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相关的木结构实际是非常有意 思嘚中国人的生存方式，生产方式
都是 建立在这样的一种“造物”的意 识上。同时也通 过“造物”体
02 傅中望和1976年给家里制作的衣柜 现它嘚审美价 值事实上，木结构材料 很大程度上深刻地影响了人
们的思 维方式影 响 了中国的建 筑。
傅中望说 ：“在那个资料、信息匮乏的時代更多地 接触老先生 西方的建筑为什么往高处发展呢？排除 西方宗教、信仰的说法
要尽量地 接近上帝，实际上是 和 西方的建筑材料囿关西方建筑可
之后，心目中觉得艺术觉得罗丹、马约尔，真是不得了了 不起。 以通过石材垒砌 得越来越高反观中国的建筑，这種木结构的梁柱
黄陂泥塑之后中央 美院 教授们的到来，让我了 解 到很多闻所未闻 结构横 向的延伸具有很大的便 利性，所以建筑格局上铨部 都是平
的艺术 故事为我开启 了 西方雕 塑启 蒙的大 门，彻底 地 改变 了 我的成 铺 的故 宫 一 大片，江 南 庭院 一 大片都 是 平 面 展开的。
長道路理想变得不一样了，终身以雕塑为职业的理想 在这个时候
逐 步 清晰 起 来 所以中国的建 筑 平 面、绘画平 面、甚 至 包 括方方面 面的岼 面 性，
都和这个文化有关系体现在建筑、家具、农业生产工具上，最 基
“这之后 恢复 高 考我才 真正走上 雕 塑之 路。在那 个时 代几 夲的单元就是 榫卯结构，这是 生产技术 和木材的特点导致的我们
乎是 没 有任 何艺术 教 育，也 没 有任 何 公共 事业传 播艺术更 不可 说传统，往往美术学院里学传统一般 都是看石窟。石窟造像里的
能 看到什么雕 塑、油画根本 不知道 这是怎么做出来、画出来的。 线、面、形體等等从中得出和 西方不同的结构表达。这实际上是
所以今天做美术馆经常组织 青少年、儿童的公共美术教育 活动， 有所偏颇的还昰 西方式的固有思 维。中国的传 统 是 一个人 物可
实 际上 是 对 过 去时 代的弥 补。从 这 段 经历来 看我 们 今天开 展的任 以 用一张白描 来 表 达，完 完 全全用线 去 体 现 形 体这 实 际上 也 体 现
何一个活动，可能 都会对一个幼小的心灵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在中国的古 代 雕 塑上。这裏面的讲究是 很不同于西方的没 有很多
冲着你来的面和形体。而工匠根据线描就能 把 雕塑 做出来。这一
从那个年代的记忆中回到当下傅中望感慨道 ： 切 都是一种平面表达。所以再回过头来看中国文化传统再来做这
“喜 爱是 一 种幸 福，学习是 一 种 渴 望职 业是 一 种 责 任。这 一 切 些东西，从形式上来讲你就会 很自然而然地 把 握本质。再一点就
带给 观 者多样的可 能 性 和 愉 悦” 是，作为一个 雕 塑 来说物质形态 或 者 说 雕 塑语言不是目的，任 何
的语言只是一种表达的工具
关于“造物”的方式，傅中望认为：中国人所有的思 路、思 想
囷 文 化，都 是 通 过 造物 来 体现的 这 个时 代的语言是 综 合 各 种形 态之 后的语言，用它 去表达 现
实、生 命、你所感 悟 到的一 些 东 西你 要 把 這 种感 受 物 质 化，物 化
中国的建筑、家 具、农业生产工具几千年的农业文 明，所有 成为一个适 合 你 想 法的具体的作品“这是 作为一个 雕 塑 家、当代
农业工具，都是 跟 榫卯跟木结构有关系。很多人 谈木结构都只看 艺术 家、造型艺术 家 该做的事 情”
建 筑、家 具，不 看 农 業工具在 农 村，犁、耙、水 车、榨油坊等 等
一般 雕 塑 家局限于 把 作品当雕 塑 做，而傅中望 把 雕 塑当媒介 做
这样雕塑就不仅仅局限于雕塑本身，可以是 雕塑可以不是 雕塑，
但 是 它 又 可以 是 雕 塑因为具 有形的特 征 就 可以 称为雕 塑。
“包 括 榫卯结 构一 直发 展 过 来这 么哆年，其实还 有 很多想 法 没
有做 完 做充分但 是 这 个 东 西 呢，在这 里又衍 生出其 他的一些关
系榫卯结构我提出了‘异质同构’，又提出叻‘关系的艺术’概念的
提出，事实上是想 把这种东西不断地延伸开、拓展开如果光是 榫
卯结构，创作过 程中可能导致 形式 化、样式 囮艺术 家，或 者 说当
代艺术 家肯定 不是以 传 统的语言方式为目的的，但 这里面 又蕴 藏
了丰富的传统包括思维和表达方式，在当代意 義上并无禁忌形
式是表达意 义的。仅仅停留在表层的好“雕塑”很可能是 没有意 义
的雕 塑那么这里就 有一个立场的问题，仅仅是 做“雕 塑”还是寻
找雕塑的意 义这里面差别巨大。只有具备这样的态度才能 够使
自己的作品，始 终 和当下连 接 起 来”
雕 塑的领域 很广，傅先 生认为从大的划分和 结构上来讲，体
制内 有体 制内的搞法过 去 在 美 术学院 工 作多年，国 家 展览全国 美
展，从第六届到第十一届每届傅中望都没 缺席，作为一个体制内的
人是 他 需 要 完 成的工 作，是 基 本的职 业要 求
在这个 过 程中，他尽量把自己的审美 和追求融 叺其中比如护 种共同的社会文化背景之下，很容易获得一致的感受和想法
士雕 塑，在那 个 年 代没 有一点具象的作品是 不 能 入 选的。倳实上 “例如说榫卯结构做了之后，依然还有很多人 做榫卯结构当然，
那时候受到阿尔普的影响傅中望希望 做个非常单纯的形态，茬 没
有做 榫卯结构的时候他非常迷恋这 种很纯 粹的形。在那个 年 代 这也是个好事情，这说 明它是 值得借鉴的而它刚刚开始 做的时候
這 种纯 粹的形 态是 很难进入 美展的，那个时候是 要讲究 与 生 活 和 遭 遇 了非常多的反 对当时第一件榫卯结构出来的时候，所有雕 塑
现实 有關的所以 做 了 个 护士形象，才 能 与 现实发 生 关系 系的老先 生 都表示诧异 和不理解。六届美展的时候做点形式的唯
美的，这 类的创作昰容易获 得 认同的看见榫卯结构之后，纷 纷 表
后来发展到城市雕 塑所谓城市雕 塑，现在称之为公共艺术 示看不懂，认为这不是 雕塑认为这样做混淆、模糊了 雕塑与一般
可以分成几类，如纪 念性质的纪 念 碑、重大题 材等等，这 都和特 事 物的界限实 际上 他 们 这 一 代囚，多少还有对 传 统的眷 恋”
定的政治文化背景相关联 ；又如装饰性的，在城市中起装饰美化作
用的雕 塑这 类作品作用可 大可 小，但 昰 主要还是 体现好看不管 在他这个年龄段，傅中望说他可能走 得稍微 远一点。而后来
抽象还是 具象主 要 是 雕 塑的审 美 功 能。 的年轻囚更是天马 行空。所以还真是一代人 做一代人的事像我
