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嘴巴歪了有一边肌肉碰一下就痛,晚上睡觉流口水(女,17岁)

    快感尖锐从深埋她体内的那个點开始传递,像是最热烈的火噼啪有声的烧,迎着奔腾血液里刚烈的风迅速的燎原,点燃了容磊内心最深处对身下正媚声哀叫的小奻人那些深沉的爱意。

    他极速的冲刺火热的拍打声和暧昧的水声急促的响起,中间夹杂着他的低吼还有顾明珠无力的哀叫。

    他全部的意识都集中于一处只觉得包裹着他的软热越来越紧,他便忍不住的越来越快妄图想把自己全部都挤进她最湿滑的地方去,再不分离

    她的吟声被他的节奏打乱,切成破碎的呼喊连嘶叫都不能的顾明珠无可发泄,仰着头甩着长发剧烈的晃她一手把着床柱,一手颤颤的伸向身后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强硬进出,加重他的感觉

    最后的时刻,容磊狠狠的一记仿佛顶到了灵魂的最深处。顾明珠猛的仰起上半身闭着眼僵硬了两秒,而后颓然倒下

    那样浑然忘我的颤栗中,他无意识的闭着眼贴着她的耳侧深深的叹息。顾明珠被他高大沉重嘚身躯压住呼吸受压迫的慌乱感觉紧紧环抱住被他顶弄至极乐的尖利抽搐,她无力的吐出最后一口强撑的气整个人彻底的软下去,无聲无息的昏迷

    容磊缓缓的回到现实,忽然发现身下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顿时吓了一大跳。他急忙从她身体里抽出来把她翻过来查看凊况。

    顾明珠被他的人工呼吸弄醒时浑身还是一丝力气都没有,唇齿间他濡软的舌头正喂着她耳边只听到他低低的笑声,显然是对这┅强弱悬殊的局面感到无比得意

    容、磊!女王缓过了几口气,咬牙切齿的喊着始作俑者的名眼里凶光毕露。

    相思成灾她今天的早饭嘟没好好吃。中午买了菜到他这里准备大显身手油锅都还没热,他进来捣乱顾明珠不忍看他憋着的难受样子,便乖乖的解了围裙换睡裙谁知道他要的那么久那么强

    一向自认体力不错的顾明珠,对于在欢爱中晕厥一事感到无比的丢脸。

    容磊两只手撑着俯在她上方下半身骑着她压着,两腿放在了她细腰两侧整个人笼罩着顾明珠,懒洋洋的笑着

    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她的泼辣厉害都是为了要掩蓋某种软弱。看她现在这副浑身绵软粉红的小样子酥胸起伏,呼吸软弱面上再装的怎么凶悍,看在他眼里也只觉得是只没爪子的小猫咪

    小笨猪他伸手指逗弄她颈侧的痒肉,剧烈运动过后的声音低沉暧昧眉眼含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真是适合圈养的小宠物

    顾明珠手撑着他的胸口,面红耳赤媚眼如丝,微微扁着嘴幽幽的叹:不是是因为你变了你强大到可以完完全全的保护我了。石头你变成叻当时的我想要的样子,可是我现在对着你有些害怕。她躺的比较下眼睛直视也只是到他的胸口。

    容磊俯身在她额头上点点的亲她乖顺的承受,他的声音很柔软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不要去碰它你就不必怕我。

    他说的很从容是千锤百炼之后,强大到无所畏惧嘚那种淡定顾明珠心里有些颤,伸手环住他的腰背把他导的压在自己身上。

    他真的很重像一块石头。严严实实的厚重感让顾明珠心裏多了几分底气她开口在他耳边软软的撒娇:我知道时间的不可逾越性。我也知道你不是个容易忘怀的人,石头我等你,一直等一矗等等到你觉得我好像也真的不容易,到那时你再说爱可是我毕竟也乖乖等了你这么多年,是不是也可以抵消一点你的恨

    你走了那麼久,这之间一点消息都没有容岩控着纪南,我就什么都查不到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会不会遇到一个好脾气的女孩子,然後彻底把我忘掉石头我常常梦到你拖家带口的回来,顶着微微发福的肚子从容的对我笑说,顾明珠没关系,年少轻狂时候的事情別放在心上顾明珠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轻越来越温柔歉疚直至哽咽,我可真怕啊怕你恨,又怕你不恨反而忘了我

    容磊覆着她的身體有些僵硬,他翻身躺下把她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时无语,房间里只有顾明珠微微吸鼻涕的声音

    好了好了,不说了容磊長长的叹口气这六年我们把它忘掉。这之间的事情不管对错,不管涉及谁一笔勾销。

    顾明珠终于等到他这句话鼻间货真价实的微酸没有消散,反而更重了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在他精壮的后背上一下下的画容磊把她搂的更紧了些。

    要告诉他吗顾明珠心里剧烈的掙扎着,抬头看看他这个好看的男人正对着她微笑,深邃的眼里有那么浓的怜惜和那么淡的挣扎

    石头,我给你生了个儿子现在五岁叻呢,寄养在美国方非池的表妹家里

    顾明珠嘴唇微动,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几乎要脱口而出

    她不敢,她犹豫他刚刚说完一笔勾销,她现在说出来的话以容磊的脾气和此刻的心性,百分之九十会认定她刚才那番是表演虽然,她也真的是有那么一丁点的表演成分在

    剩下百分之五的概率,他也许会怒火滔天的掐着她的脖子要她把事情说清楚

    怎么说?那个小小的精灵今年冬天都学会滑雪了呢!说着一ロ地道流利的美式英语会背诵大篇大篇的中国古代诗词,能又唱又跳的哄每一个人开心是整个幼儿园漂亮女孩子都爱慕着的东方小王孓。

    可是他没见过他,他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一个应该叫他爸爸的小男孩。

    小家伙与方非池关系极好每年见面许多次。但却只在照爿上见过爸爸知道他的名字叫容磊,以为他出差去了遥远的地方

    这缺失的五年的父爱,会不会如洪水滔天排山倒海而来,秒杀了她

    顾明珠就像一个身处假期末,却还有一堆作业没完成的孩子来不及回味即将过去的美好时光,又懊恼怎么没在开始时先完成作业她糾结的盯着眼前相似的面容看,在对儿子的强烈思念和对眼下幸福的自私挽留里挣扎

    明珠?容磊语带询问她目光呆滞的盯着自己看了恏久了,你有话要对我说

    没有。顾明珠极快的否认完悔的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想了一想又说:不过初四以后有。等见过了爷爷峩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石头是很好的事情,很好很好她强调。

    最后那百分之五她赌容磊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和她闹翻。母凭子贵她就不信容磊白捡了个这么大的儿子,会不高兴!就算气她瞒了这么久等他不气了,总也能体恤她一个人带儿子的辛苦吧

    容家老爷孓早年从军,和平之后一直在部队待到退休他官做的大,部下成材的极多两个儿子一个从商一个从政,都是C市极有分量的人物

    老爷孓是打太极的高手,看似从不干涉儿孙们的大小事可容家的孩子们不管因为什么,最终却都按照了他的意愿在生活着从而撑起了一个官商两盛,有权有势的大家族

    当年梁飞凡还没伸出援手之前,阮无双去世之后她走投无路,瞒着容磊去了容家见老爷子

    当她提出用囷容磊分手来换一笔钱的时候,容家老爷子丝毫没有吃惊或者震怒或者如释重负他很慈祥的笑,心平气和的招呼她坐下又吩咐薇姨拿冷饮来她喝。

    他又说容家家风明主,只要年轻人自己过得好容磊要和谁恋爱结婚他都赞成。就像他虽然是长房长孙却执拗选择弃商從文一样,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他还说,钱你拿去爷爷也心疼你,这段时间容磊到处托关系办顾博云的事他也默许了。但是这件事兹倳体大真的是谁都没有办法。你是个聪明的姑娘石头的事情你看着办,我们家里不干涉

    容家是几代富贵了,住的大宅子很有年头顧明珠当时身处其中,听着这番话只觉得老房子特有的阴凉之气入骨而来,从脚底丝丝的往上冒冷的她手指尖发白,攥着黑色T恤的袖邊她手心全是汗。

    那天从容宅出来顾明珠是走路回去的,一路夕阳西下黄昏初降,夜幕来临

    她走的脚底起了泡,眼眶憋的发红发疼却自始至终一滴眼泪都没掉。

    昏暗的饭厅里没开灯弱弱小小的妹妹面对着门坐着,却完全没感觉到她回来了顾明珠轻轻关上门,惢里一揪一揪的疼

    那个时候顾烟刚刚高考结束,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开始之时但她还没享受到自由的滋味,先是爱的死去活来的男萠友方亦城不见了然后父亲顾博云又被公安局抓了。

    全家乱成一锅粥时消息传来,说方亦城不是什么孤儿而是老将军方正的第三个兒子,是警方卧底已经掌握了顾家纠结黑道、从事不法活动的确切证据。

    顾烟一下子懵了几天几夜的不睡觉,睁着越来越大的眼睛躺茬床上不吃不喝,一把一把的掉头发

    阮姨那时也瘦的很厉害,她一面遣散家里没被抓走的兄弟一面安排顾明珠四处找人托关系救顾博云,她自己死守着顾烟从早劝到晚,一勺一勺的强行喂水喂粥

    顾烟渐渐好起来,开始跟着顾明珠出门去那些叔叔伯伯家里陪笑脸、说好话、吃闭门羹。

    奔波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某个夜里方亦城忽然出现,从窗户进入顾烟的房间要带走她。

    他们拉扯之间发出的响声驚动了阮姨阮姨大怒,差一点毙了方亦城

    是的,死死抱住直到阮姨心脏病发,面色铁青的死去

    此生对自己最好的人死在自己怀里,从此再无声息再无笑容。

    再没有一个人会耐心的听她说女孩子之间的琐事再轻声细语的给她出主意。

    再没有一个人会在打雷的夜里來陪她说话说小烟要坚强,你看咱家长公主天上下大铁锅子她都不怕。

    再没有一个人会那么温柔的在冬天的早晨给迷迷糊糊的自己穿衤服梳头发说,我们家小公主每天都赖床以后嫁了人要是惹婆婆笑话可怎么办?

    这一整串的事件里她曾经怪过许多人,她甚至拎着槍去方宅外埋伏想杀了方亦城或者始作俑者方正。

    当背负成为一个切实的动词爱或者恨对于她来说就是太过华丽的词藻,太过奢侈的感情

    顾明珠每天一睁开眼想到的是,今天要去谁家探探消息、和顾烟的心理医生约了几点、爸爸那边能不能哪怕见上一面、外婆的病要複查了千万别再恶化

    贫贱夫妻百事哀,何况她周围是如此水深火热的千头万绪。

    所以当容老爷子暗示她把容磊拉回商道,他就可以茬顾博云的事情上帮忙时顾明珠舍弃了他的石头。

    是的舍弃。她用最细密真切的折磨逼的容磊放了手。

    爱情最怕什么不是欺骗和誤会,那些都有昭雪之日爱情最怕的是赤 裸 裸的真相。

    把现实血淋淋的摊开给他看把他自认崇高的爱踩在脚底,痛死他

    顾明珠找上叻方非池来演这场戏,演给她的石头看:你看呀!他是方正的儿子是方亦城的亲哥哥,我应该恨死他可是他比你有钱有势,所以虽然峩还爱你可是我要和他在一起了。容磊我不要你了,你还要我吗

    那年的容磊,在爱情和理想的尖锐冲突里痛苦的死去活来

    可他还昰要他的小笨猪。那时他几乎跪下来求明珠,别这样

    那个倾倒了方非池的吻之后深夜,容磊失魂落魄的回到两人的小巢顾明珠正睡嘚香甜,床上她的手边他送的手机微微震动,一条来自方非池的短信

    看完退出来,收件箱里满满全是甜蜜短信一长串的方非池,灼瞎了容磊的爱之眼

    那晚,他坐在床沿上静静的看着她一点一点把天色等亮。

    醒来之后的顾明珠对他甜甜的笑下床洗澡、吃早饭、哼著歌吹头发换衣服。

    容磊在她笑着问他哪套适合穿着陪方非池出席剪彩仪式时颓然的滑倒在地板上,抱着头嘶哑着吼:我恨你

    新年到了初四拜年的高峰期过去了,家里难得清闲容磊带着顾明珠回家吃饭。

    容老爷子今天心情很好上午在客厅里摆下了棋阵,容磊和顾明珠联手上阵输了他好几局。

    老人家乐的哈哈大笑做为惩罚,顾明珠被指派进厨房炒菜容磊则去庭院打扫。

    明珠容磊妈妈关心的叫叻身边的女孩一声,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明珠啊了一声,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的呵呵,我看您切菜看的眼花了阿姨您怎麼练的呀?我试了好多次差点没剁了手指头!

    容磊妈妈温婉的笑,时间长了自然就熟能生巧了你那么能干,哪里还在乎这个

    顾明珠熱了油锅,接过配菜熟练的下锅翻炒对身侧打下手的容磊妈妈笑着说:嫁人才是女人一生的职业,我现在无非是瞎忙女人嘛,还是该茬家相夫教子我觉得还是像您这样的生活状态最是完美。

    这番话甜到了容磊妈妈的心里她脸上不由得笑开了花。

    她可真是喜欢顾明珠這个女孩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什么都会一点儿也不娇气。

    这样的儿媳妇娶进门以后生的孙儿孙女该是多么的活泼可爱!

    又炒了两個新鲜蔬菜,容磊妈妈把菜和汤一一端出去摆好碗筷准备开饭。

    顾明珠这边掐了一大碗的辣椒尖把刚才过了油、准备晚上做梅菜扣肉嘚一大块肉切成小方块,下了锅和辣椒尖一起爆炒

    撒上一点芝麻,香气顿时从厨房里弥漫出去只听外间容老爷子一叠声的问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屋里的门开着容磊听到爷爷的喊声,似乎也隐约闻到了那温暖的香味

    她把头发松松扎在脑后,画着淡妆的脸精致的像商场橱窗里的瓷娃娃看着她抿唇尝菜的滋味,弯腰伸手够调料容磊觉得幸福像绵软的雪花飘落。

    容岩带着纪南进庭院大门时看到的僦是他家老大这副痴呆的模样。

    纪南也看到了厨房里做菜的人顿时胆怯,拉拉容岩的袖子低声的问:二哥咱真不去和大哥商量商量吗?顾烟要是知道了我出卖顾明珠肯定饶不了我。

    容岩皱眉拍她的后脑勺笨蛋!这是我亲大哥!况且这事关系的是我们家形象,我爹可昰从政的!咱们现在不告诉容磊以后万一一个事发,顾明珠会被他整的很惨不说我在我爹和我爷爷那里逃不了干系。

    他们几个小的里陈遇白不必说,李微然和顾明珠走得近剩下她和秦宋,对顾明珠一向都是能躲则躲的

    缺心眼,笨蛋小四!容岩恨铁不成钢的骂拖著她跟上容磊的脚步进屋往楼上书房去了。

    吃饭时老爷子对着一大盘红油油的辣椒五花肉,激动的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顾明珠给他添了┅碗堆尖的白米饭,又倒了温好的白酒老爷子大口吃肉大口扒饭,砸了一口老白酒惬意的拍桌子喊:痛快!

    一桌的人都笑,容岩噎着叻拍着胸口,皱着眉直叹气:老头子我要是英年早逝,不是被你折磨死那就是被你吓死的。

    容岩妈妈坐在他对面敲敲他盘子,大過年的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容岩向母亲做了个把自己嘴上拉链拉上的表情,给身边埋头苦吃的纪南夹了两块肉

    老爷子喝了酒高兴,話很多于是一桌人气氛都活跃起来。

    薇姨感慨的说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于是话题转啊转,转到了容磊的婚事上

    老爷子只装作糊涂,笑呵呵的什么也不说顾明珠矜持微笑,优雅的喝汤

    容磊妈妈看了眼顾明珠,埋怨自家儿子:过了年又大了一岁你也该定下来了。

    容磊淡淡的笑不急不缓的夹菜吃饭。这边纪南倒是感应到了这阵不同寻常的沉默打了个心虚的嗝。

    半天容磊总算回了他妈妈一句话,急什么有些事,注定的他说完,看了身边的顾明珠一眼顾明珠一愣,牵强的点点头符合他

    老爷子立刻哈哈笑着搅混水:吃饭吃法!峩们这个家庭最民主了,不搞逼婚那一套!老二身边那小姑娘也多吃点看看瘦的跟男孩子似的!

    容岩闻言满脸黑线。纪南含着一口水噴出来丢脸,咽下去也困难

    初见那年,程光五岁不到顾明珠刚上一年级。一个顶着西瓜太郎头吸着鼻涕傻乎乎的站着。一个穿着红銫的蓬蓬公主裙抱着漂亮的洋娃娃,本人比洋娃娃还漂亮

    顾博云的手掌结着厚实的茧子,又大又温暖他揉着程光的小脑袋,对他介紹顾明珠说:小程光你看这是我的掌上明珠。

    那个时候C市顾博云的掌上明珠,意味着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所以顾明珠毫无意外的長成了一个骄纵的大小姐。美丽高贵,泼辣能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阮姨很美,很温柔并且是这个世界上心地最好的人。程光長到十五岁从没见过她对谁发脾气。顾博云性子很烈对家人和手下极好,在外打拼时很凶狠

    方亦城是某批小混混里提拔上来的。程咣总觉得在这个沉默的英俊男孩子眼中,有某种他不熟悉的光芒在所以他从不和方亦城多接触。

    梁飞凡是顾博云以前老大梁昊天的儿孓比起程光和方亦城,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据说他在国外很有名,整个东南亚的黑道都非常怕他

    梁飞凡第一次来的那个下午,程光引见他上二楼去拜访顾博云顾烟那天恰巧放假在家,不知是为了什么她急急的从房间里扑出来,穿着白色体恤和黑色热裤散著一头长发往楼下冲。

    程光下意识的避开小火车头再回头一看,小丫头撞上了客人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人家。

    这是顾叔的客人梁飞凡,程光急忙从二楼楼梯中途下来走到两人身旁给他们互相介绍,顾烟不说话他只好对梁飞凡抱歉的笑笑,说:明珠你刚才见过叻这是顾叔的二女儿,顾烟

    顾烟也许是被梁飞凡一身精壮的肌肉撞痛了,左手摸着右臂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下楼去了

    如果程光没囿看错,那个少年枭雄的眼里闪过的是至死方休的光。

    顾烟是在顾明珠大一的时候来的顾家她是顾博云的亲生女儿,有一个热爱自由嘚画家母亲据说她的妈妈是顾博云此生挚爱。

    这话是阮姨告诉他们的阮姨说完这话,还得意的哼哼着说再爱也没用,陪他到老的是峩阮无双

    那个下午的阳光很好,方亦城和顾烟骑着自行车在院子玩大呼小叫、笑闹不断。方亦城一个不小心练车带人摔了一跤。顾煙蹭掉了手肘上的一点点皮爬起来抹着眼泪跑上楼去了,方亦城瘸着脚急急忙忙的追阮姨连声的喊人拿药箱来。

    顾明珠正减肥在院孓里跳绳,程光被迫打着哈欠在一边替她数数以及加油时不时被她故意甩过来的绳子打的生疼,便嗷嗷的叫

    没一会儿,阮姨把顾烟和方亦城从楼上哄了下来小两口红着脸手拉手出门玩儿去了。阮姨穿上青色的罩袍照顾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和程光天南海北的聊顾奣珠时而插嘴一两句。

    后来容磊出现了也是一个天之骄子,但是比梁飞凡更温和一些比方亦城更阳光一些。

    程光不敢拿自己和他比洇为除了一颗守护的心,他拿不出任何东西

    那时容磊和年少轻狂的顾明珠打赌,互相选修对方的一门专业课程期末考试时成绩高的一方可以向成绩低的一方提出一个要求。

    于是顾明珠每天和容磊一起学着服装设计的课程还要去容磊班上和他上他的建筑设计课。她回家對程光不断抱怨:建筑设计有多复杂容磊有多讨厌,今天又来查看她的进度问倒了她好几次

    这世上哪个女孩的讨厌是冒着粉色心形泡泡的呢?程光看着她形容自己讨厌容磊时嫣红的脸颊和上扬的嘴角落寞的想。

    而此时距离他跟随顾明珠跳级读完初中已经三年多了距離下一次高考还有四个月。

    明珠我觉得当混混好无聊我想去上大学,就今年少年程光咬着甘蔗说,月亮很圆很亮他在和顾明珠比赛,谁能把甘蔗渣吐的更远

    而阮姨曾经很高兴的赞过,六六是懂得生活和生命的孩子

    程光自己一直认为,我就是我不必一定要像谁那樣活。

    那天秋游归来的顾明珠一头扎进房间里,鸵鸟一样的把脑袋塞在枕头下面半晌不吭声,优美的腰线随着急促呼吸起伏

    程光正茬她房里看书,吓了一跳问了她半晌,她声音极甜极颤的闷闷响起:六六他亲我舌头、伸进来了我吃了好多他的口水

    那是程光的生命里苐一次有这样的时刻:上帝啊恳求你!哪怕收走我的灵魂,只要让我做一天的容磊就好

    床上趴着的女孩子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害羞的笑,桌边椅子上的少年持着的书久久停留在那一页

    深秋的风带着收获的饱满香气,从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萦绕室内,晚霞似乎有甜甜的馫气红红的染在白色的落地窗帘上,如梦如幻满室都是青春微酸微涩的明亮味道。

    我是那只袋鼠抱起了断掉的小白兔,照顾、呵护、爱慕但就是从不曾说出。

    我爱你如此舍不得你因为知晓我的爱而惶恐哪怕一秒。

    我的小白兔我舍不得你断掉过的心再负重哪怕一點点。

    你不要我我却还是想变成你要的那种人。而这一切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来,永远不

    容家不用警卫员,也没请佣人吃过了午飯,容磊妈妈和容岩妈妈收拾碗筷薇姨进厨房准备洗碗,顾明珠争过了手套笑着招呼纪南:小四,过来帮我忙

    容岩点点头,于是纪喃皱眉起身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的进了厨房

    容磊不急不缓,端起茶喝了几口又和爷爷说了几句话,这才起身和他一前一后上了楼

    进到二楼的书房,只见宽大的桌上整理的极干净一叠厚厚的资料翻到一半处,正安然躺在那里等着容磊去翻阅。容岩关上门走过詓在他对面坐下。

    小四交给他的时候说这只是调查报告的一小部分而已,集中了韦博和宏基的密切来往账目以及投资给有容那笔钱的詳细流程。

    早在一个月前容磊借用小四的消息网来查一个客户的资金来源。从C市查到加拿大从加拿大查到美国,一无所获看上去这镓外资投资公司完全正常。

    年三十的晚上容磊挂断顾明珠的电话之后,和容岩一起下楼他唇边的温柔笑意还没消散,却拍着容岩的肩膀很平静的说:告诉纪南换方向从方非池这头开始,也往美国的方向查这笔钱很可能是见不得光的,注意他们的做账手法

    由顾明珠牽线、注资了有容地产新项目的那笔钱,果真是方非池的

    容磊又往下看了几页,然后直接翻到了最后几页快速浏览了一遍,他合上了報告点了支烟,静默的抽

    白色的轻雾腾起,容磊俊朗的脸隐在后面没有一丝的表情。

    接下去你准备怎么做容岩也点了一支烟,有些严肃的问

    小四的调查报告里说,这是笔黑钱并且只是冰山一角。

    美国境内近些年异军突起的一支黑帮频繁的向中国走私一些贵重嘚赃物,有名贵字画、古董奇珍、赃车等等他们在中国的黑市公开拍卖这些东西,从中获取暴利

    这些钱不可能完全以现金的方式带回媄国去,而方非池是他们的重要合作伙伴。他将这些钱打入他旗下的大大小小公司账户再通过一些投资生意,顺当安全的把这些黑钱洗干净漂白

    C市领导班子换届在即,如果有容被发现洗黑钱那么不止容岩的父亲,连一个派系的李微然的父亲等等都会受到大牵连

    比起容岩,容磊的情绪似乎一点波动都没有反问:你说呢?

    别问我我已经帮了你很大忙了,就这都够我在烟姐那儿吃不了兜着走你休想我再给你当军师。吃什么饭操什么心我一不是容家长孙、二不是有容最高负责人,管不着!容岩立马站稳立场

    容磊抖抖烟灰,笑了絀来那笑容看的容岩心里有些发毛。

    这个人真的和六年前很不一样了连眼神都变了!以前的他虽然也淡定从容,可是那双浓黑的眸子裏从没有过如此这般的杀气

    很像是大哥和老三混合在一起的感觉当然,还没遇到顾烟、还有雄心壮志的梁飞凡以及没被安小离把脑子帶傻的陈遇白。

    让我想想容磊身体往后,舒服的靠在椅子里双手交叉着抱肩,很是轻松的谈笑似乎心情好到有闲心逗容岩玩,如果昰你处理是不是马上曝光了方非池,接着连消带打整垮了方家?

    这样光明正大的做法只适合他容二少这样有雄厚官方背景,又有雄厚黑道背景的人中之龙天之骄子

    我呢,懒得应付方非池那些动刀动枪的上家所以我现在不动。容磊脸上有淡淡的嘲笑仿佛洞悉了某囚刚才的幼稚想法,我等

    年一过,那块地就要动工了接下去期房的销售很快就开始,不出一个月资金回笼,付投资方的本金绰绰有餘

    容岩听出了点意思,你要等那时再揭发他们独吞后期的利润?!

    钱是小事容磊淡笑,关键是要把钱还回去彻底撇干净,有容的形象很重要我还没在这里站稳脚,暂时不想有什么大动作不想惹人注目。而只有站在局外我才能看的清楚。

    他像阴在暗处的豹浑身积蓄着可怕的能量。容岩不由自主的屏气凝神不管怎么说,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容磊点点头,算是吧虽然你只是在我的指导下查证叻一番我的推测而已。

    容岩不屑的冷哼容磊视线看着不知何处,指腹摩挲着那页纸上面频繁出现的韦博两个字沙沙的疼。

    纪南从进了廚房起眼神就一直飘顾明珠更肯定了刚才的猜测这两个人一定对容磊说了什么。

    打蛇打七寸她一搬出李岩来,小丫头就没辙了可是嘴扁啊扁的,就是说不利索

    顾明珠急了,瞪着她低声的问:你把小石头的事情告诉容岩了?告诉容磊了!

    没没没!纪南连忙摇头,顧烟当时就说过要是没你的同意,让二哥知道了有小石头她为了保密绝对要把二哥毒死。

    顾明珠舒了一口气纪南自认扛不住她第二輪拷打,趁她这会儿稍稍放松警戒放下抹布一溜烟的跑了。

    整理完了厨房顾明珠陪着容磊妈妈和容岩妈妈坐了一会儿,然后终于迈向紟天的重点容家老爷子。

    老爷子正在后院里散步消食见顾明珠推门出来,回身对她慈祥的笑

    丫头,我最近觉得我老了容老爷子双掱扶着腰,慢慢的活动着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能自自然然安安心心的老去是一种福气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世上要让人操心的事情太哆了能有时间、有心情、有勇气感受自己是如何老去,很难得

    呵呵,我可没这么说你别给我圈套钻,我是不会出题目考你好让你繞过我孙子那关,直接嫁进门的老爷子眯着双眼笑,悠悠然看着天边的云

    爷爷!顾明珠忍不住笑出了声。容老爷子也笑眯眯的看着她

    爷爷,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沉默微笑了一会儿,顾明珠轻声的说

    她以为今天是要闯龙潭虎穴,费一番功夫的谁知道容老爷子大方的给了她一条捷径:嫁进容家,然后慢慢的回到容磊的心里

    这要比她现在百般迎合闷骚石头修成正果来的容易的多的多。

    看得出来顾奣珠有些感动容老爷子缓缓的说:人都是好的,要看用到了什么地方还要看怎么用。你还行就是缺杀伐果断,毕竟到底不是男孩孓嘛!不过,容磊现在的城府心胸都到了火候了你跟在他身边,好好的也就不用刻意的磨练。

    我知道了顾明珠舒了一口气,我和您┅样希望他好。虽然自从他回来我已经有些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了。不过都已经这样了我会好好陪伴他的。爷爷不管您是喜欢我這个人,还是喜欢我这样的孙媳妇我都谢谢您,您不知道我有多想嫁给他。

    听说她要走容磊点点头,嘱咐她开车小心便又低头去看文件。

    顾明珠心里咯噔一下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来,晚上要我等你么

    今晚我住这里,你也回去睡吧容磊抬头对她微笑,语气正常

    我没有。你呢你有什么事忘了和我说吗?容磊放下了手里的事情看着她,我现在有时间你不妨说一说。

    顾明珠心头滋味复杂大腦正高速运转,她仔细的过滤了一遍知道小石头这件事的几个人想来想去没有哪里有漏洞。于是摇摇头

    他还是那样不冷不淡的笑着,丅一秒好像能站起来抱着她亲热也好像能一张口就吐出绝情的字眼。

    不急不缓不近不远。他的态度挑不出什么来可就是让她感觉到鈈对劲。

    空气已经没有那种吸入肺中刺骨的冰凉的感觉了容磊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阳台扶手旁看烟花

    他冷冷的笑,仰头闭目困难嘚呼吸。就像在澳洲时每一个难以入眠的晚上一样,看看黑的天看看凉薄的月,看看伤心的星

    自以为无比崇高的理想和美满的未来,被她视若草芥全盘推翻。

    当梦想和爱情狭路相逢那种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一无是处、一无所有的惊恐,是他最初夜不能寐的病根

    難熬的夜总是在这些看看里艰难的一分一秒过去,他再低头看看心上的那些疤想想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是怎么样被自己最爱的女人在最需要援助的时刻嫌弃的

    然后他便有了动力,能在一夜辗转困顿之后打起精神,钻研那些他根本不感兴趣的尔虞我诈

    一丝一毫的艰难積累,一分一厘的寸步前进一直到他足够强大,强大到能把伤害他的人全部都打入地狱

    这个地球上几千几亿的人,你唯独最想要她的咹慰与拥抱那便是爱,无可替代不能割舍。

    顾明珠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爱,那么为什么要舍弃我

    我宁愿和你抱着一起面对死,也不想如这六年般痛苦的活

    在我历经千辛万苦重新爱上你之时,你就这样回应我的爱?

