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壁炉旁的象棋有多少种变化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镜子里的房间  活花儿的花园   
镜子里的昆虫 叮当兄和叮当弟 
羊毛和水   矮胖子     
狮子与独角兽 “这是我自己的发明”
 爱丽丝女王   摇       
醒来     谁梦到了谁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下面要说到的事一点也不能怪小白猫,这全是小黑猫的错因为眼下小白猫正在那儿让老猫给它洗脸,而且应该说它挺乖、挺有耐心的所以,这事它一点责任也没有
  黛娜给她孩子洗脸的方式是:先用一只爪子揪住小家伙的耳朵,把它按下去再用另一只爪子到处擦洗——而且全是颠倒着来的,从鼻子尖上开始倒着往上擦。这個时候正像我刚才说的,她正在努力对付小白猫而小白猫也就安安静静地趴着,还试着去打呼噜——它显然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它恏。
  但是那只小黑猫下午已经洗完了所以,当爱丽丝蜷缩在大安乐椅的角上半自言自语,半打盹的时候这只小黑猫正在大玩特玩爱丽丝刚才缠好的那个绒线团。它把绒线团滚过来滚过去一直弄得绒线团完全散开了。现在这团绒线已经乱糟糟地摊在壁炉前满是疙瘩和结子,小黑猫就站在中间转着围儿追自己的尾巴。
  “哎呀!你这个小小的、小小的坏家伙!”爱丽丝叫道并把小猫抓起来輕轻地吻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经不喜欢它了“黛娜应该教你懂得规矩,的确应该这样黛娜自已也应该知道!”她加了一句,责备地瞧著老猫尽量地使自己的口气严厉些。然后她又抱着小猫和绒线蜷缩回安乐椅上重新绕起绒线团来。可是她进行得不能算快因为她不停地说话,一会儿跟小猫说一会儿又跟自己说。小猫乖乖地坐在她的腿上假装在瞧她缠线团,不时地伸出小爪子轻轻地拨一拨线团恏像它也愿意帮个忙似的。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小咪咪?”爱丽丝问“要是你刚才同我一起趴在窗口,你就会猜着了可昰那时黛娜正在给你洗脸,所以你没法看到。我看见男孩子们正在准备烧篝火的柴禾那得好多柴禾哩!小咪咪。可是天那么冷雷又那么大,后来他们就都回去了没关系,小咪咪明儿咱们去看篝火。”说到这里爱丽丝拿绒线在小猫脖子上绕了两三圈,看它怎么样这引起了小猫的一阵挣扎,使得绒线团又滚到地板上大段大段地散开了。
  “你知道吗小咪咪,我可生气啦”当她们重新在安樂椅上安顿好以后,爱丽丝继续说道“我看了你干的这些捣蛋事,真想打开窗子把你扔到雪地里去这是你活该,你这个亲爱的小捣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别打岔我……”她竖起了一个手指头继续说下去“我要数—数你犯的错误。第一今天早晨黛娜给你洗脸的时候,你叫了两回这是我听见的,你可赖不掉你说什么?”(她装做小猫在对她说话)“喂它把爪子弄到你的眼睛里去了?这也是你的錯你为什么要睁眼睛”要是,你闭紧了眼就不会有这个事了。好了好了,别寻找借口了好好地听我讲。第二我把一盘牛奶摆在尛雪花(爱丽丝给小白猫起的名字)面前时,你拉着它的尾巴把它拉开了,什么你渴了?是吗你怎么知道它不渴呢?现在再说第三件在我没注意的时候,你把绒线团全弄散了”
  “一共三桩错误,小咪咪你还没有为哪一桩受到处罚呢。我要把你该受的处罚攒起来一直攒到星期三……要是他们也把我该受的处罚攒起来,那怎么办呢”爱丽丝继续往下说道,与其说是对小猫说倒不如说是对洎己说,“要是一直攒到年底那该把我怎么样呢?我想到了那天我得进监狱了。或许让我猜猜看,要是每一次处罚少吃一顿饭那麼,到那个倒霉的日子我就得一下子少吃五十顿饭了。嗯我不大在乎这个。我情愿一下子少吃五十顿也不愿意一下子吃五十顿!”
  “你听到雪花在敲窗户吗?小咪咪那声音多么柔和悦耳啊。好像是有人在外边吻窗户也许雪花爱那些树和田野,因此才那么柔和哋亲它们雪花还用白色的被子把它们厚厚地盖起来。也许它在说‘睡吧亲爱的,一查睡到夏天’到醒来的时候,小咪咪它们都换仩了绿色的新装,迎风起舞哎呀,那多美啊!”爱丽丝叫道竟腾出手拍起巴掌来,那绒线团又掉了下去“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老觉得每到秋天树叶儿都变黄了,看上去树林子在打瞌睡似的”“小咪咪,你会下象棋有多少种变化吗别笑,我的亲爱的我昰在说正经的。因为刚才我们下棋的时候你一本正经地瞧着,好像很懂似的我说‘将军’的时候,你还高兴得打咕噜表示那一军将嘚真妙,小咪咪说真的,要不是那个讨厌的骑士①(①国际象棋有多少种变化中的“骑土”相当于中国象棋有多少种变化的马,原意雖为“骑土”习惯上却译作“马”。但译作“马”后而的故事就不好讲了,因此这里仍按原意译成“骑士”)冲到我的小卒们中间,我就赢了小咪咪,让我们假装……”我得在这儿告诉你们亲爱的小读者们,爱丽丝在“让我们假装……”这句心爱的口头禅后面愛说的话可多啦,我连一半也说不出前天她还跟她姐姐争辩了老半天。因为爱丽丝说“让咱们假装咱们是国王们和王后们”她的姐姐昰事事都讲究准确的,争论说那办不到因为她们只是两个人。最后爱丽丝不得不让步说:“好吧那你就装他们中的一个,其余的都由峩来装”又有一回,她把她的老奶妈吓了一跳她突然在老奶妈的耳边大声嚷道:“奶妈,就让咱们假装我是一条饿狗你是一根肉骨頭!”
  不过把话扯远了,咱们还是听听小爱丽丝向小猫在讲些什么吧!“让咱们假装你是红棋王后小咪咪!你知道吗?我觉得要是伱交叉着胳膊坐着看上去你挺像红棋王后的。来试一试,这才是个好乖乖”爱丽丝把红棋王后从桌上拿过来,摆在小猫面前让小貓照着学。可是事情不怎么成功爱丽丝说,这主要是因为小猫不肯好好地交叉胳膊为了罚它,她就把小猫举起来对着镜子让它瞧瞧洎己的那副傻相—一“要是你不马上改好,”她说“我就把你摆到镜子里的房间里去,那你会觉得怎么呢”
  “现在,只要好好听著别说那么多的话,我就告诉你我所有关于镜子房间的想法。首先你看这就是从镜子里能看到的房间—一它跟咱们的屋子一模一样—一只不过一切都翻了个个儿。当我爬上椅子就能看到镜子里的整个房间—一除了壁炉后面的那一点儿地方啊,我多么希望看到这一点兒地方我很想知道他们在冬天是不是也生火。她知道这个你永远没法说准——除非咱们的火炉冒烟,那时候那个房间里也有烟了。泹是也许是假装的好叫人们以为他们也生得有火,还有他们那儿的书也有点儿像咱们的书,不过字儿全反了我知道这个,因为有一囙我把一本书本到镜子跟前他们就把他们的一本也拿来了。
  “你可愿意住到镜子房间里吗小咪咪!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你牛奶喝。也许镜子里的牛奶不怎么好喝哦,小咪咪咱们现在就要说到过道了。要是你把咱们房间的门开大点就会看到一点镜子房间的过噵。那看起来也同咱们的过道一模一样可是,你知道再过去一点儿也许就完全不一样了。哎呀小咪咪呀!要是咱们能走到镜子房间裏去该多好玩啊。我敢说咱们做得到咱们假装有条路能通到里面去,小咪咪让咱们假装镜子玻璃变成气体了,所以咱们可以通过了嘿!什么?我敢说它真的变成一团雾一样了咱们真可以穿过去了……”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壁炉台上了连她自个儿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那儿。而且确实的,镜子在开始熔化了像一团稀薄的银色的雾一样。
  一眨眼的工夫爱丽丝已经穿过了玻璃,轻赽地跳到镜子房间里了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壁炉里有没有火,她很高兴地发现那儿果真生着火烧得又旺又亮,正好像她刚离开的房間里一样“现在可以像在老房间里一样暖和了,”爱丽丝想道“说真的,比在那儿还要暖和因为这儿没有人会把我从壁炉边赶开。啊那该多么好玩,地们从镜子里看得见我可是没法够得着我。”
  于是她东张西望发觉凡是在老房间里能看到的都是平平常常的,没什么意思可是别的地方就不一样了。比方说紧靠壁炉的墙上挂的那些画都会活动,就是摆在壁炉台上的座钟(你知道当你在镜孓外面,只能看到它的背面)有着一个小老头的面孔并且还冲着她做鬼脸。
  “这儿可不像别的房间收给得那么于净”当爱丽丝看見壁炉炉灰旁有一些国际象棋有多少种变化子的时候,她这样想接着她惊奇“啊”了一声,立刻趴在地板上端详起来了这些棋子正在┅对一对地散步哩!”
  “这是红棋国王和王后,”爱丽丝怕吓着它们悄悄地说,“坐在炉铲边上的是白王和白后那边还有一对车茬挽着胳膊散步——我想它们听不见我说话,”她继续说一面把头俯得更靠近它们了,“我敢说它们也瞧不见我我仿佛觉得我是隐了身似的。”
  这时桌子上有什么东西尖声地叫起来,她看见一个白棋的小卒在那儿滚来滚去连蹬带踹的。她很惊奇地瞧着它下一步还会发生什么事。
  “这是我的孩子在哭”白后嚷道,一面从白王身边冲过去势头那么猛,竟把白王撞翻到炉灰里去了“我的寶贝赖丽!我的金枝玉叶儿!”并且疯狂地顺着壁炉柱杆往上爬。
  “枯枝烂叶儿!”白王嘟囔道一面抚摸着自己的鼻子,他摔倒时紦鼻子碰了他当然有权对王后发点牢骚,因为他从头到脚满是炉灰
  爱丽丝是热心帮忙的,这时可伶的小赖丽哭得都快抽风了,洇此她急忙把白后捡起来摆到桌上,靠在她哭囔着的小女儿身旁
  王后喘息着坐下了。这次高速的空中旅行使她喘不过气来有那麼一两分钟不知所措,只能抱着小赖丽静静地坐着当她刚能透过一点儿气,她立即对呆头呆脑地坐在炉灰里的白王暖道:“当心火山爆發!”
  “什么火山”白王问,一面急切地打量着炉火仿佛那儿很可能有一座火山似的。
  “把我……把我吹起来”王后喘着,还有点透不过气来说“你顶好上来,规规矩矩地走一—别那么吹起来”
  爱丽丝瞧着白王跌跌撞撞地顺着壁炉栏杆一道一道地往仩爬,最后她说道:“哎呀!照你这个慢法几个钟头也爬不到桌子上。我来帮助你要不要?”白王一点也不理会显然,他既听不到她说话也看不见她。
  爱丽丝轻轻地把他拿起来慢慢地移动一—比刚才移动王后慢得多,免得弄得他透不过气来但是,在把他放箌桌子上之前爱丽丝想顶好掸掉他满身的炉灰。后来小爱丽丝对别人说她一辈子也没见过像当时国王脸上的那副怪相,当他发觉自己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举在空中而且还给他掉灰,他脸上的那副模样可真够瞧的他惊奇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不过眼和嘴张得愈来愈太愈来愈圆。到后来爱丽丝笑得手直哆嗦差点把国王掉别地板上。
  “瞧别再作这副怪相了,我的亲爱的”爱丽丝嚷道,完全忘記国王根本听不到她说话:“你叫我笑得抓不住了哎,别把嘴张得那么大灰全进去啦。好了好了,我想你现在够整洁了”她一面替他理理头发,一面把他放在玉后旁边
  国王立刻平平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爱丽丝为自己做的事感到不安了。她在房间里到处找想弄点清水冲洗他的脸。可是除了一瓶墨水,什么也没有找到当她拿着墨水瓶到来,国王已经苏醒过来了他同王后正在用害怕嘚声调悄声说话,声音小得使爱丽丝几乎听不清
  国王说;“说实话,我亲爱的我连胡子梢都吓凉了。”
  对此王后回答说:“你根本没有胡子。”
  “我永远永远也忘不了这次可怕的经历”国王继续说。
  王后回答:“要是你不在记事本上记下你肯定偠忘掉的。”
  爱丽丝有趣地看着国王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很大的记事本开始记了。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个念头,从后面抓住了铅笔(那支铅笔在国王肩膀上伸出老长呢),替他写了起来
  可怜的国王又诧异,又不高兴一声不响地同铅笔奋斗了好久。可是爱丽丝仳他有劲儿得多他终于气喘喘地说:“我的老天爷!我真该用一支细一点的铅笔。这支笔我一点也使唤不了它写出了各种各样我不想寫的东西……”
  “写了些什么?”主后过来瞧记事本(爱丽丝在那上面写道:“白骑士从拨火棍上往下溜可溜得真不稳当啊”),“哼这记的可不是你的经历。”
  爱丽丝身旁的桌上有一本书当她坐在那儿注意着国王(她仍有点为国王担心,手里拿着墨水瓶隨时准备在他晕倒时可以洒水)的时候,她顺手翻翻书想找一段自己会念的一—“这上面尽是些我不认得的字,”她对自己说

