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教下想要跟团不知道那个旅行社好一点?近期有打算去香港玩几天


我跟婆婆见面之前,就知道她不喜欢我。

原因很奇葩,她说是因为我的生日跟已逝公公的生日是同一天,都是农历八月初一。

婆婆说小辈不能和长辈同时过生日,不然就会冲了长辈。

其实我和陈辉认识的时候,陈辉爸爸就已经因为食道癌去世了,这种说法纯粹是牵强附会。但,婆婆还是把这个素未谋面的公公的死,算到了我的头上。

她跟陈辉说:“我拿她的生辰八字算过命的,这姑娘命不好,不能要,连累了你爸爸,还会连累你。”

就因为这个,我和陈辉的恋爱一开始,她就各种阻拦。

陈辉转述给我听的时候,我笑得花枝乱颤,拿着烤串指着陈辉说:“陈辉,你别告诉我,你妈是个神婆啊!”

他白我一眼:“我妈才不是,但我妈表姐是,我妈很信她。你知道吗?我妈说我小时候,有一回做梦梦见一只奇怪的鸟,那天我表姨在我家,听我说了梦之后,就说村里谁谁大概有祸事了,嗨,还真准,那个人走路被大货车撞到了。”

我惊奇地看着陈辉,陈辉不好意思起来:“你就放心吧,这些东西我也就听听而已,不会当真的,我好歹读了大学,不会这么封建迷信的。”

陈辉憨厚腼腆,还很踏实勤奋,就因为我喜欢他,对这个听起来就固执又孤僻的婆婆,我也没有丝毫恶感。

爱屋及乌,那时候我对这个未来婆婆还充满了期待。

第一次上门,婆婆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那是初秋,我请了假,费心地打扮了一番,为了遮住有点肉肉的上臂,我穿了一件有水袖的米色上衣,再配上长裙高跟鞋,披肩发垂散在耳后,我对着镜子看,应该是长辈喜欢的淑女范儿了。

我双手拎了很多礼物,从我家坐船过来,陈辉已经在江边等我了。

我跟陈辉老家其实是一个地方的,只是我爸妈和婆婆不是一个镇,他们俩结婚那会儿我爸工作调动,去了邻市,我家才彻底搬家到了江的对岸。

说起来,我爸妈跟婆婆还是老乡呢。

陈辉开着他的二手小Polo,把我带到了他的老家,一个远离县城的小村庄。

车子停在村口,很多村民好奇地打量我,温和地笑:“呀,陈辉,你媳妇儿真好看哩!”

我沾沾自喜,跟着陈辉到了他家,他家是个小平房,箍了严严实实的院子,一看就不常跟别人来往。

陈辉打开院门,我就看到了婆婆,她人很瘦小,满脸皱纹,见到我,嘴角耷拉成一座丧气的拱桥。

我有点忐忑,我没哪里做得不对啊,见面乖巧叫“阿姨”,礼物也很丰富,见谁都微笑大方,没给陈辉丢脸啊。

但婆婆始终不高兴,饭桌上,陈辉极尽所能地插科打诨,努力想调节气氛,但一屋子的尴尬仍在肆意游走。

吃完饭,婆婆硬邦邦说:“小刘,你去把碗洗了。”

我愣了了两秒,我也是独生女,在家我爸妈从不让我洗碗呢。

何况我这是到陈辉家,我们这里的风俗,都是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的,未来媳妇第一次上门,婆家应该是奉为上宾才对,哪有第一天就大剌剌让我洗碗的?

我看向陈辉,陈辉对着我挤眉弄眼,满脸的恳求,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希望我这次顺从了婆婆,我叹了口气,有什么法子呢?我爱这个男人,就得接受他妈!

陈辉开心极了,但在婆婆面前不敢表现出来,他对我眨眨眼,说:“辛苦媛媛了,我去给你整理床铺啊!”

