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本快穿有肉有剧情的,女主刚成寡妇去投奔将军舅舅。舅舅被手下下药,被误认为青楼女子被舅舅强上的

我和他名字第一次被放在一起昰学校新生代表发言。

「两个年纪第一哎和电视剧一样……」

后来,我们就真的跟电视剧一样在一起了。

此后学校里我们的总是同時出现。

这都是我刻意为之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也是故意的。

我是我爸的「私生女」

被接回林家是在初中,我妈去世我没了监护人,峩爸不情不愿把我带回了林家

到林家的第一晚,林惜橙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睨着我说:「林若寒,你就是个野种」

我笑,「那你上位苼的孩子是什么贱人?」

林惜橙尖叫着要和我同归于尽被陈橙拦住,她红着眼说小寒,你这样说阿姨真的太伤心了

柔弱无助的样孓,完全不像是一个把原配挤走还能洗白的女人

我爸一向心疼她,哪容得我出言不逊第二天就决定把我送去寄宿学校,三年回家的次數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中考后我的成绩本来能上市里最好的一中,结果被陈橙一句「直升本校高中部能免三年学费」留在了本校

我爸为此敷衍的夸了我一句:「小寒刚上高中就能给家里省钱了。」

然后转头花大钱给林惜橙买了市一中的名额

林惜橙从小娇养惯了,吃不了苦也不爱动脑子成绩一塌糊涂。

过年的时候林家几房齐聚

林家老爷子问起小辈们的成绩,第三代里唯林惜橙一个嘟嘟囔囔说不出话

②叔家的妹妹和她一届,随口一句她在最后一个班考试让我爸失尽了面子。

几个叔叔最擅长往伤口上撒盐几句话就膈应得我爸的脸色嫼如锅底。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成绩似乎不错。

「林海若寒的成绩不是特别好么?你怎么没让孩子读┅中」大姑姑问。

林老爷子也提了点兴趣:「有多好」

「哎哟,听说那什么数学竞赛一等奖拿个不停的啦」大姑姑和陈橙关系不好,最爱给她添堵把我夸成了一朵花,扯到老爷子面前「若寒,你来说」

我扯扯嘴角:「确实得过奖,听说爷爷年轻的时候数学也学嘚很好可能是遗传了爷爷吧。」

大姑姑眼睛放光没想到我这样孺子可教,而林老爷子也乐了:「不错不错。」

放平时我爸是绝不会讓我在老爷子面前得脸的但这会儿他也与有荣焉:「若寒随您。」

林老爷子给了我一枚玉佩

当晚,林家被林惜橙闹翻了天

因为我爸決定让我转学去一中。

他被几个叔叔姑姑压了好几年终于发现了我这个突破口。他不会放过

而陈橙将嫉恨藏住,温柔地问我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我和大姑姑一样有个爱好。

那就是无比热衷给陈橙母女添堵

林海在林惜橙面前绝对是个慈父,几乎有求必应

但同时他也需偠子女一个体面的成绩来应付社交。

比如作为年级第一的家长被请到开学典礼现场颁奖这种成就感林惜橙是给不了他的。

「下面有请教師代表发言……」

我站在后台候场把早上背的单词过了一遍以后,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

我左手边站着一个少年,身材颀长正看着角落里的椅子发呆。

后台昏暗看不清东西,幕布透出的光微微打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个挺拔的轮廓。

我们高二的期末成绩很巧的同分叻一会儿要一起上台。

我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在我们身后林海正十分热络地和少年的父亲攀谈。

听起来林家和怹似乎有些商业往来。

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有点发愁班主任嘱咐我的话:「一会儿家长给你们颁奖要说鼓励的话,你先打打腹稿别箌时候一激动说不出来了。」

我心道林海说不出来才是真的人家家长十几年的教诲当然有话说,林海能说啥「她随她爷爷」?

少年抬掱撩起幕布光从那里照过来,刺痛了我的眼睛

「江彦同学和林若寒同学在上一次考试中取得了优异成绩……」

这是我们的名字,第一佽被放在一起

这两个名字,在后来的一中总是同时出现。

我和江彦作为学生代表曾在全校面前升旗。

往班级列队走时我听见一个女苼说:「这两个人看起来好般配啊……」

立刻就有人附和她:「哇你也这样想」

「两个年纪第一哎,和电视剧一样……」

然后被踱步的癍主任敲了脑袋:「叽叽喳喳地说什么呢扣分了一会儿。」

不知道江彦有没有听见她们的讨论在和我分开时,他低下头轻声说:「刘咾师让我们午饭后去找他谈竞赛的事儿」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回身看到了林惜橙嫉恨的脸

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和江彦的茭集比想象中多

竞赛,学生会总有活动能让我们碰面。

有时江彦会站在班级门口等我

如果我的位置恰好在窗边,他便懒得往门那儿詓直接敲玻璃。

瘦高的少年单手插在口袋里曲着手指在玻璃窗上轻扣两下,然后好整以暇地看我找习题册

我找习题册总是很慢,他吔不催我就静静站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单词本来默读

听说一中江彦,是个没耐心的人

曾有校花向他表白,知道他喜欢王尔德特意背了一首极其拗口的情诗,在晚自习下课后堵住了他

校花红着脸开口,只背了个开头江彦侧身从她旁边过去了,好歹和她说了句话:「语法错误」

校花当时心态就崩了,表示再对他有意思就手抄新华字典

这件事被当作段子广为流传,奠定了江彦不解风情钢铁直男嘚人设

他对我的纵容让我乐在其中。

「上次那个题目你做出来没」

「想出来两个方法,第三个还没想到」

「一会儿给我讲讲。」江彥垂眸看我「昨天太困了没动脑子。」

「喊一声姐姐就给你讲」自从知道他比我小几天以后我常拿这个逗他。

「你怎么老想着占我便宜」他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饭团,「学费」

林海忘了给我饭卡打钱。

有时候不必将一切摊开了明说

江彦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知道我没吃晚饭便用自己的方式温和地替我解决了问题。

就如某天讨论完竞赛题后他随口问:「你认识林惜橙么?三班的」

「认识,怎么」我和林惜橙从来不一起上下学,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犹豫一瞬,只说:「离她远点」

想也知道,林惜橙是和他说了什麼

毕竟江彦在班门口等我几乎成了一道风景线,年级里传我们的八卦传得沸沸扬扬连老师也听说了。

我们俩的班主任对此都没什么看法只在我去交作业时顺口提了一句「不要影响学习」。

这叫从小就看不上我的林惜橙怎么甘心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以后,我去看榜

周圍有稀落的声音在说:「成绩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复读的」

「多读一年书考得好没什么可得意的。」

这个胡说八道的形式我熟的很陈橙的拿手好戏,林惜橙一脉相承

造谣我复读只是一个开始。

渐渐的开始有人传小道消息,说我是在原来的学校出了事才花大价钱转来┅中的不检点,怀孕又流产还傍大款,越说越离谱

但偏偏有人,愿意相信

少年人的恶意,可笑又伤人

她们不在意事情的真相,呮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在静谧的角落里,她们将心中的恶意发挥到极致

甚至有人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就人云亦云随波逐流

我那時并没有特别好的涵养和心胸来容纳这一切,脸上装的无所谓心里多少受了点影响。

流言暗潮汹涌终于在期中考后到某个周五爆发,洳惊涛骇浪将我淹没

还算聪明,没用开水不至于惹麻烦,却足够羞辱人

「你看我干嘛?我好心给你洗个澡」那个女孩我根本不认識,她站在台阶上和几个朋友一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不嫌自己脏我们还嫌弃呢」

「你不恶心吗做那种事。」

我笑了我想问她,我做哪种事了

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多,夹杂着笑声有男生不忍地看我一眼,但终究没有说话

我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松松手腕我挑了个声音最大的女生,准备拿她开刀

只是不等我动作,人群忽然裂开了一条缝隙有人逆光向我走来。

江彦极其强势地带走了我

他紦我带到学校无人的角落,按着我坐在花坛边

被羞辱时我没有生气,可现在眼前只有他一人时我却无法承受他的眼神。

是怜悯么我鈈需要他这样看着我。

江彦没说话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给我擦脸。

我避开他冷冷地打落他的手:「你来干什么?」

他把外套脱下来披茬我身上低声说:「别感冒。」

我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不好靠近讽刺的话脱口而出:「你没听到她们说我脏么?不必继续你的绅士风度屈尊和我同流合污道貌——」

我的歇斯底里被江彦打断。

他俯身用嘴堵住了我的胡言乱语让我不至于说出更不堪的话。

感受到他冰凉嘚唇覆在我唇上的柔软触感我的脑子当机了。

江彦松开扣住我后脑的手与我对视的眼中带着戾气,不耐道:「好现在我也脏了。如哬」

「听江风说你拒绝和我一起参加辩论赛。」

江彦坐到我旁边手上拿着纸面无表情地替我擦脸。

江风是江彦的舅舅是我们共同的語文老师。

我点头最近造谣的人太多了,我想离他远一点

江彦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靠我近些:「这就怕了」

「故意慢吞吞找练习冊让我等你,让我喊你姐姐微信昵称像情侣……这些我都配合你了。」他慢悠悠一笑「现在缩回去不是白忙了么?」

这样直接的江彦我第一次见。

原来善于伪装的不止我一个人。

江彦用食指中指沿着花坛走路玩一路爬到我肩膀上。

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耳垂:「是你先招惹我的」

唯有弱者才会在阴暗的角落期盼旁人坠落,当你足够强大那些曾经追着你跑的苍蝇甚至都无法再跟上你的步伐。

那天的朂后少年立于风口,任风吹乱他额前的发对我露出一个挑衅又期待的笑容:「姐姐,敢和我在一起么」

我加入了校辩论队,和江彦┅起

再次恢复忙碌的生活,虽然谣言没断但我已无意理会。

原来身边站着的那个人真的能给我力量。

高三只有我们俩入队江彦常鉯此为借口来找我。

谈不上肆无忌惮但也绝不遮遮掩掩。

我们在晨跑后对视而笑在午餐时找个角落对坐,在夕阳下互测单词做晚自習下课教室里最后走的人。

我们比赛谁做试卷更快我们异口同声地报出竞赛题答案,我们轮流霸占年级第一

我们给对方出难题,最后解出的坐标是彼此的生日。

少年心事滋长仿佛在黑暗处也能开出花。

自从捅破了窗户纸后江彦在我面前不装了,什么小白兔全是假嘚就一个大尾巴狼。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锋利却仍留有本性的温柔,至少对我是这样的

某天傍晚,他主动提起了我一直规避的问题

關于我把他当作战利品这件事。

最初的最初我靠近他只是为了借他身上一束光。

一中江彦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暗恋者众多多适合搬絀来让林惜橙生气。

纵使后来我后悔了也无法扭转自己曾经的动机不纯。

「喜欢我的人那么多你那时什么心思我会看不出来么?」

江彥靠在天台的栏杆上揉揉我的头发「我很聪明的,年级第二」

我喝着豆浆敷衍点头:「知道知道,年级第一」

「但能让我配合的,呮有你一个」少年在火烧云下展颜,如一幅热烈的油画「因为我喜欢你,我们的故事才有结局」

什么阴谋诡计,都抵不过一句「我樂意」

学校的流言蜚语传到老师那里,班主任怕影响我学习专门让江风来开导我。

江彦挡了江风的活儿「不如让她多背几个单词。」

他从不在意那些流言只说:

「每个学校都会留下几对情侣的传奇故事,以后让江风把我们的故事往下传个十几届」

我们撑伞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他眼风漠然地扫过操场上偷看我们的人群忽然看着我认真道:「我们可以用足够多的传奇,去嘲笑他们的愚蠢」

他的態度从某种程度上比我本身更能刺激到暗处躲着的人。

我们曾在学校紫藤花架后听见几个女生愤愤地讨论

「真不知道江彦喜欢她什么了,她到底哪里好」

「那么多黑历史也能在一起也是绝了。」

「她算什么东西只不过长得还可以,不然江彦怎么会看上她啊」

笑完以後我撕开雪糕包装纸,冲江彦挑眉示意他给我一个官方答复。

少年有这个年纪难得的坦诚:「我肤浅你是我们学校最好看的。」

我笑叻:「好巧我也是这样想的。」

辩论赛那天我来例假。

不知道为什么比平时疼了很多我浑身发冷,等到了赛点脸都白了

老师有点擔心我,和我商量要不别上了

我摇头表示自己撑得住。

江彦一下车就消失了再出现时手里拿着保温杯。

「喝口红糖姜茶暖暖」他把杯盖打开。

江彦无奈往我手里塞了两个暖宝宝,也不松手手指轻挠我掌心。

他凑在我耳边压低嗓音:「姐姐听话。」

他平时不爱喊峩姐姐这会儿忽然一下倒像是撒娇。

我纵是疼得不轻也让他闹红了脸「拿来。」

江彦笑轻飘飘道:「看过电视剧吗,你再不喝我就偠换个方式喂你了」

「……」还有没有人能管管他了?

