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粉色头发蓝黄异瞳的女动漫角色是谁?

这孩子许是心理疾病,除了我,他见谁都怯生生,畏畏缩缩的,害怕跟人接触,经常玉清说话声音一大,他便会微微发抖。

请了太医来瞧,太医只说这是他的自然反应。

我看着他就犯了难,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走出之前的阴影。

把这事跟王鸢一说,王鸢轻笑一声,只让我第二日把大皇子还有我宫里的所有人带到她宫里去。

第二日,我从皇后哪里出来,就一把将床上的大皇子扯了起来,带着宫里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宛云宫。

王鸢坐在檐下,手上拿着一把团扇,团扇慢慢悠悠的摇曳着,吹出习习凉风。

旁边的桌子上,一只白瓷青秞的花瓶甚是可爱,上面还绘了几枝红梅,瞧着有些眼熟。

看见我们她就让她宫里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

她的大宫女拿出了两只笼子,里面全是蝈蝈,王鸢朝我招手,我拉着大皇子走了过去。

我在她身边坐下来,随口问道:“这东西那来的?”

王鸢一边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我身后的大皇子,一边说道:“昨日在宫中各处捉的,至于这笼子,则是我先前带进宫的”

大皇子看了我好几眼,见我点头他才敢伸手去接。

“倒也是极好的”我点点头,然后又看向那些宫人,只见他们对阵而视,云柒宫的一个阵营,宛云宫的又是一个阵营。

王鸢身边的大宫女玉溪正在给她们讲规则。

“宛云宫云柒宫各为一队,每人选一只虫,用来博斗。”她扬起手里的花,让众人看了个清清楚楚。“赢了一场则去春涵那里领一朵花”

随着玉溪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长相不俗的一天站在那,手里捧着一堆花。

“最后那一方获得的花多,则获胜,获胜的宸妃娘娘赏黄金百两,这一百两黄金你们自行处置,两位主子不管,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清脆的答了一声,便开始行动起来。这一百两黄金,那怕分到一两,也是寻常人家一个月的伙食,有了这份奖赏,众人自然兴致勃勃。

云柒宫的以玉清领头,宛云宫则是刚刚的那宫女。

大皇子看着下面的人吵吵嚷嚷,心里也很是好奇,眼巴巴的盯着看,但又不敢上前。

王鸢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立马领会。“林儿,想去玩吗?”

大皇子扭头看向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母妃,儿臣不想”

要说先前大皇子在我面前还是有几分顽皮的,可自从我成了他的养母后,他在我面前便是规规矩矩的,让我挑不出一点错来。

这样的他让我更加心疼,当年我还这么小的时候,虽然只有阿娘护着我,但混蛋事我也没少干。

如今我的孩子,我又怎么会让他变成闷葫芦呢?于是我拉着他的手走了过去。

“母妃想玩,你陪母妃好吗?”

他生在皇家,平日里那见过这种场面,怕是早就已经想玩了,可却不敢放纵自己。

我从玉清手里接过一只蝈蝈,场中的两只已经斗了起来,绑红线的是云柒宫的,紫线的是宛云宫的。

绑红线的明显看起来要肥大一点,云柒宫的众人都以为胜卷在握了,却没想到那蝈蝈竟不争气,被对面的一口气啄掉了脑袋。

对面的那人拿着获得的花特意跑来云柒宫这边扬威耀武了好大一阵,气得我身边一个年岁较小的太监啐了几口,连连骂道:“什么玩意!”

他骂完才发现我就在他身边,于是忙跪了下来:“奴才一时失言,贵妃娘娘恕罪”

那边新一轮又开始了,所以没人注意到我这里下跪的太监,还有观察着我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大皇子。

“无碍,你也是性情中人”我一挥袖子,嘱咐他赶紧起来,然后就看见了他手里拿着的不算强壮的蝈蝈。

“怎么选了这样一个,有把握赢吗?”

他忙回我:“禀贵妃娘娘,奴才未入宫以前是乡下的,对于这个算是老手,往往瘦小的爆发力更高”

“嗯”我点了点头,对面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欢呼,侧眸看去,只见场中绑了红线的被斗得病歪歪的躺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挫挫他们的锐气?”

“奴才银河,是娘娘宫中一个三等太监”

我拍了拍他肩膀,极认真的对他道:“咱们宫里的面子能不能拿回来就靠你了,银河是吧,本宫记住你了”

他连连应是,然后就挤到了前面去,当他那只瘦小的蝈蝈站在众人面前时,对面发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声。

对面带队的大宫女是王鸢从府里带来的玉溪,她在我面前能说得上话,于是含了笑挑衅我。“贵妃娘娘,这样下去,要是云柒宫输惨了,可别说是我们耍手段”

“本宫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我也含笑看她,同时回敬。“玉溪,你可守好那一百两黄金,毕竟本宫怕到时候宛云宫的人发不起俸禄”

“劳贵妃娘娘操心,这谁赢谁输还是一个未知数呢”言罢,她身边的人晃了晃手里刚刚领到的花。

他那边还没炫耀完,我们这边就发出了欢呼,然后银河被人举了起来,垂眸看去,那只瘦小的蝈蝈正若无其事的啃着叶子,对面躺了一只肥胖的残躯。

大皇子也很是兴奋,拉着我的手蹦了起来,玉清给剩下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他们就把大皇子也抬了起来。

刚开始他很不适应,但渐渐的也开跟大家一起欢呼,银河赢了以后就将花给了大皇子。

然后其他人也开始效仿,后面甚至都不用人家递过来,云柒宫只要一赢他就会自己跑到玉溪身边去领。

也不用我拉着了,他自己挤到了最前面,在银河的帮忙下,他也上去斗了几场。令我诧异的是,他居然能接受银河拉他。

最后云柒宫赢了,大皇子蹦蹦跳跳的从王鸢哪里领了一百两黄金,让银河帮忙他抱着去宛云宫众人面前晃悠。

但我最高兴的不是赢了比赛,而是大皇子能够取得这样的突破

王鸢方法很多,除了赛蝈蝈,她还有许多东西,比如纸鸢,蹴鞠,投石等……

偏偏这些东西银河都会,并且玩得不差。于是我将银河升做了二等,让他天天带着大皇子玩。

终于他见了人不再畏畏缩缩,而是能够跟人大方的打招呼了。

王鸢跟我说,要想根治大皇子,仅靠在她宫里是不够的还要我带着他四处去,跟宫里的大家打一个照面,让他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是很好相处的。

于是第二天中午我带着大皇子去皇后宫里蹭了个午膳。

第三天去崇安宫里跟她绊了一下午的嘴,没有其他人在,崇安不会跟我客气,我也不会跟她客气,于是你来我往,把大皇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告诉我,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后宫的娘娘们相处可以这样。

我敲了敲他的小脑袋瓜,骄傲的表示,其他娘娘要面子,当然不会这样,只有你母妃我才会这样。

我带着大皇子辗转各宫,取得的效果不错,我也很欣慰。

这样玩了一个多月,看着他的丧母之痛好得差不多了,他告诉我,他想去上书房了。

如今的他正好七岁,是皇家子弟请先生来授课的年纪,但我前些日子怕他心里难受,所以从来了我宫里就没有让他去听学了。

孩子大了不由娘,算了,就由他去吧,我很担心他的状态,于是跟阿爹说了一下。

阿爹一个同袍的孩子如今也正好是七岁,性子有点浑,我便跟皇帝提议让他进宫伴读,阿爹则去叮嘱那孩子好生照顾大皇子。

第一天下学回来,大皇子趴在坑上,叭叭的跟我说起来在学堂的事。

他告诉我他新交了一个朋友,那人是将军家的儿郎,性格爽朗,他十分欢喜。

他欢喜我也欢喜,他说累了便在我身边睡着了,我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心里涌现出这样貌似也不错的想法。

大皇子在我名下,贤妃母族那边可就受不住了,他们将希望寄予了他,所以看着如今的形势他们就受不了。

阿爹派人捎信同我说,贤妃母族想拉拢我阿爹一起,为大皇子效命。

阿爹在信末问了我的意思,我只回了他两个字“王氏”

阿爹如今在皇帝面前得脸,我又将大皇子养在了膝下,他可能是被冲晕了头,这样的信也敢往宫里送。

皇帝登基几年就平定了朝野,手段何其强硬。如今皇帝还年轻,阿爹这个天子近臣竟敢有这样的心思。

王氏的前车之鉴还摆在哪,他就敢如此,怕不是皇家饭吃多了,让他有些糊涂了。

皇帝突然发出了一纸诏令,禁了皇后的足。

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却乐得不用去给她请安,便腾出手来日日往王鸢宫里跑,她月份越来越大,肚子也越来越明显。

整个人也消瘦下去,有时我看着她就会想到当时贤妃的模样,许是不让我多心,在我面前的王鸢总是怡然自得,仿佛生孩子多么轻松似的。

有一回我从宛云宫里出来走到半路发现金钗落在了她宫里,那是大皇子给我的,我十分珍惜。

当即就带着玉清原路返回,宛云宫的人习惯了我时时过来,所以我就径直往她宫里去。

“娘娘,奴婢再给您按按右腿”

听见玉溪的声音我忙拉过玉清躲在了门外,屏气凝神听着里面的对话。

“您自怀孕以来就削瘦下去,可脚又浮肿得紧,身上又总是酸痛,奴婢想着让太医看看,可您偏不让”

玉溪小声埋怨着,语气里已经带了些哭腔。

“快莫哭了,本宫无碍,你这个样子别人瞧见了可要说本宫欺负你了”

“就您这样,奴婢不欺负您就是好的”

