求小说,男主有眼疾,女主上一世女主为救男主死了男主重生而死,重来一世,女主不想再喜欢男主了,男主偏执火葬场

穿书后我成了女主的后妈。

为了继承遗产而杀夫害女的蛇蝎女。

最后被女主的男人们搞废四肢扔到乞丐窝、死在下水道里,但我又重生回进霍家门的当天。

《皎似心间月》是一本内容极其刺激的多男主大和谐文,女主霍皎皎善良单纯。

坏后妈搞死了女主爹拿到遗产后就把目光放在了女主身上,把女主送给一个老男人做玩具,但女主阴差阳错睡了被下药的男主之一,并且绑定了攻略男主系统。

攻略且和男主和谐之后,女主得到诸多奖励,从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胖子变成艳光四射的女神,从此开启逆袭虐渣打脸的爽文之路。

爽到只要是个男的看到她就会爱上她。

而恶毒后妈被女主的四个男人搞废四肢扔到乞丐窝,最后在下水道被老鼠啃食而死。

本人不才,正是那恶毒的蛇蝎后妈,宋至。

而我重生回了女主十八岁那年,我和女主爸霍城的婚礼当晚。

我看着镜子里的人,桃花眼、挺鼻朱唇、肤白如玉、真真是眉目如画,尤其是精致妆容的加持下,更是美的让人炫目。

我深刻反思前世为什么会死的那么惨,最后我终于明白了,是我不够狠、坏的不够彻底啊。

霍城从浴室出来就迫不可待的扑向我,我侧身闪过,脸上挂着明媚勾人的笑,「城哥,我想带你去个好地方。」

霍城又扑过来,这次我没躲,任由他在我身上揩油,他哼哼着,「洞房花烛夜哪都不去。」

「洞房花烛夜以后夜夜都有,可今天这个温柔乡一年只有一次,可都是十几岁的花儿呢,错过可就没了。诚哥真的不去吗?」

霍城有点心动,还是答应去看看。到夜色酒吧的顶层包厢之后霍城眼睛都睁的老大,似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玩法。

一群十几岁的小新人围成一圈等着那些阔少富豪们玩,霍家在海城也是有头有脸的豪门贵族,那些富豪们恭敬的把霍城请进去。

「老婆,这不太好吧,咱们还是回去吧。」

「没关系的城哥,你开心就好,其实我这两天也不舒服,不能伺候你,你不怪我我就很满足了,所以城哥放开了玩吧。」

霍城压制着脸上的笑容,肥肉在脸上一抖一抖的,是人都喜欢寻求刺激,男也好,女也罢,「老婆,你真是太好了,等明天,明天城哥疼你。」

我温婉的笑着,「好,城哥。」

所有人都在夸霍城好福气,娶了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还特懂事的妻子。

我站在门口和他们挥手作别,门关上后,镜面上女人的笑容变的狠辣恶毒。

这是一场丧心病狂的盛宴,也是一场恶意阴谋的开始。

霍城,霍皎皎,还有那四个男人,这一次我要你们陪我一起万劫不复。

我是宋至,一个穿书后死了又重生的蛇蝎女,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我天生坏种,不知悔改,也、绝不悔改。

霍皎皎嗫嚅的站在我和霍城面前,「爸,你们不该翻我的日记。」

现在的霍皎皎还是一个胖子,哪怕质问人也还是一副低眉唯诺的样子,但我知道半年后的现在,她就会成为金字塔顶端最耀眼的星。她现在的肥胖和顺从唯诺是蜕变后的对比爽点。

按照原书中霍城会在一个月后被我毒死,霍皎皎会在霍城死亡当天被送给老男人。那时才是小说剧情的开端。

少女日记总怀春,我设计让霍城看到了霍皎皎的日记,日记上写满了霍皎皎对祁忘的暗恋。

我笑的很温柔,「这一点的确是我们不好,但是皎皎,你是霍家的掌上明珠,有喜欢的人应该说出来,我和你爸爸会让你得偿所愿。城哥,皎皎已经十八岁了,有喜欢的人也很正常,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和祁家订婚。」

我俏皮的冲他眨了一下眼,一副知心小姐妹的模样。

霍皎皎吃惊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好心。

祁忘是霍皎皎的白月光,是霍皎皎攻略时间最长最用心的一个。

祁忘是书中的大反派,前期低调发育,后期成为祁家家主,其心狠手辣的程度令人闻风丧胆。

如果不是被霍皎皎攻略可能故事走向就是祁忘团灭主角团了。

「可是祁忘只是一个私生子,怎么配得上我们皎皎?」

「我们皎皎喜欢啊,私生子有什么关系?只要霍家愿意帮他,也许他会是未来的祁家家主呢?」

我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拿下祁忘。无论是从让女主堵心的角度,还是让收复祁忘让他成为我方助力。

祁家举办的宴会上,霍城和祁家家主寒暄,热闹的前院衬得后花院更加寂静,少年就坐在月色下的长椅上,路灯照不到的地方。

霍皎皎看着心上人还是鼓足勇气上前,可是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祁忘。

祁忘笑的温润清浅,顺毛搭配那张过分美丽的脸,对少女来说杀伤力极大,「谢谢,但是很抱歉,我没能准备回礼呢。」

「没、没关系,你肯收下我已经很开心了。」霍皎皎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的礼物能送出去。

「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希望我的回礼霍小姐也会喜欢。」

「回、回礼?」霍皎皎受宠若惊。

「是的,但是我现在需要好好想想,该送什么才能配上霍小姐,霍小姐可以让我好好思考一下吗?」

「那、如果有回礼的话我可不可以自己选?」

祁忘笑回,「霍小姐说说看。」

「你,你能喊我皎皎,和我做朋友吗?」

祁忘低声笑开,「当然可以,皎皎。」

多有风度的温柔少年啊,只可惜,是装的。前期有多温柔,后期当上家主就有多疯批。

霍皎皎背影彻底消失之后少年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一脸厌恶的将未曾开封的礼物投进稍远处的垃圾桶,准头极好。

月光下祁忘全身舒展的坐在长椅上,双手搭在靠背,身体后仰闭目养神。

我勾了勾唇,踩着高跟鞋走上前跨坐在他腿上,祁忘恢复正常坐姿甚至在察觉到我的出现之后就恢复了温润的笑容。

吻上那张唇,祁忘想推开我却突然顿住,因为我手里的刀子抵在了致命处,他眼里闪过兴味。索性任我在他唇上作乱,紧紧抿着唇半点回应都没有,最后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祁忘强硬的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扯离他,丝毫不在意在他命根处的刀子,晦暗不明的桃花眼盯着我,我勾着笑望着他也不在意生疼的头皮,半晌后他突然笑开。

「这个嘛,」手指游移在他的心口,隔着衬衫抚弄,「先让我见识见识弟弟的吻技。」

他低低笑开,二十来岁的年纪,却生生带出了大佬两米八的气场,「太太,玩火儿可是很危险的。」

收到祁忘回礼的霍皎皎很开心,两家的婚约也正式订下。

祁、霍两家举办了订婚宴,宴会上高挑俊美的祁忘和胖胖的未婚妻成了笑柄,所有人都在说祁忘是为了攀附霍家,好争夺祁家的家主之位。

但众人看着祁忘对霍皎皎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以及温柔宠溺的眼神,又都觉得祁忘对霍皎皎是真心的。

我只想说,小伙子不做演员是娱乐圈的损失。祁忘是一条温柔毒蛇,致命的那种。

霍城最近玩的很花,被一个小女仆勾的三魂没了七魄,在女儿的订婚宴上都能逞起威风,我端着红酒欣赏着屏幕里的精彩画面。

腰身上突然横上一只手,脖颈上抵着男人的鼻尖,温热的呼吸让我想躲,「太太身材真好。」

「可惜啊,无人欣赏。」

「原来在太太眼里,我不算人啊。」红色礼服的吊带被修长手指挑下,微凉的指腹若有似无的摩擦。

「你?我不喜欢太小的。」

他挑眉,「小?太太指哪里?」

最后祁忘双膝交叠坐在沙发上,我拿起准备好的鞭子狠狠抽在身上,血痕乍现,又撞上假拳头,伪造了一场暴力。

「太太对自己下手这么狠,我有点心疼呢。」他的声音极为温柔。

如果他脸上的笑容不那么变态,我就信了。

祁忘有点好奇,「霍家已经被你掏空,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走出休息室的时候众人都用怜悯的视线看着我,大屏幕上正在直播着霍城的荒唐,我瞬间红了眼眶,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跑向门口。

就那么不偏不倚的撞到一个人,那人气质凛然黑色西装尤为挺括贵气,书中的深沉大叔款男主唐裕,「对不起,我...」

我晕了,我装的,身上披肩的滑落,漏出一点伤口。

唐裕不得已扶住我,视线落到我背上的伤口和大屏幕上时也明白了发生什么事,霍城跑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最后霍家的新任准女婿祁忘出来收拾残局,几句话就把场面稳住。

从此,我成了一个被老公出轨且还被家庭暴力的可怜女子,霍城成了渣男和暴力狂的代名词。

霍城问我伤口怎么来的,我跟他说是小女仆打的,小女仆百口莫辩。

最后我们开了新闻发布会,澄清了这并不是霍城打的,可是没人信啊。

网上铺天盖地的都在骂霍城,就连霍皎皎都被殃及了,最后霍城把澄清却没人信的锅甩到了我身上,嗯,其实也不是他甩的,的确是我的锅。

毕竟在发布会上我的表现太像是被丈夫胁迫才不得已颠倒黑白的。

霍城的公司出现了问题但依旧没发现是被我掏空的,开始四处碰壁,他把这一切都归咎在我身上,于是家暴变成了真的。

霍皎皎试图阻拦但被霍城关进屋子,我伤痕累累的蜷在地上,霍城解下皮带趴在我身上的时候祁忘来了,在未来女婿面前霍城极力想保持风度,就任由我被祁忘带去医院。

他的眼神带着戏谑,全然没了温柔绅士的假面,正在慢慢的展露他真实的一面,冷漠、残忍、变态。

「我有些看不懂你到底要什么了。」

现在霍家已经被掏空,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只要脱离霍家我就是海城新贵,不管怎么看我都没有留在霍家的必要。

我笑,「祁忘,别好奇,因为沦陷的开端,就是好奇。」

当晚被霍城始乱终弃的小女仆上传了一段视频,是霍城对我的打骂,以及最后我半昏迷被祁忘送往医院,霍城的名声彻底扫地。

祁忘适时的伸出援手,给未婚妻的家人找了住的地方,并且给了一些钱。霍皎皎更加相信祁忘是真的爱她,否则不会在这种时候还伸出援手。

我看着霍皎皎那开心幸福的模样,在桌布的遮挡下伸出脚,贴上祁忘的腿缓缓上移。

祁忘面色不改的给霍皎皎夹菜,双腿却用力夹住了我的脚,我想抽回却不敢大动作,祁忘笑眼望我,「小妈的身体好些了吗?」

「那应该可以运动了吧?」

「???」霍家父女奇怪的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吃完饭我们一家人可以出去走走,算是联络感情?」

我僵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因为祁忘在挠我脚心?!!!