  蛟龍杰伯沃基就诛记

  这把她难住了好半天,但是最后她闪出了个聪明的念头:“这是镜子里的书呀!只要我把它对着镜子,这些字就會像它们原来的样子了”
  下面就是爱丽丝读到的这首诗:

  蛟龙杰伯沃基就诛记

  其齿将啮兮其爪尖利,
  加布加布鸟名怒鍺潘达斯奈基
  与其一体尤须防避。

  殊死之战乃彼所求
  倚身于达姆丹姆之树兮,

  沉湎于冥思兮蚊龙乃出
  彼名杰伯沃基兮其目喷焰。
  狂飙起兮彼出于丛林
  凛凛然兮天地为之抖颤。

  挥刀而斩兮殊死之斗
  利刃闪闪兮直贯其首。
  棄其尸于野兮凯歌高奏
  勇士归兮手提其头。

  投身于吾怀兮勇哉吾子
  杰伯沃基乃汝所诛。
  荣哉此时兮万岁.万岁!

  “看起来写得挺美,”爱丽丝读完后说“可是有点不好懂!”(你看,她连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根本不懂)“它使我头脑里充满叻各种各样的想法,只不过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罢了不管怎么说,反正是什么人杀了什么东西这一点我敢肯定。至少……”
  “鈳是哎呀,”爱丽丝忽然跳起来了“要是我不抓紧,不等我看到屋子的其它部分他们就会把我送回镜子那边去了。让我先看看花园昰什么样儿吧”眨眼之间她就跑出了房间,顺着楼梯往下跑不过,严格地说不能算跑而是像她对自己说的那样,是一种新发明的又赽又方便的下楼方法她只是手指尖触着楼梯扶手,几乎脚不沾地往下滑行接着她又这样滑过了客厅。要不是她及时抓住了门框就会┅直滑到门外去了。爱丽丝被这样的空中滑翔弄得有点透不过气来了所以当她重又像平常一样正常走路时,倒觉得怪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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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我爬到那个小山上,我就能清楚地看到整个花园了”爱丽丝对自己说,“我想这条路能直通到小山上至少……哎呀,不行”——当她沿着这条路走了几码①(①码:英制长度单位,1码等于3英尺合0.9144米。)拐了个陡弯以后这样说,“可是我想它最后总会通到小山上的可是它的弯拐得真急,简直不像路像个转圈儿的螺丝。好吧我想,这总要通到小山上了哎呀,还是不荇它通回房子去了。好吧我试试另一个方向吧。”
  她就这样跑上跑下转来转去,可是不管怎么走最后总是冲着房子走。真的有一次有个弯拐得太急,她来不及收住脚就撞到房子上了。
  “你怎么说都不管用”爱丽丝瞧着房子,假装房子在同她辩论:“峩现在还不要进去呢我早晚得回到镜子那边去——回到老房子里去,那时我的奇遇就算结束啦”
  因此她坚决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房子顺着小路朝前走,决心这次一点不拐弯地一直朝前走直到到达小山为止。有那么几分钟一切都进行得挺顺利。她刚开口说:“這一回我成功啦……”那条小路突然哆嗦一下(像爱丽丝后来对别人形容的那样)转了个身,于是她一下子发觉自己正在走进房子的门
  “哎呀,这可太糟啦!”小爱丽丝叫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老挡路的房子。从来没有!”
  可是那个小山清清楚楚地就在眼湔,因而没什么好说的只好从头开始。这次她到了一个大花坛旁边,花坛四周围绕着雏菊中央有一棵柳树。
  “嗳百合花!”愛丽丝对一朵在微风中悠然地摇摆着的花儿说,“我真希望你会说话”
  “我们会说话的,只要有值得谈话的人”百合花回答。
  爱丽丝是这样的惊奇有那么一两分钟简直说不出话来,这件事使她有点透不过气来了最后,由于百合花只是沉默地在微凤中继续摇擺所以她又说了,她小声地、几乎像耳语地说:“所有的花儿都会说话吗”
  “说得跟你一样好,”百合花回答“比你的声音大嘚多呢。”
  “你要知道我们先开口有点失身分。”一朵玫瑰说“说真的,我正在等你说话呢我对自己说,‘她的脸看起来还有點东西虽然不能算聪明!不过你的颜色还算正常,这就不错了”
  “我倒不在乎颜色,”百合花说“如果她的花瓣再翘起那么一點儿,就满可以了”
  爱丽丝不喜欢对别人评头品足的,于是她就问:“你们是不是害怕被移出去呢?在外面就没人照顾你们啦!”
  “当中不是有棵树吗”玫瑰花说,“它是管什么的”
  “要是发生什么危险,它能干什么呢”爱丽丝问道。
  “它会吠叫。”玫瑰说
  “它会‘汪!汪!’地叫。”此人们说它的枝叶长得挺旺’。”
  “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吗”另一个雏菊叫道。这时所有的雏菊一齐嚷起来了致使空气里充满了它们的小小的尖声。“安静!安静!你们都要安静些!”百合花叫道并且生气地摆來摆去,浑身发抖她喘着气,把颤动的头弯向爱丽丝说道:“他们知道我够不着他们,不然也不敢这样放肆的”
  “别在意,”愛丽丝安慰它说一面走向雏菊们。这时它们正又要嚷了爱丽丝悄悄地对它们说:“要是你们不住嘴,我就把你们摘下来”他们立刻僦安静下来了,有几朵粉红色的小雏菊甚至吓得脸色苍白了
  “这就好了,”百合花说“这些雏菊最坏不过啦。只要一个人一说话它们就一齐嚷嚷起来。光凭他们的嚷劲儿就够让人枯萎了。”
  “你们怎么会说话说得这样好呢”爱丽丝问道,希望用这句赞语使百合花心情变好些“我以前也到过好多花园,但是没有一朵花儿会说话”
  “你摸摸这儿的土地,就知道原因了”百合花回答說。
  爱丽丝试了—下说:“这里的土地很硬,但是我看不出这跟你们会说话有什么关系”
  “大多数花园里把花坛弄得太软了,使得花儿老是睡觉”百合花说,
  听起来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理由,爱丽丝很高兴自己知道了这一点“我以前,可从来没有想到過!”她说
  “我认为你什么都没想过。”玫瑰干巴巴地说
  “我从来没见过样子比她更笨的人。”一朵紫罗兰说道它讲得那麼突然,把爱丽丝吓了一跳因为它还没开过口呢。
  “住口!”百合花叫道“好像你们见过什么世面似的。你们只不过一直把头蒙茬叶子下面打鼾除了知道自己是个花骨朵,对世界上的一切都不懂”
  “花园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人吗”爱丽丝问道,假装没注意玫瑰刚才说的话
  “这个花园里还有一朵像你一样会走来走去的花,”玫瑰说“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做到这一点的……”(“你什么都不知道。”百合花插嘴说)“但是她比你漂亮。”
  “她像我吗”爱丽丝急切地问,因为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在这花園里有个和我一样的小姑娘!”
  “哼她有一副同你一样的笨模样,”玫瑰说“可是她要红一些……我认为她的花瓣也短一点。”
  “她的花瓣紧密得很像大丽花那样,”百合花插嘴说“不像你的那样扭来扭去,”
  “但是这不是你的错”玫瑰和气地说,“你知道你已经开始凋谢了,这时就没法保全自己的花瓣了”
  爱丽丝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念头,为了改变话题她问:“她有时也絀来吗?”
  “可以肯定你一会儿就会瞧见她了,她是属于荆棘①(①国际象棋有多少种变化中的王后的王冠上有许多尖尖因而玫瑰把她比作荆棘。)一类的”
  “她把荆棘放在哪儿呢?”爱丽丝好奇地问
  “当然是戴在头上啦,”玫瑰回答说“我不知道伱为什么不也戴一个,我以为这是个规矩呢。”
  “她来啦”一株飞燕草叫道,“我听到她的脚步声蹬!蹬!沿着石子路走来啦。”
  爱丽丝急忙望去发现那正是红棋的王后。“她长高了好多了”爱丽丝说。这是真的爱丽丝在炉灰里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只囿三英寸高现在却比爱丽丝高出半个头啦!
  “这都是由于新鲜空气的缘故,”攻瑰说“这儿的户外空气好极啦。”
  “我想朂好我迎她去。”爱丽丝说因为虽然这些花儿都很有趣,可是她觉得要是能跟一个真正的王后说话那该多棒啊!
  “那你可办不到,”玫瑰花“我劝你朝另一个方向走。”
  爱丽丝觉得这话没一点道理因此她什么也没说,便朝着王后走去奇怪的是,一眨眼王後就不见了而自己正在又一次走进房子的前门。
  她有点纳闷地抽身回来到处张望王后到底在哪里,终于看到了王后在前面很远的哋方爱丽丝想这次不妨试试玫瑰的建议。于是她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次,顺利地成功了还没走一分钟,就发现自己已经同迋后面对面地站在一起了而且她寻找了那么久的小山也就在面前了。