没有踏进去,我拉着玉清转身离开,身后王鸢跟玉溪说话的声音还断断续续传来。

我不敢想象那些日子里,她笑着安慰我的时候又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我没有揭穿王鸢,只是再也没有提议让她跟我出去走走,还时不时的给她按一下身子。

她刚开始很是诧异,还说话打趣我,但后来也许是明白了什么,便没有说什么,只是享受起来我对她的照顾。

眼瞅着天气越来越冷,我便日日让人去倚梅园看看花开了没有。

皇帝知道了我的做法只当我是想跟他一起赏梅,毕竟无论什么季节,第一场花开都是我跟皇帝欣赏完然后才轮到的其他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被我排除在了赏梅的名单外。

因为王鸢的事,皇帝十一月份派人去请太后回宫过年,可太后一行人走到半路,那边突然下了大雪,将路封住了,她们的行程便只能搁置。

眼看着都到了十二月初,太后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那边属于北方,地势高寒,是以那边下了雪这边却毫无动静,只是干冷,总也不见下雪,惹得王鸢在我耳边抱怨了好几回。

大皇子越发调皮,死活要拉着银河去御花园抓鸟,银河听见他这个说法一下子就犯了难。

连跟他解释了好几遍,御花园是个鸟不愿意拉屎的地方,所以捉不到鸟,但因为此前我带着他在御花园捉到过金丝鹦鹉,所以他不信银河的话。

玉清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在王鸢宫里,同她一起烤火,听了这话我便知道这不省心的孩子又在给老娘包活路。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我一边起身一边不忘记吐槽。

王鸢将手放在炭炉上方取暖,抬头只朝我笑。“他不省心还不是你教出来的,阿映,你如今越发像个母亲了”

我将毯子给她掖好,低声叮嘱道:“你已经九个月了,不能乱跑,如今路正滑呢,你等着我,等我去收拾那小兔崽子一顿,你等我回来”

“好”她点点头算是应了我“出去时记得披好衣服,别冻着了,还有,你今日难得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裙,可别弄脏了”

“你放心”我低头看向身上月白色的衣服,这是昨日王鸢给我的,所以我很是喜欢,今日便穿上了。

“你好好歇着”又是一番叮嘱,我看向她桌上白瓷青秞的花瓶。“我回来时去倚梅园看看,十二月花该开了,若开了我便折上几枝回来,也不用让你这个瓶子只是空荡荡的摆在这里”

“好,你快去吧,仔细说下去天黑了,大皇子可不依你”

我披了一件狐毛大髦,转身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回头一看,王鸢正一脸笑容看着我,鬼使神差的我说了一句话。

“好”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得了她的话,我便径直往外去,直觉得心口有些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郁结在我心里一样。

昨日宫里刚下了雨,是以我在她宫里的小路上被绊了一跤,要不是玉清拉着,我怕是要直直的摔下去。

等稳好身形仔细一瞧,那儿竟有一颗鹅卵石突了老大一块儿,要王鸢不注意被绊着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让人去叮嘱她不要出门,想着晚上去内务府找个人来清理一下。

我先去倚梅园逛了一圈,然后惊喜的发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株树上的梅花正在悄悄绽开,我很是高兴,想着等一会儿就折回去给王鸢。

御花园里,裹得像个球的大皇子正在红着脸跟银河理论,一个说御花园里捉不到鸟,一个说可以,他母妃就捉得到。

看见我过去,大皇子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忙跑到我身边,张嘴就问。

“母妃,儿臣说御花园里有鸟,可是他不信,他还嘲笑儿臣,说儿臣以前是在梦里捉到的!母妃你告诉他,御花园有鸟!还是金丝鹦鹉!”

听了他的话,银河也不甘示弱。“大皇子不要蒙奴才!金丝鹦鹉是圣上养的!整个皇宫里只有两只!”

眼看着这两个小冤家要将我的老底全部揭出来,我忙朝玉清使了个眼色,于是我拉着大皇子过来,她在那边压低了声音说银河。

“母妃,儿臣没有骗人!是真的有鸟!”

大皇子声音虽然很大,但眼眶却不受控制的红了。

“林儿没有骗人,银河之所以不信,那是因为他没有见过,对于这种呢,你要好好跟他讲道理,他要是还不信,你就权当他是蠢的,不用跟他浪费口舌明白了吗?”

大皇子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我所说的,然后又问道:“可是母妃,万一他以为儿子在撒谎怎么办?”

我给他理了理衣袍,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脸,然后又道:“那你就将证据摆在他面前,但是你要记住,只有等证据足以证明你所说的是事情的真相,别人才会相信你”

“儿臣明白了”他话锋一转,又是说起来跟银河争执的事。“那母妃可以再带儿臣捕一次鸟吗?”

“自然可以,只是如今瞧着快天黑了,只能明天了,母妃过一会还要去瞧你宸母妃”

“儿臣也想去瞧宸母妃”

“好,你宸母妃如今身子重,你可不许闹她”言罢,我扭头看向玉清,她正将银河哄好,二人此刻正探头探脑的往这看呢。

我领着他们将将走出御花园,远处小跑过来的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就叫住了我。

他一脸着急,我心里也没个底。

“怎么啦?陈公公这样着急?”

“贵妃娘娘,皇上此时在御书房生了好大的气,叫奴才传您去呢”

“好,劳公公等本宫一会,本宫有事要叮嘱大皇子”

他连连应是,然后就退到一旁,我瞧他一眼,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林儿,且不去宸母妃那了,你先跟银河回宫去,乖乖用膳,别闹性子,母妃去去就回”

“好”他纵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也只能点点头,我看向玉清,还未开口。

她便抢先说话了。“娘娘,奴婢跟您去”

未及深思,我轻轻点头,应了她的请求,随即就跟着陈公公往御书房去。

“公公,皇上突然叫本宫过去是有什么事吗?”

那公公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才压低了声音对我道:“贵妃娘娘,今日中午周贵妃就去了御书房,同皇上在里面详谈,两位主子说了些什么,奴才不知道,但奴才可以告诉您的是,如今皇上对您的气正大着呢”

“对本宫气大?”我这些天来除了守在王鸢宫里,也没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做事得罪了皇帝吗?

“您待会在皇上面前不妨就小心谨慎些”

我让玉清给了陈公公一个荷包,权当是对他的答谢,和玉清对视一眼,主仆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没等人通报,我跟着陈公公就径直进了御书房,皇帝高坐在座上,周贵妃站在他身边,看着我就笑,下面则跪着一个宫女。

他挥手叫我起来,一脸复杂的盯着我看,等到看够了,他才慢悠悠的说话。

“江贵妃,你可识得她?”

皇帝第一次这样疏离的叫我,我还有些不适,一时间也是崩紧了弦,上前两步回头看向那宫女。

她虽然低着头,但我还是认出了她,王鸢宫里的丫头春涵,哪一日因为她的容貌我还特意多看了她两眼。

“臣妾识得”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于是崇安就抓住了我这一句认识大做文章。

“皇上,江贵妃认识春涵,她又打着跟宸妃交好的幌子,这样一来,若她真的害了宸妃,那其他人岂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向崇安,心里纳闷她怎么张嘴就是糊涂话,就是叫我把命给王鸢都可以,我又怎么会害她。

“本宫害宸妃?周贵妃这话还是要思量思量再说”

“皇上”我脚边的春涵突然像发了疯一样,跪着挪上前去,嘴里呜呜咽咽。“奴婢真的是被逼的,江贵妃,江贵妃用奴婢爹娘的性命威胁奴婢”

面对她的指认我其实很懵,我除了那一天在赛上见过她,后来就没有什么印象了,又怎么会让她害人。

如今她口口声声指识我害王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让奴婢,让奴婢日日往宸妃娘娘的香料里添加其他东西,那东西闻久了,宸妃娘娘在生产时定然会气血不足,然后……然后就……”

“贱婢!”听了她的话我脑中一阵气血上涌,一脚使劲踹在她身上也不觉得解恨,直想活活把她踹死。

“谁给你的胆子!陷害本宫不算,竟敢谋害宸妃?!”言罢又是一脚,衣袂飞舞间,我的脚狠狠的踹在她身上,她蜷缩着身子连连求饶。

“江贵妃是想把人踹死,然后死无对证是吗?”

我停下来,挑眉看向崇安,直觉得今日的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难道周贵妃以为,凭你一张嘴,红口白牙就能诬蔑本宫吗?”

崇安不再跟我对峙,而是扭头看向皇帝,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娇弱了起来“皇上,江贵妃不愿意承认呢”

皇帝扭头看向她,开口冷声道:“闹够了吗?”

她显然没想到皇帝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皇上,您在说什么?”

皇帝走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我红了眼眶,抬眸倔强的问他。“皇上,您信臣妾吗?臣妾不可能害弯弯的”

“朕明白,朕都知道”他轻拍了拍我的背以示安抚。“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你,不会是朕的丫头,朕的丫头心性纯良不会害人的”

“皇上!”崇安一声怒吼,我这才想起来她这个人,于是扭头看她,心里萌生了想跟她单挑的想法。

“周浅沫!你真当此处是你曦国,可以任你胡作非为吗?!你真当朕是傻子,对你的伎俩毫无察觉吗?皇帝震怒,春涵被吓得瑟瑟发抖。“带上来!”皇帝一声怒吼,内务府的人压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进了来。

那人一看见春涵就像是瞧见救星,整个人扑了上去。

陈公公朝我行了个礼,而后清了清嗓子就开口了。

“禀皇上,此人名叫牛大壮,是春涵的未婚夫,二人自小就订了娃娃亲,春涵入宫前跟他情投意合,眼看着将要成亲,可他迷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债”

“为了帮他还债,春涵买身入宫,本以为他会有所收敛,却没想到他死性不改,一直在外面赌博,将家里的房屋地契全都输光了”

我扭头看向春涵,她正盯着那男子看,眼里流出的泪将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这些年来春涵在宫里当值赚的钱都给了他还债,本来他快收手了,然后……”

陈公公顿了顿,抬头畏惧的看了一眼崇安,然后默默的往皇帝身边移了移。

“然后周贵妃派人引诱他去赌博,他又欠了一屁股债,春涵为此事急得不知所措时,周贵妃适时出现,表示能帮她欠债,并且事成之后会让她跟牛大壮远走高飞。”

听了这话我不禁唏嘘,原来春涵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要是没有这个男的,那么她的人生大抵不会是这样吧。

“周浅沫,你还有何话要说?”

