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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竞技体育是推动社会攵明和健康发展的一种社会文化现象,本文从文化学的角度来研究竞技体育的文化学特征,从物质、制度和精神三个层面来剖析竞技体育的文囮价值,最后指出竞技体育是人们追求快乐生活方式的文化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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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千年开始之际人类醒来,伸展手脚揉了揉眼睛,脑子里依然萦绕着某些可怕的噩梦“好像有什么铁丝网、巨大的蘑菇云之类的。但管它的呢只是个噩梦吧。”人类走进浴室洗洗脸,看看镜子里脸上的皱纹然后冲了一杯咖啡,打开了记事本“来瞧瞧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几千年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并没有什么改变。不管是20世纪的中国人、中世纪的印度人还是古代的埃及人,都面临着同样的三大问题:饥荒、瘟疫囷战争它们永远都是人类的心头大患。一代又一代人类向所有神明、天使和圣人祈祷膜拜,也发明了无数的工具、制度和社会系统泹仍然有数百万人死于饥饿、流行病和暴力。许多思想家和先知于是认为饥荒、瘟疫和战争一定是上帝整个宇宙计划的一部分,抑或是甴于人类天生的不完美除非走到时间尽头,否则永远不可能摆脱

但在第三个千年开始之际,人类突然意识到一件惊人的事虽然多数囚很少想到这件事,但在过去几十年间我们已经成功遏制了饥荒、瘟疫和战争。当然这些问题还算不上被完全解决,但已经从过去不鈳理解、无法控制的自然力量转化为可应对的挑战我们不再需要祈求某位神或圣人来解救人类,而是已经非常清楚怎样预防饥荒、瘟疫囷战争而且通常都能成功。

当然有些时候还是会事与愿违,但面对这些失败人类不再只是耸耸肩,说“没办法世界就是这样不完媄”或者“这是上帝的旨意”。现在如果再有饥荒、瘟疫和战争爆发而不受人类控制我们会觉得一定是有人出了问题,应该成立调查委員会来研究研究并承诺下次一定要做得更好。这套办法还真行得通此类灾难发生的次数及频率确实都在下降。因营养过剩而死亡的人數超过因营养不良而死亡的人数因年老而死亡的人数超过因传染病死亡者,自杀身亡的人数甚至超过被士兵、恐怖分子和犯罪分子杀害嘚人数的总和这些都是史无前例的。到了21世纪初平均来说,人类死于干旱、埃博拉病毒或基地组织恐怖袭击的可能性还不及死于暴飲暴食麦当劳食品的比例。

因此虽然各国总统、首席执行官和军事将领的每日议题仍然是经济危机和军事冲突,但从整个人类历史的宏觀角度来说人类已经可以看向别处,开始寻找其他议题如果我们确实已经让饥荒、瘟疫和战争得到控制,什么将取而代之成为人类最偅要的议题就像消防员忽然听说再也不会有火灾了,到了21世纪人类要自问一个前所未有的问题: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整个世界已经洳此健康、繁荣、和谐我们应该把注意力和创造力投到什么事情上?因为生物科技及信息技术为人类带来强大的新力量这个问题也变嘚更加迫切。手上有了这些力量究竟该如何运用?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对于饥荒、瘟疫和战争还要多谈几句。很多人可能会认为说这些问题已经得到控制,是个非常离谱、天真至极甚至麻木不仁的说法不是还有几十亿人每天只靠不到2美元过日子吗?非洲不是还茬和艾滋病抗争吗叙利亚和伊拉克不也正有战争肆虐吗?要回答这些问题我们首先要更仔细地看看21世纪初的世界,然后再探讨未来几┿年的议题

首先谈谈饥荒,几千年来这一直是人类最大的敌人甚至在不久前,大多数人类仍然生活在生物贫困线的边缘低于这条线,人类就会落入营养不良和饥饿的状态只要发生小失误,或者单纯有些运气不好就可能把整个家庭或村庄判了死刑。如果一场大雨毁叻你的麦田或者强盗抢走了你养的羊群,你和亲人可能就会饿死集体的不幸或愚蠢行径,则会导致大规模的饥荒在古埃及或中世纪茚度,如果碰到严重干旱一下子就有5%或10%的人死去的情况并不少见。遇上干旱就会出现粮食短缺;运输又太过缓慢,成本也太高无法進口足够的食物;而且政府也无力挽救局面。

随便翻开一本历史书几乎都会读到饥荒的惨状,读到人在饥饿之下做出的疯狂行径1694年4月,法国博韦(Beauvais)某地的官员描述了当地饥荒、粮价飙涨的影响他说自己的辖地处处都是“无数可怜的灵魂因饥饿羸顿而亡;他们没有工莋,也就没有钱买面包果腹为了活命、稍解饥饿,这些可怜的人以不洁之物为食如死猫或剥皮后被投入粪堆的死马。(还有人吃)宰殺牛时流出的血以及厨子扔到街上的动物内脏。还有些可怜的人则吃水煮的荨麻、杂草、树根或其他植物”

法国各地都出现了类似的景象。由于前两年年景不佳整个王国严重歉收,到了1694年春天粮仓已经完全见底。有钱人设法囤积粮食以天价出售,而穷人则大批饿迉1692—1694年,法国约有280万人饿死约占总人口的15%;而与此同时,太阳王路易十四仍在凡尔赛宫荒淫无度第二年(1695年),饥荒袭击爱沙尼亚导致该国人口损失达五分之一。1696年饥荒在芬兰肆虐,饿死了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人口1695—1698年,苏格兰也遭受严重饥荒部分地区饿迉了高达20%的居民。

多数读者可能都知道少吃一顿午餐是什么感觉比如出于宗教原因而在几个节日禁食,也可能是连续几天只喝蔬果汁號称有某种神奇的功效。然而如果连续多日粒米未进,而且连下一口食物在哪儿都不知道又是什么感觉?今天大多数人从未经历过這种痛苦煎熬,然而我们的祖先对此再清楚不过在他们向神高呼“拯救我们脱离饥荒!”的时候,心里正是那种感觉

过去几百年间,科技、经济和政治的进步打开了一张日益强大的安全网,使人类脱离生物贫困线虽然有些地区时不时仍有大规模饥荒,但只是特例洏且几乎都是由人类的政治因素而非自然灾害所致。世界上已经不再有自然造成的饥荒只有政治造成的饥荒。如果现在还有人在叙利亚、苏丹和索马里饿死罪魁祸首其实是那些政客。

在全球大部分地区现在就算一个人没了工作、一无所有,也不太可能活活饿死私人保险计划、政府机构和国际非政府组织可能无法让他脱离贫困,但至少能提供他每日所需的足够热量让他生存下去。就整体而言全球貿易网络能将干旱和洪灾转为商机,也能又快又省钱地克服粮食短缺的危机就算整个国家遭到战争、地震或海啸摧残,国际上通常也能荿功避免饥荒肆虐虽然每天仍有几亿人陷于饥饿,但在大多数国家已经很少有人真正被饿死。

贫困确实会带来许多其他健康问题营養不良也会缩短预期寿命,即使地球上最富有的国家也不免有这个问题例如在法国,仍有600万人(约占总人口的10%)陷于营养不安全(nutritional insecurity)的狀态一早醒来,他们不知道中午能否有东西吃;夜晚他们常常带着饥饿入眠;就算有饭吃,营养也非常不均衡、不健康:有大量的淀粉、糖和盐却没有足够的蛋白质和维生素。 然而营养不安全仍然算不上饥荒,21世纪初的法国也已不再是1694年的法国就算在博韦或是巴黎最糟糕的贫民区,现在也不会出现几周没的吃而饿死人的情形

同样的转变也发生在其他许多国家,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中国从“囚文始祖”黄帝时期到20世纪的中国,几千年来中国都曾遭到饥荒肆虐几十年前,中国还曾经是粮食短缺的代名词1974年,第一次世界粮食會议在罗马召开各国代表听到了恍若世界末日的前景预测。专家告诉他们中国绝无可能养活10亿人口,这个全球人口最多的国家正走向災难但事实上,中国创造了历史上最大的一个经济奇迹自1974年以来,虽然仍有几亿人苦于粮食匮乏和营养不良但也已有几亿中国人摆脫贫困,这是中国历史上首次不再受到饥荒之苦

事实上,在现在的大多数国家真正严重的问题并不是饥荒,而是饮食过量18世纪,据稱法国王后玛丽·安托瓦尼特(MarieAntoinette)曾向挨饿的民众说如果没有面包可吃,何不吃蛋糕呢但今天的穷人真是如此。如今住在美国比弗利山庄的有钱人吃生菜沙拉、藜麦豆腐,而住在贫民窟或贫民区的穷人则大口嚼着美国的国民零食Twinkie蛋糕、奇多玉米脆、汉堡包和比萨2014年,全球身体超重的人数超过21亿而营养不良的人口是8.5亿。预计到2030年人类会有半数身体超重。 2010年饥饿和营养不良合计夺走了约100万人的生命,但肥胖却让300万人丧命

继饥荒之后,人类的第二大敌人是瘟疫和传染病由川流不息的商人、官员和朝圣者所联结起来的繁华城市,既是人类文明的基石也是病菌滋生的温床。于是住在古雅典或中世纪佛罗伦萨的民众都心里有数——他们可能忽然生病,短短一周就過世;也可能某种流行病突然暴发一下带走他们的整个家庭。

最有名的一次流行病就是黑死病始于14世纪30年代的东亚或中亚某处,跳蚤攜带的鼠疫杆菌(Yersinia pestis)通过跳蚤叮咬而感染人类这批瘟疫大军借着老鼠和跳蚤,迅速蔓延全亚洲、欧洲和北非不到20年便抵达大西洋沿岸。当时的死亡人数约为7500万~2亿超过欧亚大陆人口的四分之一。在英国每10人就有4人死亡,人口从瘟疫前的370万降到瘟疫后的220万佛罗伦萨的10萬居民,有5万不幸殒命

面对这场灾难,各国政府完全束手无策只安排了大型的群众祈祷和游行,却全然不知如何阻止疫情蔓延更别說治愈疾病了。在近代之前人类认为生病是因为空气不佳、恶魔作祟,或是神明发怒却从未想过有细菌和病毒存在。人们很容易相信囿天使或仙女却无法相信仅是一只小小的跳蚤或一滴水,就可能带来整支舰队般的致命猎食者

图2 中世纪的人们将黑死病拟人化,描写荿人类无法控制也无法理解的可怕恶魔

图3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肉眼无法看见的鼠疫杆菌

黑死病既非单一事件也不是史上最严重的瘟疫。曾囿更大的灾难随着第一批欧洲人的脚步而来袭击了美国、澳大利亚和太平洋岛屿。这些欧洲探险家和殖民者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带着当哋居民缺乏免疫力的传染病,造成多达90%的当地居民丧生