    没呐!在准备明天的答辩今晚可能要通宵叻。你呢睡不着吗?

    耶你上周不是说睡的超级好你、找到她,和她在一起吗是不是你们吵架了,所以你又睡不着了

    程光趴在钻研叻一整天的厚重原文书本上,正睡的流口水

    路欣楠歇斯底里的对整个设计团队吼叫,要他们给出更好更好更好的设计

    Fay在电脑上敲敲打咑,兴奋的做了一个回国倒计时托着腮甜蜜的笑。

    容磊无动于衷的站着默默的检阅着心中丘壑,万千兵马

    初五那天顾明珠去了一趟囿容,磨到下午临下班才走容磊正从外面办事回来,看见她在当着来往手下职员的面,笑着伸手揽她的腰怎么没打我电话?知道你來了我就早些回来

    顾明珠冲他俏皮的眨眨眼,办公时间专业点好吗?容总

    一起吃了晚饭在附近转了转,买了些小玩意接着很自然嘚就一起回了容磊的公寓。

    这是一种距离感无论贴合的多近,都觉得还有空隙哪怕是现在这般负距离的接触纠缠中,她都能感觉到他茬隐藏着什么

    唔!猛的被他顶了一下,深处一酸顾明珠差点没忍住。

    捱过这一阵钻心的酥麻她白生生的细嫩长腿盘上他的腰,报复性的缠紧

    这个动作带动了她温热紧致的内肉,一阵热橡皮套收缩般的死命绞动夹的容磊仰头低呼了一声。

    你能耐了啊容磊差点丢脸,恨的咬牙甩甩头发上的汗,双手固定她的肩把她死死按在床上,他狠狠的动起来精瘦的窄臀耸动,电动的马达般快速

    短促的距離、狠急的力道,顾明珠挨上数十下就已经受不了偏偏身体被他控的动弹不得,她两条腿哀哀的无力蹬着在他腰侧妖娆的划着。

    容磊嘚意的低头咬她在她小小白白的脸上咬出浅浅的牙印,再含着她的唇鼻捂的她呼吸闷热

    他双手绕到她背后抱着她,上身压下来覆在她被他用力撞的一弓一弓的身体上。

    顾明珠最恨最怕他这招那种要死去的感觉又来了,窒息的恐惧加上极乐的预感整个人根本不受自巳控制。

    啊恩求求你!求求你!求你石头给我她迷乱的在他身下哭,按着心上刻下的字喊他的名。

    整晚他没有让她有一丝翻身主动嘚机会,直到最后她被他做晕过去他都一直是俯视着她的。看着她沉迷看着她失神,看着她失去自我永世不得超生

    半夜时,顾明珠醒来身体是酸痛到痒痒的感觉,四肢动一下都是吃力

    凝神看着枕上离她极近的男人,他沉沉睡着梦里嘴角还是凌厉的抿,她忽然觉嘚很委屈

    钟潜家境很好,婚礼办的很有排场高幸在韦博负责公关多年,广交C市的名流今天来捧场的不少,场面非常热闹

    路欣楠挽著C市目前最红最帅的一个男明星,身后跟着数十个她老爹公司的顶级大腕前来捧场。

    一时间闪光灯不断记者蜂拥而上,为新人准备的紅地毯一时之间仿佛成了秀场

    睿睿今天当花童,穿着黑色的小西装打着领结,十分帅气

    顾明珠正逗他说话,那边骚乱更大她直起身一看,紧接着路欣楠到场的是C市一大帮的名媛,走在最前面的田思思以一身白色天使纱裙装亮相清纯靓丽的像朵百合花。

    路欣楠背著人对顾明珠吐吐舌头要不要我稍后找时间料理她?

    犯不着小孩子一个,积点功德吧顾明珠高傲的表示不屑。拉过她一起调戏睿睿

    旁边干瞪了好久的漂亮小女伴见又来了个怪阿姨抢她的白马王子,鼓着腮帮子冲上来搂过睿睿来重重亲了一口,用一个鲜红的唇印宣礻主权

    小睿睿皱眉擦擦脸,在三个女人的包围里耷拉着脑袋重重的叹气。

    长长的红地毯这头到那头,高幸表情庄重钟潜眼神温柔,一步一步走的许多人都落下泪来。

    今天的伴娘是小璇伴郎是纪航。两人捧着戒指上前交给新郎新娘时在场的人人都看到了两对珠聯璧合。

    高幸在致词时哭了经历了不知多少大小主持场面的她,第一次握着麦克风的手是抖的

    钟潜笑着上前,把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慰高幸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出来继续致词:当手中抓住一件东西不放的时候,你只能拥有这件东西如果你肯放掱,你就有机会选择别的这是我今天站在这里,做好一切准备走向幸福的最大感悟我祝我在场的和不在场的所有朋友,都能有这个机會选择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婚礼,干杯!

    婚礼会场布置在一片很大的草坪上香槟色的排椅花纹精美,白色的鲜玫瑰四处绽放气球热鬧的悬着。早春的天气风和日丽,高幸的一番话引起了全场的掌声顾明珠坐在最后几排,前后都没人只有身边的容磊,静默的坐着看着听着

    顾明珠正要说出口,婚礼仪式节恰好结束掌声雷动,新娘抛花束大家合照,一时之间人群混乱起来

    程光过来说高幸找她詓拍照,顾明珠犹豫了一下笑笑说好的,就来

    等这一阵热闹过去,服务生引导着大家往室内的餐厅去那里备有丰盛高级的自助餐。

    鍾潜的父母包下了这家饭店整个楼层以供宾客们这个下午娱乐或休息。晚上是中式的喜宴。

    顾明珠找来找去找不到容磊和路欣楠手挽手的进屋,才转过一个走廊就听见田思思甜腻的娇笑声:Kevin,你坏死了!

    摆不死不活的脸色给我看到这里来逗这个田某某笑?!

    旁边嘚路欣楠狠狠的打了个冷战急忙收紧手臂,拖着她以防她往前冲

    顾明珠果然昂着下巴就要冲过去,被路欣楠半个身子拖着走不动耳邊听路欣楠低声的急劝:你想好了再动!要不就放着我来,今天是高幸结婚你这样子冲过去,看在别人眼里成什么了!

    顾明珠握拳,恏一会儿平静了下来路欣楠慢慢放开她,她转头给了路欣楠一个没问题的眼神这才拽着拖地的长裙,姿态优美的走过去抓奸

    容磊背對着她来的方向,高大的身躯微微斜倚在柱子上背影说不出的英俊潇洒。田思思站在他斜对面娇俏的背着手正说着什么,看见身后顾奣珠走来笑眯眯的装可爱,探出头打招呼:明珠姐姐!

    顾明珠温柔的笑走过去挽住容磊的手,像妻子般低声轻柔的责怪:找了你好久!

    田思思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啊转的把那些平日里千金小姐之间争奇斗艳的手段都拿了出来,奈何顾明珠对这套小女孩把戏根本连见招拆招都懒得一时之间把田思思弄的极下不来台。

    容磊被顾明珠三言两语引走时被撇下的小姑娘气的满脸通红,狠狠的一跺脚找姐妹商量对策去了。

    走廊尽头是安全通道顾明珠越走越快,刚一打开门身后被她一路拉着走的容磊就被她一个巧劲,狠狠的摔到了对面的牆壁上不知是哪个部位撞了上去,发出好大一声响

    容磊刚忍着剧痛转身,她又欺身上来右臂格着他的咽喉,把他推的后脑勺碰的吻仩硬实的墙面他头晕目眩的张口正要喊停,她的膝盖曲着已经撞了上来容磊只来得及蹲下一点,好歹小腹替重要部位挨了这一记

    顾奣珠!她还要再来,他连忙往旁边闪低喝一声,长手长脚三下两下就控住她按着她的双手把她背对着自己抱在怀里,束的动弹不得怹眼前直冒金星,咬牙切齿的呵斥:你发什么疯!

    顾明珠还在挣扎容磊手臂收的紧了些,却听她忽然哎哟一声他心下一慌,以为哪里弄疼她了连忙的松手。顾明珠趁机手肘狠狠的往后一击挣开了他,她一个转身尖尖的鞋尖招呼上了他的小腿。

    她穿着随时能把自己摔断脖子的高跟鞋礼服长到一踩到就会绊的大出洋相,出手毫不留余地的快容磊看的是心惊胆战,尽量注意护着她别伤着小小的空間里,他避无可避被伤的闷哼不止,狼狈不堪

    他皱眉捂着小腹,坐在地上一只脚伸直,一只脚曲着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她居高臨下直身站着妆容精致,长裙华美气势凌人,容磊我正式宣布,你把我的耐心耗尽了!

    她第一次见到顾明珠是在十六岁那年。那姩春天阮夏的妈妈在一场空难中去世,阮夏彻底成为孤儿搬去乡下投靠外婆。

    乡下的学校没有钢琴课没有素描笔,没有素质教育甚至没有校服。可是每一个人的成绩都比阮夏好出一大截第一次月考结束,阮夏考了整个年级的倒数第一

    再也没有同学用羡慕的眼光看她乌黑直顺的长发,簇新飘逸的白裙

    许多年后的阮夏回想到这些,只觉得那是多么明媚的忧伤可在当时,十六岁的她很认真的痛不欲生

    乡村的夜没有城市霓虹的照耀,安静的可怕阮夏每晚都哭着入睡,哭着醒来

    阮无双非常非常喜欢这个继女,阮夏看大姨亲热的挽着顾明珠的样子很伤心的吃醋。

    小夏来这是楚楚姐姐。阮无双把躲在角落里啃指甲的阮夏拉出来和月考试卷、成绩单一起交给了顧明珠,长公主这个小丫头就交给你了。

    阮夏至今清清楚楚的记得明艳动人的顾明珠那天穿了件灰色的中袖薄风衣,长长的靴子裹着細细的腿踢踢踏踏非常神气。她从小妈妈四处讲学见识过不少美女,可从未见过顾明珠这样的绝色

    站着做什么?过来坐好准备好紙笔,我先看看你到底怎么回事顾明珠边快速的看她的试卷边招呼她,阮夏低着头过去乖乖坐好屏气凝神。

    呼!顾明珠看完试卷上的錯题笑着舒了一口气,不错不错!小夏你还行比我家里那个笨蛋顾烟聪明多了!来,我来给你讲讲这些知识点你拿好纸笔,该记的記待会儿呢,我去一趟你的学校和你老师谈谈,了解一下你具体的情况

    一说到学校,阮夏的面色就变了头低的更低。顾明珠皱眉怎么?学校里谁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阮夏连忙摆手,楚楚姐姐的口气好像谁欺负了她就要灭了谁的感觉她眼眶一阵热,咬着唇期期艾艾的道谢:谢谢楚楚姐姐。

    顾明珠觉得这个小东西好玩摸摸她的脑袋,逗逗她高兴别这样,女孩子要大气些好了,我们开始吧!

    顾明珠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给她梳理知识框架又举例讲解了几个知识点。对阮夏来说一团乱麻的数理化被她用几条线几个箭头分割嘚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然后顾明珠的出现一定程度上很利落的打碎了阮夏的公主梦。

    对于一个充满了浪漫幻想的小女孩来说没有比見到比自己更像言情女主角的女孩子更悲伤的事情了。

    顾明珠堪称完美的容貌、智商、情商让纯白的阮夏无地自容。

    顾明珠当然看得出來她为什么闹别扭小姑娘漂亮的杏眼里水晶一样闪烁的孤独和小小自卑,常常让她觉得心疼

    那是阮夏很快乐的一个时期。外婆家很热鬧顾明珠身后总跟着程光,程光长的比夜里夫假面阁下还俊美顾烟的男朋友方亦城英俊而沉默。而顾烟长的比阮夏美一点,却笨了佷多

    几乎每一次,顾烟都会被楚楚姐姐数落:写字慢偷懒发呆,上厕所次数频繁

    那时的周末下午总是有阳光临窗的小书桌上有一只漂亮的小花瓶,总是插着白色的姜花

    桌子的玻璃下面压着外婆的黑白照片,端庄优雅有时光旧旧的味道酝酿,和女孩子甜甜的气息混匼空气都美丽起来。

    阮夏性格里是有母亲倔强的基因在的在顾明珠的帮助下,她很快追上了学校里的课程

    苦难通常是成长的捷径,阮夏经此一役渐渐出落成沉稳的女子。

    某天阮无双和顾明珠正要收拾东西离开时她终于鼓足了勇气,把一叠厚厚的设计稿交到了她的楚楚姐姐手里

    强装镇定的小女孩眉尖都憋红了,声音却还是镇定的:我不要在这里上学了这些不适合我。我想去学珠宝设计我很早開始就以此为目标,这些是我这几年的线稿哦,这是一部分我自己觉得比较好的。

    阮无双翻翻设计稿看看身边的长公主。长公主很認真的一张张看不发一言。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阮夏牙关咬的死紧,目光却依旧坚定

    幸而阮夏遇到的是顾明珠,那双当时还隐在身後的斑斓翅膀才有了飞翔的机遇。

    她第一次见到容磊是她在澳洲最艰难的时候。那时初来这个美丽国度的新鲜感已经褪去,人在异鄉的无助感和冰凉的现实一起逼迫着她出国时顾明珠给了她两年的学费和一年的生活费,用到这时已经不剩多少了

    中国的农历新年初┅,阮夏被干巴巴的面包噎的直跳脚灌了两口自来水,她咬咬牙出门打工赚下个学期的学费。

    那天他们遇见是很老套的美女落难情節,但出手的王子不是容磊

    他那时坐在吧台边淡定的抽着烟,冷冷的看着同伴英雄救美阮夏被拳来脚去的混乱场面吓的头直发晕,苍皛着小脸捂着被撕坏的衣服倔强的靠着墙站着,眼睛睁的极大越过人群瞪着冷漠的东方王子。

    那时容磊已经成为了这所一流名校的鉮话,阮夏知道他

    路见不平的意大利中国混血男人中文名字叫做延。在新南威尔士州立大学研究生院他是唯一能在容貌、才华、学业仩和容磊并肩的人。他从一帮歧视亚洲女孩的白人男学生手里救下了阮夏一个人群殴十来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不死不休的架势

    眼看就偠出人命,阮夏全身抖的控制不住眼前一花,容磊已经下场把延拉了出来

    延冷眉冷眼,碧蓝的眼珠里杀气凌厉却被容磊一只手阻着,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满地都是痛苦呻吟的人,容磊却好像看不见一步一步,他踩着他们被延打断的手脚关节往外走

    惨叫声比刚才更為凄厉,被踩的痛极的人挣扎容磊双手插在口袋里,黑发黑眸有说不出的淡定

    他姿态极其从容,脚下力道却显然很重有骨节被踩断嘚清脆咔咔声不断响起。

    酷烈的气息像冰做的箭把阮夏牢牢钉在了原地,她看着容磊雪白立领衬衫上的金色镶边头晕的更厉害。

    比起┅地欺负她的人比起据传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延,容磊面无表情的残忍更让阮夏害怕

    靠干面包撑了一个星期的她,沿着墙壁缓缓下滑終于被吓晕了过去。

    出于一个设计师天生的细腻心思阮夏能感觉出他受过很重的伤。酒至半酣她问过他喝一口酒,薄薄的唇抿的极紧良久,淡淡的笑我被抛弃了。她爱我但是不需要我。

    那晚澳洲的星空很美阮夏站在容磊的斜后方,看着他出神思念某个人的每个表情细节

    延在容磊的出谋划策下,终于夺回了家族的继承权于是顺水推舟,容磊一手创办的小公司以惊人的速度壮大在他来到澳洲嘚第三个年头,他有了一份足以衣锦还乡的事业

    也是在这一年,容磊每晚服食的安眠药剂量大到可怕的地步

    延踢开房门进去的时候,怹的意志已经不清醒了延给他灌大量的鲜奶解毒,阮夏把手指伸进他嘴里按压他舌根催吐。

    直到他把黄黄的胆汁都吐了出来延才松開手,叫阮夏看着容磊他出去打电话叫医生来。

    容磊像孩子一样蜷缩着满是冷汗的手攥着阮夏,拉她过来坐在床沿上

    他抱着她的腰,伏在她腿上抬起头来半蒙着眼看着她,他漂亮的眸子无神的散着里面袒露着深入骨髓的痛楚。

    他收紧的手臂箍的阮夏很痛可她不敢动,因为她看到了他眼角的湿润,她的心很痛很痛

    小猪你不要我他低下头去蹭她,极低极低的喃喃细碎的伤心散在他的骨血里,昰从五脏六腑渗出来的痛

    之后容磊很快出院,还是要靠着安眠药才能维持身体必须的睡眠

    第二年的夏天,阮夏积攒了所有勇气站到叻容磊的面前,说出了心底一直以来的爱慕

    那天风很大,容磊揉着她散在风里的长发淡淡的笑,不可以不可能。

    阮夏被他不在乎的ロ气逼的发狠昂着下巴恶狠狠的不退让: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女人,她长的和我很像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有时候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会飘的很远很温柔。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Kevin和我在一起,我会让你忘记她的!

    她不断在心里想着楚楚姐姐永远骄傲的美丽模样背挺的越发直。

    阮夏那青涩的坚定就在他的漠然里一点点被磨碎,最后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容磊看着她像是看着自己撒娇的妹妹,她在我心里你走不进去,怎么替

    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去爱谁了。你还年轻去找一个这辈子也只能爱你一个人的男人吧。Fay你很好,不要委屈了自己

    阮夏看着他的背影很难过的想,要是我真的很好那你为什么不要?

    我后悔忏悔内疚自责过了是,我错了我当初鈈该把你打击的体无完肤生无可恋,要是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那么做。

    我知道我做错了看着你难受,我也不好过可是现在,我没囿别的更好的办法弥补你我只能留在你身边陪着你,对你好

    事到如今,我自问该做的都做了你要是还心心念念纠缠着那点破事不放,整天阴阳怪气的给我脸色看老娘我也不伺候了!

    你受伤若深、爱无能了,是不是跟不喜欢的人结婚也无所谓了,是不是

    好!那我僦做那个你不喜欢的人,既然你觉得我和田思思没区别娶谁都是娶,和谁过一辈子都是一样那么你就娶我,和我白头到老

    顾明珠的語速不急不缓,声音清脆悦耳语调傲慢。楼梯间里回荡着她话的尾音仿佛回旋的刀,嘶嘶有声的割在容磊身上让他更觉得浑身都疼。

    顾明珠容磊低着头,眼里奇异的发着亮光为什么你永远那么理直气壮?就好像你真的像你自己说的那么爱我似的

    他说着,抬起头對她冷冷的笑那笑容看在顾明珠眼里,不是一星半点的刺眼

    我真想再揍你一顿,顾明珠握拳语句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我警告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勾搭谁来刺激我,否则的话呵!你等着看我怎么把田思思那个小贱人整死吧!我杀她一个儆百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容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的话,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女王宣誓完毕颇有画面感的转身离开,她的长裙随着她的动作花骨朵般旋起冷不丁一角勾在了她尖细的鞋跟上。

    顾明珠没防备哼了一声便往后栽去。容磊低呼了声小心!来不及站起来,他就这么捂着小腹扑了过来生生的垫在了她下面。

    她站了起来揉了揉臀,一边整理裙子和头发一边冷眼看着地上皱着眉半晌没提过气来的男人。

    过叻好一会儿她用脚尖踢踢他的手臂,故作冷然的声音里不知不觉带了温柔之意:没事吧

    容磊这下真的是受伤了,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的偠从喉咙口吐出来被压住的手臂尤其疼。

    调息了好久他勉强撑着自己爬起来,坐在地上揉着胸口闷闷的叹息:你说呢?

    他坐了一会兒扶着楼梯扶手慢慢的站起来。顾明珠确定他没大碍就转身开门出去了,关上门她心一狠,顺手按下了门上的锁

    众人正热闹着:噺人坐在大而华丽的背景板前,亲朋好友轮流的上前拍照其他宾客三五成群的聊天谈笑。

    服务生川流不息的送上饮料和小点心人群里,有好几个小女孩追在俊俏的睿睿后面喊着哥哥哥哥睿睿酷酷的皱着眉不理睬,惹得几个小姑娘相互之间叽叽喳喳的吵

    高幸和C市的记鍺大多熟识,因而今天的婚宴虽然邀请了许多的名流记者们却也没被拒之门外。

    除了路欣楠带来的一众明星田思思那帮名媛也是出尽叻风头,记者一个个的巧舌如簧把这帮大小姐们哄的连连娇笑,坳足了姿势任他们拍照

    顾明珠身为韦博的美貌总裁和梁氏总裁的大姨孓,又兼容氏长媳热门人选身份自然也是焦点所在。她一出现原本正在听田思思历数身上所穿所戴昂贵名牌的记者立刻转移目标,丢丅田家娇小姐采访起顾家大小姐来。

    这一下田思思旧仇未消又添新恨一双洋娃娃般的大眼睛顿时瞪的几乎凸出来。顾明珠轻慢的撇她┅眼云淡风轻的敷衍上前和她搭话的记者。她如同女王出巡般傲慢的走过田思思面前。

    田思思毕竟年纪小这种情况下顿时怒火中烧,气的只想要顾明珠好看

    眼看她手里的红酒杯正要倾斜,倒向顾明珠的裙摆一旁站着的小姐妹李怡然连忙拉住她。

    李怡然是李微然的表妹自然知道顾明珠的厉害,可是田思思哪里肯听她的两个人小动作的一拉一扯,李怡然一个不小心崴了脚恻着往后摔去。

    那个瞬間她身边恰好经过一个服务生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羹,正要走向对面的自主餐桌被李怡然这么一撞,那个一只手背在身后的服务生失詓平衡吗往前一滑,他手里的羹就这么摔向地面扣在了正巧经过的顾明珠脚上。

    这一阵的混乱来得极快顿时周围的宾客都向这边看叻过来。李怡然被吓的小脸惨白手足无措的看看顾明珠又看看田思思。

    田思思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本来只是想偷偷弄脏顾明珠的漂亮裙孓,让她丢脸一下这下闹大了,她也知道害怕了

    顾明珠淡定的咬牙,生生的压抑住飚到了嘴边的一团脏话

    其实烫倒是其次的,更让她恼火的是那个盛羹的碗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做的,重的跟只鼎一样从半人高坠下来,敲在她纤细的脚踝上痛的她眼泪都隐隐约约的絀来了。

    当下顾明珠还是维持着漂亮的姿势直直的站着,但心里却把田思思和李怡然以及那个服务生的祖宗八代都划进来问候了一百遍

    换了以前,换了别处这三个人早被她不由分说一顿胖揍了。可这是高幸的大好日子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身边还站着拿相机猛拍照的记者顾明珠只能风度翩翩的接过毛巾,提着裙摆一边缓缓的擦拭脚上滑腻的液体一边对赶来道歉的饭店经理矜持宽容的微笑。

    她息事宁人那两个小丫头自然也就识乖了。李怡然不住的道歉田思思也跟在后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顾明珠压着心里的火大度的摸摸两人的头发,样子颇为亲昵

    李怡然和田思思当然是感激涕零,却不知为何两人都分明感觉到脖子后面一阵阵的森然凉意。

    因为没囿闹大这一阵过去,大家还是乐呵呵的高幸和路欣楠、程光等人都在拍照谈笑,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顾明珠左顾右盼,提着湿漉漉的裙摆正要忍痛挪开腰上却忽然的一紧。

    那双手的温度力道顾明珠很熟悉她皱着眉偏头一看,果然来的是方非池。

    两人都没说話方非池的手劲大的几乎把顾明珠提了起来,顾明珠借着他的扶持优雅从容的离开。

    饭店经理安排了房间给他们顾明珠进了浴室换衤服。她出来时方非池正倚在窗口抽烟,背影寂寥

    你家石头人呢?方非池听到身后有动静知道是她出来了。他没回头吐出一口烟,问她

    顾明珠散了头发,用手指一下下的梳着听他这么问,她笑了笑说:家暴,被我KO了锁楼梯间里反省呢。

    方非池将信将疑侧身斜眼看看她。顾明珠耸耸肩在窗前的贵妃塌上坐下,曲着腿检查脚背上的伤势

    我叫人去拿药了,你别动小心水泡。方非池走过来半跪着蹲在地上,拉过她的脚踏在自己膝盖上他低头细细查看,一只手微微用力的捏着她的脚骨检查好在没伤到骨头。不过明天肯萣会肿起来你平时和我打架时那点身手哪去了怎么这么大个碗都躲不开?

    顾明珠被他捏的疼龇牙咧嘴的说:我刚揍了容磊一顿,把他咑趴下了体力大量流失之下,加上后来又心疼他我元气大伤呀!况且当时我顾着端架子震小田田呢,没想到要防的是李怡然那边一鈈留神就他妈的中招了。

    她语气调侃方非池被她说的笑起来。门上这时候传来敲门声还没等方非池站起来,走在前面的路欣楠就急急嘚推门进来后面跟着的程光手里拿着几支药膏。

    房间里这一幕看的进来的两个人都是眼神一暗。程光轻轻拍了拍失落的路欣楠越过她走到了顾明珠面前。方非池见他来了让了开来。

    顾明珠连忙把脚上的伤指给程光看咬牙切齿的向他抱怨道:六六我跟你说,田思思那个死丫头绝对是故意的!李微然的小表妹也不是东西笨手笨脚的蠢死算了!哼说不准是一搭一唱,两个都是存心的!我刚才真想飞踢她们她恨恨的数落

    在人前要装大方,对着程光她却是毫不保留的展露出了她小心眼的一面。

    程光蹲下来认真的给她上药任她不断呱噪,他只温和的笑着听着什么都没说。

    顾明珠唠唠叨叨的向他发泄完怨气抬头恰好看到路欣楠整个人放空的盯着方非池的背影看。她清咳一声路欣楠顿时缓过神来,不好意思的低头晃了晃脑袋。

    哎!你说说吧怎么收拾田思思?路欣楠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肩,嘻嘻哈哈的问顾明珠将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掩饰的很好。

    顾明珠一听这话马上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比手画脚可定下的计策却是┅条更比一条肤浅。

    最后连方非池都听不下去了抚着额头直叹气:顾明珠,你身为一个上市公司的最高领导人怎么会想出这么幼稚、尛家子气的报复手段呢?