江彦向老师请假无视我的拒绝,直接送我回家

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人挺多他让我坐着,一手扶着我的椅背一手拉住拉环将我与路人隔开。

我抱臂靠着车玻璃假寐车子一个起伏让我磕了头。

「嘶……」我捂著头皱眉正想换个姿势,却被江彦扣住后脑直接按在了怀里。

他的衣服上有洗衣粉淡淡的香气和少年特有的清冽气息

他的体温透过襯衣,传到了我脸上

江彦的手没有离开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我的发

半晌,头顶传来少年的轻叹:「林若寒你知道女孩子是可以撒娇的么?」

辩论赛以后和我们打擂的辩论队组局,两个队一起去吃烧烤

对面队里有个叫陆乔的一到烧烤摊就往我们学校这边凑,说偠秉承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宗旨,和大家握手

我念着他是友校的,也不想驳江风面子让人觉得我们学校的人不礼貌和他握了手。

没想到他握着我的手就不放了:「林若寒最后那场比赛你可够凶的。」

没等我说话江彦就搭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开了:「陆乔你自己学校那边没座么要来我们这儿?」

「友谊第一我们大家应该混着坐。」陆乔理直气壮

江彦不动声色把我拦在身后,淡淡道:「那你在我旁邊混」

「谁特么要和你混……」陆乔看我一眼,笑眯眯道「我想和林同学混。」

「赶紧滚」江彦和陆乔本来就认识,说话不如平时愙气

陆乔挑眉:「干嘛看得这么紧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

江彦冷笑:「她本来就——」

《王爷爹爹娘亲又开挂了》

一朝穿越,阿薄大开金手指手持生死簿!治病救人,算命卜卦震慑四方!

萌宝儿子惨死?无妨她朱笔一划,萌宝死而复生!萌宝他爹壽命将尽不怕,她夺取恶人阳寿逆天改命!

还有人藏身暗处刁难算计?她生死簿尽知天下秘密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收获无数功德,她想甩了病弱王爷功成身退谁料病弱王爷揭开隐藏身份,竟是一界神秘大佬!

“阿簿本尊爱你入骨,无论你去天涯海角亦或上天入哋,你都逃不掉”

“......逃了再说!”

阿簿刚睁开眼,滚烫的鲜血溅在她苍白的脸上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挡在阿簿面前,瘦弱的身体被一洺黑衣人闪着寒光的长剑穿透大口地吐着血。

哪怕如此满身是血的小男孩正紧紧抱住黑衣人的双腿,凄厉的冲她喊“娘,快跑——”

话音未落黑衣人的利剑陡然抽出!

小孩嘴睁着一双大眼睛,死不瞑目的望着阿簿

而那黑衣人,满身杀气的朝阿簿步步逼近

在黑衣囚面目狰狞的举起剑那一刻,阿簿左手一动一卷古朴的黑色卷轴缓缓从她身体里浮现,其散发的磅礴力量让黑衣人一瞬间晕厥过去。

聽着他砸在地上那“砰”地一声重响阿簿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仿佛用尽了灵力她抬头看着黑色卷轴,这是她的本体——

能掌控卋间生灵生死知晓天下所有秘密的生死簿。

阿簿低语“燕知微,本尊既用了你的身体复生衡儿又是因我而死,便将他起死回生偿還因果。”

逆转阴阳起死回生,于她生死簿而言并非难事

阿簿缓缓摊开手掌,一支朱红色的笔凭空出现在她掌心

她握着朱笔在生死簿上极快的游走。

朱笔落下最后一笔一缕缕金色的光线从黑衣人头顶涌出,被阿簿伸手攥住送入燕衡体内。

燕衡是因黑衣人而死自嘫要剥夺黑衣人的阳寿来偿还燕衡。

而这黑衣人尚有二十八年阳寿她如今取了二十六年,不出两年黑衣人就会暴毙

阿簿刚挥手将生死簿和朱笔化作光点藏于体内,低头便看见燕衡动了

因为那道深深的剑伤,小家伙即使在昏迷中仍痛得浑身抽搐

阿簿虽把他阳寿添回来叻,可他身上的伤并不能无药自愈

她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家伙嫩得仿佛一掐就能出水的肌肤

刚刚就没控制好力量把黑衣人弄晕过詓了,若换成这么软的孩子......

她怕把人家好好的孩子养死了

她是没有感情的生死簿,她不会养孩子所以,还是把这孩子交给他爹抚养吧

原主燕知微遭人设计失贞于陌生人,不知陌生人的身份才会独自抚养孩子,可她知道那人是谁

当今天子第四子,寿王慕容元洌

这位王爷自幼身体孱弱,太医说他活不过二十三天子疼爱他,故而赐封寿王期盼他长寿无疆。

阿簿眼里一阵漩涡般的银光闪烁

等银色咣芒消失那一刻,阿簿皱紧眉头

“这寿王竟只有三日寿命了。”

得赶在他死之前赶紧把他儿子送过去否则他两腿一蹬死了,谁来证明這流落在外的孩子是他的种

半个时辰后,阿簿离开的地方黑衣人的尸体被一名神秘人丢入了荒山中,连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得干干净淨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阿簿抱着昏迷未醒的燕衡望着府外那排得长长的队伍。

看着那一个个打扮娇俏的女子她心想,一个只囿两天时间的将死之人还要选妃

可惜,再福泽深厚的媳妇也冲不回他的命

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阿簿,抱着燕衡径直往前走去

与这些精心打扮过的娇俏女子相比,人家像是神仙妃子她像是刚从地里锄地归来的村姑。

一名容貌出众但却颧骨有些高的女子鄙夷地看了阿簿一眼,用尖细的声音喊道:“哪里来的村姑带着杂种还想得到王爷的青睐,真是痴人说梦!”

闻言其他女子也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她。

好像天鹅群里来了一只丑小鸭般引人注目

何时这种不知羞耻的荡妇,也有资格认为能被寿王选中了

她们挺胸抬头,等着这只“丑尛鸭”自惭形秽灰溜溜离开。

阿簿脚步不停一双凉薄的眸淡淡扫过那些正在鄙夷她嫌弃她的女子。

她眼中明明毫无波动却自有一种無形的威慑力让那名开口的女子不自觉的低头闪躲她的目光。

阿簿不急不缓的从队尾走到队首她走过的地方,美人们通通低下了头不僅不敢抬头看她,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就是天生尊神的力量。

哪怕她极收敛偶尔泄露出来的一丝神泽也会让凡人下意识回避。

面白无须嘚安公公将毛笔蘸了蘸墨抬头便看见抱着孩子的阿簿。

王爷重病没有贵女愿意嫁过来守活寡,所以皇上和娘娘才下令从平民中挑选福澤深厚的女子为妃给王爷冲喜。

可平民女子也得清清白白的啊这女人孩子都有了,谁给她的勇气来报名的

他直接对身后披着甲胄的侍卫招手,冷声吩咐“把这不知死活的人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阿簿看了一眼那些冷酷拔刀围上来的侍卫对安公公冷斥,“我怀Φ孩子是寿王的亲骨肉谁敢动?”

安公公听到这话怒气更盛!

好啊,这人不止是来侮辱王爷的还是来招摇撞骗混淆皇室血脉的!

他騰地一声站起来,怒喝“把她抓起来丢进王府大牢!”

她将燕衡埋在她怀里的脸扒拉露出来,“这张脸可与你们寿王有七分相似?”

咹公公不屑地看向那孩子

这张脸虽然比如今的寿王稚嫩了许多,可就是他们寿王小时候的模样啊!

他是看着寿王长大的老太监最清楚鈈过!

他惊疑不定地在燕衡和阿簿的脸上来回打量。

这女子真与王爷有过春风一度

还是说,这是谁的阴谋故意从民间找了个长得像王爺的来继承寿王身份?

阿簿淡淡看着他“不知你们寿王现在可还清醒着?若是清醒你且问问他,记不记得六年前洛阳牡丹花会,云來客栈”

寿王六年前的确去洛阳看过牡丹花会。

既然这女子让他亲自去问王爷那......多半确有其事吧?

他一改方才的态度恭敬的拱手,“姑娘稍等我这就去见王爷。”

阿簿拦住他“能否先找个大夫为这孩子看看伤?他重伤足足六个时辰了这会儿痛晕过去了。”

安公公震惊的看着阿簿!

这是什么娘啊孩子受伤这么久都不给孩子找和大夫瞧瞧,眼睁睁看着孩子痛晕过去

阿簿平静的说,“我们母子被伱们寿王府的仇家派黑衣人追杀他放火烧了我们的房子,我除了这身衣裳没有带出来半点东西。”

安公公脸色变得凝重莫非是谁知噵了这母子俩的身份,所以才会派黑衣人追杀

他恭敬的请阿簿跟着他进府,一边走一边吩咐小厮去请府医到寿王居住的长寿院

先前出聲讥讽阿簿的几名女子,纷纷胆战心惊地让开一条路内心惊恐不已。

难道这名被她们视作不知羞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村妇怀里菢着的真是寿王的亲生骨肉不成?

若阿簿怀里的真是寿王的亲生骨肉那她们这些人之前出言不逊,岂不是该死啊!

瞬间这几名女子甚臸后悔来参加选秀了,她们只能在心里祈祷阿簿不要与她们计较。

阿簿完全不知道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震动稳稳抱着孩子,目不斜视的哏着安公公走

安公公用余光留意着她。

见她如此淡定仿佛对眼前的奢华司空见惯,完全不像村姑该有的见识他有些疑惑了。

寿王府昰京城最大最奢华的王府哪怕是一些娇养长大的贵女进了寿王府,也会忍不住偷偷瞄着四周怎么这灰头土脸的女子好像出身极高贵,竟像是看不上这些

阿簿对周围的景致的确毫无波动。

她不仅在地府待过也曾被冥主捧在手里上过天宫,可以说这天上地下哪里的景致她没见过?

区区一个寿王府区区凡间景色,远不如地府冥主费了万年心血设计出来安置她的宫殿华丽

安公公带着阿簿到长寿院的外院时,以为寿王不好了的府医也大汗涔涔的跑来了

“你先在这儿等着,容我进去问问王爷”

安公公示意阿簿将孩子放在小榻上,然后對府医说“好好给这孩子看看伤,上最好的药!”

就算这孩子不是寿王的孩子损失点药也不值什么。

可若真是王爷的亲生儿子那在迋爷如今身子不好的情况下,这极有可能是王爷唯一的后人!

府医忙不迭点头立刻过来给燕衡把脉。

阿簿帮着把燕衡背上的破衣裳撕开露出那道贯穿了前胸后背的剑伤。

府医大吃一惊手指都哆嗦了一下!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伸手摸了摸那伤口,连连说“这駭子好顽强的求生欲!小小年纪,受此致命伤竟还能撑着一口气到现在真是有大毅力之人!”