  王后问道:“你从哪儿来往哪儿去?抬起头来好好说话,別老玩手指头”
  爱丽丝听从了这一吩咐,然后向王后解释说她找不着自己的路了
  “我不懂你说‘自己的路’是什么意思。”迋后说“我儿,所有的路都属于我的——但是你到底为什么要跑到这儿来呢”她的口气缓和些了,“在你还没有想出该说什么的时候你不妨先行个屈膝礼,这可以争取时间”
  这话使爱丽丝感到有点纳闷,但是她太敬畏王后了不敢不相信她的话。她自己想:“囙列家里以后我吃饭迟到了的时候,倒可以行个屈膝礼来争取时间”
  “现在应该是你回答问题的时候了,”王后看看怀表说“說话时把嘴张大点,别忘了说‘陛下’”
  “我只是想看看花园是个什么样,陛下……”
  “这就对了,”王后说一面拍着爱麗丝的头(爱丽丝可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不过你说到‘花园’跟我见过的那些花园比起来,这只能算是荒野”
  爱丽丝不敢争辯,她只是继续下去:“我想找条路去那小山上……”
  “你说起‘小山’”王后插嘴说,“我可以给你看一些小山比起它们来,這个只能叫山谷了”
  “那我不会,”爱丽丝说自己也惊奇竟敢同王后顶嘴了,“您知道小山不会是山谷的。这话不通……”
  王后摇着头说:“要是你愿意你尽可以说这话不通,可是跟我听到过的不通的话比起来这话比字典还要通。”
  爱丽丝又行了个屈膝礼因为根据王后的声调,她觉得王后有点不高兴了她们就这样默默地走了一会儿,一直来到了小山顶上
  有那么几分钟,爱麗丝一声不响地站在那儿向四面八方张望。这真是一片顶奇怪的田野啦!许许多多小溪从一头笔直地流到另一头每两道小溪之间的土哋,又被许多小绿树篱笆分成许多小方块
  “我敢说,这真像一个大棋盘”她终于说出声来,“它上面应该有些棋子在走才好……啊,它们真的在荡儿!”她兴奋地继续说她的心快乐得都跳起来了。“这儿正在下一盘大象棋有多少种变化呢!要是这就算全世界的話整个世界都参加进去了。你知道达真好玩啊。我真希望自己是其中的一个只要放我参加,叫我作个小卒子我也情愿不过,……當然啦我顶喜欢的还是做一个王后。”
  她说这话的时候挺不好意思地瞧着那位真正的王后,可是她的同伴只是对她愉快地微笑着说道:“这是很好办的,要是你愿意的话你可做白棋王后的小卒。赖丽太小了不适合参加游戏。现在你正在第二格从第二格走起。等你走到第八格就可以晋升王后了……”就在这一刹那间,不知怎么搞的她们就开始跑起来了。
  当爱丽丝事后回想这些事的时候她怎么也弄不清楚,她们是怎么开始的她所记得的只是他们已在手拉手地跑着了。王后跑得那么快爱丽丝拼了命才刚跟得上。王後还不时地嚷着:“快些!快些!”爱丽丝觉得自己已经没法再快了可是她喘得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
  这当儿最最奇怪的是她们周围的树和其它东西一点也不改变位置,不管她们跑得多么快好像什么东西也没有超过。“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在同我们一起朝前跑呢”可怜的爱丽丝很纳闷。
  王后好像猜着了爱丽丝的想法嚷着:“再快点罢别说话!”
  爱丽丝可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她喘得那麼厉害自以为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然而王后还不住口地嚷着:“快些!再快些!”一面拉着她不停地朝前跑。“我们快到那儿了吗”最后她终于喘着气设法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还说到了那儿呢!”王后说“哼,十分钟前就已经过啦快点跑!”于是,她们繼续不作声地往前跑了好一阵儿风在爱丽丝耳边呼啸着。她觉得简直要把头发吹掉了
  “快些!再快些!”王后嚷道。她们跑得那麼快好像脚不沾地地在空中滑翔。后来正当爱丽丝已经累坏了的时候,突然那么一下子就停下来了。爱丽丝发觉自己已经坐在地上累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王后把她扶起来让她靠着一棵树坐着。“你现在可以体息一会儿了”王后温和地说。
  爱丽丝很惊奇哋环视周围“真奇怪!我觉得咱们好像一直就呆在这棵树下面似的。周围的一切东西都同刚才一模一样”
  “当然啦!”王后说,“你还想怎么着呢”
  爱丽丝继续喘着气说:“可是,在我住的地方只要快快地跑一会,总能跑到另外一个地方的”
  “那可嫃是慢吞吞的地方,”王后说“你瞧,在我们这儿得拼命地跑,才能保持在原地要是想到别的地方,得再快一倍才行”
  “对鈈起,我情愿不去了”爱丽丝说,“我呆在这儿挺满意只不过我又热又渴。”
  “我知道你需要些什么”王后好心地说,一面从ロ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吃一块饼干吧。”
  爱丽丝一点也不需要这玩意儿可觉得拒绝吧,有点不礼貌所以就拿了一片,尽力哋吃下去她觉得干得要命,一辈子也没那么噎过
  “你这样休息一会,我来测量一下”王后说道。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团标着尺寸嘚缎带开始从地上测量起来,并到处钉上些木桩子
  “再往前走两码,”她说着又钉上了木桩子“我会给你指方向的。还要一块餅干吗”
  “不了,谢谢你”爱丽丝说,“一片就足够了”
  “你不渴了吧?”王后问
  爱丽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圉好王后没等她回答就继续说下去:“走到第三码的时候,我再说一遍你该怎么走免得你搞忘了。走完第四码时我就要说再见到了苐五码时我就要走了。”
  这时她已把木桩子都钉好了。爱丽丝很感兴趣地看她回到树底下然后,又沿着那行木桩慢慢地朝前走
  走到第二根木桩的时候,她回过头来说:“你知道小卒第一步应该走两格。所以‘你应该很快地穿过第三个格子——我想你得坐吙车吧——你会发现你自己一转眼就到了第四格了。这个格子是属于叮当兄和叮当弟两兄弟的第五格尽是水,第六格是矮胖子的地方……你不需要记下来吗?”
  “我……我不知道得记下……来呢”爱丽丝结结巴巴地说。
  王后用责备的口气:“你应该说‘谢谢伱的指点劳您驾了。’——不管怎么假定你已经这么说过了——第七格全是树林,到那时一个骑士会告诉你路的到了第八格咱们就嘟是王后了。那时候会有各种好吃的和好玩的事儿。”爱丽丝站起来行了个屈膝礼又坐下了。
  王后走到下一个木桩子时又回过身来,这一回她说:“当你想不起英语该怎么说的时候就说法语。当你走路的时候要把脚尖朝外。还有别忘了你是谁。”这次她没等爱丽丝行屈膝礼就很快地向下一个木桩子走去,到了那儿她回过头来说了声“再见”就急急忙忙地向最后一个木桩子走去了。
  愛丽丝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当王后刚走到最后一个木桩时就不见了不知道她是消失在空气中了呢,还是跑到树林子里头去了(“因为她跑得可快啦!”爱丽丝想);这事—点也猜不来反正王后不见了。爱丽丝想起来自己已经充当了小卒子马上该轮到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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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啦头一件该作的事就是了望一下她要旅行的地方。“这真像学地理一样”爱丽丝为了看得更远一點艇着脚尖儿想道,“主要河流——没有主要山脉——我站着的小山是唯一的一个。不过我想它大概没有名称主要城市……嘿!那儿囿什么东西在采蜜呢?它们不可能是蜜蜂你知道,谁也不能看到一英里外的蜜蜂的……”她一声不响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其中有一个在婲丛中忙碌着,还把吸管伸到花心里去“真像个地道的蜜蜂。”她想
  可是,它们绝不可能是蜜蜂事实上是大象。爱丽丝很快地僦看出了这一点起初,她惊奇得有点透不过气来她的第二个念头是“那些花儿该有多巨大啊,好像是小房子去了屋顶再放到茎上似的再说,它们会有少多蜜呀!我想去看看……啊不,我现在还不要去呢”当她正要下山时又这样说,想为自己突然感到的恐惧找个借ロ“我得有一根赶它们的长树枝才能去。要是它们问我散步得开心不开心那才好玩呢。我就说‘哎开心极啦!’”(说到这里爱丽絲还装做喜欢的样子,点了点头)“不过,现在天气太干又太干燥啦!而且那些大象吵吵得太厉害。”
  “我想最好还是从另一边丅去”她停了一会儿说,“我可以等一阵再去看大象再说,我还得赶紧到第三格去呢!”
  于是她就在这样的借口下跑下了小山,而且跳过了六条小溪中的第一条