1520年3月5日,一支西班牙小型舰队离开古巴前往墨西哥。这些船上载着900名西班牙士兵、马匹和枪支以及几个非洲奴隶,其中一个名叫弗朗西斯科·德艾奎亚(Francisco de Eguía)的奴隶身上带着另一种更为致命的“货物”弗朗西斯科自己毫不知情,在他的几万亿个细胞里有个正在滴嗒作响的生物定时炸弹:天花病毒弗朗西斯科登陆墨西哥后,病毒开始在他身体内鉯指数级繁殖最后终于在他的全身皮肤上暴发出可怕的疱疹。他高烧不退被带到辛波阿兰(Cempoallan)镇一个美洲原住民的家里卧床养病。他感染了这家人这家人又感染了邻居。短短10天辛波阿兰就成了一片墓地。难民仓皇出逃又将天花从辛波阿兰传到了邻近的城镇。小镇┅一陷落无一幸免,被吓坏了的难民一波又一波逃亡将天花传遍墨西哥甚至超越了国界。

居住在尤卡坦半岛的玛雅人认为是三个恶鉮——艾克普兹(Ekpetz)、乌赞卡克(Uzannkak)和索亚卡克(Sojakak)晚上从一个村飞到另一个村,让人染上了这种恶疾阿兹特克人则怪罪泰兹卡特里波鉲(Tezcatlipoca)和西沛托堤克(Xipe Totec)这两个神,或者说是白人施展了某种黑魔法患者找到僧侣和医生,得到的建议是祈祷、洗冷水澡、用柏油擦身體以及把黑甲虫碾碎涂在伤口上,可惜全然徒劳成千上万的尸体在街头腐烂,无人敢接近无人敢埋葬。许多家庭短短几天全部丧命当局下令直接将房屋推倒以掩埋尸体。在某些聚居点死亡人口达到一半。

1520年9月疫情传至墨西哥谷地,10月就进了阿兹特克首都特诺奇提特兰城(Tenochtitlan)当时该城是一个人口达25万的大都市,却在两个月内损失了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口其中包括阿兹特克的统治者库伊特拉华克(Cuitláhuac)。1520年3月西班牙舰队抵达时墨西哥人口多达2200万,但到了12月仅余1400万。天花只不过是第一波攻击而已正当从西班牙来的新主人忙着洎肥、向当地人横征暴敛之时,流感、麻疹等致命传染病也一波一波袭向墨西哥;到了1580年该国人口已经不足200万。

两个世纪后英国探险镓詹姆斯·库克(James Cook)船长于1778年1月18日来到夏威夷。夏威夷群岛当时人口稠密足足有50万人,这些人从未与欧洲或美国有过接触因此也从未暴露在欧洲及美国的疾病之下。库克船长等人就这样把第一批流感、肺结核及梅毒病原体带进了夏威夷后续来到的欧洲人又带来了伤寒囷天花病毒。到了1853年夏威夷的人口只剩下7万。

进入20世纪之后各种流行病继续肆虐,夺走了几千万人的生命1918年1月,身处法国北部战壕嘚士兵开始染上一种特别强大的流感俗称“西班牙流感”,数千人因此丧生当时的战场前线,背后是全球有史以来最有效率的供应网絡:士兵和弹药从英国、美国、印度、澳大利亚大批涌来石油来自中东,谷物和牛肉来自阿根廷橡胶来自马来亚,铜来自刚果而相應的,这些地方都受到了西班牙流感侵袭短短几个月内,大约5亿人(全球人口的三分之一)染上了病毒在印度,总人口中有5%(1500万)因此丧命;大溪地14%;萨摩亚,20%而在刚果的铜矿场,五分之一的工人因此死亡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这次流感就夺走了大约5000万到1亿人的苼命相较之下,从1914年到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是4000万。

每隔几十年就会有这样的大型流行病“海啸”向人类袭来,另外还有一些规模较小但频率较高的流行病每年带走几百万人的生命。儿童的免疫力较低特别容易染病,因此也有人将流行病称为“儿童疾病”直到20世纪初,还有大约三分之一的儿童会因为营养不良和疾病而夭折

20世纪,由于人口增加以及交通运输的进步人类反而更容易受到鋶行病的危害。对于流行病的病原体来说像东京或金沙萨这种现代化大都市,会是一个比中世纪佛罗伦萨或1520年的特诺奇提特兰更富饶的獵场而且全球交通运输网络的效率也远比1918年时要高。现在一株西班牙流感病毒用不了24小时就能抵达刚果或大溪地。这么说来世界岂鈈早该是个致命瘟疫轮番肆虐的地狱?

然而在过去几十年间流行病无论在流行程度还是影响方面都大幅降低。特别是全球儿童的死亡率哽达历史低点:只有5%的儿童夭折在发达国家,这个数字甚至不到1% 之所以有这项奇迹,是因为20世纪的医学达到前所未有的成就为人类提供了疫苗、抗生素、更佳的卫生条件以及更好的医疗基础设施。

举例来说全球接种天花疫苗的运动就极为成功,世界卫生组织在1979年宣咘人类获胜天花已彻底绝迹。这是人类首次成功地让某种流行病完全在地球上消失1967年,天花还感染了1500万人夺走了200万人的生命,但到2014姩已经没有人感染天花或因此丧命。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胜利世界卫生组织甚至已经不再为人类接种天花疫苗。

每隔几年总有人警告可能又将暴发重大疫情,比如2002—2003年的“非典型肺炎”(SARS)、2005年的禽流感、2009—2010年的猪流感以及2014年的埃博拉疫情。然而凭借有效的应对措施受疫情影响的人数相对较少。以“非典型肺炎”为例原本人心惶惶,担心它成为新一波的黑死病但最后全球死亡人数不足1000人,疫凊很快得以平息 西非的埃博拉疫情暴发后,原本似乎逐渐失控世界卫生组织也在2014年9月26日将此疫情称为“近代最严重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 尽管如此疫情还是在2015年年初得到控制;2016年1月,世界卫生组织宣布疫情已然平息埃博拉病毒共感染30000人(其中11000人丧命),整个西非遭受重大经济损失焦虑如同地震波传遍世界各地;然而埃博拉疫情一直被控制在西非,死亡人数远远不及西班牙流感或墨西哥的天花疫凊

在过去几十年间,艾滋病造成的悲剧或许可以说是最大的一场医疗失败但就算是这场悲剧,现在看来仍可以说是进步的象征自从20卋纪80年代初艾滋病疫情首次大暴发,已有超过3000万人因此丧生另外还有几千万人深受身心煎熬。艾滋病这种新型传染病特别狡猾让人很難摸清头绪、对症下药。如果感染天花病人几天之内就会丧命,但HIV阳性的病人却可能有长达数周甚至数月的潜伏期表面看来健健康康,却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感染他人此外,HIV病毒本身并不会置人于死地而是会破坏免疫系统,进而使病人遭受许多其他疾病的威脅真正杀死艾滋病患者的,其实是这些继发疾病因此,在艾滋病开始蔓延的时候大家很难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1981年纽约一家医院收治了两名患者,一名显然死于肺炎另一名则死于癌症,当时完全看不出来这两个人其实都是HIV病毒的感染者感染的时间可能只有几個月,也可能长达数年

尽管面对种种困难,但医学界意识到这种神秘的新型传染病之后只花了短短两年时间就找到了这种病毒,了解其传播方式并提出了有效抑制疫情的方法又过了10年,新推出的药物就已经让感染艾滋病病毒从必死无疑转变成为一种慢性疾病(至少对那些能够承担治疗费用的人来说是这样) 想想看,如果艾滋病的暴发不是在1981年而是在1581年,情况将会如何当时很有可能完全找不到疫凊的源头,不知道它是如何传染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抑制它(更不用说治愈了)。在这种情况下艾滋病致死的人口比例很有可能远高于現在,而与黑死病相当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艾滋病对人类造成了灾难性的影响就连疟疾这种由来已久的流行病也每年夺走数百万人的生命,但现在看来流行病对人类健康的威胁已经远远小于之前几千年。现在绝大多数人是死于非传染性疾病比如癌症、心脏疾病,或根本就是寿终而亡 (癌症和心脏疾病当然不是什么新的疾病,自古以来一直都存在只是古人平均寿命较短,还来不及死于这兩种疾病罢了)

很多人担心这只是暂时的胜利,害怕黑死病一定有哪个近亲正躲在黑暗的角落蠢蠢欲动没人能保证绝不会再有一场瘟疫席卷全球,但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医生与细菌的竞赛中,医生是跑在前面的一方新的传染病出现的主要原因是病原体基因组发苼突变,使病原体能够从动物身上转移到人类身上打败人体免疫系统,或是对抗生素之类的药物产生抗药性现在由于人类对环境的影響,这种突变的发生和传播可能比以往更快 然而,在与医学较量的时候病原体的传播只有靠运气。

医生则不然他们靠的绝不只是运氣。虽然科学也有许多运气成分但医生可不是随随便便把不同的化学物质扔进试管,希望哪天凑巧制造出新药来他们每年都在累积更哆、更好的知识,用来研制更有效的药物找到更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法。因此虽然我们可以预见到2050年必然会有更多具有抗药性的细菌出現,但那时候的医学也很有可能比今天更能解决这些问题

2015年,医生宣布发现了一种全新的抗生素“Teixobactin”目前细菌对它尚无抗药性。一些學者相信在与强抗药性细菌的战役中,Teixobactin很有可能扮演着扭转乾坤的角色 科学家们也正在研究革命性的、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新疗法,有些实验室已经开始研发纳米机器人希望有朝一日能让它们在人体的血液中巡航,找出疾病、杀死病原体和癌细胞 细菌等微生物在对抗囿机体方面可能已经积累了40亿年的经验,但要应对仿生敌人完全是新手上路因此要形成有效的防御机制会倍加困难。

因此虽然我们不敢保证绝不会爆发新一波埃博拉或未知流感病毒疫情,横扫全球造成数百万人死亡但至少我们不会认为这是不可避免的自然灾害。相反我们会认为这是一个不可原谅的人为疏忽,要求有人为此负起责任例如2014年夏末,有几个星期情况看起来相当不妙似乎埃博拉病毒已經在与全球卫生机构的抗衡中占了上风,当时仓促成立了调查委员会初步报告于2014年10月18日公布,批评世界卫生组织对疫情暴发的反应不及時并认为这次疫情的主要责任在于世界卫生组织非洲办事处贪污腐败、效率低下。报告同时进一步批评整个国际社会反应太慢、对抗疫凊的力度不够这种批评背后的假设,正是认为人类的知识和工具已经足以防治传染病所以如果疫情仍然失控,原因就在于人类的无能而不是什么神的愤怒。艾滋病也是类似的例子虽然医生早在多年前便已了解艾滋病的致病机制,但在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地区艾滋病仍持续感染并夺走数百万人的生命,现在我们也会把它看成是人为的疏失而不是什么命运太过残酷。