他笑的很温柔,「要去吗?」

现在祁忘对霍城来说可算是金龟婿,他当然不会拂了祁忘的盛情。

散步到一半祁忘说有事必须先走,没多久我就收到了祁忘的短信,让我去找他。我找了个去买明天食材的借口就走了,刚好我也找他有事。

「你要消失一段时间。」

「别问,问也不会告诉你。」

「先是带着丈夫去玩刺激,让他染药瘾,又买通一个女仆勾他,最后还拍下他家暴的视频上传,霍城已经身败名裂了,太太还觉得不够吗?」

够?那肯定是不能够的。

「霍城到底做了什么,让太太那么恨他呢?」

「祁忘,别好奇,我说过的,好奇是沦陷的开端,千万别喜欢上我,小心栽在我手里成为下一个霍城。」

祁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就响了,他温柔的哄着那边的未婚妻。

我要走但他锁了车门,笑眼望着我。我等的有些不耐烦,就覆上他的唇,祁忘吻技高超,片刻后我就顶不住了,坐回副驾缓过气才发现自己的内衣已经被退了。

祁忘那厮笑的很欠扁,跟霍皎皎通话,「没事,水声?你有听到水声吗?」

我伸手去捞衣服,他闪躲开,甚至在我唇上亲了一下,我就无语,这小屁孩什么毛病?看到我责备的眼神他表示很无辜。

「是有,你没听错,我的小宝贝太渴了,喂她喝了点水。」

「小宝贝是我的宠物昵称,下次有机会带你见见,很好玩,就是有点野呢。」

他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甚至还撸了两下我的头发。

他收掉电话后我才开口,「衣服还我,然后你必须消失一段时间,作为合作伙伴,你有义务配合。」

「这个就留给我做个纪念?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太太,就当给我聊解相思。」

目的达成我也不打算和祁忘纠缠,回了家。

霍城染上了药瘾,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祁忘给的钱也被他花光了,而霍皎皎联系不上祁忘所以外援彻底断了。

为了养家我去找了一个工作,唐裕的公司。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放弃霍城,我条件那么好还有能力,我说霍城只是走错了路,会回头的。

我的能力不错,总裁办有个秘书辞职,我被调到了总裁办秘书处。

有个富豪看上了霍皎皎,霍城瘾犯了把霍皎皎送给那个富豪换了一笔钱,霍皎皎打电话给我求救,我情急之下没请假就出去,刚好碰到总裁。

其实没那么巧,我是算准了唐裕出现的时间点,就如同在订婚宴上撞到他那样。

我的能力唐裕挺认可,所以对我还算不错,看我那么焦急就让司机送我,但我赶到的时候晚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

和上一世一样,霍皎皎睡了男主之一,顾阳。

霍皎皎也成功拥有了系统,她满心自责觉得自己对不起祁忘,我带着她去夜店找霍城质问,霍城用女儿换来的钱已经挥霍完,富豪找他要人,霍城就推搡着霍皎皎让她去伺候富豪。

霍皎皎彻底对父亲失望,而我护着霍皎皎对霍城说,「你要是再敢伤害皎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霍城嫌我碍眼,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富豪的手下要强行拖走霍皎皎,霍皎皎很害怕,现在系统还是初级状态,给不了她实质帮助。

我挡在霍皎皎面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替她,放过我女儿,我来替她,直到还清欠你的一百万为止。」

「对对对,老板你看我这妻子长得可比女儿好看,你带她走,她特别会伺候人。」

富豪看了我片刻,答应了。

因此我又得了一个世纪好继母的名声。

最后我被我的世纪好老板救下,第二天上班我们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所有人都下班后我才敲响了唐裕的办公室门。

「谢谢老板昨天出手相助,我已经跟财务说过,下个月的工资直接划到老板的账上,直到还清一百万为止。」

唐裕一身西装挺括,修长的手捏着钢笔,端的是成熟稳重的老板风格,闻言才抬眼看我,「我倒是很好奇,以你的能力离开霍城,会有更好的发展,至少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你为什么要留在霍城身边。」

我脸上还带着伤,略微苦涩的说,「老板,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原因。」

唐裕点点头,示意我没事就可以出去了。

家里的霍皎皎魂不守舍,一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小妈,你说祁忘知道了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变得不喜欢我了?」

「你别多想,祁忘不会变得。」人是一直不喜欢你。

「可是他都没有联系我,他一定是听到了消息觉得我脏了,小妈,我本来就丑,现在清白没了我该怎么办?」

「皎皎,你不丑,但你可以努力变得更漂亮,只要你更漂亮了,祁忘一定会更爱你的。」所以乖女儿,快去做任务吧。

「真的?」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恩,小妈不会骗你。」只会害你。

我回到房间,一直通话着的手机里传来笑声,「太太打着我的名头做事,要给我补偿哦。」

我笑,「那你想要什么?声音这么魅,让我猜猜,你现在该不会在做坏事吧?」

低哑的笑声穿过耳膜,「太太,喊我的名字。」

「太太,喊我的名字吧,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才不要,我挂了。」

「明天唐裕会去一个地方。」

我顿了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喊我的名字,太太。」

小破孩儿还玩的挺花,我勾了勾唇,低笑一声,「好啊,喊姐姐,然后求我。」

「好姐姐,求你,喊我的名字。」

「呵呵,」我压低了声线刻意勾惑,「祁忘。」

电话那端低喘一声,像是从喉头溢出来的,「再喊。」

良久后祁忘低笑道,「太太,真抱歉,你送我的衣服被染脏了呢。」

我用手扇了扇风,「明天唐裕会去哪儿?」

「孤儿院,看在太太刚才那么善解人意,我可以额外赠送太太一个惊喜。」

我在孤儿院陪孩子们,祁忘打点好一切,对外说词我是每个星期都会带礼物来这个孤儿院陪孩子们玩。

唐裕是作为资助人来的,看到我他明显愣了一下,「霍太太?」

我也很吃惊的看着他,「老板?现在不在公司,老板还是喊我宋秘书或者宋至吧。」

「他们说每个周都来的天使姐姐是你?」

「那都是孩子们瞎叫的,如果我是天使就好了。」无奈的笑了笑。

唐裕显然也想到了我的处境,没在说什么。后来院长带着我们去孩子们临时搭建的舞台,但是有个花盆掉下来,我眼疾手快的撞开了唐裕,但我被砸到了。

唐裕送我去医院,霍城去找我,半月不见他已经双眼凹陷骨瘦如柴,看到我住的是高级病房就逼着我拿钱给他,「城哥,我真的没钱了。」

「没钱你还住这么好的病房?你是不是勾搭情夫?他人呢?让他给我钱。」

唐裕回来的时间刚刚好,霍城看到唐裕就像是看到了金山,「你睡了我妻子,给我钱。」

唐裕拧眉,怎么也没想到曾经叱咤海城的霍城会变成如今这样,「你放她自由,我给你钱。」

「一个亿,我前后花这女人身上的也有一个亿。」

「好,但今后你不能再打扰她,否则唐家不会放过你。」

霍城满口答应,哪怕现在让他跪下喊爸爸,他也能麻利儿的下跪。

唐裕要写支票的时候我拔了点滴针头,拉住了唐裕。

「霍城,你现在走我会给你转钱,如果你不走,你一分都拿不到。」

霍城被忽悠走后唐裕问我,「离开霍城你就自由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跟祁忘一样,好奇我为什么不直接离开霍城,霍城从云端跌落泥潭,已经够惨了。

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欲擒故纵,古人诚不欺我。

我开玩笑似的说,「老板,别好奇,好奇是沦陷的开始。」

祁忘的电话来的极为巧妙,说要去捉奸。

声音不大不小被唐裕听了去,我只能从病床上爬起来,去陪祁忘捉奸。

唐裕说送我过去,我拒绝了,这毕竟关乎我那好女儿的声誉,但我刚下床就踉跄了一下,最后还是唐裕送我去的。

场面有点混乱,祁忘低垂着头站在床尾,唐裕扶着我,床上的霍皎皎已经被支配,想要停下来可是双腿却抱紧了他身上的人。

唐裕拧了眉,颇有些厌恶的移开眼。

霍皎皎这半个月变化很大,身材纤细了不少,容貌也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上去系统给她的奖励很实用。

她面色苍白的低垂着头,「祁忘,你听我解释。」

祁忘眼眶通红,一副被伤透了的模样,顾阳看到霍皎皎一脸伤心,也忍着伤心说,「如果你真的喜欢皎皎,就不要怪她,是我逼她的。」

我:.....真痴情。

祁忘缓了片刻恢复了温柔笑容,「不用解释了,皎皎,我不怪你,只要你别不要我就好,我可以接受你有别人。」

顾阳生的俊秀,活脱脱一个小奶狗,闻言露出大白牙,「看来你是真的爱皎皎,既然如此以后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霍皎皎一脸感动,「祁忘,你真的不怪我吗?」

「不怪你,只要你别不要我就好,我可以和别人共享你,但接受不了没有你。」

最后顾阳和祁忘表示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霍皎皎,甚至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唐裕堂堂大总裁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刺激的场面,他很认真的打量了一眼霍皎皎,最后收回视线,脸上还有点蒙蒙的表情。

大概是没想到情敌原来可以这么和谐的相处。

我忍着笑,面上一脸担忧,「皎皎,这次祁忘原谅你,下次千万不要这样做了。」

霍皎皎重重点头,再三承诺不会再这样了。

霍皎皎日常就没有上学这一说,所以在医院照顾我,而祁忘好不容易完成了工作才抽空上演了这么一出捉奸的戏码,显然现在还没有出戏,霍皎皎出去接水的时候祁忘眼眶瞬间红了。

「太太,是我不够好吗?」

白皙的肌肤莹润,喉头上下滚动,顺毛发型低眉顺目的坐在床边,让他看起来简直不要太可怜。

「真可怜,来,太太安慰你。」

「太太要怎么安慰我?」

「你想要太太怎么安慰你。」我挑起他的下巴。

「太太,别这样。」像极了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动物,鼻子都红红的。

我吻了吻他的唇,「这样?」

长指抚过精致的锁骨,刻意扯进了两个人的距离,「还是这样?」

「太太,我,我不对劲。」

说着就状似不堪重负的倒在我怀里。

「你们在做什么?」霍皎皎一脸震惊。

我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皎皎,我在安慰祁忘,其实祁忘没有从那件事走出来。」

祁忘立刻坐直身子,低垂着头擦了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太太,谢谢你安慰我,我好多了。」