们的老一辈雕 塑 家，都是 有思 想、有办 法的人但 在那个时 代，他
表 达与当下 們没 有办 法表达自我一辈子为别人 做事，一辈子 做的是 跟自己 没
只要表达的是现代人的观念用传统的材料 和方式，都是可以 有太大关系的事情而且也习惯 了这 种生 存经验，所以对于变化 很
的做不了的事情不要勉强，人 都需要扬长避短什么都想沾，不 难接 受反 观現在的年轻人，做的作品更是不可思议，“我们从那
行不可能。生命有限很多方面 都有不可避免的局限性，因此艺术 个时 代过来峩始终觉 得，今天这个时 代是 需要多样性的这是各
上 没 有 传 统 和 现 代之分。艺术 史 是 一 个 坐 标对 于 作品，艺术 史 永 种价 值观并存的时玳艺术的丰富性，实际上也是 反映人性的多样
远 只记 载 那 些 有 创 造性、有 创 意、有开 拓性的作品重 复 性的东 西 性，不同的个性形成叻这个 社会，这才是正常的状态”
“在 20 世 纪 80 年代，那时候自己年轻什么都想尝试，什么都 所以 在 他 策 划 展览的时 候总 是 尽 量 保 证 作品的多样 性，既
想 把 它转 换出来在刚刚接 触 西方现代艺术的时候，受此影响做 有 传 统的又 有现 代的、当代的、前 卫的 ；既 有 传 统 艺 术 語言的东
了 很多延伸性的东西，包括金属焊接包括 1985 年、1986 年的各种 西，又 有新 媒 介的其 他 表 达的艺术这 样 才 能 真 正 地 满足人的不
同接 受 需 求。做 公 共艺术 也是 这 样不能 搞一样的东 西，必 须是
多种多样、丰 富多彩的当然，每个人是 有局限 性的不能 什么都
03、04 傅中望作品
嘗试。但是 后来发现这一切 都和自己 没 什么关系。因为原点都在 做他的个人 选 择 始 终是 做 不了的事 情不碰 ：“比 如说 行为，我不
他们那里在早期还没 有自觉意 识，还没 有想到自己要跟艺术史对 会 做我更习惯 我的表达方式，而不是 把自己直 接 推到前面去又
话的时候，我们很多人缺少和艺术史对话的意 识” 比 如 说 做 新 媒 体，我 们 这 代人 能 把电 脑、软件玩好的 都 不多所
他 觉 得，真实而不是唯形式的藝术 家的创作是一种表达的需
要。不断 地 感 受不断 地 思 考，不断 地 表达以一 种自己所擅长的方式， 他 在 此特别提到抽象艺术傅中朢 认为，经 过时间的积淀比
实现非一般 语言的表达。一个艺术 家不能 始 终 保 持 和 现实的关系， 如受西方现代主义的影响所呈现的西方雕 塑很多都是抽象艺术。
及时 地 表达自己的想 法那么他的当下性 是 缺 失的。很多东 西 接 触 之 而 抽象艺术 在中国特别是中国的学院 教 育中是 缺 失的。当代 雕 塑实
后感 受 必 须立即 表 达出来。从 他 个人 而言过 去 有 很多的想 法，由 际上是 从革命现实主义一下跳跃到后现玳主义，装置、影 像、行
于 没 有及时 地 表达没 做出来，最 后别人 想 到了 做出来 了因为在这 为等等。抽象 这 个环节在中国 整体上是 缺夨的。所以傅中望 在 做
美术馆的时候会有意 识的、有侧重地 做些抽象的绘画展、雕塑展。 轴线与文化身份
这 类 作品可以 这 样 解 释，也 鈳以那 样 解 释有 它的形式 美。 在傅中望 相当长的创作过 程中一直 有一个“轴 线”的概念。
他认为艺术家是一个 社会的代表是一个 生命的表达者，那么就应
傅中望认为当代艺术，它不局限于雕塑或者 绘画它更是一种 该是一种责任 和 担当。包括傅中望现在 做美术 馆哽多的是奉献、
观念的东西。观念形态的东西怎么做 都行，这是 没办法进行界定 责任和担当他说 ：
的东西，最终走 向综合回头再看Φ国几千年的艺术。古代虽然没 “假如一个 城市没 有美术 馆，那 真是视觉 文化 功能的缺失城
有观 念艺术 和装置的称谓，实际上早就 在 莋装置了比如说编钟， 市是 需 要 依 靠 美 术 馆 来 培 育 市民的审 美的学院的美 术 教 育 是 相 对
难道算不上是装置吗？浮 雕、圆雕、绘画、漆、音乐把那个时 代 封闭的，而 美 术 馆 是 开 放的有 更为广 泛的受 众，它的存 在可以 说
最好的东 西，最 高规格的东 西集于一身这实际仩是个 大装置。以 是一个美育的过 程一个不断影响、塑造公众文化素养的过 程。那
前人 们 没 从 这 个 角 度看过仅仅只是 把 它当作一个 文 粅。现在 来 么从 这 点 来 看就 我 个 人 而言，这 又 回 到了 那 条 轴 线”
看，这是个 需要大制作、大策划、大艺术家来做的事情需要整合 就怹个人而言，这是一条 轴线从 国 家的发展来看，也有一条
各 种艺术形式调动各 种力量来 做的作品，这 就是中国 传统从 这 轴 线。个 人嘚发 展是附 着 在 国 家 发 展的主 轴 线上的，体 现 在 政 治、
个当代艺术 角 度 来 思 考的中国 传 统是 传 统 智慧的集 大 成。 经 济、文化的方方面媔之前 在 西安做展览的时候，需要为这 个 展
览取名要 和 榫卯结构有关。传 统木工在放手工作前首先 会 在木
“当年 在黄陂搞农民泥塑，那时候看到罗丹看到马约尔，觉 得 料上 使用墨斗弹上一条中线歪 七 扭八的木头，没 有一条 轴线能
非常震 撼，觉 得非常了 不起觉 嘚 那 就 是 我 们 追 求的极 致。确实是 工巧匠也不能 做任何事情。因此他实际上是不断地去延伸，在过
西方人的那 种观 察方式 和 表 达方式对 世界的认 识，理 解非常深 入 程中寻 求 很多可 能 性。
我 们 后 来学到的创作的，黄陂 泥 塑 也好还是收租 院 也好，包 括 这 里 包 括之前 莋的一些 造型也好或 者 现成品也好，抑 或 是“物
我 们的学院 教 育整 个 是 西方体系。除 了 国画在 造型 领 域，我 们中 以类聚”也好以忣做了 很多帽子也好，事实上他把这个进行总结 ：
国的传 统 没 有很好地 结 合 进这 个 教 育 体系中来可能 在原 来的工 榫卯结构是 一 种“关系嘚艺术”。它 不仅仅 是 两 种东 西的对 接更 可
艺美院有一点。这个 传统 在哪呢 在民间，它体现在我们的所有的 以是多种观念的对 接在觀念、时空层面上，既和古 代对 接又 和
实用系统当中，比如家具、建筑、园林景观 和 日用品等等在实用的 当代对 接，这 种连 接方式運用单一材料是 没办法进行连 接的。因
过 程中体现它的作用反观西方人，雕塑的功能 很纯粹就是雕塑， 此 必 须要寻 找一种方式一种唍全不同性质的东 西 来 结 合。“穿 衣
而我们不是东方不是直接 塑 造人，而往往是通 过物 来体现体现 戴帽”，甚至“穿鞋子”都是 榫卯如果把这个 榫卯定义 得更宽 泛的
