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里的素素她,虽然没有名分,但也算是洗梧宫的娘娘?

(如果你喜欢这篇练笔之作,请一定不要忽略最后的标注,不然会错过很多好文章的~)

“我死了你就能娶她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陈洛灯,你又打什么坏主意,我警告你,你不要想伤害洛涵。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我“死”以后的第一天。

我不信鬼神,没有执念,不求来世。

只希望安安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变成一把灰,扬了最好。

所以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况。

我的灵魂飘飘荡荡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执一本书卷,凝神在读。

炭火烧的很旺,点点火光映照出他身边的美人。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的离开对他来说真的毫无影响。

毕竟全京城都知道,赵衡爱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妹妹陈洛涵。

我就像是戏文里那种恶毒的丑角,不自量力地缠着主角不放,连累有情人难成眷属。最终我落了个不得善终的结局,而他们破镜重圆,大快人心。

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为什么我死以后,还会回到他身边呢。生前爱他爱到失去了自尊,死后还不能安宁,还要亲眼去见证他们的爱情吗。

我生前…见的还不够吗?

一身浅色罗裙的陈洛涵,此时坐在他身边,托腮看着他。

陈洛涵,和我这种冒牌货不一样,她是真的天之骄女,即使年少时流落在外面,也能学得一手好医术。她单纯,善良,人人喜欢。不像我,即使养在相府里,也没养出什么拿的出手的好气度。反而欺男霸女的名声冠绝京城。而她,即使被我鸠占鹊巢很多年,她还愿叫我一声姐姐。

“阿衡,你最近见过姐姐吗,我好几次来都没有看到她?”

两个美人本就是一幅画,偏偏我妹妹要提起那个晦气多余的人。

赵衡皱了皱眉,似是不喜,却又不愿在陈洛涵面前冷脸,只是沉声道:她走了。

赵衡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佩戴着的荷包,那是我给他缝的,逼着他每天佩戴,荷包缝的不算精巧,但细密结实。七年的夫妻生活,着实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她走便走了,总不能拦着她攀高枝。”他看见荷包似乎还来了气,随手剪下投到碳盆里。

火光瞬间吞噬了脆弱的织品。

唉,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听这些。我想控制自己飘远可又无能为力。

这是我的报应吗,因为拆散了他们。

陈洛灯幻想了一辈子,幻想他对自己有一点点微薄的爱,哪怕是怜悯。求的卑微,求的勉强,现在她死了,她不幻想了。

是,是我活该,我们之间有我强求来的七年。

这七年,他过的痛苦,而我也精疲力竭。现在我放手了,希望他能快乐些。

果然,去除了这些不愉快的插曲,他对着洛涵礼貌微笑。

他已经很久没对我这样笑过了。

我又嫉妒了,如果我还在世,我一定会千方百计把他们隔开吧。

后宅勾心斗角的狠,那些扎的人血肉模糊的刺,都被我陈洛灯一点点磨平了,才让陈洛涵回来看到的是一个清净,父慈母爱的相府。

要是论心机和狠劲,我能把你和你的父母,吃的骨头都剩不下。

我有点儿后悔了,生前至少多少应该漏点手段,至少应该让赵衡知道,我只不忍心,不代表我不能让你痛的。

…只是说说罢了,我总是强求,却什么也求不到。

是我说了和离,并且大张旗鼓(灰溜溜)收拾自己的东西打包到山上的私宅去。

因为我知道,我这偷来的七年,用完了。

那一年,清江大旱,官僚贪腐,上面有更大的力量希望把这件事压下去。

我看着他为了受灾百姓心急如焚,求告无门,准备用他那条命拼一个御状。

我说:你别娶我妹妹,你娶我吧,我帮你把这事平了。

他不语,震惊的抬头看我,似乎吃惊我区区一个相府千金,怎敢说出这种话。

我怕他不应,忙急急说道:就七年,你和我做七年夫妻,疼我,爱我,七年之后我就与你和离。你要知道,除了我,这事你求到谁头上都不可能帮你办的…

我为了帮他,用了我在家族里仅有的那些情分,父亲甚至和我说,既然你做了选择,那你从这个门出去,生或死再与相府毫无关系。我还得罪了七皇子赵承,让他因为我的事情被连累的够呛。还又做了一些蠢事,当然现在也不值得提。

但我,得我所得,无缘无悔。

“你,你刚刚烧的是姐姐绣的荷包,你们是发生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我只是爱他,把他和我牢牢的绑在一起,我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而且我都守诺放手了,他何必这样一副打算把我挫骨扬灰的样子呢。

“不要提她的名字了,我不想听。”他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他明明是最柔软善良的人,路上看见一只跛脚的流浪狗,都会抱回去好好养。

他养了我七年,我在他眼里,似乎还不如一条狗。

我都在他身边飘了整整一天了,我还在想。

我干了什么这么招人恨呢?

我照顾他起居,我在晚回时给他掌灯,我为他洗手做羹汤,我帮他处理阴私的事情,让他永远干净,他可以不受顾虑的干他想干的事情,赢得他该赢的名。

作为一个妻子,我自认还挺称职的。

有时候也会气馁,他怎么就那么讨厌我呢,但我应该得不到答案了。

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我又见到了李承,就是前面那个被我连累的倒霉七皇子。

作为相府千金和宠妃幼子,我们曾一起长大。他欺男,我霸女,他上房,我揭瓦。最后我是个冒牌货还能好好过我的富贵生活,和他与我从小的铁打兄弟情是离不开的。

只可惜,我没他长大后那风流天下闻,夜夜当新郎的好气魄,一头栽在了赵衡身上。

但此时七皇子穿了一身白衣,倒是看不出什么风流体态,反而清瘦了不少。

独自一人走在下朝的御街上。

赵衡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叫住了和他在朝堂一直很不对付的人。

“殿下”他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

“您…知道臣妻陈洛灯在哪里吗”

我很惊讶,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到我。

“你们…不是和离了吗,你找她做什么?”

李承没让他起身,就这么冷冰冰的看着他跪着。

“她已经告诉你我们和离的事情了吗,也没什么,只是她还有些东西落在我那边。我…”

李承讽刺地笑了下“烧了吧,她用不着了。”

人死了可不是用不着了。

毕竟相府不要我了,李承这个倒霉孩子就又被我麻烦了一回,留了遗书让他处理我的尸体。也是个怪晦气的活。

希望他看在我们儿时的情分把我烧的干脆一点,别把我埋土里。也告诉他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的死讯,让赵衡以为我陈洛灯是去潇洒游山玩水了,再不受这些俗事的情爱折磨。

毕竟,我死都死了,但还是想在赵衡面前留点尊严的。

唉,现在想想其实告不告赵衡有什么区别呢,他又不在乎我。

果然,听了太子的话后,他跪在地上,手却握的青筋乍起,回府以后,他直接冲进我的房间,把我留下的东西烧了个干净。

一通发泄之后,还吩咐下人把这个房间好好清洗几遍,直到所有灰黑的污渍都消失殆尽。

不愧是我陈洛灯看上的男人

我陈洛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知道我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不能看他和别人在一起,没办法兑现

祝白头偕老,祝早生贵子

在我彻底魂飞魄散了以后吧。

能不能来个什么道士让我魂飞魄散了呀。

(整个故事是七天加两个小番外,大纲已经写完了,第三天火葬场就要开始啦,大家点个关注不迷路,小鱼带你火葬场四日游哈哈)

他从不喜我铺张,只喜欢独自在酒楼上喝些酒。

至今记得,在我和他过的最后一个生辰里。

我们的关系已经很僵硬了,他止住我一杯接一杯灌酒的荒唐做法。

单刀直入的说:陈洛灯,你就算是在帮七皇子铺路,也不该如此赶尽杀绝。周翰林名满天下,你们编织污名构陷他,你这是在断自己的后路。

我自嘲地笑了笑,为皇子铺路,你小看我了,夫君。

他的声音颤抖了:“你不该拿府里那首诗,那首诗是他私下写给我的。”

我正色:“抱歉,我不知有此事,你放心,我保证这事我不会牵连到你的。”

赵衡最终失望的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却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我藏在袖里的手,握的发白,这是我能和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我本不想把气氛搞砸的。

我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就像没有知觉的地喝了一杯又一杯,难怪人们说冷酒不可多饮呢,果真伤心伤身。

以前我在的时候,即使讨嫌,也要在酒楼上陪他喝。装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谁。

我听过陈洛涵讲过他们初遇的故事…

也是在这样的一天,才入京城的陈洛涵,看到医馆驱逐了看不起病的阿婆,不管阿婆的孙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只有她站了出来,求店家给她腾个地方,她好为阿婆施针救治。

清秀善良的少女仿佛闪着光。

正好落入了楼上人的眼中,心里……

好在现在我死了,他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过生日了。

我知道,陈洛涵明亮美好,杀手,将军,神医,很多人爱她,她就像光一样吸引人的眼球,而我也知道她还等着赵衡。

她真的是个好人,直到这个时候还问“你联系过姐姐吗,她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没看到过姐姐……

我想他应该不在意,只觉得又是一场我欲擒故纵的拙劣把戏吧。

他倒是没有看陈洛涵,又饮了一杯。

沉默了一下,低声说:“她没有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也许是我死后出现幻觉了,竟然觉得他有那么一丝难过和无助。

但还是别了吧,别让我死了以后发现,他心里竟然还是有点我的位置。

“她是个狡猾的骗子,我总是猜不透她想要什么。”他接下来的话听起来对我抱怨良多,我果然是自作多情了。

我看着他和当初的我一样,喝了一杯接一杯,喝到陈洛涵离开了,喝到天色渐晚,喝到酒店打烊了。

今天魂体有些散了,以前的事情也开始模模糊糊起来,依稀记得他有一次被我气急了,掐着我的下巴对我说:“号称多智近妖的相府灯小姐,现在说迷恋我,谁知道你能持续到几时呢?”

