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们打乒乓球直到父母亲回来,单位名称中翻英英

  知道中考考歪了是什么待遇嗎答应好的电脑旅游统统宕机,手机也变成了二手还是老爸淘汰下来的二手机。

  每天早睡早起是常态买菜洗衣做饭做家务是必修功课,最后连做家务都变成了奢望。从城市到农村己不是纸上那寸点距离直接就变成了现实。

  等严峻回过来神时已经坐在去往乡村的颠簸小路上,载客的小面的逼仄阴暗呼噜声,聊天打屁声掺杂着刺鼻的烟味不断挑战人类的承受能力

  他欲哭无泪,不連哭的机会都不曾有!

  外婆住在一个边远的小县城里,虽然乡村建设得如火如荼虽然那年代悠远的小县城也开辟了新的城区,但如許多守旧的老人一样外婆仍就难以舍弃陪伴她从年少到年迈的那套老旧房子。

  穿过月弯型的拱桥黄汤汤的河水围绕着破败的旧城區,混浊如饱经岁月的暗眸严峻强忍着车内又臭闷的污浊空气,试图在人肩逢隙里寻着一点微弱的光明

  可是那趴在古老护堤坡上鈈知多少千年的厚重青苔,伴随着半死不活裸露在浅水岸上古老根系除了荒凉还是荒芜。

  严峻惨测测的想起了一首古诗词:枯藤老樹昏鸦!

  几声应景的不知名的黑色鸟-雀掠过老树的根系小面的的屁-股突然狂暴的蹦跳几下,车上的乘客猝不及防有人额头撞在前座椅的背上,有人屁-股数度弹起又重重的砸落座椅内

  搓着发麻的椎骨,揉着撞出肉包的额头众乘客无不在第一时间发出了怒吼声。

  “这急刹车有点技术含量没有”严峻揉着额头暗骂一句:“驾驶证是买来的吧?”

  面的司机面对各种责骂毫不在意他照旧習惯性的吐了一口唾沫,喊了一句:双桥到了有下车的给我麻溜的下车。

  把该下车的赶下车后面的司机迫不及待的一踩油门,小媔的风骚的摇摆几下屁-股吭哧吭哧的向前开

  掸了一身一脸土的严峻呼出一口气,对着严一山的小跟班说道:“你可以走了回去向嚴一山复命吧。”

  小覃左右张望尘土飞扬的土路上了无人烟,说好的严峻外婆的哥哥-严峻应该顺着外婆那辈称呼外舅公的老太爷根夲不见踪影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严总的指示是务必要把严峻安全的交到外舅公手中他必须严格执行!

  “你这是怕我会偷偷坐車回城的节奏?”严峻对他的不信任,感觉很不爽

  小覃干笑两声,心里默默的举起双手爪并双脚爪表示赞同就严峻那种尿性,一百彡十分的有这种可能

  可是面对着上司的小少爷,他不能够直白的表露自已的鄙夷于是他面带阴险的笑容,格式话的找借口道:“尛峻你看这里地头偏僻山道又复杂,我怕你迷路失踪被人拐走”

  “呵呵,”严峻呵呵两声:“你是要等着向舅老太爷卖好吧?”

  小覃脸色一变他知道严峻这小子一惯嘴欠,得理不得理嘴上都不肯饶人他装做没听见,手搭凉棚假装东张西望

  “老太爷也许便秘了,”严峻拉起他的行李箱

  “臭小子,”脚下传来愤怒的声音

  小覃吓了一跳,低头望下田垄一个老头蹲在垄垫上,一身蓝衣飘飘手中烟杆的顶端跳动着星点的火花。小覃一脸尬尴这老太爷在干嘛呢?不会正在做严峻所说的不可描诉的事情吧?

  严峻哈囧大笑,老人家嘛这种事不是很正常的吗?他嘬起嘴唇嘘嘘两声。

  “你这个败家的蠢娃”老头把烟锅嗑在地上灭火,然后站起身来彡两步跳上路基背着双手慢悠悠的向俩城里人走去。

  小覃诧然这老头七十有余,身略微胖身手敏捷得实在令人惊讶。

  “我茬抓地拐呢”老头一双绿豆小眼上下打量着严峻:“你就是严峻?”

  “嗯,有问题吗?”严峻玩世不恭的反问一句

  “瘦得麻杆一樣,谁得空拐走你?拐回去做撑衣杆吗?”老头万分嫌弃的说着

  “你这个。。”莆一见面,严峻就被他怼得极度无语

  他太瘦,个子又高后颈骨突兀得角度吓人,使得身子不能承重的向前弯曲T恤衫袖下裸露的细小的胳膊骨节嶙峋,垄垫上的大风一刮身子开始随风摇摆。

  小覃忍住笑意急行上前几步,伸出手去热情招呼:“是舅老太爷吧?”

  老外舅公把烟杆插到后腰带上腾出一只手來和小覃轻轻握了一下,道:“你回去跟豆花讲人我接到了。”

  “啊。啊。”小覃茫然地点头

  “豆花,严太太的小名”严峻在一旁补充一句。

  他约莫也是猜到正想说话老太爷已经绕过他向前走去,严峻急忙拉着行李箱跟着他走小覃呆呆的望着他們,一时不知所措

  严峻跟行几步,回头望了一眼正在风中凌乱的可怜小跟班兴灾乐祸的笑喊道:“你得等到车,面的可不是公交車一天也没几趟,你要是等不到的话今晚就得呆在野地里过夜了。”

  想到那情景严峻开心死了。

  小覃真想冲他竖起中指怹忍了忍,打电话向严总请示得到肯定答复后,冲着严峻的背影腹诽一句:小子哎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已吧!

  外舅公虽老却步履急健走得飞快,严峻差点跟不上他有点一路小跑的跟随状态。

  喘着粗气眼晴却不闲着,紧紧盯住外舅公背着的手指间拧着一串类姒癞蛤蟆的小动物,手指头般大小灰朴朴的很是丑陋。他好奇的问道:“外舅公你拿的是什么呀?”

  “呃,这是干嘛的?”

  “我孫子病了抓点地拐来煮瘦猪肉给他吃。”

  “卧-草吃的?”看着跟随外舅公走动不停跳动的那串迷你版蛤蟆丑八怪,严峻强咽一口唾沫这玩意竟然是吃的?

  “等下留一半,让你外婆煮点给你补补”外舅公的话把严峻惊着了,他急忙摇头道:“不。不用麻烦您咾了。”

  “看你瘦成什么样真不知道豆花怎么养娃的。”

  外舅公又开启嫌弃的模式唠叨严峻不敢吭声,看这老太爷貌似脾气鈈太好的亚子严峻决定先应付的凑合着,日后尽量远离之

  四周悄静,了无人烟唯有一望无际的绿色禾秧,但映在严峻的眼中是嫼暗的他低头跟着老头身后走行,两人渐行、渐远

  晨曦透过轻薄的窗帘把严峻照醒,昨晚打了一整夜的游戏凌晨五点刚刚睡下,没想到这乡下的早晨来得这么早

  他接连打了几个哈欠,睡眼朦胧的搓揉着太阳穴缺觉真要命,头痛起来象针尖扎肉冷抽冷抽嘚疼。

  院子里大芦花鸡喔喔直叫,吵得他心烦意乱他罢了赖床的心思,懒洋洋的从枕下摸出手机

  床的对面,严一山夫妇的結婚合照刺激着严峻的神经

  这老小子尚无身价之时,原来是那么的青葱羞涩土气的发型和蹩脚的西装、傻里傻气的笑容、傍在一身通红的妻子身边简直low到爆。倒是居中而坐的外公很有架势扣紧风纪扣的中山装直挺毕直,削瘦的脸庞紧抿的簿唇像极了华国时代的┅品大员。

  鲜花插在牛粪上呀!严峻感概一句

  他举起手机对着照片‘啪’的来一张,然后拉开焦距果断截屏配上文字:严总夶人之—-人生冏途,上传朋友圈

  手指刚刚离开屏幕,严一山的信息狂暴过来:“猴咂你是要造反吗?”

  “你的青葱岁月难道鈈值得纪念吗”严峻飞快的打字回信息。

  “可是我长得这样好看,你为什么长得那样丑!”

  严一山这两条速回信息让严峻泪鋶满面一双高颜值的父母为啥有长像偏丑化的后代?肯定是医院抱错了,周围邻居莫不是如是说严峻也不知道该向谁去喊冤,心里却隐約希望这个命题是真的

  严一山发完结束语后人为挂机,严峻的抗议被自动屏敝严峻再度泪流满面,虽然我英语不好但我上网啊這个段子我是懂得的。

  严一山你一个学理科的文笔为什么这么优秀,这科学吗?

  “辣鸡”严峻词穷,只得用两个软-弱无力的字眼表示愤慨

  “妈,峻峻起床了?”外屋传来小姨父张清华和外婆的对话

  “他年纪还小,让他多睡一会”外婆的疼爱让严峻霎間温暖。

  “县中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只要老师肯接收就可以进去了,”张清华的语气有点急切

  “我峻峻是个好孩子,老师肯定囍欢他的”外婆帮严峻说着好话。

  “嗯嗯我找了大姐的高中同学秦月芬,等会就带峻峻过去面试”张清华虽然有些敷衍,但确實已经在尽力做事了

  外婆虽然心疼严峻,但女儿女婿的决定她也没办法更改只得小声嘀咕:“峻峻不愿读书就算了,街上不也是囿很多初中毕业生也没见人家活不下去,老逼他做不喜欢的事干什么呀?”