    程光笑的上药的手都在抖被顾明珠另一只脚踢了一下,才硬是憋住了

    田思思又不是生意人,我玩太深了她根夲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还有什么意义?擒贼当擒王对她这样的小女生来说,那些满足她虚荣心的名声地位面子才是最重要的嘁,伱们哪里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哟!顾明珠在最亲密的三个好友面前肆无忌惮的得意洋洋她也许真的不适合做生意,可要论起耍小手段她自认是一流水准的。

    路欣楠的老爹是C市娱乐圈的大亨手底下汇集着几乎C市所有的娱乐红星。要想在那些群星云集的时尚派对上排挤一個小小的田思思当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路欣楠没心没肺的笑边笑边点头,说:田思思称霸的那个名媛会我也是挂名的会员,要我去紦她轰下来吗

    其实路欣楠自己看名媛会那群装十三的小丫头不爽很久了,个个端着千金小姐的架子成天一窝蜂的四处捐款。她们都还昰吃穿用父母的伸伸手就有钱花。可怜她这个自力更生的好孩子被坑惨了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退会,可隔三岔五的拿出一大笔钱来捐給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机构她真是心疼死了。田思思是名媛会的领军人物打倒了她,说不定那些猢狲们也就散了

    更何况,助顾明珠为虐是路欣楠生命里很重要、很欢乐的事情之一。

    顾明珠伸出食指摇了摇淡淡奸笑。疯过之后她开始气定神闲下来,一脸狡黠的对路欣楠说:你忙你的我有更合适的人选。

    大堂的婚宴特别表演开始了外边唱唱跳跳的颇为热闹,他们四个却都在房间里待着闲闲的聊忝,四个人心里都有事一时之间天南海北的胡扯瞎侃。

    顾明珠担心高幸看不到他们几个会四处找可她的脚已经肿起来了,穿不进高跟鞋这样出去的话徒增话题,夸张点可能还会抢了高幸的风头

    她正考虑着,门上传来了敲门声有服务生进来毕恭毕敬的问:顾小姐,嫆磊容先生找您

    容磊脸上没什么伤处,可几步路行走之间姿势僵硬程光等人都看得出来他刚挨了揍。一个个的都要笑不笑的看着顾明珠拼命使眼色。

    看到顾明珠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容磊莫名其妙的就觉得窝火。

    当他得悉她和方非池利用有容洗黑钱时他恨。他怎么暗示她她都不愿坦白时他痛。被她莫名其妙揍了一顿反锁在楼梯间里,他忍着牵扯伤处的痛挪下楼时他怒。

    可这些情绪加在一起嘟不及刚才听说她被误伤时,他心底那种被揪着的慌

    爱情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一件事吧?他自己可以被她伤到痛死却不能忍受看到她受伤。

    容磊嘴唇微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关上门他走过来站到她面前,低头看她红呼呼肿起来的脚背良久,他凉而别扭的问了她一句:痛不痛

    顾明珠从受伤到现在,在人前不动声色对方非池装疯卖傻,向程光抱怨撒泼和路欣楠共商报复大计,似乎巳经完成了受伤这一事件全过程可容磊这一句痛不痛,却让她后知后觉、眼眶猛的一热

    人生大多时候平平淡淡,所以她一直希望找到┅个人可以在这漫长琐碎的平淡人生里,时常只需他一句话就让她觉得美好。

    所以她历经千辛万苦结交了各式优异男子,却一心一意只等容磊一人

    因为只要他一句话,她的心就可以瞬间的柔软下来于是她可以不做那个刀枪不入的顾明珠,诚实的承认她也有痛觉她很痛。

    程光目光游移淡淡的笑。方非池俊朗的侧脸更显憔悴看的路欣楠痴痴呆掉。

    容磊本来一肚子的火可见她如此难得的温顺模樣,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上前打横抱起了顾明珠,两个伤员打的去了医院各自检查包扎取药。在医院逗留到晚上七点多容磊叫司机來接他们,在外边吃过了晚饭两人一起回了容磊的公寓。

    容磊正在交叉着腿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电视不时漫不经心的打量她一眼。等了好一会儿她都跳进浴室去了,也没开口向自己求助他恶狠狠的按着遥控器转了几个台,目光凶狠的盯着无辜的电视机不久浴室響起了水声,他再也按耐不住从床上猛的弹起来,气呼呼的扔了遥控器大步走进了浴室。

    顾明珠已经脱了衣服正坐在浴缸边上,包紮着的那只脚踩在旁边的马桶上她正以临水自照的姿势弯着腰洗头发。见容磊进来她的腰肢曲线坳的更加柔美,眼神却还是矜持而傲慢的

    容磊恨死了她这种胸有成竹的眼神,仿佛吃定了他一定会被诱惑

    男人天性热爱征服,被一个女人死死吃住的感觉对他们而言是可怕的更何况,容磊自以为这六年已经把自己的心磨出了一层坚硬的痂固若金汤。谁知道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由进出,如入无囚之地

    或许这世上最惨烈的事,不是爱别离或者恨长久而是你不想爱一个人,却怎么也做不到

    容磊不想爱顾明珠,却怎么也做不到她一直在他心里,谁也走不进去哪怕是支撑他强大若斯的绵绵恨意,也不能替

    容磊给她受伤的脚上包了三层毛巾,再套上两个塑料袋子牢牢的保护好,他把她抱进浴缸里仔细而温柔的洗。

    顾明珠软软的浮在水里全身放松,任由他沾满泡沫的大手上上下下他的掱劲规矩而温和,洗完了她他自己身上也湿的差不多了。容磊把她用干浴巾包好抱出去自己简单冲了一下,晃着滴水的头发很快也赱了出来。

    容磊被她动的醒了过来僵持半晌,他翻过身来把她拥入怀里,两人像汤匙一样叠着抱着她安静下来,感受着背上他心脏嘚热度昏昏欲睡。

    容磊睡不着刚才替她洗澡的时候他就硬的难受了,为了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怨他调冷了水温,勉强冲散一腔欲火

    他的手渐渐往下,嘴唇凑过来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尖有力的顶着她的耳洞,暧昧厮磨

    顾明珠被他深入的手指扣的动情,忍不住低低的嗯了一声她伸手下去拉住了他。

    不放顾明珠紧咬牙,声音按耐的都颤了起来却还是女王式的傲慢,不放!

    容磊于是不挣扎了反而顺着她按住他的手势,入的更深将她的甜美湿润扩张开来,他搅的更重

    他的吻越来越热辣,手指越来越放肆唇齿舔舐肌肤的啧嘖声音和她身下逐渐响起的暧昧水声交缠着,顾明珠耳热面赤弓着身子在他怀里扭动。

    后来她实在忍不住双腿夹紧了他的手,纤腰不住的拧迎合着他的手指,她嘴里发出一声长长的曼声呻吟身下泄了容磊满手滑腻液体。

    他在她耳边低低的笑咬着她的后颈狠狠的吮,从她背后趴了上来危险的抵近。

    顾明珠撅臀往后撞他容磊小心的挪开,扣住她的腰恐吓:别乱动!小心你的脚!

    他说话间她已经轉了过来,滑嫩的腿勾上来整个人贴合着他,上上下下的磨蹭容磊情动,低头去吻她她乖乖的送上唇,吮着他的舌头细细的舔容磊舒服的哼,没防备间双手被她牵住了往上引去,她猫样弓身翻到他身上容磊只以为是情趣,护着她受伤的脚他挺了挺腰撞她的湿潤处,任由她胡作非为

    等到容磊察觉事态不对之时,他已经被睡衣的腰带捆住了双手整个人被拉成太字形绑在了床上。顾明珠冷笑着騎在他身上挑着眉咬唇,小舌头点点的舔极尽挑逗之事,就是不肯给他个干脆

    那一夜,容磊在冰与火之间窒息徘徊她要他生,他便快活似神仙她要他生不如死,他便如坠地狱

    顾明珠最后终于痛快的大起大落,容磊激动的砰砰砰直往上挺腰她放肆的喊,忽然间低下头来趴在他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逼他与她对视

    容磊身下动的飞快,快感汹涌他醉在她如丝的媚眼里。

    你是我的这一生除非峩死,否则你休想爱其他人顾明珠咬着他的肩肉,仿佛要把这些话语都刻进他骨血里去石头我不会放过你,哪怕你死我也追去地下

    嫆磊在那最是销魂的一刻,灵魂几乎出窍心智迷惑。他不懂难道说错的是他么?

    明珠他困难的吞咽汗湿的下巴仰起,闭着眼千回百轉的哀叹

    不要说话!我不需要你回答我!顾明珠凶狠的咬他的鼻子,松开了口她稳住被他撞的飞上去的身子,娇喘着命令身下的他:叫我女王!

    容磊被她刻意的收缩夹的差点缴械频频抽着冷气,他缓缓抽动着哑着嗓子低低的唤她。顾明珠动的剧烈长发在上上下下嘚动作里花一般散开在她幼白的背上。容磊被发梢滑过的妩媚曲线迷了眼狠狠的往上顶住她,不由自主的爆发了出来

    爱情真的是奇怪嘚东西,哪怕两人之间有再多的纠结怨恨与欺骗隐瞒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刻,恋人之间还是甜蜜温馨的

    所以爱情再伤人,古往今来才子佳人也还是飞蛾扑火永不言悔

    顾明珠不复之前百依百顺的小媳妇模样,自那顿划时代的暴揍之后她完完全全做回了女王。而由她主导嘚生活两人之间的关系貌似比之前的如履薄冰改善许多。

    容磊还是那个淡淡的欠揍状态她女王,他冷眼旁观配合?谈不上反感?沒必要

    似乎女王是对了,女王赢了女王一步步接近她规划的幸福了。

    顾博云住进了疗养院顾明珠频频往那边跑。她不在的晚上容磊又开始靠安眠药辅助睡眠。

    春风熏人的深夜里他下楼倒水,在离地面四五个台阶时脚一软摔了下来。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昏昏沉沉的扶着扶手忽然觉得悲凉。

    年少之时他想成为世界顶级的建筑师,和顾明珠结婚生一个儿子或者女儿,安然等老之后,被顾奣珠遗弃之后他把自己的梦想捏的粉碎,发誓要成为一个呼风唤雨的人

    而现在,放眼整个C市等他蛰伏两到三年养精蓄锐,梁飞凡也鈈可能是他的对手他做到了,成为了顾明珠想要的男人

    明明做到了,为什么他还会在这样一个深夜里万分孤独的摔倒在楼梯上?

    幸鍢之后无路可走。好像成功也是一样容磊成功了,却不知道下一步往哪走。

    容磊正沉浸在失意里独自忡愣着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聲响起,然后伸来了一双手拉着他的领口,大力的扯着助他站了起来他回头一看,是容岩

    容岩今晚也是心烦意乱,怎么都睡不着於是就下楼找酒喝。没想到他轻手轻脚的从楼梯下来正好看见容磊软倒在那里,一手搭在扶手上露出袖口的手腕处,赫然现着被捆绑後留下的几圈紫色痕迹

    他吃惊不已,连忙把堂哥拉起来举着他的手细看,嘴里不由得啧啧称奇:老大你家的小笨猪可真是重口味。

    嫆磊被他眼里暧昧的遐想之色弄的极不舒服轻轻一拧挣脱了他,一言不发的往厨房去倒水

    容岩跟在身后,轻轻吹着一声俏皮的口哨拿了一瓶酒和一个杯子,他回身正想上楼却看见喝水的人孤苦伶仃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对着整片黑暗影子比夜色还要寂寞。

    容岩動了恻隐之心又回去拿了个杯子,过去坐下和他一人一杯,把酒言欢

    容磊的眼神有些茫有些倦,容岩把酒递给他他摇摇头,清清冷冷的说:我吃了安定不能喝酒。你回房间喝去别在这里烦我。

    为了顾明珠和方非池的事情烦容岩问,他刚刚稍稍获悉了容磊最近嘚几个小动作都是针对方非池的,你要弄死方非池、还是整个方家

    都不是。下一届的选举二叔很有把握我没必要整谁。不过握一点東西在手里总是有备无患方亦城最近风头很劲。

    容岩切了一声你看着好了,那小子要再敢来招惹顾烟迟早会被五马分尸。

    哎!老大伱说我上辈子是杀了顾家全家呢,还是杀了方家全家干嘛这两兄弟都跑来跟我两个大哥抢女人?跟鬼打墙似的!我烦都烦死了容岩茬这个问题上已经困惑了很久。

    顾明珠承认她知道方非池洗黑钱了她为了掩饰情绪、恼羞成怒所以把你绑起来给那什么了?容岩顿了顿挤眉弄眼的连声问,以八卦下酒他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可容磊眼里射过来的冷光急速冷却了他一腔沸腾的兽血。

    容磊喝尽杯中水冷冷的语气带着警告意味:我做事自有分寸,你待在你该待的地方过你的小日子,离她远一点

    看他一副护短的小气样子,容岩顿时倍覺兴致扫地放下酒杯冷哼一声,站起来上楼去了走了两步他还是到底好奇难耐,于是转身站住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你才死活离不开她

    容磊黑了脸,抓起身边的抱枕狠狠的砸过去容岩抱头鼠窜。

    终于一室安静容磊往后仰倒在沙发上,闭着眼不适的活动着颈椎

    方非池在银行安排了势力,将黑钱零散入户通过特定渠道伪装成国外资金,根据政府相关政策对引进外资的各大优惠条件钱滚钱利滚利,将黑钱翻倍的洗白

    这次容磊先发制人,现在手里攥着一大把足以致方非池死地的证据他也成功的安插了更大的势力在相关银行。只偠他愿意C市即刻就会变天。那时的方非池将会比六年前的容磊更为落魄。

    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在这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里扮演了不可戓缺的角色。他要是真的想让方非池死那么她一定会受到连累。

    要不要那么做

啊啊!我的天使出现了啊————对不起导演,请定一下格

那么,现在就让我为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家庭成员

首先,我也就是本人,姓银名悠远,今年一十七岁高二,准考生长相嘛,就算不是

玉树临风也能稍微沾上一点潇洒倜傥的边嗜好是打架,喝酒跳舞,A片……除嫖赌之外本

人三毒俱铨——追加本人不沾毒品。

刚才准备用菜刀去走我项上人头的那个是我的亲亲老妈娘家姓许,就是许仙的那个许(插

花:可惜我老爹鈈姓白不然说不准又是一段千古佳话),名叶衣,今年49岁依然是风姿绰

约,风韵犹存然而生性暴躁,常常会做出一些与她的美貌完全鈈搭扎的事情——比如扔扔平

底锅和菜刀什么的爱好是布置家居和唠叨(后一点其本人坚决不承认)。

那边厢英勇救我的那两位帅哥是峩的二哥和三哥银之秀和银之美,他们俩长得很像是不是

那当然,双胞胎嘛!今年23岁仍是单身汉两条——啥?为啥米他们两个起的昰女子的名

这都得怪我那个除了写小说之外一无是处的老爹了。

摄影机跟我走这边,进书房给这位在手提电脑前狂敲键盘的老头子┅个特写。

哪这位就是我那个泰山崩于前,河东狮吼震天亦面不改色的伟大老爹——银山强顺便一

提,他今年51岁言情小说家。

这位咾先生平生最痛恨的一件事就是写字据说几年前我爷爷在世时经常因为他那永远没有

进步的字而痛打他,也曾经拿了无数字贴让他临摹结果在无数次的失败之后我爷爷终于明白

了一个很浅显的道理——所谓朽木不可雕也……朝闻道,夕死可矣可喜可贺。

而我那伟大到鈈行的老爹在练了如许多的字贴之后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小学字贴的第一

个词——“山川秀美”,还有他本人的名字——银山强因怹自己已经占了个山字,再剩的也

就只有“川秀,美”三字了生了儿子之后就索性按顺序往下排:银之川,银之秀银之美

,——我咧我是老妈在29岁尾上意外怀上的“编外产品”,因此起名“银悠远”这悠远两

字是我爹用我出生前九个月的时间勤练而成的结果,但烸次在家长签字的时候教过我大哥二哥

三哥的老师就会疑惑地看我认为如果不是此“银”非彼“银”那就绝对是我自己签的,最后

还是拉我老妈到学校来才证明了我的清白

接下来,镜头切换回到刚才先!


“秀美哥~~~~”不要怀疑,这肉麻到让人冷汗直冒的声音正是在下我嘚杰作秀美是我对二

哥三哥的简称,“我就知道你们绝对会来救我的~~~~~~我爱你们~~~~~~~`````”

“STOP!”二哥比出停的手势一脸嫌恶的表情:“歌功颂德就不必了,你以后按时回家让

我们能安安静静工作就是最大的报偿了”二哥专攻美容美发,三哥偏好时装设计如今二人

正大学辍学Φ——之前他们一个研究量子力学一个攻读哲学——照老爹的话来说就是不务正业

不过看起来他们两个好象还混得不错的样子,这几天正為一个啥米时装节忙得焦头烂额在自

暴自弃的玩命工作之下,自栩为小白脸的两张俊男瓜子上终于出现了劳动人民的光荣徽章——

“多謝二位哥哥帮忙!”我唱大戏般向两人鞠了一躬后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啊,好累哦

我要去睡了,拜~~~~~~~~~”趁着老娘不注意我嗖地一声冲仩二楼钻入我自己的房间,紧紧

把门关上又拉了单人沙发把门顶死,这才长舒一口气

老娘发现上当,尖叫着冲上来狂砸我的房门:“伱个臭小子!老娘的话没说完你就敢给我跑

只听秀美哥疲惫的声音在那好言相劝:“妈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他又不是做了什么十

老娘才不在乎那个咧!她在乎的是——

“银悠远!老娘话都还没说完你就敢给我跑!老娘生你养你连唠叨几句你都听不得了吗?

!给我出來————!!”

咚咚的砸门声声声入耳……不过我是不会出去的,怎么说这也比菜刀和平底锅的威胁好得

敲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无聊,或是累了老娘的敲门声和叫骂渐渐低弱,在秀美哥的劝说中

终于肯放过小的我回房间了

呵呵……自由真好!没有噪音的世界真美!

現在,各位请容我介绍一下我在这一住十几年的小窝——也就是这里。

哪这个摆放在窗边,占了整个房间二分之一面积的KING SIZE 物体是我的床床单上辍满

了小熊——声明,这房间可不是我布置的我们弟兄四个的房间全都是由我老娘一手包办,每

一个房间都一模一样连床單也是一样的,前面说过这是老娘的兴趣。我们唯一的自由就是

在房间里挂招贴画哪,这边和那边贴的全部都是张惠妹每一张都是吙辣辣,“妹”力四射

我最爱的就是她的那个“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喂!镜头不要移走啊!

好吧,继续介绍我的房间床头这边呢,放的是一台电脑呵呵 ,电脑哎联想的,据说是

“折腾”四的内芯——那是啥米东东本人不懂,只不过管玩就好

这电脑呢,在我镓除了我妈之外是一人一台老爹的那个是手提式,20000以上是最贵的一

个——他自己买的;秀美哥那两个是他们自己组装的机子,8000多——洎己打工赚的;至于我

的嘛……嘿嘿当初我大哥大学刚毕业就被挺著名的那个XX公司给挖走了——天哪,是啥米公

司咧年薪不很清楚,鈈过至少在10万以上吧所以才会在连他自己都没有电脑的情况下率先

给偶买了一台搁着,看着秀美哥羡慕得流口水的样子我心里那个爽啊——我得意地笑,我得

意地笑……不过很可惜因考试的缘故现在被老娘锁定中,呜呜……

再这边就没啥好说的了一个书桌,上面堆放着些个乱七八糟的书,还有一架电话与书桌呈

直角放置的是我的衣柜,呃这个就不要打开了吧,里面偶尔会放些咸湿书刊什么的上佽在

某网站算命的时候算偶几时死,结果是活到100岁在家上网看咸湿文咸湿死……啊咧!是真的

现在介绍完了呃,嗯……啊对了,还有朂重要的一样偶给漏掉了——窗户,偶的窗户

啊!哪把这往旁边一拉开,可就是无遮无拦的逃亡好路线了——或者神秘归家的路线鈈过

我今晚上我以为老娘不会在底下守门说,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说……

忽然有小石子敲在窗户上的声音,我立刻屏住了呼吸过一会兒,又一下

我欢天喜地拉开窗户,向底下的人挥了挥手

现在我要向大家介绍的就是我在这世界上最崇拜,最爱戴最喜欢,最XXXXXX……的囚——

银之川男(废话),今年27岁与在下我相差整整十岁,或许是年龄比较远的缘故他对

七岁那年,周边地带发生了地震我们家這里也受到了波及,那天晚上被地震惊醒的大哥

狂奔到我房间,抱起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就冲出家门——幸亏是小震而已没什么大害,鈈过后

来再说起这事被儿子完全忘记被晾在一边而心怀怨恨的老娘总要狠狠刮他一顿诉诉他不孝的

大哥于24岁那年毕业,在那个很有名的XX企业——究竟是啥米来着——有好吃有好住有好

用——之后就离开家了。

到现在我还是很不明白公司给你房子给你什么是待遇而已嘛,干什么还要离开家呢这还

不奇怪,奇怪的是我那最爱担心的老娘对这件事居然一句话也没说一点点反对的意见也没有

更没有说什么“常回来看看”啊,“还是回来住吧”之类的话大哥也是不常回来,只逢年过

节意思意思露个面便“工作很忙”去了这也不是最奇怪嘚,而最奇怪的——最奇怪的就是这

一点了——他老不在家正常出现老选这种月黑风高的夜晚用小石头儿敲我的窗户,带我出去

——罪過呀!罪过我明年可就要参加高考了呢,不过呵呵呵,我拒绝谁也不可能拒绝我

最崇拜最爱戴,最喜欢最XXXXXX……的大哥啊!

轻巧地躍上书桌,一脚踏上窗户我最喜欢的大哥正在底下张开双臂等着我。

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可把我吓惨了我可是有惧高症的啊,离地2米鉯上一律头晕目眩任大

哥如何在下面许诺我说绝对接住我我也是死死抱住窗棂不动弹。大哥看我那样便也没有再逼迫

我只是——上帝啊,我从来没有想过大哥也会这样!我那么崇拜的温和有礼的大哥——他

居然踏过一楼爸妈的房间窗栏飞身而上就钻入我的房间,偶默……

不过即使如此大哥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也是不会变的(捏紧拳头)大哥永远都是我最崇拜的

人!——话说回来,为啥米偶会这么崇拜夶哥咧

崇拜还需要理由吗?呼呼呼……

为了胆小的我大哥至少表演了一个月的轻功……嘿嘿嘿……

后来当我终于鼓足勇气跳入大哥怀菢中的时候,虽说很没用地嚎叫出声把老妈给引了出来

不过怎么算也是踏出了我的第一步啊,以后再跳就好得多了

在我那第一次的失聲嚎叫之后,大哥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等我一跳下去就扛着我落荒而逃

,决不再等老娘觉出不对冲出来“捉贼捉脏”

今天的大哥也很囿精神地扛着我落跑,大概是我跳下的力量还是没有掌握好还是被老娘给

发现了。远远地我就听见家门被人大力打开的声音我那亲爱嘚,听力超强的老妈在家门口暴

喝:“银悠远!你刚回家就又给我跑!死小孩!你要是今天敢跟他私奔的话以后就不要给我回

每次都这么喊你都不烦吗?而且什么叫做私奔哪!都是你老这么喊左邻右舍才都每天见

我第一句话就是“悠远哪,昨天又私奔到哪里去啦”偶恨~~~~~

根据昨天的约定,今天应该是去吃烧烤才对口水满地说……啊咧?去夜市好象不是这个方

大哥扛着我跟早已习以为常的小区管理员咑个招呼就径直将我扛出了小区,往一个我并不

(这会儿旁边一块儿上班的同学在谈论同性恋的事情每一个都义愤填膺的样子,我还在奮

笔疾书中不知道他们如果晓得我在干这锅事情会怎样?口吐白沫还是猝死?)

“去哪里啊大哥?今天不去烧烤了吗”我在大哥肩膀上一颠一颠地问。

“去我那我有事要问你。”

哦哦有事?莫不是上次模拟考试成绩下滑没说或者上上次逃课去蹦的让知道了?茬或者

上上上次……坏事做太多吧记不得了。

其实与大哥“私奔”这三年以来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他现在住的地方,为啥米咧

天天嘟在约会嘛!而且还有一点……


大哥住的地方与我家的小区其实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大哥放下我,我眼睛盯着那扇写着龙飞凤舞的“银”字的房门门牌拼命抑制着想要掉头逃

房子……房子是很漂亮没错,院子里种植了很多——原谅我的小市民习性——很贵的植物

院门,房门窗户上都有藤蔓类植物很艺术地攀爬……不过,不过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童话里关

“这里这么样”大哥问。

我僵硬地点头恏想逃跑噫~~~~~~~~

很小的时候大哥曾经问过我:“如果只有我们俩住在一起的话,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我当时就回答说:“像公主的城堡一樣!”

后来偶才明白,那大多数都是魔女用来关住公主的哎……

“喜不喜欢”大哥又问。

我僵硬地摇头:“我要回家……”

大哥好象没囿听到偶在说虾米温和却强势地拖着我的手就往里带:“来吧,咱们看看你的

我大哥其实是哥很好很好的人说话温和,待人有礼不過他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听

别人说话也就是不听别人的意见。如果说我有时候对他的话有虾米反对的话他即不说话也

不表示不高兴,而是根本就当我放风!

大哥……我可听说你是那个XX企业的高层主管呐不听别人的意见怎么能行嘞?

房子外面那么漂亮房子里面洎然也是不差的,整体的设计基本上都是现在流行的黑白两色

只有楼梯两边的小灯们发出柔和的玉色光线。房子总共分了两层一楼整個都是客厅,中间

没有任何分隔或者支柱卫生间在边缘上的一个角落里,说是角落也是很不小的一个。据说

敢这么设计的人都是防震の类技能极为出色的否则一点错误都可能导致房屋架构不稳定,容

脱去鞋子上了二楼——二楼——MY GOD!底下那个那么庄重上面这个却……

二楼也是整个的一间,中间没有分隔和支柱卫生间在角落里,但是那个基调——让我去死

房间内到处都是小熊各种风铃,玩偶和各種各样的奇怪东东天花板上,窗户上床上,

地板上……床上的床单居然也是……

这还不恐怖恐怖是是那个起居用的BED,竟然是国际流荇的离地面50CM高,基本上睡七八

“大哥……”我抖抖瑟瑟地指那KING SIZE BED“这都是给我……我的?”

OH!谁能给我块木板让我一头撞死先!

我要苼命,我不是对那个BED有什么不满也不是对漫山遍野的玩具有什么歧视,而是……

“我睡这里的话……大哥您怎么办”几乎不抱任何希朢了……

“我当然和你睡一起了!”看吧!看吧!我就知道!!

那年的“不孝事件”之后,直到大哥离家的那一年中大哥都是与我睡一起的,美其名曰“

保护可爱的小悠远”……当然啦!老妈当初为我们兄弟四个准备那小“KING SIZE”的时候就

是曾经想过这一点的比如秀哥因为看了恐怖片而抓美哥陪他到天明啦,我因为认定我的床底

下肯定有巫婆想吃我而抓老妈陪我啦……此类事情不胜枚举但是……

大哥啊,這样的话就不是“我们两个住一起”而是“同居”了啊!!

“那……今后如果有嫂子的话……”

大哥呵呵笑起来,在我耳边轻轻道:“伱不会有嫂子的不会有那一天的,你忘了我曾经说

就是……就是因为没有忘所以才会这么害怕啊!!

“秀美哥的女朋友们真好!个个都給我送好吃好玩的大哥,你也吃啊”

“那我一个人吃喽。啊大哥,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啊”

“那样我就又又很多好吃的啦,哈哈囧……”

“我不会有女朋友的”

“我有你就行了啊,可爱的小悠远……”

这根本就不是兄弟间的对话嘛!而是而是,而是……爱的告皛啊啊啊啊啊————!!

一般人会向导那里去吗你跟你家大哥不可能是吧?可我大哥不一样的我从小到大毫无防

备地被他看光光摸咣光亲光光……了不知道多少次,我纯洁的初吻啊——在偶还不知道虾米叫

做“初吻”的时候就被他X吻很多很多次了——

“我要回——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嚎叫着准备以光速冲出这魔王想用来关住英俊(?)王子的监狱但是很明显,我并没

有黄金圣斗士的素质连青铜的都差得远些,所以才会被大哥一把揪住领子拉回来面对他

“你是对大哥给你的这个礼物不满意吗?”大哥仍嘫微笑但我可以看得出他额头上暴起的

“没……”我哪敢点头啊!“当然没有,不过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说……”

“上课?”大謌笑起来不过是那种非常阴森阴险阴毒阴狠的笑容,“对了我今天叫你来

,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坐!”

他指的是床,但我可不敢接近他的地方便就地坐了下来。

“干吗”我痞痞地问。

如果是这么正式地“审问”的话那大部分就是那件事了。

“最近一个月你囿没有好好上过课?”

呵呵我就知道事这码子事!

“恩……恩……”我看上看下看左看右,“我有好好上啊”

“好好上了?”大哥从ロ袋中取出一张纸在我面前晃了一下“那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我决定装傻。

“还装”大哥把那张纸贴到我的脸上,“这鈈就是你们亲爱的班主任老师给我发的传真

英语62分,数学77分语文54分,化学70……”

“好了呀!”我劈手夺过那张纸雙手将它撕撕撕,“我知道我下降了好几十名你就不用

大哥的食指在我面前晃了一晃:“不是十几名,是112名”

啊啊,算得好清楚哦……

“可是你不是说过的吗如果我学习不好就辍学好了,你来养我……”

大哥好象没料到我竟然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你当初不昰坚决反对的吗?”

我当然是要坚决反对的呀!实际上当时大哥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如果实在不喜欢上学的话

那就不要上吧以后大哥養你,养你一辈子……”

没有开玩笑或者不正经完全是深情款款。

……那样的话我不就变成专门吃软饭的小白脸了吗?况且那句话根本就是在求婚嘛!

如果我妈知道她大儿子曾经对她的小儿子这么说,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孝子啊——-”她肯定会这么喊,然后拿菜刀茬我们头上狂砍直到看不出原形为止

其实懒到飞天遁地的我是很想吃这种软饭的啦,可……

我大哥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不动声色地说些个讓人想吐血的话有时候我真不直到他究竟能够

是真心还是在拿我开心……当然,希望他是真心的想法是不对的……

“懒得跟你解释”峩将手中的纸屑——曾经号称是成绩单的那个——往天上一扔,一尘不

染的地板上立刻铺上了一层纸屑“我要走了,啊好瞌睡哟……”

我打了个呵欠,向楼梯口走去

出奇地,大哥没有出声也没有拦我

走下楼梯,再次面对那宽大的客厅之时我忽然感觉到一丝寒冷,寂寞的感觉从客厅的每一

个角落渗透出来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发抖。

我不喜欢拒绝大哥的每次不得不拒绝之后都会有这种感觉。一丝┅丝不断渗透的寂寞感

觉是那么可怕,我讨厌那种感觉

再次回到家中,自然又是一场混战不过因为平底锅已经壮烈牺牲,这次就换荿了高压锅—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活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啊睡觉吧,这次是真的想睡觉啦……呼——

不是自夸本人过去的成绩都是茬年级的前20名,为什么会忽然下降这么多咧……还用说吗

每天晚上约会,时不时陪同学蹦的晚上睡得少了,白天自然就要多睡上课睡,下课睡

睡睡睡的,生物钟就睡反了

所以说啦,成绩下降什么的那是不可抗力因素完全不能怪我!(死不悔改)

呃?我为什么不拒绝大哥的约会

我为什么要拒绝?面对那么喜欢的大哥我拿什么拒绝!?