  “车票,劳驾检票啦!”一个车警把头伸进车窗说,于是一转眼间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张火車票。这些票都同本票的人一样大因此,车厢里好像挤满了
  “喂,小孩把票拿出来!”车警生气地看着爱丽丝说。这时许多声喑一起叫起来了(“简直就像合唱一样”爱丽丝想)“别浪费他的时间,小孩子他的时间一分钟要值一千镑呢!”
  “我没有票,”爱丽丝害怕地说“我来的那儿没有见到卖票的地方。”于是那一片混合声又叫道:“她来的那儿没有地方那儿的地方一英寸要值一芉镑呢。”
  “别找借口”车警说,“你应该从火车司机那里买一张票”那一片合唱声又齐声叫道:“火车司机!火车司机!火车頭喷一股烟就要值一千镑呢。”
  爱丽丝自个儿想:“这么看来再说什么也没用的”这一次那一片合唱声不叫了,因为爱丽丝并没有說出声来但是,她很惊奇地感觉到他们在齐声想道(我希望你们能懂得“齐声想道”是什么意思我得承认我压根儿不懂),“最好别說话这儿的话一个宇要值一千镑呢!”
  “今晚上,我准得尽梦些‘一千镑’了我知道,准会那样!”爱丽丝想道
  这一段时間内,车警老是在看着爱丽丝先是用望远镜看,后来又用显微镜看然后又用一个单片的观剧眼镜看她。最后他说:“你坐错了车啦”说罢就关上窗子走了。
  坐在她对面的一个老绅士穿着一身白的纸衣服,说道:“这样小的小孩哪怕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應该知道自己的路啊”
  一只坐在白衣老绅士旁边的山羊,闭着眼高声说“哪怕她还不认得字,也应该找得着卖票的地方啦!”
  在山羊旁边坐着一只甲虫(这个车厢里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乘客);好像按规矩他们都得挨个儿说话似的现在这只甲虫说道:“她应该被当作行李托运回去。”
  爱丽丝看不清谁坐在甲虫那边但是听到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换个火车头……”它说到这里呛住了,所鉯只得哑口不说了
  “它的声音好像是一匹马。”爱丽丝自己想
  这时一个很小很小的声音凑着她耳朵说道,“你知道关于‘馬’和‘哑’,你可以编个笑话”
  远处一个很温柔的声音说,“你知道应该给她贴上个‘小心轻放’的标签。”
  于是又有其它的声音接跟而来,“这个车厢里的乘客可真够多的”爱丽丝想,“她既然长着个头就可以邮寄回去。”“可以把她当作电报打回詓”“她必须自己拉着火车走回去。”以及诸如此类的胡说八道
  那个穿白纸衣服的老绅士俯身过来,悄悄地在她耳边说:“不用悝他们我亲爱的,你只消在火车每停一次就买一张回头票就行了。”
  “我才不干呢!”爱丽丝有点不耐烦地说“我压根儿没打算坐火车。我刚才还在一个树林里呐!希望我能够再回去”
  那个小小的声音又在她耳边说,“你知道你可以拿这编个笑话,就是關于‘要是你能够你就希望’。”
  “别这样缠人”爱丽丝说,并且徒劳地四下打量想弄清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你要是这么想说笑话为什么自己不来说一个呢?”
  那个小小的声音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显然,它非常伤心爱丽丝本来想说些同情的话来安慰咜的,她想“既然它能够像别人一样地叹气,我就能够安慰它”然而,那声叹息是轻微得那么出奇要不是紧贴在她耳根,就根本听鈈见它在她耳边嗡嗡地骚扰,使得她无心去安慰它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朋友,”那个小声音继续说“一个亲爱的朋友,一个老萠友你不会伤害我的,虽然我只不过是个小昆虫”
  “哪一类昆虫呢?”爱丽丝有点不安地问其实,她是想知道它会不会前人泹是她想那样问有点不太礼貌。
  “什么难道你不……”那个小声音说着,突然被一声火车头的尖叫声打断了所有的人都吃惊地跳叻起来,爱丽丝也同样吃了一惊
  那只一直把头探在车窗外面的马,回过头来说“没什么,我们刚才跳过了一条小溪”大家听了恏像都安心了。只有爱丽丝想到火车居然还会跳禁不住有点不安。“不管怎么说它总算把我们带到第四格了。这倒是一点安慰”她對自己说。就在这一刹那火车突然垂直地向空中升上去,她在惊慌中抓住了身边的什么东西那正是那只山羊的胡子。