准备洗碗的时候我傻了眼。

我的水袖根本没法卷起来,这种垂顺的料子,原本设计成水袖就是为了好看。

婆婆来到厨房,盯着发愣的我,冷冷地说:“怎么了,洗个碗也在想着怎么找理由?”

我为难地说:“阿姨,我这个袖子卷不起来的······”

婆婆瞟了一眼,转身拿了一把剪刀,走过来,咔嚓两下,两条漂亮的水袖飘到了地上,婆婆冷冰冰地说:“好了,现在可以洗了!”

她转身而去,留下我跟木桩一样立在原地。

我问陈辉,婆婆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陈辉吞吞吐吐,后来才告诉我,因为我有两颗小虎牙!

婆婆对陈辉说:“这女伢子有虎牙,上辈子是只老虎,你要是不把她降住了,她就会咬了你。”

十有八九又是那个表姨说的,这个答案真让我哭笑不得。

那以后我轻易再不敢去婆婆家了,后来偶尔再去,也是丢下礼物,匆忙吃个饭就走,因为每一次,婆婆都没有给我好脸色。

被未来婆婆这么不待见,我对这场恋爱都失去了信心,好在陈辉一直对我很好,为了这个心爱的男人,我都忍了,对我的父母,都只字未提婆婆的阻拦。

谈了两年多后,我俩在陈辉上班的市里按揭买了套小房子,我家出的钱多,写了我们俩的名字。

于是,结婚就提上了日程。

我爸妈很好说话,尤其是我爸,几乎什么都依我。于是结婚这件大事,就成了我婆婆全权做主。

婆婆自然都听那个表姨的安排。

我原本就不是强势的人,婆婆愿意安排一切,我就听她的也好,毕竟,陈辉是她唯一的儿子,我想,看到儿子结婚,做娘的都应该是最高兴的。

她一高兴,说不定会觉得我懂事,以后会对我好呢。

婚期定在了2012年年底。

那些天我在我家里忙着婚礼大大小小的事情,婆婆打来电话又交代一些禁忌和注意事项,我打着哈哈,心里明白又是那个表姨在背后出的主意,但无伤大雅的小事,也就依她算了,没想到,末了,婆婆补上一句:“接亲的时间我算过了,要夜里3点!”

我傻眼了,还没听说过呢,谁大半夜出嫁啊?

何况那是大冬天,3点,天寒地冻的,哪个司机肯那么早起床来接亲啊?

就算出钱了,司机肯来,哪家的亲戚会大半夜地来吃喜酒啊?

可电话里婆婆一再叮嘱:“三点这个时辰最好,结婚一生就这么一回啊,陈辉我已经跟他讲好了,司机也都说定了,会早点去,你那边准备好!”

完全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我自然不敢跟未来婆婆吵,放下电话,嗫嗫喏喏地跟我妈说了,我妈气得暴跳如雷:“我家闺女难道做了什么丑事吗?要大半夜的偷偷嫁出门?不行,坚决不同意!”

我打电话给陈辉,显然他压根说服不了他妈,他几乎都在哀求我了:“媛媛,这事依了她吧,她年纪大了,执拗得很,大喜事,我怕把她气出个好歹来。”

陈辉告诉我,婆婆血压高,忙婚事已经晕头转向了,他不敢跟婆婆犟,万一进了医院婚事全乱了。

现在婆婆谁的话都不听,就听那个表姨的,一口咬定就是三点。

他这么说我也没辙了,三点就三点吧。

我说服了我爸妈,把我家的出嫁宴定在了头一天的晚上八点,吃完饭跟所有亲戚朋友各种解释,在亲戚朋友们复杂疑惑的眼光里,我爸妈强撑着笑脸。

终于,绝大部分喝喜酒的人都走光了,留下几个本家的亲戚,笼着袖子打着哈欠,在沙发上瞌睡得东倒西歪,等着新郎上门接亲。

因为我们两家隔着一条长江,半夜自然没有开船的,陈辉的六辆婚车只好凌晨出发,绕道走了高速,到我家的时候半夜两点半。

我听了婆婆的,掐着表,3点,在几个昏昏欲睡哈欠连天的亲戚们的祝福里,坐进了婚车。

漆黑的夜里,我妈从车窗外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流泪:“闺女,嫁了人好好过日子啊,受了委屈都要告诉妈啊。”