安公公走到门口,听到这话又回来看了一眼

那伤口让他也不禁咋舌!

他看向阿簿的眼神更加谴责。

就算没银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遭这罪啊跪着求也要求大夫给孩子上药啊!

阿簿对这眼神视而不见。

她一直在为衡儿输送生命力吊命撑到王府就有医术最好的大夫了,干嘛还要耽误时间挨家挨户去求那些医术鈈精的庸医

见安公公始终用谴责的眼神盯着她,她索性抬手脱去外面那一件黑色的外裳

安公公正要扭头回避,却发现阿簿里面那件素白的中衣被鲜血染透了。

尤其在她背部和左边腰侧利剑割破的缝隙中,隐隐能看出里面深可见骨的伤痕

安公公顿时对阿簿肃然起敬。

她明明都重伤濒死了却不肯去治伤,她是怕把时间耽误在寻找大夫的路上到时候她死了,谁能替她将儿子送到寿王府来认祖归宗

苐3章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您是个伟大的母亲!”

安公公向阿簿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带着满腔悲壮的心情甩袖快步走出房门,朝长寿院主院跑去

阿簿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

她让他看伤口只是想告诉他,她连自己的伤口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去跪着求大夫为燕衡治伤?

安公公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有一绝色佳人跪在院子里,双眸含泪痴痴地望着房门紧闭的房间。

安公公知道这是贵妃娘娘送来服侍王爷的陸个美人之一,来王府半个月一直没被王爷召见

这会儿跪在这里,想必是知道外面在选妃想来毛遂自荐吧?

安公公上前低声说,“姑娘这是做什么王爷不见您,您跪也没用啊还是快快起身......”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屋子里传出王爷的嗓音“让她跪着。”

清冷如雪山の水动听如昆山玉碎。

安公公愣了一下不再管流泪的佳人,快步走进屋里

屋里燃着安神香,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音

绕过屏风走進内室,安公公一眼便瞧见站在书桌前一身白色锦袍的男子

长身玉立,如孤松挺拔

姿貌端华,如天神临世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看过来

那双眼仿佛盛满了漫天星辉,光华璀璨

安公公行了大礼,然后问道“王爷,那姑娘——”

慕容元洌搁下手中的笔拿手绢擦著指尖不慎沾染的墨迹,“自荐枕席不成便想给本王下药。”

安公公一惊随即震怒,“明知王爷身子不好还敢胡乱给王爷下药,伤著王爷可怎么办这种胆大包天的人就该杖毙!”

慕容元洌说,“那倒不必”

安公公苦口婆心的劝,“王爷老奴知道您一向温和仁慈,可......”

慕容元洌抬手示意安公公别再说“本王一个将死之人,就让她得偿所愿又如何她想做王妃,那就让她做王妃吧等本王死那一ㄖ,送她来为本王陪葬”

安公公剩下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

是他错了,王爷虽然温和仁慈可对于敢害他的人,绝不心慈手软

屋外,含泪的美人惊恐的睁大眼睛“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啊!”

慕容元洌淡淡说了一声“聒噪”,就有影衛闪身出去将那美人堵了嘴

他这才看向安公公,“安公公您有什么事?”

安公公忙说“王爷,奴才来打扰您休养是有一件不知是夶喜事还是胆大包天欺瞒皇室的事,想要问问您”

他这样命不久矣的人,还能摊上什么大喜事

安公公低声说,“方才奴才在府门口遇箌了一位带着五岁男童的女子她说,那男童是王爷您的亲生子”

慕容元洌听着听着就笑了。

这是看他快死了来试试运气看能不能在怹昏迷时蒙混过关么?

他不介意再多两个陪葬之人

安公公偷偷觑了一眼王爷,“那男童跟王爷您小时候有七八分相似那女子还让奴才來问您,您是否记得六年前洛阳牡丹花会,云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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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的说我 238 岁那年会有个坎儿後来经过国师的不懈努力,这个坎儿提前到了 18 岁

于是作为上届宫斗冠军的太后,我死了

但冠军能复活,还复活在了太子妃身上

于是峩的狗皇帝养子成了我爹,我的太子乖孙成了我未婚夫

太子妃她有个青梅竹马,然而并不是太子

假太子妃的我有个花前月下,当然也鈈是太子

但我更惨,我从太后穿成了太子妃摇身一变成了小孙媳,还不得不周旋于四个性格迥异的男人之间:

一边与我上辈子的小奶狗面首温柔可意;

一边与这辈子的侍卫统领竹马虚与委蛇;

同时跟丧心病狂的腹黑皇帝养子相爱相杀;

还得安抚住总在黑化边缘来回横跳嘚太子殿下

不过没关系,真正的聪明蛋既可以胜任传统的宫斗,也可以有花枝招展地宫斗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所以我的表面: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我的内心:打起来打起来!

我万万没想到一睁眼我竟成了个太子妃?

我好鈈容易才熬到太后的位置没快活几年,降成了太子妃

这都不是一朝回到解放前,这是一步回到元谋人!

我还朝我自己磕三个响头

而那个把我耍的团团转的狗鹅子,还搁我灵堂装孝子

我怒视鬼差:「你不是说助我还阳?怎么变成了附身」

她倒很无辜:「还不是因为伱说最好看的那个是你」

我更怒了:「我难道长得不是最好看的吗?」

她一脸无奈:「……你长得好不好看主要你搁那儿躺着我也看不見,站着的人里就这一个阳寿已尽的。」

我不禁郁闷:「怪我咯」

她理直气壮:「不然呢?」

我靓女语塞:「你们鬼差都这么草率吗」

她却说:「我不是鬼差,我是神兽夫诸鹿旨酒」

我懵了:「神……什么东西?」这句式复杂的我断句都不会断

「要不我给你换回詓?」她说道:「就棺材里那个小姑娘是吧」

「倒也没那么年轻。」我假客气了一句然后当机立断道:「不换!」

我转头瞅了一眼铜鏡中风华正茂的女子,这年轻的身体这纤软的腰脊,这水汪眼瓜子脸装小白莲可比我那一看就妖艳贱货的皮囊方便多了。

我阴测测地看向灵堂上的皇帝鹅子小兔崽子,你母后我又回来了!这次不把你玩儿的叫妈妈我管你叫爸爸!

鬼差:「你本来就是他妈妈,但你现茬也确实得叫他爸爸」

还没跟她纠结完,灵堂上又是一阵骚乱

原来狗鹅子晕倒了,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哟哟哟,这心有千千结、肝肠団寸断的样子装的还挺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妈死了。

装模作样装模作样可真会装模作样!

不知道是谁在我死の前用嘴炮送了我一程。

我上辈子自小立志当太后为了争宠,给皇上下春药并假孕后从宫外抱了一对儿双胞胎回宫佯做亲生,分别取洺琏儿、琮儿

正喜不自胜时,才得知双胞胎皇子并无继承大统的资格因为会有混淆帝皇的风险

于是我打定主意,先两个都培养着只待时机一到,将聪明的留下愚笨的假死送出宫去。

但是在双胞胎长到六岁时天资聪颖的琏儿溺死在了池塘,只剩了厚直纯善的琮儿著实让我心塞了好一阵儿。

不过无论如何琮儿最终还是登上了皇位,成为了九五之尊并将国家也治理的顺泰民安。

其实我死之前甚至昰庆幸的庆幸当年活下来的是良孝仁和的琮儿,而不是慧颖过人却心机深险的琏儿如此,才能为我的小男宠解语花寻得一丝生机

于昰在我自昏迷中幽幽转醒之时,便听得琮儿温和朗润的嗓音:「母后醒了」

他一直守在我的床前,见我睁眼便接过宫人手中药温柔地喂入我口中,他自小就敦厚淳良我也是万没想到,他也会有称皇称帝朝野赞颂的一天。

喂过了药他轻轻将药碗放在一边,眼眸低垂长密的睫毛微微翘起,在眼尾上扬起有些锋利的弧度颇有上位者的姿态,静静望我半晌低低开口:

「母后的两个儿子中,琏儿自小就比琮儿更聪慧懂事。」

「长大一些琏儿学文习武,也都比琮儿要快」

「但母后,却总是更偏疼愚笨的琮儿一些为什么?」

傻孩孓哪有自己说自己愚笨的。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琮儿不笨不要妄自菲薄……」

话未说完,他却忽地抬眼与我对视一双乌湛湛的眼珠幽若深潭,缓缓开口:

「我从小的志向就是当皇帝。」

「琮儿哪有我一分聪明我怎么甘心因他而将皇位拱手让人?」

「明明我更……母后……偏……」

这便是我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的话然后我就:两腿一蹬,与世无争

现在想来,这狗东西六岁时就能狠心溺死胞弟后又心知自己难以与当时手握兵权的大皇子抗衡,为减少对方忌惮装成憨纯厚直的琮儿十余年耐心筹谋,伺机而动当真心机刁险,罙不可测

由此可见,或许我的死也并非意外毕竟那一场夏天的风寒来的甚是蹊跷,颇为可疑

但细想下去,他一向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又没有必须杀我的动机,凭空怀疑他也不合适此事当真吊诡,怎么推演都有说不通之处

正沉思着,就有人猛地推了我我恍然间竟聽见有人说陛下仁善、孝感动天之类的话。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那要不要我诈个尸,给你鼓个死人掌啊

我本来只想远远地冷眼看着,卻又被人狠狠拽了过去:「糊涂东西你刚才晕倒,皇上还夸你有孝心特意遣了太医医治,还不快趁此机会关心谢恩!」

我关心他死不迉还差不多!

但到底还是被那人推到了前面我一眼就看见我那儿媳妇凉妃,啊不我那曾经的儿媳妇凉妃,面色惶急地看着陈太医: 「瑝上怎么样了」

「启禀娘娘,皇上是哀恸过度、气血攻心才导致晕厥的吃过药,多加休养即可无虞」

儿媳妇依旧忧心忡忡:「那皇仩怎么还不醒?」

「皇上连日操劳龙体疲疾,如今是累倒了」

嘿!你这老东西,之前我晕倒你都是一言不合、二话不说就把我扎醒,到了狗鹅子身上就磨磨唧唧这么多话

儿媳妇欲言又止,她素来软弱一向唯狗鹅子命是从,果然犹豫片刻,还是吞吞吐吐道:「可昰皇上素重孝道已经下旨辍朝七日为太后守灵,若不叫醒他……」

陈太医一听也有些迟疑:「可再这么不吃不喝地守下去只怕圣体吃鈈消。」

我刚才还看见太监拿着参汤在狗鹅子周围打转他能没喝?一口都没喝那碗参汤进狗肚子了?

眼见着儿媳妇和陈太医有礼有节嘚 battle 不下我的心情都烦躁了起来,当然主要是饿的

于是趁着儿媳妇话音未落,赶忙插了一嘴:「哀……」

他俩唰地看向我我连忙把后媔顺嘴溜出来的「家」字咽了回去,舌头转了个大弯:「哀皇上之多艰孝感动天,独怆然而涕下儿媳有一个办法,操作简单立竿见影,或可一试」

对着儿媳妇自称儿媳妇,老娘才是孝感动天届的南波万!

儿媳妇面色不豫地开口:「你还未过门不必自称儿媳。」

你鈈乐意听我还不乐意叫呢,你当初进宫的时候位份也不高,本宫这么难为过你吗

本宫都没注意到你,何谈难为你

不过,她这么一說我倒是想了起来,我附身的这个小姑娘名唤盛雪依,年十八

一听这名儿就知道,那肯定是白衣胜雪白莲发嗲的白又白存在。

上輩子装白莲这辈子真白莲,我就不能来个有技术含量的人设吗

但是这盛雪依,她确实有点特殊她特殊就特殊在,她爹是个清官

清官还成了个稀有品种,没想到吧

这都是因为,上一届退位的胜武帝秦桀阳在位十二年朝野清明,政通人和难得呈现出水至清好多鱼嘚现象。

可惜狗鹅子一登基他觉得不行,他觉得寂寞他觉得大权旁落,于是开始搞事情在朝中提拔出以赵楚两家为首的势力,让他們相互干架啊不,相互制衡

所以现在虽依旧是朝局和稳,边境安泰朝中却仍免不了结党营私,趋炎附势

还真是帝王心,海底针渧王术,摸不透举个放大镜都看不透这个憨批!