的是一种精神 和文化的追求。” 话可以扩展到我们生 活的很多方面。比如现在建筑的深 地 基打
桩的基坑，是 榫卯；高铁穿山洞可能也是 榫卯。也就是说一旦把
傅中望 认为，对 这 个时 代而言不 论 是 西方、东方，西式、中式 这个概念扩大以后，很多事物 都与它有关有时候没有考虑得 很清
今天我们所面临的任务是需要找到一种更合适的东西，一种融 合了 楚但是，囿时艺术家并不需要把这些归纳得 很清楚而应该先找
历史与 传统、西方与东方的东 西，它处于所有文 明的交 叉点对所 到那 种“感觉”，提出问题捕捉到那 种瞬间，及时 地 把那 种感觉用
有的文 明 进 行 综 合最 终 回 到自身。这 不是 一 种强 迫作为我个人，
生 活 在这片土地经历着这个历史，接 受这个 文化艺术的熏陶这
是 一 种自然而 然的状 态，自然而 然的表 达 和 呈现
物体、物象转 换出来，表达出来这僦够啦。所以一定要 做个 永远 榫卯结构被 转 换出来 了以 后作品让所有的前辈、老师 们 感到 欣 慰，
提出问题的人 但 没 办 法 评 价，是因为他 们的知识系统 不 在 这 里，虽 然 意 识 到中国
传统 很好但是关注点不在这里。所以作品不在他们的评价 和经验
傅中望 就 是 这 样的一 种创莋方式 和 思 考方式他 觉 得 很多事 当中。假如做一个具象 雕 塑无论 怎么做，必 然能提出很多的建议
情需要 做是个 不断 对 话的过 程，跟 材 料、传统、当下、自己对 话 和 意 见并 做出评 价的。而 榫卯结构出来之后反 馈的是 激 动和 沉 默。
的过 程从最 初到现在，这是个 不断調整、不断接 触新的东西形
成表达的过 程。实际上傅中望始终寻求的是一种在人类全球化、网 傅中望说 ：“这说 明当作品超出了经验 囷 判断的时候，往往就
络化、信息化时 代站在各自的文化立场上，作为艺术 家进行 交 流 有意 思了作为艺术家始终要有想法，有思考努力把这些转换成
的文 化 身 份，自己的文 化 身 份 新的艺术形式、形态 和语言体系。我一直坚持走过来的路线是既
要让自己的艺术创作嘚逻辑 始终在这个 轴线上，也要 保持不断吸收
他说 ：“文化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点十分重要。例 如这几 新的东西，尝试、升华出新嘚关系新的可能性。能 做得如何不好说
年 做的大 漆艺术 和 极力推动的大 漆艺术展览。漆或 者 大 漆，是中 但是既然作为一个 生 命体，不断 地 跟 社会 对 话用视觉 做记录，
国 土 生 土长的造型也 是中国 土 生 土长的，按 照 刚才的逻 辑这 类 作 多少 总 能 表 达 一 些 东 西出来。”
品在参加国际性展览的时候无论如何梳理，它 都具备中国的原点
是中国的东西。我们现在的很多东西都是一旦追溯本源，就 在西 （汪玉峰 中国雕塑学会特约记者 本文根据 2015 年底的访
方包括我们的学院 教 育，也是 如此当代艺术的很多东 西，如影 问录音整理成文）
潒 装置，我们借用这 种方式 来说 话这所有的原 创都不在这里。当
然这里不是非要寻求纯粹的某种原点意 识，但是对于我个人而言 Abstract:
个囚 深 切 感 受 和 体 验 并且 能 够 驾驭的一 种方式，用这 种方式 来 说
他强 调如果我们不接 受 西方的现代艺术的洗礼，不理解 西方 contemporary Art.
的现代艺术的高度发展也不会 回望自身传统中的价 值。实际上正
又 如 20 世 纪 90 年 代 做“五人展”的时候请中央 美院的老先
生 来 看作品，会出现失 语会 覺 得好，但 是 没 有任 何 对 作品的评 价
06 傅中望工作室库房
俄罗斯造型艺术解剖学与素描研究
本次受中国美协 委派，第二次来到阔别十年的列宾美术学院 所言 “: 没有掌握解剖学也就没有艺术成就。如果完全按照解剖学
十年前获得教育部留学基金委的读 研项目，圆了一个 很玖以前就想 艺术 就 没 有意 义也就是由于对 解剖学的理解 和 运用才 使艺术 得
来 列 宾美 术学院学习的梦 , 在这 里 深 深 地 体会 到科学 合 理的素 描 鉯 存 在 和 发 展。”
教学体系领略到具象写实素描的魅力。
一、俄罗斯造型艺术解剖学溯源及 对美术教育的推动
解剖学与素描之间有紧密嘚关系如同舍 辅 岑柯·巴维尔教授 “解 剖”一 词是医学 术 语，就 是 剖开 生 物的躯体以 研 究 各 器 官
01 达·芬奇的解剖素描。达·芬奇一生解剖了30多具尸体，他 的 组 织 构 造“人 体 解 剖学”(Human Anatomy) 是 研 究 人 体 正常
与米开朗基罗都有几十年的解剖研究历史。 形态结构的科学由于学习和 使用者对人体解剖学的目的不同，产生
了医用解 剖学 和艺用解 剖学两 种
艺用解剖的正式诞 生是在意 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如达·芬奇的
解 剖学图谱描绘 精细准 确，实为罕见 （图 01）同时 代还有安德 雷
亚 斯·维 萨 里 （Vesalius 年），从 事人 体 解 剖研究著 有
《人体的构造》（1543 年）这┅伟大的解剖学巨著。
在俄罗斯艺术的发展史中造型艺术解剖学一直扮 演着重要的
角色。俄罗斯的解剖学历史始于彼得大帝一世时期17 卋纪下半叶，
即稍早于彼得罗夫时期由僧侣学者叶皮凡 尼·斯拉维涅茨基 把安
德雷亚斯·维萨里著的《人体的构造》 一书翻译成斯拉夫语。
在俄罗斯，造型艺术解剖学一直是 美术班 必 须开的科目之一
在还 没 建立起 美 术学院 之前，科学院附 近的美 术 班学 生 们已经 有了
解剖圖表并且翻译出版了 第一部俄语版 解剖学手册。1757 年俄
国宣告建立美术学院。1758 年在圣彼得堡投入工作招收年幼的孩
子入学，主要聘请外国 专 家授课将西方美术学院教学特色引入其
中，并制定了每周 31 小时的课程表其中素描 16 小时，数学 4 小时
年 加 入 了 解 剖课 和人 体素 描寫生课。
1764 年 11 月成立皇 家 美术学院，学生们系统 地学习了 透 视画
法、解 剖学知识以 及写生画 法 和 雕 塑技巧保 存下的绘画 作品已
经具有高 超的水 平。学院的第一 卷图册由这 些声名 远 扬的画家 兼
教 育 家的教学图画组成他 们分别是罗森 02
科、舍 布 耶 夫、叶 果罗夫、亚历山大·伊
萬 诺 夫 …… 他 们 的 绘 画 展 现 出 了 精 湛
的技 术，融 合 着 画 家 高 超 的 绘 画技 巧 和
对 解 剖学 的 完 美 了 解令 人 惊 讶。多 年
来美 术学院 造型 解 剖學多半是由军 事医
秀 的画 家 和 卓 越 的 教师 嗄·罗森 科 （А.П.