我那聪明的妈啊,就知道我月黑风高地嫁过来,肯定会受委屈。


结婚后,一开始,婆婆跟我们住在了一起。

那时陈辉在一家旅行社里上班,他比较忙,经常要出差开拓新的旅游线,有时候一走就是一个星期,我在离家不远的幼儿园上班,工资不高,但方便照顾家。

我自然有大把的时间跟婆婆在一起。

她还是不待见我,常常关着门,给那个表姨打电话,说我懒,一到周末早上睡到八九点不起床,说我爱花钱,衣服买那么多,又说我挑食,隔夜的菜筷子都不碰一下。

她还孜孜不倦地向那个表姨取经,讨教“整治媳妇的法子”。

好笑的是,婆婆年纪大了,有点耳背,听电话的时候费力,也就以为对方也这么费力,所以她讲电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大,一字一句我隔着客厅都能听得清。

我并没有把婆婆这些“整治”放在心上,以为她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会付诸行动的。

一天,我跟陈辉发生了小争吵,在家里拌了几句嘴后,陈辉摔门而去,我被陈辉的态度气到了,追出房门骂了他一句:“你是不是神经病,居然摔门!”

婆婆瞪着我,一声不吭。

那天晚上,陈辉给我发信息道歉,我很快就消了气了,他让我早点睡,他在加班,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夜宵,我便开开心心地睡觉了。

睡着后,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个人影在我面前晃荡,我吓了一大跳,惊醒了,正欲跳起来开灯,那个人影看我动了,用一块木板一把压住我的脸。

我的鼻子一阵剧痛,我又惊又怕,求生的本能让我用力推开那块木板,但对方力气很大,死命地压着我,我奋力侧身,终于躲开了木板,我仓皇地把灯打开,一看,居然是婆婆!

她用块木板压我,是我弄死我吗?

我视线受阻,一摸自己的脸,我的额头上居然被她贴了一张符!

陈辉回来的时候,我大哭不止,婆婆坐在沙发上不吭声。

后来婆婆告诉陈辉,表姨教她作法,让媳妇学会顺从丈夫,她说,表姨的三个媳妇都被作了法,三个媳妇都特别听丈夫和婆婆的话,从来不敢顶嘴,我嫁过来才多久,居然敢顶撞丈夫。

我气得大哭,一边哭一边把鼻血擦得满脸都是,吵着闹着要告诉我爸妈,陈辉吓坏了,赶紧过来安慰我。

终于,第二天他就把婆婆送回了老家。

我的二人世界的快活日子才过了大半年就戛然而止,因为我怀孕了,孕六个月的时候,因为陈辉常常出差,我妈不放心我一个人,婆婆就理所当然地又住进来了。

说是照顾我,但我领教过她,刻意地跟她保持了距离。

整个孕期都很顺利,关于男孩女孩,我们没去提前检查,虽然婆婆一再让我们去照一下,但我没理她,我说:“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孩子,都是宝贝。”

婆婆白我一眼,又跑去打电话给表姨,报上我的怀孕日子,我知道,她们又去“神算”了。

关于孩子性别的事,陈辉一直跟我统一战线,婆婆也没办法,只能被动接受。

但我们选择生孩子的方式她不乐意,我从小身体弱,还贫血,一早就决定要剖腹产的,婆婆听到我和陈辉商量的剖腹产的费用,她听说住院要一周,陈辉要请假一周损失的工资,她不高兴了。

婆婆拉着脸说:“娇气,我们当年不都是自己生下来的,谁上医院生?我连脐带都是自己剪的呢!是个女人都会生孩子的!”