抬起头漏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霍皎皎,「我没事了,皎皎。」

霍皎皎更愧疚了,「对不起,祁忘。」

如果她看到她未婚夫的手伸进了被子里,不知道这句对不起是不是还说的出口。

「皎皎你先出去吧,我再安慰安慰他。」

霍皎皎走了之后祁忘也不演了,笑的很恶劣,手指用力的点着我头上的伤口,似乎是带着惩罚意味,「我给太太准备的惊喜,太太还喜欢吗?是不是应该给我奖励?」

掉下的花盆是他安排的,「太太奋不顾身保护他的样子,让我有点不开心,太太要怎么补偿我?」

我笑,「你想要什么奖励,什么补偿,都可以。」

霍城瘫了,我也在唐裕的公司辞职,并且还了唐裕那一百万。

唐裕看着那一百万的支票,「你哪来的钱?」

唐裕自小的准则就是不多管闲事,与他无益的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就如同第一次见面我那么惨,他也只是做一个看客。

但现在主动发问,这说明在唐裕这里我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下属。

「渠道正规,钱很干净,老板可以放心。」

他拧了眉,「宋至,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笑,「老板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明明霍城对我不好,我也有能力依靠自己生活,为什么还要对霍城不离不弃?」

唐裕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叹了一口气,上一秒无奈下一秒就扬起恶意的笑,语气也染着轻佻,「老板,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霍城会变成这样,是我一手促就?」

祁忘成功登上了家主之位,在庆贺宴会上众人惊艳于霍皎皎的蜕变,身材完美容貌精致,自信大方和几个月前判若两人。

如果没有意外,今天霍皎皎会在宴会上遇到她的第四位攻略对象,一个性子阴晴不定和祁忘一样心狠手辣的疯批,排名第一的杀手薄宴。

上一世是我找到薄宴要他杀了霍皎皎,但薄宴看上了霍皎皎,被霍皎皎攻略了,最后反过来对付我。

这一世我依旧找上了薄宴。

原文中女主日常不是被欺负然后打脸回去,就是被别的男人惦记上了最后又被男主救回去,剩下的就是跟男主们这样那样。

至于杀了我复仇,那是男主们的事,全然不用霍皎皎插手,按照薄宴的话说就是:皎皎儿那么干净,不该手染鲜血。

我看着屏幕上和薄宴交流的霍皎皎,肩上突然贴上了一双唇,游移到我的后颈,「太太好香,想吃掉太太。」

「你的未婚妻要被人拐走了呢。」画面里霍皎皎突然扑在了薄宴怀中,高清大屏上薄宴的面色变了一下,显然是起了反应。

我觉得挺有意思,毕竟只要是个男的,碰她一下就会产生感觉,还是挺刺激的设定。

「所以太太要安慰我这个被抛弃的可怜人吗?」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变成薄宴情不自禁的吻住霍皎皎,霍皎皎欲拒还迎,最后薄宴在霍皎皎耳边低语一句后离开了。

「祁忘,你碰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我的意思是偶尔的肢体接触。」

「她很脏,如果不是太太要求,我又何必委屈自己靠近她?」

「那你可能不是男人。」我觉得有些稀奇。

「我是不是男人,太太试试不就知道了?」他暗示的贴近我,刻意放低了声音勾惑,「太太,看在我那么努力忍着厌恶靠近她,太太是不是要给奖励?」

我揽住他的头,你来我往的缠吻着,分开的时候都气息紊乱,祁忘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团火。

「太太,饿的太久,可是会反咬主人的。」

「太太难道不是把我当成驱使的狗吗?」

「好像是的,你不乐意?」

「狗也是有脾气的,如果主人不给足够的食物,饿极了的狗不知道会做什么。」

唐裕主动找上我,我抿了一口红酒,看着台上致词的祁忘。

「宋至,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比起这个,老板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进你的公司吗?」

唐裕是好奇的,所以他不说话,等着我开口。

「就是为了等这一刻,老板,我是不是说过,好奇是沦陷的开始。」

如果是以前的唐裕,是绝对不会多管闲事调查我的过去,更不会刻意走到我面前问我到底要做什么,而且还带着不认同和担忧的神情。

我笑的风情摇曳,丝毫不掩饰坏女人的本质。

「所以你装作柔弱刻意接近我,孤儿院里的事也是你策划好的?」

「那现在呢?为什么不继续装下去?」

「好女人固然惹人怜惜,可坏女人才更让人印象深刻,老板敢说在看到我的真面目之后,没有更好奇?」

我摇晃着酒杯,「譬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我对霍城和霍皎皎下那么重的手。到底是我天生坏种,恶毒到无可救药,还是我有不得已的动机?」

一个是隐忍坚强对不值得付出的另一半不离不弃的好女人,一个是亲手把另一半推入深渊的坏女人。

前者好到让人叹息她的愚善,后者伪善到让人唾弃。

唐裕低低笑开,一向正经凌厉的眼眸染上兴味。「宋至,别玩太野,小心玩脱了引火烧身。」

「老板那么精明想必早就知道我是刻意接近,明知我有图谋还让我在眼前蹦跶,老板这算不算玩火?」

唐裕未必不知道我的算计,他又不是傻瓜,掌管那么大的公司没点智商早就被人踩在脚底下了。却选择装作不知道,为什么呢?好玩呗,追求刺激是人的本性。

就类似于孙悟空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一样,唐裕把我当成了孙悟空,而他是如来佛。

「但我不会拿命去玩,薄宴是个疯子,那么锋利的一把刀你也敢往她手里送,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吗?」

「这才刺激,不是吗?」

衣香鬓影、琉璃交错的宴会上都是海城的名流贵族,此刻都注视着高台上的俊男美女。

今晚祁忘会宣布婚期,但在他宣布婚期的前一刻,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大和谐的视频。

女主角正是高台上的霍皎皎,而男主角是薄宴。

众人哑了声,片刻后议论纷纷,霍皎皎苍白着脸跟祁忘解释,但视频都爆出来了,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祁忘受伤的看着未婚妻,似乎也在等她解释。

将一个被辜负的可怜痴情人演到淋漓尽致。

夜半,祁忘敲响了我的房门,悲伤欲绝的站在我的门口,「太太,我又被抛弃了。」

我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倚在门边一脸的幸灾乐祸,「可怜的小朋友,来,太太疼你。」

他噗嗤笑开,熟门熟路的进了房门。

他看到房内的景象愣了一下,「这是太太亲手准备的?」

一个小蛋糕放在桌子上,还有一个礼盒。精心布置了一个派对现场,贴上了气球和彩带。

「是的,生日快乐,祁忘。」

我把蛋糕推给他,「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祁忘看了我片刻,随后轻笑一声,「就这些?」

「我以为太太会穿的很漂亮,在脖子上系上丝带,带着毛绒耳朵,然后说,欢迎享用。」

我笑,「或许下次我生日你可以试试这样装扮自己。」

吃完了蛋糕我们相偎在阳台的躺椅上,没有精心算计的演戏,没有惺惺作态的你来我往。

有的大概就是岁月静好。

我准备了一场烟花秀,祁忘说,「小孩子才喜欢烟花,我更喜欢别的。」

他嘴上嫌弃但放在我腰上的手搂的更紧。

「霍皎皎那边.....」

他捏住我的腰,「这么好的气氛能别提扫兴的人吗?」

他笑,附在耳边说话,「说说太太给什么奖励,为了太太我可是成人尽皆知的笑柄了呢。」

视频是我拍的,也是我调换了U盘,而我做的这一切祁忘都知道。

我在他唇上啄吻了一下,「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要太太偶尔依赖我一下,别那么逞强。」

「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值不值得我依赖。如果不出意外,薄宴很快就会对我下手。」

祁忘看着我,良久后低低笑了,在昏暗的寂静夜色里如同勾惑人心的蛊,我甚至能感受到紧贴着的温热胸膛发出的震动。

「太太,你可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话不必说太明白,未尽之言,他知道,我也明白。

祁忘知道我是想让他和薄宴鹬蚌相争,而我想渔翁得利。

霍皎皎的电话打来,打断了我和祁忘的对话。祁忘没接,她就一直发短信过来,我拿起他的手机在他眼皮底下输入:你爱我吗?

霍皎皎很快回复,「爱。」

我回复,「那好,让我看看你的爱有多深,只要你能证明我就娶你。」

霍皎皎:「好,你要我怎么证明?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做什么都行。」

我:「包括杀了视频里的男人吗?」

霍皎皎许久没有回复,祁忘说,「太太就那么笃定霍皎皎会为了我杀薄宴?」

「你好像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

「好,就当她会,这么爱我的人,甚至愿意为了我去杀人,太太就不怕我一个感动就动了心?成为霍皎皎的裙下臣。」

「那你可得小心点,你成为她裙下臣的那一刻,就是成为我刀下魂的那一刻。」

我捧住他的脸,「祁忘,我的世界里只有盟友和敌人,做我的敌人,要么杀了我,要么,被我折磨的不得好死。」

祁忘的手机响了一下,霍皎皎只发来一个字:是。

祁忘笑了,「太太这么说,我倒有点想试试,做太太的敌人是什么感觉,一定很有趣。」

我也笑,「祁忘,我只相信你这一次,别让我失望。」

「当然,太太永远可以相信我。」

霍家,霍皎皎把自己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

「小妈,祁忘还好吗?」

「他很好。」好到在我回来的时候像只狗一样缠着我又啃又亲的。

我柔声说,「对不起皎皎,都怪我,我找薄宴本来是为了保护你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皎皎你为什么不推开他?」

因为系统发布了任务,她必须去完成。

唐裕的好奇心全勾在了我身上,也见证过霍皎皎不堪的那一面,所以攻略难度变大了,只能先攻略第四位对象--薄宴。

「你为什么不大声呼救呢?我和祁忘都在,我们会保护你的。」

因为她没想到运气会那么差,她觉得祁忘这次一定还会原谅她。

毕竟偷腥这回事儿,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寻求刺激,是人抗拒不了的恶劣本性。

我明知故问,霍皎皎脸色更加的难看。

「你还想和祁忘在一起吗?」

「想,小妈,我最爱的就是祁忘。」

「那就努力去挽回祁忘吧,这事情闹的那么大,你必须让祁忘看到你的真心,他才有可能原谅你。」

半个月后的一天,霍皎皎对薄宴下手了。

监控里实时转播着房内的盛况,这半个月霍皎皎很成功的攻略了薄宴的心,所以在她把刀子松紧薄宴心口的时候,薄宴反应很好玩。

不是去看治疗,而是发了狠的要霍皎皎。

「太太就不怕薄宴没死,知道这一切是你的算计?」

「你很闲吗?不用管公司的事?」

祁忘环胸靠在墙壁上,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笑望着我。

「很忙,但没办法,为了万无一失,我只好来这里看着太太。」

他的笑里掺了危险,「毕竟,太太临死的绝美画面,我不想错过。」

我顿了一下,下一秒脖颈上多了一把匕首,贴在我身后的是薄宴,那一瞬间我听到了死神在耳边低语,「我的皎皎儿,也是你能动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看着祁忘,「你们是一伙的,祁忘,你在耍我玩儿?」