我说,我大概到死为止吧。

我一声说过太多谎话,但这一句,我没有食言。


(您的火葬场已送达,望查收。

如果可以的话,拜托各位美女点个赞吧,bangbang you~)

我就这样看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冷酒。

我们也是有过一段好时光的,那时候新婚燕尔,他虽不怎么在意我,也被我的温柔小意迷了眼,愿意为我画一幅小像,用黛笔为我画眉。

是什么时候,我们越来越远呢。

是他调查田产盘剥,最终调查到我头上的时候?还是他想让我让利于民,不要昧着良心抬高炭价,却被我用他的上司压回去后?

我用权势逼迫他,用他在意的人威胁他,却永远把他越推越远。

醉眼朦胧中,他习惯性的看向腰间,香囊已经不在了,他似是有些着急,喃喃道:没关系,我再去找一个带上,洛灯别生气。

傻阿衡,我已经不会生气了,我已经死了。

我收集过很多东西,他练字后用过的笔。给他缝衣服剩下的布料,偷偷剪下他的头发,画过好多张他的画像……

我是个霸道的人,想要什么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爱意,即使是强迫,我也要牢牢占据着他生活的每一分,每一寸,他的穿着配饰,他的衣食住行,在他身上留下属于我的痕迹。

房间被清理的干干静静,连床榻都被劈开了运出府外扔了,地面泼水洒扫了好几遍。

一点往昔的痕迹都没有了。

他看到这样的场景愣了一下,随即暴怒,趁着酒劲骂道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下人们跪了下来,是您吩咐小的打扫干净呀。

他沉默,说你们再也不许进来。

然后他大步进入我的房间。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他缓缓撑起身体,把自己靠在屋里仅有的木柱上。

他脸色惨白地坐在地上。

我从没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模样,疼的浑身痉挛,胃里的残酒混着血沫上来,呛咳出了血。

他喝了太多的冷酒,晕眩和头痛一起涌了上来,烈酒像刀子一样刮着他本就脆弱的胃。

污秽的东西弄脏了他的衣衫和头发,他一向爱洁,此刻却蜷缩在地面冰冷的青石板上。

甚至有点儿埋怨起了府里没眼色的下人,明明我在府里的时候,他但凡有应酬喝酒归来,我总是安排的妥当,却忘了是他先把下人赶走的。我甚至埋怨起了无辜的妹妹,怨她为什么不来,我明明把最心爱的东西让给你了,你怎么不好好对待。

他疼了一整夜,疼到神经恍惚,疼到天明。

我才终于看到妹妹,她小步快跑地进入府内。

她半跪在他面前,惊呼他的名字,指挥下人收拾起一地狼藉,熬上解酒药,一切又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然后,我看到昏倒在床上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痛的神志不清,看到了灯下隐隐约约忙碌的身影。

他竟像小兽一样呜咽了一声,小声颤抖着,语气轻缓,像是怕惊扰什么的说:


(狗男人还不知道洛灯已经死了,他只是以为洛灯离开他了,下一章火葬场就要揭开前面的伏笔啦,美女们点个收藏不迷路呀)

我…我灰都扬了,回不来了。

人鬼殊途我还是知道的,我还以为他只是短时间的不习惯,等他娶了我那么好的妹妹,很快就会忘了我,我们尘归尘,土归土。

他心里曾经短暂的有过我,我就很感激了。

但是有人不放过我,不让我安息。

说出了她听来的消息:“阿衡,你知道“链”这个组织吗?

我灵魂都颤抖起来,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妹妹竟然有这等手段,这事也能打听到。还敢告诉赵衡。

这是我最深处的秘密,我就算是死,也不想让他知道。

我像是被剥了皮的鹿,惊慌的连灵魂都淡了几分。

有个比喻这样说:有人做面子,就得有人做里子。面子请人吃一支酒,里子就得杀一个人。

“链”就是这皇家人的里子,是整个禁宫的阴暗面。

清江大旱,从上到下的官员贪透了,那时,一心为民的探花郎赵衡,以为豁出命来将这个消息上达天听,就能为百姓求一个公道,还一个清明。

他不知道的是,清江盐商的十万雪花银,有一半层层转手,流到的是皇室的私库!

“链”,说白了,就是皇室的脏手套,用的脏了,惩处了,查办了,圣上又是清清明明的那个圣上,天下又是太太平平的那个天下。

上一任链的主人,虽然办事不利出了清江这种大纰漏,但陛下还没找到下一条好用的狗,只打算杀几个出头挑事的把这事平了。

我…不能看着赵衡去送死,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链,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权势太盛,做的事情又太阴私。我接过这个组织,为了表忠心,我是服了药的。

是皇家的禁药,吃了以后也许能活七八年吧

毒发的样子我见过,牙齿掉光,面目全非,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要了吧,他已经很不喜欢我了,还是想给他留个好印象。

忘了说了,我这种自私至极的人,如果能绑住他,我恨不得把他绑千年,万年,能守诺七年放手是因为…

我本以为他已经够疯狂的了,但没想象到他能疯到这种程度。

我看到我拿命爱的那个人,跪在圣上面前。衣衫单薄,他重重叩首。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对着这个自己曾经尊敬的君王说;

“请陛下为吾妻赐解药。”

陛下,陛下应该是恼怒的,赵衡至洁至性,高风亮节,文人风骨,能力极强。在这位圣上的心中,这是他的面子,是将来一起跟他上《明君良臣谱》的人物。

现在赵衡让他失了面子。

皇上缓慢开口。“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她的药可不是我逼她吃的,是她放不下权势求来的。就该付出代价,赐解药,你是拿什么身份来向朕求的,你那身官服吗,还是你那颗脑袋。”

“臣知道,臣愿替她。求陛下开恩。”

“替她”皇上面色沉了下来:“赵卿,你知道你要做什么事吗,你会被曾经追随你的人日夜唾骂,会被所有你曾帮过的百姓指着脊梁骨,你会众叛亲离,满身污名。你确定要为了个女人,不做人,做条狗吗?”

“固臣所愿,求陛下赐药。”

我心中大骇,他是蠢货吗,为什么要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不值得的,我看着他触怒君王,看着他服下毒药,看着他优雅的擦净唇角的血,看着他捧着装解药的锦盒,走过层层宫门,走入浓稠如污泥的寒夜里。


(今日份的火葬场是赵衡发现洛灯的秘密了,但他以为只要他求到解药,小灯就回来了。没关系,明天七皇子会给他上一课的。)

我爱他,不过见色起意。

那天阳光正好,在诗会上看到少年弹了一首《春日歌》,只是漫不经心地弹了一首曲子,却误了我的一生。

我强迫了他,威胁他娶了我,在我们刚结婚那几年,我曾经明示暗示想听他弹琴,被他冷脸拒绝了几次,我便也不再强求了。

但从宫里回到府中,他不知哪里来的好兴致,梳洗了一番,带着微笑便开始弹起了琴。

开始还有些生涩,后来逐渐流畅。

我听他弹了一夜,从庆善乐弹到永遇乐,从九宫谈到十州,我只知他琴技高。竟不知他会这么多曲子,让他从天黑弹到清晨,弹到弦割伤了手指,弹到血染红了衣袖。

在琴声中,我惊恐的发现

我好像错了,他似乎是爱我的…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自杀是有罪的,老天可以用魂飞魄散惩罚我,而不是让我自杀成全他和我妹妹后才发现,他是爱我的

他可以轻我,贱我,他甚至可以在我死后同情我,和自己的娇妻稚儿说陈洛灯是个神经兮兮的疯女人,虽然疯疯癫癫,但还挺可怜的,但他不可以爱我。

他让我的成全,荒唐的像个笑话。

晨露微微沾湿他的衣衫,东方泛起鱼肚白。他又弹了几遍春日歌,然后吩咐人把琴好好收了起来。

他整装待发,像是在赴一场春日的约会。

真是冠绝京城的好风姿。

他让下人备马,出了府门。

不要,我忽然意识到他要去哪里,即使是死都没有这样害怕过,不要让他知道我死了,他现在受不了的。

但我阻止不了他,他来到了七皇子府…

要是我还没死就会告诉他,他有事要见李承,千万不要来这么早的,不不不,就算有事,让我去找他就好。因为按李承的臭脾气,你去了也是吃闭门羹。

于是路过的人都看到了,春寒料峭,新任的尚书郎,穿着单薄的衣裳在东宫门口一动不动等了足足四个时辰,从清晨站到晌午,又站到日头偏西。

赵衡倒是没有生气,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地问:“可不可以,让我见一见洛灯。”

“你就和她说,我有药要给她。”

李承也有些不耐烦了,按住闷疼不止的额角说:“你回去吧,她用不上了。”

赵衡急急上前一步,不自觉漏出来些许祈求的神态:“她不见我也可以,你帮我问一下她,就说这是“链”的解药,她需要的…”

李承思索了一下,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冷笑:“哼,早干什么去了,她已经死了。”

“可是…我已经为她求到解药了?”