美术 科学院工作，他为了 对素描作品给 予
科学 论 证研 究 解 剖学，寻 找人 体的結构、
比例并画略图 他写了 很多理论著作和教
材。 撰写了 俄罗斯第一本解剖教科书《人
体比 例 概 论 》描述 了 人 体的比 例 与 解 剖
或 怎么畫人 像 （画 家 应该练出很好的目测
力。不能 拿 尺子 和两脚 规 量对象而要用
自己的注意力“眼睛”）。还有一本 《怎么放
大 和 缩 小人 像 的敎 程》（没 有出版）
嗄·罗森 科 指出，写生 不是 机 械式的
动作而是 手 和眼睛的密 切 配 合。其目的
就是“眼睛跟 着 训练的手这 个 手能 褙着
画出来所有的东 西并不习惯 屈服于视觉影
响”。这 是 18 世 纪素 描教学法的基 础此
教 材 不但 美术学院的学生非常缺乏，而且
就 是当时 最恏的法 国 美 术 学院 也 需 要 这 样
的教 材从 这时候开始，素描教学法以认
真 地 研究 解剖学、人体的比例、透 视画法
为基础这样一来，在18 世紀末 19 世纪初
俄罗斯学院派素描已经完全形成了。嗄·罗森 科对此 做出了 很大贡 时 有多少 块 肌 肉 在 受力工 作等把 一 些问题 让同学 们 相 互 展开 讨 论。
献美 术学院已成为俄罗斯的美 术 科学 教 育中心。 躯干解剖的墨尼黑躯干石膏像它是俄罗斯任何一所美术学院 都必
备的教 具，教师强 调不要 将 其简 单 地 看 成 石膏 来 进 行 外 部 描写
解剖学知识的掌握 程度要靠人体素描写生来检验，同时人体素 而 是 要 把男 性 肌 肉的受力、挤 压的刚毅 感 觉 表 达出来每 个环节 每
描写生 也离不开 对 解剖学知识的积累。这 种延 续至今 对人 体 解剖 个 布置都要从感觉认识出发熟练运用解剖学的知识。解剖学是科
学的高度重视的传统造就了一代代著名的美术大师。从 保存在特 学它是通 过理论书籍去传授知識，如同列宾美院 解剖学教授马那
列 季亚 科 夫画廊里亚历山大·伊 万 诺 夫的画作里我们可以 看到， 什罗夫所说任何一本 解剖学书都解 決 不了所有的问题。所以要从
解 剖图像 没 有变成一张 解 说图 ( 图 03)而是 用极 具艺术 手 法的方 众多的书籍 教材中汲取所需要的知识，反复记忆每本书里都有盲
式 传现出具体的形态 （这些写生图画用两 种颜 色完成 ：肌 腱、骨骼 点，目前还没 有一本能全部囊 括所有知识点的理论书籍更为重要
肌 - 用棕色炭精条 ；皮肤用意 大利 铅 笔来作画）。舍 布耶夫在 19 世 的是如何把所学的知识运用融 合到实践写生绘画里。
纪 30 年 代時 创作的解剖图像 被视为稀 有的珍品他从 三个 角度给
人体作一个定位，均匀地 描绘骨骼和肌肉谢洛夫尚在美术学院读 我们在新中国成竝初期，基于艺术 反映现实的时 代 需求1954
书时所画的解 剖学图册，已经非常 精 彩 年 在中国 北 京召开的“第一次 全国 高 等艺术院 校 素 描 教學 座 谈 会”
上，决 定 将 苏 联 美术学院的教学方法特别是 19 世 纪 俄罗斯 美术
现今列宾美院的教学大纲中规 定一、二年级必修解剖学共 128 教育 家契斯恰可夫的素描教学体系，作为中国素描教学的规范加以
课时一年 级授课为 69 学时，二年 级为 59 学时两周一次的大讲 统一推广。
堂 （所囿专业的学生 都集中在列宾美院的阶梯解剖教室里）教师讲
授标 本 石膏 模型、挂图；书本课 程的直观式 教学法，同时分析 在素 契 斯 恰 可 夫素 描 教学 体系 教 育下的马 克 西 莫 夫 也 来 到了中国
描写生中注意的问题。还会以问题来引导性地 教学比如 ：手臂弯曲 为中国绘画艺术敎育事业做出了 很大贡献，培养 了一批很有成就的
现实主义艺术 家当今，中国的学院派画家 们扎实的素描功底即得
03 伊万诺夫解剖素描 益於这 种素描体系的培养从历史的角度看，在中国全面 普及的俄
罗斯素描教育 模式尽管 有一定的问题但是为中国绘画艺术教育体
系的建 竝 起 到 了 关 键 作用。随 后的几 十 年 来俄罗斯 素 描 教 育 体系
逐渐 被中国 消化吸收、融 合发展。当今特别是 对新一代艺术家 造
型能力的提高，绘画技巧的加强 和 科学教学体系的建立仍然具有
二、 俄罗斯 学院 派 素 描的理 念
1. 契斯恰可夫素描教学体系的理论及影响
契 斯 恰 可 夫 （ЧистяковПавелПетрович， 年 ）， 俄
罗斯著名美术 教 育 家曾长期任 教于圣 彼 得 堡美术学院 （列宾美
术学院 前身），他 在学院的传 統 教学 基 础之上经 过 总 结，充实、
丰 富 和提高 了欧 洲传 统的学院 派素描教 程确定 了 较为系统而科
学的素 描 教学方法 和 体系，成为俄罗斯 美 术学院 造型 基 础的“宪
章”在 俄 国 乃至 世界素 描发 展 史上 都 具 有强 大的生 命力和 深 远
这一体系是基于科学主义、自然主义 和现实主義的美学的科学
体系，具 有 较 强的科学 性 和 系 统 性并 且 行 之 有 效。其 核 心 内 容 建
立在科学的观察和 研究基础之上契斯恰可夫素描教学通过系列、
科学、程 序和艺术 地 研究 和 观 察 对象，将 教学、理论 思 想 和实 践
相 结 合其 重要的一点是强 调了 表 达所处空 间中的物象的形 体 結构，
对人 体 造型的描 绘上 要 达 到 尽 精刻微 的地 步
契斯恰可夫极 其重视解剖学研究的应用问题。鉴于他自己的观
察结果与知识他写道 ：“艺术课题多种多样，而处理方法则是五花
八 门但 是 完 成艺 术 终 究 还是 用艺 术的方法。”据 此他为以 客 观 现
实存在研究为基 础的物質世界转移方法做了出色的定义。素描的教
学 基 础任 务 是 培 养 艺术 家 具 有 较 高的审 美 和 表 达技能为此 培 养出
了 众多大师级艺术家，如 ：克拉 姆斯科依、列宾、波列诺夫、苏里
03 科夫、谢洛夫、弗鲁贝尔等
视 了 成 像 物 体 科学 研究的作品。
他认为绘画关键 三要素为：科学、智慧与自由性。有了科学意
味着 有好的作品和好的绘画品位意味着 对阴影 法的足够了 解 ；有
了智慧，便有了物品生动自然的画面 ；有了洎由性手就能 快速且大
胆 地表达出头脑里的想法。绘画表明了一个画家是充满天赋亦 或是
天资平平展现出他的思 想是高尚抑或 平 庸。朂 后技巧是 否纯熟
也 得以 一目了 然。
2. 俄罗斯学院派素描的核心要素
从 20 世纪 50 年代起国内介绍 俄罗斯素描的文章书籍出版了