“不是的,不是的,皇上,臣妾不会害人的,您相信臣妾”崇安拉住皇帝的袖子想要皇帝听她解释,但皇帝却只是狠狠的甩开了她。

她急了眼,上来就想薅我。“是这个女人!一定是她!是她想要害王鸢!不是我!”

我一脚将她踹翻,越想越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以崇安的智商不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

春涵是崇安带来的,一进来就向皇帝控诉我的“罪行”,在她们嘴里,我让我阿爹挟持了春涵的家人,威胁她给王鸢下药。

而皇帝自从经历了贤妃的事后,对王鸢就格外谨慎,她宫里的东西过几日就会派人尽数清查,此前皇帝的人见着春涵形迹可疑,便悄悄调查她,一查才知道她跟崇安狼狈为奸,企图谋害王鸢。

而春涵的药也早就被皇帝让人换了。

所以皇帝从始至终都知道她们要做什么,刚才我进门他的模样也只是做做戏,而之所以任我殴打春涵便是因为他知道,我不动手消不了气。

崇安或许是没薅到我,情急之下,挠了皇帝一爪子。

然后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脸部扭曲,发癫似的大笑,笑到最后没了力气,倚着柱子哭泣。一边哭一边控诉皇帝:“白长忆,我为了你,背井离乡,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皇上!奴婢是宸妃娘娘身边的玉溪!宸妃娘娘出事了!求皇上去见见她”

门外传来玉溪大喊的声音,我跟皇帝同时一怔,然后夺门而出,玉溪跪在御书房前,许是方才摔着了,她的衣服上全是污泥。

看着了我她很是激动,跪着就往前爬,等到我身前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抓住了我的衣角。

“贵妃娘娘,我家娘娘出事了,您走后不久,我家娘娘就感觉腹部疼痛,奴婢着了急就让人去请太医,可那人却久久不归”

“奴婢无法,只得派人再去,可那人却也没了音信,奴婢着了急,便想自己出去,您宫里的瑞雯却故意来寻奴婢乱子,拉着奴婢不让走”

“这时……”玉溪的声音已带了哭腔。“我家娘娘的羊水破了,身下开始流血,我便让其他人压着她,自己跑出去寻了太医。”

太医来了好大一晌,派到御书房的人却不见人影,玉溪又派了几个人出来,但都没有回去。

两个时辰过去,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王鸢用尽全力给皇帝生下了一个女儿。

太医说她时辰不多了,她看着抽抽搭搭的玉溪,嘴里只有一句话,她想见我最后一面。

玉溪看了自家奄奄一息的小姐一眼,心里一发狠,便跟她说了一句让她等等,然后带着两个太监消失在了夜幕中。

出了宫门便发觉身后有人在跟踪她们,那两个太监跟跟踪的人扭打在了一起,她才得已逃了出来。

我让玉清守着玉溪,然后就跑了出去。

风呼啸着拍打着我的脸,因为天黑路滑,我摔倒了好几次,地上的污水将我身上的毛皮大髦浸湿了,我索性将它脱了扔在地上。

然后又继续跑,我已记不清这样疯狂的奔跑是多久之前的事,是阿娘离世时还是知道怀王死讯的那一晚。

我不求我能跑得过时间,但我只求王鸢能够等等我,能够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没有带她去看梅。

我只求她等等我,那怕半个时辰也好,不,我不要那样贪心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就给我一盏茶的功夫就行。

我从未埋怨过老天对我的不公,此时只希望它能念在我是个虔诚的信徒的分上,施舍我一点时间。

梅花开了,我的弯弯还没有看到,当年我蒙她入宫的事,我还没有求得她的原谅。

可世事总是不会如人所愿,当日大皇子的哭喊求不来贤妃的多一刻光阴,今日我的努力也不能挽留我的弯弯半刻。

宛云宫的宫人跪了一地,哭声直往我脑门里冲,一抬脚踏入院门,竟瞧着弯弯坐在檐下朝我笑。

“宸妃娘娘薨了!”不知是谁撕心裂肺的吼了这一句,惊到了我的弯弯,檐下静绽笑颜的人儿竟没了踪影。

一盏白灯笼高高悬挂在了宛云宫的门上,那烫金的牌匾竟也似蒙上了一层白纱。

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眼泪瞬间就花了脸上的妆,明明我走时,她还答应了我,要等我回来的。

“弯弯,梅花开了,你说了要同我赏第一场梅的,你骗我,你骗我”

似是与我作对一般,一声闷雷响彻天际,几道闪电张牙舞爪的在墨色的天空中绽开。

随后大片大片的雪花撕裂黑暗的天空,明晃晃的压了下来,我伸手接起一片,竟觉得浸入骨髓的凉。

宛云宫的一个小宫女,爬着来到了我身边。“贵妃娘娘,我家娘娘让奴婢给您带一句话,她说‘我家阿映是世上最温柔的女子,我从未怨过你,我只要你好好的,一生平安喜乐’”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扭头看向唯一亮着灯光的寝殿,一时不知道那来的力气,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去。

每走一步,我的心里就像被箭狠狠的刺穿,像是被刀片狠狠的割着我的脚。

我的弯弯喜欢素雅,喜欢清冷,所以到死也是一袭素裙,可惜的是那一袭素裙被鲜血染红,妖艳得异常。

我抬手摸上她的脸,竟还是温软的,若非她没了呼吸,我只怕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她正好好的等着我回来呢。

“弯弯,红梅开了,我带你去看”言罢我将她抱了起来,她的头软软的从我手上垂了下去。

身上的血霎时染红了我月白色的衣服,我踏出殿门时,一堆人拦着我,不让我走。

我红了眼一脚踹翻一个,然后怒吼了一句滚!或许是从未见过我这般疯狂的模样,她们不敢再拦我。

我抱着我的弯弯走在宫道上,雪还没停,它们轻轻飘落在她的黑发上,竟让我有一种她已经白头了的感觉。

感觉快要支撑不下去时,我便将她放在了地上,改用背背她。

她已经不会抱着我了,所以我只能使劲弓着腰她才不会掉下去。

“弯弯,你知道吗,周浅沫真的是蠢极了,她以为她的计划万无一失,却没想到皇帝早就知道了,你都不知道,她当时气得脸都青了”

长舒一口气,我整了一下心情,用极轻松的语气道:“我才忘了,你如今已经解脱了,我该为你高兴的”

倚梅园中已是满园馨香,新绽的红梅被雨雪浸湿,竟有些别样风味。

我抱着她随意寻了一颗树下坐着,将她的头靠在我肩上,就像是从前我们说话说累了她靠着我一样。

低头看去,身上的衣袍已被血染红。

前些日子她打趣我,说我不够温柔,我捉摸来捉摸去,发现身边走温柔的人就是她,想着若是跟她一样,那也是温柔了。

于是我磨着她要了好久才要来了这件衣裳,如今却变成这个模样。

“弯弯,其实我最开始接近你为的是利用你,可是你这个傻姑娘,却以为我是真心对你好,傻傻的就跟我交了心”

“弯弯,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都来不及了”

明知道她不会再回应我了,但我还是絮絮叨叨的说了下去。

“其实我很讨厌这宫里的生活,我讨厌接触到的人都对我假惺惺的,可是我从前想着,有你在就好,如今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王鸢!你这个骗子!你说了会等我回来的,你骗我”

说着说着我感觉脑袋越来越重,抬头看一眼天空,雪还在慢悠悠的飘下来,像是老天爷也为我伤心。

我想要是这样就跟着弯弯一起走了那也是极好的,然后我就没了知觉。

我抱着王鸢从宛云宫门口出来,一路上都滴着血,最后皇帝是循着血迹找到的我们。

“那时你们躺在雪地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身上的衣服将周围的雪全都染红了”这是皇帝的原话。

王鸢的女儿养在了我膝下,因为皇帝前面有六个孩子,所以她排行老七。

皇帝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白允初,我给她起了个小字,喜乐。正承了王鸢对她的期盼,一生平安喜乐。

因为早产了一个月,所以喜乐特别瘦小,时常梦中会发怵,太医说是在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玉溪跟玉清便十分小心的照看着她。

皇帝以皇后的仪仗送葬了王鸢,但史官并没有在他的书上留下王鸢的名字。在那上面,七公主的生母是我。

许是见我没有动静,躲在暗处的人便猖狂了起来,王鸢出殡的那一天,皇后宫里打死一个宫女,想跟着丧葬的队伍悄悄运出去,在宫门口就被我阿爹的手下抓了个正着。

揭开毯子,那是什么皇后宫里的人,分明就是我宫里的瑞雯,见着了她,玉溪很是气愤。

因为当晚去宛云宫送信的人就是她,就是她误传消息,害了王鸢。

那天晚上过后,我跟皇帝竭尽全力都在找她,原以为她人间蒸发了,却没想到是被皇后收了去。

第二天早上得了圣旨,我带着一队御林军冲进了皇后宫里,在不起眼的偏殿里找到了此前宛云宫派出去的人。

皇后还摆出她的威仪来大骂我放肆,我直接上去一脚踹翻她,揪起领子又给了她两耳光。

很显然,我的行为激怒了她,于是她啐了我一脸。

“江映诗!本宫是皇后!你怎么敢动本宫?!”