  然而当她剛抓上,山羊胡子就溶化了她发觉自己已经安静地坐在树下。那只蚊子就是那只跟她说话的昆虫,停在她头上的一个树梢上正在用翅膀给她搧风。
  它确实是一只很大的蚊子“简直像只小鸡。”爱丽丝想可是她并不害怕,因为她们已经一起聊过好一阵子了
  “……难道你对所有的昆虫都不喜欢吗?”蚊子接着它刚才的话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要是它们会说话我当然喜欢啦!”爱丽丝说,“我们那里的昆虫都不会说话”
  “你欣赏你那儿的什么昆虫?”蚊子问
  “我对昆虫全不欣赏。”爱丽丝解釋说“我挺怕它们,至少怕那些大的它们中间有些我叫得上名字。”
  “当然叫它们名字它们会答应啦,”蚊子漫不经心地说
  “可它们从来没答应过。”
  “要是叫它们名字不答应那它们要名字有什么用呢?”蚊子问道
  “对它们没用处,”爱丽丝“但是我想,这对给它们起名字的人有用要不然,为什么各种东西都有个名字呢”
  “我说不上。”蚊子说“顺便说一下,在那边的小树林里一切东西都没有名字。不过你继续说你那边有些什么昆虫吧,别浪费时间啦”
  “喂,我们那儿有马蝇”爱丽絲丽着手指头说。
  “对了”蚊子说,“在那边不远的地方你可以看见一只摇马蝇,它全是木头做的正在树枝间摇来摇去呢。”
  “它靠吃什么活着呢”爱丽丝好奇地问。
  “它靠吃树液和锯木屑”蚊子说,“继续说你那儿的昆虫吧”
  爱丽丝好奇地看看那只木马蝇,她想它一定刚油漆过因为看起来又亮又粘。然后她继续说:
  “我们那儿有蜻蜓”
  “瞧瞧你头顶上的树枝吧,”蚊子说“那儿就有一只圣诞蜻蜓。它的身体是葡萄干点心做的翅膀是圣诞果的叶子做的,头是一颗浸白兰地点燃的葡萄干①(①基督教的圣诞节(12月25日)有个游戏是从点燃白兰地的盘子中,抢葡萄干吃这里是借用那个游戏。)”
  “它靠吃什么过活呢?”愛丽丝仍旧这样问
  “它吃牛奶麦片粥和肉末馅饼。”蚊子回答“它的巢是装圣诞礼物的盒子。”
  爱丽丝仔细看了看那只头上燃着火的昆虫她想,“昆虫老爱往蜡烛上飞或许是它们想变成一只圣诞蜻蜓吧!”然后,她又接着数下去“我们那儿还有蝴蝶。”
  “一只面包奶油蝶②(②英文的蝴蝶Butterfly前半个词是奶油的意思,因此这里作这个双关语的玩笑)正在往你脚上爬呢!”蚊子说(爱麗丝吓了一跳,赶紧把脚缩回“它的翅膀是两片涂了奶油的面包,身体是个硬面包壳头是一块方糖。”
  “它靠吃什么过活呢”
  这时爱丽丝想到了个新问题,说:“要是它找不到奶油红茶怎么办呢”
  “那就会饿死的,当然这样啦!”
  “那么这种事一萣常常会发生了”爱丽丝思索着说。
  “常常会发生的”蚊子说。
  爱丽丝一声不响地沉思了儿分钟这当儿蚊子就围着她的头嗡嗡地飞着玩,最后它停下来说:“我想你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字丢失吧。”
  “当然不啦”爱丽丝有点不安地说。
  蚊子不经心哋说:“这倒难说有时候丢了名字倒怪方便的。比方说要是老师叫你回答功课,她说请站起来……’,说到这里她就没法说下去了因为她没有名字可叫。那么你当然用不着站起来了。”
  “才不会这样呢”爱丽丝说,“老师绝不会因此放过我的她要是忘了峩的名字,她就会叫我‘密斯’像佣人常叫的那样。”
  蚊子说:“好吧要是她光说‘密斯’而不说别的,你当然可以‘迷失’①(①英语的Miss可解作“小姐”(密斯),也可解释为“迷失”这里是同调二意,放在一个句子里)你的功课了。这是一个笑话希望伱来说才好呢。”
  “为什么你希望我说呢”爱丽丝问,“这个笑话很蹩脚”
  但是蚊子只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两颗大泪珠从媔颊上滚了下来
  “要是说笑话使你这样伤心,那还是别说笑话的好”爱丽丝说。
  然后又是一声小小的叹息这一回那只可怜嘚蚊子好像把自己叹息没了。因为当爱丽丝抬起头来时树梢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时她由于坐得太久,觉得身上发冷因此就站起來朝前走了。
  她很快就到了一片小空地上空地那边有一个树林。树林看起来比刚才那个阴森爱丽丝有点不敢走进去。可是她很快僦下定决心了“按规则我是不能后退的,”她想而且这是唯一的通向第八格的路。
  “这一定是那个让人丢失名字的树林了”她想,“我走进去以后名字会丢到哪里去呢?我可不愿意丢掉自己的名字呀因为那样人们会另外给我取一个名字的。那准是个怪难听的洺字但是最有意思的是,我怎么去找那个捡到我名字的人呢这倒有点像寻狗启事上说的那样:‘戴有项圈,叫它黛西会答应’想想看吧,我得见人就叫‘爱丽丝’直到有人答应为止。可是要是他们狡猾的话就会不作声的。”
  她就这样喋喋不休地走进了那个树林那里又冷又暗。“不管怎么说总算不错,在那么热之后走进一个……走进一个……走进一个什么呀?”她说着很惊奇地发觉自巳想不起该说的字眼儿来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在……我在……在这个下面,你知道!”她用手拍着树干“它叫什么呢?我相信它没囿名字……嘿当然没有名字!”
  她默不作声地站了一分钟,然后又突然说话了:“那么说这到底发生了那么,现在我是谁呢我能想出来,我决心想出来!”但是决心也没有用处在她大大地伤了一番脑筋之后,她只能说:“丽我知道我是丽字打头的。”
  这時一只小鹿从爱丽丝身边走过,它用大而温柔的眼睛瞧着她一点也不害怕。“乖乖好乖乖,”爱丽丝说伸出手去想摸摸它,它只昰稍微向后跳了一下又站住了继续盯着她。
  “你叫什么”小鹿终于说。它的声音多么柔和多么甜啊。
  “我真希望我知道啊”可怜的爱丽丝伤心地回答说,“现在什么也不叫”
  “这不可能,你好好想想”小鹿说。
  爱丽丝想呀想可是什么也想不絀来。“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她不好意思地说,“也许这对我会有些启发”
  “咱们再走过去一点,我就可以告诉你了”小麤说,“在这里我想不起来”
  她们就一块儿在树林中走着,爱丽丝亲切地用胳膊搂着小鹿的脖子她们就这样来到了另—片空地。茬这儿小鹿把头从爱曲丝的胳膊中摆脱出来,猛然一跳“我是一只小鹿,”它愉快地叫道“我的天,而你是一个人类的小孩”在咜的美丽的棕色的大眼睛里突然流露出了恐惧。一转眼它就飞快地跑掉了
  爱丽丝只得目送着它,她失掉了亲爱的小旅伴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了。“不过我现在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她说,“这总算是个安慰爱丽丝,爱丽丝我再也不会忘掉了。现在我究竟应该照哪个路标走呢”
  这问题倒不很难回答,因为穿过树林只有一条路而且两个路标都指着同一个方向。爱丽丝对自己说“到了分岔嘚地方,两个路标指着不同的路的时候我再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但是看起来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她走啊走啊走了好远好远,但是每逢岔路总有两个路标而且总是指着同一个方向。一个写着“由此去叮当兄的房子”另一个写着“通向叮当弟的房子”。
  “我相信他们一定住在一幢房子里”爱丽丝最后说,“真奇怪刚才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不能在他们那儿耽误太久我只对他們说‘你们好’,再问问走出树林的路就行了真希望天黑之前赶到第八格呀。”她就这样边走边说话后来,她拐过一个急转弯迎面僦是两个小胖子,来得这么突然吓得她后退了一步。但是她很快就镇静下来她想,这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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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当兄和叮當弟

  他们站在一棵树下互相用一只胳膊搂着对方的脖子。爱丽丝一下子就搞清楚谁是谁了因为他们一个的衣领上绣着个“兄”字,另一个衣领上绣着个“弟”字“我想他们衣领后面一定都绣着“叮当”的字样。”她对自己说
  他们那么安静地站着,使得她几乎忘了他们是活人了当她正要转到后面去看看他们衣领上是不是有“叮当”的字样时,那个有着“兄”字的小胖子突然说话了把她吓叻一跳。
  “如果你以为我们是蜡做的人像那你就应该先付钱,”他说“你知道,蜡像不是做来给人白看的嘿!不是的!”
  “反过来说,”那个有着“弟”字的小胖子说“如果你认为我们是活的,你就应该说话”
  “啊,我很抱歉”这是爱丽丝眼下能說出来的唯一的一句话了。因为她脑海里响彻了那首古老的儿歌好像钟在那里嘀答、嘀答似的,她忍不住唱出了声来:

  “叮当弟和叮当兄
  说着说着打开了架。
  为的是叮当兄的新拨浪鼓

  “一只毛色赛过沥青的乌鸦
  完全忘掉了打架。”

  “我知道伱在想什么”叮当兄说,“但是那不是真的嘿,不是的”
  “正相反,”叮当弟接着说“如果那是真的,那就可能是真的;如果那曾经是真的它就是真的过;但是既然现在它不是真的,那么现在它就是假的这是逻辑。”
  “我想知道怎样走出树林去”爱麗丝很有礼貌地说,“现在天已经很黑了你们能告诉我吗?劳驾啦”
  但是这两个小胖子只是微笑地互相对视着,禁不住地嘻嘻笑……
  看起来他们那么像一对小学生,爱丽丝忍不住像老师那样指着叮当兄说“你先说。”
  “噶不,”叮当兄简短地叫道嘫后叭嗒一声今巴嘴闭紧了。
  “那么你来说”爱丽丝又指着叮当弟说。她知道他一定会嚷一句“正相反”果然,他那么嚷开了
  “你开始就错了!”叮当兄说,“访问人家时应该先问‘你好吗?’并且握手的!”说到这里这两兄弟互相搂抱了一下,然后怹们把空着的手伸出来,准备握手
  爱丽丝不知道该同谁先握手才好,怕另一个会不高兴后来她想出了一个最好的办法,同时握住怹们两人的手接着,他们就转着圈跳起舞来了爱丽丝后来回忆起来说,这在当时看起来好像挺自然的而且她听到音乐时也不感到惊渏。那音乐好像是从他们头顶上的树间发出来的是树枝擦着树枝发出声来的,就像琴弓和提琴那样磨擦
  “那可真有趣呀(爱丽丝後来给她姐姐讲这个故事时这样说),我发觉自己正在唱‘我们围着桑树丛跳舞’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开起头来的,我觉得好像自己已經唱了很久很久啦。”
  另外两个跳舞的人都很胖很快就喘不过气来了。“一支舞跳四圈足够了”叮当兄喘着说。于是他们立刻僦停下来像开始时一样的突然,而音乐也就同时停止了
  然后,他们放开爱丽丝的手有那么一两分钟就这样站着盯着她,爱丽丝覺得怪尴尬的她不知道该怎样同刚才一起跳舞的人开口。“现在再问‘你好吗’已经不合适了”她对自己说,“我们已经在一块呆了恏久了”
  “你们不累吧?”最后她这样说
  “啊,不谢谢你的关心。”叮当兄说
  “非常感激,”叮当弟说“你喜欢詩吗?”
  “喜欢有的诗……写得……很好,”爱丽丝迟疑地说“你可以告诉我怎么走出树林去吗?”
  “我该给她背哪一首呢”叮当弟的大眼睛严肃地瞧着叮当兄问,一点也不理会爱丽丝的问题
  “《海象和木匠》是最长的一首了。”叮当兄回答说并亲熱地把弟弟搂抱了一下。
  叮当弟马上开始了:

  “太阳照耀着……”

  这时爱丽丝大胆打断了他,尽量有礼貌地说:“要是它佷长能不能请你先告诉我该怎么走……”
  叮当弟只是温和地微笑着,接着又开始背了

  “太阳照耀着海洋,
  发出了它的全蔀光芒
  这又正是夜半时光。

  “月亮生气地绷着脸儿
  她认为这事儿太阳不该管,
  他已经照了一个白天
  不该在晚仩来捣乱。
  她说:‘他太无礼啦
  这时候还来闹着玩。’

  “大海潮得不能再湿潮
  沙滩干得不能再干燥。
  天上没有┅朵云彩
  因此你一点云彩也见不到。
  没有鸟飞过你的头顶
  因此天上根本没有鸟。

  手拉手地走在海边
  他们看见那么多沙子,
  他们说:‘能把它们扫掉

  “海象说:‘七个侍女拿七个扫把,
  她们能不能把沙子扫光’
  ‘我怀疑。’朩匠回答说
  一滴热泪流出他的眼眶。

  “海象恳求地说:‘哎牡蛎们,
  同我们一起散步走!
  快乐地谈谈、走走
  峩们两人只有四只手,
  只能拉着你们四个走’

  它想说:‘牡蛎不能离开这个家。’

  “四只小牡蛎急忙赶来
  它们穿着漂漂亮亮的鞋,
  衣裳崭新脸蛋洁白。
  个个没脚有鞋穿不来。

  “另外四只跟在它们后头
  哩哩啦啦,越来越多
  咜们跳过泛起白沫的海浪,
  一齐来到了海岸上

  一口气走了一英里多。
  后来他们就在低低的岩石上坐
  小牡蛎站在他们媔前,

  “‘到时候了’海象说,
  ‘咱们来东拉西扯
  谈谈密封蜡、靴子和船舶;
  谈谈海水为什么滚热,
  谈谈小猪囿没有翅膀’

  “牡蛎们叫道:‘稍等一会儿,
  等一会儿再把谈话继续
  有的已经累得喘不过气!’
  木匠说:‘不用着ゑ,’
  小牡蛎对他十分感激

  “‘现在,’海象说道
  ‘我们需要有块而包,
  要是你们已经准备好
  我俩就要吃个飽。’

  “‘但是别吃我们!’牡蛎们叫道
  它们吓得颜色变蓝了。
  ‘你们刚才对我们那么好
  现在来这一手真糟糕。’
  ‘咱们欣赏风景吧’海象说
  ‘瞧,夜色多么美妙’

  “‘多谢你们跟我们来了,
  你们的味道又是那么好’
  木匠呮是简单地说:
  ‘给咱们再切一片面包,
  我已经说了两遭’

  “‘真丢人呵,’海象说
  ‘咱们带它们走了这么远,
  还让它们跑得这样疲倦
  然而又把它们欺骗!
  只说:‘奶油涂得嫌厚了点!’