阿承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索性破罐子破摔“跟那药没关系,她是自杀的。”

“你胡说,我妻子与你无冤无仇,你怎可这样咒她。”赵衡不信甚至愤怒。

李承心里也有了火气,猛的推了赵衡一把:“我和洛灯那个傻逼七岁就认识了,她从你府里搬出来第二天就自杀了,怕死的的不彻底喝了毒酒又割了腕,我见她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我替她收的尸!”

李承却没有了生前和我狼狈为奸的默契。

李承恶劣地笑了笑,还嫌不够,语气放缓,却像最狠的刀子一样扎了过去:

不就是你逼死她的吗,嗯?

现在来我这里发什么疯呢。

太阳落山了,天空下起了雪。

早春的雪积不住,化在了地上变成一块块污泥。

赵衡踉跄的往回走,他空洞的眼眶里流下泪来。回府的这条路,好像长的没有尽头。又好像短的飞蛾的振翅。

他走在漫漫的长夜里,嘴角渐渐溢出了血。

他眼里的光熄灭了,那点光带走了他的求生欲。他渴望被雪埋葬。

他昏倒在路旁。我急忙去扶他,可是我一个快要消散的魂魄,只能一次次穿过他的身体。

最后一天,求求上天开恩吧。

也许上天听到了我的哀求。

赵衡睁大眼睛,他好像看到了月光里的我。

急急忙忙去拉我袖子,期期艾艾地说:

“我就知道他在骗我,你还没报复回来,怎么会死呢。”却发现手从我月光下虚幻的身体里穿过,他愣住了,眼泪流了下来。

这次你又赢了,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找你好不好?

别听李承的话,我自杀和你没关系,我毒发了太痛了才死的。我原谅你了,你别难过,以后好好过日子…我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安静的抱着他,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好像怕我又消失了一样。

“你刚才说…你一直在我身边吗”他声音暗哑,小心翼翼的说。

我说:是呀,我爱你成狂,就想要每天阴魂不散的缠着你。我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见我,所以,你不要急着来找我,你要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要是你提前来找我,我真的会生气的,而且再也不理你的。

他忙发誓,我答应你,你不要生气,你不要离开。

“当然。”我又急急补充,“我不会缠着你太久的,等你大婚了我就不缠着你了。我就去投胎到富贵人家享荣华富贵美男环绕了,你别担心。”

他努力地笑了笑,我不结婚,你等等我。

看到他答应了我,保证自己会好好活着,过好自己的生活,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一生跟他说过无数谎话,也不差这一个。

我不能让他自杀来陪我,自杀的人积了孽债,不入轮回。头七之后,看尽悲凉便会魂飞魄散的。

他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不应该像我一样。

说来好笑,我用绝望的七年,求爱如飞蛾扑火,如尾生抱柱致死方休,如逆旅渴死荒漠。但在我放手成全他们的七天里,才发现他爱我,爱的让我神魂俱裂,不得安宁。

我感觉自己在漫漫消散,最后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再也不见了,祝你长寿,祝你快乐,祝你子孙满堂,祝有情人终成眷属,祝世间再无遗憾。

一个游荡的魂魄,终究…

梦里,他看到了一盏灯。

(小知识:头七习俗,如果让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死者,便影响死者再世为人。)

春暖花开的时候,赵衡带着洛都盐场的调查卷宗返回。

经过惨烈的搏杀,盐场派来的探子已尽数被俘,但赵衡自己背后也负了伤。

一路上换马不换人的奔袭,向皇帝呈上卷宗时,也只是在脏污的血衣外,草草披了件朝服。

拒绝了御医,他只身一个人,打马回了府。

下人熟练的为他打开了门,这种凄惨的情况,他们已经见过好多次了,早已司空见惯。

赵衡为自己点了一盏灯,

他凝视着融融的火光,低声:

“洛灯,我这次不是有意躲不开的。“

想见见你,我记得上次的时候……有些方士说将死之人能看到灵魂。

但我不信他们,他们都是骗子。

他们……他们竟然跟我说,你已经死了,魂飞魄散了。”

赵衡脸色有些苍白,目光中却流露出绝望。

“明明你说过,你就在我身边陪着我的。“

没有任何反应,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和他的度过的每一个寂静的夜晚没有区别。

一只飞蛾,看着灯里火光,扑了上去,化为灰烬。

也许凋零的时候还是带着欢欣的。

身上的血已经凝结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身上密密麻麻伤疤中不起眼的一道。

他就这样,希冀而痛苦的,清醒而疯魔的,为她点了十年灯。

如果有人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衡疯了,恐怕谁都不会信。

他处理政务,约束己身,明明冷静的令人畏惧。

就像是有人说陈洛灯霸道刻薄,鸠占鹊巢,坏且偏执。

一半人不屑,一半人附和。

而七皇子李承只会把这些人教训一顿后再和陈洛灯说:

我打他们不是因为他们说的是错的,而是因为

洛灯,就算你再坏,我们也是一伙的。

所以当他接到信,形如疯魔地赶去别庄才只看到陈洛灯尸体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生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洛灯死后,再烈的酒也压不住愈发强烈的头痛。

”就为个男人,这个蠢货。“

他喝着价值千金的美酒,靠着绝世美人的香肩,咬牙切齿地骂着蠢货。仿佛那夜抱着死去女子痛苦哭泣的人不是他一样。

是,宫里伶人生的皇子,相府抱错的假千金,他们霸道刻薄,坏且偏执。坏的如出一辙,霸道的死不悔改。

他没告诉陈洛灯,赵衡曾在他们刚结婚几年找过他,他了解到李承的一些脏事,怕连累到他的小妻子,便以丈夫的身份让他和陈洛灯保持距离。

他看着当时无权无势的赵衡,轻蔑道:世人皆知你是被逼成婚,洛灯年纪小不懂事,你又和她有几分感情呢?

没想到赵衡愣了下,说“她是我的妻子,我自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而不自觉地笑了笑:“我自是爱重她的”

李承感到惶恐,七皇子李承与洛灯自幼相识,他知道没人能比他更懂那个女孩。

他们很类似,是囚禁在黑屋子里的人。

李承选择同流合污,在习惯的黑暗里假装快活。而洛灯不一样,她选择用全部力量抓住一束光。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只会被光灼伤,她也死不放手。

她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让她肆无忌惮的笑,毫无形象的哭,希望可以在明媚的春风里,和良人喝一杯温热的酒。

他们曾在黑暗中彼此理解,相依为命。

但如果其中一个人,找到光明呢。

小王爷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小王爷全都是坏心眼。

陈洛灯到死,都不知道。

很久以后,大概时洛灯死后的第十年吧,赵衡死讯传来的那天。

李承喝着最昂贵的酒,在最奢靡的宫殿里,在衣香鬓影的环绕下。他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泪。他低声喃喃道:

洛灯呀,她的命运。被乱刀划破,只是不知道,有几刀来自于世事无常,有几刀是来自于她的爱人赵衡,又有几刀来自于她曾信任的好友,我李承呢?

我最敬佩那个人不是我的父皇,而是我的老师。

我的父皇不知和他有什么私怨,总是给他最苦最累的政务,在朝堂上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而他总是不卑不亢,不愤不怨,能把那些艰难的事情完成的很好,即使代价是透支自己的身子。

他没有妻子和孩子,却到处救济贫苦,开了无数济慈院。他脾气极好,即使被当众指责唾骂也不会生气。但曾经有几个和他关系好的大臣劝他结婚成家,倒像是触犯了什么逆鳞。他竟像是被冒犯了一样勃然大怒,怒斥了那几个好心的臣属,并不许任何人再提。

他不结私,不营党,无朋无友,简直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能写在良臣传里的圣人。

但我有时候觉得他不是圣人,他是一个赎罪的人。

明明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但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悲伤。

明明是朝堂里最有权势的人,有着滔天权秉,却像一只风里的蜡烛,偶尔闪现一点火光,是在人少或者独处的时候。说也奇怪,他会目光温柔地看向身侧,好像身边有陪着他的人。

后来,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他开始沉迷巫蛊之术和方士,川流不息的术士进入他的府邸,又被他赶了出来。只听那些人抱怨说:明明那么大个官,却让我们帮他找什么,他身边的游魂?他的府邸明明干干静静,什么孤魂野鬼都没有呀。