祁忘欣赏着我脸上的恐惧,痞里痞气的说,「现在明白太晚了,太太,游戏结束了。」

霍皎皎站在门口,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小妈,你为什么要害我?」

很显然,我陷入了一个死局,祁忘耍了我,他是站在霍皎皎那边的。

我笑了,笑的肩膀颤抖,索性卸了伪装,狰狞恶毒的看着她。

我将这三个字一点一点碾碎在齿间。

「因为我要把你拉下地狱,一样生而为人,凭什么你干干净净不染尘埃?因为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要霍皎皎这三个字变成人尽唾弃的耻辱!因为我要饮你血食你肉,我要踩着你的白骨一步一步踏上登天梯。」

「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霍皎皎受惊似的后退,显然她已经知道是我算计她爹算计她。

小女仆是我的人,我给她的任务是让霍城有瘾。那个富豪是我找的,我要让霍皎皎尝尝被亲爱的父亲抛弃的滋味。

祁忘告诉薄宴和霍皎皎我的计划:让霍皎皎杀了薄宴。

让薄宴死在心上人手中,是我给他选的结局。

刀刃划破肌肤,我无所谓的狞笑着,欣赏着干干净净小仙女崩塌的表情。

「就凭你?也敢动我的人?」

「这个时候还嘴硬,看来你不怕死,刚好,我最喜欢硬骨头了,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呵,玩?薄宴,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蠢。」

无论是出现后第一面就要了霍皎皎,还是他如今的反应。

他自大狂妄,所以看上什么从来都是强取豪夺,或许有点小聪明,否则不会坐上头号杀手的交椅。

因为他的反应从未超出过我的预料。

薄宴身形突然踉跄了一下,霍皎皎的匕首上我涂了迷药,只要沾上血就能发挥效果,而现在药效发作。他们为了演戏逼真骗过我,所以只是在他心口轻轻的刺了一下。

可只需要那一下,薄宴就成了我的盘中餐。

他的身子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房间里也燃着带迷药的香,我提前打了解药,祁忘察觉到不对的时候身子已经软在地上。

背靠着墙,笑的格外妖孽,「太太还真是会给人惊喜。」

我捡起薄宴的刀,按下手里的机关,巨大的笼子坠落困住薄宴,在薄宴四肢上方坠着千斤撵。

我走到祁忘面前,霍皎皎有系统护体所以迷药没用,也幸好没用。

「祁忘,你太让我失望了。」

刀背顺着他的脸划到了动脉处。

「太太真是一点都没让我失望,我就知道,太太不信任我。」

「我从来不会信任何人,我只信我自己。」

「太太要杀我吗?死在太太手里倒也不错。」

「别急,我们先玩个游戏。」

这里被我的人控制住,霍皎皎已经无路可逃。

「小公主,我们玩个游戏吧。」

「小妈,你收手吧,现在还来的及。」

果然是善良干净的女主啊,这个时候还在劝我向善,我笑的肩膀颤抖,讽刺的看着霍皎皎。

我生来就在罪恶的沼泽里。

霍皎皎生来就是云端里的小公主,站在高台干干净净,她想要什么,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就会有人前赴后继的为她效犬马之劳。

纵使世人皆恶,她却站在高台之上尘埃不染。

我不想爬上云端,不想去看云巅之上的美景,我只想把他们拖进我在的地狱。

「你可以选择不玩,但如果你不玩,我就先杀了祁忘,再杀了薄宴。」

祁忘的眼睛都在发亮,如同盯着猎物一般盯着我,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我扔给霍皎皎一个遥控。

「游戏规则很简单,薄宴、祁忘,你可以选一个抛弃,选择抛弃祁忘,那我就挑了他的手脚筋,如果选择抛弃薄宴,你就按下手里的遥控,千斤撵就会落下砸碎薄宴的四肢。」

霍皎皎泪流满面,系统积分被她全换了美貌,根本没有多余的积分去兑换防御和攻击力对付我,但以防万一,我装了屏蔽器,可以短暂的切断她和系统的联系。

「三个数后你如果没有选好,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小妈求求你,你回头吧。」

在我要喊出第三个数的时候她按下了遥控。

薄宴的嘶嚎如同奏乐让我热血沸腾,报复的快意瞬间占满了我的骨血。他绝望的看着霍皎皎,似乎没想到方才还和他耳鬓厮磨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狠。

薄宴,你看啊,你到底还是没能逃离我给你选的结局。

上一世,是薄宴亲手折断我的四肢,让我平躺着,踩着我的膝盖,生生向上扳断了我的双腿。

那种痛深入骨髓,我永远都不会忘。

这一世,我要让他最心爱的女人,亲手碾碎他的四肢。

我把霍城他们带到了游乐园,那是霍城送给霍皎皎的五岁生日礼物,以皎皎命名的游乐园。

霍城浑浊的意识难得有了清醒,他仇恨的问我,「你为什么要害我霍家?我对你不薄。」

「哈哈,」我笑的有些稳不住身体,最后只好扶着栏杆,「是啊,你待我不薄。」

「可是怎么办?我天生就恶毒,我就想让你们身败名裂,看你们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样子。」

我又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带我来过这个游乐园,当时你带我玩了一天,摩天轮,旋转木马,鬼屋还有海盗船,晚上的时候你问我开不开心。」

「我当时怎么回答的,你记得吗?」

当时我笑的很开心,回答说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你当时说,果然小女孩儿都喜欢这些,你以后会经常带我到游乐园玩。你很守承诺,从那以后时不时就带我来这里玩。」

「但你知道吗?其实我最讨厌游乐园了。」

「我原本没打算动你的皎皎儿的,可是你说,你这一辈子只有皎皎这么一个女儿,只要是你的皎皎儿想要的,你都会给。」

「但最后呢?你亲手把女儿送给一个变态富豪,城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我凑近霍城,笑的格外狰狞,「因为我要你,亲手毁了你最爱的女儿。」

午夜的钟声响起,今天是大年初一,所有人都享受着合家欢乐,没有人知道城郊的这座游乐场正在发生怎样的罪恶。

霍城和霍皎皎被关进小屋,我给霍城下了药。

小屋里装满了摄像头,在把霍皎皎推进小屋之前,我说,「小公主,这是我们的第二场游戏,杀了你爹,或者我杀了祁忘。」

霍皎皎面色难看,「宋至,你真的是个疯子。」

我笑着,用力把她推进了小屋。

漫天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今夜注定是个灿烂而疯狂的夜晚。

我坐在栏杆上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祁忘坐在轮椅上。笑的风情万种,「太太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那就看你的皎皎儿是要你活着,还是要你死了。」

「太太,」他嗔怪,「她不是我的皎皎儿,但我希望太太是我的太太。」

「如果我没记错,不久前你刚出卖了我。」

「那是因为我知道,太太从来没有信任我,所以我反水与否,太太并不在意,更不会给太太带来任何损失,不是吗?」

顾阳赶到后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进了小屋,最后是顾阳杀了霍城,因为当时的情况是,霍城不死,霍皎皎就会死。

霍皎皎失神的在顾阳的怀里,顾阳冷漠的看着我,他带来了很多的帮手,其中还有唐裕。

我看着唐裕,用极其无辜的语气说,「老板要做我的敌人吗?」

唐裕低低笑开,眼睛里兴味盎然,「宋至,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你都一样的恶毒。」

顾阳说,「何必装糊涂,我们都重生了。」

我看向祁忘,祁忘笑语,「太太没问,我就没说。」

顾阳说,「我和唐裕是在祁忘宣布做家主的宴会后,而祁忘什么时候重生的,我并不清楚,肯定在我们之前。」

原来都重生了呀,怪不得呢,我觉得更有意思了,「那又如何,顾阳,你该不会以为你们重生了,就能像上次一样打败我吧?」

「我们能弄死你一次,就能弄死你第二次。」

顾阳带来的人把我团团围住,显然我的人已经被顾阳的人全部控制。无数的枪口对着我,只要顾阳一声令下我就会变成血窟窿。

「呵,呵呵,哈哈哈哈,顾阳啊顾阳,你知道为什么我重生后没有去勾你和薄宴,而是找了唐裕和祁忘吗?」

「因为你和薄宴一样蠢,蠢到我怀疑人类在进化的时候你们掉队了,激不起我一点斗志。」

所以只好对祁忘和唐裕出手。

也因为四个男人中,只有两个是真的爱极了霍皎皎,那就是薄宴和顾阳。

唐裕外表正经风光霁月的,是四个人里看起来最沉稳的一个,其实骨子里冷漠狂妄又追求刺激。

他把自己类比为执棋着,他根本就不爱霍皎皎,只是觉得有意思,因为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只缺乐子而已,所以他看霍皎皎像个小丑一样在眼前蹦跶。

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么说吧,如果祁忘真的爱霍皎皎,那他不会选择和其他几个人共享,他会不择手段的让霍皎皎的世界里只有他。

唐裕和祁忘这一点很相似,他们是绝对的权威者,绝不会任由自己的领地被别人侵犯。

他们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所以这一世我的出现,让他们觉得我比霍皎皎更好玩。

只是,我就算要玩,也是做制定游戏的那个人。

「如果想都死在这里,就开枪啊。」

砰的一声,一声巨响后游乐园西北角坍塌,在漫天烟花的掩护下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好心的提醒,「你的脚下,埋了足以炸翻这个游乐场的炸药,只要我死了,那你们真的要去地狱陪我了。」

我从来都不怕死,因为我无所牵挂,可顾阳和霍皎皎怕。

我闲庭信步的走到顾阳面前,撩了撩霍皎皎的鬓发,将霍皎皎恐惧的眼神尽收眼底,我笑,「小公主,今天我玩累了,我们改天再好好玩。」

年三十的热闹一直蔓延到年初一的晚上,我在包厢里从早待到晚,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我觉得烦就关了机。