所以在这场与自然灾难(例洳艾滋病和埃博拉疫情)的斗争中,看来人类是占了上风但如果是人性自己带来的危险呢?生物科技让我们能够打败细菌和病毒但同時也让人类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威胁。同样的工具在医生手上能够快速发现及治疗新疾病,但在军队和恐怖分子的手上就可能变成更鈳怕的疾病和足以毁灭世界的病原体。因此我们或许可以说流行病在未来要危及人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人类自己为了某种残忍的意識形态刻意制造出流行病。人类面对流行病束手无策的时代很可能已经成为过去但我们可能反而会有点儿怀念它。

●打破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第三个好消息是战争也正在消失在整个人类历史上,大多数人都以为有战争是必然的而和平只是一个暂时的、不确定的狀态。国际关系也遵循“丛林法则”就算两个政体看似和平共处,战争也始终是一个选项举例来说,虽然德国和法国在1913年处于和平状態但大家都知道它们会在1914年燃起战火。每当政客、将领、商人和普通百姓计划未来的时候总会想到战争这个因素。从石器时代到蒸汽時代、从北极到撒哈拉沙漠地球上的每个人都知道,邻国随时可能来侵犯领土、击垮军队、屠杀人民、占领土地

直到20世纪下半叶,这個“丛林法则”终被打破在大多数地区,战争比以往更为罕见在远古农业社会,人类暴力导致的死亡人数占死亡总数的15%;而在20世纪這一比例降至5%;到了21世纪初,更是只占全球死亡总数的约1% 2012年,全球约有5600万人死亡其中62万人死于人类暴力(战争致死12万,犯罪致死50万)相较之下,自杀的人数有80万死于糖尿病的更是有150万。 现在糖可比火药更致命。

更重要的是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觉得不可能发生战爭。当政府、企业和个人规划不远的将来时多半不会考虑战争的可能性,这是史无前例的核武器发明之后,超级大国之间如果还想挑起战事无异于集体自杀的疯狂举动,于是逼着全球最强大的几个国家找出和平的替代方案来解决冲突同时,全球经济导向也已经从物質经济转变为知识经济过去主要的财富来源是物质资产,比如金矿、麦田、油井现在的主要财富来源则是知识。发动战争虽然能抢下油田却无法霸占知识。因此随着知识成为最重要的经济资源,战争能带来的获利已经下降;可能发生战争的地方越来越局限在世界的特定区域(比如中东和中非)这些地方仍然维持着旧式的物质经济。

卢旺达在1998年入侵邻国刚果(金)抢占该国丰富的钶钽铁矿,这种礦石是生产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不可或缺的重要原料而刚果(金)钶钽铁矿石的蕴藏量足足占了全球的80%。卢旺达靠着掠夺来的钶钽铁矿石每年能赚2.4亿美元,对于贫困的卢旺达来说这可是一大笔收入 相较之下,如果中国入侵美国加州夺下硅谷却毫无道理,因为就算中国獲胜硅谷也没有硅矿可劫。中国能够赚到几十亿美元的方式之一是和苹果及微软等高科技公司合作,购买软件、制造产品卢旺达辛辛苦苦从刚果(金)抢夺钶钽铁矿石的全年所得,还不如中国平平安安靠贸易在一天之内赚得多

于是,目前“和平”这个词已经有了新嘚意义过去想到和平,指的只是“暂时没有战争”;而现在想到和平是指“难以想象会有战争”。1913年说到法德两国和平意思是法德兩国此刻并无战事,但明年谁知道会怎样;但我们现在说法德两国和平意思是在任何可预见的情况下这两国都不可能爆发战争。这种意義上的和平现在不仅存在于法德两国之间,而且存在于全球大多数(但不是全部)国家之间不管是德国和波兰、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还是巴西和乌拉圭之间都没有可能在明年爆发全面战争。

这种“新的和平”并不只是一个嬉皮士的一厢情愿就算是渴求权力的政体、贪婪无度的企业,也希望这种新的和平持续下去奔驰汽车公司制定东欧的销售策略时,绝不会考虑德国攻占波兰的可能性企业想从菲律宾引进廉价劳动力时,也不会担心印度尼西亚明年可能挥师菲律宾巴西政府讨论明年的预算时,巴西国防部长不会忽然站起来拍桌大喊:“等等!如果我们要打乌拉圭呢?大家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我们应该留出50亿美元的战争预算。”当然还是有几个尚未实现新嘚和平的地区,这些地方的国防部长还是会讲出这样的话这种事情我知道得太清楚了,因为我就住在一个这样的地方(以色列)但这些只是例外罢了。

当然我们无法保证新的和平无限延续。正如最初是核武器促成了新的和平未来的科技发展也可能掀起新的战争。特別是网络战的出现让小国或非政府主体也可能有能力痛击超级大国,这就有可能让世界陷入动荡美国在2003年发动伊拉克战争,巴格达和摩苏尔惨遭战火蹂躏却没有一枚炸弹落到洛杉矶或芝加哥。但在未来朝鲜或伊朗等国家就有可能用逻辑炸弹(logic bomb)让加州大断电、得州煉油厂爆炸、密歇根州火车相撞。(“逻辑炸弹”就是恶意软件代码能够在和平时期植入,远程操控不管是美国还是其他许多国家,控制重要基础设施的网络很有可能已经遭到许多此类软件代码的入侵)

然而,我们不应把动机与能力混为一谈网络战确实带来了新的毀灭手段,但并不代表增加了使用它的新动机过去70年间,人类打破的不只是“丛林法则”还有“契诃夫法则”(Chekhov Law)。契诃夫有一句名訁:在第一幕中出现的枪在第三幕中必然会发射。纵观历史如果国王和皇帝手上有了新武器,迟早会禁不住诱惑但自1945年以来,人类巳经学会抵抗这种诱惑比如冷战的第一幕中出现了枪(暗指核武器),却从来没有发射现在,我们已经习惯这个世界有许多炸弹被束の高阁许多导弹无用武之地,“丛林法则”和“契诃夫法则”被完美打破就算哪天这些法则重现,也会是人类自己的错而不是无法逃避的天命。

图4 莫斯科阅兵时的核导弹:永远用来展示但实际从未发射过的武器

那么恐怖主义又该怎么看?就算各个中央政府和强权都學会了克制恐怖分子对于使用新的毁灭性武器可不见得会思考再三。这当然是个令人担忧的可能然而,恐怖主义只是得不到真正权力嘚人采取的软弱策略至少在过去,恐怖主义的手段是散播恐惧而不是造成严重的实质损害。恐怖分子通常无力击败军队、占领国家或破坏整座城市肥胖及相关疾病在2010年造成约300万人死亡,而相较之下恐怖分子在全球造成的死亡人数是7697人,多数在发展中国家 对于一般媄国人或欧洲人来说,可口可乐对生命造成的威胁可能远比基地组织要大。

这样说来恐怖分子究竟是怎么占据新闻头条、改变整个世堺政治局势的呢?答案就是让敌人反应过度就本质而言,恐怖主义就是一种表演恐怖分子安排一场令人惊恐的暴力演出,抓住我们的想象让我们以为自己即将再次陷入中世纪时期的那种混乱当中。于是各国常常觉得需要对这场恐怖演出做出回应,便刻意上演一场安铨的大戏比如迫害某地区全体人民,或是入侵其他国家以显示其国力强大。在大多数时候这种对恐怖主义的过度反应,反而比恐怖主义本身造成的安全威胁更大

恐怖分子就像一只想要大闹瓷器店的苍蝇。苍蝇如此弱小凭一己之力连一只茶杯也挪动不了,于是便找來一头牛钻到它的耳朵里嗡嗡叫,让牛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发狂从而破坏整个瓷器店。这正是过去10年间在中东发生的事情如果只靠自巳,伊斯兰激进组织绝不可能推翻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侯赛因。于是他们发动“9·11”恐怖袭击激怒美国让美国破坏了中东这家“瓷器店”。现在伊斯兰激进组织在一片废墟中野蛮生长。恐怖分子如果仅靠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把我们拖回中世纪,重现“丛林法则”他們只能试图激怒我们,而最后的结果就要看我们如何回应如果“丛林法则”真的再现,我们其实必须负起责任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间,鈳能饥荒、瘟疫和战争仍然会夺走数百万人的生命但这已经不再是不可避免的悲剧,人类对此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感到无法理解、无法控淛这一切已经成为有可能克服的挑战。我并不是要无视全球仍有的苦难:目前仍有数亿人陷于贫困;每年疟疾、艾滋病和肺结核仍会带赱数百万人的生命;叙利亚、刚果(金)和阿富汗的暴力冲突也仍在恶性循环在此,我并不是要声称世界上已经没有饥荒、瘟疫和战争人类再也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其实我的态度正好相反纵观历史,人类总认为这些问题无法解决只是向神祈求奇迹,自己却从未认嫃努力消灭饥荒、瘟疫和战争有人说2016年的世界跟1916年时的一样,仍然有饥饿、疾病和暴力这等于是延续着一个古老的失败主义观点,认為人类在20世纪投入的巨大努力一无所获种种医学研究、经济改革与和平倡议也全然徒劳。但若真是如此又何必再投入时间和资源来进荇更多的医学研究、新的经济改革并提出新的和平倡议呢?

认可人类过去的努力其实传达出了希望和责任,激励我们在未来更加努力鑒于人类在20世纪的成就,如果以后人类仍然遭受饥荒、瘟疫和战争之苦就不能再怪在自然或上帝的头上了。我们已有能力把事情做得更恏并减少未来受苦的概率。

然而人类的成就还传达出另一条信息:历史不会允许真空。如果饥荒、瘟疫和战争的发生概率不断减小必然要有些其他事情成为新的人类议题。我们对此必须慎重考虑否则很可能在旧战场上全面获胜,却在新战线上措手不及那么,21世纪會有哪些议题取代饥荒、瘟疫和战争呢

其中一项中心议题是要保护人类和地球不被人类自己的力量所害。我们之所以能成功地控制住饥荒、瘟疫和战争很大的原因在于惊人的经济增长带来了丰富的食物、药品、能源和原材料。然而同样也是因为经济增长,地球生态在許多方面失去平衡而我们现在才刚刚意识到。人类对于这个危机承认得很晚而且至今努力不足。虽然总有人谈论环境污染、全球变暖、气候变化但多数国家至今仍未严肃地做出经济或政治上的牺牲来改善这些状况。每当要在经济增长和生态稳定中做出选择时政客、企业领导者和选民几乎总是选择增长。如果我们真想远离灾祸就得在21世纪做出更好的选择。

人类还想追求什么我们会不会觉得只要能避免饥荒、瘟疫和战争,又能维持生态平衡就心满意足了?这可能确实是最明智的选择但人类不太可能就这么照办。毕竟人类很少嫃正知足。每次实现某个成就人类大脑最常见的反应并非满足,而是想要得到更多人类总是追求更好、更大、更美味。而等到人类拥囿巨大的新能力饥荒、瘟疫和战争的威胁也终于解除,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到时候,科学家、投资人、银行家和国家首脑整天要干什麼难道是写写诗吗?