  “海象说:‘我为你们哭泣?
  掩住了自巳的泪眼

  “木匠说:‘噢,牡蛎们
  你们愉快地遛跶了遛跶,
  现在该回家了吧’
  这没什么奇怪,因为——
  他们巳经把牡蛎吃光啦”

  “我还是喜欢海象一些,”爱丽丝说“因为,你瞧他们到底还有点为那些可怜的牡蛎感到悲伤。”
  “囸相反他吃得比木匠还多,”叮当弟说“你瞧,他把手帕放到面前为的是叫木匠数不清他吃了多少。”
  “真卑鄙!”爱丽丝愤怒地说“那么说我还是喜欢木匠一点,如果他吃得比海象少”
  “但是他吃得再也吃不下了。”叮当兄说
  这倒是个难题。爱麗丝想了一会说:“哼他们两个都是可恶的东西……”说到这里她惊慌地停住了,因为她听到旁边的树林子里有什么声音就像火车头茬呼哧。但是她怕是什么野兽“那里有狮子老虎吗?”她害怕地问
  “那是红棋国王在打鼾,”叮当弟说
  “走,咱们瞧瞧去”那两兄弟叫道。他们一人拉着爱丽丝的一只手一直来到了红王酣睡的地方。
  “他不是挺好看吗”叮当兄说。
  爱丽丝可不這样认为国王戴着一顶高高地红色睡帽,上面还缀着一个缨球他踌缩在那儿就像一堆垃圾似的,还大声地打着鼾叮当兄说:“他简矗要把自己的头都呼噜掉了。”爱丽丝说:“我怕他躺在潮湿的草地上会感冒的”她是一个很细心的小姑娘。
  “他正在做梦呢”叮当弟说,“你认为他梦见了什么”
  爱丽丝说:“这个谁也猜不着。”
  “他梦见的是你呢”叮当弟得意地拍着手叫道,“要昰他不是梦见你你想你现在会在哪里呢?”
  “该在哪里就在哪里当然啦!”爱丽丝说。
  “没你啦!”叮当弟轻蔑地说“那伱就会没有啦,嘿你只不过是他梦里的一种什么东西罢了。”
  “要是国王醒了那你就会没影儿啦!”叮当兄接着说,“‘唿’地┅声你就消失啦就像一支蜡烛被吹灭了一样。”
  “不会的!”爱丽丝生气地叫道“再说,要是我只是他梦里的那你们又是什么呢?我倒要问问”
  “也一样,”叮当大说
  “一样!一样!一样!”叮当弟叫道。
  他嚷得那么厉害使爱丽丝忍不住说:“嘘!你那么大声嚷,会把他吵醒的”
  “哼!你说‘吵醒他’,简直毫无意义”叮当兄说,“因为你只不过是他梦里的东西你奣知道你不是真的。”
  “我是真的”爱丽丝说,并哭了起来
  “哭也不会叫你变真一点,”叮当弟说“没什么好哭的。”
  这一切都是那么叫人弄不懂爱丽丝不由得又哭又笑地说:“要是我不是真的,我就不会哭啦!”
  “难道你以为那是真的眼泪吗”叮当兄用非常瞧不起人的声调说。
  “我知道他们是在胡说八道。”爱丽丝想“为这个哭真够傻的,”于是她擦干了眼泪尽量咑起精神来说:“我最好还是赶紧走出树林子去,现在天越来越暗了你们看会下雨吗?”
  叮当兄拿出一把大伞撑在他和他弟弟的頭上。然后仰起脸瞧着伞说“不,不会下雨至少在这下面不会下雨。嘿!不会的!”
  “但是外面会不会下呢”
  “要是它愿意,它就下”叮当弟说,“我们不反对而且正相反。”
  “自私的家伙”爱丽丝想。她正想说一声“再见”就离开他们这时叮當兄突然从伞下蹦了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看见那个东西了吗?”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又大又黄,鼡发抖的手指着树下的一个白色的东西。
  “那只不过是一个拨浪鼓”爱丽丝仔细看了一会儿说。“你知道可不是狼。”爱丽丝鉯为他是在害怕急忙补充说,“那不过是一个拨浪鼓已经又旧又破了。”
  “我知道它破了”叮当兄叫道,发疯般地跺着脚一媔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给弄坏啦当然啦!”说到这里他眼盯着叮当弟,叮当弟立刻坐在地上想藏到伞里去。
  爱丽丝把手放箌他的胳膊上安慰他说:“你犯不着为一个旧拨浪鼓生气。”
  “可是它不是旧的!”叮当兄叫道更加生气了,“它是新的我告訴你!是我昨天才买的。我的新拨浪鼓啊!”他的嗓门提高成尖叫了
  这一段时间里,叮当弟正在努力地把伞收拢来而把自己裹在傘里。他搞的这个名堂那么怪以致把爱丽丝的注意力从那个生气的哥哥身上吸引过去了。但是叮当弟搞得不算成功最后,他裹着伞滚倒在地上了只有头露在外面。他就这样躺在那儿紧紧地闭着嘴巴和大眼睛。“看上去真像一条鱼”爱丽丝想。
  “当然你同意打仩一架啦”叮当兄用冷静了一些的语调问。
  “我想是的”那个弟弟沉着脸说,一面从伞里爬出来“可是她必须帮咱们穿戴好,伱知道”
  于是,这两兄弟就手拉手地跑进了树林子不到一分钟就回来了,抱来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如枕头心啦,毯子啦踏脚垫啦,桌布啦碗罩啦,煤桶啦等等“你会别别针和打绳结吧?”叮当兄问“这些东西都得放到我们身上。”
  爱丽丝事后说她一輩子都没经历过那么乱糟糟的事情。这两兄弟是那么忙乱他们得穿戴上这么多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得要她忙着系带子和扣钮子“他們这样装扮好了简直成了一团破布头了!”爱丽丝对自己说,这时她正把一个枕头心围到叮当弟的脖子上他说:“这是为了防止头被砍丅来。”
  “你知道头被砍下来,”他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一个人在战斗中所能遭遇到的最严重的事了。”
  爱丽丝不由得笑出聲来但是她设法把笑声变成了咳嗽,因为她怕伤害他的感情
  叮当兄走过来让她给他戴头盔(他称作头盔,实际上那东西很像个汤鍋)“我看起来脸色挺苍白吧?”他问
  “哦,有那么……一点点……”爱丽丝小声回答说
  “我平常都是很勇敢的,”他低聲说“不过今天有点头疼。”
  “我牙疼得厉害”叮当弟听见了这话说,“我的情况比你糟得多”
  “那么今天你们最好别打架了,”爱丽丝说觉得这是给他们讲和的好机会,
  “我们必须打一架可是不一定打很久。”叮当兄说:“现在几点钟”
  叮當弟看看他的表说:“四点半。”
  “咱们打到六点钟然后就去吃晚饭,”叮当兄说
  “好吧,”叮当弟挺悲伤地说“她可以看着咱们——不过你别走得太近。”他又补充说“我真正激动起来的时候,见什么就打什么”
  “我只要够得着什么,就打什么”叮当兄叫道,“不管我看见了还是没有看见。”
  爱丽丝笑起来了说:“我想那么你一定会常常打着那些树了。”
  叮当兄得意地微笑着四下看看说:“当我们打完了的时候,周围一棵树都不会剩下了”
  “这只不过是为了一个拨浪鼓。”爱丽丝说她还昰想启发他们知道为了这点小事打架不好意思。
  “要是那不是新的我就不会在乎了。”叮当兄说
  “我希望那只大乌鸦赶快来。”爱丽丝想
  “咱们只有一把剑,你知道”叮当大对弟弟说,“不过你可以用伞它同这把剑一样锋利。但是我们必须快点开始天太黑了。”
  “越来越黑了”叮当弟说。
  确实天黑得那么突然,爱丽丝以为要有一场大雷雨了“这块乌云真大呵,”她說“而且它来的多快啊。嘿!我看它还有翅膀哩”
  “那是大乌鸦!”叮当兄惊慌地尖叫,于是一眨眼间这两兄弟就逃得没影儿叻。
  爱丽丝跑进了树林“在这儿它就抓不着我了,”她想“它太大了,没法挤到树中间来的可是我希望它别这么搧翅膀——它茬树林里搧起了这么大的风,嘿什么人的披巾给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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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丽丝一面说一面把披巾抓住了她四下里咑量,想找到披巾的主人一会儿她就看见白棋王后发疯般地穿过树林跑来,她的两臂大大张开飞也似的。爱丽丝很有礼貌地拿着披巾迎上去
  “我很高兴我刚好捡到了您的披巾。”爱丽丝说一面帮她围上了披巾,
  王后只是用一种无可奈何的害怕的神情看着她并且不断地小声向她重复着一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奶油面包、奶油面包”爱丽丝感到假如要进行一场谈话,那必须由自己来开个头于是她腼腆地说:“您可是要穿过树林吗?陛下!”
  “哦要是你愿意,你不妨把这叫穿”白后说,“不过我总觉得穿衣服不是這样穿法”
  爱丽丝知道她听错了,可是她不愿意在谈话刚刚开头就发生争辩因此,她只是微笑着说:“要是陛下告诉我怎么做峩愿意尽力把事做好。”
  “可我根本不想做事”可怜的王后呻吟着说,“我给自己穿衣服已经穿了两个钟头啦”
  爱丽丝心想,“最好还是别人帮她穿衣服她的样子真够邋遢的。”“身上的穿戴皱皱得一塌糊涂”爱丽丝想,“而且满身都是别针”于是她大聲说:“可以让我给你整理一下披巾吗?”
  “不知道它是怎么啦”王后呆板地说,“我想它是发脾气了我在这里别个别针,在那兒别个别针可是它总是不高兴。”
  “要是您全别在一边是没法把它弄平整的,您知道”爱丽丝说,一面轻轻地帮王后把被巾别恏:“哎呀我的老天!您的头发真乱啊。”
  “刷子缠到头发里了”王后叹息了一声说,“我昨天又把梳子弄丢了”
  爱丽丝尛心地替她把梳子弄出来,尽力帮她把头发理好又把她身上的别针整理好。然后说:“好啦!您现在看起来好多了不过您实在应该有個侍女才好。”
  “我很愿意让你作我的侍女”王后说,“我一星期付你两便士每个另一天你还可以吃到果酱。”
  爱丽丝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不想作你的侍女,我也不想吃果酱”
  “那是很好的果酱呢。”王后说
  “至少我今天不想吃。”
  “伱就是想今天吃也吃不到”王后说,“我定的规则是明天有果酱昨天有果酱,但是今天绝不会有果酱”
  “但是总得有一天该今忝有的。”爱丽丝反驳说
  “那不会,”王后说“我刚才说的是,每个另一天有果酱今天不是另一天,你知道”
  “我弄不慬,”爱丽丝说“这简直叫人莫名其妙。”
  “这就是倒着过日子的效果”王后和气地说,“但一开始总叫人有点晕头转向”
  “倒着过日子!”爱丽丝惊奇地重复了一句,“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可是这样作有个很大的好处,它使得一个人的记忆囿两个方向”
  “我知道我的记忆只有一个方向,”爱丽丝说“我不能记住还没有发生过的事。”
  “那真是一种可怜的记忆”王后说,
  “哪种事请你记得最清楚呢,”爱丽丝冒昧地问
  “下个星期要发生的事,”王后随随便便地回答一面把一大块橡皮膏粘到自己的手指上,“比方说国王的信使现在已经被关在监牢里了,然而要到下星期三才会判他关监牢当然啦,他得在那以后財犯罪”
  “如果他永远不犯罪呢?”爱丽丝问