酒过三巡我有些醉意,感觉大脑迟钝已经无力思考,索性也懒得动脑子。

对于砸门声我选择充耳未闻,但那薄弱的门拦不住祁忘,他笑的比花还灿烂却满身戾气,对我身旁的男人说,「不想死,就滚。」

对于祁忘,祁家的家主,如今海城没有人不认识。

男人当即就怂了,我笑,语气勾连的搭在男人肩上,「怕什么?他能动你,我就能护你。」

我给的底气让男人瞬间有了勇气,只是这勇气在对上祁忘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黑黝黝的枪口时消散无影,最后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祁忘。

我无趣的倚在沙发上,祁忘身上的戾气几乎实质化,将整个空间都充斥的水泄不通。

「看来我打扰了太太的好事呢。」

「是的,所以你可以滚了吗?」

「太太难道没有听到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勾我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无法摆脱我吗?」

我笑,笑的弯了身子,下一秒撑着桌子冷眼望着祁忘,「所以呢?你要杀了我吗?」

他抓着我的头发让我仰望着他,枪口就抵在我的下颌,祁忘下颌线紧绷,眼神阴戾的看着我,「太太是笃定我不会开枪吗?」

我知道,此时的祁忘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杀了我。

他的怒气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祁忘生气。

我笑的毫不掩饰嘲讽,「祁忘,你在气什么呢?」

他不说话,只是阴戾的看着我。

「是气我找了别的男人?」

「还是气在我这里,你就像是抹布一样可有可无?」

「还是因为我不信任你?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信任你吗?」

我抬手覆上他扣着扳机的手,「开枪啊,祁忘。」

祁忘真的扣下扳机,只是枪口避开了我,祁忘看了我很久,消散了怒气后那双桃花眼染上了认真,卸去了一贯的逢场作戏,认真的看着我。

在我脸上笑容即将崩盘的时候祁忘笑了,笑的风情万种,长指扶着我的唇,「太太想要放纵,找我就是,我有的是法子让太太忘记一切。我可比那些人带劲多了,太太不想试试吗?」

节节攀升的温度,光影沉沉浮浮,极致的疯狂与温存。

谁无力思考?谁又试图攻城掠地完全侵占?

谁在窒息里寻找救赎?谁又会给予谁救赎?

筋疲力竭的从睡梦中醒来,我看着身旁毫无防备阖着双眼的祁忘,手指轻抚过他的眉眼。

粘稠潮湿的嗓音如同靡靡之音,诱人沉沦,「太太心情好点了吗?」

「……你一个叛徒,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心情好不好?」

闻言他低低笑开,把我揽进怀,「那太太要怎么惩罚叛徒?」

我没说话,只是缩在他怀里享受难得的安稳。

良久后我才问他,「你从霍皎皎那里得到了什么?」

祁忘并没有站队,至少没有站霍皎皎的队,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不信任他所以做了万全的准备,所以毫无压力的告诉霍皎皎我的计划。

他不爱霍皎皎,所以肯定是为了得到什么,而现在他已经得到了。

「太太。」他紧紧的抱住我,动作温柔的安抚,就好像,大人在安抚委屈的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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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篇ooc要骂就骂我!

现实要是比这好,那就把它当作一篇胡说八道的垃圾刀!

现实要是没这好,那就把它当作一篇温柔的AU童话,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他们一直都很幸福!

呸呸呸,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你还记得成团夜那天的我吗?

这是蔡程昱旷日持久的想念后,在电话里,颤抖着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没有责备,他说不出重话,向来如此,他对仝卓似有用不完的耐心和特例。

而现在,仝卓看着他,如鲠在喉,吐不出半个字,本意不是想要躲也不是想要逃,他只是还没做好准备面对蔡程昱,你总得给他点时间去消化这一切不是。

有些事遇见,不是恩赐,就是教训。

自古人生最忌满,半智半愚半圣贤。

会走到今天,是仝卓怎么也没想到的,也是蔡程昱不愿意看到的,今天是个下雨天,离那件事过去已经有些日夜了。

蔡程昱不愿去数,那是他最爱的人受苦受难的日子,你叫他如何去数,他有时恨不得睡一觉起来就失忆,把这些不堪忘的一干二净,倘若时间能重启,他最想反复放映的是仝卓一身素衣清颜,逆着光,一步一步走在他心上,清扬的嘴角,足够让他铭记一生,前仆后继的为他持续心动。

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像对待自己一样去对待他的,你根本不忍心他难过,因为你根本不想让你自己难过,而他的难过跟你的难过是分不开的。

开门时仝卓以为是外卖,下午一直下雨,这会才停下来,看着蔡程昱湿漉漉的一张脸,清明又执拗的一双眼,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勉强的盈了个微笑,眉梢眼角盛满了细碎的星光:“仝卓,我来了。”

仝卓摘掉口罩,阴沉又复杂的脸色就完全露了出来,蔡程昱眼睛有些发酸,陌生又熟悉,温柔又疏离,瘦了憔悴了,有胡茬子了,眼里灰蒙蒙的,他爱的人最终还是蒙尘了。

“你怎么来了?”仝卓的语气是平静的,可蔡程昱却从他的声音听出了压抑的情绪,带着三分道不清的惊喜和七分浓浓的不可置信。

认识时间不短了,被仝卓这样盯着他还是会不好意思,没有一点长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笑的有点尴尬,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个大大阿嚏打断了。

蔡程昱看着仝卓的脸色越来越黑,及时把手叠在一起捂住嘴巴,赶忙阻止了下一个喷嚏的爆发。

沉着脸转身走进卧室随手扯了件外套,捞过蔡程昱耐心的脱掉他打湿的衣服,又用自己干净馨香的外套把他罩了个全。仝卓按住蔡程昱的肩膀,“你就在这等我一下”,临时烧了壶热水,趁着水开的间隙,折身从柜子里拿来吹风机一丝一缕的帮蔡程昱把头发吹干。

“自己回去吃点药,我这里啥都没有。”指尖轻轻划过蔡程昱的耳廓,酥麻感瞬间轰炸着蔡程昱的大脑,他想也没多想,立马反手扣住仝卓的手。

“我很想你,所以我来了。”

仝卓表面上笑得轻松,心里却不可避免地狠狠戳痛,毕竟做出的那些决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勇气和坦然。

他不无辜,可也没罪,他选择直面错误,把自己的得失全都放在一旁,用他最简单的成年人的身份去接受所有审判,他想,无论好坏我都接受,这理所应当,会不会被原谅,那都是后话,问心无愧比前程似锦更重要。

这是他的认知和价值观,身边没有人逼他这么做,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包括主动提出退出SV。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却不是剩下三位成员想他做出的决定。

抱歉的话已经说了太多次,“浮名本是身外物,不着方寸也风流”,离开公司那天蔡程昱哭了,鞠红川和高天鹤也哭了,这是仝卓留给他们的最后一句话,随后就在他们的世界里消失的彻底。

三个人被打的措手不及,仝卓走时没带走半点风雨,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一号人,这世界上总会有突如其来的遇见和始料未及的欢喜,当然也会有猝不及防的再见和毫无留恋头也不回的散场。

混蛋,傻子,仝卓简直是这世界上最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无论结果如何先主动扛下所有,把自己藏起来,再把别人摘的干干净净,留给自己一身骂名,这个做法很仝卓。

事发第一时间,仝卓主动停止所有工作和合约,打电话一个一个诚恳的道歉,镜头该剪的剪,录制该换人的就换人,合约该赔偿的就赔偿,他只希望把带给别人的影响降到最低,自己再怎么痛苦煎熬,再怎么被贬低的一文不值,再怎么难过崩溃,这些在仝卓的原则面前都无所谓。

蔡程昱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失落,笑着起身,目光直直的落在他身上,仝卓躲闪不及,与他四目相对时,眼神飘忽,荡荡悠悠,怎么也不敢去看蔡程昱的眼睛。

想说的其实有很多,眼睛能说的也很多,但他不愿说也不敢看,相反,他用尽力气尽量装的镇定和平静。

越安静越平和,越淡定越忍耐,越无所谓,他心底深藏着的汹涌就越沸腾。

以前他和仝卓根本不用敲对方的门,他们都有备用门卡和钥匙,今天来的时候发现仝卓换了锁,一瞬间,蔡程昱眉宇间的痕迹深不见底。

其实面对面的看一眼仝卓他真的会紧张,在小区外踌躇再三,带着七八孤勇,虽然淋了点雨,可还是浇也浇不灭想再见他一面的欲望。

“你还记得成团夜那天的我吗?”蔡程昱的头发还半干不湿的耷拉在额前,仝卓收起吹风机,拿过毛巾继续给他擦的仔细,温柔的一如既往,他看不得蔡程昱泪涔涔的一双眼,索性拿毛巾遮住。

等不到回答蔡程昱又问了一遍,仝卓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中午蔡程昱给他发的短信,他没想到蔡程昱真的会来,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反正只要绕过眼前这个话题就好。

朋友问他最近过的好不好,他也不知道自己过得好不好,一半在崩溃堕落,爬向深渊,一半又在拼命自愈,向往阳光。 

所以求求你蔡程昱,不要问我,不要问我过的好不好,也不要问我你在我心中好不好,更不要祝我幸福开心,随便说什么都好,千万不要说这些。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要是今天我不开门,你怎么办?”

“那我会接着等,等到你开门为止。”蔡程昱身形僵硬了一下,接过仝卓手里的热茶,语气很温柔,“我不怕等,从来都不怕,我可以等你,等你回来。”

仝卓沉默了一会,他很害怕,他其实怕惨了,他给不了蔡程昱什么只会耽误他,却又真的怕蔡程昱会等他,他不想把蔡程昱也拉入深渊,泥潭的日子不好过,真的暗无天日,他死都不愿蔡程昱也过这样的生活,他现在一无所有,心里空无一物,入目皆是虚妄苦楚。

从前他就不敢轻易承诺蔡程昱什么,现在他更是没有资格去承诺,仝卓其实除了那一次,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清醒的,且往后的时日会越来越清醒。

人生就是要及时清醒,也要事事心甘。

“我送你回去。”仝卓已经开始换鞋,蔡程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看着霜雪吹满了他的发顶,仝卓变了,他爱的人变了。

成年人的生活泥沙俱下,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面对生活的不易,我们变得有话不直说,生活逼着我们学会了隐藏,我们学会了潜台词,不光会说还得能听懂别人的话里有话。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别来找我了,也不要管我了,我就这样了,但你要好好的。

蔡程昱又不傻,仝卓希望他们能默默地相互疏远,他可以向全世界道歉,他却不想在蔡程昱面前脆弱,毕竟他第一次见自己时,自己还是挺可爱的,他不想这么灰溜溜的退出蔡程昱的余生。

只有小朋友才会问,我们为什么不是朋友了,成年人都是默契的疏远,大家都习惯了潜台词,却忘记了遇到对的人,就是要用尽毕生温柔拥他入怀,潜台词在蔡程昱这里压根不作数。

从前仝卓走路带风,行事虽不至高调张扬,但也神采奕奕,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肆意跌宕的潇洒,唱起民歌来星辉都不及他万分之一耀眼,意往九天采星辰,策马看尽长安花,音乐占了他生命的三分之二。