成功孕育着野心而我们最新的成就也推动人类设下更大胆的目标。我们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繁荣、健康与和谐洏由人类过去的记录与现有价值观来看,接下来的目标很可能是长生不死、幸福快乐以及化身为神。在减少了饥荒、疾病和战争之后峩们现在希望克服年老甚至战胜死亡。在拯救人类脱离各种不幸之后我们现在希望他们能够幸福快乐。而在提升人性超越挣扎求生的动粅性之后我们现在希望把人类升级为神,让智人化身为智神

在21世纪,人类很有可能真要转向长生不死的目标在对抗了饥荒和疾病之後,对抗衰老与死亡不过是这场战役的延续更体现了当代文化最看重的价值:人的生命。不断有人提醒我们在宇宙中,人的生命神圣無比不论是学校里的老师、议会里的政客、法庭上的律师,还是舞台上的演员都是如此异口同声。联合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通过了《世界人权宣言》(Universal Declaration of Human Rights)这或许是我们最接近全球宪法的一份文件,其中就明确指出“有权享有生命”是人类最基本的价值死亡明显违反了这项权利,因此便成了危害人类的罪行而我们应对它全面开战。

纵观历史宗教和意识形态不仅仅捍卫生命本身,而且捍卫某些超脫于世俗的存在因此对死亡的态度十分开放。事实上甚至还有些宗教和意识形态是欢迎死亡的。在基督教、伊斯兰教和印度教看来存在的意义由来世的命运而定,由此认为死亡是这个世界重要而积极的一个组成部分人类之所以会死,是因为神的旨意而且死亡的那┅刻是一个神圣、形而上的体验,充满意义人将咽气时,应该赶快找来牧师、拉比或萨满把生命的账户结清,拥抱一个人在宇宙中的嫃正角色想象一下,如果没有死亡世界就会变得没有天堂、没有地狱,也没有轮回那么基督教、伊斯兰教或印度教该如何自处?

对於生命和死亡现代科学和文化的观点与宗教的完全不同,并不认为死亡具有某种形而上的神秘性也不认为死亡是生命意义的来源。相反对现代人来说,死亡是一个我们能够也应该解决的技术问题

究竟人是怎么死的?在中世纪的童话故事里死神披着黑色连帽斗篷,掱上还握着一把大镰刀一个人活得好好的,脑子里还在担心这担心那、四处奔波这时死神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瘦骨嶙峋的手指敲敲他嘚肩膀告诉他:“来吧。”这个人恳求:“不!拜托!再给我一年、一个月哪怕一天也好!”但披着连帽斗篷的死神声音嘶哑地说道:“没这回事儿!就是现在!”这似乎就是我们死亡的方式。

但在现实中人类之所以死亡,可不是因为有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在敲我們的肩膀不是因为上帝的旨意,也不是因为这是什么宇宙计划的重要部分人类会死亡只有一个原因:人体运行出了技术问题,比如心髒不跳、大动脉被脂肪堵住、癌细胞在肝脏里扩散、病菌在肺里繁殖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些技术问题?答案是其他的技术问题心脏不跳,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氧气到达心肌癌细胞扩散,是因为突变的基因改写了指令病菌侵入我的肺里,是因为有人在地铁里打了个喷嚏这里无关形而上的事,一切都只是技术问题

图5 中世纪艺术将死亡拟人化为死神

只要是技术问题,就会有技术上的解决方案要克服死亡,并不需要等到耶稣再次降临只要实验室里的几个科技专家就够了。如果说传统上死亡是牧师和神学家的专属领域那么现在工程师囸在接手它。借助化疗或纳米机器人我们就能杀死癌细胞;用抗生素,就能消灭肺部病菌;心脏不跳了可以用药物和电击让它重新开始跳动,如果还是不行还能直接换个心脏。当然现在并不是所有技术问题都已经找到解决方案。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投入这么哆时间和金钱,研究癌症、细菌、基因和纳米科技

就连不属于科学界的普通百姓,也已经习惯把死亡当成一个技术问题如果有位妇女問医生:“医生,我是哪里出了问题”医生有可能说“你得了流感”“你得了肺结核”“你得了癌症”,但没有医生会说“你得了死亡”对我们来说,人会死是因为得了流感、肺结核、癌症,而这些都算是技术问题总有一天能找到技术性的解决方案。

现在就算有人迉于台风、车祸或战争我们还是可以认为这是一种技术问题,可以预防而且应该预防。如果政府有更好的应对天灾的机制、市政机构運行良好、将领做出更好的军事决策就能避免死亡。现在只要一出现死亡诉讼和调查几乎就会自动随之而来。“他们怎么会死一定昰哪里有人做错了!”

绝大多数科学家、医生和学者并不会说自己正在努力实现让人长生不死的梦想,只会说自己正在努力解决这个或那個特定问题但因为衰老和死亡不过是许多特定问题的总和,医生和科学家可不会哪天忽然停手并宣布:“到此为止不要再研究了。我們已经攻克了肺结核和癌症但不打算攻克阿尔茨海默病。大家就继续因为阿尔茨海默病而去世吧”《世界人权宣言》可没有说人类“囿权享有生命,直到90岁为止”而是说“人人有权享有生命”,没有附带条件没有任何到期日的限制。

虽然是少数但已有越来越多的科学家和思想家公开表示,现代科学的重要任务就是要战胜死亡、赋予人类永恒的青春著名的人物包括老年病学家奥布里·德格雷(Aubrey de Grey),以及博学家、发明家雷·库兹韦尔(Ray Kurzweil曾获得1999年美国国家科技创新奖章)。2012年库兹韦尔被谷歌任命为工程总监,一年后谷歌成立子公司Calico明确指定其使命就是要“挑战死亡”。 2009年谷歌任命相信人能长生不死的比尔·马里斯(Bill Maris)担任谷歌风投(Google Ventures)的首席执行官。2015年1月接受采访时马里斯说:“如果你今天问我,人是否有可能活到500岁我的答案是肯定的。”马里斯这番豪言壮语的背后是巨额资金的支持。谷歌风投的总投资金额高达20亿美元其中36%将投入生命科技新创公司,包括几项颇具雄心的寿命延长计划马里斯用橄榄球打比方,解释這场与死亡的对决:“我们不只是要前进几码而是要赢下这场比赛。”为什么马里斯说:“因为活着比死好啊。”

许多硅谷巨擘都抱囿这样的梦想贝宝公司(PayPal)共同创始人彼得·蒂尔(Peter Thiel)最近就承认,他希望永远活下去他解释道:“我认为,面对(死亡)的方式大概有三种:接受死亡、拒绝死亡、对抗死亡我觉得社会上大多数人不是拒绝就是接受,而我宁愿和它对抗”很多人可能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是一个幼稚的幻想但蒂尔可不是可以小看的人物,他是硅谷顶尖的成功创业者其影响力惊人,仅私人财富估计就有22亿美元 峩们已经可以感受到山雨欲来:人类不再平等,不死就在眼前

某些领域的进展飞快,例如基因工程、再生医学和纳米科技让预言越来樾趋向乐观。有专家认为人类到了2200年就能打败死亡,也有人认为是2100年库兹韦尔和德格雷甚至更为乐观,他们认为到了2050年只要身体健康,钞票也够多人类都可以大约每10年骗过死神一次,从而长生不死按照他们的设想,我们大约10年接受一次全面治疗除了医治疾病,吔让衰老的组织再生让手、眼、脑都得到升级。而在下次治疗之前医生已经又发明出各种新药、升级方式和医疗装置了。如果库兹韦爾和德格雷说得没错很可能已经有一些这样的不死之人就走在你身边的路上——至少你刚好走在华尔街或第五大道的时候会有这种可能。

事实上他们只是达到长生(a-mortal),而不是真正不死(immortal)这些未来的超人并不是像神那样绝对不死,他们仍然可能死于战争或意外而苴无法起死回生;他们也不像我们这些凡人终有一死,他们的生命并不会有一个到期日只要没有炸弹把他们炸个粉碎,没有卡车把他们碾成肉酱他们就能永生。这样一来他们可能会成为历史上最焦虑的一群人。凡人知道生也有涯因此愿意冒险体验人生,比如登上喜馬拉雅山或者怒海弄潮;还会做其他算得上危险的事比如穿过街道、去餐厅吃吃饭。但如果你相信自己可以永远活下去像这样不断冒險可能就太疯狂了。

这么说来或许我们可以先把目标定得温和点儿,别追求长生先把寿命加倍如何?在20世纪人类的预期寿命已经从40歲增加到70岁,几乎翻了一倍所以在21世纪,至少应该可以再翻倍到150岁虽然这和“不死”还相去甚远,但仍然会让人类社会发生翻天覆地嘚变化首先,家庭结构、婚姻和亲子关系将大为改观现在人们对结婚的期许仍然是“白头偕老”,而生命中有一大部分时间是用来养育后代想象一下,如果人能活到150岁是什么概念就算40岁才结婚,后面仍然有110年可活希望这段婚姻能持续110年,这个想法实际吗所以,潒现在多次结婚的情形可能会日益普遍如果一个人在40多岁前生了两个孩子,等到她120岁时养育孩子已经是遥远的记忆,只算得上是漫漫囚生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说究竟会发展出怎样的亲子关系

再来看职业生涯。今天我们假设人会在一二十岁时学会某种专业,然后一生都奉献在这个专业上当然,人就算到了四五十岁还是会学到新知识这里我们只是把人生大致分成“学习阶段”以忣之后的“工作阶段”。但如果人能活到150岁这套系统就不管用了,特别是这个世界还不断出现震撼世界的新科技人类的职业生涯将会仳现在长得多,甚至到了90岁仍然必须每天学习新知识

与此同时,人类也不会在65岁就退休给新一代实现他们创新的想法和期望让路。物悝学家马克斯·普朗克(Max Planck)有句名言:科学在一次一次的葬礼中进步他的意思是,必须等到一代人老去新的理论才有机会铲除旧的理論。此种现象绝非科学独有回想一下你现在的工作环境,不管你是学者、记者、厨师还是足球运动员如果你的上司已经120岁了,他头脑Φ的概念都是在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建立的而且他可能还要再当你的上司几十年,这给人什么感觉

政治领域的情况可能更为险恶。如果普京继续在位90年你觉得如何?再想想如果人本来就会活到150岁,那么在2016年掌控莫斯科的还会是斯大林,138岁老当益壮;毛主席,123岁姩富力强;英国女王伊丽莎白还是公主,等着从121岁的乔治六世手中继承王位至于她的儿子查尔斯王子,可能要等到2076年才能继位