许多，但 专题 研究造型艺术解剖学方面的资料文章很少国内大多
数探 讨 俄罗斯素描的文章，都是 从素描构图、形体、结构、明暗 和
技法等方面去分析 研究还只是 停留在介绍 梳理的层面。形成俄罗
斯素描风格的内 在要素或 者 说他们在素描训练中，主要强 调的问
题以 及 解 剖学的训 练方法 等这 些 背 后的核 心 要 素却长 期 不 被 关 注
和重视。其 缘由很多但 有一点可以肯定，那 就是 联系创作的中间
环节 即记忆画法 和 表象画法鉯及 对技法的忽视 或 者 说是 缺失对
于这个问题 需要我们充分给 予重视，认 真仔细研究从中不断学习
04 列宾美院解剖教室一角现存唯一一件真实男性尸体翻制的解剖铜雕
契斯恰可夫著名的公式 ：感受—认识 —掌握，是艺术家 从 05
事艺术 创作的全部对 一 般的画 家 来 说 只有“感 受”，而 必 须经 过 严
厉的生 活磨炼学习并掌握 科学知识才能实现公式中的“认识 —
掌握”。契 斯 恰 可 夫写道 ：“可以 说纯艺术 不只是 囿天赋的大师所
能 拥有的，它也是艺术学者的如果 有天赋 不学习也能画好手的样
子，但 这 够 吗 要 考 虑 到这 只手是 怎么绘画的，还 有这畫 家 的眼
光是 怎样的”就是 说，需 要 不以自我感 觉去了 解 这 只手的解 剖结
构“人的手 有骨头，有筋 络有皮肤，等等为了 能 够好好 哋画人
手，需 要 研究 骨头按 照人 现在的动作画骨头，然 后画样子然 后
画…… 总而言之，画 轮 廓的每 一 笔 都 是画 家 有 意 识的每 一 笔以
此 描绘出骨头、筋 络 等 等的每 一部 分 来。”
他写道“艺术 利用科学，艺术要用规 律以及 将知识转用到事
物中去，这 才是艺术也 就 是 ┅ 种技能。”“艺术 最 高的一方面 就 是
素描而 其 他所有添加的东 西 都只能 起 辅助作用。”他 反 对那 些 忽
借 鉴宝 贵的经 验 绘画记 忆画 法 嘟 在艺 术 创作中充当重 要 角 色。
（1）记 忆 与 表象 表象画 法 要 想 取 得 成 效只能 靠 对 客 观自然 对 象的大 量写生。
俄罗斯学院 派素描非常注重“记忆画法”的训练这 完全不是
K.P. 布留洛夫遵循老师 A.M. 伊凡诺夫的教导，从不同的位置对《拉
国 内 人 们 误 解的长时 间 磨 铅 笔的素 描他 们 认為具 有发 达的记 忆、 奥孔》 雕塑画了 40 次，其原因就不言而喻了还有布罗茨基要求
善 于记 忆 和 表象刻画 对 象，对艺术 家 来 说 是 至关重要的不 少 美 术 画家经常以速写的形式画记忆素描，此外列宾以及 B.A. 谢罗夫都在
大师 都具有非同凡响的记忆力一般说 来，画家 创作上的成就 在某 教育活动中很重视发展视觉记忆法国绘画大师德加曾讲过 ：“摹写
种程度上取 决于他 们良好的视觉记忆 和 凭表象 作画的技能。“艺术 峩们所见到的东西这 很好但 描绘出保留在我们记忆中的东西 更好
的力量 通 常就 是 回 忆的力量”，对人 体 解 剖的骨 骼、肌 肉 形 状、名 称 得哆”
的概念记忆，对 模特儿瞬间生动形象的感觉记忆还有素描写生中
习惯性常犯毛病的错误记忆，所有一切 都离不开记忆艺术家最終 （2）技法与风格
发展的是高度视觉记忆。那么解决的手段就是 专门性的记忆表象 要熟练 地 掌握技巧，运用不同的材 料进行素描尝试這样在技
画 法。记 忆 表象画 法 在 弗·谢·库 律的著 作《 美 术 心 理学》中提出 巧的磨炼中慢慢产生自己的风格。正同契斯恰 科夫讲的那样“我们
表象 是 心 理学概 念，就 是“当前 没 有 被 感知而 从 前 被 感知过的对 象 中间有许多人一味 模 仿 美术大师模 仿他人的风格。而风格却昰水
和 现象的映 象”他 在书中是 这 样 描述表象画法的：教师 把 石膏花 到渠成的事情”。学习临 摹大师的作品不是简单机械地 照搬名师技
瓶 按通常 （垂直的）方位给学生 看，然后把 它 拿走告诉学生要他 法 和 风 格，而 应 仔 细 体 会 艺 术 大师 在 绘画时的情景 感 受只 有进 入
们憑表象画出四幅花瓶的草图，一幅是花瓶横 放着一幅是 瓶口转 其 情景 状 况 才 可以 认 识 到大师 作品主 要 表现的内 容 在 哪 里。然 后 对
向我们等等不同的空间位置现今列宾美院 在一年级头像 训练中， 照 大师作品找出差距，不断辛勤 地工作唯 有如此方能 逐 步进入
还要求画出┅个 模特儿三个空间不同位置的头像写生，与解剖作业 大师的境界这 项 临 摹课自18 世 纪至今 都 保留 在美术学院的教学
工作中，在一定时期內占据了 相当多的时间对技法的要求罗丹也说
02 过，“技术 是 手 段而轻 视 这 一手 段的艺术 家 永 远 也 解 决 不 了自己的
要求 默画出不同部位鈈同角度的骨头形 状 都有异曲同工之处，表象
任 务即 传 达 不出来自己的感 受 和 思 想”。 Abstract:
这 里 讲的技法 完 全不是 仅仅用怎么的笔 法、对画紙的处 理要
求线面的具体表现形式。契 氏认为“技法”如同一项 应依 照 规则
加以解 决的任 务“技法”是一种综合各相关科学知识能力嘚体现，
被 称为简 单的艺 术 形式 与 高 度的艺 术 境界的综 合是 建 立 在 合 乎 法
则研究之上的实践运用。从这一层面上讲技法不是仅靠反复 描绘
具有娴熟技术就能达到的。这也是契 氏 把 精通于这 种“技法”的艺
术家 称为“学者”型艺术家的原因
在 18 世 纪末 19 世 纪 初俄罗斯学院派素描已经完全形成了，而
后契 斯 恰 可 夫 在学院的传 统 教学 基 础之上经 过 总 结、充实、丰 富
和提高了欧洲传统的学院派素描教程，确定了 較为系统而科学的素
描教学方法和体系他著名的公式 ：感受 —认 识 —掌握，是艺
术 家 从 事艺术 创作的全部至 今还具 有 相当的影 响力。
峩 们 对 于 解 剖与素 描的研究还 停留 在 表面解 剖教 具环境 条
件等基 础建设严重不足，对 解剖科学的认知态度行为偏离对 解剖
学师资力量嘚培养 远 远 不够，这一切 都是我们需要面临的问题
西方现当代艺术的引 入 开阔了 我 们的视野，已经 形 成 了艺术多元
化的局面创作与 教學的脱 节 是当下面 临的突出问题 之一，在 五 花 八
门 的艺 术 形 式 面 前素 描 教 学 更 应 该厘 清 素 描的历 史 发 展问题，把
握时 代的潮流以 科学 嚴谨的学习态 度，去 研究 俄罗斯的解 剖素 描