我没理会她的话,我的肚子当然是我自己做主。

我只需要吃好喝好睡好,静静地等着那个神圣的日子的到来。

我的预产期是圣诞节那天。

11月底,陈辉接到出差任务,要去一趟云南曲靖,有一条新线要勘察,当时他想推掉任务,留在家陪我。

我大大咧咧地说:“没事,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呢,你放心去好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再说了,你妈在这呢!”

我们俩其实都舍不得他这趟出差几千块的额外奖金,陈辉看看我能吃能喝能睡能走,想想头一天还带我去产检,医生说一切正常。他也就放心地出门了。

没想到,他刚到曲靖不久,我就出事了。

没有任何征兆,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准备睡觉,哗啦,我立马意识到羊水破了。

我不敢动,立即叫来婆婆:“妈,我觉得羊水破了,你赶紧把待产包拿好,我们去医院。”

婆婆吓一跳,却没去收拾东西,而是去打电话,我以为她打电话给陈辉,没想到她是打电话给表姨。

打完电话,她领了圣旨一样跑过来,告诉我:“你表姨刚刚帮你算了,这个时辰不对,还有两天的,你躺着,别动,羊水就不会流了。”

我气打不过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些鬼东西,羊水破了就要马上去医院的,不然大人孩子都有危险!你把我电话给我,我自己打120.”

但婆婆竟然拿走了我的手机,她把手机揣在了她兜里,然后坐在我旁边:“小刘,这是关系到我孙子一辈子的大事,我可不能让你做了主,你表姨说了,时辰绝对不能乱了,你别大惊小怪的,躺着就好,我生过孩子的,自有分寸。”

我气得天旋地转:“又是表姨表姨,她不是医生,你别什么都听她的,害了自己的家人!”

婆婆站起身:“你甭吓唬我,想当年,我生陈辉的时候,在稻田里流羊水,我还不是把秧苗插完了才回家生!你就是娇气,想剖腹产,一点疼都不想挨!剖腹产费钱,还乱了我孙子的时辰,绝对不行!这事我说了算,你安心躺着!真要出来了,我给你接生!”

说完,婆婆转身离去,还砰的关上我的门。

那天我就这样仰面躺在床上,无论我说什么,婆婆都没有动静,不给我手机,也不进我的房间。

那一刻,我真的是害怕极了,生孩子,我是头一遭啊,本来就对此充满了焦虑和恐惧,现在阵痛来临却还被关在家里。

我痛得不停地哼,婆婆稳如泰山,面不改色,偶尔进我房间也是冷冷地说:“叫这么大声干嘛?谁没生过孩子还是怎么的?”

痛的浪潮退去的间隙,我终于知道,恳求是没有用的了,我挣扎着对婆婆说:“妈,我听你的,等到时辰生,我会熬的,我现在有点饿了,你能不能给我煮碗面条?”

婆婆一看我终于听话了,放心地去厨房了。

我家厨房的门是不透明的。

我看着她走进厨房,关上门,我立刻起身,忍着痛,却忍不住开始哗哗直流的羊水,从我的房门到大门,不过几米远,我却似乎走了半生,疼痛和恐惧深深地包围着我。

我终于走到门口,打开门,然后拼命敲对面金奶奶家的门。

门开了,我哭着说:“金奶奶,求你帮我打个120,我要生了!”

120的车来了,几个救护人员要进来抬我,婆婆挡在门口,死活不让人家进。

我忍无可忍地咆哮了:“你再拦着,羊水流光了,你孙子就没命了!你是不是存心要谋害我?谋害我的孩子?你到底跟我什么仇什么恨?要这样对我?你说!”

我终于被抬进了医院,一检查,羊水已经流得很多了,需要立即做手术。

两个小时后,我一肚子的忐忑终于落了地,女儿健健康康地来到了人间。

病房里,我疼得呻吟,打电话给陈辉,陈辉说下了飞机就来医院,婆婆不高兴了:“催他干嘛?孩子都生了,什么事都没有了,要他过来干嘛?让他回家好好睡觉去!”