后来他行路不敢逆着人潮,为人处事谨小慎微,不再有放肆的开怀,也不再有少年的壮志凌云,出世学说话,一生学闭嘴,沉默寡言的仝卓让蔡程昱一时间挺难适应的,岁月无忧,山河无恙,但你我都不复往昔模样。

这一切发生的时日并不长,可能音乐依旧占了他生命中的三分之二,钢琴没有落灰,但盖子却难以掀起,单薄的背影看的蔡程昱有些哽咽,“还没回答我呢。”

“记得,但你想说什么。”曾经写满爱意的双眼于记忆里长眠,时光的洪流将你冲刷上岸,我借着月色描摹你的轮廓,没入深海,囿于极夜,仝卓此刻的笑容并不好看,眼底也只剩星渣子。

“什么时候走?”蔡程昱筋了筋鼻子,“没什么,其实我……”,他其实已经方寸大乱,语无伦次了,比起得失他更在意的是眼前的这个人,他的情绪他的压力他的人生,“仝卓,你可以错过,但不能堕落。”

世界在他眼中只是两方的搏弈,仝卓这边和仝卓的对立边,对蔡程昱来说这不是选择题,这是从一开始就有答案的必答题。

不可能不选更不可能放弃仝卓,他比流言蜚语更早认识眼前这个男孩,又因为真的爱所以不忍责怪,甚至自私的希望世界能对他温柔一点。

但事实上不必所有人都明白仝卓的珍贵,也没有人有义务对他善良温柔,从始至终他都有股说不上来的失落,可能比仝卓本人更失落,眼睁睁的看着爱人跌进崖底,头破血流浑身是伤,活生生去掉了半条命,那种无力感没有人会想要体会。

道不明的难过,理不清的交错,恍惚半生烂如泥,连呼吸都怕失礼,“蔡程昱,这是我的人生也是我做的选择,不要共情我,也别祝我好,你的人生还有很长,不求你走得快但要走得稳,凡事多跟其他哥哥们商量着来。”

“好,如果快乐很难,仝卓那我希望你岁岁平安,这个要求总不算过分吧?”

即使生生不见,蔡程昱其实还是不习惯这种友善却疏离的道别方式,可是不习惯又能怎样呢,走到如今这一步,横贯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和遗憾数也数不清,是仝卓自己亲手摧毁了他们的过去,又亲手为蔡程昱构筑了一个没有自己的未来。

“蔡程昱,我希望你记得我。”

死亡不是一个人的终点,被遗忘才是,我有错,我不敢拜上帝怕他不渡我,不敢赌天意,不敢猜人心,要是可以,我希望我爱的人能记得我。

蔡程昱你只需要站在云端之上继续光芒万丈,所有的灾祸和苦厄,我自己去承受。

“所以我才会问你记不记得成团夜那天的我,我也希望你记得我。”

我会永远记得,那个为我擦眼泪,又心疼的安慰我,告诉我别哭的男孩,潜藏着的爱始于隆冬折戟于夏末,这辈子也算我栽在你手上了,我真的会永远等你,会安安静静地等你回来。

送仝卓的时候高天鹤和鞠红川都来了,虽然是被瞒着的那一方,两人心中怒火高蹿,但还是在看到清瘦一圈的人后,埋怨还是化作两行清泪。

“卓儿,咱们的茉莉花还没唱呢,我两可说好了的,等你回来唱茉莉花呢,不要骗我,我真的会哭的。”高天鹤不由分说,霸道的一把把仝卓揽入怀中,本来他的个子要比仝卓稍矮些的,但人太瘦了,轻轻松松就揽了个完全。

高天鹤是个感性的人,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抱着仝卓就不撒手,嘴里说着鼓励的安慰的甚至是伤感的话,其实仝卓本意不想哭,甚至都没打算告诉别人,来时无人迎去时无人送,他觉得这样的结局很好,很符合他现在这样灰头土脸的角色,况且他也早都习惯了。

他不觉得委屈,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只是承担责任与代价,你要是骂他怪他,他可能还会好受点,可这样别别扭扭的担心和温柔,轻而易举的就击溃了他重重的防线。

仝卓还是被高天鹤的傻样逗笑了,勉强保持声线抖的不那么厉害,“茉莉花不唱了,花还会继续开。”

“你敢?! 仝卓你最好别回来,你要是回来看我不削你。”高天鹤被仝卓的话吓了一跳。他说不唱了?仝卓他敢不唱,“家还是要回的,你要是不回,我就飞去找你,然后削你。”

鞠红川默默替仝卓整理衣领,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仝卓削瘦的下巴,比从前尖了一倍,搁在肩上戳的鞠红川有些疼,“到了那边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要是累了及时停下休息,没有错也没有人会怪你,倒是都很担心你,我们很爱你,但肯定都不及蔡程昱爱你。”

不提蔡程昱还好,一提起他,仝卓除了无地自容还有意难平,看着鞠红川身后不远处的蔡程昱,仝卓红红的眼眶终于滚了几滴眼泪。

“我们卓儿以后会更优秀更挺拔的,你不必着急回应所有声音,记得早点回家,不止蔡蔡在等,我们都在等,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千难万难我们都会替你解决。”

“谢谢,还有,对不起。”这两句话是人这一辈子必须要说的,要反复说。

蔡程昱没有主动拥抱仝卓,他只是看着他,深深地看着他,没有太多眼泪和情绪,他咬着嘴唇握紧了拳头。

在仝卓把他带入怀抱的那一刻,他松了拳头,手掌轻轻覆上仝卓窄瘦又笔直的背脊,“我有偏爱,我偏爱恰到好处的沉默,偏爱舒服的距离,偏爱笨拙的善良,偏爱你说的各不相欠,偏爱我们慌张的破绽,也偏爱全部的你。”

仝卓认真听着,蔡程昱把头歪在他肩膀上继续说:“你是我坚定不移地选择,从没把你放在二选一的选项里,因为漩涡中心的是你,所以我从来没想过退路,这是我对你和这份感情最大的诚意 ,所以仝卓你给我往前冲,拿出你的诚意,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勇敢。”

直到检票仝卓也没跟蔡程昱说什么,还是不敢开口,他怎么能不爱,只是现在的状态和情绪不能说爱,这样支离破碎的爱配不上人间至善的蔡程昱,那也不是仝卓想给的。

所以,蔡程昱有什么话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我没同你们说再见,那么我们终有一日会再度重逢。

回去的路上蔡程昱闭着眼睛靠在玻璃窗上,睫毛颤抖的厉害,抿紧嘴唇,他特别担心仝卓,可是爱要双向奔赴才有意义,推着他拽着他,那不是蔡程昱想看到的,仝卓他有自己的骄傲。

鞠红川先注意到了蔡程昱的情绪,“我以为你会是我们三个里面最舍不得他走的。”

“没想到去意大利的机票都是你给买的。”高天鹤单手把着方向盘,回头看了蔡程昱一眼,情绪还算稳定,就是满脸的苦楚看着有点让人心疼,这两个小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蔡程昱睁眼又闭眼,摁亮手机,又熄灭,“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不堪入目,一文不值吗?”

鞠红川反应了一会,高天鹤立马抽过蔡程昱手里的手机,微博的界面让他眉头紧锁,“这样的垃圾场就别看了,看多了脖子上顶的就不是脑子了,要看的话也别带智商。”

一巴掌拍在蔡程昱胸口,他有些发懵,“川子??”

鞠红川睨了他一眼,“你不就是想问我们怪不怪他吗?”

蔡程昱默不作声,虽然他们之间关系很铁,并肩同行这么久,但蔡程昱还是怕除了自己没人爱仝卓。

“川子,在帮我打一下蔡蔡,打醒他。”

鞠红川自然是不舍得多打一下,很认真的看着蔡程昱,声音清晰又坚定,一字一句敲的蔡程昱泪目,“我们从来没怪过卓儿,还是心疼的多,着急更多,担心最多,我们和你一样,比起物质利益和荣辱得失,我们更在意的是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兄弟,他的情绪和人生在我们心中比什么都重要。”

人生岂止需要经历而已,也必须给自己一个“诠释”,仝卓只是选择用另一种方式诠释他的人生,及时道别没有错,毕竟大家都希望卓儿能好好沉淀一下自己。而剩下的人要继续带着他的那份一起,诠释自己的人生,诠释中国美声。

“我要等着他自己朝我走来。”除非是他自己愿意走出来,不然我绝不强迫他,也绝不放弃他,我就老老实实等着他,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我都能等,因为比起爱他,我更相信他。

我没有后悔遇见你,只是很遗憾,努力了那么久,最后连个像样的交代都没有,我真的心疼,心疼我俩命运多舛。

高天鹤和鞠红川笑着点点头,“所以外人的话还重要吗?我们比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了解卓儿,也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珍惜他。”

大家都说把扛起中国美声大旗的重担落在这些年轻人的身上,你只是动了动嘴,轻飘飘的说了句,“交给你们了”,然后就理所当然的坐着看结果,可从来没有人想过,这可是一个行业的未来,全部交给他们,他们又是负重多少斤的在前进?

不愿意给他们时间,也不愿意给他们机会和包容,如果他们是后人乘凉还好,可他们是前人种树,黑漆漆的世界全都要他们自己摸索,把自己那一份责任割离的干净,肆无忌惮的指责和伤害无辜的人,午夜梦回时你真的不会心痛吗?

宽以待己,严以待人,这个世界早都偷偷换了副面孔。

没有谁有义务去扛起一份天大的责任,托举的不踏实就会把自己砸的粉身碎骨,他们靠着热爱和真心,拿自己的一辈子同这面旗子死磕到底,就算是这样,还是会有人不满足。

//鞠红川的声音太单薄,根本托不住两男高音。//

好,那么蔡程昱把练习的时间增加了一倍,为了分担一点鞠红川的声部,曾经低不下去的音现在也要逼自己唱的好。后来他也终于明白,仝卓所说的二月山水贵实则名为“崩溃”,仝卓也曾经在无数个升起又落下的月亮里声嘶力竭的清醒着崩溃。

//高天鹤的声音太尖了,美声难高稀有是稀有,但在这首歌里没必要吧。//

一戳微博进主页,原来是个学管理的,他们还真的以为是哪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呢。好,那高天鹤就收敛自己的光芒,放弃自己最舒服的音域,为了配合兄弟们,在练习室一遍又一遍的唱到呕吐。

//蔡程昱除了highC还会别的吗?金色男高音听都听腻了。//

可是他低下去了,又有无数人跳出来说难听。你看,这世间万物皆有灵,唯有人心难以直视难以满足,他们在网络世界里,打下不需要负责任的文字,几乎疯狂的在别人的人生里指手画脚,湮灭成世间最最俗气的人,生命的灵气和美好在他们身上早都变成乌黑黏腻的灰尘,抖落的不是光辉,是发霉的腥臭。

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未走他人路,莫评他人事。现实生活里保持的很好的界限和距离感,放到网上总是被乌合之众抛之云霄天外。

一个马甲就能把他们保护的很好,因为还有退路,所以大众的声音显得特别有力量,就因为世人愚蠢,所以愚人更好管理。

“还真是不留余地的指教啊。”接过高天鹤手里的咖啡,蔡程昱放下手机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高天鹤失笑出声,他早都习惯了,大众对他的偏见也从来没少过不是吗,“我寻思着,不留余地,是这样用的吗?”