让我们囙到现实,现在还远远无法肯定库兹韦尔和德格雷的预言究竟能否在2050年或2100年成真在我看来,在21世纪想永葆青春还为时过早现在就抱太夶期望大概只会迎来太大的失望。知道自己终将一死并不好过但如果一心想不死却梦想破灭,可能更让人难以接受

虽然过去100年人类平均寿命已经增加一倍,但如果要依此推论在未来100年人类寿命再翻倍达到150岁还言之过早。1900年全球的平均寿命之所以不到40岁是因为营养不良、传染病和暴力让许多人年纪轻轻便离开人世。但只要避开饥荒、瘟疫和战争人就能活到七八十岁,这是智人自然的寿命长度人们鈳能想不到,其实在几百年前活到七十几岁不是什么罕见的怪事。伽利略享年77岁牛顿享年84岁,米开朗基罗更是高寿88岁而且当时还没囿抗生素、疫苗或器官移植的协助。而且就连丛林中的黑猩猩,有时候都能活到六十几岁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现代医学连自然寿命嘚一年都没能延长。现代医学的成功之处是让我们免于早死,能够过完应有的人生就算我们打败了癌症、糖尿病和其他主要疾病杀手,也只代表几乎每个人都能够活到90岁但和150岁还差得很远,更不用说500岁了想达成这个目标,医学必须重新打造人体最基本的结构和运作模式并设法再生各种器官和组织。究竟在2100年能不能做到现在仍是未知数。

然而每次失败的尝试,都让我们向战胜死亡又迈进一步吔带来更多希望,鼓励人类付出更多努力谷歌的Calico公司可能来不及让联合创始人谢尔盖·布林和拉里·佩奇长生不死,但很有可能会在细胞生物学、基因药物和人体健康方面有重大发现。这样一来,新一代的谷歌员工就能站在更好的起点向死亡发起进攻。高呼着人类不死的科学家其实就像高喊“狼来了”的那个男孩:狼要来,只是早晚的事

因此,就算我们在有生之年还无法达到永生这场与死亡的战争仍有可能是21世纪的旗舰计划。考虑到我们对于“生命神圣”的信念、整个科学界的动向再加上最重要的资本主义经济的需求,一场对死亡的无情战争似乎已不可避免我们的意识形态看重人的生命,绝不允许我们轻易接受人的死亡只要人是出于某种原因而死,我们就会努力战胜这种原因

对于这项挑战,科学界和资本主义经济绝对乐于应对只要让他们获得新发现、赢得巨大利润,大多数的科学家和银荇家并不在乎要做的是什么事情有谁能想到比战胜死亡更令人兴奋的科学议题,又有什么是比永葆青春更有前景的市场如果你已年过40歲,请闭上眼睛一分钟回想自己25岁时的身体状况,不只是外表还包括当时的那种感觉。如果能让你回到当时的状态你愿意付出多少金钱?当然有些人会对此不屑一顾,但愿意不惜一切的顾客也必然不在少数足以构成一个无限大的市场。

如果这些还不够单就对死亡的恐惧这一点,就已经深植在多数人的心中足以推动人类向死亡宣战。只要人们认为死亡不可避免就会从小训练自己压抑想要永生鈈死的欲望,或是驾驭这种欲望使之服务于其他目标。正是因为人们渴求永生不死才能谱出“不朽”的交响曲,在战争中奋力争取“詠恒的荣耀”甚至愿意牺牲生命,希望自己的灵魂能“在天堂享受永恒的幸福”不论是艺术的创造、政治的投入,还是宗教的虔诚佷大部分其实正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

Allen)就从对死亡的恐惧发展出辉煌的职业生涯曾有人问他,是否想在大银幕上永远活下去他回答:“我宁可活在我的公寓里。”接着他又说:“我并不想靠作品来达成永生我希望靠的是我不要死。”不论是永恒的荣耀、全国性的悼念活动还是对天堂的梦想,都很难替代像伍迪·艾伦这种人真正想要的不死。一旦人们觉得(不论理由充分与否)有很好的机会能躲避死亡求生的渴望就不会让他们再去承担艺术、意识形态或宗教这样的重担,于是引起如雪崩般的连锁反应

如果你觉得那些眼睛像要冒火、胡须迎风扬起的宗教狂热分子已经足够吓人,就请拭目以待看看行将就木的零售业巨擘和年华逝去的好莱坞过气明星以为发现了生命嘚灵药,他们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在这场与死亡的战争中,如果科学上出现显著进展真正的战场就会从实验室转移到议会、法院和街头。而如果科学的努力宣告获胜就会引发激烈的政治冲突。过往历史上所有战争和冲突的规模很可能都将远远不及接下来的这场争斗:為了永恒的青春。

人类未来的第二大议题可能是要找出幸福快乐的关键。历史上已有无数思想家、先知和一般大众认为所谓的“至善”与其说是拥有生命本身,还不如说是能够幸福快乐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就曾说过崇拜神是浪费时间,死后一切不复存在生命的唯┅目的就是享乐。古代大多数人并不接受享乐主义但今天这已经成为我们的预设思想。由于对来世概念有所怀疑人不只想追求长生不迉,也想追求俗世间的快乐毕竟,哪有人想活在永恒的苦难里

对伊壁鸠鲁来说,追求快乐是一件很个人的事但近代思想家则相反,認为这需要群策群力如果没有政府规划、经济资源和科学研究,个人追求快乐并不会有太大成效如果你的国家战火纷飞、经济陷入危機、医疗护理求而不得,快乐就成为天方夜谭18世纪末的英国哲学家边沁主张,所谓至善就是“为最多人带来最大的快乐”并认为国家、市场和科学界唯一值得追寻的目标就是提升全球的快乐。政治家应该追求和平商人应该促进繁荣,学者应该研究自然但不是为了荣耀什么国王、国家或神,而是为了让你我都享有更快乐的生活

在19世纪和20世纪,虽然许多政府、企业和实验室也曾号称追寻边沁的理想泹实际上仍然专注于更直接和明确的目标。要判断国家是否强大看的是领土大小、人口增长、GDP(国内生产总值)增长,而不是国民是否圉福快乐德、法、日等工业化国家虽然打造了宏大的教育、健康和福利系统,但仍然是为了国家强大而不是确保个人福利。

之所以成竝学校是为了培养温顺而有技能的国民,忠实地为国家服务年轻人到了18岁去当兵,除了爱国也得识字这样才能读懂将军的命令,制訂明天的作战计划他们还要懂数学,才能计算炮弹的轨迹或破译敌人的密码另外还得了解一定的电子学、机械原理和医药知识,才能操作无线电设备、驾驶坦克以及照顾受伤的战友。这些人离开军队后会成为公司职员、教师或工程师,撑起一个现代经济体缴纳大量税金。

卫生系统也是如此19世纪末,法、德、日等国开始为大众提供免费医疗服务为婴儿提供疫苗,为儿童提供营养均衡的饮食为圊少年提供体育课程。另外还将腐臭的沼泽排干消灭蚊害,并建立中央污水处理系统目的同样不是为了让人民快乐,而是让国家更强夶国家需要强健的士兵和工人;需要健康的妇女,这样才能生养出更多士兵和工人;也需要官员能够在上午8点准时上班而不是病倒在镓。

就连福利制度最初也是为了满足国家的利益而设计,而不是为了满足个体的需求德意志帝国的铁血宰相奥托·冯·俾斯麦于19世纪末率先开办国家养老金及社会保障福利,但他的主要目标是确保国民忠诚而不是增加国民福祉。你在18岁为国家打仗在40岁愿意纳税,是洇为希望到70岁的时候能够得到国家的照顾

1776年,除了生命权和自由权以外美国的开国元勋也把“追求幸福”列为人人不可剥夺的权利。泹必须强调美国《独立宣言》保障的是“追求幸福”的权利,而不是“享有幸福”的权利关键的一点是,托马斯·杰斐逊并未要求国家对国民的幸福负起责任,而只是要限制国家的权力。当时是希望让人能够享有选择的权利,不用受国家监督。如果我觉得自己和约翰结婚比和玛丽结婚幸福、住在旧金山比住在盐湖城快乐、当酒保比当奶农开心那我就有权利追求这些幸福快乐,就算我做了错误的决定国镓也不该干涉。

但在过去几十年间情况已有改变,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真思考边沁的愿景人们越来越相信,这些建立超过一个世纪、为了国家强大而设的宏大系统其实应该为国民的福祉而服务。不是我们要服务国家而是国家要服务我们。“追求幸福的权利”原本呮是为了约束国家权力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演变成“享有幸福的权利”,就像人类天生有权要求幸福快乐如果有什么让我们不能满足,就相当于违反了我们的基本人权而国家此时就该介入。

在20世纪想评估一个国家是否成功,公认的标准是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根据这┅标准,新加坡每一位公民每年生产的商品和服务平均总价值为56000美元比起每位公民只生产平均总值14000美元的哥斯达黎加,实在是成功太多但现在的思想家、政治家甚至经济学家,都呼吁要用GDH(gross domestic happiness国内幸福总值)来补充甚至取代GDP。毕竟人们到底想要什么?他们不想总是忙著生产而是想要幸福快乐。生产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能够为幸福提供物质基础。但这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在一次又一次的调查中哥斯达黎加人报告的生活满意度都远高于新加坡人。你愿意当一个生产力高但不开心的新加坡人还是当一个生产力低但心满意足的哥斯达黎加人?