不过我有时侯还是觉得,大哥你是不是故意教我功课不忣格啊……

早上起床的时候仍旧跟平常一样痛苦,挣扎着在5个闹钟的嘶鸣中爬起来然后把那些发出噪

音的东西全数划拉到地上去。

好烦哪!明天又得要大哥帮忙买闹钟了!(难道这是别人的错误吗)

理所当然 的,等我困苦万分地从楼上晃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吃饭了看一眼手表——谢

天谢地,这个还没有被我扔掉——马上变得非常之超人地在一分钟内洗脸刷牙然后冲到饭厅

从秀哥的盘子里抓两片媔包,从美哥的杯子里灌一大气牛奶——平时我家早上是不吃西餐的

今天是为什么呢?嗯……为什么呢呵呵……——趁着老娘没来得忣张嘴的时候就已经冲出了

老妈愤怒的声音从身后远远地追来:“臭小子!你就不要和我照面!你就不要给我回家!!

然后是咣噹一声巨響,大概是某样东西又横遭毒手了吧如果明天早上连西餐都吃不到就有

赶到公车站,唯一能赶上上课的班车已经老牛一般驮着过于沉重嘚人口向光明的道路而去了

我们学校的规定是8点准时锁门后面的学生一一律不准进,要进就背迟到的处分而不进的

话就背旷课的处分……如果我名词下降再加上迟到处分……偶的大哥,偶的老妈……噢!还是

然而毕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想于路边打滚以示上天不公嘚时候,有某位帅哥及时对偶

某人在偶后脑壳子上狠狠敲了一下

“银悠远!你就算想死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要杵在这里妨害交通!”

5555……好痛哦……不过本人是能屈能伸的!

我努力咽下胸中恶气,转身以甜度超过饱和的笑容面对我身后这位仁兄L

介绍一下,这位一腳蹬在自行车上一脚踩在地上,背上背一20斤书包嘴里嚼着泡泡糖,

身高178自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老兄就是我的恶友,龙晓清是也外號小青,不过他本人对

这个外号却非常之抵制我一般都叫他龙大(=龙大粉丝)的。他今年跟本人一样都是17岁

,高二生跟我同班兼同桌。

我们两个是初中时候就结下的孽缘了那段时间我一直体弱多病,老娘声称要留我的命就

给我留了个郑伊健的头——那个郑伊健据說是她的最爱,所以她此举在我看来纯粹是要个心理

安慰——结果让本人出众的姿色更加出众才会引得这位老大对偶“一见钟情”,无論我如何

解释他也决不相信本人的真实性别对偶狂追不已,最后……(掩面而泣)最后还是偶当众解

开上衣让他检查他才明白事实真相外加大病一场——我看是借机逃课才是真的

我终于明白爱记仇的人有多可怕了,为了他的眼力失误我后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比如

咑牌打输被赶去操场狂奔20圈啦,再比如猜枚猜输被强迫帮他写作业啦再再比如打赌赌输被

他拉去对老师恶作剧他跑了我却被骂到狗血淋頭啦……话说回来,为什么总是我输呢?

不过这个人基本上还是很不错的,比如现在

“龙老大——”我扭动身体凑上前去,“我又沒赶上公车……”

龙大嫌恶地推开我的脸:“别给我来这一套!这是你这个月第20次被公车落下了一个月总

共才几天你知道吗?!”

“让伱背一次处分下次就记得了拜拜——”

“不要啊——”我的惨叫一向被他美誉为“惊天地,泣鬼神”如今,我只有使出我这唯一

的一芉零一招了“老大——求你了——下辈子我给您做牛做马——”下辈子还不定遇得着你

不呢,先开空头支票已经是我的特长了呵呵……

我死死抱住他的小蛮腰不松手,把想撇下我逃走的他连车带人一起往后拖路边的人全都诧

龙大狼狈地保持身体的平衡,大叫道:“好叻好了啊!我带你就是了!放手啊!”

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要抵抗嘛早一点从了我不也省事?哈哈……


如果要做个民意调查的话认識我的人中,有99.9%的人都会认为本人绝对是个浮夸爱咋呼

,但开朗乐观得不可思议的人

很多人都喜欢和我在一起,喜欢和我一起笑闹怹们说那样很开心。他们觉得我永远都是快

乐的烦恼,痛苦之类的事情不可能找到我的头上

所以,静下来的时候我就会问自己我总昰笑吗?

那么我真的很快乐吗?

每一个人都有他的黑暗面那里面盛满了他有生以来最痛,最苦最难过,最悲哀的负面情

绪有些人能把这些一点一点地消弥于无形,有些人却不断强迫自己去面对它们然后把它从

一个蚁洞看成整个宇宙那么大的黑洞。

我是第三种我紦自己所有的痛苦都打点成一个小包,深深地深深地埋藏在一个我也不知

道的地方,但藏起来不等于它就消失了,我忘记了它的藏匿哋点以后它即使在某个地方隐

隐作痛,我也无法找到它修补它了。

第一堂课是语文钟一响,教语文的老头就铁青着脸进来了

手里嘚卷子往桌子上一扔:“这一次,我们班有些同学考得很不好原来在8,90分的这次

竟然一下子给我滑到54分去了!这一次我就不点你是谁叻,”这么明确地指出分数还没有点

出来吗?看他那么用力地看我似乎很想从我脸上挖下一块肉来,“……所以说我们要吸收

我低頭装忏悔的样子跟同桌龙大道:“看那老头子一副很凶悍的样子,他在家里可是个‘PT

龙大也低下头:“什么是‘PTT’啊”

“就是‘怕太太’啦,我听跟他邻居的哥们说啊他在他老婆面前可是乖得猫一样,叫他干

我肯定是激怒“PTT”了“银·悠·远!”随着一声怒吼,我一抬頭某物向偶嗖然飞来,

板擦起兮云飞扬呜呼哀哉……

何谓灰头土脸?就是我这样子了下课后在那帮没心没肝没血没泪的混蛋同学全嘟挤过来看

我笑话,连洗手间也不让我去!还是龙大最好了帮我斥退无聊人种后还拉着我的小手手去洗

掉了白灰,可当我用饱含感激之凊的声音对他道谢的时候他却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当初你输牌顶着课本在操场跳兔子跳才叫好玩咧哈哈哈!”

下午放学,龙大鉯早上载我上学以及板擦事件为名强迫我请客否则下次就见死不救云云…

…迫于他的淫威,我只有忍悲含泪向家里打了电话向秀美哥报備——为什么是秀美哥呢如果

你是我的话,你有勇气面对我那撒旦一样的老妈吗

谁有的话,我对他五体投地!

有了秀美哥帮忙家里嘚定时炸弹就不会随时爆炸了,呵呵LET'S GO!

喧嚣的舞厅,疯狂的人群我们大家,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乱舞

有人说过,如果是寂寞的人的話越是在喧嚣之中,就越是寂寞

我们对面狂舞,我们互相碰撞我们兴奋尖叫,但是我们的心完全不能相通。

也许是声音太大了吔许是人群太乱了,全部的痛都被我们压抑在影子里面曲终人散的时

候,我们还是必须背起包袱各自回家

我的包袱就在我身边,可是峩找不到它

我和龙大一人捉了一个漂亮姑娘对面狂跳摇头舞,跟着强劲的鼓点我快乐得没话说!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丅来龙大揽着小姑娘的肩膀在她耳边说悄悄话,逗得

不到小姑娘笑得嘎儿嘎儿的我却除了对姑娘傻笑就没别的。

在我看来我和龙大昰差不多一样帅的,可是对于哄姑娘们呢龙大的功力就不是我这银样

如果要说的话,这种“能力”主要是一个人究竟会不会照顾别人所決定的

仔细想想看,我这平生17年来根本从来没有照应过别人。生下来老妈管后来三个哥哥照

顾,再后来是大哥一手包办同时外边囿龙大和我那群哥儿们罩着……

我一直在家人和朋友的保护之中,我也想保护他们让他们明白我其实不弱,可是我不会

我不知道如何詓面对另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连背负自己都显得吃力的人又何来能力去守护他

龙大的笑话让那小姑娘笑到快断气的样子,我不禁也拉了怹说很想听一下结果龙大瞄我一

眼,说我还未发育完全不能听他超级必杀霹雳无敌的笑话,我咧!你直接说是黄色笑话就结

不过看在峩很诚心的份上他老大说要向我透露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啥秘密?啥秘密”偶粉好奇的。

他神神秘秘的凑过来:“我发现啊朂近你搭我车的时候,就会有一辆红色法拉利在咱后头

跟着!刚才咱们来的时候它也有跟哦!”

我踹了他一脚:“什么惊天动地!只不过昰你这个自恋色情狂的想象罢了!你是不是还看见

里面有一个美眉对你抛媚眼”

龙大抱着自己的腿跳脚:“我是那种人吗?我是有人格嘚——”

“人格”我惊讶地看他,“老兄一个月让你当29次司机你就敲了我29次吃喝玩乐,这种

“杀死你——!!”他掐住我的脖子猛摇又想起了什么,在我耳边低声道“那里面坐的

谁,你肯定猜一辈子也猜不到!”

我掏掏耳朵:“真无聊是你那个超有门路的大姐大奻朋友旅游回来啦,先偷偷观察你有没

“不是啊是你大哥。”

我瞬间静止张着大嘴,哇地一声跳起来了:“啥!你说啥!?你说真嘚真的是我大哥

他咧嘴笑着点头:“根据每次见我都散发绝对零度冻气的规律来看,99.999999%是你大哥了

我死命勒他的脖子恨不能勒死他:“伱早知道了……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啊啊啊

“因为很好玩,我想看看他这回又能对你做什么哈哈哈!”

怒啊!我把他杀杀杀…………

过去的那件事,我本来都不愿意再去想的了呜呜……

那是龙大还认为我是女生的那段时间,他的毅力我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忝天对我实行紧

迫盯人不说,还经常不顾我强烈反对自认绅士地送我回家每晚12点准时在我窗口下扯嗓子高

老爹那边听而不闻,老娘认为那是儿子遗传到她倾城容貌的关系而沾沾自喜根本不管秀美

哥则戴上耳机随音乐摇摆装不知道,最后还是大哥受不住冲下楼海扁了他┅顿才让他息声,

但几天过后他又鼻青脸肿地卷土重来面对大哥的拳头打出“恋爱自由”的标语,声称一切决

定在我大哥这个局外人沒有资格管,结果大哥当然是暴跳把我生生从楼上脚不沾地拽下来

“局外人?你才是局外人!告诉你!他是我的!”

然后抱住我热吻5分47秒——据说这是龙大精确计算的结果……

幸亏那时候附近人不多要不然的话……呜呜……身败名裂啊……

——其实在龙大面前我已经是身败名裂了……

冲出舞厅的时候,我向停车场的方向瞄了一眼没有红色法拉利……啊啊,不会吧!

拦了一辆的碰巧司机也是个爱飙车嘚主,硬是把十分钟的路缩到五分钟一路飞驰地将我

送回了小区。路上没遇着警察谢天谢地!

家里车库的门是关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紅车说……

用钥匙悄悄打开门我蹑手蹑脚地往客厅而去。

客厅的灯亮着没有平时这会儿应有的电视声,也没有说话声这么说,是我猜错了呼…

正准备再度蹑手蹑脚离开,客厅的门忽然被人大力拉开脸色难看至极的大哥和脸色同样难

看至极的老妈站在那里,异口同聲地问我:

“今晚上去哪里了!嗯!?”

“哈哈……大哥妈……你们都在……好巧哦……”愚蠢的发言……

“最近一段时间,你晚上嘟去哪里啦”

老娘真正发飙的时候是不会大吼大叫的,而是像这样阴云密布地轻声细语磨刀霍霍。

“啊……嗯……呃……这个……那個……”好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本人身子既然

歪了就不怕影子斜!“我跟别人出去玩了!怎么样吧!”

出乎意料之外,老娘即沒有扔我锅子也没有扔我菜刀只向我勾勾小手指头儿——“你过来

今儿个日头黑了啊!老娘居然大赦天下啦?

我喜极而泣款款生姿,輕移莲步走向我亲爱的妈咪:“妈——”

一声长腔的妈还没有喊完就被老娘一个利落的过肩摔砸到地上,然后双拳毫不犹豫地向我

俊俏嘚脸以及修长的身材上下死力揍边揍还边骂:“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揍死你个不

听话的东西!不听我说话不跟我照面不给我回家伱怎么不死到外边算啦!”

是多长时间以来的郁气发泄啊……

先前忘记了,现在偶补充一下偶老娘在学生时代是练过柔道的,据说已经達到黑带的水平

最近又有在练什么空手道,拳击之类……这些技术基本上都在偶身上练出精粹的水平了

老娘在这边对我那么价体罚,夶哥却在那边光看不管他抱着肩膀靠在门上,看起来像是在

等着老娘揍完他再来打

半个小时后,偶被平平放展在地上鼻青脸肿奄奄┅息,老娘可能终于打累了甩一甩她酸

痛的小嫩手,恶狠狠剜大哥一眼:“给你了”

不是吧!难道他们是想车轮战!?

偶不想死啊——偶的花样年华啊——

大哥走过来视线与我小狗般乞怜的可爱(?)眼神对上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他说。

騰云驾雾般轻盈我被他横着抱了起来。

老娘倚在墙边低头检查揍我时不小心折断的指甲。

大哥在向老娘说话老娘头也不抬,冷冷地噵:“记着我的条件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的吗……妈啊,您管不住我就把我直接丢给他了吗难道您就不担心吗?呜呜…

大哥点头我看见他的脸上有微笑一闪而逝。

你知道吗一脚踏进陷阱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尤其是你明明知道面前是陷阱还必须硬着頭

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就停在我家的车库里大哥打开门,让我进去

我站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

我知道我即将踏入的是一个怎样的门,峩可以拒绝是的。但从此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不想结束,尽管我即将面对的是我一直以来所尽力躲避的我很自私?是的

可能可鉯有解决的办法。

我坐进那辆车关上了门。

大哥开着车我坐在他身边,可能是太静了大哥取出一盘磁带放进录音机中,按下键人

鬼情未了的柔美音色刹那间包围了整个车厢。

我一直很喜欢这首歌却总也找不到歌词,只能随旋律轻轻哼唱

看我摇头晃脑的样子,大謌笑起来

“怎么?刚才还被打得哀嚎遍野这一会儿就活过来了?”

我很不满:“什么哀嚎遍野!是尸横遍野才对!你够狠也不救我!”

大哥慢慢将车开出了小区:“因为妈说只要让她狠揍你一顿出气以后你就全归我了。”

“期限是2年2年考不上就3年,再考不上就4年5年6姩7年……”

他伸出的手指不段变化我看得触目惊心,啪地扣住他手:“你不是想让我当万年高中生吧

“如果可以再好不过。”他斜睨峩震惊的表情仰头大笑,“悠远啊!不要做出好象第一

次知道的表情吧我足足追了你十几年,我不相信你一点都没有发觉!”

我发觉叻可我想你不会的。

车子停住隔着车窗,我又看见了那座城堡

我看得到龙卷风在这里生成的样子,我不想接近它

龙卷风,因气流螺旋上升形成的一种自然现象破坏力巨大,危害面积极广能将其附近事

它可以小小地开始,也可以小小地结束但很多时候它也能变嘚异常巨大,席卷你所知道的

这次上楼就再也没有见到那漫山遍野的玩具了,取而代之的是类似于我房间的摆设,但

明显是费了很大惢思的分明是同样的东西,摆在这里就让人有到一种更加柔和温馨的感觉

“你真厉害!”我赞叹道:“只用一天时间就把这里重新布置了一遍。”

大哥低笑:“昨天你好象很不喜欢的样子我就让人重新布置了。”

“很遗憾你必须跟我睡……你那是什么表情?”

基本仩如果我现在在看人肉叉烧包的话也就这表情了。

“既然已经知道……那个什么……我还会傻傻地和你一起睡吗”我义正词严地指他嘚脸,

“我是有原则的这种事我决不同意!”

大哥看看我,转过头去捂住脸,刹那见笑了个人仰马翻

“你那张脸……你居然用你那張脸说出这种话……呵呵……悠远……”

是啊,我承认用被揍得面目全非的脸说这种话很可爱(!)的,但你也不用笑成这样子啊

我瞪視着他我瞪,我瞪我瞪……无效,算了!

“我想你肯定已经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吧”我问。

我走向衣橱:“我要洗澡了嗯,以后这样吧这张床呢,我睡这边大哥睡那边,中间拉

条三八线谁也不许过界,啊还有,上面这个浴室归我底下的那个归你,夶哥敢乱闯我

忽然感到有人接近,猛回身已被大哥用他的双臂和胸膛禁锢在他与衣橱之间。

我抬头望他他也低头望我,他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极度不悦。

“干嘛又惹到你了吗?”

他唇边扬起一缕似有似无的微笑:“你对我提了那么多要求你自己呢?”

“我是不昰也该向你提些要求呢比如白天按时起床,晚上按时回家不许再坐别人的车上

学,与人家的交往必须向我报告……诸如此类”

我笑:“好啊,随便你”

趁他不注意,嗖地从他的腋下逃了出去回头对他做鬼脸:“不过遵不遵守就是我的事情了

他双手依然撑在那里,過了一会儿才颓然放下,无奈地摇头:“悠远啊悠远你还真是没

有紧张感……今天晚上你什么都没有问啊。”

看似前言不搭后语但峩明白他的意思。

将手插入裤袋中吊儿啷噹地-摇晃上身:“咱家的人,说好听点叫有主见说难听点就是一

路奔南墙撞死!我问了又有什么用处?你们根本不听我意见也不管我想法该把我往哪里甩就

把我往哪里甩,我问了又有什么改变吗多余!”

他走过来抚摸我的头:“这就是变相的抗议?”

我深深点头:“没——错——!嗯你们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大哥大乐:“你刚不是不问的吗”

“你不說就算了!”我很有骨气地别开脸,装做要离开的样子

他一把拉住我,让我背对他跌入他怀中两个人一起就这样顺势坐在地板上。

“峩对妈说你每回晚归,都是因为去了舞厅卡厅,我还对妈说你因此不好好上课,进

了教室就睡觉还有你这次考试……”

“够了呀!”我哇哇大叫,“你把那个那个和那个全都告诉老妈了!太过分了!什么叫每天

啊!我们没有每天啊!”

他压住我的挣扎:“我说错了嗎一个月30天,你有29天都在和那个龙什么约会”我不是

也有跟你约会吗!?而且比他还多一天呢!“从早上见面第一眼你们两个就卿卿峩我如胶似

漆……是,你们没有每天都去舞厅那你们还去哪儿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

“住口住口住口啊——!!”

看见了吗我大哥这种人一般不会把情绪表露在外面的,但当他积蓄到一定程度再发泄出

来的时候,就会非常可怕

“龙大是我铁哥们,好朋友OK求你不要胡猜了大哥!没有的也会被你说成有了。好了然

像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一些,有时候我都觉得可笑了我每天都囿和你约会啊,我每一天

都在你的视线中啊!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一定要把我紧紧绑在他的身边才行。

“妈发了一会飙然后说她再也管鈈了你了,与其让你再这样下去不如让我来捆绑你。”

老娘啊!你的脑子是怎么构造的来

“是吗?我明白了……”

我挣开他的双手向湔爬去他忽然从后面捉住我的腰,欺身上来压在我的背上

他一只手伸向我的裤子,另一手将我的T恤拉开伸了进去。

“等……等一……等一下!你在干什……”

他的手指触及我的乳头和下身的时候我大叫了起来。

他没有住手反而更用力地将我压倒在地板上,拉下了峩的裤子

“妈说,她要与我立下君子协定他说要让我用我自己的方式管束你,但不许碰你”

他拽去我的T恤,“她说我是个说话算话嘚人她还说我很明事理,绝对不会在实际没有成熟

的时候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我推开他的手想要逃跑,却在刚爬出他的范围时候被他拖住双脚拽回来这一次,他将我的

“可是她忘记了人的人脑终究是有限的,我看你们两个的幸福生活已经看够了再也忍受

“SHIT!我们兩个是好朋友!”

“是吗?我不觉得他看你的样子,我不觉得”

我脑海中闪过龙大微笑的样子,感觉不到他有什么不一样龙大是朋伖,好朋友永远都是

,而你是大哥即使天天与你一起,你也不明白

我停止挣扎,面对屋顶明亮的灯光我捂住了脸。

我停见大哥站起来周向某个防线啪地一下,灯灭了

脚步声又轻轻走回来,他的身体与我的相触我感知得道,他也是赤裸的

“不要这样……”我低语。

他分开我的双腿昂扬的火热触到我大腿的内侧的时候,我惊了一下

“不要……”我又说……

他覆盖上我的身体,我冰冷的肌肤與他的身躯相贴逐渐地,逐渐地就热了起来

他在微弱的月光中寻找我的唇,然后将自己的压上来我紧闭牙关,任他如何在我口角轻啄

他似乎不耐烦了用手强行掰开了我的下颌。

他的舌长驱直入不管我是否痛苦,用力在我口腔之中翻搅

面对他,我不会拒绝我不能拒绝,我不懂拒绝我拒绝不了。

我想可能是我心中的那个包袱在作怪吧……对了,那个包袱呢我将它藏到哪里去了呢?

我或许一苼都找不到了但他的质量太大太大,而我又将它收藏得如此之小所以它塌陷了,

变成了一个黑洞开始像那阵龙卷风一样吞噬我了。

怹用力地吻我手指在我最隐秘的那个地方游移。

“别太紧张”他轻抚我臀部的肌肉,可是我放松不下来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我就緊张

“放轻松放轻松……”他轻哄般安抚我,唇从我的唇上下移慢慢滑过肩,锁骨最后落

他用舌舔弄我胸前的两点,我的身体立刻起了一层颤栗他继续舔弄,直到我难以自抑地呻

吟起来时忽然叼住它,用力吸吮同时另一只手的手指猛然探入我的体内。

我大叫一聲下身立刻兴奋起来。

他的唇继续往下经过小腹,大腿绕个圈子,含住了我的尖端

我想推开他的头,却被他按住了手

他不紧不慢地吸吮,绕着圈子一点一点地舔那只深入我身体的手指逐渐地接触到我最快乐

的那一点,按揉摩擦。

一波一波的快感冲击我的全身我什么都不能想了,只能跟着他撩拨的律动牛动身体大声

我的双脚抬得很高地在他肩背上摩擦,双手不断揉动他停留在我股间头颅的嫼发

我的呻吟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响亮他的动作也不端加快,最终到达顶点……

但这没有完,他又舔舐起我已经柔软的分身深入峩身体的手指又加到了两根。

“不要……哦……啊……”

我不禁又兴奋起来他继续刺激我的内部,同时空出的手则用力揉搓我的全身

峩就这样,在他的手中口中一次一次地达到高潮。

到最后我甚至已经没有办法移动我身体的任何一部分,连分身也再射不出任何东西來可

是他还是不放过我,持续地让那股快感在我身体里撞击

“不要了……求你……”我喃喃地。

他在黑暗中看着我将我抱了起来。

“让你记住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他说

他盘腿坐在那里,执着我的腰让我猛地下降,坐在了他的欲望之上

但是我没有力气挣扎,吔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激烈地晃动我的身体,在我的体内进进出出

他撞击的频率太快,我无法支撑我想扶着点什么,却触不到任何东覀只能面前地捉住他的

那一次,我们做了整整一夜我已经不记得我们说过些什么,他好象说过很多话但是我一

句也没听清。被快感沒顶的我就这样,什么也没留下


是谁……是谁说天气好了人的心情就会好的!?把那个家伙抓出来!杀掉!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气温,39度高烧!

我趴在课桌上,就差没有伸出舌头去散热了

窗子外面有一只半死不活的胖鸟吭哧吭哧飞过去,看起来随便扔个粉筆头它都能掉下来

“……所以说,立体几何最重要的是要有空间感其次是想象力……”几何老太太在讲台上

挥汗如雨,继续发挥一不怕累二不怕死的精神浇灌我们这些国家栋梁——中的蛀虫

热死了……干脆让我死了算吧……

龙大的情况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同样的汗流浹背不过他比较好的一点是他肯定没有想要伸

舌头散热——因为他已经睡着了。

再看看其他人醒着的是咬牙苦撑,趴得稳当的一准儿嘟是睡死了的

说起来呢,现在已经是高三了若再不好好学那就肯定考不上大学,考不上大学就找不到好

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是无业遊民,无业游民供不了孩子上学孩子不上学就肯定上不了高三

,上不了高三就肯定考不上大学……

我们就是这样什么也没有想地往前赱,有时候其实就是在划一个完美的圈等我们划回原

点的时候,我们对自己说:哦又回来啦?

人们提出来的各种生存价值好象很高尚但其实什么也不是,我们就是在活着这才是真实

“在这个图形上,乍看好象很容易但做起来是有困难的,可如果大家认为它很难也昰不对

怎么这么多废话啊!拉杂一堆重点哪?!

“其实只要在这里划一条线……”

真无聊!这么简单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会死吗?

看龍大睡得口水横流的样子天稍一热就睡不找的我不禁妒火中烧。伸出纤纤两指隔着那

层薄薄的布料掐住他一点肉皮儿,那么一拧——

“啊————————————————-!!”凄厉的狼嚎

教室中一片寂静……几何老太太举着粉笔头的手半天放不下来。

“龙晓清……你给我站到外面去!!”

手起粉笔飞但她并没有语文老头板擦的准头,粉笔恰恰丢到了小生我的脑门子上

龙大幽怨地看我两眼,一眼一个意思:

1、等咱们回来慢慢算!

2、粉笔头偿还20%的债务你活该!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我对不对?只是掐你一点肉皮儿而已干吗叫得像昰被狼夹子夹了样的!

下课铃响,几何老太太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给龙大在讲台前上了整整八分钟的政治辅导课

等她讲完走掉,龙大锁萣我为目标就横冲过来

“银悠远!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纳命来吧!”

没了老师的教室中,苦苦支撑的同志们也都倒下了他这平地一声吼就显得特别的破坏环境

在他凶残的手指离我0.01公分的时候,我不慌不忙地使出了银家杀手锏:“明儿个星期六啊

我本来还想带你到秀美謌那里去玩一下的……”

残暴的人立刻就变成了温顺的猫:“真的吗……?”

看吧左脸蛋儿上写着“溜须”,右脸蛋儿上写着“拍马”脑门儿上横批“无耻”。

“老大……”换他叫我老大了

这位龙大呢,我前面说过的身高178——他自己号称180,自认英俊潇洒第二就没人敢承认

第一可就是这么价个人,前两天终于得见我秀美哥芳容反应是——

“你的魅力,就像一把火……”

那口水啊基本上就要流成河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同X恋”,若不是的话怎么会经常对这我银家“兄弟”—

—是“兄弟”!——流口水先是对我┅见钟情,然后是秀美哥……

关于这一点龙大是这么解释的:同X恋?那当然不可能!会被你们兄弟吸引那只能说明你们

几个身上的荷尔蒙水平有偏差……

我当即把他打成了肉泥

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话一点都不错看看这个巴结到就差要给我提鞋的家伙哪里会是我

平時所认识的那个龙大帅哥啊,衰哥还差不多!

“银小哥我是您忠实的奴隶……”

早知道这样,当初他狂追我的时候我随便绑秀美哥中的┅个扔到楼下去不就完了吗也不会

距离住进大哥那座“城堡”,到现在已经有两周的时间了

从那天晚上之后,大哥就再也没有要过我只是每晚抱着我入眠,每天早上用温柔的让我“

在饭香中醒来”然后亲自开车送我去学校。

也因此我这两个星期没有迟到过,更没囿受到龙大见缝插针的剥削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大哥所在的那个是“SX爆破公司”专门进行各种爆破工作,像房屋啊

大坝啊……之类嘚,工作不多大哥一年也就接两三件,但一件工程的价值就可以达到上百

万上千万,甚至上亿

上亿……对我来说百万的概念就很模糊了,何况是上亿……在我心目中上亿的东西肯定是

和国家财政划上等号的,和我等小市民根本不沾边……

……反正我就是小市民!呜嗚……

在那间城堡住了三天之后我才下楼走动——为什么……机关枪扫射!自己去想啊!——原

来那座楼是不止那两层一栋的,还有楼後的厨房和侧面专门独立出来的书房它们都有一扇门

与客厅相连接。这样的建筑我不禁想到《乱世佳人》中的塔拉庄园不过可惜这里沒有美人思

大哥看书涉猎很广泛,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广泛,书房里的书我仔细看

了一下——只有看目录我可没闲惢去看完所有书的内容——有言情小说,武侠小说侦探小

说,恐怖小说色情小说(默……),政治学习材料关于爆破,金融管理領导科学,生存

在那么多书的面前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与大哥相比是那么渺小而平庸。

我想啊、想啊、想啊、想啊……头破掉了想鈈出来。

我又想啊、想啊、想啊、想啊……头又破掉了还是想不出来。

真烦人!我就是笨吧!认了就是了!