一口咖啡下肚,温暖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嘿?你管我怎么用呢。”

如果不能感同身受,那就不要肆意的妄加评判。

“今年生日怎么过?”鞠红川放下耳机从录音室出来,还有三天是蔡程昱生日,他们在为新的专辑录音,有一首歌是鞠红川专门写给他和仝卓的,高天鹤和鞠红川瞒着蔡程昱,准备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他,甚至还在考虑要不要收录进这次新专。

生日当然还是在录音室过的,吹蜡烛时蔡程昱虔诚的闭上眼睛许愿,许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愿,只要我够虔诚,上帝一定会听得到,“我的愿望是——如他所愿,如我们所愿。”

从前他在练习室里等天明,现在他在等一不归人。

“这歌就不要放进新专了,不想他再受到伤害,他一生不舍傲骨不绝风雅,就别让外人脏了他,单独发给卓儿吧。”蔡程昱听完用力的抱了抱了鞠红川和高天鹤。

已经路过的风景就不要再打听了,当你选定一条路,另一条路的了风景便与你无关。

新专的宣传早已不仅仅局限于国内的几个城市,他们不负众望,将中国美声带向了世界,宣传的其中一个城市就在意大利。

几个月后就出发,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仝卓,但他们真的很想当面告诉他,这份荣光也属于他。

意大利是歌剧的发源地,音乐氛围很好,当初仝卓也没想多的,脑子里只剩下个——意大利。

这里基本没有人认识他,他开始新的生活不难,难得是他要说服自己,可能你们不知道,他曾无数次呆坐到凌晨,你们不知道他有多后悔走了这条路,他那么痛苦,却还在一遍遍说服自己放下。

我们把在黑暗里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仝卓不是谪仙,他是个凡人有时还烦人。

人生中有些路不得不走,别无选择。在一个被悔恨和悲伤锁住的房间里,人像半个幽灵,一半过着日历会翻页的昏晨,一半挂在无时间感的状态里,丧失言语,无法思考,毫无逻辑,被泪水浸泡,也只能沉溺在泪水里消融了生机。

他甚至大多时候又在自我矛盾,这些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不应该后悔,也不应该不甘,没有资格更不能埋怨。

然而他内心深处有很深的愤怒,想要抗拒,想要一寸寸把自己从幽暗处境里拉出来,所以他给自己一个承诺,去读书去学习,锻炼自身,在阳光里死过一次,往后绝不这样活。

在医院看过几场人生死别,也和邻居奶奶一天看过四十三次日落,仝卓忽然明白,这世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仿佛肩上的枷锁卸下了,根须复活,可以思考,遂心似野马,彻底打碎自己,整理荒芜的情绪,从头再活一次。

毕竟从前的那些磨难都是自己扛下来的,那些专业知识都是实打实的嚼烂咽下,为梦想奋斗过的无数日日夜夜都是真心实意的悉心付出,这些经历和体验给他带来的财富和养分,是别人偷不走也抹不掉的。

如果错在别人,人们有无数种理由转移注意力,总会找到合适的借口为自己开脱,如果错在自己,人们总是会逼死自己,一边无法为自己开脱,一边又着急找到念想,为他人而活,忘记人生其实是为自己而活,所以最后往往半死不活。

满纸荒唐中窥见满脸沧桑 ,触到神经就要懂得鼓掌,大概就是,发生了荒唐的事你却无能为力亦或是你早知道它会发生却无法阻止,触到神经,使你有所感触或者后悔不已痛苦不堪,这个时候你就要学会鼓掌,给予它。

开始的第一年仝卓什么也没做,每天深陷在自我检讨又自我说服的循环当中。

你要学会接受眼下的平庸,即使心有不甘,人活着总会有机会,走慢点又有什么关系,最后走到就算赢。

人生最难的修行,是与自己和解,接纳自己的失败,接纳自己的平凡,接纳生活给我们的千金重担,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后来他又慢慢试着继续唱歌,没有听众,他就唱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黄昏最后一块夕阳,唱给星星月亮棉花糖,唱给教堂前的白鸽,白鸽在教堂从早到晚聆听了太多人的祷告,如果它会累,仝卓希望歌声能给它告慰,他也唱给心底深处最勇敢的那个自己。

酿给往后人生的哪一坛酒是醇香还是割喉,开封那天才知道。绵厚也好,酸涩也罢,都需饮下,仝卓在成长,蔡程昱也在成长,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在成长。

仝卓常常望着路灯下的影子发呆,多看一会,身旁竟凭空多出了三个影子,每每这个时候他总会唱起茉莉花,唱给思念的家乡和思念的他。

人长到一定年岁后,远方即是故乡。

人生最惊险之处在于,只有一次机会活着,这绝无仅有的一次机会使得每条路径都埋伏了悬崖空隙,看似平常的步道都有失足的可能。

当然,跌入深渊的经历会加快你的成长,加速磨练你的意志,甚至也有可能成就传奇,如果你爬的上来的话。

忽然想要打个电话给蔡程昱,转念一想,又将磨骨相思全数吞下,他在粗厉的生活中慢慢变老,刚觉的稚嫩转眼似乎就有了白发,光阴飞逝这么快,他与曾经的少年,隔了万水千山,这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只会徒增彼此的烦恼,这么长的光阴荏苒而过,仝卓早都学会了闭嘴,所以现在也闭口不提相思苦。

人生的底色是悲凉的,常想一二,不思八九,才可事事如意,既然改变不了世界就试着强大自己的内心,一个人内心愈强大,便会愈善良愈温柔,当你温柔了,世界也跟着柔软了。

活得通透,见识高明,保持善良的好处是,你会拥有与苦难相匹配的清醒,与绝望相抗衡的坚韧,与焦虑相等的心安。

去找到可以坚持一生的东西,否则稍有变故就会迷失本心,如果音乐很重要,那就不要放弃,除此之外再额外多加一项——温柔善良。


最近仝卓经常能见到蔡程昱,在电视上。清晨他吃过早餐,拐进花店抱了束金黄的夺目的向日葵。

人的内心要是不种满鲜花,就会长满杂草。

身旁经过一辆与他反向而驰的汽车,心中莫名牵起一阵悸动,站定脚步,他回头一望。

回头一望,是个牵动情愫的姿势,临别之时回望他人大多是出于眷恋,于形上层次回望自己,则必然是在寂静时刻让回忆的涛浪拍岸而来。

当初的小狮子早已成长为狮子王,那种成熟稳重的气场让仝卓觉得安心又骄傲,蔡程昱有不被别人伤害的气场,纯良中带着锋芒,温柔中带着立场,心中坚定眼里有光。

然而有趣的是,仝卓回望蔡程昱时,蔡程昱亦同时回望,四目交接瞬间彼此眷恋的心意实时传递,等同于空中一拥。

“怎么不停车?他不就在眼前?”高天鹤一边整理领结一边同蔡程昱讲话。

蔡程昱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过,我要等着他自己走出来,我要等着他重新回来,不远万里朝我走来。”

三年未见,你说蔡程昱一点不想念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仝卓在身边的日子,他成长了太多,不再轻易落泪是他最大的长进,因为帮他擦眼泪的人还没回来。

回忆像是落在眉间的雨,关于从前的你,山河不语夜幕不语,我的千言万语,止于心底。

看清蔡程昱脸庞的一瞬间,仝卓泪如雨下,有人彻夜难眠,有人蒙着眼独行深渊,有人拿月光潦草一叹,有人挣扎着上不了岸,有人执酒将你我入膏肓的情,斟的满又满。 

仝卓现在唯一的底气就是,他很庆幸,庆幸从未放弃音乐也从未放弃自己,日子再怎么无望昏暗,也没跪地求饶,一路种花,一路纵酒,倔强倨傲的走出自己的桎梏。

这次重生,万般风霜栉节,再难入眼。

第二年春天,飞机落地时仝卓自己也吓了一跳,本想瞒着他们三个,结果又被一人一个拥抱撞了满怀。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  又香又白人人夸……”

“不让谁把心摘下,就等那个人爱呀,茉莉花呀茉莉花……”

高天鹤接的自然极了,“卓儿,唱的越来越稳了,我的天,我都夸不出来了。”

人参合欢,半夏沉香,相思子当归。

当归不归,一味逃避,那不是仝卓,当归已归,芬芳又清亮,这才是仝卓。

“茉莉花继续唱,花也一直都在开。”仝卓拍了拍高天鹤的肩膀。

鞠红川欣慰的揉了揉仝卓的头发,留回了最初的发型,眼前的人似是变了又像是没变,“我们卓儿真的有好好长大,回来就好,三人行早晚有一天会回到四人行,我们一直都在等你。”

仝卓总是被鞠红川用不完的温柔和无限的包容弄得泪眼朦胧,“我回来了,再也不会跑了。”

“怕不怕?”鞠红川抱着他继续问。

这个问题回来之前仝卓就问过自己无数遍,如果他说不怕的话,那他未免也太不诚实了,眼界和境界还没高的如此宠辱不惊的地步,这一切他都还要继续学习,如果要说不怕,那这些力量和底气都是爱给的。

“怕,但是有你们在。”又一次望到鞠红川身后不远处的蔡程昱,仝卓笑着张开双臂,“蔡蔡,过来。”

“两岸之间,我在此岸你在彼岸,使我们阻隔的,是源源不断的遗憾和怯懦,待到蒙蒙的雾散去,摆渡的船还在开,彼岸的你还在等,我很幸福。”仝卓轻轻贴近他的耳朵,用不大的声音说着属于他们之间的情话。

此话一出,蔡程昱涕泪滂沱,“当真不怕?”