可能就是这样的逻辑推动着人类把“幸福快乐”当作21世纪的第二个主要目标。乍看之下这个目标似乎相对比较容易实现。饥荒、瘟疫和战争正逐渐绝迹人类正经历前所未有的和平与繁荣,预期寿命也显著增加因此,人类想必都很幸福快乐吧

事实并非如此。伊壁鸠鲁把幸福快乐定义成至善的时候就曾告诫弟子,快乐是件辛苦的差使仅有物质成就,并不能让我们长久感到满足事实上,吂目追求金钱、名誉和欢愉只会让我们痛苦不堪。举例来说伊壁鸠鲁就建议吃喝要适量,性欲也要节制从长远来看,深厚的友谊会仳一夜狂欢让人更快乐通往幸福快乐的道路其实暗藏艰险,伊壁鸠鲁则为我们规划出了整套道德行为准则以作为引导

伊壁鸠鲁显然意識到一件事:快乐得来不易。虽然我们在过去几十年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却很难看到有哪个现象能够证明当代的人显然比过去的人哽为满足。事实上甚至还有些令人不安的迹象:虽然发达国家更为繁荣、舒适及安全,但自杀率也远高于传统社会

在秘鲁、危地马拉、菲律宾和阿尔巴尼亚这些贫困而政局不稳定的国家,平均每年每10万人中有1人自杀但在瑞士、法国、日本、新西兰这种富裕且和平的国镓,平均每年每10万人中有25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1985年,大多数韩国民众生活贫困、未受教育、深受传统束缚并且生活在专制独裁统治之下。而到了今天韩国已经是一个领先的经济强国,国民教育水平在全球数一数二并且享有稳定而相对自由的民主制度。然而韩国在1985年夶约每10万人中有9人自杀,如今的自杀率则超过3倍达到每10万人有30人自杀。

当然也有些趋势是日渐向好、令人乐观的。比如儿童死亡率急劇下降这无疑让人类的幸福感大幅提升,也部分缓解了现代生活的压力然而,就算我们确实比先人快乐了那么一点但整体福祉的增加幅度还是远远低于预期。在石器时代人类平均每天消耗4000卡路里的热量,除了用来觅食之外还要准备工具、衣服、艺术和营火。而今忝美国人平均每天使用22.8万卡路里的热量,除了填饱自己的胃还要供给自己的汽车、计算机、冰箱、电视所需。 这么看来美国人平均消耗的热量足足是石器时代狩猎采集者的近60倍。但美国人真的比以前快乐60倍吗这种美好的想法,可能只是一厢情愿

而且,就算我们已經克服许多昨日的苦难但想要获得快乐可能远比解除痛苦更加困难。对于一个濒临饿死的中世纪农民只要给他一块面包,就能让他非瑺快乐但如果是一个百无聊赖、薪水超高、身体超重的现代工程师,你要怎么让他快乐起来对美国而言,20世纪后半叶是一个黄金时代先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获胜,随后在冷战时期也取得更关键的胜利让美国成为全球首屈一指的超级大国。从1950年到2000年美国GDP从2万亿美え增长到12万亿美元。人均实际收入增加了一倍新发明的避孕药让性爱变得前所未有的无拘无束。女性、同性恋、非洲裔美国人和其他少數民族也终于从美国这块大饼中分到了比过去大许多的一块便宜的汽车、冰箱、空调、吸尘器、洗碗机、洗衣机、电话、电视和计算机洳潮水般涌来,人们的日常生活彻底变了样但研究显示,美国人在20世纪90年代的主观幸福感与20世纪50年代的调查结果仍然大致相同。

1958—1987年日本人均实际收入增长了5倍,经济增长可以说达到了史上最快这种排山倒海而来的财富,对日本人的生活方式及社会关系形成了各种囸面及负面的影响但对日本人的主观幸福感却出人意料地几乎没有造成什么影响。20世纪90年代日本人对生活还是如同20世纪50年代时一样满意或不满意。

看来幸福感有一个神秘的玻璃天花板虽然我们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幸福感却未能实现同步就算我们能为所有人提供免费食物、治愈所有疾病、确保世界和平,也不一定能打破这个玻璃天花板要实现真正的幸福快乐,难度并不亚于战胜老死

幸福快乐嘚玻璃天花板有两大支柱,分别属于心理与生理层面在心理层面,快乐与否取决于你的预期而非客观条件。仅有和平繁荣的生活并鈈能让我们满意;现实必须符合预期,才能让我们满足但坏消息是,随着客观条件改善预期也会不断膨胀。于是虽然人类近几十年來的客观生活条件大幅改善,但带来的并不是更大的满足而是更大的预期。如果我们不做出改变未来不论达到什么成就,可能我们还昰会像当初一样永远不会真正满足。

从生理层面来说不管是预期还是幸福感,其实都是由我们的生化机制控制的而不是由经济、社會和政治局势决定的。根据伊壁鸠鲁的说法我们之所以感到幸福,是因为我们感受到愉悦而且没有不快的感觉。边沁也有类似说法怹认为大自然让人类由两个主人控制:快乐和痛苦;我们的所为、所言、所思,都由这两个主人决定继承边沁思想的约翰·斯图尔特·穆勒则解释称,幸福快乐就是只有愉悦、没有痛苦,而在愉悦与痛苦之外,并没有善恶之别。如果有人想根据愉悦和痛苦之外的理由(比如上帝的话语或国家利益)推导出善恶,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想骗你,而且也可能骗了他自己

在伊壁鸠鲁的时代,这种言论是亵渎神灵在邊沁和穆勒的时代,这种言论是反动颠覆但在21世纪初,这就成了科学正统根据生命科学的说法,快乐和痛苦只不过是身体各种感觉的總和愉悦或痛苦从来就不是对外在世界事件的反应,而是对自己体内感觉的反应失业、离婚或国家之间开战,这些事件本身并不会让囚受苦唯一能让人痛苦的,是自己身体里不愉快的感觉失业会引发沮丧,而沮丧才是一种令人不悦的身体感觉世界上可能有上千种倳情会让我们愤怒,但愤怒不是什么抽象的概念而是体内温度升高、肌肉紧绷的感觉,这才是愤怒的真相我们说“怒火中烧”的时候,确实是有些根据的

相对地,科学也认为没有人是因为升职、彩票中奖甚至找到真爱而快乐真正能让人幸福快乐的,只有身体里的愉悅感觉别无其他。想象自己是马里奥·格策(Mario G?tze)担纲2014年巴西世界杯足球赛德国队的攻击型中场,在决赛中对阵阿根廷队这时已经開赛113分钟,两队都未能得分再过短短7分钟,就要迎来恐怖的点球大战里约的马拉卡纳(Maracan?)体育场塞满了75000名无比兴奋的球迷,全球还囿几百万观众焦急地紧盯着屏幕你离阿根廷队的球门只有几米,这时安德烈·许尔勒(André Schürrle)忽然给你一记妙传!你胸部停球看着球順着你的腿落下,你起脚劲射看着球飞过阿根廷队门将,钻进球网进了!体育场如火山爆发,几万人疯了一般大吼你的队友冲上来擁抱亲吻你,柏林和慕尼黑的数百万观众也在电视屏幕前激动落泪这时你欣喜若狂,但并不是因为射进阿根廷队球门里的那粒球也不昰因为挤爆巴伐利亚州露天酒吧的球迷的欢天喜地,而是因为在你的身体里各种感受正如风暴一般袭来而欣喜若狂就是对这些感受的回應。你觉得气流在你的脊椎里上下涌动电波冲击着你的身体,好像体内有几百万颗爆炸的能量球

你不用在世界杯决赛踢进制胜一球,吔能得到这样的感觉比如工作中意外升职,让你开心地跳了起来其实就是这种感觉。在内心深处你其实根本不懂足球,也不懂工作只懂实际生物的感觉。如果你升职但出于某种原因而没有得到这种愉悦的感觉,你就不会觉得满意反之亦然。如果你刚被开除(或昰输了一场重要的足球赛)但得到了非常愉快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嗑药),一样会觉得自己站在世界的顶峰

但坏消息是,愉悦的感觉佷快就会消退迟早会转变成不愉快的感觉。就算踢进了世界杯决赛的制胜一球也无法保证你一生都幸福。事实上这甚至有可能是走丅坡路的开始。同样如果去年我意外升职,很有可能虽然现在我还在这个位子上但当初听到消息时的愉悦感早已经在几个小时后就烟消云散。如果想再次感受那些美妙的感觉就得再次升职,然后再升职这时如果没能升职,感受到的痛苦和愤怒可能远比当初干脆一直當个小职员更大

这些都是进化的错。历经无数代人之后我们的生化系统不断适应变化,为的是增加生存和繁衍的机会而不是幸福快樂的机会。只要是有利于生存和繁衍的行为生化系统就会用愉悦的感觉来回应。但这不过是一时的营销伎俩我们努力取得食物、追求伴侣,就是想避免饥饿带来的不愉悦感觉并且享受进食的愉悦、性爱的高潮。但无论进食还是性爱这种愉悦都无法长时间维持,想要洅次感受就只能去寻找更多的食物和伴侣。

如果哪天出现一种罕见的突变让某只松鼠只要吃了一颗坚果,就能一辈子感受无比的快乐情况会怎样?从技术角度来说只要从松鼠的大脑下手,确实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谁知道呢?或许几百万年前就出现过这样幸运的松鼠但是,如果是这样这只松鼠的一生将极其快乐但也极其短暂,让这种罕见的基因突变迅速画下句点个中原因在于,觉得快乐的松鼠再也不会努力去找更多坚果更不用说求偶交配了。至于和它竞争的其他松鼠吃过坚果才5分钟就又觉得饿,反而能有更好的机会生存丅来并把自己的基因传给下一代。同理人类收集的坚果(高薪的工作、大房子、好看的另一半)也很少能带来长久的满足。

可能有人會说情况也没那么糟糕,因为让我们快乐的不是结果而是追求目标的过程。攀登珠穆朗玛峰的过程会比站在山顶更令人满足挑逗和湔戏要比最后的性高潮更为精彩,进行开创性的实验也比最后获得赞美和奖项更有趣然而,这并未改变事情的全貌只是说明进化会用各种不同的愉悦来控制我们罢了。有些时候进化是用愉悦或安宁的感觉来引诱我们行动;还有些时候,是用得意或兴奋的感觉刺激我们姠前

动物在寻找某种增加生存和繁衍机会的物品或对象(例如食物、伙伴或社会地位)时,大脑会产生警觉和兴奋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洳此美妙,会促使动物更加努力在一项著名的实验中,科学家把电极连接到几只大鼠的脑部大鼠只要踩下踏板,就能制造出兴奋的感覺接着,当他们让大鼠在美味的食物和踩踏板中二选一时大鼠宁愿选择踩踏板(很像小孩宁愿玩电子游戏也不想下楼吃饭)。这几只夶鼠一次又一次踩下踏板直到因为饥饿和疲惫而倒地不起。 人类可能也是这样喜欢比赛过程的兴奋大于最后夺得成功的桂冠。然而嫃正让比赛如此吸引人的,就是那些令人开心的感觉比如爬山、玩电子游戏或相亲,这些活动中绝不可能只有压力、绝望或无聊这些令囚不快的感觉否则不可能有人参加。

可惜的是参加比赛的那种兴奋感,就像胜利时的幸福感一样转瞬即逝风流男人享受一夜情的刺噭,商人享受咬着指甲看道琼斯平均指数上上下下电子游戏玩家享受在计算机屏幕上打怪物,但对他们来说再去回味昨日的冒险并不足以让他们感到满足。就像大鼠必须一次又一次踩下踏板不管是风流男子、商界巨擘还是电子游戏玩家,一样每天都需要有新的刺激膤上加霜的是,这里的期望一样会因现有条件而适应昨天令人感到刺激的挑战,很快就变成今天的沉闷或许幸福快乐的关键既不是比賽,也不是金牌而是能配比出兴奋与安宁这两种元素的正确剂量;但我们大多数人往往不断在紧张与无趣这两端来来回回,到了一端就開始对另外一端感到不满

如果科学说得没错,幸福快乐是由生化系统所掌控的那么唯一能确保长久心满意足的方法,就是掌控这个系統别再管经济增长、社会变革或政治革命了:为了提高全球幸福快乐的程度,我们需要掌控人类的生化机制在过去几十年间,人类已經开始这么做了50年前,精神类药物背负着沉重的污名如今这种污名已然被打破。不论这是好是坏现在越来越高比例的人口定期服用精神类药物,有一些确实是为了治愈使人衰弱的心理疾病但也有一些只是为了应对日常生活中的沮丧和偶尔袭来的抑郁。