秀美哥现在的工作室在海边嘚度假小区窗明几净——当然是指他们入住之前,门外就是浩

瀚的大海可以净化人们的心灵,陶冶情操让灵感的触角伸向无边无际嘚天际……这让人不

由自主想要狂吐的话可不是我说的,是秀美哥老爹并不同意这个看法,他的论点是——正事

还没开干架势先扎得挺足,我就看你们能干出什么名堂来!想当初你老爹我就一叠纸一支

是啊是啊,他大学时第一次投稿的时候还没有电脑也没有打字机掱写的东西递出去,人家

愣说是密码又给退回来最后还是老妈帮忙眷抄一遍寄出才成功,正像歌里唱的那样有你的

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就此擦出两人之间爱情的火花……咳!跑题了

我和龙大晃了两个小时的公车才到地方,我穿着一身休闲装倒没太大问题龙大就不一樣了

,将近40度的天他非要穿一身西装过来,这不是自找罪受么果不其然,在没有空调的公车

里闷完下来的时候他那两条腿都是打着轉儿的。

他手拎西装要断气状:“没……没事……”

如果要把他丢在这路边的话肯定不够环保公德我只好发挥雷锋精神让他搭在我肩膀仩,两

个人垂死挣扎地往目的地挪

分不清是秀哥还是美哥的声音,不过听得出来此人正在火头上谁上谁炮灰!

门内有咚咚咚地走在木哋板上的脚步声,门呼啦一声被打开:“有事快说有屁快……咦?

是秀哥虽然他们长得很像,但在同处了十几年的兄弟面前肯定是不會认错的

真是失策!来之前我并没有和他们通气,害得我正赶上风头……

龙大来之前曾经摆了无数个POSE说是要在秀美哥面前现照现在的凊形,他能不挂掉就谢天

谢地了还有精神去干那个吗?

“嘿……秀美哥……”龙大一挥手算是招呼过了。

“怎么会这样……快进来吧!”

秀哥让开路我死命地把龙大往里扯,不过请记住本小生今年一十七岁,身高168公分!身

高没他高分量也没他足,颤巍巍随时有倒塌的可能

秀哥看着不耐烦,一把拨拉开我手往他腋窝和腿弯一托,就把他给抱起来了

“孔武有力什么的咱也不指望了,至少这点事伱要干得了吧”秀哥摇头先进去,他肩头那

儿露出龙大半张脸——正乐得死去活来中

什么!为了这个你才穿西装出来的啊!(不过也鈳能是他意外的收获……)

房间不算小,不过角落很乱抛去窗边乱得天昏地暗的设计图和另半边精装细琢的各款服装

样品,加法化装鼡品……外,房间几乎可以当个小型伸展台——其实也就当伸展台用了

几个模特穿着怪异的服装在屋子中间走效果,美哥在为一个女模莋体绘

“是悠远啊,”美哥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哎?哪个快死掉的是你龙大吗”

“没错。”我摸摸龙大的头被他赶苍蝇一样挥开,“他有一点中暑过一会儿就活过来了

美哥对他点头微笑招呼,他也满脸堆笑地点头招呼

我说,难道这家伙真的想同时追我两个哥不荿

秀哥把龙大安置在窗边躺椅上的时候我悄悄把想法汇报美哥,结果呢……

“同时追我们好啊!3P吧。”

这么说真正落伍的人是我天仩没有地上无双聪明绝顶的银家悠远么?

呜呜呜……我不承认啦!

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在这段时间里是最忙碌的,要最后定化装最后定模特,最后审议服装

秀美哥最烦就是这些琐碎的事情做起来的时候脾气也就经常会很大。

“不对!这么走的话衣服的美就显不出来了……”

“不对!这个出场……”

“不对!服装和化装的搭配有问题……”

我真佩服死那些模特了明明气得脸色青绿,却从头到尾一句话也鈈吭依照他们的指挥一

遍遍走过来,走过去妆化上,又卸掉头发这样拧这样转……

也难怪,听说这次启用的模特全部都是新鲜人據说是要发觉人才,这可是展露头角的大好

机会为一时的心情不好而抛弃掉实在是划不来的。

毕竟是年轻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龙大就缓過劲儿来了。一活过来马上就说是要洗脸我怎么

会乖乖伺候他!便死拉活拽地将他丢入厨房,让他在水槽之中自生自灭

“最近我去你镓找你你都不在呀。“他一边哗哗地冲头一边问”问你去了哪里你妈也不说

,我以为你被招去当特务了呢”

“找我干吗?又想敲我榔頭(敲诈)吗”

这厨房不错,不过太干净了我发誓,秀美哥绝对没有在这里做过半顿饭!看那边搭的毛巾

就知道这里已经成了他们嘚第二浴室。

“不要把我看得那么坏”冲完头,龙大随手抓了个带小熊花纹的毛巾擦脸“你究竟去哪

“不告诉你。”厨房里用毛巾也鼡得这么顺他不是在家里也这么用厨房的吧?

龙大放回毛巾深深地,深深地看着我

“你是和你大哥同居了吧?”

砰啷!有什么东西被我碰到地上摔成八瓣了

我以饿虎扑食之势猛扑上去将他压在水槽上。

龙大被压得几乎要栽到里面却还是张狂地大笑:“我还敢打赌!你肯定是第一天住进去就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我大叫以便压住他可恶

“原来又是真的吗?我的第六感……”

“你小子……”我跳起来“今天我就上你一次让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以后让你再胡说

我狂扒他衣服,他做小女兒娇羞状:“不要啦~~~~在这里的话人家会不好意思~~~~~~`”

正打闹间厨房门被人咣当一脚踢开,秀美哥头上冒着冲天的火焰一人手拿皮鞭(皮呎)

,一人手执暗器(口红眉笔,发夹……等等)大喝:“我们这里是纯洁的时装殿堂!不许给

我在这里打打闹闹乱搞男男关系!!”

“秀美哥……”我一脸绿线

龙大慌慌张张地想把我扒下的衣服套回去,可是这俗话说得好越急是越忙,越忙是越乱

衬衣的一个袖子怎么也套不上,我都让开半天了他还在原地独自奋战

可还有句俗话说得好,“因祸得福”在龙大丢人败现地光膀子跳的时候,我发现秀美哥的

目光逐渐从怒气冲天变成柔情似水继而谗涎欲滴

“喂,好象很合适……”

龙大刚扣好口子被他们的同声大喝吓得一机灵。

“什么什么?要干什么!”

银家人的共通特点就是非必要的时候可以当人家说话做放风,他们两个跟本不管龙大是不是

一头雾水两个囚高马大地往他面前一站,架起来就走

“等一下……我说等仪下!两位大哥!老大!前辈!你们要干什么啊~~~~~~~~~~~~~~~”

他被架起的时候分明是脚鈈点地的,我艳羡秀美哥可从没这么架过我呢……

“恩,皮肤果然不错!把衣服脱掉”

“我不要啊~~~~~”

“滑不留手……”(-_-///)

“乖乖把褲子脱掉,否则……”

“真好上妆美少年~~~”

“背心!背心也要脱掉!”

“我的纯洁啊!我的贞洁牌坊啊~~~~~~~~~~~”

叫什么!我看他是乐在其中才昰真的!看吧,嘴都快咧到耳朵后头去了

秀美哥他们这次的主题是“少年”,“男人”“少女”和“女人”,其他的都够了但是

就這“少年”的模特缺一个,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秀美哥正为此焦头烂额中,此时送上的肥

肉(龙大)他们岂有不吃之理顾不了许多,先用了再说!

晚上模特们已告辞回家,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龙大也准备拽着我离开

“今天晚上你们就住这儿吧,”秀哥说“明天也沒有课,你们给家里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龙大的嘴角就要在后脑勺汇合了,但他还是很有原则地——我看是可惜得流口水地——推辞

:“峩必须得回去我妈说今晚再回得晚的话就把我杀掉埋在水泥地底下……”

我同情而理解的看他,原来世界上妈妈的爱都是一样的……心狠手辣!

“那我送你们回去吧”美哥说着就去取钥匙,“不过可说好了晓清,这几天我们要对你

进行特训时装节那天你一定要上!”

“一定一定!呵呵呵呵……”

拜托不要辜负你那张脸!把口水擦干净好吗?

“那咱们走对了,悠远我还不知道大哥住在哪儿呢,悠……悠远”

他和龙大走到门口方才发现我没有跟上,有些愕然

“美哥你送龙大先回去吧,我……我想住在这里”

美哥和秀哥对视一眼,那是我不懂的他们之间的默契。

“好吧晓清,我们走”


“为什么不回去?”送走美哥和龙大回来秀哥摸摸我的头,问

我推開他,一头栽倒在躺椅上做太爷状前晃后晃:“不想回”

“是-吗-?”秀哥的声音拖得很长很造作地以模特步扭到小兔日历前,好象大吃一惊的样

子大喊“哎哟!今儿个是我们悠远的生日呢!看看!我和老三都给忘记了!”

他的哎哟一声让我不由心惊肉跳,根据我多年嘚经验他这声哎哟的意思绝对就是我倒霉的

“悠远哪~~~~~”秀哥又扭了过来,“你今儿个赖着不走是不是升想要个礼物呀?还是我们

可爱嘚弟弟想要躲避什么呢~~~~”

看吧!什么都瞒不过他们!我本来还有点侥幸心理说……

我马上想从躺椅上爬起来落跑却被秀哥扑过来倾身按倒。

“悠远你对你亲亲的秀哥要有隐瞒的话,可是会遭报应哟~~~说谎也不可以啊那是要下地

他的声音让我直起鸡皮疙瘩,我张牙舞爪地迉命挣扎:“不要再用小时侯的伎俩来哄我了!

我才不会再上当!!而且我也没有干什么坏事情!我就是不走了!你赶不走我的!你敢赶峩走

我就死给你看————!!”

“够了!!”秀哥按住我踢腾的四肢大吼

“干嘛这么不依不饶的!”秀哥按揉自己的太阳穴恨恨道,“只不过稍微逗你一下你就这德

行!如果是大哥呢你也这么制造噪音吗?”

“大哥才不会逼我!走开!热死了!”我蹬他

“哦,是-吗-”他又拖长声音,我再一次心惊肉跳

秀哥拖完长腔,坏坏地笑:“我要看看证据……”

我还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已抓住我的T恤领孓刷地一声撕开了。

“啊——————-!!”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号“你这样是浪费!是耍流氓!我要告诉妈

去————————!!”

我抱胸想逃,秀哥抓住我又按回去强行拉开我的破布片检查——然后,倒抽一口冷气

我转过头去,泪水在眼中打转

大哥没有再偠过我,不代表他就不会碰我每天早上,每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的任何时间,

激烈的疯狂的吻,温柔的浪漫的吻。

我的身上永远嘟有他深深刻下的烙印。

“那家伙肯定是疯了……”秀哥喃喃地说索性将我身上的破布片全部撕去,又翻过来看我

我全身的皮肤除了偠露在外面的之外,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全部都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

有些地方的都发黑了肩头和肋下还有一片一片交错的牙印。

“你鈈痛吗”秀哥碰出我身上的印痕,声音有点颤抖地问

“痛又怎样?”我烦躁地踢开他光着膀子在屋子里转圈儿踱步,“我能拒绝吗我拒绝得

了吗!?对他我什么时候能拒绝啊!”

“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蒴”

“告诉你也没用!”我生气地说,“你和美哥脑袋里除了工莋再什么都没有了老爹也一个

德行,老妈哈!她居然双手将我奉送给他了!妈的脑子构造我是永远不懂……懂也没用,反

正她是异于瑺人你说,你们谁能帮我谁敢帮我?啊!”

“悠远……”秀哥走过来,叹着气拍我的头“难道不是你自己不想拒绝他吗……”

“胡说八道!”我给予他强烈的否认,一个少林罗汉脚踹向他的小腿“我是势单力寡,孤

掌难鸣!你是我的话你行吗说啊!你行吗!?”

秀哥肯定说不出来因为他正在抱着小腿边惨叫边大跳特跳独脚舞。

“所以说嘛……哼!懒得跟你说了!”

我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拍拍掱去他那些奇装异服里拣能穿的穿去了。


前几天大哥不在,我无聊地狂翻家里的东西想找些好玩物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东西

那是┅双白金的对戒,放在红色天鹅绒的盒子里盒子的外面写着美术体的“Happy Birthd

ay ”,后面还有一个心型的符号

我取出对戒,一只一只地看一個的里面写着——

“爱你永恒!银之川。”

“永远属于你!银悠远”

那个写着爱你永恒的戒指,即使不试我也知道那是我无名指的尺団。

看着它们一种冰冷的感觉从心脏扩散开来,进入四肢百骸明明是在四季如春的房间里,

我却像在冰天雪地中一样手脚冰凉冰凉。

大哥回来的声音惊醒了我我这才发现盒子已经掉到地上去了,慌忙捡起放回原处装做什

么也没有的样子,下楼去迎接他

我一直深罙地,深深地埋藏着我的包袱我告诉自己我看不见,后来就真的再也没有找到过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包袱的封印开了一道缝有东覀从缝隙中漏出来,在我看不见的地

方开始破坏我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维护的东西。

我想再封住它们却把封印的方法忘记了。

人说双胞胎之间是有感应的我想这话一点也没错,每个回来以后也没和秀哥说话,两个

人眼神一对好象立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啧啧!峩说悠远你今天没有去送晓青真是可惜!”美哥很遗憾般对我摇头,“精彩的好

“什么好戏什么好戏!?”我把其他的事情都抛到脑袋后头去了揪住他衣服问。

美哥神神秘秘地凑进我:“哥斯拉大战小白兔精彩纷呈啊!!”

“恩?”我一头雾水“哥斯拉?小白兔”

“就是你龙大,和某条雌性喷火龙之间的惨烈战役啊!”

我马上联想到某种可能性:“…………难道说大姐大回来了…………”

大姐夶就是我前面说过的龙大的女朋友,不过她平时是不太发飙的如果要喷火的话,恐

“美哥……你做了什么……”

美哥帅气地一弹响指:“我和晓青的他们家门口‘吻别’!”

“啊——————————!!”

我大叫一声,摔倒在躺椅上气绝身亡。

我的秀美哥是不会愛别人的他们只会热心于不断追求和创造美丽,却不会为“唯一”的美丽

所征服。换句话说他们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花花公子”!(紸:跟老妈一样,他们两个对

这个荣誉称号坚决不承认)

这次也同样他们看中了龙大——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中他的,我只晓得他們对龙大的

“美丽”发生了兴趣,“现在”他们想要得到他。

美哥送龙大的路上他们有过一番谈话,至于是什么谈话美哥只诡笑“佛曰,不可说不

可说……”就一笔带过,反正据他讲他门通过这次谈话达成了不少共识,基本达到了心意相

通的境界——照我的翻译也就是他把小白兔给勾搭到手了。

之后他们的谈话到了高峰期,在龙大即将走入家门时——

“晓清!”美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龙大囙头,两人戏剧般对望然后,美哥像以前所有的这时候一样情难自禁地,吻上他

而不巧的是,恰巧龙大的女朋友那个大姐大从他镓中出来……

小白兔心慌意乱夺路而逃,女哥斯拉狂奔追上一顿毒打美哥想要英雄救美,冲上去解释

却越描越黑,女哥斯拉疯狂迁怒对美哥极其周围景物进行大肆破坏,小白兔趁机逃之夭夭

美哥拼了老命才好不容易从即将演出的SM套餐中逃得性命……

“哦,”秀哥事鈈关己地问“受伤没有?”

美哥悲戚着解开衣服后背一块大淤血,胸前一个大淤斑全都是呈高跟鞋底式的惊叹号状

我狂笑:“踢到鐵板了吧?遭到报应了吧你们这两个没节操的花心贼!”

有时候我都想,老妈生我们弟兄几个的时候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错误把完全嘚痴心专情都

生给了大哥,把所有的花心滥情都生给了秀美哥但却……什么也没有留给我。

“可!是!”美哥语气很郑重地来了个但书“我尝到了小白兔的美味,啊!回味无穷!”

秀哥跳上去掐着他的脖子猛晃:“什么味道什么味道?说给我听听啊!”

美哥只是流着ロ水笑:“呵呵呵呵……”

我鄙夷地啐了他们一口

他们的宗旨是: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所以他们永远都不会跟他们所选中的对象發生进

一步的关系——肉体和精神都是——只会扮出一副情圣的样子去骗取像龙大这样单蠢者的真心

我认为他们这样的行为其实和夜路色狼没有什么区别,哦或许比他们还不是东西,那些色

狼强暴的是受害者的身体他们强暴的,是受害者的真心

“你们干吗还要玩设计,去当午夜牛郎啊!包准比这赚得多!”

美哥像刚才的秀哥一样扭过来:“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当了牛郎,其他牛郎不就失业了吗

时裝界和美容界不就少了两位奇才?”

美哥一转眼见着了旁边被遗忘的那件破T恤:“咦那堆抹布好眼熟?”

“可不眼熟极了”我没好气哋说,“我就是穿着那堆抹布来的”

美哥满脸不豫之色看着秀哥:“我说你怎么肯让他穿你的设计……你连我们的悠远都想上吗

“怎么鈳能!”秀哥眼睛都绿了,“我碰谁也不敢碰悠远哪!你这样诬赖人可是犯法的!我

六月里飞霜三年大旱……”

他在那大唱窦娥冤,美謌不理他又扭近我一点:“可就是要穿,也要穿‘少年’的呀怎

我当然知道那是“少女”的!很似背心的一件夹克,嫩绿色上面绣著蝴蝶展翅……就是呆

子也知道那不是“少年”的!

可“少年”的都好肥,我穿上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不穿“少女”的,难不成讓我穿

“不过”美哥笑,“悠远不知道是不是哥哥们眼花,怎么就觉得你是越来越妩媚穿‘

少女’也是一样可爱!要不要试穿‘女囚’的看看?”

我降龙十八掌旋风攻击~~~~~~~

拳拳到肉掌掌中标,可惜我内容不到火候(正解:实际上是根本没有内功)打在他身上

连波澜吔不起一个,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美哥大笑着抱住猛虎下山的我却阻不住我的加速度,按照惯性原理不断后退最后撞到了

毫无防备,仍在大唱窦娥冤的秀哥三个人一起滚倒在地板上。

“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

“哈哈哈哈……生起气来就哽妩媚了……”

“老三!注意点不要让悠远碰着地板哪!他身上穿着我的设计啊!”

“我今天一定要SM你……”

“来吧!是悠远的话美哥囷秀哥都愿意!”

“老三!你知道你和他两个人加起来有多重吗!快起来啦!”

“啊啊啊~~~悠远好色哦~~~~~”

“快走开!我要死掉了!!”

三个囚大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太狂了有人在外面敲门也完全没有听到。

外面的人又敲了几下大概是不耐烦了,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可怜忠心耿耿,有过多

少汗马功劳的大门就此仙去……

我骑在美哥身上美哥呈十字状躺在秀哥身上,秀哥面朝下趴在地板上奄奄一息。

听到来人的声音我们顿时停下动作——秀哥垂死地抬起眼皮——

0.01秒之后我就被美哥甩出距他五米开外,0.04秒之后每个已经拖着半死的秀謌弹出距大哥十

米开外,0.01秒之后找到那堆抹布企图毁尸灭迹不成五分钟后两张帅哥脸就被扁成了变形金

“你们两个真是好大胆子!银之秀,银之美!”大哥阴沉着脸居高临下地对那两具横死地板

根据他目光接着进行的诡计我百分之一千地确定下一个被他收拾的人就是越來越妩媚的在

我伸伸脖子,非常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大哥向我走来,他的脚步每敲击地板一下我就觉得自己接近了鬼门关一步。

他走箌我面前扬起了手——

我闭上眼睛,嚎叫起来

“我不是故意要不回去的!!我没有想逃避!!不要打我————————!!”

从小箌大,大哥只打过我一次

一次在公园里捉迷藏,我藏到让他找不到看着他一次一次从我旁边走过,却看不见我我

非常得意。后来鈈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全黑,大哥到处喊我声

音都哑了,我慌忙跑出去大哥看见我,也很快地向我跑来——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我永远记得那一巴掌的疼痛,那是他的痛却不是我的。

厚实的大手轻轻地落在我的头上我随即被圈入他温柔嘚怀抱中。

“我以为你出事了……到处找你……龙晓清也没有回家我以为……”

他怕是以为我和龙大私奔了吧?

可他不明白我是不会哏任何人私奔的,即使……我是说即使我要私奔的话,也只会跟一

我回抱他的腰贪婪地吸取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

大哥抽烟很凶泹是他很少在我面前抽,也从来不许我抽说是想要我健健康康地活到老死

我会死在你前面的。他笑着说所以,怎么死都是一样的

我嘚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双对戒。

“不……”大哥好象没有听见拥着——不,应该说押着我的肩膀,将我往门口带

“不!我不回去!我紟天不要回去!”

我拼命挣扎,想逃出他的掌握

他的手扣得很紧,我感觉到肩膀的剧痛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更让你留恋的吗!?”

我鈈想哭眼泪却流下来了。

我求助地看着秀美哥他们正偷偷摸摸地想逃进厨房,对我的目光投以无奈的同情

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本是哃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吗

我的千斤坠让大哥很不耐烦,一弯腰将我扛了起来

走到门口,他又转身冷冷对刚小舒一口气的秀美哥噵:“记住,今天的事情以后不许再发

生!再让我发现你们碰他或是教唆他不回家我就在你们工作室底下进行爆破,知道了吗!”

把我麻袋一样丢进他的敞篷车内——恕我愚昧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车,因为在我的眼中所

有的小车都是一样的——自己则连车门都不开,直接跳进驾驶座里发动了车子就走

我挣扎了许久才从倒栽葱转换为符合平时生理状态的姿势,坐正在座位上

系好安全带,我偷眼看他怹脸上没有表情,眼睛不带任何情绪地直视前方

这样的大哥,才是最可怕的

天已黑尽,白天都走不太熟的路这会儿我更是稀里糊涂,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绝

对不会是我们回家时所走的方向。

只要跟着大哥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夜很黑整个天幕都是那种柔軟的颜色,闪烁的星子撒在那上面组构出一个一个快乐的,

悲伤的虚伪的真实的故事。

这些故事从我们祖父母的祖父母的祖父母那裏就开始讲了,然后从我们这里再给我们曾

孙的曾孙的曾孙讲下去。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钻石能够流传是因为它无上的价徝,那这些故事呢

它们之所以能流传,是因为它们也和钻石一样有着它无上的价值——爱。

每一个美丽的故事都有最美丽的爱存在其Φ我们的先辈在为我们讲故事的同时,也是在把

“爱”和“爱人的能力”传给我们再由我们,一辈一辈地传下去

但,我不可能给我嘚孩子们讲故事的

因为我——没有爱可以交给他们。

大哥痴心专情秀美哥花心滥情,而我无心无情。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在我发现的时候我就已经这样了

我可以“喜欢”任何人却不可能去“爱”那个人。

大哥把车停在海边一个高高的断崖旁我们下了车。

夜晚的海很黑很吓人,夜风很大呼呼地刮,扑在身上脸上,单薄的衣服紧紧粘住身体

“今天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大哥坐在崖边围栏上看着我说。

他的表情隐藏在黑色的光线里暧昧不清。

“我不是故意不回去……”我徒劳地解释

正所谓做贼心虚,我总觉得大哥隐藏在暗处的灼灼眼眸已然看清楚了我所有的一切我无处

可,我也有秘密我愿藏在心里,只属於我——谁也不许知道。

“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悠远,今天是我们约定的日子。过来”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为“约定”二字不由自主怦然心动

炎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很熟悉很熟悉,我想伸手去抓它却在下一刻消失在我的指缝中。

“干吗”峩忸怩,“先说好你不能打我!”

大哥已怒火中烧:“哪来那么多话!快过来!”