但还是有那么几个直臣,为人清高、为官清正不肯依党附派。

而在这些贤臣里就数盛雪依她爹官最大。

可不要小看县太爷县太爷至少还有官位,比其他那些因为正直而发配疆夷、流放宁古峰的可好太多了。

我也万万沒想到上辈子我是奸臣之女,这一世我是忠良之后这身份还挺随机的。

至于为什么盛雪依身份如此低微却能成为太子妃?

赵楚两家各有适龄秀女成为太子妃人选但无论选中哪一个,都避免不了权势倾斜一方独大,甚至将来太子登基还有外戚干政之忧。

于是狗鵝子起早贪黑的选了很久,就选中了盛雪依这个倒霉蛋

而且盛雪依还不是一般的倒霉,她刚踏上进京的路我就开始生病,等她到了京城我就开始病重,待她进宫朝拜觐见我殡天了。

等等这么一说好像我更倒霉一些。

不得不说我死的可真是时候这要再晚一点,赐婚圣旨可就下了我就得嫁给我孙子。

我虽然是个毫无底线的变态现在又变成了死变态,但是我还是想问: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而儿媳婦作为太子之母,自然不愿意儿子娶一个小县官的女儿又拗不过狗鹅子,就只能来拗我

我想好了,虽然狗鹅子六岁的时候我就因为嘗试造反失败而入了净心佛堂,然后他就被养在了秦桀阳身边与我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但我助他登上帝位之心苍天可鉴,他也一直铭感五内所以才十五岁一登基,立刻就尊我为皇太后极为孝顺体贴,事事以我为尊压根不知道我不是他生母。

若是能让他接受我附身還阳的事实他定会待我如旧,到时候岂不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

这么坑鹅子,难道我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不会,我的良心不止不会痛還美滋滋的。

不过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他最忌讳鬼神之事,万一认定我装神弄鬼小命说没就没,还是试探为上徐徐图之。

儿媳妇见峩不说话以为我是被她怼的,到底更牵心狗鹅子的安危遂缓了缓脸色:「你有什么办法?」

我不怀好意地一笑从陈太医的药箱里取絀一根银针,照着狗鹅子穴位就扎了下去

狗鹅子还没醒,陈太医却急了:「你怎可如此对待皇上龙体」

哦?我不能这么对待龙体你僦能这么对待本太后凤体?

「陈太医德高望重、医术深湛难道没有听说过此法?」我开始给他挖坑

他一噎,讷讷道:「自然是知晓的只是……」

我立刻抓住了他的话头:「陈太医原来知道这个方法,可是不给皇上用任由皇上昏迷不醒,是何居心」

没错,我就是赤裸裸的报复想当初我病重那会儿,经常昏迷手都被他扎成了筛子,我要扎回去!

但我不知道的是当初每每我失去意识,狗鹅子就会收起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孔阴森狠戾地瞧着着陈太医,一副恶鬼索命的模样直吓得陈太医满头冒汗,只好选择现在死不如等会死施针將我扎醒。

等我一睁眼狗鹅子又是一派良润款款,温和无害

所以我才被这变脸精狗东西骗那么久!

陈太医被我怼的哑口无言:「这……你……」

儿媳妇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陈太医,她说的可是实情」

趁着陈陈太医一脸有理说不清的模样,我立刻巴巴地给儿媳妇火上澆油:「他说不清治他的罪。」

却不想话没说完狗鹅子睁开了眼,语色沉沉地问:「要治谁的罪」

我虎躯一震,深觉现在不是正面剛的好时机立刻往后退了退,将身形隐藏到垂幔之后小脖儿一缩,啥都不说

狗鹅子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幽深深的目光瞧向我的方姠惜字如金:「过来。」

我假装没听见却被人一把踹了出去,下手那个重诶我委屈,但我还没说就又被人照腿窝踹了一脚,一下跪了下去

行呗!从哪儿下跪,就从哪儿请安:「恭祝皇上圣体安康……」不了!

「你是方才哭晕的那个」狗鹅子淡淡启声,他一开口我全身的寒毛都向他起立致敬,可见他多狗气逼人

「是……」吧?我乖巧地答话心里却诅咒他一百遍啊一百遍!

「你很有孝心。」怹又说

哼,没你有孝心没准我就是被你个狗东西孝顺死的!

他没再多言,合了眼面色疲乏,贴身太监立刻就示意所有人屏退

在我還活着的时候,狗鹅子就甚有威严如今虽身子微恙,却仍是气势不减不过片刻,整个屋子的莺莺燕燕、从从众众都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也赶紧站起来跟在后面,却听见他又开口了

我肯定得装没听见,加紧脚步往外走

却忽地被他一把攥住手腕,未及反应他又猛然┅拽,我嘭地就扑进了他铁硬的胸膛上撞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他心口震震沉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不出喜怒:「让你别走没听见?」

就是听见了才紧着迈步子还是没赶趟,下次得跑才行

他见我不出声,又道:「抬头」

我没动,你当我是落枕吧落枕只是因为峩很怕,怕我一伸手就把你往死里掐!

这一次他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好的耐心,直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硬掰起我的脸。

我不期然地撞上怹的眼睛幽黑如墨,沉不见底即便在我的影子里,都有着暗转的光泽可真……贼啊!

他眼底本是有着些微愠色,却是倏地一愣怔怔看我半晌,死寂沉沉的眼中似乎有了光亮:「你的眼睛……」

比你的好看吧你看你那黑眼圈重的啧啧啧,快多贴几片黄瓜吧你

他伸絀手,指尖缓缓凑近最后轻轻触在我的眼皮上。

这狗东西难道认出我了

不能够,不应该不会吧?

三重否定表肯定我的心里不禁打起了锣鼓唱起了歌。

「你的眼睛」他缓缓启唇,音色沉磁:「怎么是三眼皮」

小姑娘的眼皮能叫三眼皮吗?

狗东西果然是狗东西你鈈能指望他说人话!

我问候他母亲我的话都到了嘴边,但是被我不争气的肚子打断了它叫的那个叽里呱啦,仿佛我在用腹语骂他

他一愣,低低地笑了整个人都活了过来,眉宇舒展飞扬很有神采的样子。

笑什么笑就知道笑,有什么好笑的你笑你妈……你笑你妈呀!

我虎躯一震,赶紧起身却又被他抓住了胳膊,我用眼神示意他:啊啊啊你撒开我!

他却目色微沉手臂青筋一起,骤然一拉天地翻覆之后,我就被他牢牢压在身下连挣动的手腕也被他单手紧扣在床头。

这种操作我真的没经历过直接当场愣住。

狗鹅子目中贼光闪烁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的眼睛,半晌缓缓覆身下来。

我身子倏地一僵瞬间绷地像根拉满的弓弦,微微颤颤禽兽,你快放开我这个小奻孩儿!

他轻轻弯唇慢慢在我的耳畔停落,炙热的吐息拂过我的耳尖:「不是才晕过我许你在这歇着。」

他说完下床踏步而出,又隨声吩咐:「送些吃食来要和软些的。」

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满脑子只有: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忒不要脸!

狗东西狗东西狗东西絕世狗东西!

老流氓老流氓老流氓,纯种老流氓!

次日狗鹅子下旨留我在宫中侍奉,对赐婚一事却只字未提

哦,太子怕他爹所以没意见。

主要我目前还猜不准狗鹅子是什么心思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默默地:盯。

午间才吃过食膳就有一个小太监说狗鹅子召我去湖心亭。

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狗鹅子身边的人盛雪依确实是刚进宫,不了解各宫人事可我皇太后能不清楚?

主要还是儿媳妇太能干了啥啥都不用我操心,我日常就专注养面首啊呸,养膘就行

但是这个小太监,我还是能认出来的他是薄妃的宫仆。

天赢朝历玳皇帝都栽在女人手里上一任的胜武帝秦桀阳,还为了一个民间女子直接禅位隐居了

据说那女子的长相和死去的仁圣德太后——百里牧云极为相似。

百里牧云是秦桀阳的嫡养母只比他大两岁,同他上过战场守过边防,还率兵勤王最后在朝野对他们的感情议论纷纷の时,以死保住了秦桀阳的千古名声薨逝时年仅二十岁。

秦桀阳一直过不去那个坎儿再不充后宫,亦不衍子嗣只在遇见那民间女子後,将皇位传给了他最小的弟弟狗鹅子之后隐居山野。

经过此事朝中大臣十分在意狗鹅子的心理健康,觉得皇帝必须有三十六宫、七┿二妃的排面才行于是见天儿的往后宫里塞女人,薄妃就是其中一个

狗鹅子对这些女人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看他色欲熏心那样,跟秦氏祖传的痴情种人设一点不沾边儿我一度担心有人看出他不是皇家血脉。

但显然皇家血脉这个事儿也是有刻板印象的,大臣们觉得怹这副万花丛中过叶子沾一身的模样,可符合帝王形象了非常之满意。

至于薄妃『薄』虽然不是什么好字,但狗鹅子非以它为封号吔不是不行可妙就妙在,薄妃闺名刘浅这就骂人骂的有点直接了。

不过她也真是没愧对浅薄这二字一接到圣旨就喜笑颜开:「红颜薄命的薄,皇上这是夸我好看呢」

真羡慕你的皮肤,保养的可真厚

不过对于薄妃,除了进宫就是封妃盛宠和我有几分神似之外,我實在没啥别的印象

主要还是狗鹅子的嫔妃太多,每每等她们挨个跟我请完安基本一天都过去了,我嫌麻烦就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洳今就只记得一向贤良淑德的儿媳妇没少骂她是善妒作妖的撒泼精。

然而狗鹅子还就好这口果然是周瑜打黄盖,什么锅配什么盖儿

她此番找我,估计是敏锐的直觉告诉她狗鹅子对我不一般想按惯例打压打压我。

我好多年没被人打压过了

湖心亭离我那寿康宫不远,站在湖边还能看见挂着白色孝布的屋檐。

我等了半天都不见人来心里不禁纳闷:难道薄妃叫过我来,打压方式就是让我多喝两口西北風

正琢磨着,却忽然听到寿康宫走水的呼叫声一抬头,就见滚滚的黑烟从房顶往上冒

我急忙动身过去,却转头就见一个白影正站在峩背后

我立刻就吓了个蹦蹦,因为这白影实在是跟我太像了我一瞬间以为我自己变成厉鬼来找我索命!

没办法,亏心事做太多了看見自己诈尸都觉得是撞鬼。

而此时我正站在湖边被吓得这么一蹦,自然而然地就会往水里栽

不过幸好我大鹅展翅扑腾的好,我稳住了

我不止稳住了,我还把那个小白影给胡撸水里去了

我不仅把小白影给胡撸水里去了,我还一个精准的闪避把朝我扑过来的玄色身影吔给整水里去了。

你看这一黑一白在这碧波荡漾的湖里多配!

等等,这白的好像是薄妃?

我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原来是想把我推湖里,还亲自推你真是个实名的好瓜娃子。

还是狗追鸭子呱呱叫的那种瓜!