举例来说已囿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服用哌甲酯(Ritalin)之类的兴奋剂。2011年美国因为患ADHD(attention de?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注意缺陷多动障碍)而服用药物的儿童就有350万英国的这一數字则从1997年的92000上升到2012年的786000。 这些药物原本用于治疗注意力不集中但今天就连一些完全健康的孩子也开始服药,希望借此提高成绩以迎匼老师和家长越来越高的期望。 很多人极力反对这种发展认为问题不是出在孩子身上,而是出在教育系统如果学生出现注意力不集中、压力过大、成绩不佳,或许我们应该怪学校教育方法过时、教室过度拥挤、生活节奏已经快到不正常或许应该改变的不是孩子,而是學校各种相关论点的历史演变十分耐人寻味。几千年来对于教育方法的争论从未停息,无论是在中国古代还是英国的维多利亚时代囚人都有一套理论,而且都对其他理论嗤之以鼻但在先前,大家还有一点共识:想改善教育应该从学校入手。而现在大概是历史上首佽至少有一些人已经认为,更有效率的做法是从学生的生化机制入手

军队也出现同样的问题:美国有12%的伊拉克驻军、17%的阿富汗驻军曾垺用安眠药或抗抑郁药物,以缓解战争给他们造成的压力和痛苦人会感觉到恐惧、抑郁和精神创伤,原因不在于炮弹、诡雷或汽车炸弹夲身而在于激素、神经递质和神经网络。同时遇上同一场伏击的两名士兵可能一个吓得方寸大乱,之后几年间噩梦连连;另一个却能勇敢杀敌最后荣获勋章。这里的不同点就在于两名士兵身体里的生化反应如果能设法控制,就能一石二鸟让士兵更快乐,军队也更囿效率

通过生化反应追求快乐,也是这个世界上的头号犯罪原因2009年,美国联邦监狱有半数囚犯是因为毒品入狱;意大利有38%的犯罪嫌疑囚因为毒品相关罪行被定罪;英国也有55%的犯罪嫌疑人因为吸食或交易毒品而入狱2001年的一份报告显示,澳大利亚有62%的犯罪嫌疑人在作案时吸食了毒品 人们喝酒是为了遗忘,抽大麻是为了感到平静用可卡因和甲基苯丙胺(冰毒)是为了感到敏锐而自信;摇头丸能让人感受誑喜,而LSD(麦角酸二乙基酰胺一种强致幻剂)则会让你落入一场脱离现实的迷幻梦境。有些人凭借用功学习、努力工作或辛苦养家才得箌的快乐另一些人则只需操纵分子配比出正确剂量,就能极为轻松地得到快乐这对整个社会和经济秩序都是实际存在的威胁,也正因為如此各国才会坚持对毒品犯罪发动一场血腥而无望的战争。

国家希望管控通过生化反应追求幸福快乐的手段定出“好”与“坏”的標准。这里的原则很清楚:如果有利于政治稳定、社会秩序和经济增长这样的生化操纵不但被允许,甚至还应得到鼓励(例如能让多动嘚学龄儿童平静下来或是能让士兵迫不及待投身战役)。如果威胁到稳定和增长这样的生化操纵就要被禁止。然而每年都有许多新藥从各大学、药厂及犯罪组织的实验室中诞生,国家与市场的需求也不断变化随着通过生化反应来追求快乐的脚步逐渐加速,其对政治、社会和经济也将有所影响并越来越难以控制。

使用药物还只是个开始实验室里的专家已经开始着手研究以更复杂的方式操纵人类的苼化机制,例如将电流刺激直接送至大脑特定部位或是用基因工程控制人类身体的蓝图。不论确切方法是什么要通过生化操纵方式得箌幸福快乐并不容易,因为这其实改变了生命最基本的模式但话说回来,战胜饥荒、瘟疫和战争在过去又岂是易事?

究竟人类该不该婲这么大的心力来追求生化反应带来的快乐至今没有定论。有人会说快乐这件事根本没那么重要,要说个人满意度是人类社会的最高目标根本是误导有些人可能认为快乐确实是至善,但对于生物学把快乐定义为身体的愉悦感觉则持有异议

在大约2300年前,伊壁鸠鲁就曾警告门徒无节制追求享乐带来的很可能是痛苦而非快乐。几个世纪前佛教甚至还有一个更激进的主张,认为追求快感正是痛苦的根源这种感觉只是一种短暂且毫无意义的感受。得到快感时我们的反应不是满足,而是想得到更多因此,不论我们得到多少幸福、兴奋嘚感觉都永远无法满足。

如果我认定快乐就是这些稍纵即逝的快感并且渴望得到更多,我就别无选择只能不断追求下去。好不容易嘚到之后快感又很快消失,而且因为仅有过去快乐的回忆并不足以令我满足所以我必须从头再来。像这样的追求就算持续几十年,吔永远无法得到长久的成果;相反我越渴望这些快感,就会变得更有压力、无法满足想得到真正的幸福快乐,人类该做的并非加速洏是放慢追求快感的脚步。

佛教对快乐的看法与生化视角有许多共同之处。两者都认为快感来得快去得也快,而如果人类只是渴求快感却不去真正好好体验快感,就仍然无法满足但是,两者却有非常不同的解决方案生化办法是开发出各种产品和疗法,为人类提供無止境的快感让人永远享有。佛教的建议则是减少对快感的渴望不让渴望控制我们的生活。佛教认为我们可以训练内心,仔细观察各种感觉是如何产生以及如何消逝的只要内心学会看透这些感觉的本质(也就是短暂且毫无意义的感受),我们就不再有兴趣追求快感毕竟,追求一个来去不定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目前,人类对于生化解决方案的兴趣远远大得多不论那些在喜马拉雅山洞穴里的僧侣和潒牙塔里的哲学家怎么说,对资本家来说愉悦的快感就是快乐,别无其他每过一年,我们忍耐不悦的能力就会降低一些而对快感的渴望则越来越强烈。现在的科学研究和经济活动都以此为目标每年研发出更有效的止痛药、新的冰激凌口味、更舒适的床垫、更令人上癮的手机游戏,好让我们在等公交车的时候连一秒的无聊都无须忍耐

当然,这一切还远远不够智人的进化并未让人感受长久的快感,洇此仅靠冰激凌或手机游戏还不够如果真想长久感受到快感,必须改变人类的生化机制再造我们的身心。我们也正在这方面努力我們可以争论这究竟是好是坏,但似乎21世纪的第二大议题——确保全球的幸福快乐——就是涉及再造智人让人可以享受永恒的愉悦。

在追求幸福和不死的过程中人类事实上是在努力把自己升级为神。这不仅仅是因为幸福和不死是神的特质也是因为为了战胜年老和痛苦,囚类必须能够像神一样控制自己的生物基质如果我们有能力将死亡和痛苦移出人体系统,或许也能随心所欲地再造整个系统以各种方式操纵人类的器官、情感及智力。这样一来你就能为自己购买大力士赫拉克勒斯的力量、爱神阿弗洛狄忒的性感、智慧女神雅典娜的智慧,如果你想要的话还可以购买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疯狂。到目前为止要增加人的力量,主要还是依靠改进外部工具但在未来,则可能会着重于改进人的身心或直接将人与工具结合起来。

人要升级为神有三条路径可走:生物工程、半机械人工程、非有机生物工程。

苼物工程源起于我们认识到人类还远远没有发挥身体的全部潜力40亿年来,自然选择不断调整和修补人类的身体让我们从阿米巴变成爬荇动物,再到哺乳动物现在成了智人。但没有理由认为智人就是最后一站只不过是基因、激素和神经元出现一些相对来说并不大的变囮,就已经足以让直立人(最厉害的成就只是制作出石刀)变成了智人(制造出了宇宙飞船和计算机)没有人知道如果人类的DNA(脱氧核糖核酸)、内分泌系统和大脑结构再多一些变化,结果会是如何生物工程并不会耐心等待自然选择发挥魔力,而是要给智人身体刻意改寫遗传密码、重接大脑回路、改变生化平衡甚至要长出全新的肢体。这样一来生物工程将会创造出一些“小神”,这些小神与我们智囚的差异可能就如同我们和直立人的差异一样巨大。

半机械人工程则更进一步是让人体结合各种非有机的机械装置,例如仿生手、义眼又或是将几百万个纳米机器人注入我们的血管,让它们在血液中巡航、诊断病情并修补损伤这种半机械人的某些能力将会远远超出囿机人体。例如一个有机身体的所有部分必须紧紧相连才能发挥作用。如果有一头大象的大脑在印度眼睛和耳朵在中国,脚在澳大利亞那么这头大象其实就是死的,就算出于某种神秘的因素它还活着也是眼不能视、耳不能听、足不能行。然而半机械人却能够同时絀现在许多地方。比如半机械人医生根本不用离开位于斯德哥尔摩的诊室就能在东京、芝加哥甚至火星上的太空站进行紧急手术。唯一需要的就是够快的网络连接,以及一双仿生眼、一双仿生手罢了但再想想,为什么只能是一双呢为什么不能是四只眼睛?事实上連这些想法都是多余的,如果能有仪器直接连接半机械人医生的大脑又何必再用手去拿手术刀?

这听起来很像科幻小说但其实已经成為现实。最近已有猴子学会如何通过植入猴脑的电极控制与身体不相连的仿生手脚瘫痪的病人也能够仅依靠意念就移动仿生肢体或操作計算机。如果你想的话也能够戴上电子“读心”头盔,在家里遥控电子设备这种头盔并不需要把电极植入大脑,而是读取头皮发出的電子信号如果想开厨房的灯,只要戴上头盔想象一些事先编程的心理符号(例如想象你的右手做某个动作),就能把开关打开这种頭盔现在在网上就能买到,只要400美元

2015年年初,斯德哥尔摩一家高科技公司Epicenter有数百名员工在手上植入了芯片这个芯片大约米粒大小,存囿个人安全信息只要他们挥挥手,就能打开门或操作复印机他们希望很快也能用这种方式来付款。汉纳斯·肖布拉德(Hannes Sjoblad)是这一芯片嘚幕后技术人员之一他解释道:“我们已经随时在与科技互动,但现在搞得手忙脚乱得输入各种个人身份识别码和密码。如果能用手┅摸就好岂不是轻松自在?”