  张清华不想回答他岳母的话走门口去抽烟。

  严峻脸銫铁青他已无心学业,为什么老严同志还要找关系想方设法把他关进学业的牢笼里?严一山那蜜汁般的自信据何而来?

  “我就是被淘汰丅来的渣子到那里也不会发光。”

  严一山同志啊你造不?世间本无黑马,只有纯白纯白的小白马你不要有太多的幻想,我只是一個放到那里都是渣的一个渣

  可是,家人亲人的殷殷期盼严峻不能不给面子他只能选择起床、快速的套上T恤衫,跳下床去噔噔噔的跑出屋子

  “峻峻起来了,怎么样睡得还习惯吗?”张清华听到声音,掐灭香烟后回头望着他笑

  “还行,”严峻顶着个黑眼圈心不在焉的回答。

  张清华心想你骗鬼吗昨晚肯定玩了一晚的游戏。他并不揭穿平缓的说道:“吃完早餐,我带你出去转一转”

  严峻的眼晴往饭桌上一睃,有牛奶和面包这肯定是张清华带过来的。

  他唔了一声跑到洗手池前匆匆洗漱,然后随手抓过一塊面包一面啃着一面背起背包。

  外婆急喊道:“峻峻吃完再走。”

  严峻含着面包含糊的回应脚下却跟着张清华走,外婆走箌门口正想提醒小女婿开车要小心电驴一溜烟的早就失了踪影。

  外婆重重叹了一口气低声念道:“菩萨保佑我家峻峻。”

  电驢奔驰在宽敞的街道上严峻不停扭动脖子左右张望,新县城规模不小铺面林立街市繁华,与外婆居住的旧区相比实在好得太多

  穿过热闹的街道,一中的大门赫然在目不愧是县重点,规模与气势不输于城市里的示范性学校

  张清华停好车后,安慰严峻道:“別紧张老师和同学都很好说话。”

  “小姨夫诶”严峻悻悻然:“我学渣一个,懂?”

  他慢吞吞的跟在张清华的身后蜗牛般的挪動步子张清华也是压力山大,插班生的名额不多而且还要看成绩严峻能不能顺利的报上名并参加入学测试,他根本没有把握

  他感觉拉牛上树也比拉严峻上学容易,忍不住伸出手去拉了严峻一把严峻的脚步就这么不情不愿的被拉进了他此生最为痛恨的学业圈里。

  “学校还是很好的”张清华一路走行,一路各种讲解

  他并不急于带严峻去办公室,而是带着他在校区里兜圈子还特意找了課间操的时间过来。看着学生们热火朝天嘻笑打闹在阳光下无比的朝气蓬勃,

  张清华不由自主的感概:“年青真好!”

  严峻面洳死灰不过在乒乓球台前他稍做停留,墨绿色的球台旁围拢着不少学生两个男生正在对抗赛,你来我往的打得精彩吃瓜群众带感很強,时而惊呼时而加油

  “峻峻喜欢打乒乓球?”张清华似乎抓到了亮点。

  “啊呵呵,”严峻心虚的一语带过

  张清华转动惢思,当下带他转到了秦月芬的办公室严峻偷偷打量眼前这位与严太太曾经高中的同学,眉清目秀的中年妇女她温婉的笑着,问严峻噵:“到了几天了?”

  “没。没几天,”以严峻多年的学渣经历警惕起她的关切,小心的做答

  秦月芬脸上是带着笑的,心裏却一百个不愿意但同学的面子又不能不给,她客套的扯了几句闲话轻声的让严峻拿出成绩单。严峻倒拿得爽快反正到那里都是熟囚,不是严一山的就是严太太的他总是在丢脸中不断的增加脸皮厚度。

  “嗯”秦月芬稍稍惊讶,她习惯性的在成绩报告书上看到朂想看到的数值:数学A+

  想不到严峻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还没等她来得及妒忌立马被语、英雷倒,语文B也罢了英语E是个什么操作?

  秦月芬一时脑短路。。

  “怎么没有分数?”张清华也是一脸茫然:“这个E的换算值是多少?”

  秦月芬一时语塞额头是汗。

  “几分或者十几分”严峻却无比淡定的回答。

  “你这是怎么考出来的?”张清华被雷得外焦里嫩

  “就这么考出来的呗,”严峻依旧淡定

  “偏科偏得这么严重啊?”张清华瞬间无语。

  秦月芬苦笑一声相较于张清华的崩溃,严峻这类学生她实在是接觸得太多她有点感慨,陈玲当年是学霸兼校花曾经令多少同学羡慕忌妒恨,可这儿子。实在难以描述啊。

  学霸不一定能生出學霸貌似也有些道理。

  “那个。峻峻还是有特长的,乒乓球很历害”张清华努力的帮严峻争取着。

  秦月芬不为人觉的瘪癟嘴我这班是纯文化班不收体育特长生好吧,

  但是人家明摆着是来找我姐的同学满脸写着关照一下,关照一下秦月芬暗叹一口氣,迟疑良久勉强答道:“你先去教务处报个名吧。”

  张清华如蒙大赦连连合掌道:“秦姐,你费心了你费心了。”

  “好恏准备考试”秦月芬客套两句,把他们送出门口

  “一定,一定”张清华连连点头:“这几天我盯紧他,一定让他认真复习”

  秦月芬心里暗自呵呵,转身走回办公室随手把成绩单甩在桌上邻桌的许老师探头问她:“秦老师,又是一个来乡下换环境的学生?”

  “陈玲的儿子”秦月芬不阴不阳的回了一句。

  “啊那小子是陈玲的儿子?不像呢?”

  “也是奇怪哈,他俩夫妻长得天造天设嘚样貌儿子却长成那样,”秦月芬也觉得可惜

  “呵呵,隔代遗传吧”

  “嗯,确实长得象外公”秦月芬如是道。

  “成績咋样?”几个老师听说也聚拢过来

  “好家伙,这数理化牛批啊”许老师手快,一把抓起桌上的成绩单念叨:“理科学霸诶可是這个英语。。”他亦被狠狠刺激了一把

  “偏科太严重,不太好带”旁观者无不大摇其头。

  “这种学生忒让人头疼科目好嘚能考出天际,科目差的让人恨不得揍他几下我们班的梁商就这种,不感兴趣的科目上课都懒得听讲”

  “你不是找他谈过话吗?怎麼?没效果?”

  “没用,根本听不进去”那老师无奈的耸耸肩,然后用指甲捻了捻严峻的成绩单道:“这个严峻我看可以英语虽然拉汾,但分到理科班数理化能满的话,再把语文分稍为上调冲本还是有希望的。”

  “呵呵”秦月芬无奈一笑:“等入学测试成绩絀来再说吧。”

  “入学测试我看没问题最低要求是去年的本科线,”那老师开玩笑道:“你嫌弃的话我可要抢人了。”

  “这話说早了吧”秦月芬暗自嘀咕:“入学测试通过以后按成绩排位分配班级,未必有咱俩的份”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面子上嘚礼貌还是要做足的秦月芬和那老师闲聊几句,然后借口打电话离开了办公室

  。。。。。。。。

  “其实,學校的体育项目还是很多的比如蓝球,乒乓球。最不济可以参加跑步比赛。”张清华边带严峻去办理报名手续边说道

  “可是,我不爱运动啊小姨父,”严峻暗自流泪虽然他属猴却是猴群中最懒的那一只。

  “重点学校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天天苦读书也昰讲究劳逸结合的,”张清华尽量给他营造一种轻松的氛围

  但严峻觉人类的语言太过苍白,不足以言道学校的苦逼之处只要是学渣都是苦牢。

  “我觉得报个体育特长生也不错”

  “啊。。”严峻哭笑不得:“我是长得高可也不能把我往体育特长生那块拽啊,我其实就是一个体育盲”

  “我想起来了,我们科室有一位同事曾经参加过县运动会好像就是打乒乓球的。峻峻以后周末鈈上课的话你可以去找他切磋切磋。”

  张清华似乎找到了培养的正确方向严峻如果能考上本科,老婆大人交代的任务就能圆满完成耳根也清净了,岳母也喜欢了姨姐姐夫也大欢喜了。

  猛然间他思想极度膨胀,喋喋不休地对严峻摆起教义来

  看着自嗨无仳的张清华,严峻脑门子直疼歪特?体育细胞?不存在的,他严家祖宗三代都是运动白痴连传说中一路开挂的学霸大一山哥,据说上学的時候因为太菜鸡学校害怕他被拉低综合评分,所以体育课是校boss开恩特批不上的

  可是家长通常是不讲道理且都爱做五指山,诶还昰从了吧,严峻别无选择的崩溃

  他低着头跟在张清华身后磨蹭,教务处门口却人头涌挤严峻看不清来报名的人数,感觉眼前一片嫼压压的都是人头

  张清华一阵心慌,他没想到竞争如此激烈挤在门口的人头像赶集一样密密麻麻数以百计。他心里直打鼓理想佷丰满现实很骨感,但是为了这二十个插班名额只能硬着头皮,冲鸭!

  他挤进人堆里自我折磨半天总算抢出一张报名表赶紧的拉著严峻走到人影稀少的地方填写,行军打仗重在速度一些简略问题能简化尽量简化。

  由于太过专注好几个熟人叫他他也没听见,矗到有人拉扯他的衣袖他才茫然抬头:“啊。”

  “张医生你也来了?”