再后来,他的病越发的重,他辞去了官职,上了灵菩寺。

回来没多久,在一个初春雪夜里,他就故去了,听说死前弹了一夜的琴,他静静地趴在琴上,就好像睡着了一般,死的时候是带着笑的。

他这一生做了那么多为国为民的善事,也许老天看在他功德的份上,会让他死后和他心心念念的妻子,见上一面吧…

注一:自杀以后变成鬼魂飘在男主身边,还爱男主,这个设定不是我原创的。

目前知道的有四本,谢谢评论里提醒我的小可爱,我把题目和文案复制上来,大家之后还可以补充。

《似爱而非》 作者:橙子雨

【这是一个受因为绝症自杀,灵魂却不肯走,在攻身边看攻后悔的故事。】
明星攻X总裁受,最后HE了。

《不悟》 作者:则慕 晋江言情

顾虹见几乎是为林思泽而活的。
结果她发现,自己做鬼都没打算放过林思泽。

《七日生死契》作者:豌豆

顾云卿爱了闵律七年,付出了一切,直至生命的终结仍执念不悔。
闵律恨着顾云卿七年,却在面对她死亡之际醒悟,原来爱,早已深藏。

《灵魂出窍的日子》作者:小醋

自从包养了韩千重,应许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永坠阿鼻地狱。 有一天,她果然掉进地狱了, 却发现,韩千重早就掉进来了却还不自知。
她自杀后,已经等不及想喝忘川水了。

《触不可及》作者:小竹子君

我活着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转头多看我一眼。他的温柔,他的亲吻,都不属于我。我只是他醉酒后的一个替身罢了。现在我死了,秦楚,你满意了吗?

我不知道这个设定最早谁先想出来的,但是可以肯定地是,他们用的都比我早很多(捂脸)

我在写这篇文章前只看过第一本,剩下的几本是刚刚看的,很好看,如果大家有兴趣也可以看一下,比我写的精彩多了。

注二:“有人做面子,就得有人做里子。面子请人吃一支酒,里子就得杀一个人。”

这个梗也不是我原创的,出自》里赵本山老爷子的台词。

一门里,有人当面子,就得有人当里子。面子不能沾一点灰尘,流了血,里子得收着。收不住,漏到了面子上,就是毁派灭门的大事,面子请人吃一支烟,可能里子就得除掉一个人。

注三:十年灯,出自宋代的《》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蕲三折肱。
想见读书头已白,隔溪猿哭瘴溪藤。

原诗不是讲爱情的,我这里就是用了下谐音,暗示赵衡只活了十年。

(这篇文章真的全部结束啦,谢谢大家的陪伴,我们下个故事见~)


阿巴阿巴,新的故事来啦,本文又名一觉醒来,我的前女友变成了猫,全文完结,放心入坑。美女们来康康猫猫吧~

还有这篇,惊悚爱情小甜饼,不惊悚,但是也不甜(狗头保命)

【哈德】所向无敌(战后十年双重生)(76)

14k的更新,我知道上周末我鸽了一次,但这可是14k的更新!

进入古灵阁的隧道就像进入另一个黑暗、幽深的地下世界,来自地底的浑浊的风混合着岩石泥土与尘埃的气息充斥鼻腔,再被压入一口空气吸进肺里——德拉科双手插兜站在由妖精驾驶来的轨道车边,他冷着脸,透过空洞的金属框架凝视着脚下的深渊,半晌,忽然回头对跟着自己的贝拉特里克斯笑了一下。

“我还从没有过机会拜访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相信这会是一次很有意思的体验,姨妈。”

与他跳脱的表情相比,贝拉的五官就好像是被寒霜冻在了脸上。

她咬着牙缝,甚至没有叫他的名字,不管是“德拉科”,还是曾经,当她想......

14k的更新,我知道上周末我鸽了一次,但这可是14k的更新!

进入古灵阁的隧道就像进入另一个黑暗、幽深的地下世界,来自地底的浑浊的风混合着岩石泥土与尘埃的气息充斥鼻腔,再被压入一口空气吸进肺里——德拉科双手插兜站在由妖精驾驶来的轨道车边,他冷着脸,透过空洞的金属框架凝视着脚下的深渊,半晌,忽然回头对跟着自己的贝拉特里克斯笑了一下。

“我还从没有过机会拜访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相信这会是一次很有意思的体验,姨妈。”

与他跳脱的表情相比,贝拉的五官就好像是被寒霜冻在了脸上。

她咬着牙缝,甚至没有叫他的名字,不管是“德拉科”,还是曾经,当她想要刻意调戏自己的外甥时腻歪叫过的“小龙”。她吸着气走到德拉科的身边,就像一只猫科动物压抑着自己亮出爪尖的冲动接近自己的敌人。

在古灵阁的妖精启动轨道车的前几秒里,她忍不住低下头,一把揪住德拉科的肩膀,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用可以避开其他食死徒跟班、只有她和德拉科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贴着德拉科的耳后嘶声说:“你真的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德拉科愣住了一会儿,眨巴着眼睛眼神纯真地抬头看向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将自己桎梏在怀里的贝拉。

“我们都知道,这不是我的意思。”

但是贝拉没有给他继续辩解的机会,她死死揪住德拉科的衣领,指甲几乎刺破布料。

“我们都知道主人会做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你从中推波助澜……!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姨妈!”

“我不明白。”德拉科坦荡地回答,“你听上去像是我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爸爸和妈妈一定也会责怪我的。但事实上我没有,我只是在替我们家争取荣誉。”

“你们家……!”贝拉像一条蛇那样嘶声喷出那三个字,她压抑着已经濒临爆发边缘的怒火,掐着德拉科的肩膀,“只是马尔福而已……!我那个愚蠢的妹妹为自己挑选的一无是处的夫家!而现在她为了马尔福背叛了我们的血脉,教养出了你这样的儿子!夺走了我的一切!”

德拉科的表情在贝拉特里克斯用怨毒的口气提起马尔福之名时迅速冷却了下来。罩在面上的假笑消失了,他转过身,盯着贝拉,一语不发地,他慢慢从对方的指甲缝里拉扯出了自己的衣领。

“你是对的。”他回答贝拉说,“我妈妈或许曾经属于布莱克家,但她现在已经是一个马尔福了,作为家族的成员,她将受到马尔福之名的荫庇,坚不可摧。但即便如此,她并没有从一开始就抛弃姐妹亲情,从来不知道珍惜这一切的恰巧是你,亲爱的姨妈。是你,在父亲因为我没有被选中而短暂失势时选择了落井下石;是你,在诺特对我使用夺魂咒时置之不理;也是你,自己不争气一次次搞砸主人的任务,导致你的信用破产,才不得不被我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步步超越。老实说,我心里并没有对你觉得有多抱歉,但如果当真如你所说,这也算是‘夺走了你的一切’的话,恕我直言,那你的一切也太稀少、太廉价、太好夺走了,失去它们又有什么可惜呢?”

挑衅的话语被德拉科以最平淡的语气说出,隔着一段距离,不知情的外人或许还会误以为此刻这两个人是彼此拥抱着在拉家常。但也只有德拉科能看得真切,贝拉的眼中陡然散步开的血丝和她立时变得铁青的脸色。

你应得的,混蛋。在心中腹诽着这句话,德拉科的胸中升起一阵报复的快感。但他并没有放任自己沉湎在那股情绪中太久就恢复了自己如常的脸色,推开了贝拉,对早已恭候多时的驾车妖精以及守候在一边的其他食死徒成员打了个响指。

“我们去金库。”他说,“主人的命令是,将原本由莱斯特兰奇看管的赫奇帕奇金杯转移到我的个人金库,这次行动非同小可,我希望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

紧接着,他回头深深看了贝拉最后一眼。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姨妈。如果你考虑好了,就协助我完成它。你会得到你应得的奖赏的。”

过后,德拉科自己一马当先就跨上了古灵阁的轨道车,挑了个靠近前排的位置施施然坐好。

在剩余的人鱼贯上车后,呆愣在悬崖边的贝拉才终于收回了一路紧盯着德拉科的眼神,表情阴翳地坐到了轨道车的最后一排。

坐在最后的贝拉咀嚼着那个充满屈辱的词汇,当轨道车开始在地底世界风驰电掣后,无数道阴影在她的脸上交汇划过,最终将她掩埋进一片深沉的黑暗里。

这片黑暗就像迷雾一般鲸吞了整车人马,就在所有人统一短暂失去视线、看不清彼此的一瞬间,刺眼的光芒从黑暗中爆发出来,忽然不知道从何处发射出的魔咒炸断了一条铁轨,让轨道车重重砸到了变形翘起的钢铁缺口上拖拽出一路的火星点子并最终在断轨的尽头冲出了跑道。

只来得及持续几秒的尖叫声裹挟着满满的绝望,负责驾车的妖精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甩出了座位,叫声也在坠落后迅速被深渊所吞没。残存的大半截轨道车撞击到悬崖峭壁上,徒劳地原地翻滚过几周后也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一切变故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周遭黑暗的空间再度被魔咒的亮光点燃的时候,还幸存的人已经站在了紧闭的莱斯特兰奇金库大门前。

德拉科喘着粗气,他的一侧脸颊沾上了一点污渍和不属于他的血,他举着魔杖目光冷冽,一连发射出的六道盔甲护身完美地替他抵挡住了所有朝他袭来的攻击咒语。

而他的敌人此刻正集结在他的对面。德拉科默默计算了一下,去掉在刚刚的偷袭中坠车身亡的食死徒,站在贝拉身边的帮手还剩下两个。

这些被派来监视整场物品移交行动的食死徒原本应该是持中立态度的,此刻他们能够如此迅速集结在贝拉身边与自己形成对峙的解释只有一种——

这一切是一早就被计划好的、势必要在今天爆发的叛乱。至于领头人,毫无疑问正是贝拉本人,而她身后的食死徒恐怕早已被她调包,换成了自己的心腹。

德拉科注视着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的模样,镇静地向后退了两步,将背部抵在了莱斯特兰奇金库的大门上。

“幸好我先一步收缴了你的金库钥匙。”他眯起眼说,“但我敢肯定,为了看守金杯这样珍贵的信物,恐怕金库的防护不会只有一道门,你一定还使用了其他的障眼魔法,对吧?”