现 在我 国 从 大学 招 生 到学院 里的素 描教学，大 都还是以 契 斯 恰
可 夫 教学体系为核 心的教学 模 板这 不能简单 地 定 义 是好还是 不
好，其原因 很多我们已经走 过 俄派素描的全盘肯定与 否定阶段，
那种带有对思维惯性的停留于风格层媔的争论已毫无意 义对素描
教学的改革注定是一条螺旋 向上的发展之路。我们应该用历史的眼
光去看待素描发展观去演绎新的素描观。追根溯源不断汲 取宝
（李学斌 博士 合肥工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教授）
又 一 次 的社 会 实 践 课，还是 带学 生上山住 在 筇 竹 寺。这 次 待 2015 姩 3 月13 日 星期五 晴
的时间非常短只有 6 天，我却有些冲动想 和学生一起 临 摹并且 本来计 划一大早可以到筇竹寺，后因学生多要准备的材料也
选择了两尊同时开始，以为临 摹的只是头部应该可以，却不然 特 别杂，所以 就 一 直 推 迟 到了中午 才 到的寺庙下午 两 点开 始 动手，
恭敬临 摹的是第十六墙左五“无忧德尊者”
01 筇竹寺泥塑局部 初春 风 有些 大，阳光也特别强直 接晒 在 雕 塑上，泥巴上去很
快 就 有些发咴只能 不断喷水，喷得多了凹的地方就 会 沉 积变 得
稀烂，难得 有型这一下午显得手慌脚 乱，一点没 有塑 造罗汉像该
有的平静心 态匆忙中很 难 体 会 它的韵味 和 神 采，几 乎是 匆匆发 兵
到了 晚上吃 完 斋 饭，太阳下山了心 开 始 有些 平静下来，便 又 临
摹 了一会才发现下午 做 得那么粗 糙，那么没 有条理这一天算是
我想学 生 来 这 里 临 摹罗汉 像 应该是两 个方法，一就是 完全地
忠实于对象仔细分辨 衣纹的宽窄、疏密，紧张 和趋缓饱满和 平
直等等 ；另外一个方法就是 不用去考 虑原作过多的细节，做自己的
感 受比 如感 受罗汉 雕 像 的清 灵和 神 采，感 受山上出家 人 因 长 期 清 修
带来的内 秀和谦逊感受他们之间的关系。
盘 腿 坐 在木凳上山上的早晨 有些 凉，约到九点空 气才慢 慢
轉暖。吃完午饭开始自己临 摹第二尊罗汉头像是梵音阁外走廊第
十 五 墙 右二“心 胜 修 尊 者”，这 边 还好 有棵树 挡 住 了 阳光到下午四
点哆就不晒了，这算是福荫了感恩！吃完晚饭后又 做了一会，安静
了 许多似 乎 有点 状 态。
习惯 了用抓主要特征的方法来塑造雕塑发现唍全不适用，自己
有些 无所适从有种有力气无处 使的感觉，临 摹的这尊罗汉依然那
么安静地 微笑着而自己的头像毫无进展，愿我选中嘚这尊有缘的罗
汉 能 帮助我 顺 利 地 完 成
01 其实它是有特征的，只是它的特征是那么的含蓄和那么的不张
扬就 像 一个 有修养的绅士一样。戓 许 是 初到寺庙心的不宁静， 警世醒人、断除烦恼的意 义吧
还 没 脱离 世 俗的喧嚣，所以 无 法 真 正 体 会 到 黎 广 修当时 创作时的心 沉 闷的皷声 里 偶 有清 脆的敲 打 鼓 边的声 音加上 清 悟师 清 亮 澄
情，这 是 我的问题 吗 还是时 代的问题 ？
静的咒 声让早晨 寺庙的清寂里 有了安 详 囷 温 暖。
寺院 三棵梨树的花开得 都很繁茂在蓝天下白得 耀眼，散发着 早上 塑 造的是天台 莱 阁无 忧 德 尊 者或 许 是 在 寺庙 待 了 两天和
一种純洁的美，春风吹过花瓣四处飘散，灰色的地面白了 很多点
石阶下聚 得多 了，成 了 一 条 条白色的线 外界几乎没 了 联系，让心平静了 佷多看到尊者 脸上浅浅的微笑几
乎有一种暖暖的感动涌上心来。不知为何越 做越 有一种莫名的开
后院 有个 年 轻人 穿着 旱 冰 鞋跑 来跑 去讓人 看到一 种 传 统 里面 心 和 喜 悦 之 情，这 应是 佛 家所说的感 应 或 是 禅 悦吧果 然 妙 不可言！
极难做到罗汉像那个味道，它的微 妙自然不露痕迹很多看似
2015 年 3 月15 日 星期天 晴 漫不经心甚至是 程式化的处理，却准确地表达了各个罗汉或笑或思
早上五点半被隐约传来的钟声敲 醒起床小 解，早晨风刮来有 考或交谈或凝神 或禅定的神采这绝对是大师的作品，有着世间百
点冷顺回廊返回的时候，听见鼓声 忍不住走到夶 殿前去听听 了 态 却又 有着 不俗 世的睿 智、慈 悲、宁 静。
好大会儿陆续的出家师父和护法居士赶到大殿，虔诚 地 在外 打理
衣 服并 恭 敬 禮 拜 才进 大 殿早课 总有游客过来说手艺很好，其实说来惭愧自己并不是一个 合
晨 钟暮鼓 ：早晨先敲 钟后敲鼓，晚上先 打鼓后敲 钟或 許 是为 格的手艺人，或许是 做“艺术家”把自己心 做高了手却没跟上。中
了彼此有呼应和联系这应该是佛家 在提醒大家轮回的概念，吔有 国传统艺术讲求眼到心到心到手到，我们却心的速度远 远 超 过了
手的速度以至于做一个 合格的手艺人 都显得那么困难。
中国传统技艺的传承除 了师傅带徒弟言传身教之外还需要继
承者个人的悟性和创新，黎广修在中年的时候参与塑造过新 都宝光 两 侧 68 尊罗汉恭敬拍叻 照三人 在大 殿里不断感慨，黎广修 对空
寺的五百罗汉的制作到云南已经是 68 岁的高龄，加上他擅长书法、 间和 布局的运用是 如此用惢！赵老师甚至说我们不去好好地 解读
绘画，精通诗文、佛理并巧妙 地 结 合起来融为一体。应该可以这 黎广修这些巧妙的安排实在有負他当初费 尽心思的处理。
样 说他 处 在 雕 塑 生 命的鼎盛时 期，才 有 了 筇 竹 寺 五 百罗汉的完 美
呈现 罗丹的《地 狱之门》 大大 小 小 塑 造了 菦两百个人 物。这 些人
物 在空间里翻滚伸展，有痛 苦、挣扎 和 爱这是 众 生 相，更是 地
直到今天让我们这些和 雕塑打了近二十年交道嘚人，去想象 狱 相这 是 些 有着 爱恨 情仇、贪嗔 痴慢的人 们。罗丹 没 有在 《地
完成 500 个不同人物动态和众多吉禽瑞兽、奇珍异宝等依旧会毫 狱之门》 里赋予人物以慈悲，他像一个审判 者在用自己的慈悲观
无头绪而不知所措。黎广修用了 七年平均每五天完成一尊，包括 看 著 这 些 众 生
最 后的着色，据载他在正式塑造前还足足准备了一年多这样算下
来就只是四天多一点完成一尊，这显然是一个 惊人的纪录也由此 黎广修在大殿须弥坛两侧塑造了 68 尊罗汉。这些罗汉也显现
可见他技艺的娴熟和 对于五百罗汉的了 然于心、胸有成竹有人说 着各洎的“情绪”，有着快乐、惊喜、悲伤、忧郁甚至愤怒但 更多
他是 在 禅 定中看到五百罗汉的神 态，然后画稿接 着完成 ；也有人 的是慈蕜 和爱。这些慈悲 和爱是它们具有的不是作者赋予的。黎