  “那就更好了,不是吗”王后说,同时用根缎带把自己手指上的橡皮膏绑结實
  爱丽丝觉得这是无法否认的。“那当然更好了”她说,“但是对那个信使来说可不能算更好了,因为他已经受了惩罚了”
  “你又错了,”王后说“你受过惩罚吗?”
  “只是在我犯了错误的时候”爱丽丝说。
  “那是为了你好不是吗?因此惩罰只是使你变得更好一些我说对了吧?”王后得意地说
  “不错,”爱丽丝回答说“可是我是由于已经犯了过错才受到惩罚的呀,那情况就不同了”
  王后说:“即使你没有犯什么过错,惩罚还是会使你更好一点的更好!更好!更好!”每说一个“更好”,她的嗓门就提高一些到最后就简直变成尖叫了。
  爱丽丝刚说“这总有点不对头……”王后突然大叫起来,闹得她才说了半句话就停住了“噢!噢!噢!”王后嚷道,摇着身好像想把它抖掉一样“我的手指头流血了!噢,噢噢,噢!”
  她嚷得就像火车头在拉汽笛爱丽丝不由得用双手掩住了自己的耳朵。
  “怎么回事”爱丽丝刚能插得上话立即就问,“你的手指刺伤了吗”
  “现茬还没有,”王后说“可是它马上就会给刺伤的。噢噢,噢!”
  “那么什么时候才会发生呢”爱丽丝问,忍不住要笑了
  “在我再别上披巾的时候,”可怜的王后呻吟着说“别针马上就要松开了。噢噢!”正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别针松开了王后赶紧抓住它,想把它再别好
  “当心!”爱丽丝叫道,“你把它扭歪了!”并且要去抓住别针但是已经太晚了,别针已经戳了出来王后嘚手指给刺伤了。
  “你瞧这就是我刚才手指流血的原因了。”她微笑着对爱丽丝说“现在你可以明白我们这儿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叻。”
  “但是现在你为什么不叫嚷了呢爱丽丝问,并且随时准备好用手捂自己的耳朵
  “我刚才已经嚷叫过了呀,”王后说“再嚷一遍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时天又亮起来了“我想是那只乌鸦已经飞走了,”爱丽丝说“我真高兴,刚才我还以为天已经晚了呢!”
  “我希望能叫自己高兴起来”王后说,“可是我老记不住这样办的规则你住在这树林子里一定挺快乐的,因为只要你願意你就能叫自己高兴。”
  “可是在这儿真孤单啊”爱丽丝悲伤地说,想到了自己孤零零的两颗大泪珠不由自主地沿着脸颊流丅来了。
  “啊别这样,”可怜的王后挥着手叫道“想想你是多大的女孩子了,想想你今天走了多少路了想想现在几点钟了,随便想想什么只是别哭了。”
  爱丽丝只不住噙着眼泪笑起来了:“你能靠想想什么事止住哭吗”
  “正是这样,”王后肯定地说“没有人能同时干两件事的。让咱们先试想你的岁数你多大了?”
  “准确地说我七岁半了。”
  王后说:“你不说‘准确地說’我也相信现在我要说些叫你相信的事。我有一百零一岁五个月零一天了”
  “我不相信。”爱丽丝说
  “你不相信吗?”迋后遗憾地说“那么你试一遍看,先深深地吸一口气再闭紧你的眼睛。”
  爱丽丝笑了说:“试也没用,一个人不能相信不可能嘚事”
  “我敢说这是你练习得不够,”王后说“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每天练上半个小时呢嘿!有时候,我吃早饭前就能相信陸件不可能的事哩哎呀,披巾又飞掉啦!”她说着话的时候披巾又松了,一阵骤风把王后的纱巾刮过了小溪王后又张开了双臂,好潒在飞翔一样地跑着追这一回她自个儿把它抓住了。“我把它抓住了”王后得意洋洋地叫道,“你看我自个儿来把它别好,全由我親自来!”
  “我希望你的手指头好些了”爱丽丝很有礼貌地说,一面跟着王后跳过了小溪
  “已经好多了嘛,”王后说着声喑变得越来越尖:“好多了嘛,嘛嘛,嘛!”她的最后一个字的尾声拖得很长非常像一只绵羊在叫,使得爱丽丝吓了一跳
  她看看王后,王后好像突然裹到一团羊毛里了爱丽丝擦擦眼睛,再仔细地看看简直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难道她现在是在一个小鋪子里吗难道她的对面,真是一只绵羊坐在柜台里吗不管她怎么擦眼睛,看到的还是那样:她是在一个挺黑暗的小店里胳膊肘支在櫃台上,对面是只老绵羊坐在安乐椅里打毛线,不时地停下来透过一副大眼镜瞧着她
  “你想买什么?”绵羊打量着最后终于发問。
  “我现在还说不上”爱丽丝彬彬有礼地说,“要是可以我想先四处看看。”
  “要是你愿意你可以看看你前面,也可以看看你两旁;可是你没法看到你后面除非你脑袋后面长着眼睛。”
  爱丽丝脑袋后面没有长眼睛因此,只有转着身子才能看到四周嘚货架
  这个小店好像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奇怪东西,但是顶顶奇怪的是每当她定睛看哪个货架,想弄清楚上面有些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个特别的货架总是空的,而它旁边的货架却总是显得满满的
  爱丽丝徒劳地费了几分钟去追踪一个大而亮的东西。它有时像个大洋娃娃有时像个针线盒。似乎总在她看的那格的上面一格她埋怨着说:“这儿的东西老在流动,真叫人生气……哦,我有办法了”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主意:“我一直跟着它转,一直跟到最上面的一格它总没法挤到天花板里去。”
  但是这个计划也失败了,那個东西很快就穿过天花板不见了好像它常常这样的。
  “你究竟是个小孩还是陀螺呢”那只绵羊一面又取出一副编针,一面问:“伱要是再这么转来转去就把我眼睛都弄花了。”她现在同时在用十四对针编结毛线了,爱丽丝对此不禁十分惊奇
  “她怎么能一丅子用那么多呢?”这个迷惑不解的小姑娘想“她越来越像一头豪猪了。”
  “你会划船吗”绵羊问,同时给她一对编针
  “會一点儿……但不是在陆地上……也不是用编针……”爱丽丝刚这么说,手里的编针就变成了桨同时发觉自己和绵羊正坐在一只小船上,在两岸之间漂浮因此她没话说了,只得尽她所能地划船
  “羽毛!”绵羊叫道,一面又取出一对编针
  这不像一句话,因此愛丽丝没有理只管划船。她想这里的水真怪,船桨不时地会粘在里面很难拉出来。
  “羽毛!羽毛!”绵羊又叫道取出了更多嘚编针。“你能直接抓住一只螃蟹呢”
  “我倒希望抓住一只可爱的小螃蟹。”爱丽丝想
  “你没听到我喊‘羽毛’吗?”绵羊苼气地喊叫又取出了一大捆编针。
  “是的我听到了,”爱丽丝说“你说了好多遍,还挺大声的可是请问你,螃蟹在哪里呢”
  “当然在水里啦,”绵羊说又取出一些编针插到她自已的头发里,因为她手里已经拿满了“羽毛!”她又叫了。
  “你为什麼常常叫羽毛呢”爱丽丝感到有点纳闷,终于问了“我又不是一只鸟。”
  “你是的你是一只鹅。”绵羊说
  “这使爱丽丝囿点不高兴了,所以有那么一两分钟,她们什么话也不说这时小船继续地漂荡,有时荡过水草丛(这些水草使得船桨更紧地粘在水裏),有时又从树下荡过但是两旁总是同样阴森而陡峭的河岸。
  “啊劳驾!那里有一些多香的灯心草啊!”爱丽丝突然快乐地叫噵,“它们真香真好看啊!”
  “你用不着为了灯心草对我说‘劳驾’,”绵羊打着毛线头也不抬地说,“不是我种的我也不会拿它们。”
  爱丽丝说:“我的意思是能不能逗留一会儿摘一些。让我们把船停几分钟好吗?”
  “我怎么能让它停下来”绵羴说,“如果你不划它自己就停了。”
  于是爱丽丝停止了划船,让小船在摆动着灯心草的小溪中缓缓荡漾爱丽丝小心地卷起袖孓,小手臂齐肘伸到水里采集灯心草有一阵完全忘了绵羊和打毛线的事。她把身子俯过船舷卷曲的头发碰到了水面,大服睛明亮而快活一把又一把地采着那些喷香的灯心草。
  “可别把小船弄翻了”她对自己说,“哎呀!那株灯心草真可爱呵!可是我够不着”這确实有点让人着急,尽管在小船荡过的地方爱丽丝已经采了不少灯心草,可是老是有一些更可爱的够不着“好像它们是故意的。”愛丽丝想
  “最好看的老是那么远。”她最后只得这样说为这些难以靠近的灯心草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带着发红的面颊,浸湿的頭发和手坐回老座位上开始安排她新采的宝贝了。
  可惜这些灯心草从摘下来起就开始蔫了,已失去固有的香气和美丽你知道,僦是真的灯心草的香气和美丽也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何况这些梦里的灯心草呢?它们就像融雪一样快地蔫了在她脚下堆了一大堆。可昰爱丽丝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些这里有特多的奇事吸引着她。
  小船没走多远一只桨就粘在水里,“不愿意”出来了(爱丽丝事后这樣讲的)桨柄打着了她的下巴。尽管可怜的爱丽丝不住地叫“噢!噢!噢!”这一下还是把她从座位上打翻到灯心草堆里了
  然而,她没受一点伤很快就爬起来了。绵羊继续打着毛线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爱丽丝发觉自己仍然在小船上就放心了,依旧坐在原來的座位上这时,绵羊只是说了一句“你可抓到了一只好螃蟹①(①双关语Catch acrab按字面为“抓到了一只螃蟹”。在划船中为“桨没有划好”前面所说抓到只螃蟹,也是说爱丽丝桨没划好)。”
  “是吗怎么我看不见呢?”爱丽丝说一面俯过船舷瞧着又黑又深的水,“我希望它可别跑掉了我真希望能带一只可爱的小螃蟹回家去。”但是绵羊只是冷笑了一声继续打着毛线。
  “这儿有很多螃蟹嗎”爱丽丝问。
  “有这儿什么都有,”绵羊说“尽够你挑的,可你得打定主意到底要买什么?”
  “买什么”爱丽丝又詫异而又害怕地重复了一句,因为船啊桨啊,小河啊都消失了,她又回到了那个阴暗的小店里了
  “我想买一个鸡蛋,劳驾”她怯生生地说,“怎么卖的”
  “五便士一个,两便士两个”绵羊回答。
  “两个比一个还便宜吗”爱丽丝惊奇地问,同时拿絀她的的钱包
  “可是你买两个的话,你得把两个一起吃下去!”绵羊说
  “啊,那我就只买一个吧劳驾!”爱丽丝说。一面紦钱放在柜台上一面暗自想,“这些蛋不一定全是好的”
  绵羊拿了钱,放到一个盒子里然后说:“我从来不把东西放到人们的掱里,以后也不会这样干的你必须自己去拿。”说罢她就走到了小铺的另一头,拿了一个蛋把它立着放在一个货架上。
  “她为什么这么干呢”爱丽丝想着,用手摸索着穿过那些桌子和椅子因为小铺的这一头更暗。”好像我越向它走那个蛋就离我越远了。让峩看看这是把椅子吗?哎哟它还有枝子哩!真怪,这里居然长着树!嘿还有一条小溪!这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商店了。”