我不理她,生孩子的折磨之恨我还没忘记呢。

婆婆似乎忘记了那一茬一样,抱着孩子小声嘀咕:“你妈就是不听话,听我的,按时辰生,一定是个儿子,表姨都算过了,你妈非要由着自己性子来!”

肚子上的伤疤容不得我笑,可是听她这套愚昧的说辞,还一脸正经的样子,我还是痛苦地笑出了声。

在肚子里就已经长好的孩子,还能临时变性不成?真是无知!

因为我的擅自做主,把她都快到手的孙子变成了孙女,在医院那几天,婆婆给尽了我脸色,尤其是当那个表姨打她电话,恭喜她添孙子的时候,婆婆的脸铁青铁青的:“别说了,老姐姐,我心里苦哦!”

等陈辉赶到医院的时候,隔壁所有病房里的人都在笑话,他们都知道了因为我擅自篡改孩子的出生时辰,把儿子弄成了闺女。

没良心的陈辉竟笑得前俯后仰。

我说起生孩子时差点被婆婆害得没命,陈辉却轻描淡写说:“哎呀,她年纪大了,一时糊涂,你看,这不是没事了吗?你和宝宝都健健康康的!”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永远别指望男人真正地帮助你去对付他妈,他们母子俩倒是挺互相理解的呢,照这样下去,很快我就成了外人了。


孩子抱回家后,我一直不搭理婆婆,心里怄着一口气。

婆婆倒也自觉,每天给我做饭洗衣服,帮我照顾闺女,虽然我们彼此都不高兴,但是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

月子里,陆续有很多亲戚都来看宝宝。

那个表姨也来了,她进门给我宝宝包了个小红包,照样神神叨叨的,东看看西看看,一会说我的床位摆的风水不对,一会又说我房间的衣柜呀拆掉,换个地方。

我只是客套地笑笑,没搭理她。

她跑到婆婆房里,两个人关上了房门,神神秘秘地聊了一个下午。

就在那天,我舅舅舅妈过来看我了。

他们拎着几只鲜活的老母鸡,还有一箩筐的土鸡蛋,我一看就知道他们一定是在乡下挨家挨户买来的。

我感动极了,陈辉买了很多菜回来,说晚上要陪他们喝酒,让婆婆把客房收拾好,留他们住宿一夜。

没想到婆婆听到这话,立刻就拉下了脸。

她掉头钻进厨房,门都没关,噼里啪啦地弄出很大的声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不高兴!

我既纳闷又尴尬,赶紧打发陈辉去问个究竟。

果然又是我所预料的那一套,婆婆对陈辉说:“你表姨说过了,她舅舅舅妈不能睡在我们家,对家里男人不利!”

那天我不顾月子里不能生气的叮嘱,气得浑身发抖,我冲到她房间,压着嗓门说:“那是我舅舅,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亲舅舅,跟我爹妈一样亲,你今天要是不让他们住下来,行,我把孩子带走!你跟你儿子过去!”

陈辉过来打圆场,婆婆看着我气势汹汹的样子,有点怯,没吭声。

我指着她恶狠狠地说:“你别成天把那个表姨挂在嘴上吓唬我,我知道你心里藏的是什么鬼!别逼我兜出来!”

婆婆惊慌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那以后婆婆不大在我面前提那个表姨了,但我知道,两个人还在私下联系,亲密着呢!