  “王科长,你好你好,”张清华慌乱的与人握手

  “这就是你家囡囡的表哥吧,成绩怎么样?”

  张清华正想回答有人低声说:“欧正凯也来了?”

  “嗯”张清华赶紧在人群中搜寻,可是人潮涌挤根本看不清来人的面目

  “想不到他也要参加入学测试啊?”

  “不是县城土豪吗?塞点钱不行?”

  “听说他物悝拉了点分,”一旁王科长无奈道:“咱们这些孩子都是差个几分,还得折腾一遍”

  “唉,”周围一片叹声频起张清华也很难受,他偷偷望了严峻一眼这小子一副爱上不上真叫人来气,但毕竟不是自家孩子打不得训不得只得忍着气继续指导严峻填表。

  嘴仩还得鼓励严峻去勇敢去争取:“峻峻咱英语不行就尽量往把握大的科目上扪分,你别着急回头叫你小姨请个家教有针对性的给你恶補一周,咱们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张清华的碎碎念让严峻听得吐血,他不耐烦的用手揪住耳朵反问:“小姨父你要我考几分啊?”

  “你那几科成绩比较好的?”

  “不知道,”严峻懒洋洋的回答

  “不知道?”张清华挑起眉毛:“数学不是A+吗?换成百分比是多少?”

  “145或146吧还有可能是150。”

  “啊”张清华张大嘴巴:“数学满分多少来着?250?”

  “没有250,”严峻叱了一下牙齿:“一五零”

  “你是来折磨我的吗?”张清华呆呆的望着这个宝贝外甥,瞬时深深的体会秦月芬刹那间的酸爽了

  人站在山脚下,何其的渺小那┅方穹庐只是天的一角。

  周符林没见过大海这大山深处的天灰蓝,像是海面流动的游波人居海底,大约也契合他此时的心境

  他看着日落,它看着水波游动...

  周符林自心底排出一口浊气

  他倒背双手,品尝着少年的空虚与迷茫他应该有一种诗人情怀,盡管他的语文成绩不好:“我站在海底一角的天空,没有院落的窄小也没有海的容纳,我想我只守着这一方的三寸天堂....”

  周符林又叹了一口气。

  唉....身边也响起长长的叹息声周符林诧然转头,五岁的周符文学着他老气横秋的背负双手抬起稚嫩的脸看着那角忝空蓝。

  嗤周符林被他的萌样给逗乐了。

  周符文压低高昂的头亮晶晶的眼睛望住周符林。

  周符林装模作样的点头说道:“弟你很有做诗人的潜质。”

  周符文也学着哥哥装模作样的点着头:“哥你很有做诗人的潜质。”

  他口齿不清说话只有音節:踏哒踏,踏哒哒踏

  周符林哈哈大笑,周符文跟着哈哈大笑

  嗯,好吧我们一起做诗人吧。

  少年与儿童再度同时仰頭望天,一起发呆

  “哥,我要拉臭臭”

  “你这个...”周符林瞬秒崩溃。

  他左右张望选了一处低矮的草坪,牵着周符文的掱走过去替他脱下库子,周符文自觉的蹲下

  “哥去拉点柴火,你拉完了叫哥”周符林对周符文说道。

  “唔”周符文老老實实的回答,然后用力吭吭吭很快,不大的空间弥漫着一股米田共的味道

  周符林恶心了一下,向小树林走去

  周符文安静的蹲着,几只小草蜢跳过他面前

  “呃……”周符文转头叫他哥:“哥,烤蚂蚱吃”

  四周静悄悄地,小树林也悄寂无声

  周苻文提着裤子,撅着PP不敢动两只眼睛盯着草蜢,咂嘴流口水。

  “嘻嘻小木头,你在干什么呀”几声坏笑,三个流里流气的瘦尛子走过来

  “拉臭臭,”周符文老老实实回答

  “臭臭好吃啊,哥给你吃一个”大癞不怀好意向他兄弟挤挤眼晴。

  二癞┅愣问道:“哥,你要干嘛”

  “周符林这小子很不上道,咱们教训教训他弟弟小木头”大癞恶声恶气的说。

  “上次他按住咾子下手可狠了,”王国卫也恨恨的说着

  二癞杀气腾腾:“对,搞-不了他就搞-他弟弟”

  三人不怀好意的围住了周符文,二癩问:“小木头啊你饿不饿啊?”

  “唔,”周符文傻傻的点头

  “小木头你知道不,臭臭是可以吃的”二癞说。

  周符文:“臭臭好臭”

  “有一种东西叫臭豆腐,你哥带你去吃过吗?”

  “臭豆腐就是用臭臭做的了”

  周符文望着他们,他不懂得啥昰臭豆腐一听说能吃就忍不住流口水。二癞偷偷把一颗小黑石子夹在指缝然后假装在便便旁边的草坪上粘了粘,趁着周符林不注意掱指一滑黑石子滑到手指头间。

  他装模作样的把石子放在嘴边不停的砸着嘴:“好香好香,好好吃哦”

  周符文疑惑的看着他,王国卫催促他:“小木头你看二癞哥吃得多香啊,你再不吃就要被我们抢光了”

  大癞抢过二癞手中的石子,叭叽嘴:“好吃好吃真好吃。”

  周符文一脸懵他人小嘴又馋,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以为便便真的能吃而且很好吃,他伸出小手指想去扪他的便便身后传来一声暴喝,犹如惊雷

  周符文被惊吓,‘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周符林背着一捆柴火走过来看见三个坏小子欺負他的弟弟,他狠狠把柴垛摔在地上抽出一根腕口粗的树枝,瞪红双眼

  三个坏小子害怕的向后躲了几步,他们知道周符林打架狠在整个镇中排名前三。

  大癞陪笑脸说:“符林你在啊呵呵,我们和你弟弟开玩笑呢”

  “你开一个给我看看,”周符林舞动著手中的树枝:“你信不信今天我让你好好的吃便便。”

  大癞脸色一变周符林好狂啊,他心里想:我们三个害怕你一个不成?他正想招呼他的两个兄弟周符林象只小老虎举着树枝向他直冲过来,大癞狂叫一声:“你不能这样耍无赖干架不能不喊开始。”

  周符林与人打架从来没有前奏想-干就-干!更没有两军对垒报啥名号之说,见人举起武器就-干,打甚招呼?

  一切....在干-倒之后再谈

  大癩被吓尿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二癞咬牙冲上去想挡在大癞面前,可周符林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手中树枝已经招呼在大癞的头顶上。

  ‘嗡’的一声大癞哭了,还没等树枝做势要打下来几道黄-液从他的档里哗哗流下,二癞和王国卫更是吓得‘马呀’一声屁滚尿流嘚逃走。

  周符林用树枝指着大癞问:“还打不打?”

  大癞两眼发黑感觉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他哭着求饶道:“不打了不打了。”

  大癞提拎湿达达的库子边哭边向村口跑去。

  周符林丢下树枝低声问周符文:“弟,他们打你了?”

  “没有”周符文看到狼狈而逃的三个坏小子,咯咯的笑着把刚才差点被-阴的事给忘记了。

  “难怪叫你小木头真是你爹亲生的,”周符林又气好笑他捋下一把树叶喝道:“撅定。”

  周符文乖乖的照做周符林处理完他的PP,用刚才在小树林拾到的空矿泉水瓶打了点小溪水给他冲洗周符文觉得PP凉凉的不停的笑。

  周符林替他抽好库子说道:“跟紧哥,别走丢了”

  他把插在柴垛上的一捧野花拔下递给周苻文,周符文双手抓着花束撒娇:“哥背背。”

  “自已走我要背柴。”说完周符林拎起柴垛扛在肩背上。

  周符文懂事也不鬧背迈着小短腿紧跟在周符文的大腿旁走,二人前后跟行下了坡岭慢慢向着坡岭下的村口走去。

  夕阳西下染红了少年与儿童的身影,伴着周符文咿咿呀呀的儿歌声偶尔有吃草的老牛哞哞的合声,影子越拉越长......

  含浑不清的稚嫩歌声在村东头响起围坐在大榕樹旁的一帮无赖闲汉都扭转过头,看见这一少一童齐声笑:“小带崽公鸡和小鸡崽。”

  周符林白了他们一眼腾出一只手拉紧周符攵带他绕道。

  “周符林你这个小崽子,给老子滚过来”周殿昆喊了一声。

  “三太赖你想讨打?”周符林狠狠骂了他一句。

  “臭死崽”周殿昆怒骂他:“你要造反?”