我揪着她的头发让她仔细的看了一圈钳制着她宫里人的御林军,然后告诉她。“看清楚是谁的意思了吗?所以本宫为什么不敢动你?”

我手上一用力,将她狠狠的摔在地上,上去又是一脚。

在其他人眼里我简直有些疯狂了,但其实我自己知道,那怕是死,我也要为王鸢报仇雪恨。

皇后做的远不止关押宛云宫的人这一件事,先前贤妃也是她动的手脚,皇帝本想宽怒她,所以只是罚了她禁足。

可她却不知足,竟敢跟崇安狼狈为奸,置我的弯弯于死地,既然她们不相信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那么我便成为她们的报应。

皇后的罪行昭告天下,百姓一时惊诧不已,在他们兴致勃勃的讨论时,皇后已经被我一杯毒酒送上了西天。

可怜她本也是个名门闺秀,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明明知道自己跟皇帝是一场交易,做了中宫皇后却还想要皇帝的爱。

有了无上的权利却还想要更多,贪婪总是让人昏了头。

皇后解决了,崇安就棘手多了,因为她是和亲公主,要注意两国影响,并且如今看来她做的事多是蠢事,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

就当我想采纳皇帝的建议,让崇安在冷宫里待一段时间,然后给她随便安个死法时,转机出现了。

那一天我折了两枝梅花,放在宛云宫那个青瓷白秞的花瓶里,就像是当时我跟弯弯说的那样。

我看着梅花稳稳当当的插在里面,刚准备感慨,那边大皇子就冲出来撞了桌子一下,好巧不巧,那花瓶掉到了地上。

我眼睁睁的看着它碎成了很多片,最后几枝梅花像没了家的可怜孩子一样躺在地上。

我一步一步逼近大皇子,他许是感觉到了我身上的低气压,是以乖乖认错。

然后低头一看,发现个不得了的东西。

“母妃!这上面附着厚厚的一层东西,是盐吗?怎么亮晶晶的?”

我低头一看,一个小小的花瓶却碎出了两种不一样的瓷片,它的秞跟瓷都被摔开了,青瓷内面还附着一层晶状体。

招来太医院提点,他在那闻了半晌,看了半晌,然后告诉我这是药。

“废话,本宫当然知道这是药,不然本宫招你来干什么?本宫问的是它有什么功效”

“这”他掏出随身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对着我又行了一个礼。“贵妃娘娘,微臣才薄力微,需得再察看一番”

“求娘娘给微臣三天时间!就三天,三天后,微臣定然给出一个结果”

“那就给你三天时间,若三天后你拿不出结果来,就提头来见本宫”

“是”得了我的答应,他忙拾起来地上花瓶的碎片,然后就跑了。

没错,是跑的,因为我先前活捉皇后的事,所以宫里的人如今都拿我当瘟神,看着我就躲,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我活捉了去。

我心里觉得他有点不靠谱,于是就装了几块附着药的瓷片送了出去,让阿爹找民间大夫也跟着看一下。

于是当天晚上,太医院还有宫外一个偏僻的小院里都召开了紧急会议。

一堆医者围在一起各显神通。

三天后,太医院提点告诉我,能致孕妇气血亏损,在生产时血崩而亡,里面有好几味材料在大景都找不到,而是曦国特产。

听了这话我心里猜了个大概,午后看了阿爹的来信,一位游历民间的神医说,那是曦国的禁药,名叫千寻丹。

无色无味,可内服,但其本身就是一个祸害,在人身边越久,药效越大,不仅对母体有影响,更是会影响到孩子的智力,初时不觉,但长到五岁,孩子的大脑就会停止发育,日后无论长到多大,便只有五岁的智商。

知道了这些,我的心里何止一个悲凉了得,这些人的手段怎么阴狠毒辣到这样的地步,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当天晚上我守在喜乐床前,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眼泪瞬间就模糊了我的双眼。

她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未曾害过人,但这个世界却给了她最大的恶意。

皇帝从身后抱住了,王鸢走后,他整个人颓废了好多,但却总是在我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丫头,不要自责了,弯弯在天上看着你这个模样也不会开心的”

我没有答话,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他身上,这些天来我很累,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不能休息。

如今有了证据,我得先解决了崇安,那样我的弯弯才好瞑目。

靠着皇帝休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我又蓄好了力,我回头看他,他眉眼里满是心疼。

“你想做什么大可去做,你要记住,朕永远在你身后”

“好”我点点头。“臣妾现在需要一瓶鹤顶红,还有您的一道圣旨”

皇帝是崇安的心魔,想要她彻底心灰意冷,那就只有皇帝亲手摧毁她着的念头。

“不用圣旨了,朕亲自跟你过去,弯弯的仇朕也想报”

我们来到冷宫,灰败的院子,老旧的木门时不时发出惨叫声,墙角不时窜出来几只耗子。

崇安依旧一身红衣,整个人收拾得一丝不苟言,丝毫没有因为这里是冷宫而少了自己的体面。

她坐在桌前,那木桌已经被耗子啃食得缺了一只角,此时缺了角的那一处被人用石头垫着。

“来了?”崇安边问边拔弄着桌上瘦弱的灯芯,皇帝将我放下来,我们在她面前坐下。

“嗯,来了”我回她,没有像之前对皇后那样的声嘶力竭,反而十分平静。

她打量了我一眼,貌似对我这样的表现很意外。“江映诗,你很让我意外”

“是吗?”她反问一句,然后笑了起来,不像之前刻意端着架子,反而让人觉得特别真实。

不想跟她浪费时间,我直接就把证据甩到了她眼前。

她看着那东西也毫不意外,说话时还不忘记刺皇后两句。“皇后那个蠢货,没了本宫果然做什么都不行”

“当然”她脸上极为骄傲。“这是本宫从曦国带来的,不仅是王鸢,就是贤妃也是本宫做的”

皇帝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他的体温有些扎人,让我想逃。

“你的目的是什么?”听到皇帝的这一句话,崇安也似才看见了皇帝一般。

“目的?”她冷笑着反问皇帝“我的目的是什么?大景的天子,最尊贵的皇帝陛下,您难道不知道吗?”

言罢她不再看皇帝,扬眸看向窗外,整个人高傲得像是月宫折桂的仙子。

“本宫是曦国最尊贵的嫡长公主,如今的曦国君周言,当年也只是给本宫提鞋的一个卑贱的庶子而已”

“若不是你”崇安突然站起来,重重的拍了桌子一下,若不是有石头垫着,我真的怀疑这断了一脚的小破桌要当场报废。

“若不是你白长忆!本宫何至于到如此地步?这个贱人”她指向我。“这个贱人有这么好吗?”

“我为了你千里迢迢的过来,背井离乡,我一切的一切,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可是你呢?你心里可曾有过我半分?”

“所以这就是你害人的理由?”

她红了眼眶又看向我:“你凭借着王鸢,从一进宫就是宠妃,你什么都得到了,你有什么资格义正言辞的指责我!”

“周浅沫!”皇帝怒了,是因为提到了王鸢还是我呢?看到他的反应,崇安反而更加高兴,退后两步,指着皇帝痴痴的笑着。

“你怕了,哈哈哈哈,你怕了,你怕我说出你的所作所为”

“是”得了皇帝这句话,原先守在外面的陈公公突然带着一帮人闯了进来。

他们快速制住了崇安,崇安只是眼睛盯着我们,就那么笑,陈公公手里端着一杯酒就要给崇安喂下去。

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眼看着皇帝要动真格了,我忙拉住皇帝的袖子一时间也是慌了。

“皇上,先不要这样,她……”

但我的话没起作用,皇帝铁了心要杀她,顷刻陈公公就将酒给她灌了下去,她的笑声一直没有停止,让人听了怵得慌。

我再抬头看向皇帝,一时间直觉得十分陌生,我的皇上不是最心软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丫头,她疯了,尽说些胡话,这里晦气,我们回去吧”

木然的任由皇帝抱着我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崇安忽然很大声的喊了我一下。

“江映诗!怀……”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而皇帝抱着我,也加快了步伐。

我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样,但对于我来说,只要大仇得报,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皇帝抱着我慢慢的走在宫道上,那架势让人怀疑我们不是去讨债回来,而是跟以前一样在宫道上散步。

我将头靠在皇帝怀里就这么看着他,已经记不清是多久没有跟他夜游宫道,多久没有感受这样的温柔来。

“皇上”我开口叫他,然后问道:“臣妾之前跟您拜了堂,可以叫您一声夫君吗?”

他听到我的话有些意外,但等反应过来,脸上又是一阵欣喜,忙答应我:“好”

“夫君”我低低的唤了他一声,然后他应我。“我在”

得到他的回应,我一瞬间十分委屈,将头埋在他怀里小声抽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时时感受到你的温柔”

“丫头,是朕错了,朕且跟你保证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是的,我跟他一切都晚了,他是造成王鸢命运的始作俑者,而我是其中的推波助澜者。

今后无论如何,王鸢都会成为横亘在我们中间,始终无法跨越的一条鸿沟。

皇帝软了声音哄我,嘴里一直跟我说着对不起,想他少年天子,这些年来何等的意气风发,又对谁人说过抱歉呢?

我借着月光看他,他一身青衣,简单的束发玉冠,是从何时开始,他就是这个模样了呢?