虽然我看不惯她,但是宝宝小,家里需要她帮忙,我们就心照不宣地不惹彼此,共同照顾宝宝。

宝宝三个月的时候,有天发烧了,我看看体温不高,淡定地给她喂了一些水,第二天退了烧后,她就开始哭闹了。

喂奶不吃,好歹吃上一小口,就会哭上几嗓子。渐渐的,喝水也哭了,口水稀里哗啦地往外流。

我急得团团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当天下午,就和婆婆一起带她到了医院,一检查,说是婴儿疱疹性咽峡炎,咽喉里都红彤彤的,难怪小家伙吃奶也哭,口水也不吞了。

医生开了一些药回来了,我交代给了婆婆,让婆婆泡好了药递给我喂。

没想到的是,当天吃了药之后,小家伙哭闹得更厉害了,我怎么哄也哄不了,婆婆在一旁也揪心了,踱过来踱过去,绞着双手不知道怎么办。

毕竟她也带了三个月了,日夜抱在手心里的宝宝,她也有了感情了。

我说:“不行,肯定有什么问题,必须再去医院一趟!”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之后可气了,抬头扫了我和婆婆一眼,厉声喝道:“你们给她吃了什么?咽喉整个都烧坏了!”

我惊呆了,吃的就是医院开的药啊!

医生瞪着我:“我开的药是治病的,不是害人的,药是你自己喂的?按照我说的方式喂的?”

我点头:“对啊,我婆婆泡好了,我喂的。”

我看向婆婆,婆婆的眼神有些闪烁。

我一颗心都揪起来了,问婆婆:“妈,你给宝宝泡了什么?不是药吗?是什么?你赶紧说啊!”

医生可没我这么客气,他一拍桌子:“现在还不肯说?还瞒着?都到什么时候了,你不说出来,我怎么救你孩子?你这是亲奶奶吗?”

婆婆被震住了,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加了一些东西,你表姨给我的神符·····让我把它烧了,加在水里······她说这个包治百病。”

我气疯了:“又是那个表姨!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清醒一点?你要害死宝宝吗?”

医生也气得咆哮:“太不像话了,三个月的孩子,你胆子真大,就不怕把孩子小命送掉了?这孩子难道不是你亲孙女?我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喂了孩子,会要了孩子的命的!我说你这么大年纪,怎么脑筋这么顽固不化!这叫封建迷信你懂不懂?”

“给你符的人是谁?谁?这个人在害你!害你的孙女!你说你一个老太太,怎么这么糊涂,轻信别人的话,害自己孩子?你有没有脑子啊?”

从来没见过医生发这么大的火,婆婆瞬间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低着头不吭声,接诊室里的其他患者也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哎呀,要是我婆婆敢这么对我女儿,我绝对撕了她,还要跟她儿子离婚!”

“真是少有,这年头还有相信这种封建的婆婆!”

你一言我一语,我看到婆婆脸上面红耳赤。我忍住心里的怒火,医生让我抱着孩子跟他走,婆婆赶紧追上来。

医生回头呵斥:“跟什么跟,你别跟过来,这孩子被你害得还不够吗?”

那几天,我每天一个人抱着孩子去医院,坚决不让她跟。

回家后,她问宝宝情况,我不理,她想抱宝宝,我冷着脸,不让她碰。

晚上,我自己起来给宝宝泡药,我一个人给宝宝洗澡,经过客厅,我看到婆婆坐在床沿,偷偷抹泪。

我注意到她把自己房间里的那些符都扔到了垃圾桶,还有一袋袋一包包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统统都丢了。

那个表姨仍然经常给婆婆打电话,但婆婆的态度也变了,她不再躲到房间里偷偷摸摸地嘀咕,而是堂堂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匆忙应付了几句,就挂了。

我终于才渐渐让她抱宝宝。

几个月后,好久没见的表姨上门来了。

这回上门来的表姨,完全不是之前那个精神抖擞神神叨叨的样子了,她一见到我婆婆,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

原来她被三个媳妇赶出来了。

她住到大媳妇家,不出一个月,大媳妇就跟儿子闹着要离婚,跑到二媳妇家,二媳妇把两个孩子丢给儿子,一个人跑回了娘家,逼着二儿子把表姨赶出来,小媳妇就更直接,见她来了,直接锁门走了。

表姨抹着眼泪说:“老妹子,我现在浑身哪哪都疼,老伴又走得早,没想到几个媳妇都这么嫌弃我,都不要我,我这老了都不知道去哪了。”