我不情不愿地学秀美哥的样子扭搭扭搭一步一步蹭过詓。

我的磨蹭让大哥本来就很

  从长天大厦到太子山庄开車五十分钟,坐公车一个小时走路要走半天,肖然喝了半
斤五粮液后在这条路上走完了一生。 
  开加长货车的香港司机蹲在路边瑟瑟发抖交警询问时,他指着肖然的防弹奔驰口吐白
沫下巴咯咯抖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几个记者围着那堆豪华的废铁咔嚓咔嚓地拍照,闪
光灯下肖然满身鲜血,双眼圆睁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奇异地勾在胸前胳膊上
有一排殷红如血的牙印。 
  天亮时现場清理得干干净净车被拖走,血迹洗净肖然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太平间里,
死灰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清晨的阳光下,人们步履匆匆哋走过一条条街道一面低头看
表,一面大口咬嚼刚买来的包子 
  这就是深圳,八点钟的深圳危险而华美的城市,一只倒覆之碗┅朵毒蛇缠身的
  没有人知道肖然死去,这个时候刘元还在睡觉,陈启明穿着围裙在厨房里煎鸡蛋陆
可儿蓬头垢面地往脚上涂兰蔻指甲油,卫媛拉开紫色的窗帘对着后海伸了个懒腰,然后开
始随着音乐跳健美操在千里之外的鞍山,韩灵犹犹豫豫地走出家门总感覺自己忘了点什
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死者的容颜即将被遗忘,活着的人笑逐颜开大步向前。而无论你行善还是为恶富有
还是貧穷,你都将走向那个终点:鲜血涂地、尸骨无存或为脓血,或为飞灰 
  那个死者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自己 
  肖然赚的第一个伍千元充满了罪恶感。他那时在雅诗轻兰公司做采购员雅诗轻兰是一 家肥皂公司,生产一些号称能减肥、能丰乳、还能治痔疮的神奇香皂每天都在电视上神吹 一气,广泛地欺骗全国劳动人民他们老板叫牛乔,体重足有三百斤人送外号叫作肉牛。 每次去夜总会玩肉犇总要关照妈咪:“要个波霸要个波霸。”然后再咂咂两片紫黑色的牛 唇口水都似要滴下来。波霸的需求缘于供应不足肉牛不止一次姠朋友诉苦,说他老婆既 没前又没后简直就是条人干,刷上层亮漆就能当镜子用所以肖然对他们的丰乳产品满怀 忧虑。那是1992年邓小岼刚刚南巡完,深圳就象一个迅速膨胀的大面包每天都有数不清 的公司成立,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怀揣梦想、拿着边防证涌进这个南海邊的小渔村一夜暴 富的传奇随风飘扬,公车上经常能听到这样的对话一个破衣烂衫的家伙说:“我明天有一 船货到蛇口码头,你要多尐”另一个同样破衣烂衫的家伙一脸不屑:“作贸易?那不是糟 蹋钱吗我刚在宝安圈了十几亩地,作房地产才能赚大钱兄弟!”   和所有无根无底的打工仔一样,肖然眼看着钞票哗哗地从身边淌过却只能靠一点可怜 的薪水勒腰扎脖地过日子,雅诗轻兰是出了名的雞贼公司每月只给他1300元,这在当时的 深圳也就是刚刚够花肖然每月往家里寄200,给正在读大学的女朋友寄100房租350,吃 饭400公交车100,买牙膏香皂什么的再用去100多一到月底就开始心慌,就怕老板趁夜 跳墙而去那就要挨饿了。   那时的深圳象一个巨大的施工现场砖瓦满哋,泥灰飞扬天气热得象发酵的烂草,随 便嗅一鼻子都是臭哄哄的味道肖然住在蛇口蓝园,一个喧嚣杂乱、拥挤而闷热的家楼道 里掛着各种颜色的裤衩胸罩,耳边响着全国各地的土语方言一到晚上,烟尘四起人声鼎 沸,整栋楼都好象要飘起来肖然的左侧住着四個湖南来的小伙子,有一天晚上不知因为什 么起了内哄先是互相问候对方的母系祖先,接着就是噼噼啪啪的武斗武斗过后,其中一 名選手轰然撞开房门穿着内裤绝尘而去,另一个头顶门框鼻血淋漓,望着那个白花花的 裸体大骂湖南三字经右侧的房间里住着两个身份可疑的年轻女郎,每天晚上都把脸涂得万 紫千红穿得破绽百出,扭腰摆臀地走过肖然门前然后消失在深圳繁华的夜色中。   肖然後来一度很怀念蓝园的生活那种喧嚣混乱、充满了动荡与不安的生涯,什么事都 有可能发生什么人物都可能出现,就象一出自发上演嘚、没有编剧、没有导演的电影你 是旁观者,但你随时有可能成为主角   1992年的肖然还是个童男子。他女朋友叫韩灵比他低两届,⑨十代初的大学爱情比后 来要纯真得多避孕套基本派不上用场,肖然对韩灵的违法行为也仅限于拉手、拥抱和亲 嘴毕业前夜他奋起色膽,一把将她的白色T恤衫从牛仔裤中拽出来手野蛮地伸进去,击 退了韩灵的挣扎和推拒顽强地向上爬行,两分钟后那只不安份的手叒试图向下做更深入 的探索,正闭着眼哼哼的韩灵一下子清醒过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樱桃小嘴大张,在他 胳膊上重重地啃了一口兩个月后,肖然向韩灵抱怨道:“我身上只有三个伤疤其中一个 就是你的功劳。”另外两个一是肚脐,一是手上的割伤那是他小时咑架留下的,缝了三 针韩灵听完这话后,在电话里响亮地亲了他一下然后笑着说:“你活该!强奸犯。”   深圳是一个激情充溢的城市同时也充满了失落感。一个人的时候强奸犯肖然经常会 想起那年的午夜游行。那事是他们宿舍的范越惹出来的他踢球时打碎了保安室的玻璃,几 个保安蹿出来骂娘范越也是个文学青年,用莎士比亚式的语言回了两句嘴大意是“令尊 的衣柜里藏着一匹母马,你嬭奶的靴子里开满了鲜花”之类保安们骂之不过,转而诉诸武 力满校园追杀坏分子,范越速度快东拐西绕地逃回了宿舍,气还没喘勻五六个家伙踹 门而入,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动手砸碎了镜子,踢翻了桌子打得范越满头是血。为这事学 校几乎翻了个底朝天肖然怹们贴了大字报,组织了示威游行举着火把在校园里唱了一夜 《国际歌》,就在礼堂门前肖然发表了他一生中最著名的演讲,他头缠皛布声嘶力竭地 喝问:“谁捍卫我们的尊严?谁保卫我们的自由”模样象个要剖腹自杀的日本浪人。现在 想想真是可笑是啊,白衣洳雪激情万丈,但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当饭吃。生存的经验足 以证明:尊严和自由并不是最重要的每月能不能按时领到1300块,这才是生活的关键韩 灵上个月打电话来,含蓄地表达了对一件风衣的爱慕之情那风衣价值278元,“小米买了 一件可好看啦。”韩灵是东北人從小就会发嗔耍嗲扮娇娇。肖然捏着干瘪的钱包嘴里 一个劲地发苦,象咬破了自己的苦胆还得硬起头皮假装温柔:“那就去买吧,我馬上给你 寄钱”韩灵奸计得逞,心情大快跟他投诉了半天伙食质量和公寓科的变态大爷,直投诉 到华灯齐绽放月上柳稍头。   每佽给韩灵打电话他都会不顾羞耻地吹上一通,“我又加薪啦”或者“昨天跟我们 老板一起吃海鲜,他亲口说要提拔我”事实上他进雅诗轻兰一年了,薪水没涨过一分钱 公司的采购部经理是老板的亲侄儿,就算肖然长俩脑袋也断然爬不到这个位置。有什么办 法呢這是深圳,你有钱可以为钱自豪;没有钱但有未来,可以为未来自豪;又没钱又没   上周六陪牛侄儿到宝安看了几家纸品厂这周刚仩班,他就收到了十四页传真光信达 印刷厂一家就发了十页,这个猪窝一样的破作坊把自己吹得地下绝无、天上仅有悠久的历 史能一矗追溯到宣统年间,财力雄厚得连李嘉诚都自叹命苦此猪窝的老板姓卫,一个獐头 鼠目的潮州人送肖然和牛云峰出门时,他故意落在後面趁牛云峰不注意,轻轻拉了拉肖 然的衣角飞快地比了个“6”的手势,肖然笑笑望着牛侄儿肥硕的屁股,面不改色地大 步前行雖然做采购工作的时间不长,他也明白卫老板的意思:从他这里进的货有6%的   任何时候采购工作都是一件肥差,那时候流传着一个段子把各种职业分了三流九等, 其中有一句说的就是采购员:三等人干采购,白吃白喝拿回扣地位仅次于人民公仆和 “扭扭屁股就賺钱”的明星。前些日子公司辞退了一个叫张志刚的采购员此人前脚刚迈出 大门,牛云峰就召集会议声讨他的罪行声色俱厉地号召大镓敬业爱岗,多奉献少索取, 万万不可偷鸡摸狗“吃回扣的,一律开除!”说得唾沫横飞脸瘪得象被谁揍了一拳。下 班后肖然跟公司的刘会计聊起这事说张志刚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这么大胆刘会计长叹 一声,说这家伙才精呢这三年他至少捞了十五六万,还没落下什么把柄说得肖然一楞, 想起自己每月干巴巴的1300大元心里一阵失落,感觉象丢了个钱包   从那以后他就多了个心眼,谁的单怹都要瞄上一眼只要觉着价格有问题,就偷偷记下 来再一一打电话到厂里去核实。这么干了一个月他就发现采购部的七个员工,除叻他自 己没有一个屁股上是干净的,连牛云峰都算上牛侄儿半个月前买了两台压膜机,一台 19800元根据肖然的估算,他至少从中黑了一萬块———人家厂里的标价才一万六而根 据采购的惯例,这价格至少可以压下来20%   这种发现让他豁然开朗。这周一上班牛侄儿僦催着他要包装盒的订单,按照公司规 定一份采购定单至少要有三家供应商的比价,他思忖了半天拿出订单,一笔一划地填 写:宝安信达:0.56元;港厦九原:0.585元;蛇口联兴:0.605元写的时候想起了信达厂 卫老板鬼头鬼脑的模样,心里无端地有点失落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与錢比起来,清白又算 什么东西呢其实肖然很清楚,同样规格质量的包装盒在东莞的天富厂做,只要四毛八 不过肉牛老板两周前刚跟忝富厂吵过架,吵到最后肉牛捏着裤裆发誓:“丢你老母!以后 你的货白给老子,老子都不要!”天富厂的老板乃是吉林省四平府人氏也是江湖上出了名 的狠人,闻此言勃然大怒施一招举火烧天式,满嘴白沫地发狠:“丢你姥姥!你出十倍的 价钱老子都不卖给你!”那时候的商人都很重视气节,很有点战国时重义轻利的传统事 情在几年后才有所变化,2001年肖然在圣弗兰克赌船上玩富豪百家乐旁边囿个温州的公仆 赢了七百多万,狂喜之余忘了自己几斤几两牛哄哄地向周围的人大派筹码,此事一度传为 笑谈人人不齿,只有肖然笑嘻嘻地拿起了那堆筹码还向公仆鞠了一躬,说:“谢谢老 板能不能再给点儿?我今天手气不好”   如果说成功的商人都是天赋禀異的动物,那么肖然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这种天赋填完 订单后,他咬着嘴唇想了一下没有象往常一样立刻找牛云峰签字,而是把它塞進了抽屉 直到四天后,牛云峰很不耐烦地问他:“那个包装盒的定单还没做好你怎么搞的?要是误 了工期…你还想不想干了!”肖嘫憋了一口气,脸刷地红了翻腾了半天,从抽屉里拿出 那张薄薄的A4纸象个老实孩子一样低头认罪,说经理对不起对不起话没说完,眼泪都象 要滚出来牛云峰用鼻孔表示了一下他的权威,提笔画了押然后用常德普通话训斥肖然: “你!立刻传给信达厂!真要误了生產,小心你的奖金!”   那是肖然到雅诗轻兰一年来最大的一张单15万个包装盒,合计价款84000元交货时 间:马上;付款期限:货到后一周内;制单:肖然;审核:牛云峰;总经理审批:牛乔。   1992年8月27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酵烂草的臭味,肖然站在一张“基本路线一百姩 不变”的宣传画旁边摸着裤袋里鼓鼓囊囊的5000元回扣,财大气粗地告诉韩灵:“我又加 薪啦…我给你寄了500元够不够?”几个人踢踢踏踏地从旁边走过他侧身让了一下,对 着话筒小声地说:“我喜欢你穿风衣……还有我爱你……”   打完电话后,肖然付钱上楼不箌两分钟又走了下来,对看电话的老头儿说:“大爷 你刚才找错钱了,少给了我一块钱”
  我可以请你吃饭,但不能借给你钱因為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你。   千万别求我给你找工作我的工作都是自己找的。是的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你可以在   这是深圳的原则在火车站长椅上辗转难眠的,在人才大市场拥挤的人群中汗流满面 的在午夜的草坪上忍受蚊虫叮咬的,在罗湖、福田、南山、蛇口的工厂里头晕眼花、牙龈 出血、月经失调的不管你学历高低,不管你现在坐奔驰还是开宝马你肯定都说过这两句 话,或者说在嘴上或者说在心里。   刘元刚到深圳时裤衩里缝了2000元,两个上衣口袋各装了500元在1991年来到深圳 的大学生中,他绝对可以算是个富翁不过这个富翁在深圳呆了四个月就破产了,整个1991 年他基本上处于失业状态,只在一家公司短暂地干过不到一个月收入不到900元。1992 年新姩钟声敲响时这个富翁正躲在蔡屋围一家低档旅馆里,看着破破烂烂的床单越想越 伤心,抱着脑袋就开始号啕大哭   那夜的深圳特别黑,街上没有车没有行人,连路灯都不正常闪闪灭灭的,象荒山墓 园里阴森的磷火刘元的哭声混合着香港那边的鞭炮声和欢呼聲,在冰冷的深圳夜空久久回 荡象一曲婚宴上的丧歌。   十年之后刘元穿一套深灰色的范思哲西装出现在电视屏幕上,说起当年的艱苦历程 他眼圈一下子红了,“你相信吗”他对漂亮的女主持人说,“我那天只吃了一包华丰方便 面身上只剩下七块钱。”   那七块钱刘元花了四天最小的酥皮面包都要卖五毛钱一个,他一顿吃一个然后就拼 命地灌凉水,喝得肚子里哐当作响旅馆老板娘每晚嘟在外面炒菜,又炖鸡又炖鱼香味四 散,刘元头顶着门框感觉胃里象着了火一样,不停地抽搐恨不能出去一刀把他们宰了, 然后抢過鸡鱼来大吃一通就这么熬了七十多个小时,第四天起床时整个人都在发抖眼前 金星闪,肚里钟鼓鸣要不是东莞的三叔来得及时,怹估计就要活活饿死   肖然和刘元是同班同学,毕业后又一起来到深圳但两个人关系并不好。在肖然看来 刘元的苦难完全是咎由洎取,活该他一直都不喜欢他,认为刘元太奸、太会算计也太有 侵略性。那年的保安打人事件整个学校闹得沸反盈天,所有人都站茬队列里挥舞拳头只 有刘元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他们蹿进蹿出眉头皱得象一头大蒜。后来连公安局都介入 了在最紧张的几天里,肖然趴在床上装病嘴里半真半假地不停哼哼着;陈启明一页页地 写检查,他老爹闻讯赶来差点打断了他的狗腿;只有刘元,象个没事囚一样躺在床上看 书然后写了满满四页纸的《入党申请书》,还在宿舍里背诵鲁迅的名言:“游行是不足取 的你们……太幼稚。”为叻这句话肖然不知骂了多少句娘,有一天趁他不在几个人越 说越气,肖某人一时没压住火气抓起他的饭盒就扔到了窗外,刘元回来後发现吃饭的家伙 没了心知有鬼,不过势单力薄也只能隐忍不发。真正交恶是大三下学期韩灵来他们宿 舍聚餐,刘元借着酒劲儿鈈停地抨击肖然,说他睡前不刷牙脱下的袜子能砸核桃,至少 说了二十遍“肖然这个农民”说得这个农民一声怒吼,一肘将邓辉的脸盆捣了个对穿要 不是陈启明死死地拉着,204室那天说不定就要搞出人命作为那场战争的真正原因和关键 力量,韩灵的态度十分暧昧先拉一下肖然,肖然哼了一声再拉一下刘元,刘元艰难一 笑转头就狰狞起来,恶狠狠地瞪着肖然恨不能生吃了他。在他们中间身材矮小的陈启 明满面通红,奋力地撑开双手嘴角源源不断地冒着白沫,象一瓶生气的啤酒   韩灵和刘元都是鞍山人,韩灵入学时刘え扛着她的大包小包,从火车站一直走到学 校连牛仔裤都累得大汗淋漓,那时候还没有飘柔海飞丝什么的刘元斥近百元巨资帮她买 了圊苹果洗发香波、中华牙膏、北京针织一厂的毛巾,还有一套小兔子图案的睡衣就差没 买卫生巾和内裤了。韩灵感激得无以言表、五体篩糠立马就认了刘元当干哥哥,还非要请 他去门口的川菜馆吃饭“哥你能喝酒不?晚上咱俩喝两杯”   喝醉了意味着什么?   苐二天醒来头疼开车可能会被拘留。会说错话、认错人、办错事有人喝醉了哭,有 人喝醉了笑有人喝醉了一声不吭。刘元对肖然说王八蛋,我要是不喝醉哪他妈会有   1989年10月16日,刘元架不住小师妹的软硬兼施、恩威并济硬着头皮喝下去五口杯二 锅头,第五杯刚┅下肚他就一头扎进一盆酸菜鱼里,吐得虎啸龙吟、日月无光旁边有几 个北京地痞尖着嗓子大笑:“傻逼,嘿给娘们儿灌倒喽!”   那个夜里刘元的表现堪称经典。很多年后人们还记得那个不可一世的醉汉他在校门口 躺成一个酒气熏天的“大”字,谁从他身边走過他就问候谁的母亲连人称“考场名捕”的 系主任都不放过。肖然他们闻讯赶来时刘元正大声背诵那首著名的《为什么你不生活在沙 漠上》,旁边的韩灵一身酒气粉脸通红,急得手脚乱跳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你要把事业留给兄弟 留给战友   你要把爱情留给姐妹 留给爱人   你要把孤独留给我 留给自己   那个夜晚对肖然、韩灵和刘元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一夜。但在当时没有人意识到这 个咹静的夜晚会埋藏着重重的杀机。那时刘元正人事不省地打着呼噜肖然的西装上沾满了 刘元呕吐出来的盛宴,臭气熏天韩灵坐在宿舍Φ央的椅子上,看他有条不紊地冲糖水、敷 热毛巾还小心翼翼地帮刘元脱了衣服鞋袜,一脸慈祥地给他盖上被子看得心中异常感 动。那夜的月色很好墙外的玉兰树在窗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肖然收拾完刘元后胸中异常 气闷,正想抱怨两句转过头就遇上了韩灵的目光,这时月亮划过树稍蔚蓝色的月光透窗 而来,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肖然笑了,韩灵也笑了在一片静谧之中,肖然听见自己的心   從那以后刘元再也没喝醉过1998年邓辉到深圳旅行结婚,肖然在南海酒店花了一万多 元从上午11点一直喝到晚上9点,喝到最后陈启明抱着桌子腿叫妈,肖然趴在地毯上一 拱一拱地往前爬说要游到香港,邓辉也酒后现形不顾身旁铁青色的新娘,抱着餐厅服务 员就要喝交杯酒闹得不可开交时,餐厅经理叫过来四五个保安要把他们一一送回房间, 这时刘元突然象只豹子一样蹿了起来三步两步冲到肖然面湔,一脚蹬在他肚子上肖然象 中弹一样砰地倒在地上,所有人都看傻了刘元提起西装,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快到门口 时,他突然转过身来眉毛一挑一挑地说:“肖然,你记住这一脚是你欠她的!”   《北京人在纽约》流行之后,刘元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上:   洳果你爱他送他去深圳,他可能会发财;   如果你不爱他送他去深圳,他肯定会背叛   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可靠,他指着窗外说每一个男人都可能是嫖客,每一个女人都可能 是妓女你如果想找爱情,离开吧   刘元是他们三个人中最早成为男人的。荔枝公园落成后立刻成为低档妓女的交易市 场,每当夜幕降临这里总是特别热闹,有溜冰的有跳舞的,高尚的人们合唱《党啊亲爱 的妈妈》不高尚的民工们坐在旁边打牌赌钱,赢个二三十块就能吃顿鸡煲在黑黝黝的荔 枝树下,总会站着一些年龄不详、面孔模糊的女郎有含蓄的,象寂寞的闺中少女:“靓 仔聊聊天吧?”有粗鲁的性感得犀利无比,“大哥操逼不?100块”刘元1993年遇 见的一个象是卖旧货嘚奸商:“打飞机20,上床150包夜300,要不然把你的旧电视给我   就在这里,在这个散发着热带气息的公园里刘元用100元的代价,轻轻走過了自己的   他那时刚刚跳槽到第四家公司在此之前的经历,简直可以说是一段血泪史刘元的第 一份工作足足找了四个月,四个月裏他每天都到人才大市场报到象没头苍蝇一样挤来拱 去,满脸谀笑地递上简历一脸羞红地缩回双手。招聘人员不管职位高低一律硬梆梆地板 着脸,翻着雪白的双眼状如阎王殿前的便秘小鬼,“有工作经验吗…没有?下一个!” 有一次一家贸易公司招聘业务员刘え奋力挤进人墙,刚要跟招聘的肥佬打招呼那厮一看 他拿的是《毕业生推荐表》,立马不耐烦地挥手象撵猪一样往外轰他:“刚毕业嘚,去去 去!”气得刘元差点吐血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凶猛地拱了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   刘元刚到深圳时住在上沙村那時的上沙村还是一条黄土路,一下雨就满身泥点看谁 都象被我军俘虏的越南特务,刘元在他老乡的床上挤了十六天最后实在受不了摔碟子打碗 的逐客暗示,怀一腔怨恨拂袖而去扛着两个大编织袋搬到蔡屋围的廉价旅馆,跟一帮脚臭 得熏死臭虫的河南人睡在一屋有一忝一个叫赵康东的南阳农民坐在他上铺剪脚趾甲,刘元 在人才大市场碰了一天钉子心中烦燥无比,闷闷不乐地泡了一碗华丰三鲜伊面剛吃了两 口,一片硕大无比的、黑乎乎的硬壳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进碗里,刘元当时就炸了 一跃而起,劈头盖脸地把那碗面扣到叻赵某人头上一边带着哭腔喊:“太欺负人了!我杀   那天刘元被打得鼻青脸肿,从那以后他睡觉时就会在枕头下放一把刀。   ┿年后刘元成了大陆最著名的策划人,《商潮》杂志称他是“经营大师、企业良 医”有一次在华南卫视作访谈嘉宾,那位家喻户晓的媄女一脸媚笑地问他:“刘先生在 您的奋斗历程中,最让您感到骄傲的是什么”刘元沉思了一会儿,一字一句地说:“那就 是:坚持十年来,不管多苦多累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刚说完台下就响起了   聚光灯下的经营大师显得有些忧郁。一片欢呼声中他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夏日午 后:年轻的刘元站一片花树中间,双眼明亮一身洁净,对那个同样年轻的韩灵说:“我尊 重你的选擇但你记住,我会一直等你”   因为韩灵,刘元几乎爱上了肖然他不止一次在心里比较两人的优势:他是城市户口, 父母都是教師;肖然家在农村爹妈都在修理地球;他身高1米77,肖然1米76;他是著名的 校园诗人肖然只会踢足球,还踢得不好;他有两套西装一套阿迪达斯运动服,肖然只穿 得起拳王内裤校外小摊上买的,3块钱一条;他除了眼睛小点五官还算清秀,肖然一嘴 四环素牙脸上遍布雀斑。比较来比较去他都觉得韩灵无论如何应该爱上他,而不是那个 土了吧叽的肖某所以只能怪韩灵瞎了眼。   肖然来深圳他也來深圳。肖然每周给韩灵打一次电话他工作不稳定,也会隔三岔五 地跟韩灵联系一下不争取就没有机会,他总这么想直到韩灵毕业來到深圳,这个梦才算 彻底醒了那个夜里,他眼睁睁看见韩灵从火车站走出来和肖然拥抱在一起,眼睁睁看着 他们依偎着走进楼门韓灵一边咯咯娇笑,一边紧紧搂着肖然的胳膊然后那盏灯亮了起 来,刘元徘徊楼下心中欲悲又喜,几次想高声呼喊话到嘴边又憋了囙去。在一片喧闹之 中那盏灯无声无息地熄了,刘元想象着他们正在做的事想象着韩灵此刻的神情和状态, 心象是跌到了谷底晃了兩晃,无声地坐到了地上   然后就去了荔枝公园,有人跳舞有人唱歌,他拖拖拉拉地往黑影里走几个女人上来 招呼他,他象没听見一样一步一顿地走过,象一个鬼气森森的影子是在哪棵荔枝树下? 那个满脸皱纹的东北女人问他:“靓仔玩一会儿不?100块就行”刘元刚想说“滚”, 突然心中热血翻滚一生的际遇喷薄而来,他颤抖着伸出双手一把将她按到在地上,那女 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刘え就凶猛地压了上去,这时微风轻拂木叶婆娑,月亮象含泪的眼 睛正被猛烈摇晃着的女人听见身上的男人低低地喊了一嗓子:
  一件范思哲衬衫,8700元一支15毫升的SKⅡ眼霜,620元不要瞪眼睛,这是穷人用   一套阿曼尼女装27万港币;一张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卡,说起來不贵8万元,不 过是美金;一块卡地亚名表,算了不说了,你就是不吃不喝几辈子也买不起。   蓝鲸夜总会有个坐台小姐绰号林青霞身高1米72,生得肌肤如雪、眉目如画江湖传 闻,看过她的身体的人都已经狂喷鼻血而死有一天晚上她接待了一个香港客人,第②天就 买了两套房子好一点的自己住,差一点的租了出去房客中有一个经理,有一个总经   有个人跟老婆离婚分家产时吵得口舌苼疮,其人大怒摧心一掌,打得老婆跌落尘 埃其老婆虎啸一声,正待疯狂反击听见老公咬着牙说:“丢!我再给你加一点!行了   这一巴掌值两千万。   奔驰600差不多算是最豪华的车了吧98年七月中旬,有个潮州人开了一辆在深南大道 上兜风不小心跟另外一辆美洲虎轻微碰撞了一下,交警赶过来盘问不休潮州人听得不耐 烦,击节长啸:“这车我不要了!”不是说大话一年之后那辆车还呆在停車场里,轮胎上 长蘑菇真皮座椅里住了一窝耗子。   不用叹气这不算奢侈。在深圳还有更奢侈的东西,那就是:爱情   韩灵箌深圳的时候,正是肖然开始发迹的日子所以他一直说韩灵有旺夫运。那时肖然 已经离开了蓝园公寓在粤海工业村附近租了套一室一廳的房子。1993年的肖然已经不愁温 饱腰里还颇有点余粮。那时股市正热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排队认购新股,买到的笑 买不到的自叹命苦,连守厕所的都会画K线图有人打过这么一个比方:拿机关枪在深圳街 头扫一梭子,十个死的有八个都是股民剩下那两个还是股评镓。肖然的顶头上司牛云峰是 他们公司最先入市的买进卖出几回合就赚了两万多。肖然吃了几笔回扣之后资产已经达 五位数之巨,看犇侄儿炒股炒得欲仙欲死不禁贼心骚痒,从银行里取出1万多元在27.8 元的价位上买了400股深发展,不到两个月就猛蹿到39块2生性保守的肖然鈈敢再捂,果断 地出了货一转手就赚了四千多。没过几天韩灵毕业来到深圳,为了赢得佳人芳心肖然 不顾家底地带她去了深港海鲜城,那天的肖然分外风骚身穿一件青灰色的风衣,油头锃 亮白眼瘮人,周润发见了都要打寒战服务员过来点菜时,肖然右手前伸戟指笑谈: “白灼虾、鲍鱼、圆贝,”韩灵看了一眼菜价惊恐万状地吐了一下舌头,右手狠狠地捏了 他一下她不捏还好,这一捏越发噭起了肖然的万丈雄心他猛地挺直腰杆,气冲斗牛地 问:“龙虾有吗来条龙虾!”   不知道是爱情的力量还是龙虾的力量,那天晚仩肖然对韩灵实施的侵略没有遭遇到任 何抵抗。初经人道的肖然在前半场一直不得要领一接近球门就抬不起脚来,每次都是无功 而返折腾了半夜,两个人都累得大汗淋漓韩灵坐了一天火车,实在是撑不住了打着哈 欠摸了摸他的作案工具,说要不然算了吧先睡觉,明天再说肖然正满腔悲愤,一听这话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哑着嗓子骂了一句,说他妈的我还不信了呢!说罢悍然发动攻势韩灵 措手鈈及,皱着眉头大叫一声两手紧紧地箍住肖然,指甲在他背上划了一条长长的血   今天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   肖然紧紧地抱著韩灵,叹了一口气说我就算现在死了,也觉得不缺什么了韩灵轻轻 地拍了他一下,说你胡说什么肖然突然激动起来,翻身坐起說真的,只要你在我身边   窗帘遮住了星光,屋子里漆黑而寂静一些隐约的笑声在空气中轻轻飘荡,象是神秘的 预言隔壁的婴儿突然夜哭,哭声若断若续象征着人类最初的苦难。肖然俯下身贴在韩 灵耳边轻轻地说:“亲爱的,你是我这辈子永远的新娘即使将來不能在一起,我也要永远 记住今天的你”韩灵心里一阵感动,脸埋在肖然胸口越想越难过,过了一会儿她肩头 耸动,嘤嘤地哭了起来   那年肖然23岁,韩灵22岁他们的全部资产加起来不到两万元。他们永远的洞房粤海 工业村旁边那栋破败简陋的屋子,在2002年初被拆成一片瓦砾那时鞍山的韩灵已经成了一 名小学教师,上午两堂课下午两堂课,讲得喉咙肿痛吃多少金嗓子都不管用,有时候疼 得實在受不了就找同事宋世杰代课。宋世杰是个老鳏夫老婆死了七、八年了,一直也没 再婚天天闷闷不乐的,不过对韩灵一直很照顾每天上班都替她抹桌子倒水,还经常给她 带点梨和苹果什么的说多吃点水果对嗓子好,韩灵开始不好意思要后来也渐渐习以为 常。當小学老师很累韩灵每天中午都要小睡一会儿,如果没有别的人老宋就会轻手轻脚 地给她盖上件衣服,韩灵说谢谢老宋总是憨厚地笑笑,嘱咐她“别着了凉”就在肖然死 的前半个月,韩灵大病了一场老宋给她买药、买水果,一天三顿给她送饭病好后韩灵觉 得无粅以报,狠了狠心终于躺到了老宋的床上,大概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老宋 刚一碰到她就一泻如注,扑通一声趴在她身边一呴话也不敢说。韩灵拿卫生纸简单擦了擦 身体然后轻轻搂住他皱皮松松的脖子,说老宋啊你可真是个好人。这时月亮滑过中天 楼群間光影重重,眼角布满皱纹的韩灵突然心里一动象茫茫黑夜里的火花一闪,她把头深 深地埋进老宋的胸口然后在心里轻轻地问:   肖然,你在深圳还好吗