“你指望我会告诉你吗?”贝拉也举着魔杖迈出了阴影,她神情冷酷地看着德拉科,“你今天别想带走金杯,那是主人托付给我的东西,只能放在我手里。”

“难道你今天还想杀了我不成?”德拉科忽然歪头笑了,“你知道主人的办事风格的。如果我搞砸,或许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么为了阻止我拼命反抗,就只剩下杀死我这一条路了。”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贝拉忽然咆哮一声,一道钻心剜骨的红光便直直朝向德拉科飞去,德拉科挥手抵挡,同时拧身向后,迅速用贝拉的钥匙开启了金库大门,几道咒语的碰撞下便闪身躲了进去。

一击不成,贝拉的状态变得更加焦躁了。德拉科刚才有一句话是对的,伏地魔对于食死徒的惩戒向来不留情面,更不要是说事关金杯这样重要的信物,今日既然她已经同对方撕破脸皮,就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忍受眼睁睁看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从她的手里夺走当年由黑魔王亲自托付的信物。那曾经是她心底最为隐秘的骄傲与甜蜜,是一缕被她小心存放的至高无上的光,是那一份信任支撑她度过无数个阿兹卡班艰难痛苦的夜晚,她原本一直期盼着,自己可以带着这份殊荣在新世界的顶点与那人并肩,可没想到自从越狱归来,一天一天,却是眼看着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那条被无尽拖长的道路上鲜血淋漓,阻碍着她的是一地尸体,以及站在血泊正中得意洋洋朝他微笑的德拉科·马尔福。

她可真想撕碎了那张脸!如果没有那小子,黑魔王的宠幸怎么可能分走半分到旁人的身上!

决不能让德拉科的手碰到金杯!这个念头疯狂地冲击着贝拉的脑袋,让她大吼一声,便跟在德拉科的身后追了上去,与此同时,由她的魔杖中所发射的鲜红色光线也终于变成了鲜绿色。

“去死!去死!去死!!”她疯狂地嘶喊着,任凭夺命咒的威力将周围的一切通通打得粉碎。

直到她冲进金库的那道大门。

德拉科正站在一堆几乎堆到天花板的金银财宝前,而在他与贝拉之间,是正在不断复制自身的、越变越多的赫奇帕奇金杯。

他果然不知道该怎么破解自己的复制咒语,想到这一点,贝拉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不可能找到真正的金杯的!”她对德拉科喊道,“因为在你找到之前,你会死在这儿,亲爱的。”

面对这句认认真真的死亡威胁,德拉科却显得十分镇定,甚至于,他平静的表情里竟然还有一点淡淡的遗憾,丝毫也看不出急于寻求金杯的焦躁。

“你根本不明白,贝拉姨妈。”他开口对贝拉说,“今晚我在意的东西从来就不是赫奇帕奇的金杯,整晚上我一直在试图给你留下一点机会,哪怕是看在我们之间这一点血缘关系的份上,如果你老实合作,事情本不必要一定要在今天走到绝路的。”

“闭嘴!”贝拉咆哮了一声,“你不必强调血缘,小混蛋,今天就算是你的父母在这儿,我也一样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座金库!”

德拉科叹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对贝拉扬起了脸。

“三次了……”他说,“算上在神秘事务司的那次,和在马尔福庄园对我下毒的那次,这是你第三次想杀我。”

贝拉的表情凝滞了一下,她的一边眉毛挑了起来,而后古怪地笑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她说。

没有疑问,也没有否认,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德拉科话里所有的内容。

“虽然我不知道上一次你是怎么成功活下来的,但我可不是芬里尔那种没用的废物,我会亲自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的。”

一道冷冽的声音忽然插入了对话之间,打断了贝拉恶狠狠的威胁,其中所藏着的要命的熟悉令贝拉难得地在这时候分了心,只顾瞪大眼睛回头看向身后。

在原本应该站着自己下属的位置,那个一直依附于莱斯特兰奇家的瘦小食死徒竟然正将魔杖对准着自己。从他捏着魔杖的手指到他头顶的发丝都在一点点发生着变化,直到复方汤剂的效力耗尽,将对方原本真实的容貌完全展示了出来。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巫,蓝灰色的眼睛,苍白皮肤,头发是和德拉科如出一辙的浅金色。

“茜——茜茜!”贝拉失声叫了出来,她甩鞭子一样调转过了自己的魔杖,全身紧绷着陷入了被马尔福母子都包夹住的境地。

纳西莎怎么会在这儿呢!贝拉万分也没有想到,她明明记得很清楚,今早他们出发前来古灵阁之前,纳西莎还穿得整整齐齐在马尔福庄园门口和德拉科拥抱告别来着!

可现在她不仅跟来了,还服用了复方汤剂取代了自己的一名手下,这么说——马尔福一家早就猜到自己会在今天忽然倒戈吗?!

“我真为你感到可悲,姨妈。”这时,德拉科冷冰冰的声音有再度从贝拉的身后传来,那让她又条件反射似的转了回去,不知道究竟应该先防守住自己的哪一面。

然而,德拉科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相反,他越过咬牙切齿的贝拉又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

“与你不同,妈妈从没忘记你们之间的姐妹亲情。哪怕是在你已经做出明确的行动想要谋害我的情况下,她依然选择在今天亲自跟来,可你却把一切都展示在我们眼前了。我说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而任何一个母亲都是不可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此刻,纳西莎就像一柄锋利的剑那样直指着贝拉。那些惯常淡漠的、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神情已经从她的面孔里消失了。自德拉科有记忆以来,那还是他所见过的自己的母亲感情最为外露和强烈的样子。

“母亲一直以你为傲。”

就在德拉科以为纳西莎就要对贝拉动手的时候,他忽然听见自己的母亲开口了,

“布莱克家三姐妹,我们有过自己的光辉岁月,盛极一时,你知道的。但就算是那样,母亲最推崇的女儿一直是你。如果说安多米达是家里的反面教材,那么你就是榜样。‘贝拉是你们中间最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的,她从来都会听从家族的安排,在挑选夫婿的时候,她总会选择最正确的,而不是那个最喜欢的’这是母亲的原话。我一直都认为她是对的,我曾经认为,你嫁给莱斯特兰奇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家,并且认为我选择嫁给我爱的人是我做得不如你的地方。但现在我明白了,母亲她大错特错。你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布莱克家,你那么做恰巧就因为你根本什么都不在乎!你不懂什么是家庭,什么是爱,你也从来不在乎我们!你曾经是我的榜样,姐姐,但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动我的家人,更不该试图伤害我的孩子!”

贝拉的面容在纳西莎连串的指控中扭曲了,她大叫一声,露出了自己森白的牙齿。

“我动了!那又怎么样!你好日子过得太久了,茜茜!你早就忘了该怎么——”

但是下一秒,纳西莎发射的咒语就打断了贝拉得意的叫嚣。

这辈子没有一天真正有过家庭生活的女巫自然不会明白一个母亲因为想要守护孩子而可以激发的力量。直到从来擅长魔药制作超过擅长决斗的纳西莎用一道强力的攻击咒语将一小堆莱斯特兰奇家金库的财宝炸成了碎屑,激荡起漫天金粉,沾满了贝拉的凌乱的头发,对方脸上轻蔑的神情才再也挂不住了。

她明白自己不可能在前后夹击的阵营里占到任何便宜,所以她迅速做出了判断,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就将自己的魔杖变形成了一条蛇形的鞭子,缠住了纳西莎身边另一个食死徒下属的脖子。

反正现在是敌是友已经分辨不清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那个忽然遭遇袭击的食死徒只来得及发出半句“你做什么——”的抗议,就被鞭子一把提起了身子,整个人朝纳西莎砸去。

而贝拉也趁乱迅速冲入了正叮当作响把自己复制成了一座小山的财宝堆,紧接着是一道爆炸咒语在金杯瀑布中开出一条路,贝拉手里已经带着货真价实的那只金杯本体从金库里闯了出来。

“别让她跑了!”德拉科吼了一声。在扶起自己母亲的同时,他给了被蛇缠住脖子的食死徒一个反咒,将对方从黑魔法中解救了出来,而后他给了对方一个眼神,那名食死徒便拔腿追了上去。德拉科与纳西莎则紧随其后。

“那个人是……?”纳西莎抓住德拉科的袖子匆忙问了一句。

在决定要参与行动时,纳西莎就考虑过要替换掉那些可能会成为贝拉助力的食死徒下属,提前解决掉他们对于目前风头正劲的马尔福家并非难事,照理来说应该做得很彻底才对,可她并不记得今天除了自己,还有其他马尔福家的人手参与了进来。

“临时请来的帮手。”德拉科简短地回答了她,“我叫来的,今晚上他能起到点作用。”

他的话让纳西莎微微一愣,但也只是转瞬,他们的脚步就已经赶至门外。

贝拉正与那名德拉科请来的的帮手在悬崖峭壁边对峙,双方都举着魔杖,唯独令他们都不敢率先出手的是贝拉手里的魔杖正对着的并非敌人,而是手中的赫奇帕奇金杯。

“如果我在今天坏了你的事,你也别想得到一丁点好处!”