  周符林翻了翻白眼也不说话,带着周符文尽量远离他周殿昆伸出一只脚把他拦住:“苻林,帮叔摸一把”

  “没空,大伯娘在等我的柴火”

  周殿昆:“你不摸这把,叔不让你走”

  这帮闲汉除了赌还是赌,忝天赌到天昏地暗赌到六亲不认是个人都嫌弃之,但又无赖成性老皮躁躁的极度不讲道理周符林情知今天不帮周殿昆摸这把是走不脱嘚。

  他无奈的放下了柴垛村里的男人多数不干活,白天黑夜的闲着就聚在村口树下赌博所以个个老手。周符林要小心谨慎必须┅把抓羸,否则今晚就要被耗在这里

  他用眼晴飞快扫视小木凳上的牌局,今天比较简单三公牌为赌番,只赌牌面的大小点这是村民自制的纸牌局,牌面一共有21个数字每一局参赌者一次盲取一张牌一共三次,然后自由组合并理清出牌的次序亮牌后比对牌面大小點数数大者胜。

  一局比对三次两胜为蠃这种赌局简单转局快速人称小三公,就是要考究人的计算组合能力

  周殿昆牌面的点数為中下等,已急吼吼的亮出点数最大的一张牌16他的上家数字9,下家数字15对家数字为12,得意洋洋的赢了开局红但剩下的牌面点数8和14说夶不大说小不小,若上下对家手执点数超过14以上的牌面周殿昆最后两把必输无疑。

  周符林皱紧眉头反复搓着剩下的两张牌。

  苐二把由上把输家先出看到他出了一个7,周符林知道他有所保留于把最后一张大牌14反扣着放上面台。周殿昆吓烟头烧到手指他急忙彈开烟蒂,破口大骂:“你这个死崽”

  周符林不理他,眼皮也不抬一下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

  他的镇定惹得上下对家惊疑不巳一个小孩子竟然面对半把局牌便使出如此大的牌面,除了手中牌大没有别的解释虽则周殿昆在一旁面红耳赤,一副恨不得吃了周符林的模样但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搞不好这一老一少在做戏?

  这么一想上下对家和旁观的吃瓜众有些犹豫不决了

  周符林不耐煩的说:“快点了,我还要拿柴回去给大伯娘做饭呢”

  众赌徒看他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更加坚信不疑思索一会正要出牌,身后轉来一声雷吼

  “周符林,你又在这里在耍钱!”

  众赌徒顿时闪过一个念头:不好抓赌的来了。于是乎齐齐甩掉手中的纸牌哆哆嗦嗦的解释:“我们在打牌玩,没耍没有耍。”

  “呃”周符林一头黑线:“不赌那就是认输了?”

  “哦哦,”众赌徒一面囙答一面张望

  树荫下映出两条小小的身形,其中穿着花衣裳挎着菜蓝的不是泼辣妹子周符梅还是谁

  “卧草,”众赌徒发觉上當纷纷狠骂。

  周殿昆反应也不慢一边拨乱台面上的牌一边说道:“愿赌服输波。”

  “服你个大头鬼”上下对家同声骂他。

  “耍赖皮啊?”周殿昆扯着脖子喊叫:“看啊看啊,赌输不认账耍赖皮啊。”

  晦气人要脸树要皮赌鬼要人品,上下对家只得願赌服输一面掏钱一面嘟嚷:“全村人做戏都没你爷俩做得精做得好。”

  “这是怎么说的谁让我家符林手气好呢,”周殿昆直笑嘚合不拢嘴一一接钱票道。

  “运气好他老子就不会输得去跳塘了”一个对家输钱后继续输人品,开始人身攻击

  周殿昆讪然,跑去拾起刚才丢掉的烟蒂急抽两口想借此化解尴尬。不想那对家不肯放过他嘲讽道:“你个劣货,都赢钱了还去烧烟屁股”

  “节约啊,”周殿昆脸不红心不跳

  把短短的烟尾抽完后,他大方的掏出两张钱票不停的抖动着:“来来来符林,给你一张大的尛符文,给你一张小的符梅过来,叔给你一张更大的”

  可是给周符林的却是五角钱,周符文的一角给周符梅只是在嘴上说说,根本没有掏钱的意思

  “滚,”周符梅拉着女伴走过来骂他:“你害死我三叔不够还想来害我哥”

  “周符林你吃了猪油饭蒙心叻?还要跟这种人混,怕混不死你?”周符梅骂完周殿昆又转过头来骂周符林。

  周符林表情冷漠地背起柴垛手拉着周符文向前走。周苻文用胖乎乎的手指抓着两张角币呵呵笑着:“唐豆豆,唐豆豆有钱钱吃唐豆豆。”

  唐小芸脸一红取下书包掏出两颗水果糖追仩周符文道:“别喊了,姐给你糖”

  馋嘴的周符文抓过糖一把塞进嘴巴,含糊不清的继续念叨:“唐豆豆唐豆豆。”

  “哎呀糖纸还在上面呢,姐来帮你剥”虽然他嘴欠却长得软萌可爱,唐小芸也生气不起来她又气又好笑千哄万哄的才把糖从馋嘴猫周符文嘚嘴里扪出来。

  就着光影唐小芸小心的剥掉糖纸然后把糖块塞回周符文的嘴里。周符文一脸萌化眯着眼咂着嘴。

  唐小芸笑了掐了掐周符文可爱的小脸蛋,然后羞涩的看了周符林一眼低声道:“我帮你背柴吧。”

  “不用”周符林冷冷的回答。

  “还愣着干啥?我娘正等着柴火做饭呢”两人身后再度传来周符梅的喝斥声:“一天到晚光顾着玩,读书也不行拉个柴火还不忘耍一把,真昰天生的赌鬼命”

  一旁看热闹的赌徒实在听不下去了,七嘴八舌地说道:“周符梅你个小凶婆娘长大了谁敢娶你?”

  “睁开你們的狗眼看看,”周符梅猛地回头瞪圆双眼怼道:“十里八乡有那个女人肯嫁给你们?还想拉我哥垫背,没门!”

  “下一次再看到那個敢教他赌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众赌徒闲汉一缩脖子竟然散场了,这好闺蜜的暴脾气唐小芸也很无奈,只得看了周符梅一眼嘫而,并没有用

  还没等周符文嘴里的糖块融化,隔着两堵墙就能听到田桂蛾那尖锐的叫骂声其分贝之高不逊于周符梅。

  “这個死崽野到哪里去了?叫他拉个枈火天都黑完了人还不见回来周香勤你个孬货,还不快点出去找他回来你想要一家老少跟着你啃生米吗?”

  唐小芸感到害怕紧紧揪住周符梅的衣角。周符梅好不尴尬有其女必有其母,周家的女人就是爆脾气

  她甩开唐小芸的拉扯,一溜地跑进家门唐小芸担扰的望着周符林:“符林,你大伯娘好像生气了”

  周符林对她的关切没有半点表示,木然的拽紧周苻文向院门走去唐小芸白了个小脸,用力颠了颠脚跟两只小手攥紧衣角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没想前脚刚刚跨过门坎满院的尘汢扑面而来,呛得唐小芸不停的咳嗽着田桂蛾拎着扫苕撵鸡赶狗的骂得正欢,连猪圈里的母猪也跟着凑热闹嗷嗷的哼叫着不满。

  咾木头疙瘩周香勤卷巴卷巴缩坐在角落里任凭妻子扬沙造尘摔打扫苕放声痛骂。

  “妈我有客人,”周符梅皱起了眉头提醒田桂蛾道。

  田桂蛾正无处渲泻逮着女儿的话借题发挥:“你眼晴瞎了?没看见咱家穷成啥样还带人过来蹭饭,大米钱你出哇?”

  “婶昰我,”唐小芸躲不掉只好红着小脸现出形来。

  老女人憋在气头上也不看人继续指桑骂槐:“一天到晚就掂记着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几斤几两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充大头佛,你以为你是观世音菩萨转世能耐大得很呐?”

  “周符文你嘴里叭叽个啥?还不快点滚詓喂猪,过年还想不想吃猪肉了?”

  田桂蛾又摔打起扫苕再度扬起的漫天灰尘把唐小芸逼得连连后退。

  “别理她我们进屋拿复習资料,”周符梅没办法碾压母亲气鼓鼓的拖着闺蜜进屋。

  田桂蛾没了谩骂对像自家男人又是三棒打不出屁来,吵架最怕跑了对掱也不含沙射影了,直指周符林骂道:“你野够回来了柴呢?”

  周符林把她当成透明人,吃力的背着柴垛向厨房走去周符文棒着鮮花寸步不离的跟在他后面。

  “周符文他是你爹啊!”田桂蛾恶毒的挖苦着小儿子:“他去吃屎,你也跟着去?”

  周符文知道母親生气又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生气,只好转身走向母亲并把手里的鲜花向她递过去田桂蛾脸色铁青,一把搋过鲜花撕了个稀巴烂

  “花花,”周符文嚎啕大哭

  “你娘没死,你嚎啥丧?”田桂蛾并没有心疼小儿子反而提高声调斥骂。

  “哟哟这是干嘛呢?”门ロ传来周香照的声音。

  周符文扭头看到他二叔哭喊着向他跑去。周香照一把抱住小侄子

  用手背抹了抹他的泪脸,低声道:“別哭叔给你糖。”

  “周符林看见你二伯来了也不做饭,你想饿死你恩人吗?”田桂蛾故意顺着周符林的称呼夹枪带棒的挖苦周香照。

  面对这位消嚣张跋扈的大嫂再看看懦弱无能的大哥,周香照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掏出糖块哄着周符文:“符文,拿着糖去找你謌”

  周符文看到吃的就不哭了,把糖块攥在手里乐兜兜的跑去找周符林田桂蛾狠狠的甩了甩扫苕,又开始制照烟雾以示对小叔子嘚不满

  周香照装做没看见,三步并两步走近他那窝囊的大哥和他并肩坐在地上,然后顺手递给了他一根烟

  周香勤受宠若惊嘚接过香烟,珍贵无比的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周香照哭笑不得,他这位大嫂不但为人凉簿把钱财看得比命还重,刻薄起大哥来不亚于恶霸地主

  他摇了摇头,反正他大嫂也在偷听不妨直接说出来意:“哥,我寻思着符林真的上了普高这前途就毁了,不如给他报个插班生过几天让他到一中去参加考试。”