时间太久远了我记不清楚,也正是因此,这些年来我才会恍惚的以为我一直爱着的是怀王。

我以为我得宠是因为王鸢,但这一切都只是我以为而已,事实是我从来都只是我自己,我从未做过她人的影子,那怕是一天。

他一直保护着我,让我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而他却在我未察觉到的情况下,活成了别人的影子。

我那时夜间发了高烧,一直说着糊涂话找他要糖,然后第二天他便成了这个模样,怀里一直揣着糖,但我却从未接受过。

也是从那以后,他喜欢上了揉我的头发,原来从始至终,蒙在鼓里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崇安没了,皇帝对外宣称她暴毙,然后就将她的罪行全部送到了曦国。

三个月后,周言来到了大景,他嘴上打着接崇安回家的名义,实际是来借兵的。

皇帝痛苦的答应了他,他临行前却始终要见我一面。

陈公公领着他进来时,我正跟大皇子拿着玩具逗喜乐玩,看见他进来,我就让玉清带着大皇子,玉溪抱着七公主下去了。

都不用我请,他自己就坐了下来,然后毫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对于他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

“阿映,许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我过成什么样子,周兄心里该是有点数”我将一杯茶倒在地下,然后笑着看向他“周兄,刚才那一杯是我敬你的,我如今的生活全都拜你所赐”

他尴尬的笑了笑,但好在脸皮厚,一时间又恢复如常了。

“我刚刚瞧着白长忆的模样,我心里害怕得慌,怕他年纪轻轻的就驾崩”

“若真是这样的情况,你不是该欢喜吗?”

听了我的话,他好像醍醐灌顶,扇子一拍,附和我的话。“也是,我一个其他国家的,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但半晌他又反应过来我是在绕他。“哎哎哎,怎么把天扯到这里去了,我此时来不是同你说这些的”

我侧目睨他一眼,将冷漠跟拒绝跟他聊天都写在脸上,但他好像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道。

“我们那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读书人……”

我表示不感兴趣,但一般优秀的说书人是不会管观众的状态。

“那个读书人啊,第一次科举没中,为了维持家中的开支,他去私塾做起了教书先生,一边教学一边备考”

“然后呢?”我本来不想答话,但他一直看着我,满脸都写着快问我下一句,我想着他好歹是盟国的君主,得给他一些面子。

“后来他又考,但没中,第二次没中,第三次没中,然后第四次中了,你猜怎么的”

显然我的反应让他很满意,他一拍掌又兴致勃勃的讲了。“第四次他考中了进士,皇帝传他上朝做官呢,然后他发现,他真正喜欢的其实是教书先生的工作,考取功名只是他这些年心里的执念。”

“等到他意识到这件事以后,想回头却发现怎么也回不了头了,他身上的重担能压死人”

“辞了官再找一家私塾不就好了,那儿的事那么多”

“你你你……”他或许是没想到我是这样的反应,拿扇子指着我,半天你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气急了吼出一句“孺子不可教”来,拔腿就要走,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什么来,扭头问我:“阿映,当年在北风口,你问我的事情,如今还想知道结果吗?”

我看着他却忽然释然了,结果如何那又怎样,我如今的生活已经变成了这样,知道了它又能改变什么呢?

于是我看向他,莞尔道:“不想了”

我让阿爹在城外买了一个庄园,园中什么都不种,专种桃树,也正是在那儿,阿爹给王鸢还有怀王立了一个衣冠冢。

竟然她们不能生同衾,那我们就让他们死同穴,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了。

王鸢走后一个月,太后回到了宫里,王美人并没有陪同,应该是打定主意长伴青灯古佛了。

太后沧老了不少,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看得我心惊胆战,她最是疼爱王鸢,所以就如同一个丧女的母亲,十分痛苦。

她在宛云宫给王鸢诵了三个月的经,三个月后本想再启程回寺庙去,但却被我跟皇帝抱着喜乐拦下了。

说到底她如今也只是一个老人,按我阿爹的话来说就是,该享天伦之乐的。

更何况她对皇帝也不差,所以皇帝对她,其实是很愧疚的。

今年元芳园的桃长得很好,是我亲手打理的,成熟的时候我带着人去摘了好多。

跟画中的仙桃一对比,发现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然后我吃了一个。

据玉清说,那天我吃了一个桃子,然后泪流满面,嘴里一直呢喃着:“外貌一样,里面应该也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啊”

当时把他们吓到了,以为我是被人下毒了。

喜乐长到一岁半就能下地走路了,跟王鸢不同的是,她跳得很。

一刻都闲不住,将皇帝养的金丝鹦鹉毛都拔了个干净,气得本来会很多话的鹦鹉忘记了其他,只记得一句话:“七公主,混蛋!”

再后来就会开口说话了,只会叫人,但偏偏说得又不清楚。

每日张着没有牙齿还没有长齐的小嘴。“华祖母”“母灰”“护华”“华兄”的叫。

太后一听见她叫,总会笑眯眯的把她搂在怀里,一口亲在她脑门上,她不知道“华”祖母为什么要亲她,但她却学会了这个技能。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她见了人不说话,总是一大口“吧唧”亲在人脸上。

益林十分宠爱这个妹妹,每当她犯了错时总会偏袒她,所以她就有恃无恐。

三岁时将来宫里赴宴的官家小姐打得眼泪汪汪,她活脱脱一副小霸王的模样。

我气得要她罚站,然后玉清,玉溪,益林都在护她,她自己瞧着我是真的生气了。

蹒跚着步子走过来,头上发髻还一晃一晃的,走到我身边见我不理她,她便拉着我的衣袖,一扬小脸,眼眶通红,偏生说话又不清楚,又结巴得紧。“母……母灰,二……二吃……再也,不敢了,她笑房兄,二……二次……才哒她”

“真不敢了?”我强忍着笑问她

她将眼眶中的眼泪憋了回去,然后使劲点头,我这才让她钻进我怀里。

喜乐过完了五岁生辰那一天,阖宫上下的人都小心翼翼的,那一年我们是在心惊胆战中过完的,生怕这孩子智商就停留在这了。

于是她仗着我们的小心,天天胡作非为,无聊了就扯玉清还有玉溪头上的珠花。

偏这个小姑奶奶拿着了她又不喜欢,于是便全都丢在锦鲤池里,为着这个,皇帝的锦鲤死掉了好多尾。

那是进贡来的,皇帝很气,但一想到是喜乐这个小姑奶奶做的,就生生的把气憋了回去。

喜乐七岁那一年,她自己跟皇帝请了旨去上书房学习。头一天,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太后更是亲手给她缝制了一个小布包,让她每日背着去。

第一天下学,人挤满了我的云柒宫,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中间的主角,迫切的想知道她的智商是不是受了影响。

那丫头兴致勃勃的给我们讲了一堆今天发生的事,然后告诉我们,她写的字很好,她被先生表扬了。

她拿出她写的字给我们一个个看,虽然写得歪七扭八的,但能勉强看出来是个人名。

我看着那上面如同鬼画符一般的我的名字,我气不打一处来,抓起花瓶里的花就追着她想要打她。

这些年来她已经被我打出了经验,所以一看见我拿花,她就已经拔腿跑了。

太后怕她摔着,带着其他人追了出去,我却哭倒在了皇帝怀里,为的不是其他,只是这些年身上背着的担子突然放下了,我心里很轻松。

太后是在喜乐十岁那年走的,无灾无病,寿终正寝,走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头天晚上还跟着喜乐闹腾。

第二天早上宫人唤她起床,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并且再也不会醒过来。

喜乐十五岁那一年,行完及笄礼,皇帝就倒下了,这次的病来势汹汹,皇帝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驾崩之前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话,说他对不起怀王,对不起王鸢,更加对不起我。

怀王是他跟周言设下陷阱谋害的,他以为他一直爱的是王鸢,但却始终是他以为。

从他被太后收养的那一刻起,王鸢就成为了他的执念。后来他遇见了我,他开始慌了,他想把我培养成王鸢的样子,但我却是个桀骜的主。

渐渐的他不再束缚我,因为他知道,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顺他的意,还不如他顺了我的意。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我动的心,或许是当年的那一声声丫头,是我无数次对他的撒娇吧。

到了后来他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以为自己爱的还是王鸢,太师府出事,王鸢主动抛出橄榄枝。

那时他也正在想用什么借口可以为太师府减轻一点罪责,于是他就当了一回昏君,只让世人都以为他是为了红颜。

跟王鸢的相处中,他也渐渐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但他却不敢面对自己,更加不敢面对我。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当初的我只是拿他当做怀王的替身,所以在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后,就更加不敢付出。

贤妃的事让他很是慌乱,他一度想起来自己的生母,一尸两命的刘昭仪。

恰好王鸢又怀孕了,他想的是等王鸢这一胎好好的保了下来,然后再给我好好解释。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世界上那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等人,后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皇帝整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心软,如果说他做得最狠心的事,那就是当年害了怀王。

他如今求我原谅,但我这么些年已经释然,当年周言并没有因为我说不想听而闭嘴,他还是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但我此前就已经猜了个大概,所以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反而没那么激动。

如今看看皇帝手下的盛世,与先帝在时对比,这结果又有那么重要吗?后人来日评说,只会赞叹皇帝的丰功伟绩,又怎么会说他做错了呢?