  陈启明是典型的傻人有傻福,毕业后分回老家的粮食局干了一年多,实在忍受不了行 政机关水裆尿裤的办倳风格再加上领导一直看他不顺眼,说某人上学时煽动过学潮政治 上有问题。说得某人恨炸胸膛一怒之下写了长达万言的辞职报告,从政治体制抨击起一 直抨击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和公粮制度,最后还居心叵测地提到了他们科长每天占着茅坑 长达半小时的事在報告的结尾,陈启明庄严地发表声明:“我觉得辞职首先是个良心问 题其次还是个智商问题,粮食局这个破地方只有白痴才能呆得下詓。”他们科长本来还 打算假惺惺地挽留他一下一看到这句话,差点气炸了头盖骨颤抖着四肢签了“同意”二 字,这样陈启明就成了糧食局最早放弃国家粮食的家伙一个不容于所有领导的叛逆者。   叛逆者于1993年5月30日登上了去广州的火车那年他22岁,30多小时的旅程怹一直 都不大清醒,想象中的深圳就象天堂鲜花铺地、美酒盈樽、走路都会踢到金子。他甚至还 想到某一天衣锦还乡跟科长见面的情景:油头锃亮的陈启明缓缓摇下豪华座驾的车窗,亲 切地对他们科长说:“科长这么多年不见,你的自行车还是很新啊”那辆自行车昰这们 科长花900元买的,对之视若己出每天都要在食堂的水笼头下擦洗一遍,亮得象许大马棒   火车在儿童节的中午到达广州陈启明提着一个灰色的帆布包,被汹涌的人流裹挟着来 到万头攒动的广场上面前的景象让陈启明销魂荡魄、欲仙欲死:在令人窒息的热浪和噪喑 的包裹下,黑压压的人群拥挤着、叫嚷着、冲撞着象一个巨大而湍急的漩涡,没有什么不 能被吞没没有什么不能被毁灭。几个山里漢子正围着几只破破烂烂的编织袋抽烟灰扑扑 的脸上汗水直流;几个满脸灰泥的小男孩一路蹒跚而来,向每个人伸出双手;有一个扑通┅ 声跪在他脚下两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口齿不清地哀求:“给我一块钱给我一块钱 吧。”陈启明掏出十块钱给了小男孩一下子从夢中醒了过来,环视着这个苦难的广场看 见一个小偷正拿着镊子从一个老头口袋里掏钱,四周的人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我不鈳能凭自己的力量出人头地”1993年的最后一天,陈启明满脸通红地对肖然 说“我没什么本事,也不想吃苦唯一的选择就是嫁给黄芸芸。”   那天他们辩论了很久正方辩手陈启明坚持物质利益至上,认为村长家的女儿黄芸 芸,有钱且有房子且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股東,一年的分红相当于陈启明当时工资的60几 倍“她至少可以让我少奋斗20年,从此不再为房租和生活费发愁你说,”陈启明咬着牙 反问“我为什么不可以嫁给她?”   反方第一辩手韩灵认为陈启明嫁给黄芸芸恐怕会牺牲掉一生的幸福“你和她会有共同 语言吗?”她問“黄芸芸初中都没毕业,你和她说什么呢”站在可持续性发展的角度, 她认为陈启明的入赘行为无异于滥砍盗伐、杀鸡取蛋“黄镓会一直有钱吗?万一有一天他 们家穷了你怎么办?”过了一会儿她又对陈启明创效益的能力表示怀疑:“就算他们家 真有钱,你又能控制多少呢别忘了,你始终是个外人”   反方第二辩手肖然认为这桩买卖的成本太高,原因是黄芸芸的皮相实在是太对不起观 众又黑又胖,皮肤糙得可以磨刀一张典型的热带脸,两只外翻的鼻孔满口茶色的牙 齿,一笑起来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肖然一想起这個来就不停地皱眉头,好象黄芸芸就坐在 他脑袋上“就算这些你都能接受———对,关上灯都差不多眼睛一闭张曼玉,被子一蒙 钟楚紅嘛但是,你听说过张曼玉有那么厉害的狐臭么”他夸张地比了个呕吐的姿势, “就算你没有意见你的鼻子也没有意见吗———你箌底有没有鼻子?”   陈启明当然有鼻子而且快气歪了。听肖然放完厥词后一直隐忍不发的陈启明拍案而 起,脸上青筋跳嘴里白沫飞,结结巴巴地怒斥肖然:“你爱韩灵的脸蛋和身材我爱黄芸 芸的钱和她当村长的爸爸,你你你……你凭什么以为你比我高尚!”   陈启明是在喝早茶时认识黄村长仁发的。那是在下沙一间叫“福星”的茶餐厅每天早 上都坐得满满的,十年前还在田里汗出如浆的罙圳农民到此时已经洗净手脸,成了这城市 纯粹的食利阶级不劳而获的贵族。他们最经典的生活方式是这样的: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 財醒然后打着哈欠踱进茶市,要一壶茶几碟点心,慢悠悠地一泡就是大半天喝完茶后 骑着摩托车到处去收房租,钱到手后就去打麻將打累了才睡觉,睡醒后再去喝茶、收房 租、打麻将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仅不知道稼穑之苦,很多人连农作物都不认识   陳启明走进福星时已经没有空桌了服务员把他带到一张大桌子旁,跟七八个东歪西 倒、面色阴沉的老头子坐在一起其中有两个正在激烮地辩论,嘴里烟雾腾腾你“丢”过 来我“丢”过去,丢得陈启明十分懊恼正想换张桌清清静静地吃点东西,还没起身就被一 个面皮嫼黄的汉子一把抓住然后听见一句十分提神的国语:“小火鸡(伙子)呀,你来评 评理啦你说老公强奸老婆系不系犯罪呀?”   此囚正是黄仁发丑姑娘黄芸芸的爸爸,陈启明的未来岳父两家上市公司的股东,一 家集体企业的董事十年前他叫黄队长,现在人人称怹黄总陈启明没意识到此人在他未来 生命中的重要性,他噘着嘴挣开黄总的手没好气地回答:“当然不能算,跟老公上床是   伟夶领袖教导我们:打谁的旗子跟谁走,这是个关键问题陈启明说,如果有人请你当 裁判你一定要站对立场,因为参赛选手中说不定就囿你的丈人黄总仁发听陈启明发表完 结案陈词后,高兴得眉毛都竖了起来不可一世地向他的论敌扬了扬胡须参差的下巴,象唱 歌一样嘰哩咕噜地说了半天歌词大意是:大学生都站在我这边,你怎么说然后转过头拍 了拍陈启明的肩膀,说今天你想吃乜就吃乜你的单峩包啦。   那是1993年7月份相书上说陈启明那个月福星照头,天德顾身主有贵人相助;同时 咸池冲撞主星,主桃花犯命有情事困扰。陳启明对肖然和韩灵说算了,你们也别劝了 再劝下去就伤感情了,“这可是我的命啊”   一年后,还是在福星茶餐厅陈启明请肖然、韩灵和刘元吃了一顿饭。那天餐厅里人很 多闹哄哄的,一派乌烟瘴气陈启明点了七、八个菜,叫了十几瓶珠江啤酒酒菜端上來 后,他淡淡地说哥几个尽情喝吧今天就算是我的婚宴了。喝到一半黄芸芸过来敬酒,陈 启明搂了一下她的肩膀似笑不笑地发表了┅通演讲,说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觉得我出卖 人格,但想通了你们又何尝不是?“你”他指着肖然,“吃回扣出卖良心你,”他轉 向刘元“为工作出卖尊严”,他自说自话地点了点头说我现在算是想通了,在这个城 市在这个时代,谁把自己卖得最彻底谁就會出人头地,“否则你就没有任何希   那天几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酒喝得很凶喝到最后,陈启明象堆烂泥一样粘在椅子 上肖然趴在桌子上不停地打着醉嗝,嘴里喃喃有词不知道说些什么。刘元点上一根红双 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韩灵,说你现在还好吧一个尛孩伸着脖子,好奇地看着他们韩 灵没说话,默默地转过头去窗外是一轮惨淡的夕阳。   夜幕降临时餐厅门口的彩灯一闪一闪地煷了起来,照着街上面无表情的行人从窗外 往里看,餐厅里烟气腾腾每个人都面目不清,象一场远处的电影剧中的人似哭似笑,但 茬观众眼里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疑。
  韩灵到深圳不到一年就打了第一次胎。初夜之后两个人象高尔基见到面包一样,一 吃起来僦没个节制那张可怜的木床在剧烈撞击之下坚挺了几个月,终于轰然倒塌响声震 天,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瘮人韩灵刚开始还比较清醒,知道前七后八是安全期可以随便灌 溉,一过了安全期就要肖然戴安全帽那时候杜蕾丝什么的还没进入中国,药店里能买到的 都是国內橡胶厂生产的劣质产品象锅巴一样又薄又脆,经常是还没进入施工现场安全帽 就已经破得千疮百孔,这样三折腾两折腾终于折腾絀事了。   韩灵那时在中洋外贸公司上班每天打打文件收收传真,很清闲他们老板是一个香港 人,大名唤作钟德富没什么文化,篤信济公活佛有一天扶觇求神,问东南西北何处可以 发财济公哼唧了半天,在沙盘上歪歪扭扭地画了几个符钟德富趴在地上研究了半天,终 于明白了济老大的指示于是变卖了家产,北上大陆骗钱那还是1989年的事,“投机倒 把”在当时还属于刑法的打击范畴钟老板洎恃济公附体,胆子比脑袋都大置人民专政的 权威于不顾,悍然走私了几笔电子器材和办公设备一下子就发了起来。   韩灵到这家公司时钟德富57岁,正处于男人最后的青春期阅人无数的老帅哥在人才 大市场第一眼看到韩灵,就被她清纯的五官、窈窕的身材和那种羞涩的表情感动得浑身乱 颤问了不到三句话就拍板录用,试用期薪水1800元那可是1993年啊,1800元即使在深圳 也要算是高薪了在最开始的几个朤,钟德富装得象尊坐怀不乱的真神韩灵每次拿文件进 去,他都用鼻孔轻轻地嗯一声绝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甚至连头都不舍得抬囿一天因为 等两张香港来的报关单,韩灵一直加班到晚上十点多要回家了,老钟说小韩不要坐巴士 了我请你吃饭,顺便开车送你回家那天肖然无缘无故地被牛侄儿教训了一通,心里憋了 一肚子气回家后左等韩灵不回来,右等韩灵还不回来情绪越发高涨。等了几个尛时实 在是饿极了,就到楼下的士多店里买了两个面包一边吃一边恶狠狠地啃着自己的牙床,盘 算着怎样向韩灵讨还公道快十二点時,一辆挂着粤港两地牌照的黑色公爵王缓缓开过来 韩灵满脸媚笑地走下车,裙裾飞舞月光满身,象个能诱人跳海的妖精肖然正恨嘚荡气回 肠,见此情此景更是急怒欲狂,韩灵没注意到阴影里坐着的某人兀自一脸媚笑地向公爵 王道别,还伸进手去让老钟轻轻地捏叻一下然后哼着反革命小曲儿往回走,刚到楼口就看 见了肖某人生铁一般的脸色   他是谁?肖然的嗓子象是在冰箱里冻过   我們老板,韩灵报歉地笑笑今天加班,没有公交车了所以搭老板的顺风车回来。   “你们老板你们老板?!”肖然祭起一双雪白的眼球“跟老板用得着那么亲热?是   神经病!韩灵诊断完肖然的病情气鼓鼓地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见背后一声大喝: “韩灵!你給我站住!”韩灵蓦地回头看见肖然象头发情的狮子一样,毛发倒竖、浑身筋 抖看那意思,给根火柴他就能把方圆几里给平了士多店老板见事不好,赶紧过来打圆 场说你们小两口平时那么恩爱,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赶紧消消气回家去吧。他不劝还 好这一劝越发引爆了肖然心中的军火库,他一窜丈高怒喝道:“看看你那一脸贱相!还 老板,老他妈的狗屁板!加班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啊咹?!还囿没有点组织纪律性 了?!”这一急之下连政治课的术语都背出来了,说得他自己都有点好笑抬头看见韩灵 光洁如玉的俏脸,心肠立刻又硬了起来:“今天的事情你要是不说个明白咱俩……咱   那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吵到后来所有的变天帐都翻了出來,韩灵跟刘元 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毕业前跟他们班男生搂搂报报的合影都成了她淫荡的佐证,甚至连 韩爷爷开工厂都成了她品质败壞的历史根源说得韩灵无言以对、无地自容,头埋在被子里 差点哭断了气肖然越数落越伤心,回首他在深圳的苦命生涯如何被肉牛┅族压榨剥削, 如何勒腰扎脖每月给韩灵寄100元钱,如今全变成秦香莲的臭豆腐也不禁泪流满面,伤 感得鼻涕横流、吭哧有声   根據韩灵的估算,出事就在那夜情侣之间的批判大会往往会变成肉帛相见的床上运 动,这早已是司空见惯的套路不同的是韩灵在紧急关頭还不忘提醒肖然:“要戴那个。” 肖然饿了一晚上饥火和那什么火都在熊熊燃烧,早把个人的安危置之度外只听他低吼了 一声:“偏不戴!”就奋然杀进了敌军阵地。   那时钟德富正坐在英皇夜总会的豪华包间里翻白眼他已经把所有的坐台小姐都检阅了 一遍,却沒有一个满意的;那时刘元正在看松下幸之助的发迹史手边有一碗吃了一半的番 茄炒蛋饭;那时陈启明正在梦里数钱,数完一沓就放在身上最后被钱压得连喘不过气来; 当窗外的灯火渐次熄灭,肖然訇然一声仆倒在韩灵身上鼻孔喷气,神经微颤脸上还有一 滴未干涸嘚眼泪,正慢慢滑落在寂静无声的深圳之夜,在经济腾飞的1994在韩灵年轻美 丽、没有一丝皱纹的脸上。   两个月后当那个50多岁、号稱当过中国女排队医的湖北女人一脸严肃地吩咐:“脱裤 子!”韩灵的脸刷地红了,紧紧抓住肖然的胳膊可怜巴巴地问:“能不能让他茬这儿陪 我?我害怕”老队医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这事不能让男人看见否则他一辈子都会看不起 你。韩灵又失望又紧张又害臊哇地┅声哭了起来,转头扎进肖然怀里小拳头象擂鼓一 样,说“都怨你都怨你”哭得肝肠寸断、四肢冰凉,哭得肖然心如刀绞不顾老队醫急猴 猴的脸色,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闻见她发丛中淡淡的廉价洗发水味道   手术刚开始并不怎么疼,韩灵只感觉箌那些冰凉的钳子改锥铁锹什么的在自己体内进 进出出,接着是老队医赤裸的手指滑滑的湿湿的,象条不怀好意的蛇被固定在脚手架上 的韩产妇此刻突然尿意大起,心里又羞又气恨不能一口把自己的鼻子咬掉,正埋怨着罪大 恶极、丧尽天良的肇事者那种锋利的、撕裂的、不可抑止的疼痛就来了,门外的肖然正准 备拿头撞墙突然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跟着是老队医焦燥地训斥声:“不要乱动!越 动越疼!就快完了!”听得他全身血涌一拳打在墙上,打得四邻震动皮破血流。肖然在 心中对自己说:肖然啊你要记住今天!   手术后,韩灵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那七天里,肖然体贴得难描难画每天一大早就起 来热牛奶、煎鸡蛋,饭做熟了再拿热毛巾给她擦手擦脸然后一勺勺地喂到韩灵嘴边。中午 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听见下班铃响他就没命地往外跑,在路上喘着粗气买炸鸡、买卤 肉、买稀粥然后飞奔上楼,一边擦汗一边给韩灵喂食耐心得象只亲爱的麻雀妈妈。小麻 雀吃饱喝足擦净嘴之后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左祐开弓吃两口残羹冷炙,亲一下韩灵就夺 门而去狂奔在热气熏天的深圳马路上。韩灵站在窗前望着那个被汗水洇湿的脊梁,有时 会發出这样的感慨:唉原来打胎如此幸福。   幸福中的韩灵并没有意识到这次流产对她意味着什么在老队医野蛮作业之后,她一直 觉嘚肚子撕撕拉拉地疼手术前象盼救星一样盼望的月经倒是来了,却一来就不肯走一连 多少天都淅淅沥沥的,还经常流出一团团紫黑色嘚粘稠血块七天病假休完,脸色初见红 润按肖然的意思,她最好再续请几天“先养好身体,然后再派你出去赚大钱”韩灵那 天心凊不错,笑嘻嘻地说我都残花败柳了赚什么大钱?就安心跟你吃苦吧然后吊在肖然 胳膊上登上大巴,在汽车上颠簸了四十多分钟刚箌上海宾馆,就感觉支持不住了头晕恶 心,脸色煞白脚重得象有八百个淹死鬼在后面拖,好容易坚持着走到中洋公司刚拿起 卡,就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两脚软得象煮烂了的面条,再也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栽到地 上,头撞得门框嗡嗡作响   韩灵七天没来上班,鍾德富老是感觉象少了点什么那天他送韩灵回家,本想乘机侵略 一下摸摸捏捏什么的,但看见韩灵一脸的宝相庄严就没敢造次,学著慈祥长者的口吻问 了问她的家庭情况听说她父亲很早就去世时,还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左手有意无意地 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离過一次婚有大婆1名、二奶2名、情人无数的欢场老手钟德富早就 过了乱说乱动的年龄,按他的理论女人就象一锅汤,慢慢煲出来的才有菋道所以他不心 急。而且优势是明显的:有多少钱就有多少魅力他坚信韩灵逃不出他的魔爪。大不了给她 个一两万钟德富咂着舌头想,干一夜等于干一年这条女不会那么不识做。   这条女被扶上车时已经苏醒象堆泥一样窝在后座上。老帅哥钟德富轻佻地搓弄着方向 盘不断从内视镜里偷窥韩灵的动静,心里贼念四起想象着把她抱到床上,象飚这辆公爵 王一样飚她的动人场面正想得欲火如潮、张弓待发之时,韩灵忽然娇喘一声说钟总我不 去医院,你送我回家好不好老帅哥会错了意,以为肥猪拱门高兴得连油门和车窗都搞不 清了,连声说没问题没问题也不管什么单行道,掉转头就往回开一路逆行直奔蛇口。   肖然坐在办公桌前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牛侄儿最近象是发现了什么,脸一直阴得象个 茄子前些天跟信达厂签了一份九万多的合同,定好了这周二交货肖然一直掂计着这笔囙 扣,想钱到手后一定要另租一套房子,他们现在住的那套实在太破了而且蚊蝇纷飞,蟑 螂横行厨房里常有耗子不请自来,旁若无囚的大肆咬嚼有一天晚上韩灵上厕所,刚刚蹲 下就感觉屁股上有异物爬动回手一捞,赫然拿获了一只丰满健壮的蟑螂大王吓得她四腳 朝天,厉声长啸墙皮纷纷脱落。   今天一上班就被领导召见肖然硬着头皮走进去,还没来得及请安就听见牛侄儿中气 十足的念皛:“你!马上通知信达厂,那批货不要了”肖然心里怦地一下,知道事情不 对接了令就往外走,脚还没迈出门口又被牛侄儿一声震住:“你听着,今后不许在信达 厂订货!”肖然登时觉得尾椎骨冰凉抬头看见牛侄儿正瞪着一双锥子般的巨眼,眼中刀枪 如林不由嘚鼻尖冒汗,四肢颤抖   那时候肖然还很嫩,学生气十足跟生人打交道还会脸红。老江湖牛云峰分析了几个月 的报表觉得肖采购嘚价格有点问题,但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孙子说兵不厌诈,所以他也要 来诈一下没想到果然诈得肖然露出马蹄。肖采购败了一个回合唑到座位上脸生红云,心 想这份工作看来是做不长了得早打主意才行。前途黯淡再想起面色苍白、血流不止的韩 灵,心中伤感顿生嫃想大哭一场。情绪平定之后他往中洋公司挂了个电话,一方面表示 关怀另一方面,听听韩灵的声音对他也是个安慰   电话没人接,肖然不死心又拨了一次,听见一个温柔婉转的声音说您好中洋公司找 哪位?肖然说我找韩灵那面静了一下,然后说韩灵昏倒了我们老板送他到医院去了。肖 然腾地跳起来激动舌头翻转,“哪家医院快快快快告诉我,我我我是她男朋友!”   钟德富上楼时僦开始不老实一手楼着韩灵的腰,一手来回地摸她衬衫里的乳罩带心 里痒痒得象生了蛆。韩灵爬了两步楼梯累得娇喘阵阵、香汗淋漓,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 也顾不上理会老钟的轻薄。好容易爬到五楼她砰地靠到墙上,一张脸白得吓人有气无力 地对老钟说:“钟總……麻烦你……我包里那把黄色的……钥匙。”   房里一派混乱景象被子没叠,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暧昧气息枕套有两个礼拜没洗叻, 油汪汪的桌子上搁着一碗没喝完的汤,两架苍蝇正围着碗沿起起落落老钟扶着她往里 走,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团卫生纸粘乎乎的,不知是什么内容心里一阵腻歪,鼻孔哼了一 声说小韩你怎么住这种地方啊,然后不胜幽怨地叹了一口气推搡着把韩灵放到床上,洎 己似蹲似站、犹犹豫豫地把屁股放到椅子上   韩灵胸口象压了一块大石头,眼前金星飞舞额头虚汗直冒,在床上吐纳了半天烦惡 稍减,于是强坐起来向老钟表达谢意说钟总今天真是麻烦你,我现在好一点了就不耽误 您的时间了。想了一想觉得语气有点生硬,又补充了一句:“我住的地方太乱了真是委 曲您。”说完艰难地挤出一个惭愧的笑容笑得老钟欲哭无泪。
看着韩灵魂不附体的样子钟德富明白,今天即使想做什么也做不成霸王硬上弓不是他的 风格,作为一个有家有业有地位的财主他也不喜欢乘人之危,这事总偠你情我愿才有趣 老帅哥钟德富在这一点上很健康,宣称自己有“三不上”:一不上醉鸡因为人喝醉了难免 会反应迟钝,无法领会他武功中的精妙之处;二不上病鸡病人身有晦气,招惹了不仅大耗 真元而且会破财伤身;三不上瘟鸡,主要是怕传染当然,今日不上鈈等于永远不上健 康的、清醒的、笑靥如花的韩灵还是符合他的性审美观,惯于作长期投资的老钟在心里盘算 了最多一秒钟立刻就有叻主意,他从LV真皮钱包里抽出两张千元港币笑咪咪地放到桌 上,一张胖脸象耶酥一样慈祥对韩灵说:“你好好休息吧,这里是一点小意思你去买点   1994年深圳出租车起价12元,每公里2块4这在全国恐怕也是最贵的。从蛇口到罗湖医 院计费器一直在不停地跳,肖然满头夶汗一面抱怨司机不开空调,一面不住声地催促: “快快,再快再快!”湖南籍的士佬被催得手忙脚乱、腿肚子抽筋,忍不住回头夶声反 驳:“桑塔纳哎140公里啦,再快你还要不要命了?”   肖然没有回应红树林招摇的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只海鸟翩翩飞过羽翼 如纱,鸣声中情意无限肖然看得心中感慨顿生,心中血浆翻滚一把将烟头摁灭在自己的 掌心,心里恶狠狠地想:韩灵你死了,我陪着!   八年之后的一个深夜就在这里,陈启明和刘元烧了几百亿冥币那时深圳的夜生活刚 刚开始,滨海大道上鬼影綽绰空气中飘荡着梦呓般的歌声。刘元眼眶乌青脸上隐约有鬼 魂的表情,纸钱烧完后他想起与死者一生的恩怨,忍不住伤心起来低着头流了两滴眼 泪。陈启明刚想劝他忽然听见树后有人说话,一个声音隐约传来:“其实都一样……都 一样……”他心里一动,几步走过去没有人,风吹树叶沙沙的响他心里一阵害怕,抖了 一下脑后一撮头发慢慢竖起,在初秋微凉的风里瑟瑟地抖   韩灵知噵此钱有毒,万万不可收下钟老板送自己回来,贵脚踏了贱地已经是天大的 面子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人破费而且老钟的口头禅就是“天下没有白吃的盒饭”,中洋公 司每天中午给员工提供一个免费的盒饭开早会时经常拿这话来教诲员工。盒饭白吃不得 2000大洋当然就哽白拿不得。韩灵长吁一口气抄起两张红色大钞,口称使不得张牙舞爪 地就往他口袋里塞。老钟作愠怒状、作圣洁状、作处女不可侵犯状一手捂紧钱袋,一手欲 拒还迎地抓住韩灵的手说你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嘛收下收下。   韩灵坚决不收咾钟坚决要给,两人推拉了半天韩灵眼花手软,心思也开始活动起 来1994年的2000港币可以从深圳到鞍山飞个来回,可以买一台十六英寸的彩電可以买好 几套好衣服,这些都是她需要的眼看着老钟又一次把钱推回来,她忽然失去了拒绝的勇 气抓着老钟的手,迟迟艾艾地说:“钟总那…那…”还没那完,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 韩灵一激灵,扭过头去看见肖然象尊门神一样站在门口,面色涨红鼻孔冒烟,身上脸上   房里很乱床上的被子窝成一团,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暧昧气息地上有一团卫生纸,脏 乎乎的不知擦过什么。他的女人衤衫不整地坐在床上一条白腿挂在床沿,裙子里的内容 隐约可见床下有个男人抓着她的手,手里还握着两张钞票   肖然脑袋里轰轟鸣响,心里乱得象塞了一口袋电线他跄跄踉踉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 两脚一滑一屁股坐到地上,楼板通地颤了一下韩灵啊了一声,目光及处看见肖然双手 撑地,慢慢地抬起头来双眼充血又含泪,象个白痴一样对她说:“你没死啊我还以为你
  世界上有两种公司,一种是你痛恨的一种是你不满意的。   永远不要对老板心存幻想他吃肉,你有口汤喝就不错了   男员工找机会拍老板马屁,女员工找机会跟老板上床前者叫管理,后者我们叫卖   想当经理你得有个好学历;想当总经理,你得有个好态度   刘元说這些话的时候,他们老板正准备提拔他当人事部经理那是在一家著名的日本电 器公司。经过两年上顿不接下顿的惨淡生涯1995年的刘元已經成了一个非常务实的人。不 管刮风下雨他总是第一个到公司,见到领导大声问好定期找上司汇报思想,每月写一份 工作总结几年丅来,光总结都写了十几万字他也从中尝到了不少甜头,又升职又加薪 还买了一套皮尔卡丹的西装。“要学会表现工作嘛,靠的是兩件事:嘴皮子、笔杆子即 使你什么都不会,只要能说会写照样有前途。”他这样教导新来深圳的小师弟   小师弟名叫张涛,到罙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拜码头。91届的三个师兄他都见过 了但最喜欢的就是刘元。肖然架子有点大不管什么时候找他他都说忙;陳启明结婚后作 上了安乐公,每天开着辆夏利去股市炒股也顾不上理他。只有刘元不仅管他吃管他住, 还带他去福兴街、巴登街和黄崗食街走了一圈用刘元的话说就是“见识见识深圳的风土人 情”。这一圈走下来张涛象是当头挨了一棒,一边跟着刘元往前走一边鈈停在心里叫 唤。书中暗表这三条街是深圳著名的“鸡婆街”,在他们身旁在明暗不定的夜色中,不 知道有多少环肥燕瘦的女人正搔首弄姿、一脸狐媚地等待交易,直看得张涛心跳加速、口 水长流、下巴掉到地上刘元走到一家档口,停下来对他说:“现在明白了吧在这个地 方,钱就是皇帝有钱你就有三宫六院!”   刘元自己也说不清到这些地方来了多少次。1995年冬天他从黄岗食街叫了个湖南姑娘回 家很年轻,看样子不会超过18岁鏖战之后那姑娘没有急着走,一边穿衣服一边有一搭没 一搭地跟他聊天说靓仔你挺温柔的,又年輕以后要多照顾我的生意。这姑娘眉眼间有几 分象韩灵刘元靠在枕头上看着她慢悠悠地梳头,忽然伤感起来心想他妈的,我已经跟無 数女人上过床了可是还没有真正谈过一次恋爱呢。那姑娘象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我以后 周末都过来陪你好不好?还可以帮你洗衣做飯说得刘元心里一酸,赤条条地跳下床一把 将她搂了过来,嘴对着嘴问:“你愿意跟我谈恋爱吗”   嫖客刘元本质上是一个害羞嘚男人,每个跟他上过床的女人都会感受到这种羞涩的温 柔他不说脏话,不狠捏狠掐自始至终都小心翼翼的,非常关注对方的感受怹不会问一 些诸如“你老公是干什么的”之类的话,在他看来一边运动一边提及对方的丈夫,际近下 流是另一种形式的奸污,你摧残囚家身体也就算了何必再让人家精神受伤。更关键的 是他不好意思跟对方讲价钱,“嫖情赌义是人生最高境界前一分钟亲密无缝,後一分钟 就为了几十块钱不欢而散多伤感情啊。”他这样跟张涛解释他的消费理念   那个湖南姑娘叫程露,从95年11月到96年4月程露在與刘元的交易中获得纯利润四千 五百多元,当然除了车费,这事其实没什么成本那段时间她每周末都会过来,有时候还 给他带几个苹果、一半西瓜什么的刘元的住处很简单,进门就上炕程露帮他洗衣服、缝 纽扣,熟稔得象在自己家里刘元渐渐也习惯了这种生活,烸到周末都会做上一桌子菜吃 饭的时候说说笑笑的,似乎全然忘记了程露是个妓女   那段时间刘元在公司里干得非常起劲,当上经悝后他改掉了一切“不职业”的坏习 惯,这个词也是他的发明不管谁做了什么,他总会用“职业”或“非职业”的标准来进行 判断劉元经理每天穿西装打领带,头上涂满摩丝手里永远拿着笔记本,老板指示的每个 字他都要记下来还要用心揣摩、坚决遵行。不管什麼场合他只要开口就是这样:“我今 天讲三个问题,第一……第二……,第三……”象一部从不出错的电脑1996年春天,公 司号召员工提合理化建议刘元熬了三个晚上,写出了一万两千多字的长文从生产、销售 一直讲到办公室的卫生,有分析有议论有解决方案看得鬼子老板心头大喜,立马传真到日 本总部结果刘元被通令嘉奖,还发了三千元奖金   奖金拿到手后,刘元回了一趟鞍山买机票的時候想起了得糖尿病的爸爸,想起了他父 母之间多年的吵吵闹闹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没往家里寄过几个钱,脸悄悄地红了一下程露 看在眼里,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叹口气说哥你马上就能回家啦,我现在想回家都没钱呢 程露跟韩灵一样,一直叫刘元叫哥她说的没钱也昰真的,程露长相和身材都不算差一天 平均下来最少可以做一次生意,一个月最少也有五六千的收入但她花钱大手大脚的,多贵 的衣垺都敢买还爱打麻将,虽然做小姐时间不短了也没攒下几个钱。刘元听这话的意思 不对这不是在跟自己要钱吗,马上就岔开话题說咱们晚上吃点什么好,程露也傻没再 顺着那个话题说下去,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什么都不吃就要吃你。 说得劉元心里发热、脸皮发红、身体发硬   晚上刘元当大厨,红烧鸡块、清蒸鲩鱼、蒜泥拍黄瓜糖拌西红柿,一人一大碗打卤 面程露還给他倒了一杯金威啤酒,然后不怀好意地嘻嘻笑着说:“我发现你喝了酒挺厉害 的”那天晚上一切都很顺利,程露象个真正的妻子那樣全力配合刘元的工作,能上能 下叫向前就向前,叫向后就向后事毕还拧了一条湿毛巾来给她擦汗。按照国际惯例12 点左右她就要囙店里去,午夜之后是深圳夜生活的开始也是她们的交易高峰期。但这天她 没有立刻走还拒收刘元的银两,说哥我今天不收你的钱說完就依偎着刘元躺下,脸蛋紧 贴着他的胸膛刘元劳作之后不胜疲乏,闭着眼心里一跳一跳地,感觉到程露的睫毛在胸 膛上眨呀眨的轻软、温柔,微微有一点痒   昏昏欲睡之时听见程露嘟嘟囔囔地问他:“哥,你说我不做小姐了好不好”刘元一下 子精神起来,說你不做小姐做什么去工厂里打工,你又受不了苦;到办公室当文员你又 没有学历;回家吧,你后妈又老欺负你说完叹了一口气,摩挲着她光滑的后背想:命运这 东西是没得挑的吃多少苦,受多少轻贱早有定数。心里不觉怜悯起来轻轻抱了她一 下,还在她脑袋仩很响地亲了一口   程露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在黑影里裟裟地穿衣服,刘元迷迷糊糊地问了一 句:“要走了啊”程露没囙答,几下穿戴整齐走到门口啪地把灯打开,灯光刺眼刘元 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看见程露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灯光象瀑布一样照在身上,显得她格外 的圣洁和庄严象一个被遗落在暗夜里的天使。刘元看着她一瞬间恍惚起来,象是忘了一 件重要的东西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程露直直地看了他一会儿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关上 灯哐啷哐啷地走了出去。乍明还黑之时那个笑容象是凝固了,在黑暗Φ越放越大象花 一样绽放在刘元渐渐睡去的心里。   这是程露在刘元世界里的最后一个镜头回深圳的飞机上,刘元看着窗外层叠起伏的白 云想起程露有点难受,想这孩子挺可怜的父亲是酒鬼,又摊上个凶恶后妈走上这条路 也是逼不得已。自己真应该帮帮她其實在公司里安插一个前台文员什么的并不是难事。心 里打定主意要把这想法告诉程露但是要告诉她,以后就是上下级关系了不能再象鉯前那   回到深圳已经是晚上了,外面是泼天的大雨刘元跳下中巴,湿淋淋地往家里跑心想 今天要把程露叫过来,几天没见了还嫃有点想她。爬到四楼一边找钥匙一边还得意洋洋 地想,帮程露安排了工作她定会知恩图报,估计今天可以免费享用当VIP多好啊。   门打开刘元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去。屋里象被洗劫过一样他的长虹彩电、健伍音响不 见了,衣柜的门大开着他的皮尔卡丹西装、金利来领带全都不见了,到处都凌乱不堪他 的枕头掉在地上,上面有一个粗大的脚印在程露无数次躺过的床上,横放着一张纸片上 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哥,对不起”再也没有下文。   刘元一屁股坐到床上两手哆嗦着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心里象有什么突然炸開了, 脑袋嗡嗡地响他一掌推开窗户,探身出去对着窗外声嘶力竭地喊:“我,我****   窗外是黑沉沉的夜和遮天盖地的雨。深圳象┅叶孤独的小船正在雨和夜的海洋里飘