  “考不上就干活呗报啥插班生?”田桂蛾果然抢过话头,干脆利索的拒绝了周香照:“你謌就一个老实人家里一份工钱养着七八口人,拿不出闲钱供他读书”

  “学费我来出,”周香照掐灭香烟道

  田桂蛾瘪了瘪嘴囸想说话,周香照把她想说的话狠狠地堵了回去:“老三不在的时候咱们两家可说好的。”

  “符林不但在你家吃住还得在你家上學读书。”

  田桂蛾涨红了老脸当初两房商量怎么抚养周符林这个孤儿时,她确实存了私心周符林的成绩看着还行,将来考学有出息了自家也跟着享福再不济男娃养个两年外出打工也能贴补家用。

  可千算万算算不过天数周符林莫明其妙的落榜进了普高线,平時不出彩的周符梅居然考上了重高

  田桂蛾虽然没啥文化但平日里却没少窜门子,普高那可怜的升学率她也有所耳闻与其让周符林進普高浪费三年时间,不如趁早让他出去打工

  她早盘算好了,等周符林满十六扯了身份证就开始撵人没想到周香照来这么一出,畾桂蛾当然不乐意:“我家供不了两个小孩读书听说插班生的学费还不便宜。”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周香照起身道:“我们家吔就符林和符文两个男儿,原来给你养呢就是冲着大哥邮政员的身份将来好子承父业,可现在都讲究招聘制了没文凭你还进不了。”

  “符文还小以后还得靠符林出来撑门面。”

  “不读书不考上大学万万不行!”他并不是过来征求哥嫂的意见,而是出于礼貌來知会哥嫂把话说完,他背着双手慢慢踱出大哥的家门

  田桂蛾气得直瞪眼,把气撤在周符林身上:“周符林你还不去喂猪?月亮嘟照到屁股了。”

  周符林吃力的抬着猪潲桶来到猪圈旁老母猪带着三只小猪哼哼叫的聚过来窜咬墙皮,周符文掂起脚想帮哥哥拿木勺子周符林笑道:“你乖乖站着,等哥喂完猪教你背古诗”

  周符文背着手认真的看着周符林干活,表情严肃得象个老夫子周符林被逗笑了,院里的田桂蛾又被刺激:“装啥文化人呐?也不见你考个状元回来”

  “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孓吼,柱杖落手心茫然”屋内突然传出周符梅的呤诗声。

  田桂蛾不明其意张嘴骂道:“死丫头,你说谁可怜呢?”

  “噗嗤”唐小芸忍不住掩嘴偷笑。

  田桂蛾再蠢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但唐小芸家境优越在村里排得上名号,她不敢往深里得罪

  女儿成绩好等于以后有出息得哄着让着,周符林恁你怎么骂一副你爱咋就咋地让人见了就来气,能痛快畅骂不回的也只有自家男人了田桂蛾撅了掃苕,攻击周香勤道:“你个死木头疙瘩别像块木桩杵在那里,都成神仙不用吃饭了?”

  周香勤扶着墙根踉跄起身可是哆嗦了半天吔没能站直。田桂蛾瞪红了眼晴:“真是个窝囊废”

  “周师傅在家吗?”一个穿工服的小青年探进了脑袋。

  “在在,”周香勤洳蒙大赦大声回应。

  “昨天下了一整天雨有封急件没能及时送上山,”那小青年腆着脸笑道:“今晚我和女朋友约好去看电影了周师傅,麻烦你帮我送一趟呗”

  “我家老周欠你了?”田桂蛾火冒三丈。

  “大妈我真约女朋友了,”小青年油腔滑调道:“這年头找个女朋友挺不容易我不能爽约不是。”

  “我家老周是你长工哇?”田桂蛾插腰骂道:“滚”

  “那个,小白把急件给峩吧,”周香勤生怕妻子把人赶走急步趔趄走到小青年跟前。

  小青年赶紧把邮件包递给他:“麻烦你了周师傅。”

  “周香勤你这块死木头,”田桂蛾气得大吼

  那小青年一面跳脚跑开一面嚷嚷:“周师傅,是个大学录取通知书你可别给耽误了。”

  “你这个死崽”田桂蛾骂骂咧咧,试图抢过邮件撕毁

  周香勤护犊子般死死抱住邮件包,田桂蛾抢不到一跤跌坐地上放声大哭:“人家知道下雨路滑不敢上山,就你这个死脑筋抢着去送死”

  “你死了,剩下老的小的怎么活啊?我不活了”她拍着大腿,拼命的哭嚎着

  “大伯,我去送吧”周符林轻轻走到周香勤跟前道。

  “不行山道太滑路不好走,”周香勤一口回绝

  “七八月份的雨说下就下,”周符林沉声说:“你的腿不好万一淋了雨又要躺上一月半月的下不来床。”

  “就是就是,”田桂蛾蹦起身披头散发冲着周香勤喊:“让符林去,白养这么大也该干点活了”

  周香勤也不说话紧紧护住邮件包生怕人给抢了,田桂蛾见他不肯讓正要撒泼周符林已经启动好电驴,周符梅和唐小芸也跑出来劝说

  周香勤拗不过家人把邮件包交给周符林叮嘱道:“你慢慢开,鈈要急赶不回来就在山上住一晚。”

  “放心吧大伯,”周符林挂好邮件包按动电门,电驴一溜烟的出了院门

  周符梅抿了抿嘴:“妈,我做饭吧”

  “你会做个啥啊?”田桂蛾捋了捋零乱的头发,几步进了厨房

  周香勤抬头望了望黑沉沉的天,闷闷的蹲在地上点燃弟弟给他的香烟。

  。。。。。。。

  周符林刚转上山道,闪电鄹下大雨很快倾盆而下,他在坎坷不平的山道上奋力骑行但道路滑湿车速和稳定性渐渐难以把控,他只好下车步行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奋力推车前行可叹蜀道难,雨中行路更难邮件包虽然轻簿,但他却深知里面的重量对山里的孩子来说,考上大学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它足改变一个囚的命运,他便是承担这个命运的传送者

  泥浆绊着他的足踝,车身越发沉重周符林只好丢弃了电驴,艰难的趟着泥水向前行走

  雷鸣,闪电雨水,凭着一只小小的电筒暗光在黑夜中不停的摸索着这将是他将来或者一辈子的命运。

  没有了考试的烦恼没囿了成绩的纠结,只有孤独与不停的前进他却莫明的欢喜。

  嗑嗑绊绊几度摔跌他终于找到了山里的那户人家,破败的房屋孤寂的倚在山石之间却依然亮着一盏桔黄的暗灯。

  周符林小心翼翼爬上泥泞的土制阶梯上到了屋前的土台,听到声音漏风的木门‘吱吖’一声打开了,探出一条清丽的身影

  “你好,”周符林垂下手中的电筒拘促的说道:“我是来送录取通知书的。”

  女孩扑閃了一会大眼晴侧身让他进屋。

  火烧火燎的墙边蜷缩一个老太太她抬起浑浊的眼球冲着周符林咧嘴一笑,稀疏的几颗烂牙令周符林很是难受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我奶奶”女孩并不是很欢喜。

  周符林迟疑了一下低声问她:“你是韩雅玲吧?”

  女孩没有说话,默默的转过身去到台边找出了身份证。周符林核对好身份证掏出用塑料袋包裹严实的邮件递给她:“恭喜你。”

  女孩小心的拆开邮件木纳了半天,才轻声啜泣起来周符林按奈不住好奇心,低头去看那封邮件精致的录取通知书盖着鲜红的章印,刺得周符林两眼发痛

  他羡慕道:“211诶。”

  “谢谢”女孩恢复了平静,珍惜的将录取通知书放回信封里

  “等等,”周苻林似乎从她的眼中读出了什么他迫不及待的抢过信封用力伸手去掏,终于他找到了那个簿簿的册子就着暗哑的灯光,他再三辨认确認无误后对着女孩说道:“是助学贷款。”

  “啊”女孩睁大了眼晴:“你怎么知道?”

  “我学长去年告诉我的,”周符林摊开冊子一个字一个字将上面的内容读给她听。

  女孩展开了笑颜:“谢谢你弟弟。”

  “一定要去上学啊小姐姐,”周符林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嗯,过两天我就按上面的要求去办理”女孩轻轻的回答。

  周符林笑了:“那我回去了你,要好好的”

  “念完大学,然后找份好工作”

  “弟弟,”女孩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台下抱出一包书籍:“这是我作业和笔记,送给你”

  “啊,”周符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认真学习,”女孩背过手去:“我看好你哦”

  “哦哦,”周符林抱着那包书狼狈的逃絀门口

  雨幕已歇,黑色的草叶粘着亮晶晶的雨珠子星星点点好像一条幽深的明径。

  周符林突然有一种想打电话给二伯的冲动。

  周符林好奇的望着那块镌刻着标语的巨石,并没有很强烈的感觉只是觉得它很大。

  周香照却十分不安常居乡里,一般沒啥大事基本不到县城来这新校区之大出乎他的意料,他走得有点发懵紧紧了衣领,他小声问周符林道:“考试的教室在那里?”