因为幼时的经历,所以他对后宫的女人都格外怜惜,想让她们在宫里安然无恙的生活下去。

但崇安毁了这一切,皇后被她挑唆出了本性,不再贤良淑德,只会睁着眼睛谋害别人。

如今想想,要是崇安当年没有过来,那么现在是否也会过得很好。

皇帝死后,益林登基。皇后的四皇子跟君昭仪的六皇子都封了封地,派出去了。

皇帝的妃子并没有几个,事实上,他除了刚登基的那一年就再也没有选过妃。

所以留到最后的就只有我,君昭仪,李宝林,还有一个在寺庙的王美人。

君昭仪跟儿子去了封地,李宝林殉了皇帝,我被尊为了太后,搬入了步寿宫。

益林上任,大赦天下,恢复了王家的科举之路,于是王鸢族弟所出的孩子一举中了状元。

喜乐也不知道是怎么跟他勾搭上了,偏就非他不嫁了,二人牵着手来求我跟皇帝赐婚。

我看见他的第一眼,竟以为我看着了怀王。喜乐则跟王鸢长得很像,两人站在哪儿,竟让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玉溪不争气,看着两人当场就哭了。

皇帝很爽快的赐了婚,我才明白,这两小孩早已经相恋,只是一直把我蒙在鼓里而已。

他们很快完婚,成亲的头一天晚上,我带着喜乐去了王鸢灵位前,告诉了她真相,她瘪着嘴,我以为她要哭了。

却没想到这死丫头蹦出去一句“不是亲娘,为什么我从小没少挨打”气得我又抄起了竹条。

那孩子对喜乐很好,夫妻恩爱有加,成婚不到两年就有了一个儿子。

那孩子许是遗传了他娘的脾气,刚刚学会走路就来宫里找益林的孩子打架。

偏偏又打不赢,每次输了只会哭着来告我,然后益林父妇又领着孩子来让他们两比试。

益林家的大喜乐家的两岁出,喜乐家的只有被揍哭的份。

益林是在十八岁时成的亲,娶的是当年阿爹拜托在学堂上照顾他的那家小字的妹妹。

夫妻两个自由恋爱,我们没有干预,婚后恩爱异常,连为他生了两儿一女,益林登基以后没有纳妃,夫妻两举案齐眉。

母后的丧葬很大,举国同悲,朝中官员吊唁三月。

人人都夸赞皇兄孝顺,说母后有福气。

但其实只有我们兄妹两个知道,她一生都活在自责与愧疚之中,或许从我阿娘走了以后,她就从未真正的开心过。

她有两个孩子,但都不是她亲生的,我从出生就抱到了她身边。

她叫我喜乐,我幼时她常常抱着我是,要我好好的,一生平安喜乐,于是我知道了我名字的由来。

我跟皇兄虽然都不是她亲生的,但她却从来没有薄待过我们,我们都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无私的母爱。

我出嫁时她告诉我,我不是她亲生的,我很诧异,因为此前我从不知道这件事。

我看她难过,便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然后她抄起条子追了我半个佛堂。

最后逼着我跪在我生母灵前听她讲话。

“你阿娘是世界上最温柔,最美好的女子”

这是她的原话,我对我阿娘的印象就只是靠着她的嘴来传述。

我出嫁后每时回宫,她便要拉着我摆上好久我阿娘的事,每每一提及阿娘,她便会欢喜得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

于是那时候,我才发现她老了,她开始啰里啰嗦,开始需要人陪伴。

于是我跟夫君努力生了一个小子,等他学会走路,就天天教他来宫里闹事,并且还精准定位母后,每次闹完事就让他去找外祖母告状。

等到我下次进宫的时候,母后气得又拿起陪伴我多年的竹条追了我好长时间。

她六十大寿的时候,因为太高兴,在我阿娘宫里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整个人就变得昏昏沉沉的。

整日躺在床上,没什么力气再追着我打了。

我折了一枝红梅放在她桌案前,本来昏昏欲睡的母后见着那梅花就忽然来了精神,坐起来一把将我拉住。

我正诧异着呢,抬眸一看,母后眼中含泪,只盯着我看。

“弯弯,梅花开了,我带你去看好吗?”

我看向皇兄,眼里写满了无助,母后这个样子我只见过一次,那就是父皇走的时候。

母后在没有当上太后之前,一直是父皇的贵妃,父皇想过封她为皇后,可是她却不愿意。

我记得我那时曾问过她,皇后何等的尊荣,为什么她不愿意当皇后。她看了我一眼,放下手中正在题诗的毛笔,然后含了笑告诉我:“皇后被束缚的太多了,母妃做不来”

她虽是没有当皇后,但皇后该做的,她是一样没落。

她帮父皇把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管的,管来管去就无非是那几个嫔妃而已。

每一次过节都是父皇最开心的时间,皇亲贵戚进宫里参加宫宴,母后往往为了照顾父皇的面子,在众人面前跟他总是恩爱许多。

“好”我答应她,弯弯是我阿娘的小字,自出嫁后我听她念叨了无数次。

听了我的回答,她的眸子立马亮了起来,看着我欲言又止半天,最后告诉我她要梳妆,让我等等她。

她坐在妆台前,跟了她许久的玉清姑姑为她着妆,手指止不住颤抖,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掉下来。

但母后却像没察觉玉清姑姑的失态一样,只顾紧紧的拉着我,眼睛也一直盯着我不放,好似我会跑了一样。

着好妆,她从箱子里翻出了一件红色的骑装,我看着很是诧异,扭头看向皇兄,他只顾靠在皇嫂身上,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流。

母后穿着那一袭红衣很是让我惊艳,我从未见过她穿如此明媚的颜色,自我有记忆起,她就是一袭月白色衣裙,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以至于在她跟我说起来阿娘时,我都有几分幌惚。

“弯弯”她唤我,脸上一抹明媚的笑,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我们走吧”

她拉着我的手慢慢的朝外面去,皇兄跟其他人只能跟在后面。

从步寿宫到倚梅园本来不远的距离,可我们硬是走了大半个时辰,她已经没有多大气力了,每走几步就要歇一下,总是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怕我跑了一样。

到了倚梅园,看着满园绽开的梅花,她却忽然哭了,扭头朝我说:“弯弯,这梅花开的可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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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战败,几乎手握全世界的格林德沃迫切的希望重新拥有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心,却因错误的示爱方式逼死邓布利多,自己最终郁郁而亡。再次醒来时,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花了一段时间确定了自己重生了之后格林德沃决定用钻研高深黑魔法的劲头去钻研恋爱,誓要将阿不思邓布利多绑在身边一辈子。

 本章甜蜜的斗智斗勇日常

体育馆的行动被老婆搅黄是格林德沃没想到的事。 

莫芬·冈特没杀成,巫师界也没暴露成,但是格林德沃依旧觉得这次行动收获非常的大。 

看到半年没见的老婆怎么想都是血赚好吗!!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早知道邓布利多会来就穿的再好看一点了,下次去巴黎的时候一定要再买几套情侣装。 

格林德沃十分确定邓布利多一定看到了自己,哪怕有幻身咒在身。 

因为从半年前与邓布利多血液交融定下牢不可破咒开始,格林德沃就发现了一件事:他偶尔能从奇怪的角度看到自己老婆。 

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时他以一个非常奇怪的角度看到了自己老婆睡觉,当时格林德沃以为那是预言的场景,但根据以往的经验,他的预言能力只能让他看到影响全世界的大事件, 所以格林德沃非常紧张的看了一晚上,想看看睡觉的邓布利多身上会发生什么能影响全世界的大事件。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他就只是看着他老婆睡了一夜,天亮时画面就断开了。 

格林德沃十分确信那不是梦,也不太像是预言,更像是某种连结。但这一世他们并没有建立血盟,更何况血盟并没有能让他们之间产生这种连结的效果,牢不可破咒更是没有这种效果。格林德沃研究了很久(主要是想研究出该怎么才能让这种偶尔才出现的状况变得更加频繁,最好每天都能看老婆睡觉)才想出一种可能性:五年半前邓布利多为了逃走而喝下的那瓶魔药。 

格林德沃当然记得那瓶魔药,那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一场比赛之前,他们大吵了一架,魔力水平连四年级都不到的红发少年执意要去单挑火龙送死。带着对邓布利多再次死在自己面前的恐惧,金发少年几乎是没命的把自己的魔力灌入到那瓶魔药里,直到那些昂贵的药材连一丝额外的魔力都存不下才为止。当时他只是怕红发少年会死,但他没想到能产生这种效果。 

那瓶魔药似乎是把自己的魔力锁在了邓布利多的体内,在建立牢不可破咒时自己的血激活了那些魔力,魔力会与主人产生共鸣,所以以体育场里的距离,邓布利多一定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格林德沃坐在豪华别墅的书房里,昂贵的办公桌上古老的书籍被堆得老高,金发青年正苦恼的翻着相关资料,十分想研究出该怎样才能利用那股魔力天天看到老婆。 

“先生,跟去体育场的人回来了,那夜参加集会的巫师全部都被邓布利多送到了魔法部。”文达拿着一沓报告走了进来,开始每天例行汇报工作。 

“嗯。”想专心研究看老婆方式的格林德沃敷衍的回应。 

“威廉已经把全部的责任甩到英国首席傲罗伟纽西娅·克里克力身上,不会暴露您在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暗线。” 

“奥地利那边巫师已经对当届魔法部非常不满,正如您所料,我们的人渗透的非常顺利。” 

“还有美国的巫师婚姻法……” 

“就没有更重要的事了吗?”想专心研究能每天都看老婆的方法的金发青年不耐烦的打断了文达的话,一双异色瞳孔不快的看着自己的女助理。 

“呃……”文达飞快的翻了翻剩下的报告: 

“没有了,剩下的就是提醒您:明天蜂蜜公爵发布新款甜品……”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 

金发青年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书,拿起魔杖就风一样的消失在别墅内。 

格林德沃火速幻影移形到了早就踩好点的伦敦蜂蜜公爵总店门口。还是来晚了些,门口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都是打算在这里熬一夜等着第二天开店就冲进去抢新品的蜂蜜公爵铁杆甜品粉。 

格林德沃非常生气,他本来想抢开店第一份的! 