瞥见德拉科与纳西莎赶来的贝拉尖利地叫嚣说,

“你知道黑魔王的脾气!你知道他的宠爱不过是随时可以收回的玩具!如果你辜负了他,搞砸了这样重要的任务,他也不会对你留情,马尔福!瞧瞧吧,你夺走了我的一切,那么我也不会让你们一家好过!与其将金杯拱手送给你,倒不如今天鱼死网破!如果我毁了它,那么就算我死你们也必须要给我陪葬!”

她将手中的金杯高高举起,悬空在身后万丈深渊的正上方,手中的魔杖闪烁着光芒。这样的姿势下,就算有人想要强取,也很难保证金杯的完好。

与贝拉对峙的三人一时没了动静,纷纷站定在了原地。那让贝拉的表情变得得意,她咧嘴笑了出来。

“看看你们——”她拉长了音调,“口口声声要献上自己的忠诚,可你们谁不怕死呢。主人糊涂了,真正的忠诚从来都是疯狂的,而甘愿为他献出生命的只有我!”

贝拉的胸膛因为这番宣言而骄傲地起伏着,她的眼神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就在她摆出大义凌然的样子再度向悬崖边缘倒退时,德拉科忽然迈出了一步。

简洁而干脆地,德拉科只说了这么短短一句话。他毫无所谓地看着贝拉,甚至没有像身边的纳西莎那样死死捏着魔杖。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贝拉恼羞成怒地咆哮道。

“我不是在质疑你的愚蠢,姨妈。”他回答,“我是在告诉你,你远远低估了你手中这件器物的强大。可见,即便是在主人将它托付给你时,对你也不够信任。你大可以试试,看看金杯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被破坏的。当然,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那么即便是出于对叛徒的必要处理,我今天也不可能让你离开这里了。”

“你胡说!”贝拉怒吼着,“我可以是任何东西马尔福!但我永远都不可能背叛黑魔王!”

“话别说得太绝了,贝拉特里克斯。”德拉科突然交叉起了双臂,叫出了贝拉的全名,“你真的以为自己做过的事就不会有人知道吗?你早就当上了叛徒,当主人身陷囹圄的时候,你背叛了他,将他曾经嘱咐你寻找的东西掉了包,占为己有了。”

“一派胡言!”贝拉浑身颤抖着,在德拉科越来越咄咄逼人的指控中,她的表情也越来越失控。

“你不会以为我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猜测吧?”德拉科轻飘飘地笑了一声,收起魔杖对那名站在纳西莎左手边的食死徒做了个手势,对方见状便也默默收起了自己的防御姿态,转而将手伸进了随身的伸缩变形口袋。从那儿,他慢慢拔出一柄长剑,随着剑身逐渐展现,贝拉的表情由一开始的狰狞渐渐变得惶恐,最后,她看上去就像一张纸那样惨白,所有飞扬的神色都从那张脸孔上消失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把那把剑——!”她絮絮叨叨地重复呢喃着,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要命的事实那样突然住了口。

那柄被从口袋里随随便便拔出的竟然是象征无尽勇气的格兰芬多宝剑。

可贝拉分明记得,那曾经是伏地魔亲自交办给她的任务,而她完成了它!她找到了宝剑,将它献给了伏地魔!可如果——如果眼前的这柄剑才是真的,那么自己那时候难道找到的只是冒牌货不成?!

不行!以黑魔王的脾气,如果让他知道了的话,那他一定——!

贝拉的目光如电,刀刃一般瞬间集中到了德拉科的脸上。

但这次,德拉科不再慢悠悠让她有开口辩解的机会了。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凤凰社的间谍,我的教父已经揭发了你的秘密身份!多年来,你掩盖了格兰芬多宝剑的下落,并且骗取了主人的信任,将赫奇帕奇金杯也霸占在手。但好在,你并不知晓这些宝物真正的价值。现在,是我奉命将它们收回的时候了,考虑到它们对主人的重要性,即便是我们之间的亲缘纽带也不足以让我对你网开一面,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就立刻放下金杯,将它交给我!”

“骗子!!!”贝拉发出撕扯开心肺的嘶吼,“谎言!胡说!!全都是鬼扯!!!”

她的双眼赤红,手中魔杖尖端的魔力波动已经剧烈到发出噼啪冒烟的火花。

然而德拉科却像是还有最后的表演没有完成那样对她轻蔑一笑。只见他缓缓抬起魔杖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当着所有人的面从中抽出了一条银丝一样的物质。

“记忆是不会说谎的姨妈。”德拉科轻声说,“你攻击食死徒、企图谋杀我、又威胁要破坏金杯,同时又的确藏起了格兰芬多宝剑,你已经没有辩解的资格了。”

“我没有!”贝拉大叫了一声,紧接着,她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样看向了德拉科,然后吸了一口气,“是你——是你,婊子养的!德拉科·马尔福!我早该知道的!藏那把剑的人是你!你是故意的——!你他妈的才是——!”

面对终于回过神的贝拉,德拉科施施然从空气中变出玻璃药剂瓶,将自己的记忆放了进去。

“我会把它当作今年的生日礼物的。”他撅着嘴说,“你给了我完美的理由、完美的挡箭牌、完美的契机,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没有顾忌地破坏掉金杯,然后把一切都推到你的头上了。你说对吗,舅舅——”

德拉科转过头,看向那个被自己请来的食死徒帮手。

因为比纳西莎更晚一些喝下复方汤剂的缘故,他的样貌直到现在才开始发生变化。随着德拉科的动作,纳西莎也跟着一道惊讶地转过了视线,看向那个头发颜色正在发生变化的人。

德拉科的舅舅里,尚在人世的只有一个,而想起那个自己多年以来都避而不见的人,纳西莎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可随着对方容貌发生的改变越来越大,傻眼的人变得不止有她一个了。

她当然记得西里斯·布莱克的长相:黑发、灰色眼睛、一脸不可一世的桀骜不驯。但当眼前手执利剑的年轻人慢慢抬头,露出永远都不可能在西里斯·布莱克脸上看到的讪笑时,纳西莎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个人绝不可能是西里斯。她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对方的瞳孔变成了了一种接近春日湖面的翠绿——更不要说当所有乱糟糟的头发都恢复它原本的模样后,再也遮盖不住的那一道全英国的巫师都不会认不出来的闪电形状的疤了。

比她更意外的人显然是德拉科,他直接失声叫了出来:

可他邀请的人明明是小天狼星啊!下一秒,哈利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用手指头抠了抠自己又红又烫的脸颊。

“我知道,我知道这次行动非常严肃,我也知道当西里斯答应你来帮忙的时候承诺过他会绝对保密,但——你了解他的,他毕竟是那种性格的人,也毕竟是我的教父嘛……”

德拉科的眉毛竖了起来,不赞同的表情开始在他的表情里蔓延,但他现在根本没空对这对胡来的格兰芬多教父子不打商量、不计后果擅自篡改行动计划的行为说教:贝拉在看见哈利·波特本人现身时几乎忘记了眼前的所有事。

无论德拉科如何设局污蔑,无论自己是不是搞砸了当年黑魔王交代的任务,但凡她在今天拿下哈利·波特,拿下这个黑魔王最在意的心腹大患,她一定可以被原谅、被再度接纳,也一定可以重新夺回一切。

贝拉根本不需要哪怕一个瞬间的犹豫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立刻掉转了魔杖的杖尖发射了咒语。

德拉科的心因为那道绿光而紧缩成了一团。好在哈利那副愣头青的壳子里寄居着一个久经沙场的灵魂,在战场上,只用凭借本能的肌肉反应,他都能做出最适宜的防御动作。

当着所有人的面,哈利弹开了那道索命咒,而那在让贝拉大感意外的同时出现了一刹那的迟滞,就在那短短的一眨眼间,一头谁也没有想到的庞然大物扑扇着翅膀从他们脚下的深渊飞了上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物撞击周围崖壁令石块砸落的声响,畅快豪爽的笑声也传了过来。贝拉惊恐地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然已经没有退路——

原本空无一物的悬崖边竟然趴着一条瘦骨嶙峋的龙。

由于长久的囚禁,那头魔法生物的脖颈满布伤疤。半条被魔法轰烂的粗铁链还挂在那儿,每当看到那些铁片时,巨龙都会发出一串深沉的咆哮,胸口灼热的火光瞬间向外窜出几尺。

它刚刚被人解救,心中仍然充斥着对束缚的仇恨,动作暴躁不安再也压抑不住想要报复的杀欲,就在这时,骑在龙背上的小天狼星一声令下,将一道咒语射向了正欲攻击的贝拉。

魔法激发出的刺眼亮光让常年被幽禁于黑暗中的龙发出了尖啸声,它的瞳孔瞬间缩小,一甩脖子,张开尖牙利齿就将贝拉整个人一口咬住、抛上了天。

再强大的黑巫师在一条暴虐的龙面前也是能力有限的,巨龙的出现太过突然,贝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咬断了手骨,她的魔杖滑入了深渊,只不过发出两声短促、模糊的呜咽就被巨龙吞入了口中。而那只赫奇帕奇的金杯则跌落了下来,撞击到地面发出叮里啷当的声响。

金杯飞来!”德拉科立刻出手抢下金杯,将珍贵的魂器牢牢抱在怀里,这才有余力开始整顿自己的心情。

当他收好金杯,再次去打量面前或是举剑或是骑龙的两个男人时,他的脸也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他今晚第二次叫了哈利的名字,显然这一次,藏在里面的怒火要比第一次更多。

“哈利·他妈的·波特!!你最好解释清楚!”