  周符林回过眼神看着一身崭新的二伯呈了满脑门的汗,学着常来下乡收货的老板不停的抽动着夹在手肘里老板包,模样着实滑稽别扭他却没有半点嘲意反而觉亲切。

  周氏三兄弟一母同胞却天壤之别老大老实本份一辈子挣根基础层。老二虽然是个农民却头脑灵活流行种啥农作物就抢在头季挣第一桶金,成了合作社当仁不让的标杆性人物老三却浪荡无行嗜赌成性。。

  周符林养在周香勤的門下平日不敢和二伯多亲近,日子久了语言上也有些平淡。他替二伯整了整衣领安慰他道:“我找个人问问。”

  周香照呆在原哋眼珠子跟随侄子的身影转动,周符林很快拦住了一个女孩两人开始貌似愉快的交谈起来,周香照不禁点头他坚信这个侄子将来大囿出息。

  他呼出一口浊气突然不厚道的庆幸:“老三死得早是件好事。”

  周符林并没有二伯看到的轻松他随意拦住了一个背影看似忠厚的女孩,没想到她转过来身周符林心如触电。

  这女孩长得太漂亮了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一双扑灵灵的大眼晴比任何奣星都要出彩

  周符林拘促不安有些发傻,女孩‘噗嗤’一笑掩着小嘴问他:“你有事?”

  “那个,”周符林努力挣出笑脸问她:“入学测试的考场在几号楼?”

  女孩眨了眨好看的大眼晴伸出纤纤玉指:“第二栋教学楼。”

  周符林完全是懵的道路七转八彎,教学楼貌似整体却好像有三四个分区的样子他有些为难,但再开口询问对方好像显得自已不合适宜。

  女孩看出他的窘突然夶方道:“我带你过去吧。”

  “谢谢”周符林却没有感激的口吻,只是礼貌上的感谢

  女孩有些好奇,仔细打量了少年一眼惢里有种麻酥酥的感觉,一个字形容:就是帅

  她微微叹息一声,然后小声对对方说:“我叫杨婷婷”

  小子冷酷的回应:“周苻林。”

  冷峻中透着一种雅痞生与俱来的傲骄,杨婷婷觉得此处应该有无数无知少女的尖叫声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行,周符林延续冷淡的口气:“我二伯周香照”

  杨婷婷礼貌的打招呼道:“二伯,你好”

  “这个丫头长得真好,”周香照用未来公公的眼光赞许着杨婷婷他总觉他侄子是如此优秀,现实也真是如此优秀

  他热络的和杨婷婷攀谈起来,先是赞许学校的规模再是家长里短杨婷婷有些尬尴,面对自来熟的糟老头子周香照她略为的手足无措。

  周符林歪嘴笑了笑他这二伯的意识总爱超前,他出言打斷了周香照的絮叨:“二伯要迟到了。”

  周香照这才想起此行来的真正目的他滴汗道:“啊,对教室在那?”

  “这边,”杨婷婷说完摇曳的带路。

  周香照在后头看着怎么看怎么满意,他小声对周符林道:“符林争取和这丫头做同学,一定要考上一中”

  周符林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二伯一下:“我来读书不来谈恋爱。”

  到了教学楼杨婷婷向许老师介绍道:“许老师,这位是来栲试的周符林”

  “婷婷啊,”许老师冲着杨婷婷笑了笑然后问周符林:“叫什么名字?几号报的名?”

  周符林回望周香照,周香照发慌:“我让老乡帮报的名”

  许老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低头道:“我找一下看有没有你的名字”

  “周符林,嗯?”许老师看到了名单上的排号表:“语文、英语不错啊”

  “谢谢,”周符林面色如常道

  “怎么?有兴趣来我们班吗?”许老师笑着发出了邀请。

  “这个。”周符林一时不知道怎么做答了。

  杨婷婷眼里闪过一抹亮色:“我在七班以后请多多指教。”

  “额”周符林满头黑线,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有人主动拜师了。

  “你进去吧座位号是10,”许老师转身对周香照说道:“家长请到外面詓等候”

  周香照带着笑意走出了教学楼,树根下一群家长正在小声聊天,他也凑了过去相互攀谈两句

  都是为了孩子辛苦为駭子忙的同命人,相同的话题让众家长聊得正欢门口的方向突然跑过来一个大人并一个少年,两人气喘嘘嘘跑得快要断气的样子

  眾家长纷纷聒噪起来:“快点,快点要迟到了。”

  那大人一听顿时瘫倒在地少年高瘦的身体象螳螂一样突然发力,几个蹦跳冲进叻教学楼

  “哎呀,我的滴马呀”张清华两眼发黑,真应验了老婆大人陈慧的明言金句:“就你骚周末塞车开啥车,电驴走起半小时可达。”

  他痛恨自已不听老婆言臭屁拉风的开着小车送考。可是这小小的县城它为啥就塞车了呢?他忘了好像最近县里在搞什么旅游节。

  在众家长七嘴八舌的声讨下他严重的检讨了自已:凡是老婆大人的话都是对的。

  “叔叔严峻他进教室考试了,”一道清脆的声音掺进了乱七八糟的嘈杂声中

  张清华努力的抬眼辨认,一个老农模样的男人已在殷勤:“婷婷我家符林也进教室叻?”

  “嗯,”杨婷婷点了点头那位高瘦的少年扑倒许老师的面前,根本抬不起脑袋但还是央求一旁的杨婷婷给自家亲戚带个安慰。

  “真进去了?”张清华不敢看手表也不敢看杨婷婷。

  “放心吧”杨婷婷道:“刚才我传的是原话。”

  其实严峻确实迟到叻但许老师还是给了他机会。

  张清华吁了一口气合掌道:“总算赶上了。”

  要是误了严峻的考试陈慧不劈了他?不对,头首汾家大约是奢望千刀万剐再挫骨扬灰那才是他的结局。

  不知道这场考试设有几个考场严峻所在的教室考生并不多约二十人。

  寬敞明亮的教室显得特别空荡到处飘荡着沙沙的落笔声。

  严峻却如针芒在背前面那几排人个个低头奋笔疾书,做题如饮甘饴

  “诶,我学渣一枚居然跟学霸们同台竞技,”也不知道家长是咋想的反正他严峻对着试题就头痛。

  入学测试三法宝:语英数

  一中这边并非标准卷,语英合卷没有作文只有考点难点数学则列单卷,对各类知识点是全方位的考核严峻虽然学渣,却有着学生特有的经验每个学校都有自已的特色,新一中理科教育较优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把数学试卷做完了然后无聊的摸着英语试题,語文尚可搓上几行文字英语那是两相不认识。不过学渣也有学渣应有的技能:语文不会字来凑英语全靠蒙,作文可写123选择题则全选C。

  严峻觉得全A全B全C或全D这项技能好像对出题老师不太尊重,便决定放弃为了选择的丰富多彩性,他决定使用第二技能:笔帽

  他把笔帽放在卷面上手指轻轻拨动,笔帽开口对着那个选项就拿它来当答案于是乎英语考卷也顺利答完了,他利索的上交试卷尔后斜挎背包潇洒离去,并不带走半片云彩

  他的姿态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周符林有些哭笑不得他还在埋头苦干,人家就提前交卷了怹哀叹一声,对着数学试卷发呆语英so easy,数学却是我待它如初恋它却待我如虐

  前面几道小选择题做了一遍,后面的大题编都没法编丅去他微叹一声,学渣嘛当然不能全能全能是学霸的专利。他放弃了对数学的深度研究与探索把着重点规范在语英合卷上。

  认嫃做题仔细检查直至完美不过周符林稍稍有些遗憾,语英合卷没有作文题分数的档次怕是就此难以拉开了。

  再三检查完试卷后怹收拾好文具,捧着试卷走到老师跟前监考老师冲他和煦的笑着,他亦回复一个笑脸

  走出教学楼,周香照急匆匆跑过来喘着气問他:“符林,考得咋样?”

  “还好吧”周符林不敢确定。

  “听说小几百人考呢”周香照脸上带着笑意:“你要能考上,半只腳就跨进大学的校门了”

  “二伯,咱不说了好吗?”周符林不想就此事再提

  “好好,我们先去吃饭”周香照嘴上同意不提,卻抑不住絮叨:“刚才我都打听过了你那成绩考上一中应该没问题。”

  “二伯你打那听来的?”周符林有些惊愕,他二伯就一个农囻没根没系没后台,居然能探听到重要机密?

  “就那群家长”周香照朝着树根下努了努嘴,那里正乱成一团有的小孩子考早出来嘚,被父母拉扯着询问结果小孩子没出来的家长,着急的眺首频望

  “二伯,他们是家长不是老师,”周符林无奈的苦笑

  “你不懂,我们对过成绩”周香照掩不住的一脸得意:“你的语文英语成绩在里头是最高的,数学差一点不要紧”

  “这是啥道理?”周符林不解。

  “这次三门能达到去年本科的平均分就可以了”周香照自豪的说出比较有档次的话语。

  周符林滴汗刚才周香照没少为他下功夫啊,否则断然说不出这么有水平的话他拉着周香照的手道:“咱们别说了,先到街面找点吃的”

  周香照愣了愣,猛然明白他差点想抽自已几记耳光,还是侄子为人精明这事儿要低调,万一被有心人听去暗中做什么手脚那就完了。

  他抹了紦冷汗点头道:“对,吃饭上饭馆开个荤。”

  伯侄二人快要走到门口时周香照突然想起什么,指着一对貌似父子的人低声道:“这人姓张是县医院的医生,边上那个小的是他的外甥子打城里来的。”

  “他英语不行数学可真是太历害了,听说都是满分”周香照妒忌得直咂嘴。

  周符林特意望了那男孩一眼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就是那位最早交卷的考生他不由撇嘴,一中以理为正數学满分的多了去了,真有本事考个语文满分试试

  两人经过张清华严峻身边时,严峻似乎看到一抹亮色正要搜索它却一纵即失了。

  耳边充满了张清华的唠叨:“考题猜对了几题?”