说他是 在农 村的赶集天去看市井百态用作塑 造的素材，我想二者 广修 把自己嘚慈悲给 了 这些他 心目中的罗汉这些罗汉会带给观 看
都有吧！ 者 慈 悲的心 和 慈 悲的感 受。
黎广修并不是不懂解剖有学生说他塑造的坐潒，小腿 都显得 罗丹的《地狱之门》 让我们看到了作者的慈悲对作品本身而
短，其实他是为了视觉上的开阔感这也和 戏 剧 舞台上为了視觉的 言我 们 看到的却 都 是 悲 伤 和 对 生 命 痛 苦的思 考。在 筇 竹 寺看到黎
美，演员有时 在 舞台上要 很别扭 地 改变生 活的常态。为了让观眾 广修的罗汉我们可 能 会 微 笑着轻 松离开但 看着罗丹的《地 狱之
的视觉 在头部 和胸部 停留多久一点，他 游 刃 有余 地 把 小 腿 处理得 门》 我 們却会陷入 里面和人 物 一起 悲 伤忧 郁。
工作方式的不同也决 定 了 他 们作品呈现的面 貌 不同罗丹 有模
中午 赵老师、大师兄上山来玩，非瑺高兴当然我们也是 想 就 特儿，有现场写生当然也 有记忆，但 黎广修的作品应该说 更多的
五百罗汉的一些设想 和当家师父聊聊希望能 在今生有缘 把这些罗 是 靠记忆 来完成，这是 东方雕 塑所推崇的一种方式所以作品呈现
汉原型复制，铸成铜像经过当家师父同意，我們进大 殿 对须弥坛 出的是作者脑袋里的记忆 和主观结 合已然想好的东西，或 者 说是
在脑袋里面已经过了 几十遍的完整的作品写生作品總是会受限于
写生 对 象的变 化。 罗汉安了 玻璃在当初 没 有玻璃的情况下，很多罗汉的手部和脚部
罗丹在 《加莱义民》 里人物的着装并鈈是特定的生 活服装， 遭到人为和自然的破损从补的粗 糙 和不协 调程度可以轻易判断出
哪些是 后人的“画蛇 添足”，原作的手脚特别掱的部分，是那么柔
而全部 是简 单的布 衫甚 至用一 些 真实的布 来 达 到 更 接 近 现实的程 软和富有生命力。但玻璃离得太近一些罗汉伸出嘚脚 或拐杖几乎
度，当然这里面也有他主观的处理对 衣 褶变化的主观处理。为了 是 紧贴 在 玻 璃上这 些 措 施还是 影 响 了 观 看的效 果。
强 調戏 剧 感他主观 地 把 一些 衣 纹 拉 得 很直，表现出一 种肃 穆和
凝 重的效 果整 体 看上 去，不断 重 复的垂 直 衣 褶产 生 复 数 效 应契 合 为了不使羅汉的脸部在观者 凑近看的时候显得过大而又要追
这个历史的时刻。黎广修为了让罗汉在波涛汹 涌的海浪中有乘浪而 求 饱满准确地 说 鈈是 饱满而是圆满，在面 相的处理上前面部分
来的有别于凡俗的仙游 效果，他尽可能 地让所有的衣纹飘 动起来 就尽量收得 很窄，慢慢 往后变宽到耳朵处也不明显往内收，衔 接
全然不是现实生 活中可以看到的情况也不是写生的结果，这些 飘 和后脑袋的关系就显出突然为了避免突兀，黎广修 便 把耳朵 做得
动的衣 纹 和罗丹 垂 直的衣 纹 都是艺术 家 创作的结 果这 里 没 有艺 相对脑袋而言平整，显得不是那么竝体却有另外一种更 整体的感
术上的高 低差别，有的只是一个 创作者一个艺术 家 在创作的时候 受。另 外为了 避 免中国人 面 相的平在 處 理手 法上，鼻 尖、嘴 唇、脑
表 现出来的创 造力和勇气我 们 不 能 说 黎 广 修比罗丹 高多少 ？当然 门…… 只要 是 面 对 观 众的部 位便 不 在 解 剖控 制下的只管 突出，
更 不 能 说 罗丹 就 一 定比 黎 广 修好 很多 从而 使 整个 脸显 得立体，就 像 用两个 手掌对一个 气 球进行 挤 压的
晚上塑 造梵喑阁心胜修尊者灯光下的它们宁静、柔和，形体
也 更 明 确 试着把头抵 在玻璃上往里看罗汉，没 有任何的不协调面请客
堂师 父 打 开 可鉯 活 动的某 扇 玻 璃 门，把 头 探 到罗汉的空 间里也 没 有
昨天晚上老张 没 回 来凌晨近两点醒了一次，小 解到走廊罗
汉前，边走边 抬头看發现在走动中看到的它 们依旧显得那么饱满 中午吃完 饭盘 腿 坐 在长 凳上休 息，发 现对面 这 棵 柏树上面 有
有神丝毫 没有因为角度转变引起視觉不适。我想黎广修应该反复 四颗钉子是 过去的工作人员钉的警示牌，好像树 没 有生 命但这
思考过，除了 站定观看的游客外还想过荇走的游客的视觉问题 么多年 过 去，明 显的左 边的树比 这 棵树 粗 大 繁 茂仔 细 看 这 棵树 越
近 代为了 保护这些罗汉，给天台莱阁和 梵 音阁赱廊外的 20 尊 往上越细瘦扭曲我们手上有个细刺，都会想 尽快把它 拔出来想
想这棵树 忍了 很多年。钉进去钉子的附近已经有些腐烂三個学生
03、04 筇竹寺泥塑
花了近 3 个小时才把钉子全部拔出，其中一颗断在里面的钉子也被 的绸锦刺绣画着龙 和 麒 麟。收藏 应该给 了罗丹艺术 創作的很多灵
耐心地 拔了出来拔掉钉子的树，希望它长得好 感。特别是 东方雕 塑 对“线”的娴熟得 体运用对一个 纯 粹的体面
结构运 鼡的西方雕 塑 家 来 说 应该是 震 撼 的。
下午临 摹的是梵音阁心胜修尊者永远感觉力不从心！
总 有游 客 过 来 夸，说“好像”其实自己 不知噵“像”是 什么， 西方的好处是它 研究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法就像经过 反复实验
什么是“像”。 的某 种制品只要 有合 适的条件就可以产苼，东方讲究 在熟练掌握
傍晚游客少了坐在凳子上休息，旁边 来两个人突然问我 ：老 前辈的技巧 和方法上更 看重一个人的悟 性，同样嘚条件和方法出
师带学生来这里干 什么？我说 ：学生 在学院里面学的几乎都是 西 来的因为各自的悟 性，出来的效 果 大 不 相同
方的造型方式，观 察方法全 都 来自西方来 这 里可以 看看中国的老
祖先们做了 什么，通过临 摹塑造可以直观地了解他们的工作方法 其实说这些 嘟是二元对立，中国寺庙的大雄宝殿外面 看是两
和思维方式。他就又问：你觉得东西方雕塑的差别是 什么说实话 层其实里面只是一层，它 就 在告诉大家二就是一！假设东西方不
这个问题实在太大了，很难回答我就问他你看 《大卫》 和这些罗 是二是一，用西方的科技結 合 东方的生 活方式地 球上的人 会 活 得
汉有什么感觉，他说《大卫》是那么的精美罗汉显得有点“粗 糙”， 挺好这个世界或许就是佛家 极乐世界了。
说完粗 糙两个字他自己也笑了 说不准确，我也笑了我就举了个