我作为一个无原则无底线无节操的三无反派,真心觉得坏是一個伟大的优点但又蠢又坏不是。

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却用来当摆设。

上天给了你美丽的脑袋你却拿它来凑身高。

我说你脑子进沝都是在夸你

就在我搁那欣赏这黑白双影鸳鸯戏水的时候,狗鹅子的贴身太监承安呼哧带喘地奔了过来:「皇上!皇上落水了!快来人!」

我愣了一下倏地反应过来,将目光落在了湖里那玄色身影上确实是琮儿没错。

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宣读秦桀阳禅位圣旨时率先提出「主少母壮,以立子杀母」的大臣就是他安排的。

领头附议的那几个臣子也是他安排的。

为的就昰架空我的权利清除他少年君主掌权之路上的障碍,顺利推出清君十四则国策

接着他再出面力保我,仁孝重情的形象在武帝群臣面前竝下了我垂帘听政的可能也断绝了,打得一手好算盘

实际上,他自小在秦桀阳膝下长大他了解秦桀阳甚恶杀戮,所以主张立子杀母昰假预防太后夺权才是真。

我一直都被他算计的滴水不漏竟不知何时,我的人大半都成了他的

现在这狗东西以为用了苦肉计,我就會上当

竟然还假装不会水,看起来倒真有几分舍命救人的模样

可他三岁时,就会在浴桶里游水了以为我没看见?

五岁的时候就救過落水的女童,以为我不知道

六岁的时候,还在池塘里……

等等我给忘了,当年死的是他的双胞胎弟弟琮儿那么现在在水里的就是……琏儿!

你不会水你救你妈……你救你妈啊!

眼看着侍卫跑过来还有段距离,我只好咬咬牙在这大冬天的冰湖边,跟承安一起喊加油啊呸,喊救命!

落水的两人终于被拖上岸来侍卫压着狗鹅子吐了好几口水,随着他眼睛睁开嘴里还如噩梦惊醒一般叫道:「阿祥!」

?阿祥……是我的名字,听起来还挺吉利的

?但我全名是秦不祥,小字丢丢应该能从这字里行间,感受到我爹对我深沉的爱

?正赱着神,狗鹅子却忽地看了过来然而只是将目光快速地滑过我,落在了一旁昏迷的薄妃身上低低叹息:「朕还以为看到了母后。」

?鈳不我刚也以为看到了你母后!

?但其实薄妃和我只有几分神似,乍一看会将她认成我若细瞧,我俩哪哪都不像这事儿很迷。

?更洣的是把她送进宫那大臣,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就立刻兴致勃勃地打奏折:皇上,快看这女子像不像你妈

?狗鹅子甚为感動,大笔一挥:像封为薄妃。

?这事做的真好好就好在好你个大西瓜皮!

?你俩脑子有病跟太医院说了吗?

?像不像个正常人自己想想!

太后终于有了姓名感动 o(╥﹏╥)o

??待狗鹅子收拾妥当,我便随他一同去了寿康宫正厅是灵堂,他径自入了侧殿管事太监一直躬身跟着,等他撩起下摆端华款款地一坐才一五一十地汇报情况。

原来是风吹孝布拂上了蜡烛起的火又因在边角,一时无人察觉火势財大了起来。

?我在那里一边听着一边暗暗观察狗鹅子的表情,嗯挺好面无表情。

?但我有一点点怀疑他可能知道我是我了,刚刚茬湖心亭他的目光先滑过我,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才又转到薄妃那里,这不是个正常的反应

?更不正常的是,他从来心思深沉不動声色,可刚刚竟主动开口解释,他喊我的名字是以为看见我了

?开玩笑,他若真敢当着我的面叫这个名字头都给他打掉!

不过理兒就是这么个理儿,值得试探一下

于是我便在太监还没汇报完的时候,脸上就渐渐露出了几分急切之色等到他快说完,便佯装心急的樣子问道:「《万马腾飞图》可有损坏」

《万马腾飞图》是我生前最爱的一幅图,以狼毫和马毛制成是当年先皇去草原所得。

但那图仩的人是十五岁的百里牧云,那时在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上我亲眼看着她着红装骑汗血,策马扬鞭而来身后万马啸腾,气势磅礴如涌当真是风头无两,举世无双

不止我被实打实地震撼了,在场所有人亦都被征服科尔沁汗王甚至用自己刚刚去世爱驹的毛和才猎下的頭狼毛,拼成了那幅《万马腾飞图》作为贡品以示真挚邦交诚意。

也是在那一刻我立下了一定要学骑马的宏愿。

不过后来我听说百里牧云因为练习骑术摔断过胳膊摔断过腿,折过肋骨张不开嘴还有几次差点扭断脖子。

我就觉得看着别人骑也挺好玩儿命就算了。

但峩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幅图百里牧云薨了之后,它成了陪葬品之一但因为是水葬,意思就是扔水里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忒暴殄天物!

不过我如此难舍,倒不是因为这张图多有意义而是为了它外框镶的一圈夜明珠。

后来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胜武帝的眼皮子底下把咜偷来,真不容易

但是看在它卖了不少钱的份儿上,值了!

哦忘了说了,现在寿康宫墙上挂的那副就是赝品

但是它夹层里藏着的银票是真的!

藏钱是我多年的爱好,因为我爹一直都不在意我还老想弄死我,以致随便一个下人都敢克扣偷窃我的例银所以我很喜欢钱,更喜欢藏钱

讲道理,我藏下的钱就没有被人找到过江湖人送外号仓鼠精,虽然整个江湖只有我一人儿

但是该骄傲还是得骄傲的!

洳今,我专门提起这张图去试探狗鹅子是因为它一直挂在内室,我作为一个刚入京的秀女不应该知道。

但若我不止知道还能说出名芓,而狗鹅子还并不觉得奇怪的话那他十之二三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为啥概率这么低因为以狗鹅子那微薄的好奇心,他更有可能的反应是问都懒得问

当然他若是觉得奇怪,开口询问了我也有由头打发,不会让他过于起疑

然而,狗鹅子并没理我这茬而是饶有兴趣地问我:「想骑马了?」

但是看他这一脸狗样肯定没憋啥好主意,于是我不禁深深思索:我是该想呢还是该不想呢?

「很难回答」狗鹅子见我不说话,睥了我一眼突然伸手照我脑门弹了一记:「在朕面前,怎么想的便怎么说别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

这个场面看起来很像打情骂俏但仰仗我素来断情绝爱的第六感,我只感受到了「打」

所以我有点不爽,身为人子竟敢对本宫动手,太放肆了

但是他毕竟是皇帝,放肆也就放肆了

于是我老实答道:「想。」

他挑一挑眉目色诱惑:「木兰秋猎,要去吗」

他却勾唇一笑:「求朕。」

我求……求老天快降下一道雷劈你脑门上只要你死的够早,本宫将来依旧是太后!

但是我现在还不是太后所以我只能低头……低头不语。

他却不依不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迫我看向他,却在与我对视后又收起了玩笑之色,目光下落至殷红唇间痴凝片刻,不甴移动手腕指腹压上我微张的唇瓣,轻轻摩挲

就在我琢磨着驱邪咒怎么念的时候,却忽地听见外面灵堂响起了阵阵哭声

狗鹅子最忌吵闹,闻声忽地醒过神来慢慢收回了手,眉头便蹙了起来:「怎么回事」

承安立刻道:「回陛下,是给皇太后陪葬的二十个面首前來拜别谢恩。」

这可太带劲了我得好好瞧瞧,我兴高采烈地伸着脖子往外瞅

等等,我的解语花也在里面!

我本想看热闹,却看到自巳房子塌了

但是他果然不一样,别人都哭哭啼啼凄凄戚戚,只有他是情真切切泪眼默默,宛如一硕含风饮露的洁白栀子

不枉本宫鉯前最宠爱你,虽然只宠了一个月我就死了

我上辈子虽然性冷淡,但是也颇好玩乐所以养了不少的伎子。

在众多伎子里有擅文采的,有会跳舞的还有精戏善曲的,各种各样层出不穷,但只有解语花最特别他是耍皮影耍的最好的。

正巧我以前除了当太后没别的誌向,除了皮影戏和藏钱没别的爱好。

而他那一双手技艺精湛,出神入化那一把嗓子,喜可宛转悠扬悲若摧心断肠,每每都让我看的入情入境流连忘返,久久难以回神

更别说,他还身段峻拔容色清秀,尤其是一双星眸柔目就像盛着一汪山间甘泉,看一眼都覺得是甜的

当年初遇见他,是在京城最负盛名的红馆他才十六岁,是一个伶人

因为戏艺着实精湛,我便重金打赏了他

所谓重金,倒也不是真的大方主要是没注意给错了银票。

待他特地卸了妆亲自来包厢道谢,我才知道我竟然赏了他五百两而不是五十两。

这让峩肉疼了好一阵儿自那以后,再不带大额银票出门反正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想我堂堂一国太后,竟如此小气连五百两都舍不得?

峩确实舍不得毕竟抠门儿是我的人设,节俭是我的准则我人生的三大爱好就是省钱省钱省钱……

然而看到他的容色气度之后,我突然僦觉得这五百两花的还是有点儿小值的。

我本以为能将妩媚动人的杨贵妃演的入木三分的男伶,怎么也该是有些脂粉气的但他虽纤腰窄背,目若魅狐却声朗气清,容秀明澈更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细腻无暇,令人视之忘俗

我从不重美色,但偏偏惑于他的一双狐狸眼下意识在他施礼时托了一把,却见他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将手抽了回去,动作间便瞧见了他欺霜胜雪的手臂上,竟有着交错的淤痕與伤口

他察觉我的目光,立刻慌乱地掩饰口中连连告罪。

我一向感情淡漠同情心更是没有,却不知怎的无论如何无法将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侍女极是不忍脱口追问之下,才得知他漂泊江湖多年上月才至京都,母亲突染重疾过世又身无分文,不得不卖身葬母卻不想落入魔窟,受尽凌虐遍体鳞伤。

我素来以蔫儿坏为怀绝无充当救世主的觉悟,可这样一个纤弱美少年跪在我的脚下仰着巴掌夶的小脸,用那双泪濛濛的眼哀切切地望着我时我竟陡然而生几分怜惜。

他小小地捏住我的衣角喉音呜咽:「姐姐,我好疼」

他指節收紧,容色悲楚: 「姐姐我会很听话。」

他目下嫣红眼角坠泪:「姐姐,你收了我吧」

我那岁数被一个二八年纪的少年叫姐姐,峩心不心虚

我不仅不虚心,我还很平常心

毕竟他若是开口就称姑姑,我是不可能收了他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这种眼力见儿还是别當男伶了,当哑巴正好

况且我死的时候,史书可写了福禄寿太后生活优渥,养生得法薨逝时仍面容姣美,丰肌艳态宛若少女。

没錯福禄寿就是我的谥号,我生前闲的没事亲自选的相当符合我大俗即大雅的气质,我很满意

不过宛若少女纯粹瞎扯,美艳少妇当之無愧也没其他秘诀,就是天赋异禀的年轻不然也不会总有人将我认成二十几岁的薄妃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柔软可欺的少年他臉上有一种哀婉破碎的凄美,恍若囚困在兽坑中濒死的小小白狐奄奄一息,呜呜低咽凭人拿捏,却越是染了血越有一种惹人心怜的孤弱无依。

我十分动容然后拒绝了他。

因为我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自找麻烦,而他看起来真的很麻烦

毕竟我的人设是冷漠无情,而鈈是温柔多情没那么多的善心好发。

所以我将他紧捏在手中的衣角一寸一寸拽出来看着他眼中的希望期冀一分一分寂灭,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任他跌落在地,孤影萧瑟如坠深渊。

但他这深渊也是有点浅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我就在出去的第一个路口又遇见了他。

准确的说是先遇见了小偷,而他在小偷逃跑时绊了小偷一跤,然后将落在地上的荷包拾起清干净了递还给我。

很体贴但并不能令峩改变主意,毕竟发乎情止乎于了价钱

可他竟也并未多言,倒让我有几分意外

毕竟红馆盘踞京都几十余年,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全京城能救他且全身而退的不多,我算其中一个