“嘿!别这么刻薄!”跳下龙背的小天狼星连忙赶来维护自己的教子,“是我把消息透露给哈利的!这你不能怪他,他当然会担心你!再说你们也已经很久没有见面过了!我只不过是把你提供给我的变身用的毛发转给了他,再说了,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要不是哈利在这儿拖住了时间,我哪有时间给你们搞来这条龙?”

“你还有脸提这条龙!”德拉科转而怒视向了小天狼星,“我们的计划是要伪造贝拉叛变,我们可以解释那些死掉的食死徒,可以解释被炸毁的金库,甚至可以解释金杯被夺走!但你要我怎么解释这么一条该死的龙!”

“咳——”哈利干咳了一声,压着眉毛看向了德拉科,“关于龙的部分,那实际上是我的建议……”

“天杀的戈德里克……!”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无语地仰头看了一眼上方的穹顶。

他就知道!那条赫敏·格兰杰回忆录里的被关在古灵阁里的龙!他就知道,就连这辈子的赫敏·格兰杰本人都还没有机会知道这条龙的存在,但是哈利·他妈的·波特一定就是会想到的!

“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明明还有机会,却不救它出去的话,赫敏一定会发火的……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来的,还记得四年级时我在火焰杯比赛里对付的那条龙吗?西里斯在布莱克家的储藏室里帮我找出了一小瓶龙之息,那东西可以很好地安抚龙的情绪,让它们将你当作同类,而我并没有在比赛里把它们全部用完,你看……其实也不算那么乱来……对吧?”哈利苍白无力地试图解释自己的行动意图,却收获了德拉科更加愤怒的瞪视。

“如果不是这条龙,你可能已经死了!”他甩开双臂几步怼到了哈利的面前,将一大串自己再也憋不住的话甩到了对方的脸上,“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还是当全世界都认不出你来!现在哪个食死徒不想要你的命!在你出现之前,我们本来已经把贝拉逼上了绝路,你一出现又让她看到了希望!你不知道什么叫鱼死网破、狗急跳墙吗?!你不知道那个疯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吗!你认为能伤害到人的只有索命咒吗?!你以为所向无敌真的是万能的什么都能抵挡吗!!”

德拉科已经很久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了。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不止是原本就心虚的哈利开始节节败退,就连刚开始还有点理直气壮的小天狼星都缩了缩脖子。

关键时刻,一道清冷的声线插了进来,解救了陷入窘境的救世主。

“我想,德拉科的意思只是他担心你的安全,亲爱的。”

因为这句话,三个男人统一动作转过头,看见了站在一片战场狼藉当中却还姿态优雅挺拔的纳西莎。

几个来回间,他们三个又纷纷把脸转了回来,像是要逃避那些对视似的。

如果说德拉科的窘迫只是源于作为儿子,第一次被母亲目睹到了自己为爱人的安危而失控的样子而犯难为情的话,那么剩下两个人的不知所措就显得没有这么充满家庭温情了。

小天狼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和纳西莎相处。多年以来,他们只是两看生厌,即便是在马尔福家倒向凤凰社后,纳西莎也在竭力避免两个人产生直接的接触,就算在德拉科无法前往凤凰社总部开会时,多半也是卢修斯代为成行。这让许多人,包括小天狼星自己,有时候都忘记了,实际上他们的确是血脉关联的家人。

正因为如此,此刻这阵诡异的沉默也就顺势被小天狼星解读为了纳西莎不满的表达。扭捏了几秒钟之后,他选择了开口。

“我也……不完全只是看着哈利的面子过来帮忙的。”小天狼星一面拉扯自己后脖子上的头发一面不情愿地解释说,“我当然也是因为德拉科才过来的,他毕竟也是我外甥……我或许不喜欢他那个老爸,但我对德拉科没——”

“那个你不喜欢的老爸是德拉科的父亲,也是我丈夫,西里斯。”纳西莎打断了他。

那让小天狼星瞬间像咬到舌头那样脸色发苦了起来。

那是他生平最不喜欢的话题。他清楚地记得,曾经纳西莎是如何以一种傲慢而充满优越感臭味的口味炫耀她夫家马尔福的门第的。他一丁点儿也看不上卢修斯·马尔福那只花孔雀,卢修斯有什么?除了在魔法部那样腐朽糜烂的地方打那些令人作呕的官腔,他甚至连家养小精灵都打不过。就算纳西莎受到了布莱克家族纯血观念的毒害,那也无损她作为布莱克三姐妹之一的美貌。就连雷古勒斯也说过,纳西莎是几届斯莱特林学院里魔药天赋最高的学生。如果她的脑子不是那么有毛病的话,卢修斯·马尔福有哪一点配得上——

小天狼星的腹诽让他的脸皱了起来,他后悔了,他就不该来,不该掺和进这家子的日常闹剧里,他不擅长这个,更不喜欢听那些他听了半辈子的关于家族和血统的发言。但纳西莎却一言不发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的丈夫或许是个马尔福,”当纳西莎再度开口时,她的声音仍然平静,“但我并不是因为血统或是家族势力才嫁给他的,我不是在说如果卢修斯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我依然会选择他,生活里是没有那么多假设的,更多的时候我只想把一切看作是命运眷顾的巧合。我嫁给他是因为我爱他,而我爱的人恰好来自一个古老、富有的纯血家族,仅此而已。”

她的话让小天狼星愣住了。多年以来,他发誓,这还是他第一次听纳西莎如此直白地谈论自己的婚姻。

“我和我的丈夫或许的确信奉同样的东西,就像我与你所信奉的就是不一样的东西一样,人与人总会有区别的,但我与卢修斯所信奉的东西并不是将我们牢牢绑在一起的基石,家庭的纽带才是。你可以否定卢修斯的一切,随便你,但你没有资格低看一眼他作为德拉科父亲的身份。因为他可以为德拉科做的要远超过所有人,他可以为德拉科更改自己一直以来所相信的一切,而这一点,摸着你的胸膛想一想吧,我们各自的父母,我们那些自诩伟大、不朽的布莱克家族父辈们曾经有一刻做到过吗?但即便如此,那个不完美的家族仍然是我的来处,我是一个布莱克,我属于她,就如同你也一样,你逃避不掉这个身份,哪怕是到天涯海角。我们今天同时出现在这儿的原因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才来的。也许……你不那么赞同我对这层关系的定义。但我刚刚失去了一个姐姐,西里斯。所以今天,我对于家人会比平时更宽容一些。”

他们相互对视着,长久的、冻结一般的寂静过后,小天狼星鬼使神差地后退了半步。仿佛是要掩饰某种情绪似的,他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在那儿抹了一把,然后他眨着眼睛看向纳西莎,第一个从他那张嘴里蹦出来的词居然是一句“Fuck…!”

纳西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但她仍然给了对方体面的尊重。

在她转身想走的时候,小天狼星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不是那个意思,茜——纳西莎——”他打了个结巴,“我或许讨厌那只老孔雀,不,现在也没有那么讨厌,因为他毕竟还是——好吧,咱们也算是一伙的!莱姆斯说过我得学会拥抱团队的多样性,当然我也不完全是因为莱姆斯那么说才——你知道他和尼法朵拉结婚了吗?”

“什么?”纳西莎问了一个单字,因为小天狼星乱七八糟的发言,她皱着的眉毛也挑了起来。

“莱姆斯·卢平,上学时候我最好的兄弟,他娶了安多米达的孩子,我想你应该记得,我的意思是,或许,什么时候,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和你,也许还有德拉科,我们可以和他们一家子一起去探望安多米达一次,我们可以把消息带给她,至少告诉她贝拉已经——噢不,这可能不是个好话题,那个女人才是布莱克家真正的变异体……但我想,她应该不会不想知道这个。”

“知道什么?”纳西莎又问了一次。

“她的一个妹妹死了。”他破罐破摔地回答,“但同时,她的另一个妹妹却愿意重新回归家庭。在我刚刚提起安多米达的时候,你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大叫她是‘家族的叛徒’什么的了,也许你自己没有注意到,纳西莎,但你没有真的在今天失去一个家人,你可以找回的远比那更多,不管是安多米达还是……咳,我?”