异色瞳孔愤怒的盯着排那一大长串的巫师,思索着是直接一把火全烧了,还是一人一个夺魂咒直接都赶走。 

这里是英国,这里是伦敦,这里是阿不思的地盘。 

金发青年乖巧的站到了队尾。 

在户外熬一夜对巫师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一个保温咒就能解决问题。一整个晚上格林德沃都在尝试花钱跟站的靠前的人换位置,但他不得不惊叹于这些铁杆粉的定力,无论他出多少金加隆都撼动不了这些巫师买到第一批新品的决心。 

金加隆同样也买不通蜂蜜公爵店的店员。 

“什么!!”金发青年愤怒的把一堆金加隆拍在柜台上:“一个人只能买两份?!凭什么!” 

“就算您出十亿也不能买走全部新品,先生。”不为金钱所动的店员礼貌的回答:“这是规定。” 

格林德沃抱着两份新品气愤的走出店铺,心里觉得非常的失策,下次绝对要把伦敦所有的追随者都叫上一起排队。 

“没?有?了?” 

一声惨烈的嚎叫声传入金发青年耳中,金发青年回过头,看到了一个张十分眼熟的脸。 

擅长记人脸的格林德沃记得这个人他在几天前的净化者集会上见过,当时就觉得脸熟,但怎样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但看着他眼馋新品的表情,格林德沃忽然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个人眼熟了: 

“菲尼亚斯·布莱克?”他每次送霍格沃兹老校长藏品的时候,老校长也是用这个表情看着他送的礼物的。 

“啊?谁喊我?”年轻的巫师回过头。 

文达昨天才报告参加行动的净化者集会人员全部都被老婆扔进了魔法部,联想到突然出现在体育馆搅黄行动的邓布利多,这个人的身份并不难猜。格林德沃立刻幻影移形,赶在小菲尼亚斯·布莱克看到自己之前消失在街口,他现在还不想惊动邓布利多。 

“阿不思~”随着一声哀嚎,黑魔法防御教授的办公室门被推开,一滩人形物体扑在了红发教授的办公桌上:“我好倒霉啊~” 

邓布利多及时的挪走了桌子上的杯子,才保护住自己刚刚批改好的学生作业: 

“菲尼亚斯,”红发教授温和的说:“就算你是布莱克校长的儿子,在进我办公室前也应该敲门。” 

“得了吧,阿不思,在我踏入霍格沃兹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我来了,你要不想我进来我根本推不开那扇门,既然如此干嘛费那事。”小菲尼亚斯挥了挥手,表示很不屑自己好友这套繁文缛节。 

“好吧,”似是习惯了小菲尼亚斯的行事风格,红发教授只是摇了摇头便低头接着批改作业:“找我做什么?” 

“找你诉苦啊!”说着小菲尼亚斯又开始哀嚎起来:“我简直倒霉透顶!你知道吗!我提前了六个小时去蜂蜜公爵总店排队买他们的新品,结果刚好到我就没有了!” 

“那可真糟糕。”红发教授并不意外,花楸木魔杖挥了一下,刚批改好的羊皮纸自动飞到了旁边那一摞整齐的作业上:“不过蜂蜜公爵在英国很火,每次出新品时都会这样,很多巫师提前一天就开始排队了。” 

“怎么会有傻子提前一天去等一个早晚都会长期摆在架子上的新品!” 

“第一批新品会有纪念卡片,菲尼亚斯。”红发教授终于把视线从学生作业上移开,疑惑的看向对方:“蜂蜜公爵的粉丝都知道,你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蜂蜜公爵的粉丝!” 

“那你还提前六个小时去买新品?”邓布利多更疑惑了。 

“你不是爱吃吗!”小菲尼亚斯气呼呼的说:“我这不是想着你没空去才想帮你买一份吗。” 

“谢谢你,菲尼亚斯。”红发教授笑了笑:“但是没关系,我并不喜欢收集蜂蜜公爵的卡片。” 

这句话似乎安慰到了小菲尼亚斯,这位布莱克家族的后裔看起来没那么失落了。于是来了精神的小菲尼亚斯盯上了教授办公桌上的培根,刚想伸手去拿就被红发教授一巴掌拍开手: 

“那不是给你的,菲尼亚斯。”花楸木魔杖挥了挥,培根被收到了教授抽屉里。 

“就一片培根而已,阿不思,我可是为你排了六个小时队!虽然我没买到,那你也不能这么抠门啊。” 

“就只剩一份了,菲尼亚斯。”邓布利多满脸歉意的说:“它快到了,我得留给它吃。下次我会多准备一些。” 

小菲尼亚斯话音刚落,一只巨型金冠猫头鹰从红发教授特意留好的窗口飞了进来,把一包东西砸到了那头红毛上。红发教授轻车熟路的接住顺着脸掉下的包裹,并把小菲尼亚斯馋了半天的培根喂给了安东尼奥。 

“我还不如一只猫头鹰?”小菲尼亚斯瞪大眼睛,接着随着红发教授拆包裹,来自布莱克家族的无业游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蜂蜜公爵的新品!!!!” 

邓布利多似乎也没想到,有些惊讶的看着手里包装精致的甜品盒,那上面被施加了多种十分夸张的高级保护咒,现在就算天塌下来也砸不坏那盒甜品。 

天蓝色眸子亮晶晶的看着那盒甜品,欣喜的表情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看得出来,红发教授确实很期待能早点吃到蜂蜜公爵的新品。 

“我的天啊,阿不思,你还有这种朋友?”小菲尼亚斯惊讶的说:“我是说居然有时间提前一天去排队?我以为你只有我一个无业游民朋友。” 

“呃……不是朋友,菲尼亚斯。” 

红发教授小心翼翼的打开甜品盒,里面有两个小盒子,是两份新品。邓布利多十分熟练地取出纪念卡片,花楸木魔杖挥动,刷刷刷的几道防护咒语下去,现在那两张“他不喜欢收集”的蜂蜜公爵新品纪念卡片被古灵阁级的防护咒盖得满满当当,然后被收入教授抽屉里的收集册里。 

小菲尼亚斯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吐槽:是吐槽那种级别的防护咒保护的卡片根本不需要放到收集册里,还是该吐槽黑魔法防御教授的办公桌抽屉里居然有一本蜂蜜公爵卡片收藏册。 

“你该不会是雇人去买的吧?”小菲尼亚斯提出猜测。 

“我也很希望我有那个财力,菲尼亚斯。”邓布利多美滋滋的打开了一个甜品盒子,迫不及待的挖了一勺放入嘴里,表情看起来很是满足。 

“那是谁送你的?”小菲尼亚斯更好奇了,说实在的在那五年逃亡里,发现邓布利多喜欢甜品时他着实吃了一惊。要知道最开始邓布利多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可以说是十分的高大伟岸并且可靠,但是这种强大到离谱的巫师居然喜欢吃甜食??? 

“呃………一个……”邓布利多舔着勺子思索合适的措辞: 

“宿敌?提前一天排队给你买甜品?”小菲尼亚斯看起来根本不信。 

“我也没想到,菲尼亚斯。”一说到格林德沃红发教授的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最近他的很多行为我都不理解,完全想不通。他以前的行为并没有这么奇怪,我想可能跟他最近新得的病有关。” 

“什么病能让人排一天队给宿敌买甜品啊。” 

“精神分裂症。”红发教授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就接着舔还沾着新品的勺子:“圣芒戈医院的医师说他病得很严重。”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阿不思,”小菲尼亚斯点点头:“那确实病得不轻。” 

“说到他,亨利传来消息了吗?体育馆抓到的那批巫师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全是纯血,加上你去的很及时,他们一个麻瓜都没杀,所以连阿兹卡班都送不进去。”说着小菲尼亚斯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非得出人命了才肯判吗!” 

“魔法部里并不干净,菲尼亚斯。”红发教授看起来倒不意外,又往嘴里塞了一勺甜品,表情依旧很满足。 

“啊?你是说伟纽西娅·克里克力吗?今天报纸上说这次事故全是这位首席傲罗的失职造成的。” 

“伟纽西娅·克里克力?”由于今天的报纸又花了一个版面吹他的光荣事迹,怕尴尬的邓布利多并没有读今天的报纸。红发教授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这位干练的女傲罗他有印象,上一世这一会她应该已经是魔法部长了。 

格林德沃到底还是在英国动手了。 

“德拉库尔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 

“很顺利,那老头已经为她神魂颠倒了。” 

“那就收网吧,时间定在几天后的学术表彰会上,是时候让真正的魔法部长上台了。”说完红发教授撕下一小块羊皮纸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拴在朱迪(之前喜欢把信往格林德沃脸上甩的那只红毛小型猫头鹰的名字)脚上送了出去。 

伦敦豪华别墅内,朱迪正站在格林德沃的豪华办公桌上吃着金发青年专门给它准备的柠檬蛋糕,安东尼奥在它身边跳来跳去,不断地展示自己的羽毛。 

而格林德沃则美滋滋的给一小块羊皮纸上防护咒,那上面整洁的字体写着一句话:新品很好吃,谢谢。 

小心的收好纸条之后,格林德沃又拿起了今天的报纸,头版头条是《霍格沃兹的英雄教授!一己之力制服三十余名不法巫师!》。 

把二十写成三十,格林德沃觉得英国人真是太保守了,要是他来写,怎么的也得写成二百才能体现他老婆的英勇。 

接着头版头条下方是一条不起眼的报道,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究竟是谁的责任?魔法部傲罗居然同时不在岗位,首席傲罗伟纽西娅·克里克力责任不可推卸!》。 