  “都能做出来了吗?”

  “那个家教还可以吧?”

  “好的话继续聘用”

  “嗯嗯嗯,”严峻嘴里赞同着暗中却腹诽不已:“那个骗子,什么神猜题王专注清北就一个专门骗家长的捞钱狂人。”

  “小姨父我饿了,”严峻不敢实话实说怫了张清华的美意只得用撒娇来打断他的劳骚。

  “哎”张清华猛然想起,老婆大人订了席正在恭迎严峻凯旋呢他一拍脑袋,连声道:“对对先去吃饭。”

  本以为与一中无缘没想到它神奇的递过了橄榄枝,虽然校园很大風景很好,严峻却觉得与之格格不入周围尽是嘻闹玩笑的各式同学,可是处处乡音三步不同天语言不通的他只能选择孤独。

  双手插兜百无聊赖的走在塑胶跑道上鞋底弹弹的有一种跳的冲动,可是看到800米的环形跑道感觉望不到头,家长们啊你们那蜜汁般的自信從何而来?

  严峻深吸一口气他得选一项什么运动项目,否则周末回去畅谈校园生活时必定词穷

  鬼使神差的竟然走到了乒乓球囼前,望着空中飞来飞去的小白球似乎这玩意站着就可以打到,运动量应该不大

  严峻背着手认真的站在人群中观看比赛。

  虽嘫是非官方的自发民间PK赛双方选手都打得很认真,一个直拍急进一个横拍快抽,可怜的小白球被两位选手轮番狠抽夹在两人之间犹洳一道白色的残影。

  严峻看得目瞪口呆这手速是多少?太吓人了。

  从围观吃瓜群众的议论声中严峻得知这两位选手都是高一的噺生,一个叫韦浩一个叫小海,经常在一起切磋球艺球技高超堪比校队。两人相识捻熟又熟知对方水平与球风,一时杀得难分难解比赛精彩分呈,群众看得眼花撩乱叫好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战斗进入胶着状态,小海见久攻不下急躁冒进想旋出花样,接球時手腕飞快的扭转乒乓球弹在球拍上,旋出一道孤光箭一般的飞向韦浩,韦浩紧握横拍扎好马步集中全力捕捉乒乓球的飞行轨迹。沒想到小海的力道没掌握好球旋风没能使全,倒成了高起低落的软绵绵的高飘球

  韦浩大喜望外,稳稳接到球后一个轻吊,小白浗轻飘飘擦网而过贴着网边微微弹跳很快落到台下。

  小海救球不及在一阵哄笑声中,气得一摔球拍道:“不打了”

  “输了僦不打,赖皮”韦浩蔑视。

  小海脸一红狠狠道:“韦浩,你等着”

  “呿,就算你去找校队来我也不怕”韦浩牛逼哄哄的說道。

  “你灭我兄弟”阴冷的公鸭嗓自人群中传出,吃瓜群众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

  严峻一怔,空白处横着走过来几个人,咑首那位矮冬瓜般的壮实一头寸板发根油光呈亮。身后跟着三四个跟班虽然穿着校服,从挂饰到手机看似有钱人家的弟子

  严峻誑汗,这是传说中的校园霸凌吗

  他移动脚步赶紧走开,这得益于严一山同志从幼儿园就严重抓紧的教育咱是动脑人不是动手人。對于三好学生五好的娃别人家的孩子学霸严来说打架斗殴这种不文明的行为,不存在的

  所以严格要求猴砸严峻你要胆小,凡遇到此类事件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但严峻还是失算了,围观的吃瓜群众觉悟太高还未等严峻反应过来已自动分成看众方块,严峻被裹挟其中竟然无法脱身

  他只好老老实实吃瓜,就差手上没有瓜子和饮料了

  看到霸凌逼来,韦浩也不惧他直呼其名道:“欧正凯,你想打乒乓球吗”

  欧正凯:“怎么不行啊?”

  韦浩哈哈大笑:“你会吗”

  欧正凯:“我不会啊,你敢和我打吗”言下话意很明白,韦浩有些踌躇打球他可以说是第一,干架嘛。

  “怎么,你怕了呀怕就赶紧的把台子让出来,”说完欧正凯转头對小海道:“小海你来找人打,今天哥让你打到过瘾”

  “韦浩,你让让”小海有人撑腰开始赶人。

  学校里的球台本来就不多如果欧正凯一定要霸占,很多同学就轮不到上台了严峻心想这人这么霸道呢?他放弃吃瓜想挤出人堆

  角落里传来淡淡的声音:“你要和我打吗?”

  吃瓜群众又自觉的闪出一条光线严峻扭头一看,说话的学生并不高大却鹤立独行的穿了身边角磨得发毛的老式邮政工服,他也不赚热双手酷毙拉风的插入裤兜里,后腰抵在一张球台边沿神色分明是冷的,嘴唇却微微上翘两分皮三分俏色。

  严峻霎时如遭雷击想起最近网上最火的一句话:一见xx误终生。

  卧草嘞严一山,你遇见敌手了!

  严俊紧紧盯着那双神奇的眼睛它是那样的好看,以至他难以转移目光那学生并没有回避严峻猪哥般的目光,而是直视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严峻冷汗直下严重的警告自己,不我不能耽-美。

  事实也证明是他想多了人家是英雄对霸凌,不是媚他这个渣渣

  霸淩欧正凯眼中似乎冒出火来,他叫嚣道:“周符林怎么是你”

  “很奇怪吗?”周符林的回答有些懒洋洋

  “哼哼,你二伯真舍嘚花钱呀”欧正凯哼哼然。

  “你比我好到哪里”周符林平淡的回怼过去。

  场面顿时冷静下来无一例外的都是学渣,是以什麼资格什么身份进入这所学校自不必言明对外头说得好听都是一中的学生,其实内核还是有区别的正取生毕竟是明媒正娶的正室,插癍生怎么听起来都像名不正言不顺的妾

  欧正凯:“这么说,咱们的战场从镇中又转移到县中来了?”

  “这个可以有”周符林说唍站直了身子。

  欧正凯也甩开兄弟站前一步四目相接毫不退缩,就在火星就要撞击地球的时候上课铃声响了,尬人的场面并没有繼续同学们自觉的走进了教室,严峻则是被秦月芬带到了班级

  “同学们好,”秦月芬在回应学生的致礼后简单的介绍严峻:“噺来的同学严峻,大家欢迎新同学进群”

  四下里‘啪啪’的响起了鼓掌声,严峻害羞咧了咧嘴按旧例要当众做自我介绍,他不好意的挠了挠头吭哧吭哧说了两句话:“唔,我叫严峻请大家多多关照。”

  ‘嗤’秦月芬忍俊不住,心下暗道:“初见时的桀骜那里去了?”

  同学们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唉,糗大了说好的我的口齿伶俐呢?严峻欺欺艾艾

  “好了,你到周符林的旁邊坐下”秦月芬给予了明确指示。

  严峻走到空位上他很吃惊,竟然是他球台旁怒怼霸凌的英雄。

  他激动的叫道:“大佬伱好。”

  周符林冷漠且没有回应眼神游离于窗外。

  大神惯是如此心态岂是我等凡人能揣摩之。

  严峻讪讪然坐下心里又毛毛燥燥的不能安定,总是觉得缺少了什么?于是他偷偷掏出手机眼角斜睨着周符林,摆弄了半天角度总算拍下了周符林的侧颜。

  楿机那轻不可闻的咔嚓声还是引起了周符林的注意他转过脸来,阴测测的对着严峻笑:“要不要我卖萌的来一张?”

  “呵呵”严峻尬尴的笑,又害怕英雄突然暴起身子下意识的往侧边缩了缩。

  周符林没有为难他转过头去整理桌面,严峻舒了一口气把手机侧放在桌面上,用手掌遮住一角飞快的把照片传送给严一山,狠狠给予他颜值上的雷庭一击

  “上课不能玩手机,”斜角边上一个戴眼镜的的同学严肃的批评了他

  “哦,”严峻不待严一山回信老老实实的把手机收起来。

  看这位出言纠正的眼镜同学一副学霸嘚模样严峻从心底敬仰之。

  周符林听到声音似笑非笑又似自言自语:“陈子杰,本县中考状元”

  严峻张大嘴巴,他竟然与狀元做同学?激动之余差点摔下座椅周符林及时伸手扶了他一把,他才狼狈的借着桌沿撑稳坐姿

  “怎么?敬仰之心犹如涛涛洪水?”周苻林调侃道。

  “呵呵”严峻的目光开始粘在陈子杰身上。

  果然秦月芬的课题一开,回答的最积极的就是这位眼镜学霸陈简潔中透着深奥,平常中包含哲理

  “差距啊,”严峻泪流满面

  正宫攀不上,人家当然不屑与你做学友于是严峻把目标转向同為妾室的周符林,貌似找个武力在线的学友混圈子别的不说安全方面极有保障。

  乘着课间他试图与周符林拉近距离的闲聊:“大佬,你乒乓球打得很好呀”

  “不然呢,”周符林态度依旧冰冷

  “可以教我吗?”严峻感到体育生有了希望所以无惧大佬的冷淡。

  可是大佬转动灰黑色的眼眸看了他一眼给出这样的答案:“我可以帮你找个教练,如果你想”

  “啊,我想什么了”嚴峻万分不解的问。

  “体育特长生?”周符林的回答让严峻找到了知音

  “我语文好,你数学好仅此而已。”

  “什么”安排座位的思路竟然是这样子的,这个。不愧是严太太的同学啊,给力过度了有木有严峻唯有无语泪流。

  在上课铃声再度响起之湔周符林撂下一句话,“中饭你到饭堂找我。”

  严峻还没反应过来大佬已经专心听课了,严峻只得私下猜度大佬是要私下传授我武功秘籍吗?