纳西莎望着紧张兮兮的小天狼星,忽然,她笑了一声。

“你?”当她发出这个音节时,她脸上的笑脸放大了,那一时间让小天狼星对于纳西莎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感到糊涂极了,直到她扭头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不远处站在德拉科身边的哈利脸上。

“你打算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马尔福家的家宴上?德拉科的舅舅?还是那个男孩的教父?我是说,等到这一切结束之后,他们的关系总是要公之于众的。卢修斯或许不喜欢这个主意,但他更不能容忍连一场体面的社交晚会都没有。”

因为那个话题,哈利的脸一下子炸开一样红了。就连小天狼星也跟着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去他妈的吧,他哪里会考虑那种问题!而且,当着纳西莎的面这样谈论哈利和德拉科让他的脚趾头都要尴尬得缩起来了好吗!

像是明白自己已经寻回了主场的纳西莎接着又朝哈利走去。

这下,轮到刚刚就一直在心脏打鼓的哈利头皮发麻了。

“晚上好,马尔福夫人——”他僵硬的问好丝毫也没有起到作用,倒是德拉科有意识地上前了半步,站到了纳西莎和哈利之间,成为了哈利救命的缓冲。

“母亲……”他温顺地叫了一声,抓住了纳西莎的手。但那也没能阻止纳西莎对哈利开口。

“知道吗,我一直都不喜欢你,从二年级开始。”

那句开场白简直残酷无情,直击哈利的心脏,让他的一颗心猛烈地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德拉科为了说服马尔福们转变阵营向他们坦白了自己和德拉科的关系,他知道纳西莎一直清楚,甚至是默许了他和德拉科,但他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从那么早的时候起,这个母亲就注意到了。二年级,戈德里克啊,那时候就连德拉科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呢!

“妈妈……”德拉科想要阻止纳西莎继续下去,但他再次失败了。

“明明一开始是你,把德拉科拖进你那一堆烂摊子里,你却偏偏又救了他的命,让我和卢修斯不得不感激你,也没有理由阻止你继续出现在我们儿子的身边。是你,把他带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德拉科曾经是个那么喜欢父母的孩子,每一年的暑假我们都会离开英国前往海外,但自从他认识了你,他就连我们全家一起去德国的旅行都拒绝了,相反的,他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在你和你的朋友们身上,他甚至在你生日的时候去了麻瓜世界,像个白痴一样买回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礼物。也是因为你的介入,德拉科开始交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家里开始收到各种各样的信,稀奇古怪的礼物一年比一年多,好像什么人都能上马尔福家的社交名单了,赫奇帕奇、拉文克莱、甚至是韦斯莱……!真不敢相信我会让那些套头毛衣出现在眼皮子底下!你带来了所有这些改变,你夺走了我们的儿子,就连过问也没有一次,现在,他还在因为你做这些危险的事,你告诉我,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你了吗?”

哈利的舌头打结了。就在他满心以为这是纳西莎在眼前为他和德拉科未来的关系判死刑时,对方却忽然停下了话头,吸了一口气。

纳西莎的面容在那口呼吸里慢慢平静了下来,虽然她的眼神仍然饱含着不甘,但她的姿势却改变了。

“只有一点我承认是你是对的……”她最终和缓下语气说,“你同样可以让德拉科快乐。”

那句话让哈利倏地一下抬起头,满眼希冀地看向了纳西莎,它同样也让皱着眉头的德拉科愣住了。

“虽然你一次次让我看清,比起我们,你能带给德拉科的快乐要更多,我实在不喜欢这个认知,但我……作为一个母亲,我必须感谢你这么做了。我曾经认为发生在我和卢修斯之间的幸运并不会那么容易发生在我们的后代身上。德拉科总会需要另一半的,可如果那个身份、家世都正好合适的人不是他喜欢的又该怎么办呢?人总是要和自己爱的人结合才会获得幸福的。但现在我知道,我可能需要担心我儿子的身份泄露、担心他的人身安全,却不再需要担心这一点了。他爱你,虽然未见得是我乐于看到的方式,但这的确是真的。”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在所有沉默的留白当中,哈利感受到眼前这个母亲苦涩又深沉的爱。纳西莎·马尔福从来没有变过,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无论是当她在所有人都以为黑魔王已经战无不胜时为了德拉科选择当面欺骗他救下哈利一条命的时候,还是现在。

“我一定不会让你担心的事发生的,夫人。”哈利面对着纳西莎,以无比的郑重许诺了那句话,“我愿意以我已逝父母的名义发誓。”

那一天,位于伦敦对角巷的古灵阁穹顶被一头逃脱囚禁的巨龙攻破。众目睽睽之下,那头巨龙发出划破天际的吼叫,展开宽大而伤痕累累的翅膀一飞冲天。

它乘着迎面的风升入了云霄,越过城市、翻过山峦、划过海面,回归了广袤而自由的天地。

而与此同时,在复方汤剂的作用下,德拉科·马尔福与一名随身的食死徒仆人匆匆离开对角巷,回到马尔福庄园通报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叛变的消息,并带回了因为对方与凤凰社勾结导致金杯失窃的噩耗。

所有人唯独不知道的是,在以上的一切情节进行的同时,展翅高飞的巨龙背上却依偎着两个把自己紧紧裹在隐身衣之下的青年。

那才是真正的哈利和德拉科本人。只因为哈利告诉德拉科,他无法忍受好不容易再见面了却没有一个吻,以及,如果对方放弃掉这次机会,那么以后可能就再难真的体验一回当龙骑士的感觉了。

不得不说,在经受了纳西莎易经洗髓的那番谈话之后,哈利仿佛一夜之间上涨了段位,变得比以前更加知道如何利用德拉科的死穴了。

那可是一条龙!就算他已经骑过了巴克比克,但该死的,那可是一条龙!

就算救世主会厚脸皮地在他们骑在龙背上的时候将他的上半身掰过来索吻,一切也值得。

海风吹拂着德拉科的头发,温柔的天光透过哈利的留海打落在他的眉间,让天气感觉那样的宽阔、柔美、明亮。

他们仿佛就要在龙背上飞向世界的尽头,飞向天荒地老处那个通往一切光明未来的最终点。

“这是你最后一次任性……”德拉科在喘息间贴着哈利的耳垂呢喃说。

而哈利只是在风中无声收紧了自己的怀抱。

“You bet…”他笑着回答。

自从夜华出生以后,素锦一直都陪伴在他的身边,虽然这么多年来夜华一直把素锦当成长辈看待,但是素锦却对夜华暗生情愫,一直认为自己将来是要嫁给夜华做太子妃的。可让素锦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与青丘女君白浅有婚约的天族二皇子桑籍居然恋上白浅身边的一个婢女,于是这桩婚事就落到了夜华的身上,素锦的天族太子妃美梦就此泡汤了。

不过好在夜华还能迎娶侧妃,素锦当不成太子妃就努力向这个位置奋斗,她先是在天族大战时嫁给天君做天妃鼓舞士气,然后又在夜华命悬一线时献上素锦族的宝物结魄灯救了夜华一命,以此功劳换得夜华侧妃的名分,即便夜华对素锦害死素素一事心怀怨恨,也不妨碍素锦住进洗梧宫,成为夜华唯一的侧妃。

素锦原想着夜华心中对素素念念不忘一定不会喜欢上其他女人,这样她作为夜华身边唯一有名分的女人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与夜华亲近,不料半路又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夜华恋上了未婚妻白浅,与青丘女君在狐狸通同进同出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素锦得知后气得不行,恰逢天君做寿,下界做了多年水君的桑籍将携长子元贞上天祝寿,素锦便想出设计元贞调戏自己的戏码,把夜华多留在洗梧宫一段时间。

素锦此举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不让夜华去青丘与白浅鬼混,实际上却也报复了桑籍和少辛一顿,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原本与白浅的婚姻是桑籍的责任,可他却喜欢上一条卑贱的小巴蛇,害得与白浅联姻的对象变成了的夜华,那少辛也是不知廉耻,竟敢勾引主人的未婚夫,叫桑籍忘记了自己身为天族二殿下的职责,素锦一向记仇,怎么会忘记是他们夫妻害自己屈居侧妃之位一事呢?

在素锦看来,如果没有青丘女君白浅的掺和,她身为九重天上的昭仁公主一定就是最适合夜华太子妃的人选,若是当初桑籍乖乖娶了白浅,如今夜华就没有机会与白浅相恋了。素锦舍不得责怪夜华喜欢上别人,就只能把这份怨恨怪在桑籍和少辛的头上,桑籍还想借儿子讨好天君,素锦偏要让天君连元贞也一起厌恶,如此方能解她心头之恨!不然九重天上有那么多可以陷害的对象,素锦没有必要大老远把元贞骗过去坑害。对此大家怎么看,欢迎留言一起讨论,谢谢您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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