非常巧妙的政宣手段,用英国巫师都爱看的邓布利多相关新闻来掩饰魔法部的失职,现在全英国都在讨论邓布利多是怎样凭一己之力制服三十余名巫师的,而没人关心为什么魔法部傲罗会集体离开英国。 

这样威廉应该就不会暴露了,英国魔法部长这个位置还是很便利的,能保下当然要保。 

当然,格林德沃不觉得邓布利多会想不到现任魔法部长法瑞斯·斯帕文有问题,但就算邓布利多怀疑法瑞斯·斯帕文,只要威廉不暴露,所有的锅都可以甩给那个已经死了五年半的老魔法部长。于是他又召来了一次威廉,亲自给他施加了个自创的反显形咒,并对他强调不要在公共场合里喝来历不明的液体。 

扮演了五年半法瑞斯·斯帕文,威廉已经十分适应这个手握大权的魔法部部长身份,无论是出席会议还是部署工作都手到擒来,当然,也少不了应付主动送上门的美女。 

芙蓉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巫,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威廉就爱上她了。但法瑞斯·斯帕文有自己的家室,所以他只能把她包养在外面。这并没有背德感,毕竟威廉自己是单身,威廉甚至在想,等格林德沃的大业成功以后,自己摆脱法瑞斯·斯帕文的身份之后就跟芙蓉成家。 

芙蓉也很容易满足,她只想在魔法部有个端茶倒水的工作就可以了,这对魔法部部长来说是件非常简单的事。 

于是,事情就爆发在一场需要魔法部部长出席的学术表彰会上。 

学术表彰会是巫师界为推动魔法进步做出卓越贡献的巫师特地设立的活动,这是一项不小的荣誉,发表过多篇促进变形术发展的高质量论文的邓布利多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受奖人之一。对此威廉并不觉得意外,让他意外的是一直避免跟自己同场合出现的格林德沃居然也来参加了,身份是学术研究的投资者。 

笑话,邓布利多主动离开霍格沃兹的机会怎么可能能错过? 

格林德沃穿着一套高雅却又闪亮的黑花纹西装,文达评价看起来像只花孔雀,但却又十分意外的与这次的受奖人之一邓布利多身上那套白花纹西装相配,连花纹都是对称的,像是两套情侣款的礼服。 

这样的表彰会结束之后一般会有一场宴会,供来参加的巫师们扩张自己的社交圈。 

“你今天非常漂亮,阿不思。”宴会一开始,格林德沃就径直的走向站在甜品桌旁边挑甜品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并没有避开他,而是像对待每个跟他搭讪的人一样,礼貌的点了点头,带着得体的微笑,语气客套的回应对方: 

“感谢你的夸赞,格林德沃先生,你送的这套西装确实很漂亮。” 

“你得承认,阿不思,我的衣品还是很不错的。”格林德沃挥了挥魔杖,两杯饮品飞到他手上,一杯马提尼,一杯黄油啤酒。 

“是的,尤其在见识过那些件皮衣之后,这套西装格外的顺眼。”邓布利多接过格林德沃递过来的黄油啤酒喝了一小口。 

格林德沃没有接话,异色瞳孔不自觉的盯向红发教授的喉结,看着它因吞咽的动作上下移动,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上一世释放在那里后自己经常会按住那张嘴,然后看着对方咽下嘴里的东西。格林德沃忽然觉得喉咙干巴巴的,不是很绅士的喝了一大口马提尼,心里想着自己到底多久没碰过红发教授的身体了。 

“是因为没带项圈吗?”

红发教授依旧平静的声音唤回了金发青年飘远了的思绪:

“那么很遗憾,你钟爱的那种款式恐怕得订制。我想市面上不会有卖刻着‘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串字母还带着加亮咒语的纯银项圈。哦,对了,它们还得正好能挂在魔法镣铐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阿不思。”格林德沃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的喉结在看,有些惊讶于自己居然这样就走神了,不知是什么原因,重生以来自己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不自控的幻想对方的肉体。 

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我记得你不喜欢这种场合。”格林德沃决定先转移话题,再就着项圈的问题讨论下去他就该硬了,而西裤并不能遮掩他的东西。 

“是不喜欢。”红发教授又泯了一口黄油啤酒,异色眸子刻意的移向了别的位置,他听到红发教授接着说:“但是我有的选吗?” 

格林德沃知道邓布利多说的是上辈子的事。 

“如果你不想参加就不要参加,阿不思。”格林德沃假装没听懂对方的话中话,他不想跟对方讨论上辈子的事。 

“真希望我能早二十年听到这句话。”红发青年举起黄油啤酒对着金发青年敬了一杯,依旧用平静的语气说:“这句话值得一次干杯,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不再说话,上辈子他们见面就会剑拔弩张的互相讽刺,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传统。这种传统延续到了这一世,在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那个会温柔的对待金发少年的红发恋人就变成了一根浑身都是刺的玫瑰,自己稍稍靠近一些就会被刺伤。 

邓布利多喝完黄油啤酒就又召来了一杯,对着格林德沃比了一下,再次一饮而尽。 

“要么喝光这里的酒,要么等晚宴结束才能走,阿不思。”黑魔王说着拽着教授脖子上的项圈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你会适应这种场合的。你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回生二回熟?” 

金发青年上前一步,一把握住红发青年往嘴里送第三杯酒的手腕,红发青年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但是没有挣脱金发青年: 

“怎么?现在改条件了吗?” 

“阿不思,”金发青年温柔的拿走红发青年手里的酒杯,然后放开那具颤抖的躯体:

“我保证绝不会有任何人再逼你参加任何晚宴。” 

天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他似乎没想到格林德沃会下这种保证。 

“如果你想走,随时可以离开,阿不思。”格林德沃诚恳的说。 

“很高兴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红发教授笑了笑,他又开始分不清金发少年与格林德沃了:“但是今天我并不想提前离开。” 

红发教授转过头看向人群集中的方向:“因为好戏就要开始了,我可不想错过。” 

格林德沃顺着红发教授的视线望过去,扮成法瑞斯·斯帕文的威廉正挽着一个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女巫与周围各大巫师界上流人士攀谈。 

“把定型咒用在反显形咒上,确实是个奇妙的构想,格林德沃。”红发青年的语气就像在普通的讨论学术的学者那样,并没有特别的波澜。 

格林德沃并不意外,他就是知道邓布利多早晚能发现法瑞斯·斯帕文的异常才开发的那条反显形咒。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变形术大师?”格林德沃忽然有些期待,上一世邓布利多总能用很巧妙的方法打乱他的计划,而这一次红发恋人又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复方汤剂不是变形术的范畴,虽然有些共通点,但魔药确实是我的弱项。”邓布利多看起来并不慌张:“可是刚刚好,魔药也不是你擅长的领域,对吗?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想起三强争霸赛上自己送给邓布利多的那瓶魔药,魔药的副作用让他能偶尔看到躲在霍格沃兹里的老婆睡觉: 

“我不赞同,阿不思。”格林德沃的声音有些得意:“我觉得我是个魔药天才。” 

邓布利多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但又很快的移开了手。 

“如果你擅长魔药的话,我想请教一下。”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外界咒语无法突破你的反显形咒,那么你的咒语能防得住喝下去的魔药吗?” 

当然防不住,否则他也不会提醒威廉不要在公共场合乱喝东西了。 

威廉是个很听话的傀儡,会认真执行自己交代的每一句话,所以格林德沃并不担心威廉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喝下来历不明的东西: 

“魔药只要不喝进嘴里就没有作用,还是你想强行扒开魔法部部长的嘴把药灌进去?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阿不思。” 

“那不是你喜欢做的事吗?我不喜欢那种粗暴的方式。”邓布利多抬了抬下巴,示意又把视线放回自己身上的金发青年看向魔法部部长:“尊重别人的意愿是基础修养,我更喜欢看他自己喝下去。” 

格林德沃转过头,吃惊的看到法瑞斯·斯帕文从那个眼熟的女巫手里接过一杯鸡尾酒,然后就像着了魔一样盯着那个女巫的脸无意识的将那杯鸡尾酒一饮而尽。 

“你都做了什么?”格林德沃想不出除了夺魂咒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威廉违背自己的命令,但是邓布利多绝不可能使用不可饶恕咒。 

“媚娃的魔力可以激发周围巫师的欲望,格林德沃,而拥有媚娃血统的女巫也有这种能力。”说完红发青年瞟了一眼金发青年的下半身,那里依旧平坦。 

难怪从晚宴开始,自己就止不住的幻想红发教授的身体,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下半身的反应。 

“你利用那个媚娃血统的女巫?是半年去前那场拍卖会里你救走的那个?” 

利用这个词似乎刺激到了红发青年,平静了一晚上的语气终于变得有些起伏: 

“离英国魔法部远点,格林德沃。” 

小菲尼亚斯·布莱克为菲尼亚斯·布莱克的儿子,因支持麻瓜而被家族除名。 

亨利指的是亨利·波特,哈利的曾祖父,也是因支持麻瓜而导致波特家族被二十八纯血除名,对,就是之前盖哥上学时期的跟班,这里私设邓布利多瞭望站的那个波特为老邓粉丝。科沃兹指的是科沃兹·莱斯特兰奇,莉塔·莱斯特兰奇的那个渣男父亲。私设这二人为傲罗,现在是老邓的凤凰社成员之一。 

伟纽西娅·克里克力是法瑞斯·斯帕文的下一届魔法部长。 

德拉库尔是三强争霸赛里芙蓉的姓氏,这里用了她的姓,但威廉知道的那个芙蓉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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