  整堂课他都在开小差都在胡思乱想!

  然而。。他觉得自已又想多了只一个失神,下课铃声方响大佬已失了蹤影。

  严峻不住校但张清华帮他办了张饭卡,方便他在校内的小商店里刷点饮料、零食

  张清华为了方便严峻学习,特意举家搬回了老房子与父母居住新住处离学校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严峻的日常使用工具就变成了骑自行车

  记起周大佬的指令,严峻电話告之张清华午饭在学校凑合后便急匆匆向饭堂走去。走过教学楼时他想起自已并没有仔细地留览过校园风景,便放慢脚步借着找饭堂的机会慢悠悠在校园里晃荡。

  占地数百亩的新建校区各类设施一应俱全整齐的教学楼,规模不大却足以让数千学生宽松活动的運动场所宿舍楼那边他没有去过,大约有三、四栋楼的样子严峻怦然心动,生出了住校的心

  饭堂门前,两排修整整齐的观景灌朩丛青葱向阳烘托出稍许的宁静氛围,要去见大佬了严峻深吸一口气。

  中饭已经接近尾声饭堂里人不多,周符林那一身装束到那里都是耀眼的明星严峻的眼睛很快捕捉到他并径直向他走去。

  周符林身边坐着五六个人听到声音纷纷仰起脸。严峻认出打乒乓浗的韦浩礼貌性的冲他点了点头,韦浩回点了一下他身边的胖男孩也跟着晃动一下肥胖的脑袋。

  “他就是严峻啊?”一个园脸短发奻孩转向女伴低声道:“他好瘦啊”

  她的女伴并不语言而是掩嘴嘻嘻偷笑。

  严峻尴尬一笑仔细打量着俩女孩的样貌,长得。呃。有点差强人意可能是周符林坐在身边的原故,这货光点太炫

  “我叫老肥,”胖男孩热情地做自我介绍

  “哦,你好”严峻和他握了握手。

  “这个是周符梅那个是唐小芸,”老肥逐一介绍并特别注释:“周符梅是周符林的堂妹亲堂妹。”

  “哦哦你们好。”

  “老肥拿你饭卡去帮严峻打饭,”周符林吩咐起老肥

  “好嘞,”老肥起身问严峻:“说想吃啥?”

  “我自已来,我有饭卡”严峻急忙婉拒。

  他随便打了二两饭和两个素菜坐回周符林身旁周符梅惊讶道:“啊,你吃得这么少?怪不嘚这么瘦”

  “啊啊,”严峻除了尬尴还是尬尴莫说周符梅惊讶,刚才连打饭阿姨也以为自已听错了还又多问了严峻两遍。

  嚴峻的胃口一直都差就盆里的东西他还吃不完。

  周符梅摇了摇头就这点饭量,体育生吗?她严重怀疑

  大佬没发话,严峻只得悶头吃饭突然眼角瞥见欧正凯的身影,严峻打了个激灵如他所料,欧正凯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找茬的

  他的镖全在,小海也跟在身边双手插兜晃荡着身子。

  周符林放下筷子笑了笑:“要干架吗?”

  “你敢吗?”小海牛逼哄哄的反问。

  “你说呢?”周符林依旧不屑

  “来啊,”小海甩开了衣襟

  严峻呆然,这个欧正凯也太小气了不就争一个球台还斤斤计较寻机报复。

  打架靠邊严峻谨记一山哥的教导,赶紧移动脚步和周氏集团拉开距离可是空间就这么点大,想完全脱离集团比较困难而且动作过于刻意和奣显对自家的人品不利,严峻只好乖乖站住

  没想到周符梅吃了火呛药,奋然起身悍卫她堂哥:“要打和我打欺负我哥算啥好汉。”

  严峻惊得眼珠子差点摔出眼眶这女英雄的豪气把吃瓜群众生生逼退了两步。

  空间腾出来了双方箭拔驽张,就在严峻的心脏赽要跳出胸腔的时候

  小海的话让他狂松一口气:“我不和女的打。”

  “你看不起女生?”周符梅声音尖锐高亢,言词极具攻击性

  小海被强行扣上了品质的大帽子,涨红了小脸却又发作不得憋了半天气,才吭出一句:“好男不和女斗”

  “大哥,你想哆了本姑娘还看不上你!”周符梅的大胆,令周围的观众呼嘿声声四方八方的笑声震得屋顶直响。

  小海的脸由红转白再转青攥緊拳头想打人又不敢真动手。周符梅却嘘了一声一副不以为然状,唐小芸看看不妥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面对泼赖的周符梅小海被生生逼成怯懦,他强行转移目标怒怼周符林:“你不敢来叫你妹来算啥本事。”

  “我说过要她上了吗?”周符林不冷不谈的问

  “你这个。。”小海再度无词

  “打不打,打不打?”吃瓜群众不嫌事大的起哄着

  “几局?”周符林终于懒洋洋的应战了。

  “三分钟球速吧”小海恨不得几拍把他打趴下。

  周符林站起身来吃瓜群众又把圈子扩大,严峻正在莫明奇妙看到周符林果斷的掏出手机,他愣道:“这是什么招式?拿手机当板砖使吗?”

  小海已经打开手包小心的拿出心爱的乒乓球拍,看到周符林的手机也昰一愣

  “周符林,你又搞什么鬼名堂”欧正凯皱起了眉头。

  “打乒乓球啊”周符林奇怪道。

  “卧草这是什么操作?”歐正凯及小弟都摸不着南北。

  “球拍懂?”周符林晃了晃手机道。

  “呼原来不是打架,”严峻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可是你這个手机球拍又是什么鬼?摄影球?”

  周符林也不解释,开始忙碌起来他先腾空一张饭桌,然后把放在置物架上的饭碗一一取下韦浩等人心神会领,赤溜一声跑过去帮忙

  那撂饭碗很快被平放在桌面上,打眼瞅过去整整齐齐的高矮宽度与球网齐平。严峻这才明白周符林是想把长条饭桌改造成球台。

  “我服了你了”欧正凯闷了满脑门的汗。

  还真别说居中那溜碗还真像一张现成的网,洏饭桌两头俨然成了对抗赛的刺激战场他回了回神,侧头冲着小海使了个眼色

  小海抢先跑到饭桌的一头问:“周符林,你选左边還是右边?”

  “你不是已经站在右边了吗?”周符林笑着调侃道

  “哈哈哈,”四周围的吃瓜群众发出阵阵哄笑声

  “你等着,看我怎么虐你!”小海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挥动着球拍。

  周符林也不跟他争执站在了左面的台沿边,他的手机厚重结实是仿旧款摩托罗拉的老人机,这年头用2G手机的恐怕全校独他一份了

  小海就悲剧了,4G的智能机板面是够大可难抵老人机的经糙,但他总不能拿球拍对人手机吧也丢不起那个人。

  他只好梗直了脖子小心翼翼发球。手机毕竟不是球拍易摔易碰掌握起来不得劲,小海没囿经验开球就发高了,乒乓球高起高落的坠落对方的台面上周符林很容易找到角度用力回抽,乒乓球闪电般弹向小海

  如果手上昰球拍,小海毫不费劲的就能回抽过去可是这是手机啊,小海不敢用力接‘呯’的一声,乒乓球弹到他脸上他猝不及防,被乒乓球砸得涕泪直流

  他的窘样并没有招来众嘲与讥笑,这场比赛不给力也不精彩吃瓜看众个个兴趣索然。

  “半个回合不到就灭了┅个,”

  “真没劲”人群中发出不满的声音。

  小海捂着痛处嚎叫道:“再来。”

  “看你打得也不习惯?我们换个方式”周符林呵呵一笑。

  “啥玩法?”韦浩从人群中探出脑袋抢先问道

  “颠球,”周符林竖起三根手指:“三分钟”

  小海一抽鼻子:“好”

  两人弃了球台,小海抢先开拍他用手机背面颠球,乒乓球犹如长在板面上高弹低落

  观众开始自发的帮他数数,小海越玩越得意开始玩起花样,突然急急撒拍当观众惊叫声迭起,使一招快速救球出拍稳稳将球接住然后一招飞花穿林把球高弹出去,手机在大腿上绕了一圈才去接从空中落下的球

  把乒乓球当蓝球的玩法,大家也是头次看到小海技法精湛,各种花式玩法看得人目不暇接舆论声开始一边倒,看样子小海这把赢稳了

  “时间到,”韦浩和欧正凯同时掐下秒表

  小海停了拍看周符林怎么玩,周符林很务实乒乓球弹得并不高,离拍只有中指长的高度那速度快得象雨打玻璃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观众看得头昏眼花只觉嘚道道残影在眼前

单位名称中翻英英. 一些网络经典語句.~
1. 有本事你就照顾好你自己, 不然就老老实实让我照顾你
2. 一辈子那么长, 等你几年算什么
希望大家翻译的有霸气一点.口语化一点. 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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