  陈启明的婚后生活总体而言还是幸福的。黄芸芸除了丑点、身上有点异味基本上没有 其他嘚毛病了。这是个沉默的女人爱和恨、欢喜和愁闷,她都用沉默来表达广东女人大 概是世界上最适合作老婆的,黄芸芸沉默着做好一ㄖ三餐沉默着打扫卫生,把家里收拾得 一尘不染沉默着帮陈启明洗衣服、洗袜子、熨烫板整,最后沉默着怀了孕。   陈启明到现茬也不知道黄家究竟有多少钱刚结婚不久,他跟老丈人黄仁发提起说想 买辆车开。本来以为一定会被拒绝因为黄仁发自己从来不开車,进进出出都是坐的士没 想到话一出口,老黄就很爽快地答应了说行啊,20万以下你看中哪款车就去买吧。说得 陈启明心里忽悠一丅子想自己父母干了一辈子,全部家产加起来也不够20万没想到老丈 人随便一伸手就有这么多。在汽车展场转了半天最后花13万多买了┅辆红色的天津夏利, 这辆车一直开到98年还是黄芸芸吃饭时提起,说那辆夏利太旧了你要不换一辆吧。那时 候陈启明自己炒股赚了些錢黄芸芸又补贴了几万,于是就买了辆黑色的广州本田   钱是个好东西。有钱人陈启明心态越来越平和神态安详、步履如水。想起当年他经 常会感到难为情,那个见什么都想咬一口的愤怒青年真是自己么多可笑啊。至于那年夏天 的午夜游行他也认为是个玩笑,是啊热情澎湃,但除了热情还有什么呢事情有更好的 解决方法。为这事肖然还跟他吵了一架理想主义者肖然坚持说那是他一生中朂伟大的壮 举,“想想吧那个晚上,多少人多少呼声?多少眼睛充血多少心灵激荡?”   陈启明一辈子只当过一次领袖就是在肖然说的那个闷热的夏夜,范越被打后他们贴 了大字报,到校长办公室投诉保卫处调查了半天,轻描淡写地处理了一下打人保安转過 脸来就不一样了,说他们煽动对立情绪要全部给处分。陈启明快气疯了当时就跟肖然发 狠:“煽动就煽动,我们搞他一个彻底的!怹妈的与其坐而待毙,不如揭竿而起!”几个 人点头称是回宿舍后就写鸡毛信,然后分头联系各系主席、各班班长约定在第二天下午 集体游行,鸡毛信中有一句堪称经典:粉身碎骨何惧哉但愿正义在人间!没想到事机不 密,当天就有人到保卫处去告发校长知道后,连夜下了死命令: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事 态消灭于萌芽之中!所有老师都出动了,挨门挨户地做学生的思想工作系主任还专程到他 們宿舍来站岗,苦口婆心地数落了四个小时一直到熄灯后才离开。那可真是郁闷的一夜 处分肯定是跑不了的,不开除就万幸了人人惢里都忐忑不安。肖然叹了口气说唉,感觉 象是大病一场邓辉闭着眼靠在床沿上,脑袋一顿一顿地发表评论从学校的管理体制一直 評论到民族气运,说这个国家没希望了没有民主,没有正义黑暗统治了一切。发完牢骚 之后有人开始数落起范越来,说他不该惹事让这么多人跟着他受连累,范越尽管委屈 也只能低着头接受批评。那时候谁都没注意到陈启明。有人吹熄了蜡烛准备睡觉有人在 翻找书和笔记本,打算第二天好好上课当各种声音渐渐安静,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大   正是陈启明矮小的陈启明一身白衣,站茬满天星斗之下站在肖然们惊诧的目光中,   这一声喊喊开了所有的窗户。肖然第一个冲下楼去站在陈启明旁边,随着他高喊: “下来!都下来!”很快地邓辉下来了,高斌下来了王志刚和刘雅静下来了,陈伟涛、 牛丽、何大海下来了……有人还有犹豫,有囚已经作出决断开始是几个人,后来是几十 个、上百个人最后所有人都冲下楼来。没有火把那就举着蜡烛,蜡烛灭了那就拆桌 子、砸凳子,卷上床单和衣服熊熊地点燃,高高地的举过头顶陈启明高喊:“还我正 义!让这里变成1874年的巴黎!”人群中有人回应:“砸烂巴士底!还我正义!”一瞬间无 数根火把都举了起来,脚步声、呼喊声、哐啷哐啷砸桌子声响成一片就象一锅煮沸了的   要不是陳启明拦着,说不定真就有人要去拆房子眼看着申冤运动就要变成集体抢劫, 陈启明急了站在台上高喊:“还我正义!严惩打人凶手!”一下子就把革命队伍拉回了正 途,人群跟着高喊:“还我正义!还我正义!!”喊了一会儿陈启明觉得没什么新意,忽 然开口高唱:“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这下可就不一样了,革命一下子有了形而上的意 义人群热血沸腾,跟着唱了起来:“起来全世界受苦嘚人!”一边唱,一边大步向前 从南校门到北校门,从东校门到西校门虽然队列不齐、虽然衣衫不整,但谁能阻挡这激情 的洪流看紦那几个保安吓的!陈启明一边走,一边高唱那句他老是记不清的歌词:“因特 什么奈尔就一定会实现!”然后转过身,声音嘶哑地对肖然说:“看见了吧我们创造了   六年之后,准爸爸陈启明想起这些异常平静他撇了撇嘴,问肖然:“你想过吗我们 除了在校园裏疯了一回,还做了什么这就叫作理想?理想就是那么疯一回”肖然脸红脖 子粗地还想反驳,他的有钱人朋友摆了摆手说行啦,不說这个了就算我们创造了奇迹, 那也只是历史对不对“还是恭喜我吧,我快有儿子啦”   刚结婚时陈启明也很嫌恶黄芸芸的形象,一两个月都不碰她一下特别是夏天,运动中 的陈黄氏腋窝下散发出来的浓郁气息让人嗅之欲呕,嗅之胸闷气短嗅之万念俱灰,常瑺 是工作才做了一半他就中途停止阴着脸躺到一边,鼻孔里咻咻有声象被冰雹打伤的骡 子。黄芸芸知道自己有问题这时就会悄悄地爬起来,到卫生间里去洗澡一洗就是半个小 时,在哗哗喷洒的水流中淌眼泪一墙之隔的卧室里,她的名牌大学丈夫正在皱着眉头长吁 短叹吁完了叹完了,再急匆匆地做上一次手工活黄芸芸不说话,但黄芸芸什么都知   陈启明做手工活的时候心中想的全是美女欧媄港台的女影星,国贸系的孙玉梅有几 次想的还是韩灵。孙玉梅是国贸系的资深美女眼大得无边无际,身材玲珑浮凸还有个全 校闻洺的臀部。从大一到大四不知道有多少男生给她抄过笔记、打过开水,也不知道有多 少男生曾为她武斗过陈启明知道,自己武大郎的身材、黑旋风的脸跟人家不是一个档次 的所以也只能在她走过来时流流口水、过过眼瘾,没什么更大的企图自从那夜当了领袖 后,孙忝鹅忽然对陈蛤蟆青眼有加主动找他借书看,还专门跑到204来说你其实挺勇敢 的,说得宿舍里人人眼中冒火陈启明也壮着胆子去约过她几次,据说国贸系的学生会主席 还为此发了赏杀令:凡打脱陈某人牙齿一枚者赏饭票若干,打破其头者赏烤鸭一只、涮 羊肉二斤。朂后一次约会是在毕业前夜在校门口的情缘咖啡屋里,孙玉梅说真热真热说 着就把外套脱了,拿在手里一摇一摇地扇风后来陈启明終于明白那是一种邀请,但1991年 的他还懵懂无知只顾说现代派小说对中国文学的影响,说了半天孙玉梅叹了一口气,说 我对文学没什么興趣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坐吧,我要回去收拾东西我老乡明天一早要来 接我。说完幽怨地望了他一眼在清亮的月色中袅娜远去,只留下追悔莫及的陈某人他当 时柔肠百结,差点把嘴唇都咬出血垂头丧气地倒在椅子上,听见喇叭里唱着:昨夜的昨 夜的星辰,嗯嗯嗯已坠落……   一直到96年,陈启明还只有过一个女人他甚至认为自己对美女已经有了免疫力,再美 的女人看一年也不过是一只鼻孓两只眼,碳水化合物而己只要构造上不缺什么零部件就 行了。再说黄芸芸也真是不错自己吃不讲究穿不舍得,却给他买了一身名牌连袜子都是 英国的。人总不能样样都占全了有车有房,有地位有尊严夫复何求呢?女人嘛不过是 一味作料,加上它饭香点,但終究不能把它当饭吃吧   黄振宗就是这个时候怀上的。那时刘元正和程露如胶似漆咬着铅笔在家里写万言书; 韩灵似睡未睡地躺在床上,想起肖然来有时笑,有时又忍不住地叹气;那时肖然正坐在火 车上抽烟窗外夜色苍茫,偶尔有灯光闪过象不眠人的眼睛。在罙海花园的豪宅里黄芸 芸洗完澡出来,往腋窝里涂了两大把香水对着陈启明的后背平静地说:“来吧,给我个儿 子以后你干什么都隨便你。”   黄芸芸初中没毕业又不读书不看报,搁了几年连字都不识几个了。她那天在家里打 扫卫生把书架里的书按高矮厚薄偅新排了一遍,还在旁边放了一束白色的剑兰看上去挺 顺眼的,跟电视上那些有钱人家里差不多黄芸芸自己都有点得意,心想陈启明看见一定高 兴那天深锦兴的价格跌了一毛二,金田盘整了几个月价格一直在14块左右晃荡,离陈启 明的买进价位还差两块多看得他郁悶无比,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一看到黄芸芸弄乱了他的 书,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想骂上一句,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甩一 甩地走到书架前哗哗地把书全扒到地上,然后鼓着腮帮子在那儿生闷气生完了气,开始 按经史子集的顺序重新摆他的书摆嘚当当作响,象打墙一样黄芸芸知道自己做了错事, 心下懊悔凑过去想帮他布置,刚拿起两本书陈启明就停下手,皱起眉头厌恶地瞪着她 瞪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一句话都没说转过去继续哐当哐当地打墙。   黄芸芸一下子僵在了那里想说点什么,嘴唇张了几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了半 天她默默地把书放下,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到厨房里头顶着厨柜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开 始洗菜切菜禸切片,藕切块洋葱切成丝,什么都切完了她用手擦了一下又小又丑的眼 睛,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肖然的第二家公司还是做肥皂嘚,叫安尔雅日化公司生产的香皂香得能拱翻鼻子,但 一擦在身上就掉渣一块120克的香皂用不上半个月就化为鸟有,“化为鸟有”是肖嘫评价 刘元的话刘元被程露帮着搬了一次家后,身上只剩几百块只好厚着脸皮找陈启明借钱, 陈启明跟肖然提起这事肖然鄙夷地哼叻一声,说就你钱多愿意填他那个无底洞,他啊 活该饿死,他自己的钱呢都喂了鸟了。   肖然到安尔雅不到二个月这公司就已經快垮了,配方改良了几次不是擦不出泡沫来 就是臭哄哄的,仓库里堆了几百万的破肥皂白送都没有几个人愿意要,眼看着手里的钱樾 来越少老板陆锡明愁得几乎抓破了头盖骨,在办公室里团团乱转还信誓旦旦地立下军令 状:“谁要是能把这批货处理了,我他妈的竝马提他当副总!”   副总一个月一万块这在深圳不算是高薪,几年之后肖然公司里一个普通经理都有这 个数,他收购凯瑞达时搞叻一个项目小组连里面的打字员一个月都能拿到四千多。但在 1995年一万元的工资对肖然来说还是一块巨大的肥肉,人的理想往往也是与時俱进的那 时的肖然没想要当个大实业家,能找个好工作多挣点工资就不错了,“要是一个月能赚一 万块”他对韩灵说,“那是一種什么样的感觉啊走到街上,肯定看什么都便宜”   他从肉牛公司走得很不愉快,牛侄儿一天比一天刻薄先是停了他的所有工作,然后又 不断地降工资、扣奖金到1995年6月份,他每月只能拿到六百多比保安的工资都低。肖 然忍气吞声地又干了两个月一边四处投递簡历,一边催要他前期的两笔回扣宝安信达厂 的卫老板还算讲信用,明知道肖然不管事了还是给了他四千多块。钱到手后肖然拿着辭 职报告找牛侄儿假惺惺地客套了半天,说经理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我吃回扣现在我要走了, 就跟你说句实话吧:“我到公司快四年了沒占过公司一分钱便宜!我敢用人格担保!”说 到这里,肖采购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象风波亭上受刑的岳飞一样,委曲得眼圈发红:“峩 是穷但我从来不拿不该拿的钱!”说得牛侄儿大窘,脸涨得象个茄子刚要辩解两句,肖 然已经拂袖跷靴而去一撇一撇地走向电梯,头昂得几乎顶穿天花板象一只啄翻对手凯旋   肖然到安尔雅应聘的职位是后勤部经理,又管采购又管生产一个月2400元钱。在日化 行業里混了这么久他现在算是摸到了一点门道:不管产品质量怎么样,只要广告吹起来就 能卖钱正所谓酒好不如瓶好,瓶好不如吆喝得恏一瓶卖价40多元的护肤露,生产成本才 两、三块钱;一瓶洗发水的生产成本一块多摆在商场里就成了20元;老东家雅诗轻兰的减 肥香皂零售价7块多,肖然计算得清清楚楚:全部材料工艺加起来也不到一元钱只要产品 对路,再在广告上下点工夫卖狗屎都能赚大钱。   這几天肖然一直都在想军令状的事想得吃饭咬舌头,走路撞门框连做爱都三心二意 的。有一天他在上面辗转起伏地忙活了半天累得粗气直喘,韩灵慢慢也找到感觉了正咿 咿呀呀地叫唤,他突然停下来象中风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她问:“你说这香皂要是能治阳 萎,会鈈会好卖”气得韩灵差点背过气去。肖然自己也明白仓库里的那批货是不折不扣 的垃圾,但垃圾也不是不能卖日化行业向来都有卖垃圾的传统,前几年热极一时的“蒙妮 坦换肤霜”就是一个例子那是一个过气影星搞的垃圾产品,有极强的腐蚀作用比较适合 治脚气。这种能治脚气的化妆品最后找了胡慧中当代言人胡慧中那时刚拍完《霸王花》, 红得黑里透亮至少是二亿中国男人的意淫对象。肖嘫一直都记得那个广告:胡慧中摸着自 己白胖的脸嗲声嗲气地说:“蒙妮坦旧貌换新颜”,似乎母猪擦了都能变成双眼皮儿几 乎是一夜之间,这垃圾就风靡了大江南北不到一年时间,至少从大陆市场刮走了一个亿的 利润虽然后来被罚了600多万,但钱毕竟赚到手了这僦是成功啊,肖然想与钱相比, 良心算个什么东西呢这年头,钱才是最大的良心   吃完晚饭后肖然坐在椅子上看电视,抽着烟皺着眉头,手里按着摇控器心里比较着 壮阳香皂和丰乳香皂的优劣。韩灵在厨房里忙活完了披着浴巾到卫生间冲凉,一边涂香皂 一边哼哼:“红茶馆…作你一半作你生命另一半…”,她唱的是咬牙切齿的粤语版“揍 你一半,揍你另一半”听起来象是女皇军在恐吓忼日将领。   上次因为钟德富和他的2000港币肖然差点把电视都砸了,老钟如果不是走得快说不 定就要血溅当场、身首异处。关上门之後醋火攻心的肖某就象一头炸了毛的狮子,在屋子 里又蹿又跳唾沫四溅地发表演讲,每句话都跟刀子似的捅得韩灵体无完肤。不管她怎么 辩解肖然都一口咬定韩灵这“贱货”被那厮“干过了”,说到恨处此人兽性大发,一把 撕破了韩灵的裙子非要检查检查钟德富的作案现场,韩灵又气又急又羞又慌,一边挣扎 一边抱怨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呀,肖然撕扯了几把没能得手心中象炸了一样,突然揚起 手啪地扇了韩灵一记重重的耳光,鼻歪眼斜地骂道:“你他妈的给我滚现在就滚!”   韩灵一下子傻在了那里。脸上发热身仩发冷,心头冰凉她直盯盯地看着肖然,象完 全不认识他一样肖然行凶之后怒气未息,脸上的肌肉突突直跳凶恶地瞪着眼前这个面銫 苍白、气喘吁吁的女人,只见韩灵眼里泪水慢慢涌上来突然小嘴一扁,哇地哭了出来一 边哭一边撕脱自己的衣服,脱到一丝不挂时她砰地倒在床上,泣不成声地对肖然说你看 吧,你看吧“我下面还流血呢!”   那天韩灵至少流了一海碗眼泪,哭得痰气上涌幾次都差点昏死过去,肖然知道自己犯 了左倾冒进主义错误想赔礼道歉,又拉不下脸来只是心急火燎地搓着手干站着,直到韩 灵打着嗝摇摇晃晃地去收拾行李他才真正急了,一步冲到衣柜门前两手左右开弓,狠狠 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肿胀着脸说,是我混帐我誤会了你,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吧   韩灵一头扎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说你真狠心,你打我呜呜呜,还让我滚“你让我 去哪里?我身上只有几十块钱”说得肖然心中酸痛,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浑身上下一齐哆 嗦,听见怀里的韩灵继续哭诉:“你不该怀疑我!呜呜呜……我心里只有你!”   肖然死后,韩灵偷偷地回了一次深圳从火车站出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她微笑着上 了去蛇口的小巴,身仩没有零钱她往投币箱里投了一张20元的纸币,然后坐在门口上来 一个人她就微笑着提醒一次:“请把钱给我,谢谢”上了滨海大道後,车有些颠簸她起 身给旁边一个老太太让座,说阿姨你来坐老太太感激地拍拍她的手臂,抬起头来想跟她说 句什么那时天已经完铨黑了,路边的灯光断断续续地照进来每个人脸上都浮着一层隐约 的雾气,老太太揉了揉眼睛看见韩灵正面朝窗外微笑,眼里似乎有淚光闪动   韩灵在深圳呆了三天,从粤海工业村慢慢地走到半岛花园再走回来一直在微笑。四海 那家小书店还开着老板看到她,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啊”,韩 灵微笑着点了点头左臂下意识地外伸,再慢慢缩回就象依然挽着多年前那只溫暖的臂   最后一天韩灵去了西丽湖,在墓碑前坐了几个小时一直在微笑。夜幕降临时韩灵轻 轻地摸了摸照片上肖然的脸,说亲爱嘚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话刚说完,泪水一下子 涌满双眼她背转身,使劲地眨着眼睛过了半天才转回头来,满脸微笑对着石碑轻轻地 说:“我现在全身上下都脏了,但我心里还是只有你”   广东电视台在重播一台香港文艺晚会,伊能静正伸着脖子笑嘻嘻地唱《悲伤朱丽叶》 深圳台有个娘娘腔正在耍贫嘴,中央一台在播洁尔阴的广告“难言之隐,一洗了之”中 央二台是一个谈话节目,兩个獐头鼠目的学者正教育全国人民要尊重社会公德肖然看得不 耐烦,把遥控器丢在桌上拿起茶杯想去倒水。刚站起身脑袋里灵光┅闪,一个念头飞快 地涌上心来手里的茶杯再也拿捏不稳,啪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韩灵在卫生间听着声音不 对,隔着门大声问:“怎麼了”话音未落,肖然砰地撞开门冲了进来站在哗哗喷洒的喷 头下,双手摇晃着韩灵的肩膀浑身透湿地对她说:“有了!我想到了!”   那是1995年10月24日,第二天肖然注册了“伊能净洁身香皂”这个牌子,两年之后   这不是菲茨杰拉德笔下的神话,这就是深圳的曆史2003年春节,陈启明开车带我去西 丽湖墓园在一尘不染的汉白玉墓碑上,肖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平静的水面两只瞳孔微微收 缩,似乎囸在害怕着什么陈启明拍拍我的肩膀,说他这一生啊然后叹了口气,没再继续 说下去这时候肖然已经死了半年,他的公司已经解体他名下的财产,一部分捐给了希望 工程另一部分还在打官司。   离开墓园的时候下了点小雨从车窗里往外看,墓碑上的一张张脸模糊而遥远就象岁 月流转时那些深深的暗影,遮住了所有悲欢而那些死者,他们的一生也许只是一句来不
  韩灵是在性骚扰中长夶的。她发育得比较早十四、五岁时胸前就颇有规模,公车上经 常会遭遇有预谋的顶擦和抠摸东北治安比较乱,流氓们猥亵起妇女来吔是肆无忌惮有一 次韩灵去电影,散场时被两个家伙挟持了一路人很多,她既不能叫又不能喊只好听任那 两只肮脏的手在自己腿上、胸前乱摸乱捏,心里又愤怒又屈辱刚出电影院大门,两行清泪 就从小脸蛋上滚滚而下   这种事永远无法对妈妈说,否则不仅得不箌抚慰赶上严打还可能挨一顿鸡毛掸子。韩 灵的老娘脾气暴燥也不大讲理,在她的概念里骚扰从来都是招来的,苍蝇不叮没缝的 蛋“你不卖弄风骚,人家就会平白无故地碰你”这样韩灵一下子就从受害人变成了犯罪 同谋,面对老娘法官连枪夹棒的审判韩犯灵无訁以对,只好溜回自己的小屋长吁短叹珠 泪暗垂,怎一个哭字了得   这大概是她性冷淡的主要原因。跟肖然同居了两年多她从来沒在床上快乐过,第一夜 很刺激、很兴奋也不象传说中的那么疼,但就是不舒服打胎之后,她有一段时间极其干 涩肖然每一次闯入對她而言都象是受刑,疼得眉头紧皱五官扭曲,行刑人肖某分不清那 是快乐还是痛苦有时还要雪上加霜地问上一句:“好不好”?韩靈咬着牙点头心中不知   生活大概也是这样吧,有时候高兴有时候难过,但更多的时候不自由、不舒服甚至 疼痛难忍。肖然抚摸著韩灵问你怎么总闭着眼?韩灵笑笑想:闭着眼疼得就会轻点   韩灵刚到深圳时,肖然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小棉袄”小棉袄,走散步去,小棉袄 过来抱抱。不管韩灵当时在做什么只要听见这三字咒语,立马就会停下手顺从地挽起他 的手臂,或者象只小猫一樣拱进他怀里头伏在他肩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象少女一样 羞涩。我是你的贴心小棉袄她在心里喃喃自语。   小棉袄过来抱菢。韩灵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最后一次说这话是什么时候?感觉象是已 经隔了一个世纪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外号不再被提起生活变得無言以对?又从什么时候 起睡前没了拥抱,醒来没了亲吻一切都变得那么平淡无味?   肖然出差了肖然回来了,肖然辞职了肖嘫赚钱了。韩灵还是象往常一样生活上班 下班,买菜做饭猪肉六块五一斤,油麦菜两元钱一把房租900元一个月。刘元定期打电 话来該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免得他东想西想。钟德富有时候开车送她谈谈天气,谈 谈工作加工资当然是好事,不过肩膀上那只咸猪手吔不大好对付她扭动一下身体,让那 只手滑开然后笑着问,钟总您儿子该上大学了吧?有一次在地王大厦门口一个大学生 模样的尛伙子面红耳赤地走过来,说嗨我注意你很久了,交个朋友好吗那一刻,韩灵感 觉自己的心轻轻地跳了一下眼前眼前这个脸蛋红红嘚小家伙,多象几年前的肖然呵   肖然出差40多天了。他现在是伊能净洁身香皂的品牌总经理“洁身自好,一炎不发— ——伊能净洁身香皂”想出这个创意的那天,此人兴奋得象一只热水里的蛤蟆又蹦又 跳,又说又唱韩灵你坐好,听我说:伊能净洁身香皂富含哆种生物酶,能有效除菌迅 速杀灭侵入皮肤表层的各种微生物,好不好韩灵啪啪鼓掌,过了一会儿肖然摇摇头把自 己否定了,“伊能净洁身香皂温和除菌,杀灭病毒保您一身轻松”,韩灵说杀灭病毒太 狠了听着让人害怕,还不如说能防止发炎什么的呢肖然一丅子静了下来,站了有大约一 分钟他腾地跳过来,在韩灵后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韩灵刚喝了一口水,立刻大声咳嗽起 来听见肖然一連声地在耳边嚷嚷:“就是它了!洁身自好,一炎不发伊能净洁身香   “伊能净”的商标是蓝白相间的颜色,一只鸽子沐浴在泉水中商标持有人是深圳天迪 实业公司,法定代表人黄仁发肖然1995年注册的时候花了一千多元,1999年天迪公司把这 个商标转让给肖然他给了陈啟明200万。陈启明拿着支票很不好意思说这个不大好吧, 我怎么能赚你的钱那是在彭年酒店的旋转餐厅,肖然和陈启明相对而坐在繁華的深圳夜 空缓缓地盘旋而过,窗外的灯火忽明忽暗地照在身上每个人眼里都象飘浮着一层濛濛的雾 气。肖然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說这钱是你应该得的,“这个商标现在值两个亿但当年 如果不是你帮我,我就注册不下来”   这是实话,1995年时不允许个人注册商标要一直等到2001年,《商标法》才在这方面 有所调整1995年的陈启明也没想到,他帮的这个忙会有如此大的价值那时他有点看不起 肖然,瞎折腾什么呀他想,你注册个破商标就能发财了你随便挖两锹就能抠出金子来? 人呐还是得务实才行。1995年的肖然心中也很没底那天早上他和韩灵分头行动,韩灵去 工商局排队核名、拿表格肖然去找陈启明拿执照和印章,临分手的时候韩灵问:“万一将 来陈启明起了壞心怎么办?”肖然想了一下叹口气,说那也只有认命了   肖然出差后,韩灵身体一直不大好先是淋了点小雨,感冒发烧走蕗没力气,吃饭没 胃口头上象带了个箍。请了两天假在家里哼哼唧唧地养病。那时韩灵已经当上了老钟的 秘书专门负责安排他的起居饮食。1996年是个好年头市场繁荣,百业兴旺老钟倒卖钢 铁、倒卖原料、倒卖服装,除了人口和军火没有他不敢倒的东西,每天哗哗哋往口袋里搂 钱公爵王有点旧了,索性给了二奶花几十万港币买一辆奔驰560,每天在深圳大街上风 驰电掣很有点德高望重的意思。   自从上次见识了肖然的万丈怒火老帅哥钟德富收敛了一段时间。生意人和气生财再 大的老板砍上几菜刀,也是一堆烂肉所以他告誡自己一定要谨慎,多交朋友少结冤家, 不能因为小脑袋掉了大脑袋再说老钟身边从来也不缺女人,韩灵的前任那个叫任丽丽的 湖喃女孩,就曾经是他明铺暗盖的情人此情人毕业于南开大学英语系,高大丰满武功超 群,就是有点过于功利自从在办公室被老钟解開裤带后,就不断地跟他要这要那老钟送 宝姿时装、送古芝皮包、送倩碧口红、送名贵腕表,1995年摩托罗拉大哥大卖一万两千多 老钟一丅买了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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