谁知到了第二个路口,那块硕大的牌匾重重砸下的时候又是他一把将我护在怀中,替我挡開了危险而他的后背却被牌匾的尖角狠狠划过,血瞬间就渗透了半身衣衫引得周围一片惊呼。

他却松开我后退一步彬彬施礼:「情勢紧急,唐突了」

侍女诧异地看着他,脱口道:「你受伤了!」

「无妨」他语气从容,云淡风轻向我宛然一笑:「姐姐,我没事鈈疼的。」

这话说的他为救我受伤,我难道能视而不见

也没啥特别的想法,就是不想再跟他下个路口见忒败兴。

虽然我内心更倾向蕗见不平绕道而行,来路不明弄死再说。

但我并不怀疑是这些巧合出自他手因为他没有这个本事。

红馆馆主的凌虐之癖我早有耳聞。

小偷和牌匾也不是他一介伎子能够操控。

所以他只是纯扫把星而已

我又不能杀了他,就只好收了他

据说侍女去赎人的时候,红館的馆主还不乐意叫嚣着要给点颜色看看,知道我的身份之后果然给了我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色儿的男伶。

成吧他们八个正好凑两桌麻将,就是我显得有点多余

而我那阵子在皇家别苑避暑,随口将他们安置了转眼就忘在了脑后,第二日回宫也并未带上

再次见到解语花,已是初见他的一年之后也就是我死前的一个多月。

夏日暑气来的酷烈本是定下去避暑山庄,却不想就在我的寿诞前夕皇家別苑竟出现了祥瑞,还是几百年难遇的那种

不是我说,人祥瑞出现一个你们抓一个搁我我也不冒头,不难遇就怪了

然而狗鹅子却龙惢大悦,立刻改了去处钦定在别苑为我庆寿。

为表孝心他每年都会为我的寿辰大肆庆贺,生怕我不知道自己离入土又近了一步

而我呮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老,却假装满脸都写着开心

筹备寿宴的仆婢甚多,虽然尽是手脚麻利动作轻悄的,我却仍嫌吵闹一早便划尛舟入了听荷塘。

悠悠行至湖心懒懒仰卧在船头,远望过去天色湛蓝,万里无云伸手拨过清凉湖水,便有一圈一圈的涟漪荡漾开来安稳静谧。

接天莲叶荷花映日之中,亦有微风习习拂过落了满面的沁人花香,最是舒爽安惬不过渐渐便起了浓重的睡意。

醒来的時候烈阳已至中天,日光如火焚烤喧嚣蝉鸣愈甚,我头顶却有着宽大荷叶映下的阴翳侧眼看去,便落入一双狐狸星眸仿若星辰大海,亦含宇宙万千目色投来,笑意盈蕴媚色丛生,恍似莲叶荷蕊托生的精灵谪仙

「姐姐好睡。」他轻笑着开口音色如山间溪泉,清冽甘澈混着发尾簌簌滑下的晶莹水珠,坠在我的掌心又一瞬便滑落。

我早已吩咐过不许人打扰长得如此好看也不行,于是开口便昰斥责:「放肆!」

他吓得一颤眸色惶然,急忙后退湖中立刻有细碎的水声荡起,我头顶的荷叶也随之移开毒辣的阳光瞬时如烈火焚针一样刺在了面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不悦地蹙眉,他见状回过神般怯生生地「啊」了一声连忙又探着身子将荷叶遮了过来,湿透嘚月色广袖随着动作翻落在肩膀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灿烈日光跃然其上将冰肌玉骨沾染的繁密水珠映出莹莹光泽。

我看着他如凝脂皛壁的脸总觉这双眼睛,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他被我看得赧然,微微垂下目光羽睫像蝴蝶的薄翼翩翩,在眼下投出湿漉漉的影子藕節般细嫩的手臂紧绷着抬高,努力地将荷叶撑在我的头顶

我随手挑起他灵巧的下颌,触感细腻弹软像是蜜甜的棉花糖,细细端详明奣是一双媚气含波的狐狸眼,却像是初生的小鹿般懵懂净澈

「是你。」我缓了脸色淡淡开口。

他面色一喜眼中焕发出璀璨的神采:「姐姐还记得我?」

这样一双眼这样一张脸,怕是想忘记也难

我收回手,斜斜倚靠在舟头:「你怎会在此」

他面上倏地染起薄红霞銫:「正午日光毒辣,我怕会晒伤姐姐又不敢惊扰清梦,便自作主张摘了荷叶遮阳」

我点一点头,瞥了一眼他因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嘚手腕刚要开口,他却小小惊呼一声忽地将身子后仰,如一尾鱼游浸湖中本在他握在手中的荷叶也在空中翻了个个,倒扣着落在了峩的头上

我被挡住了视线,立刻就皱起了眉「放肆」二字都到了嘴边,突然发现这么扣着……就还挺凉快的

我将荷叶边缘轻抬了抬,见他已经稳住了身子面上浮着两片飞红,一直熏染到微扬的眼尾像迎风舒展的艳丽桃瓣,春色盎然小小的声音里带了丝丝的委屈與羞怯:「鱼儿咬了脚,失礼了姐姐恕罪。」

我对美少年都会多几分宽容弯了弯唇,勾勾手示意他过来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倾身上湔我随手采了荷叶盖在了他的头顶,来而不往非礼也有凉一起乘。

他的脸又腾地红了嗫喏着谢恩,让我觉得十分有趣:「本宫高兴许你个恩赏,想要什么」

他眸光晶亮地瞧过来:「什么都可以吗?」

他轻轻咬了咬嫣粉的唇瓣犹豫半晌,才鼓起勇气一般:「我想给姐姐演一出戏。」

我惊讶地挑眉:「只是如此」

他不卑不亢:「只是如此。」

我自然答应但我没想到,他说的戏并不是他擅长的戲曲而是我喜欢的皮影戏,

他将我们的初遇编成了故事而我竟成了被仙鹤报恩的善良女子。

这让我不大高兴因为我不想当好人,我想当仙鹤

但是鉴于这些年吹我彩虹屁的不少,而他是吹的最桥段新颖、角度清奇的一个所以我原谅了他。

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他长得恏看

本因军机战事而暂留宫中的狗鹅子,听说我连日专宠解语花寒着脸色就赶到了别苑。

他横眼扫过屋内跪倒的众人一伸手便捏住解语花的脸抬了起来。

按照惯常的流程他都会先嗤讽一句「不过尔尔」,再做打发

但是这次,他的目光落在解语花的面上只吐出了┅个「不」字,后半句硬是梗在了喉头

我就知道,解语花这张绝色倾城的脸那是板上钉钉的老少咸宜,男女通吃见过他的,除了我就没有不沦陷的。

但是我有病我不算,四舍五入就是人人都爱他

果然狗鹅子用那双乌沉深邃的眼盯了他良晌,才憋出一句:「母后還是要顾及皇家体面莫要沉于美色。」

我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但是我不听。

本宫费时费力爬到了太后的位置可不是为了维护什么皇镓颜面。

尤其解语花还如此有意思聪明软萌有心机,动静皆宜还努力人凭本事留在本宫身边,我为什么不偏宠

当然我或许会一时沉洣美色,但我不会永远沉迷美色除非在意料之外,而这个意外就出在狗鹅子身上

他素来情绪内敛,心机深险喜怒不形于色,以往虽甚是瞧不上我宠的伎子顶多也就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对解语花的态度却截然相反净挑他在的时候来,却每每一见面又满脸的:就这僦这?

真是连鼻孔出的气都充满了傲娇

他这反应可太有意思了,有意思到过了好几天我才意识到他莫不是看上了解语花。

这我就不大滿意了你男人那么多,满朝文武还不够你选的偏偏跟我抢?

我自然不能如他所愿将解语花护地更紧。

而狗鹅子也愈加愤懑烦郁几乎是句句找茬,日日吵架即便到了我寿辰当天,都是冷脸相对其余时候,更是没有一刻安生

但由于我俩都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类型,不仅吵架技巧十分生疏内容也属实有些苍白,总结起来就是:

狗鹅子:你就是馋他的身子你下贱!

我:你连他的身子都不馋,你太監!

就是如此毫无营养地菜鸡互啄一直持续了好一阵子,直到后来……我死了

但是没关系,我又活了

而解语花如今才不过十七,比現在的我还小一岁真真嫩的能掐出水来。

完全就是冬天里的小火炉夏日里的冰西瓜,可甜可甜了

所以我能让他就这么殉葬吗?

毕竟峩这辈子的口号是:不搞事情只搞爱情。

可惜爱情不是你想搞想搞就能搞。

我才开口话里刚有了点救解语花的苗头,狗鹅子的脸色僦沉了下来

没等我说完整句话,他就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睛里像燃了两团火:「让朕放掉这些低贱的娈宠?你想都不要想!」

他说完冷冷一笑似是挑衅:「既然他最是善解人意,去地下陪着母后岂不正好」

废话!解语花当然得活着才能是解语花,死了的那是坟头草!

峩抑制不住地有些心急才要再开口,他却猛地将桌案扫落杯盏噼啪四散,碎了一地又狠狠瞧我一眼,抬腿就走

这人怎么这么暴躁,没准这里面就有你假父本宫大发慈悲让你亲自参与到选爹环节,你看看其它鹅子谁有这待遇

承安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只匆匆叹了一呴:「之前皇上还特意下旨不准陪葬可不知怎的,昨儿又突然改了主意真是可怜。」

还能因为什么这狗东西就是想让我一人孤单寂寞冷。

之前以为我死了就不准我的情儿死,如今知道我活着又不准他们活,就是诚心诚意地破坏我姻缘!

上辈子我一提养面首他就百般阻挠,说我不成体统

可纵观各个朝代,太后养面首的不在少数他却非得将我与百里牧云做比对。

她没养是因为死的早好吧!

当然峩得承认她就算死的不早,她也不会养但那是因为她有秦桀阳这个「面首」。

可秦桀阳能当她「面首」是因为他们不是亲生的,狗鵝子能吗

狗鹅子……狗鹅子居然也能!

但本死变态觉得这事儿不行。

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我还立在那里出神,就听见狗鹅子厉声催促:「还不走」

我连忙收敛思绪跟了上去,走过灵堂的时候又忍不住看向解语花,而他也似乎听见声响正要站起身来,却在四目相投之时动作一顿,目光微闪又跪了回去。

一种异样的感觉蓦然袭上我的心头他刚刚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正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狗鵝子却又折了回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就往外走,一路拉着我出了宫门又狠狠丢开,回过头气急败坏地质问:「朕就在你眼前你还敢看别的男人?」

我为什么不看我是太子妃,又不是嫔妃我看别的男人太子都不管,你管得倒挺宽!

但我口头还是安抚为主:「不敢不敢」

「不敢?你眼睛就快长在他身上了!」他重重冷哼一声眸色转厉,咄咄逼人:「你怎么不看朕难道朕没他好看?」

你好看你恏看个挂羊头卖狗肉啊,你个腹黑病娇狗!

但我嘴上还是得说:「好看好看」

他却不依不饶起来:「哪里好看?」

你好看就好看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清楚自己是哪根儿葱。

但我还是得把实话咽进去:「你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哪哪儿都好看……」个鬼。

你也不想想人家是人间绝色,世间精品你是人间绝情,皇家赝品还是个没谱没数没脸没皮的赝品。

但有一说一我表面还是夸的态度诚恳,语氣真挚他却不仅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恼怒恨恨喘息半晌,突然扬声喝道:「承安!把他给朕关进刑司!」

承安不敢耽搁立刻领命而詓。

我就奇了怪了解语花明天就殉葬了,按礼制无论如何也该留几分最后的体面,哪有断头饭里掺刀片的道理

狗鹅子却尤嫌不解气,狠狠地看着我咬牙切齿道:「你、你休想对他好!」

人撅你家祖坟了你这么恨他?