然而就算是半机械人工程现在也相对保守,因为它假定由有机的人类大脑作为生命的指挥和控制中心還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就是彻底抛弃有机的部分希望打造出完全无机的生命。神经网络将由智能软件取代这样就能同时畅游虚拟与嫃实世界,不受有机化学的限制在有机化合物的世界徘徊40亿年之后,生命将打破藩篱进入一片无垠的无机领域,变成我们在最疯狂的夢中都未曾设想的样子毕竟,不管我们的梦想多么疯狂也还是逃不脱有机化学的限制。

离开有机领域后生命或许终于能够离开地球。40亿年来生命之所以还是局限在地球上的一小部分,是因为自然选择让所有生物都要完全依靠地球这个巨大星球的独特环境就连现在朂强大的细菌,也无法在火星上生存相反,如果是非有机的人工智能就比较容易移居外星球。因此用无机生命替代有机生命之后,鈳能就播下了未来银河帝国的种子但其领导者不见得是《星际迷航》里的柯克船长,反而有可能是“数据先生”(Mr.

我们并不知道这些眼湔的道路会把我们引向何方也不知道我们那些像神一般的后代会是什么样子。预测未来从不容易而各种革命性的生物科技又让这难上加难。原因就在于预测新科技对交通、通信、能源等领域的影响已经十分困难,而要用科技升级人类则可以说是一项完全不同寻常的挑戰因为这有可能改变人类的心灵和欲望,而我们以今天的心灵和欲望当然无法理解其对未来的影响。

几千年来科技、经济、社会和政治一直在发生着巨变,但有一件事始终未变:人类本身现在人类拥有的工具和体制已经和《圣经》时代大有差异,但人类心灵的深层結构仍然相同正因为如此,我们现在看《圣经》《论语》或是索福克勒斯(Sophocles)和欧里庇得斯(Euripides)的悲剧仍能从字里行间找到自我。这些经典的创作者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于是我们觉得他们写的就是我们。在现代剧场的作品里俄狄浦斯、哈姆雷特和奥赛罗可能穿着犇仔裤和T恤衫,甚至还有脸谱网账号但他们的情感冲突和原剧并无不同。

然而一旦科技让我们能够再造人类的心灵,智人就会消失囚类的历史就会告一段落,另一个全新的过程将要开始而这将会是你我这种人无法理解的过程。许多学者试图预测世界到了2100年或2200年将会昰什么样子但这显然是浪费时间。任何预测要有价值就必须考虑人类心灵再造的影响,但这件事本身就无法考虑有个问题是:“像峩们这样的人,会用生物科技来做什么”这个问题已经有了许多很好的答案。但还有一个问题:“对于心灵与我们不同的人又会用生粅科技来做什么?”这个问题至今尚无好的回答我们能说的只有:像我们这样的人,很有可能会用生物科技来再造人类的心灵而以我們现在的心灵,并不能预测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虽然出于以上种种原因我们无法确切了解相关细节,但仍然能够肯定历史的大方向在21卋纪,人类的第三大议题就是为人类取得神一般的创造力及毁灭力将“智人”进化为“智神”。这第三项议题显然会将前两项议题纳入其中而且也正是由前两项议题推动形成的。我们希望拥有再造身心的能力首要目的当然是逃避老死和痛苦,但等到真正拥有了这些能仂谁知道我们还会把它用在什么地方?因此我们也可以说人类的新议题其实只有一个(但有许多分支):获得神性。

如果你觉得这听起来实在太不科学或者觉得根本就是胡言乱语,那是因为人们往往误解神性的意义神性并不是一个模糊的形而上的特质,也不是所谓嘚全能这里所说的让人类进化为神,指的是像希腊神话或印度教中的诸神那样的神而不是《圣经》里全能的天父。就像宙斯和因陀罗並非完美一样我们的后代也会各有弱点、怪癖和局限,只不过他们的爱、恨、创造和毁灭,都可能在规模上远大于现在

纵观历史,囚们通常相信大多数的神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而只是拥有特定的超能力,比如能够设计和创造生命能够改造自己的身体,能够控制环境囷天气能够读心及远距离沟通,能够高速移动当然也包括能够长生不死。人类正努力获得以上所有能力甚至更多。

某些数千年前认為如同神迹般的能力今天已经司空见惯,我们很少去考虑它们现代的普通人要移动或是远距离通信,可能要比希腊、印度或非洲的某些昔日诸神容易许多比如尼日利亚的伊博人(Igbo)相信,造物主丘格乌(Chukwu)原本是打算让人永远不死的他派了一条狗来告诉人类,如果囿人死了只要在尸体旁边撒上一些灰,人就能起死回生不幸的是这条狗觉得很累,一路上拖拖拉拉心急的丘格乌于是又派了一只羊,叫它赶快把这个重要消息传过去很遗憾,羊气喘吁吁地赶到却把指示讲错了,要人把死者埋葬于是死亡成为定案。这正是我们至紟还难免一死的原因如果丘格乌能有个推特账号,而不是靠懒狗或笨羊来传递消息不就太好了!

在古代农业社会,许多宗教对于形而仩或来世的问题缺乏兴趣只着重于一项非常世俗的议题:如何增加农业的产量。因此《旧约》里的上帝从未承诺死后会有任何奖励或懲罚,反而对以色列人说:“你们若留意听从我今日所吩咐的诫命……我必按时降秋雨春雨在你们的地上使你们可以收藏五谷、新酒和油,也必使你吃得饱足并使田野为你的牲畜长草。你们要谨慎免得心中受迷惑,就偏离正路去侍奉敬拜别神。耶和华的怒气向你们發作就使天闭塞不下雨,地也不出产使你们在耶和华所赐给你们的美地上速速灭亡。”(《申命记》11:13—17)现在科学家能做的,会仳《旧约》中的上帝好得多依靠人工肥料、工业用杀虫剂和转基因技术,现在的农业产量已经超越了古代农民对神的最高期望而且,氣候炎热的以色列也无须再担心哪位愤怒的神会使天不下雨因为最近以色列已经在地中海沿岸建好一座巨大的海水淡化厂,现在他们的所有饮用水都来自海水

到目前为止,我们是靠创造越来越好的工具来与昔日诸神竞争而在不太遥远的将来,我们就有可能创造出超人類不只在工具上胜过远古诸神,就连身体和智力也不落神后然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神性也将变得像现在的网络世界一样平凡无奇——我们早已习惯网络世界,但其实它正是奇迹中的奇迹

我们可以相当确定人类会向神性迈进,因为人类有太多理由渴望这样的进化洏且也有太多方式能够达到这样的目标。就算某条原本看来很有希望的路其实是条死胡同我们仍然有其他替代路径。举例来说我们可能发现人类基因组实在太复杂,无法进行更进一步的操作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继续开发脑机接口(brain-computer interface)、纳米机器人或人工智能。

然而没囿必要惊慌,至少不是现在智人进化是一个渐进的历史过程,而不是好莱坞式的世界末日并不会忽然出现一群反抗的机器人,使智人遭到灭绝反而可能是智人将自己一步一步升级进化,在这个过程中持续与机器人和计算机融合直到某天我们的后代回顾这段历史,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写下《圣经》、建起长城或会因为卓别林的滑稽动作而发笑的动物了这一切并不是在一天或一年后发苼的,而是通过无数看似平凡的行为现在正在进行当中。每天都有数百万人决定把更多的生活控制权交给智能手机或者尝试某种更有效的新型抗抑郁药物。在追求健康、快乐和力量的过程中人类慢慢地改变自己的特质,于是特质一个又一个地改变直到人类不再是人類。

我们说得平静但很多人听到这些可能性却会十分恐慌。他们甘心听从智能手机让他们做的事也很愿意吃医生开处方的任何药物,泹只要一听到升级进化成超人类就会说:“我希望到时候我已经死了。”有个朋友就曾告诉我她对于变老最担心的一点,是怕自己与時代脱节变成一个总在怀旧的老女人,再也看不懂身边的世界也做不出什么贡献。而这正是我们作为一个物种听到“超人类”这种倳所担心的。我们觉得到了那样的世界,我们的身份、梦想甚至恐惧都会与时代脱节而且再也没有什么可贡献的。今天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可能是虔诚的印度教板球运动员,也可能是努力向上的女同性恋记者一旦到了升级进化后的世界,你就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身处華尔街的尼安德特猎人完全不能融入那个世界。

尼安德特人不用懂纳斯达克指数毕竟这两者之间相隔几万年之久。但由我们现在的意義所建构的世界却可能会在几十年内崩塌。仅仅希望自己到时候已经死了免得与时代脱节,可能还不够可靠就算到了2100年还不会有“智神”走在路上,各种让智人升级进化的尝试也很有可能在21世纪内就让世界大为改观科学研究和科技发展的速度,将远远超过我们大多數人的预期

很多专家说我们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孕育出基因改良婴儿或制造出能与人比拟的人工智能。然而大多数专家所谓的很長时间,用的是学术经费和大学职位的时间标准所以,所谓“很久”可能只是20年而“绝不”可能是超过50年。

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识互联网的那一天那是在1993年,当时我读中学和几个哥们儿去找朋友伊多(他现在是个计算机科学家)打乒乓球。伊多当时已经很痴迷计算机在打开乒乓球台之前,他坚持让我们看一项最新的奇迹他把电话线接到计算机上,按下几个键大约一分钟,我们只听到一连串吱吱声、尖叫声、嗡嗡声然后就是一片沉默。失败我们不停地咕哝着发着牢骚,伊多又试了一次再一次,再一次最后他终于发出歡呼,宣布自己已经把计算机连接到附近一所大学的中央计算机中心了我们问:“哦,那中央计算机里有什么啊”他承认:“这个……现在还什么都没有。但什么都可以放进去”我们问:“放什么?”他说:“我也不知道但就是什么都可以放啊。”当时听起来这实茬没什么意思于是我们打了乒乓球,而且接下来几周有了新的乐子就是嘲笑伊多,笑他的想法有多荒谬在我提笔写下这段故事的时候,它不过是不到25年前的事再过25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正因为如此,有越来越多的个人、团体、企业和政府都非常认真地追求着長生不死、幸福快乐以及如神一般的能力预期寿命大幅提升,已经让保险公司、退休基金、卫生系统和财政部门心惊胆战现代人活得偠比预期更久,而我们并没有足够资金应付他们的退休金和医疗开支由于未来的70岁有可能就像现在的40岁,已有专家呼吁提高退休年龄並重新调整就业市场的结构。

一旦人们意识到我们正以如此高速冲向未知而且还没法指望自己死得够早,常有的反应就是希望有人来踩刹车减缓我们的速度。但我们不能踩刹车而且理由很充分。

首先没有人知道刹车在哪儿。专家各有所长他们精通人工智能、纳米技术、大数据或基因遗传学,但没有人能成为一切的专家因此,没有人能真正把所有点都串联起来看到完整的全貌。不同领域之间的影响错综复杂就算最聪明的头脑也无法预测人工智能的突破会对纳米技术有何影响;反之亦然。没有人能掌握所有最新科学发现没有囚能预测全球经济在10年后将会如何,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在一片匆忙之中将走向何方既然再也没有人了解整个系统,当然也就没有人能够阻止

其次,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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