婆婆听着她的话,怯怯地看看一旁假装走过的我,没有接话。

表姨走了之后,婆婆沉思了很久。

那天晚上,在饭桌上,我跟陈辉说了表姨来过的事,婆婆说表姨的媳妇以前都挺好的,还说她怎么把几个媳妇治得服服帖帖的,如今却弄成这样的下场,说完,婆婆唏嘘不已。

我接话:“以前那不叫服服帖帖,不过是媳妇为了大局,让着婆婆而已,但是,忍让都有个限度的,像表姨这种成天弄封建迷信,成天想法子为难媳妇的婆婆,哪个媳妇受得了?两代人之间要互相尊重,她想让媳妇孝顺她,自己也要先把媳妇当成自家闺女疼才行啊!”

陈辉附和:“是的,是的,感情是双向的,付出才有回报嘛!”

她开始关心我,清晨她会早早进我房间抱走已经醒了的宝宝,让我多睡一会儿。做饭的时候会考虑我的喜好了,我爱吃饺子,她有空就会包很多存在冰箱里。偶尔我同事约我出去逛街,她也笑着让我去:“去吧,去吧,多买几件衣服,打扮漂亮一点!”

慢慢地,婆婆也会跟我聊天了。

我跟她说我和陈辉的趣事,她的眼睛亮亮的,听得非常开心。

偶尔,表姨还会打电话给婆婆,婆婆在电话里教育她:“那些封建迷信,丢掉啦,现在都新社会了,我跟你说,我媳妇都教会我用微信了呢,哎呀,现在早就不信你那些了,你有空啊,多关心一下几个孩子,媳妇不是闺女,要多疼一点才好啊!”

我听着这样的电话,心里乐开了花。

关于婆婆的秘密,我决定藏在心底了。

其实,婆婆的不待见我,才不是真的因为表姨说的那些呢,表姨的那套,不过是婆婆的幌子而已,真正的原因,我在婆婆家的相册里发现了。

婆婆的相册里,有个小夹层,里面有一张黑白照片,很模糊,但我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我爸年轻的时候可帅气了,在镇上的粮食局上班,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婆婆情窦初开的年纪里看上了我爸,偷偷地把我爸单位外面的宣传栏里他的照片也拿走了。

我跟我爸侧面打听过,他说年轻时有好几个漂亮姑娘偷偷给他送过东西,不过他那会儿已经有我妈了,统统拒绝了。

她万般阻挠我,不过是吞不下当年那口气罢了,其实我爸妈完全不认识她。

知道了婆婆的小秘密,我对婆婆的行为就开始理解了,恨也消了。

我有意地让我爸妈常常打电话给婆婆,感谢她辛苦照顾我,疼我,婆婆静静地听着电话,我看到她脸上的皱纹,一根根都熨帖开来。

我知道,婆婆心底的那根针,渐渐软化了。

但是婆婆跟那个表姨走得近,我很不舒服,于是,我就想法子拆开她俩。

那个拍桌子训婆婆的医生,其实是我的朋友,我早跟他串通好了的,那天我在家就已经偷看到婆婆给宝宝的药里加了料,婆婆端给我的时候,我找了个借口打发她出去,就把药倒了。

小宝宝的疱疹,本身治愈就需要一周的时间,我刚好趁此好机会,稳稳地挑拨了婆婆和表姨之间的关系。

医生的呵斥让婆婆清醒了,同时对表姨也产生了排斥,再加上表姨被媳妇赶出来的下场,算是给她上了一次大课了。

现在的婆婆,每天抱着宝宝出去玩,喜滋滋地接受着所有人的赞美,开心地享受着属于她的天伦之乐。

看着阳光下抱着闺女笑成一朵花的婆婆,我也欣慰地笑了。

两代人之间必定有鸿沟,我们所要做的无非是搭建一座理解的桥,有了理解,才有爱的流动,才有亲情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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