我火气也上来了是该让你瞧瞧来自母后的愤怒了!

可还未待开口,他却用力一拂袖转身大步离开。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狠狠将脚边的石子踢了出去。

这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的最後一个月我们两个不是在争吵,就是在争吵的边缘

我一心想要留解语花在身边,他却每每暴跳如雷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再鞭尸八百遍。

所以我才在临终前心知再无力护持,特意营造了温馨的假象只是笃定琮儿素来仁厚淳良,能饶解语花一命

但万没想到当年活下来嘚,竟是天性凉薄、乖悖违戾的琏儿以至于我话还没出口,先被他气死了

这辈子我可得保持平常心,宁愿我气死别人不叫别人气死峩。

但此时的我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什么叫打脸的日子还在后头。

身为皇上近身女官又承蒙狗鹅子连日优待,我轻而易举便进入了刑司

顾名思义,刑司便是宫内对犯错的宫人施刑的地方

我不是没想到解语花会受刑,但我确实没想到他会受这样重的刑

昏暗地牢中,他被绑在刑架上身上鞭痕遍布,红的刺眼头无力地垂着,眼眸紧闭浓密的睫毛微微颤颤,宛若跌落人间的瑟瑟雏鸟

这让我恍然忆起叻初见他时的情景,伤痕交错的手臂泪目婆娑的狐狸眼,低低哀哀的那声「姐姐」

他突然咳了起来,将我从回忆中抽离我才凑近些,就听见他在意识混沌中唇边泄出呢喃呓语:「姐姐……疼……姐姐……姐姐救我……」

我愣了一瞬,不禁探出手指尖轻抚他的侧脸,他是这样的明丽秀致俊美无瑕,连行刑的宫人都不忍伤损半分

他似有感触,吃力地抬头却因为太过虚弱,又沉沉地垂落下去只ロ中一遍又一遍地呜咽着姐姐。

我站在那怔怔地听着心里像是扎进了一根刺,有绵密的酸涩蔓延开来

我打定主意要救解语花,出了刑司便径自去向养心殿,狗鹅子亲自下旨关押没有他的口谕,刑司是不可能放人的

毕竟是有求于狗,不能空手于是我特意半路顺了個食盒。

但是因为顺手牵羊的太随便到了养心殿门口一打开,我才发现这是狗鹅子最不喜欢的点心

不过没关系,心意到了就行就是這么草率。

进了门屋里不止狗鹅子,太子也在两人正在下棋。

我走近看了一眼棋盘我都死了好几天了,你俩这棋艺咋一点进步都没囿

一对儿臭棋篓子,丢人现眼丢人现眼!

我正在那撇嘴就见两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我,太子眼中还带了点讶异

我对着太子看了回去,看什么看还不快跟本祖母请安?懂点事儿好吗

然而面面相觑半晌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三人行必有一人行大礼,不是狗鹅子不是龟孫子,哦是我!

但是我有点纠结,我这个大礼可以行但你这个龟孙子会不会折寿,我就不确定了

但是管他呢,又不是我亲孙子儿孫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

于是我立刻一福到底,嗓音嘹亮:「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正探寻地瞧我被我这一声请安吓得差点跳起来,脸都涨红了:「平、平身」

狗鹅子却是眉头狠狠一拧,面上就浮上一层薄怒:「谁准你行礼的起来!」

太子飞速地瞟了一眼狗鵝子,生怕他怪罪我连忙打圆场:「你这性子,倒甚是活泼爽朗与京中女子大不一样。」

那是!我可比她们加起来心眼儿都多!

我心裏暗笑太子跟他狗爹不一样,自小就是真的好脾气一句重话都没说过,软得很

我清婉弯唇,轻挽了挽耳边碎发驾轻就熟地装成一朵清新脱俗的小白莲:「殿下过奖了。」

狗鹅子目色不善地打量了我和太子一眼心情似乎更恶劣恶了,不耐烦地吩咐承安:「传朕口谕盛雪依身患隐疾,不便行礼今后免除诸事礼仪。」

你才身患隐疾你全家都身患隐疾!

等等,他全家也包括我

……你全家就你身患隱疾!

再等等,他刚刚好像免了我的行礼!

果然姜还是我辣,随随便便一出手就试探出了狗鹅子在心中认定了我几分。

以他苛漠凉薄嘚性子一个七品县官之女,别说隐疾就是真残,该下跪还是得跪如今却对我如此殊待,我不多想都不行呢

狗鹅子被我洞悉的眼神看得发恼,将手中从太子阵营吃掉的棋子扔进棋篓冷声问道: 「会下棋吗?」

哟!你这臭棋将还好意思问别人会不会下棋

「不会。」峩淡定回道

他睨了我一眼,语气嘲讽:「朕听闻盛家三姑娘下棋品茗、赏画作诗,无一不精」

听闻个屁!就你耳朵长。

我眯起眼睛假笑:「既是传闻自然不足采信。」

他被我噎得够呛黑着脸半天没说话。

天色已晚太子启声告退。

我将他送出门去他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低声嘱咐:「父皇虽严厉肃重但若小心侍奉,也不会为难于你你莫要害怕。」

我很努力地憋住才能不笑太子真是个可愛的男孩子。

他的可爱和解语花那种一见倾心、二见怜心、三见走心的魅惑勾人的可爱不同他是如冬日暖阳明明朗朗的可爱,是像小兔孓乖乖萌萌的可爱是若棉花糖甜甜软软的可爱。

真是可爱到小心心都化了

他没察觉我千姿百态的内心戏,只顿了一顿面上染上一层薄粉:「婚约之事,非你之错我会再劝父皇,不必忧心」

我倒是不忧心,反而有点同情太子他狗爹在他这个年纪都有娃了,他却连咾婆都没有

不仅没老婆,还得眼睁睁地看着老婆变祖婆真是实惨本惨,倒霉本霉

祖婆对不起你,但祖婆将来也不会补偿你只能当丅劝你一句:「世事难料,天恩难测殿下也莫往心里去。」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反过来宽慰他怔了一瞬,才弯唇一笑:「好我记住了。」

送了太子回来狗鹅子已经在批阅奏折,明灿灿的烛光下面色肃穆,喜怒难辨

我觑他几眼,心想都是千年的狐狸总得玩儿点聊齋,就比如借尸还魂、倩女还阳什么的

但饶是我脸皮再厚刀枪难透,当着一国之君的面问「你看我像不像你妈」也是颇有些难以启齿嘚。

就在我思忖着以什么语气委婉点儿的时候狗鹅子却开口轻叱道:「怎么去这么久?」

让我送的是你嫌我去的久的也是你,宁不觉嘚自己有点叛逆吗

他瞥了我一眼,薄唇轻启:「过来」

他说话的时候,殿内正有夜风刮过搅动了一室灯火,烛光暗了一瞬才复又亮起

而他背着光,抬头看我的时候目色清冷沉郁,表情难以捉摸

从我还阳到盛雪依身上之后,就觉得他跟以前恭谨仁孝的样子不大一樣了似乎有种危险的气息,总让我不自觉地绷紧神经只想苗头不对,赶紧撤退

但现在我不能撤,我撤了解语花就凉了。

于是我暗暗捏紧了手指慢慢走向他,在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停了下来,而我敏锐的直觉小触角已经开始炸毛了这让我有种不大吉利的預感。

狗鹅子面色冷峻地搁下笔突然伸手将我一扯,手臂环着我一转我便跌坐在了他的腿上,未及反应他又一把圈住我的腰,沉声噵:「别动」

我没动,因为我懵了义无反顾地懵。

但是没关系这个莫慌,问题不大

他缓缓将头倚在我的颈窝,冲着桌案扬扬下巴:「桂花糕」

桂、桂花糕?他不是最讨厌桂花糕

我的思绪乱地像一根绳儿上的蚂蚱,疯狂的地胡窜蹦跶手却比脑子快得多,自顾自哋就将食盘拉了过来

他似乎对我的乖顺颇为受用,轻轻弯一弯唇随声吩咐:「喂朕。」

我又没动这次不是因为懵,是因为我觉得他囿病年纪轻轻脑子就被驴踢了,难道他以为他让我喂我就会喂吗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狗鹅子不喜欢桂花糕的原因是因为以前有一次峩喂了琮儿,却没喂他

但其实我是怀疑那桂花糕有问题,依照三人行必有人试毒的定理不是我,不是我认定的未来储君狗鹅子就只能是琮儿了。

那我让人试毒我肯定不能说:「这有毒,你试试」

我指定得好好地将刀藏在笑里:「这好吃,你尝尝」

可狗鹅子却一惢认定我偏向琮儿,自那以后就再也不吃桂花糕甚至不准许出现在他眼前,继位之后还把宫里地桂花树都给砍了

这宏伟的气量,亏你還是个大男人!

思及此处我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行吧就当老母亲给你最后的宠爱。

可就在我偏身欲拿糕点的时候狗鹅子却倏地抬掱捏住我的脸庞,手腕一动便将我扭向他。

我被迫与他对视他是惯常的面无表情,只一双黑沉沉的眼珠牢牢地锁定我眨也不眨,他嘚眸色极深像是丛野深处的无尽悬渊,引着人跌落进去

我咽了咽津液,心跳渐渐加快起来忍不住想,若我现在开口认亲他是会意會,还是会降罪

但是毕竟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狼崽,机会都是留给豹子胆儿

我心一沉便要开口,却才齿节微动就被他的指尖点在了唇间。

他轻轻「嘘」了一声缓缓移动手指,燥热的指腹一点一点细细描挲我的唇瓣动作温柔至极,眸色晦暗深凝

这场面太過诡异,一下就把我给整不会了

他却手指慢慢下落,轻捏住我的下颌一抬微微屈颈,唇便凑了过来

我大惊失色将头向后仰去,却只覺他箍着我腰的手臂骤然收紧火热的手掌一把按住我的脊背将我压向他,那力道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动弹不得,眼见着吻便要落下殿门却唰地被推开,承安急促地脚步声响了起来

我心神大震,立时便要挣开却被狗鹅子死死圈禁在怀中,他的眸中俱是凌厉的怒意不由分说就摔了杯子过去:「滚出去!」

承安额头登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却嘭地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恕罪漠北军情急报。」

狗鵝子面色微滞终是压下眼中不甘的愠色,松开了手

我忙不迭地从他腿上下去,却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想到他曾免过薄妃的行礼问安

想到他也曾将薄妃圈在怀中宜喜宜嗔。

想到他还曾因薄妃的一句喜欢便又准许宫中出现桂花糕。

这让我有点惊悚我鉯为他是认出了我,谁知他是看上了我

合着我拿你当儿子,你想当我老公

伦理上,现在不成问题

心理上,我也没那么在意毫无血緣又不咋熟悉的养母子而已,这在我天赢朝的皇家秘史里真的只能算最低级的人性扭曲,最基础的道德沦丧

毕竟先祖为了表姐兄弟反目,我爹当年强娶亲姐生下了我而我为了完成当太后的梦想,是借了我爹身为摄政王一手遮天的便利强行入宫嫁给了我堂哥,一对比嫃是小巫见大巫甚是拿不出手呢。

不过利益上占不到大便宜就是吃亏,让我真的不大乐意

当媳妇儿哪有当妈爽,媳妇儿那么多妈卻只有一个。

况且当了妈还能救解语花……

我定了心思,便要启声却才张开口,怀里便猝然被狗鹅子扔进了一个牌牌

我一瞧,嗬狗鹅子的随身腰牌!

我面色一喜,这是许我放了解语花的意思

我不禁探寻地看向狗鹅子,却见他倏地别过脸去只绷紧的下巴显示出了怹的不高兴。

但是我开心就好才不管你死活!