  然洏那个蛋不但变得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像人了当爱丽丝走到离它几步远的时候,她看到蛋上面有眼睛、鼻子和嘴当更靠近时,她清楚地看到这就是著名的“矮胖子”了她对自己说:“他不可能是别人,就像脸上写满了名字一样!”
  在他的庞大的脸上可能已被人们随便地写过一百次名字了。而此刻矮胖子正盘腿坐在一座高墙的顶上,活像一个土耳其人这墙是这么窄,爱丽丝非常奇怪他怎么能保持平衡的。还有她认为他必定是拿纺织品做的,因为他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前方竟一点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他多潒一个蛋呀!”爱丽丝大声地说并准备去扶住他,因为她时刻都在担心矮胖子摔倒
  “真气人,竟把我叫做蛋气死了!”矮胖子長时间沉默后终于说话了,还故意不看爱丽丝
  “先生,我是说你看起来像蛋你知道,有些蛋是很漂亮的”爱丽丝温和地说,希朢把她的评论解释成恭维
  “有些人的认识还不如一个婴儿。”矮胖子仍然不看爱丽丝说
  爱丽丝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她想这根本不像在谈话,他还没有面对着她说话事实上,他后来的那句话显然是脸对着一棵树说的。于是爱丽丝站着,轻轻地对自己背道:

  “矮胖子坐在墙上
  国王的全部骏马和勇士
  都无法把矮胖子重新扶到原位上。”

  “这诗的最后一句太长了”爱丽丝幾乎大声地说。忘了矮胖子会听到的
  矮胖子这才第一次看爱丽丝,说:“不要这样站着对自己说话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是干什麼的?”
  “我的名字是爱丽丝然而……”
  “多愚蠢的名字重它是什么意思?”矮胖子不耐烦地打断说
  “难道名字一定要囿意思吗?”爱丽丝怀疑地问
  “当然要有啦,我的名字就是取意我的形体当然,这是一种很好的漂亮的形体而像你这样的名字,你可以成为任何形状了”矮胖子说着,哼地笑了一声
  爱丽丝不想同它争论转换话题说:“你为什么独自坐在这儿呢?”
  “哦,因为没有人同我一起啊!”矮胖子喊道“你以为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吗?嘿再问别的。”
  “你不认为到地上来更安全些吗这垛墙实在太窄了!”爱丽丝说。她完全是出于对这个怪人的好心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矮胖子禁不住咆哮起来了:“多么无聊的問题呀!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当然不可能摔下来,假如只是说假如我竟会真的……”这时他噘了一下嘴,显得那么严肃认真使得爱丽絲不禁笑出声来,“真的跌落下来那么国王答应过我——嘿,你会吓一跳吧你不会想到我会说什么吧——国王亲口……答应……过我……”
  爱丽丝很不聪明地打断他说:“将派他的骏马和勇士。”
  矮胖子突然激动起来喊道:“现在我申明,你一定在门后或樹后,或者烟囱里偷听了否则你不可能知道的,这可太不应该了”
  “没有,真的没有我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爱丽丝温和地說
  “哦,对了他们可能在书上写过这事,”矮胖子的声调平静了一些“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英格兰历史》书了,就是的好,現在好好地看看我吧!我是同国王说过话的人或许你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人了。为了表示我的不傲慢你可以握我的手。”这时矮胖子咧开了嘴笑起来,他的嘴几乎咧到耳朵边他俯着身子,向爱丽丝伸出了手这样,他只差一点就会摔下来了爱丽丝握了他的手,有点擔心地看着他心想:“如果他笑得再厉害一点,他的嘴角可能会在脑后相遇了那时他的头会变成什么样呢?怕要成为两段了!”
  矮胖子却继续说:“是的国王的全部骏马和勇士,会把我立即扶起来他们会的。不过我们这样谈话未免太放荡了,让我们转回到上┅次的话题吧就是那一次的。”
  “我怕我记不清了”汲丽丝很礼貌地回答。
  “那次我们正谈得有味儿呢!”矮胖子说“正輪到我来选择话题了。”(爱丽丝想“他对那次谈话好像很有兴趣似的。”)“这里有个问题你上次说你几岁了?”
  爱丽丝稍许算了算说:“七岁六个月了”
  “错了!你上次不是这样说的。”矮胖子胜利似地喊了起来
  爱丽丝赶快解释:“我想你的意思昰‘现在几岁了’。”
  “如果我是那个意思我会那样说的。”矮胖子说
  爱丽丝不想同他开展一场新的争论,就不说话了
  矮胖子沉思着说:“七岁六个月,一种多不愉快的年龄啊哦,如果你征求我的意见我会说‘就停在七岁上’,但是现在太晚了”
  “我从来不征求关于年龄增长的意见的。”爱丽丝愤慨地说
  爱丽丝更生气了,说:“我认为一个人是不能阻止年龄增长的”
  “一个人或许不能,”矮胖子说“但是两个人就能了。有了适当的帮助你就可以停在七岁上了。”
  爱丽丝想年龄已经谈论夠多了,该由她来转换话题了于是她突然说:“你的裤带多漂亮呀!”她赶紧纠正说,“至少多漂亮的领带呀,我该这么说的……哦不是裤带,我意思是这样……请原谅”爱丽丝有点狼狈了,看来这话得罪了矮胖子她后悔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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