“真的不怕,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你在,我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你又不是要再过一遍糜烂颓废的生活,所以你别怕。

第二天刷上热搜的话题居然是——仝卓机场迷路。

你看,这世界遗忘的很快,鲜少有人再提起过往,就像很少有人在意事实真相,不好听的声音一直都有,但其实爱的声音更多,无论是对粉丝还是对仝卓蔡程昱而言,这些都是他们等待已久的幸福。

长白轮转十五秋,湖畔再叙花与酒,二两清风佐疾苦饮下,人生毕竟只是场有去无回,日子要向前看,曾经的生活你也只过一遍,紧盯着不放的人,过得实在是太累,只是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

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害也只能化作墙上钉,永远留在仝卓心中,不过他心中有丘壑方能立马定山河,心中有温暖和美好的人,永远不会被泥泞打败。

回望过往峥嵘岁月,浓稠又心酸,有欢则尽欢,有悲则尽悲,有恩不见得时报,有恨也不是延绵无绝期,悲欢恩怨各自启动了不同方向的路径,等到行路过桥够远了,再次登高回望蜿蜒,在全知全能的观照之下审视年轻的自己,涌上心头的那股无法形容的感触或是感动,就封存于岁月坑道内,自己留给自己的一坛酒,这个酒有个名字,叫“人生滋味”。

巷子里的猫很自由,却没有归宿。屋檐下的狗有归宿,却始终低着头。人生这道选择题,怎么选都有遗憾,不辜负内心的不甘也不辜负每一个新的明天,及时止损盈亏自负,这样的人生才算福大于祸。

熬过此关,便可少进,再进再困,再熬再奋,自有亨通精进之日。

  “柠柠,你后天的高中校庆你会不会去?”

  叶粒子拉开遮光帘探出头来,看着坐在凳子上写实习报告的宋柠。

  闻言,宋柠握着笔杆正在写字的手一顿,捏着笔杆的手指收紧了一分,仔细看,指头有些许泛白了。

  过了一会才出声:“不知道。”

  叶粒子和宋柠从大一就认识了,到现在大四了,也快四年了。她对宋柠这个女孩子性格也算是十分的了解了。

  见她这反应,叶粒子也缩回了脑袋,拉上了遮光帘。

  就在前一个星期,两人躺寝室里正在玩斗地主,宋柠接了一个电话,是她的好闺蜜苏凝西打来的。

  从她接完那个电话以后,人到现在一直都魂不守舍,做什么事反应都慢一拍。

  叶粒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前一两天,宋柠实习公司的部门为了庆祝首次拿下一个大合作,赢得董事的夸赞,就去餐厅吃了顿饭。

  这次大合作宋柠出了不少力,饭局上难免会喝酒。

  叶粒子刚下班就接到宋柠同事的电话,让她去接人,宋柠被灌酒喝大了。

  把宋柠接回寝室,她才知道宋柠心情不好是因为什么了。

  宋柠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外在条件优越,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就引来不少异性追求,到现在都火爆北城大学论坛,热度都没下去过。

  每年新学期开学,都有学弟学妹来一睹容颜,少部分还是冲宋柠传言来的北城大学。

  大学将近四年,宋柠愣是一个都没有谈过,有次为她出头喝酒,喝醉了才从她嘴里听到个男人名字。

  叶粒子从来没听过宋柠提过“晏衍”这个人。

  她虽然八卦,但是对宋柠不会,只要宋柠想说,她才会听,她不说,叶粒子也不会问。

  她知道宋柠心里藏着事。

  叶粒子将空调温度调到合适的温度,正打算洗漱去也去休息,宋柠的手机响了。

  宋柠闺蜜打来的电话,叶粒子刚想接,突然电话就挂了。正打算放下手机,去浴室,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是苏凝西发来的短信。

  叶粒子没有想看别人隐私的想法,只不过是她眼尖看到了“晏衍”这个名字。

  信息里说校长那边传来消息,校庆晏衍也会去,你们…

  信息后面手机没显示出来,都是省略号。

  叶粒子转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睡着的宋柠。

  她倒是很好奇“晏衍”这个男人和宋柠究竟有什么故事了。

  后天就是高中校庆了,在京城的苏凝西按耐不住性子,推掉了通告,直接坐飞机去了北城找宋柠。

  宋柠还在公司上班接到电话立马就下来了,出门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粉红色的敞篷车。

  驾驶座上的女人带着墨镜,一头波浪卷的长发被微风吹动,引着过路人的注目。

  宋柠着急的赶紧拉开车门,让她把车顶升起来。

  “西西,你这样明目张胆,也不怕被狗仔抓拍了?!”

  宋柠好看的眉头蹙了下继续道:“你怎么今天突然来北城了?”

  【男主前期清冷寡淡好哥哥,后期骚气强欲。】

  【女主为养成系,一步一步强大。】

  苏凝西摘下墨镜,露出明亮又媚的眼睛,“宋柠,我今天来就是接你回京城的,参加一中校庆代表的。”

  “凝西…”宋柠一脸认真,眸子清澈明亮:“晏衍他真的会去参加校庆吗?”

  京城一中校庆一般都会邀请历届往年拔尖学生的。

  数数,她已经五年没见过晏衍了。

  苏凝西红唇勾起:“真的,这次实打实真的。”

  她可是打听了好多次的消息的,晏衍这次绝对会出现在京城。

  因为还有一个星期,就是晏家和宋柠两家父母的忌日。

  宋柠捏紧手指,眼里都是认真:“看他最后一眼,我一毕业就回家继承家产。”

  苏凝西将手放在她紧握的手上,安抚性的揉了揉:“好。”

  宋柠看了眼时间,想起报告还没有做完,和苏凝西匆匆告别就回了公司。

  看着宋柠的背影,苏凝西刚才笑意盈盈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眼底划过愧意。

  目前能补偿宋柠的,她只能想办法让晏衍和宋柠再见上一面。

  如果不是因为她,宋家和晏家两家,也不会家破人亡。

  刚回到宿舍的叶粒子一进门就听宋柠跟她说,会回京城参加校庆。

  这事让宋柠一个星期心情都郁郁寡欢的,突然今天精致的小脸红光满面的,连说话的语气都活力了不少。

  宋柠笑了笑:“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有一直想不通?只是忽然想去了而已。”

  “那行,你高兴就好。”

  叶粒子见她好久没这么兴致高过了,眼眸转了转:“我们俩个好久没单独去过吃火锅了,去搓一顿?”

  两个人在学校附近美食街吃火锅吃的好好的,半路碰到了叶粒子出轨的前男友李骏正抱着一女孩子在马路边打情骂俏。

  当时闹分手的时候,李骏扮深情人设,叶粒子一点证据都没抓到,现在如今,证据碰个正着。

  叶粒子火蹭的就来了,宋柠见她嘴里吃的毛肚跟那渣男的肉一样,挑了下眉:“怎么?还喜欢那男的?”

  叶粒子直接反驳:“宋柠,你懂那种感觉吗?就那种很想看他被现场打脸!”

  说着指了指窗户外边李骏抱在怀里的女孩,忿忿道:“当初抓到他出轨还跟我说那是他表妹!我脑子有病才信他了。现在你看,大庭广众之下,和自己的亲表妹,搂搂抱抱的!这是亲表妹?”

  叶粒子刚说完,宋柠就看到李骏怀里女孩子朝她和叶粒子抛来个极其让人恶心的眼神。

  宋柠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放下筷子,用纸擦了擦嘴,招来服务员:“买单。”

  叶粒子不解:“买单干嘛?我们还没吃完呢!”

  “你说,要是你前男友看到你出现在他面前,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宋柠眉眼弯弯:“我可记得,你们当初分手的时候,李骏跟你说的就是他有个妹妹要养,重病在床,不想耽误你。你怀疑他出轨,你又没证据。”

  话罢,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出气的时候,来了。”

  叶粒子越听火越大,撂下筷子,从包里拿出镜子,补了一个口红,满意的照了照:“出气,也要美美的。”

  李骏怀里的女孩子比他更快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叶粒子和宋柠。

  她也不慌,挑衅的抬起下巴,娇柔做作的用手指戳了戳李骏的肩膀:“学长,那好像是你前女友欸。”

  李骏还来不及反应,叶粒子就走到他面前,先开了口:“呦,这不是你表妹嘛?大街上搂搂抱抱的,寻刺激呢?”

  她声音似故意扬大,惹来路边散步的人频频回头。

  李骏和他怀里的人没想到叶粒子开口会这么说话,脸一阵青一阵白,“叶粒子,我们已经分手了!”

  “怎么了!分手了还想缠着学长吗?”

  那女孩子趾高气昂,下巴抬起,瞪着她,直接想来动手的架势。

  叶粒子嗤笑一声:“我缠一条狗,都不会缠他,姐姐我今天就是好奇,表亲关系乱搞,会不会被社会认可呢!”

  顿时,周边的人驻足下来,观戏。

  李骏将叶粒子想要拉到一边,没想到宋柠快一步将叶粒子拉后退了。

  “怎么着?还想动手打女人了?!”

  叶粒子迅速立稳,不屑的扫了一眼眼前的狗男女。

  真是当初瞎了眼,居然会看上李骏这人,还跟他谈恋爱了。

  “他不能打,我能!”

  李骏身后的女孩子倒也是个急性的,上来就要和叶粒子撕扯。

  宋柠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第一反应是拉开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李骏,快拉开你的小情人!”

  宋柠护着叶粒子,急着冲还愣在原地的惊讶的李骏低吼。

  两个撕扯在一起的女人都不甘示弱,混乱间,宋柠一不留神被两个人一块甩了出去,跌坐在地上。

  再反应过来时,车轮摩擦地面尖锐刺耳的声音冲进她耳朵。转头一辆黑车停在自己眼前。

  宋柠那一刻都停止了呼吸。

  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女人都呆了。

  急促的停车,引起乘坐在后座男人的不适,车内气氛逐渐压抑沉闷,气场摄人。

  “晏少稍等,我马上去处理。”

  侯楚原自知自家爷的脾气,马上下了车。

  看到愣在车前,傻着不懂得宋柠,有一瞬间的惊艳和熟悉,怕耽误车里的爷的事,开口道:“小姐,您要是没事的话,就让个路,有事就去医院。”

  下车他就观察了,车子并没有撞上宋柠。

  宋柠吞了口口水,慢慢站了起来,走了一步有些腿软,再走一步时,人差点跪了下去,还是叶粒子及时扶住了她。

  叶粒子让宋柠靠在自己的身上,满是歉意的看着侯楚原,“抱歉,抱歉。”

  侯楚原只是微笑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车。

  刚才那个女孩子,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听到她叫宋柠的时间,更熟悉了。

  可是仔细想想,他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啊。

  从后视镜瞟了一眼坐在后座,浸透在暗中的闭目养神,满身携着自带的雍容矜贵男人。

  他跟在晏少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还真没见过刚才差点被撞的那样惊艳的女人。

  后座的男人一瞬间抬起了眼,一双幽深敏锐的黑眸像冬日的寒风一样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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