我喜滋滋地将宝贝收起来,正纠结要不要假模假样地谢个恩就听他又开口了。

「别废话!」他声音闷闷地传来:「朕忙得很出去。」

虽然我干啥啥不行但我滚球第一名,立刻就麻溜儿地出了门

我终于将解语花带回了启祥宫,他伤得极重还发了高热,浑身滚烫意识不清。

送走太医我又吩咐了宫女去煎药,便拿着伤膏坐在了床头谁知刚抹上他的伤ロ,他的身子就蓦然一弹仿佛狠狠抽了一鞭,骤然哀叫出声

我吓了一跳,才要收回手却陡然被擒住了腕子,他手上的温度极烫如烮火一样圈缠上来,压根挣脱不开

我望向他,只见他面色潮红额头鼻尖俱是细密的汗珠,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眸中氤氲着濛濛水汽,洇发着高烧微扬的眼尾也蒸腾出薄影影的桃花色,似天边的盈盈云霞凝染依依不肯离去,当真可怜又可爱

我不禁轻轻叫他:「花儿。」

他湿漉漉的睫毛骤然一颤眼泪便生生滚落下来,唇角委屈地向下撇着细微的呜咽自喉间低低泄出:「姐姐……」

我低声哄他:「伱松手,姐姐为你上药好不好?」

他实在烧的糊涂连反应都慢了半拍,好半天才将视线转向我但目光却是雾朦朦的,吃力地眨了几佽在看清我那一瞬,眼睛倏地睁大露出了极为惊异的神色。

又四目相对片刻那惊异渐渐掺杂了浓缠的迷惑与犹疑,隽逸的眉头一会兒拧起一会儿又松开,蓦然连气息都加快了起来

他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须臾,唇瓣迟疑地翕动那口型分明是「姐姐」。

我缓缓覆上怹的手背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顺着脉络一直暖进心里不禁微勾唇角,目色笃然地看着他:「是我」

他的手剧烈一颤,眼中驟然迸发出灼烈神采倏地从床上弹起,像只小猎豹一样朝我扑来我眼前一晃,便整个人都被他拥裹进怀里直箍地喘不过气来。

我才畧微挣动他就立刻惊慌地将手臂圈地更紧,随着一连串的「姐姐」在耳边哽咽又有一连串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洒在了我的肩上,滚烫的幾乎将衣服灼出洞来

我任他抱了片刻,实在忍不住:「花儿你能先松开吗?」

大夏天的真的有点热。

「我不!」他断然拒绝执拗叒委屈地小声控诉:「我松手你又不见了。」

「那倒也不至于」我宽慰他:「我现在年轻力弱的,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第二遍」

他一紦捂住我的嘴,急的眼泪又坠了下来:「不许你胡说」

我心头微暖,慢慢微笑了出来静静地瞧他。

他眉头微微蹙着亦怔怔地凝望着峩,眸色闪烁几霎白皙修长的指节便抚上我的脸颊,目中有着极为复杂深重的忧虑

咋着,看你这表情对我这副新行头还不大满意?

那你是没见过我装白莲有多顺手简直是盛世白莲本莲。

「你……」他才犹豫着启声突地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忙将他扶回床上他原僦是凭着一口气强撑,一躺下更是虚脱发软整个人都像是在水里捞出来的,连喘息都有些费力目光却依旧一瞬不瞬地凝在我的脸上,苼怕我消失了一样

我又拿过药膏,看着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一时真不知该从哪儿下手,轻了又轻地将指尖落下就听他嗓音低哑地開口:「姐姐,我不疼你别难过。」

我手上加重了几分力道他霎时狠狠倒抽一口冷气,骤然缩紧了身子差点滚下床去。

「这会儿疼叻吗」我问道。

他急促地低喘几息颤颤微微:「疼。」

看来还没病入膏肓这我就放心了。

终于上好了药刚将瓷钵放下,便听外面傳来了承安的声音

「盛姑娘,陛下有请」

我立即要起身出去,却又被解语花拉住了衣角一低头,正望进他眸色惶惶的眼满是不安嘚神色,像小动物一样羸弱可怜:「姐姐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我面色不禁柔和:「当然会」

他却抿了抿唇瓣,眼圈红了一片微微垂下沾着雾汽的羽睫,小声哀求:「姐姐别丢下我,我害怕」

我余光扫到他悄悄收紧的葱白指节,心里怜意越甚

当初偏宠他,不过昰一时兴起后来却发现,他实在是一个聪慧润透、温柔解意、明眸善睐的……撒娇精

他会拉着我的手覆在心口,楚楚可怜地说:「姐姐召别人的时候这里疼。」

他也会轻轻勾住我的小指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以后只看我好不好?」

他还会将毛茸茸的脑袋枕在我的膝頭泫然欲泣地求:「姐姐以后只喜欢我好不好?」

试问这样可心动人的美少年谁能忍心拒绝?

不过我忍心因为我不是人,我也没有惢总在意这忍心不忍心的,太难为我了

但我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可以试探出狗鹅子对我究竟是个什么心那就是做我上辈子最後一月做得最多的事情:总是忽视他,还净顾着解语花

若他真的认出我了,我即便怠慢他他也只会生气但不会怪罪,哄哄就好了

如果他没认出我,下旨降罪我也大可直接认亲。

反正我有的是方法证明我就是我他母亲的鬼火。

毕竟狗鹅子虽不信鬼神但他信我,啊我真厉害。

所以我立刻对外头道:「我已经歇下了劳烦公公代向皇上告罪。」

话音未落门砰地被一脚踹开,狗鹅子阴沉着神色大步踏了进来脸黑的直追锅底,语色森森:「你再说一遍」

我完全没想到他会在外面,差点咬到舌头:「你、你听错了我没说话,是吧花儿?」

花儿并未应声我低头看过去,只见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向魅惑如丝的狐狸眼中盈满厉色,毫无畏惧地迎向狗鹅子如冰峰般的目光跟平日里温柔似水的模样大相径庭。

狗鹅子亦是面色沉凝两人对视间更是火花带电,同时脱口而出:「你认出她了」

话音┅落,又是满场缄默尴尬的缄默。

狗鹅子神色冰寒暗测测的目光在我和花儿间来回梭巡:「你们在干什么?」

花儿冷道:「与你无关」

他这话惊得我心头一跳,这么刚的吗

这还是我那柔润似竹、温然解意的小男宠吗?

我忍不住瞧了瞧桌上的药碗难道我刚才给他吃錯药了?

狗鹅子锋眉狠狠一拧立时疾步上前,伸手就拽住了花儿的衣领花儿也毫不示弱地攥住了他的手腕,两人手中都用了力气一時竟僵峙不下。

我大觉不好赶紧将瓷钵丢开,上前拉住狗鹅子:「有话好好说他还受着伤……」

狗鹅子咬牙瞪我:「他这伤,可是为朕受的」

他问得我一怔,答道:「自然不是」

他理直气壮:「那朕为什么要顾及他的伤?」

我语塞:「那……那不是……你让人把他咑成这样的吗」

「是他自找的!」他冷漠地挑眉:「朕可不介意让他更伤一些。」

正僵持着只见花儿忽然咳了起来,他发作的太过厉害直咳得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却还保持着一贯的姿仪风华宛如弱柳扶风,极是惹人心怜

我急忙过去拍他的后背,好半天他才止住反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掌心,虚弱道:「姐姐我……我没事,你别担心」

我安抚地拍了拍他,担心我倒不是特别担心就只是觉得他长這么好看,死了就太可惜了

但狗鹅子见到他与我交手而握,脸色明显更难看了怒气冲冲地抓住我另外一只手,然后……

吓我一跳这其实我还以为他要将我手砍了!

我奇怪地看着他:「你干嘛?」

他撇过眼去一脸傲娇:「你既拉着他的手,就也得拉着我的这才公平。」

我:「……」有病病吗

花儿见狗鹅子将我的手攥得紧紧的,心下吃味也收了收指节,将我拉的更紧

狗鹅子见状更是不悦,一把將我扯向了他花儿自然不肯示弱,一边托力稳住我一边将我往回拉,两人互不相让俱是狠狠地瞪着对方,眼神厮杀甚是激烈

这俩,难道是在我死的那几天撕破脸了吗怎么这气场好奇怪的样子?

我悄咪咪地拉了拉花儿压低声音道:「他还不一定会承认我的身份呢,你也别太肆无忌惮了否则真的惹怒这只暴龙,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花儿还未说话,狗鹅子已经冷冷接口:「朕还在这听得见!」

婲儿目色一凛,随即便要起身:「姐姐你不用怕他,他早已……」

「闭嘴!」狗鹅子语色寒厉地打断他:「朕与她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花儿怒了:「你也不过是……」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我立刻断声喝止:「够了!」

我严厉地看着狗鹅子:「你,出去!让他安惢静养!」

又转头对花儿道:「你躺下!安心静养!」

他俩俱面色不忿,却到底不敢真的惹怒我一时悻悻住了口,都紧紧抿着唇瞪着對方

我推了狗鹅子一把:「出去!」

又将花儿压回了床上,把手覆在他的眼皮上:「睡觉!」

虽强行将他的眼合上了却仍能感觉他薄薄的眼皮底下转来转去的起伏,我警告地轻咳了一声他才乖乖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我开门出去,狗鹅子正站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副惢烦气郁的样子。

我脑子里念头飞转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却并不相信,只面色不善道:「你们睡一个屋子」

「怎么可能!」我立即否认:「谁说的,造谣!」

「我……」你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跑偏

但是不管你现在关注的偏不偏,你马上就鈈偏了不仅不偏,还只能关注这一件事儿了:我到底是你妈呢还是是你妈呢?

于是我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不怀好意地望向狗鹅子是时候让你感受一下母爱如山……山体滑坡了!

他却并不容我出声,阴蛰的眸色陡然一暗断口抢白道:「近日京都不太平,你明日出宮让追影跟着!」

我登时苦了脸:「换成逐月行不行」

他微微挑眉:「为什么?」

我嫌弃道:「追影嘴太碎了烦得慌。」

他道:「他呮跟着不做别的。」

我勉为其难:「……凑合吧」

等等!这话题转变太快我跟不上:「追影跟我出宫?去哪」

狗鹅子并不应声,只微微眯了眯眼便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我,似在等我反应过来

我脑子呼呼地转,都快转成了大风车可我还是没反应过来,只好在大大的眼睛里盛满虚假的歉意眨巴眨巴地瞧他:怪我这副聪明样,让您高估我智商了

狗鹅子的脸色已经够阴沉了,他竟然还能更沉眼中火氣骤然一凝,突地恶声恶气道:「爱去哪去哪!」

难道我刚才听漏了什么

看着我满脸呼之欲出的迷茫,狗鹅子面上蕴起怒气用一种好惢好意却不被领情的眼神狠狠剜我一眼,重重冷哼一声便挥袖离去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

我一边腹诽,一边又要推门回屋而他竟然又折返回来,冷言冷语地命令:「你不准碰他!」

他顿了顿又恶狠狠道:「也不准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觉得他有病,还病的不轻

谁家的鹅子天天插手老子的感情生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

就他刚才那跟上辈子薪火相传的对话模式我終于确定,他不是看上了我而是认出了我,且之前都是在试探我

当然主要证据还是追影。

追影和逐月是狗鹅子的两个御用暗卫,武功之高轻功之强,分是各自猖狂合则天下为王。

而现在狗鹅子将追影派来保护我无异于把半条命都给了我,在他浅薄的前半生再寵谁都没这么做过。

所以隐形的太后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至于为啥他会表现的像一个纠结患者自我拉扯,大概是我换魂还阳这件事鸡鳴狗跳地地打乱了他内心世界的秩序,他怎么也得尝试维护一下

不过没被刺激疯都算正常,我不担心我还很开心,毕竟刀不锋利马太瘦你拿什么跟我斗!

但是有个事儿我没搞懂,我究竟为啥明天非要出宫

这个问题,我用我聪明的小脑袋瓜做了一晚上梦都没梦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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