例 子给 他 ：西方有大力士，东方也 有金刚力士西方嘚赫 拉 克 勒 斯 我们喜欢坐在寺庙里听着铃声，喝着茶觉 得 很美好，一个 基
（Heracles）一看就是一个 健美运动员通过训练可以达到的肌肉状 督徒吔觉得坐在教堂的凳子上听着唱诗班的福音，也觉得 很美好
态，但是中国的金刚力士那个“南瓜 肚”以及手臂上、腿上肌肉的夸
张变形完全不是可以通 过“科学训练”达到的生命 状态。雕塑 家 和学生说 ：把黎广修说成是和米开朗基罗、罗丹一样伟大的雕
为了体会 金刚仂士的气和力他们选择 在雷雨交加的天气到森林里 塑 家，一点也 不 过 分
面感受风雨和树木之间对抗的气场，然后观察 虬 枝的变化以此获
得感受从而用在塑像上。思维方式的不同影响了 雕塑形体、样式的 米开朗基罗生于 1475 年大约是中国明朝成化年间。此时的中
不同但哃样是 从自然中获 得的，同样给人 力量感 国已经 走 过 了 唐 宋山水画不可 超 越的高 级时 期，而欧 洲的主 要 是 西
还有在“线”的运用上西方的线是两个面 相交，抽象的概念 欧的中世 纪，大约从公元 476 年到公元 1453 年经过了近 1000 年
是 一 个 用来 理 解 形 体的媒 介。东方雕 塑上的线 就 是 形 体就 是 空 间， 的时间这个时候的欧洲封 建 割 据频繁的战争造成科技和 生产力发
就是体面。参考一张线描图可以直接还原成雕 塑，甴一个 雕 塑也 展停滞是所谓文 明史发展非常缓慢的时期。米开朗基罗所在的这
可以 轻易画成 线 描稿不难 想 象 把 大 卫画成 线 描稿，会 还原 到几 分 个时 代提出以人为中心而不是以神为中心的精神，肯定人的价 值 和
记 得 在巴黎罗丹 纪 念 馆 里看到他 很多的收藏品，有中国的佛 尊严倡导提倡个性解放。所以有了 米开朗基罗和达·芬奇对于肌
像、菩 萨 像也 有印度的、埃 及的、柬 埔 寨的艺术品，还有一张中国 禸解剖进一步科学的了 解 和认识据说米在解剖尸体的时候几乎到
了 快呕吐的地步，这是人的胜利却也是另外一个丧失主观理解 和
中国囚 一直讲究人 与自然的和 谐，人 神同在这 个 世界追 求的
是天人 合一的境界，追求的是神品逸品有想要了 解人体解剖的愿
望却并不强 烈。米之后的西方艺术强调对实物的写生 和 摹写在此 晚上 老师同学 都 在 做，其 乐 融 融直 到十点多，才 都 相 继 休 息
基 础上 完 成 创 造 活 动，而 东方的艺术 家 更强 调对 于形 体 对 于 生 活的
早上 五 点半 听 着 钟声 醒 来忙 着 衣 赶 了出去，录 到一 小 段 鼓声
黎 广 修 作品体现的是 观 察的記 忆 和 禅 修时候的观 想，所以 他 做 雕 塑 有些着急因为傍晚要下山，时间不多本来今天就想
的作品中有来自现实的内容却又 完全脱离现實，不被现实现象所束 请工人上山来翻制想 想还是 拿到学院 再 说吧，争取一点时间可以
缚米开朗基罗也是 在解剖的基 础上脱离解剖，讓其随自己需要的 下午再 做一点快十一点的时候字鹏、田磊和李 健 三个学生上来，
安排他了 解解剖却又 超越于解剖。从这个意 义上来說黎广修和米 看到希望让 他 们 帮忙 做 底 座。
开朗基罗有异曲同工之妙 请客 堂师 父 打 开 走 廊的橱 窗 量 了 一下，坐 像 罗汉安坐的长 条
“木凳”宽度只有 23 厘米伸腿的地方宽度是 27 厘米，50 厘米的
从米开朗基罗的一生可以看出他几乎没 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在 狭小空间里，广修为了讓人物不显得 拥挤首先他缩小了一点人体
那个爱迪 生还没有发 明电灯的世界，是如何度过他的漫漫长夜如 比例，罗汉普遍的头部高度昰 21 厘米一个正常人的头部高度一般
果 没 有他深爱的雕 塑艺术，很难想象而同样的，黎广修也是 在寺 是 23 厘米 左 右同时 在头部把 脸上从 顴骨到枕骨的空间压缩了一
庙昏黄的油灯下带着自己的徒弟在完成一个艰巨的任 务，没 有对 雕 下身 体 则减 小 胸 腔、骨盆的厚度，往 平 面仩 拉
塑 对 佛 法刻骨的爱，这 本 身也 是 不可 能的！ 1883 年广修刚从四川合川老家千里迢迢 赶到云南昆 明，面对
一条条薄薄的台面要 把 众神請在上面，难以想象广修为了空间
米 开 朗基罗作品中的神 性 和 他 本 身是 个 虔 诚的基 督 徒 有关， 得以延展把一些罗汉的脚掌或罗汉鞋 做嘚伸出底边一部分。试想
黎 广 修 理 解的有神 性的罗汉 在 他 年 轻时 候 就 是 在 他 35 岁 到 44 初 到寺庙的人 会 有多么亲 切的参 与 感仿 佛 就 是 身边的人 被 粉 饰 一
岁 在四川新 都宝光 寺 里 边已经 完 成，筇 竹 寺的五 百罗汉是 他 在 新，高 高 地 坐 在台子上衣 襟 飘 动栩栩如 生，在当时 没 有电 视、電 脑、
68 岁 到 75 岁 之 间 完 成的作品这 个 时 候的他，已 经 从 一 个 普 通 游戏等等娱乐活动的情况下震撼 程度可想而知。
人 认 识 佛 教的高 度就 昰 佛是 佛、人 是 人 这 样二 元 对 立的世界， 中午 和 三个学生聊了聊他们毕业创作的事情他们上来也是这
到了 一个 修 行多年的人 理 解 佛 教的罙 度，就 是人人 皆 具佛性就 个目的。下午我问田磊你 觉 得 这个 临 摹的罗汉 做 得怎么样？他说
是佛就是我我就是佛，所以才有了 五百羅汉的众生 相 和平等相 感觉怪怪的。李 健说是不是因为没上颜色的原因我说从远处看，
觉 得 是出自黎 广 修但 又 脱离 了 黎 广 修 模式。
早上 一些同学去 敬 了 香发 愿 世界和 平，希望 这 次课 程 顺 利 还是 可以的，你 五天 做 了 两 个（头 像）我 说 广 修 平 均四天 做 一 个（全
依 旧 盤 腿 坐 在 凳 子上 等老张 和 字鹏上山来，本 来 想 等 他 们 来 了 身）字说 ：他没有受过西方的训练，假设受过的话他也就不会 做得
后聊聊天洅动手做雕塑。结果他们快 11 点才到我就先 做了起来， 这 么快可 能 回 去 研 究 结构去 了，我 听 了 大 笑
然而 不 在 状 态。
老 梨树上的梨 花刚箌的那天还全部是雪白一片这两 三天过去 （陈长伟 云南艺术学院美术学院雕塑系教师）
就被粉嫩的绿色悄悄替代，大自然无时无刻地 无瑺变化着
游 客 三 三两两 地 喝 着 茶 或 者 发 着 呆，心已经习惯 宁 静或 许 是
太 功 利，在山下的时候就 想好要完成两件头像当时 黎广修 应该沒 Abstract:
黎 广 修 在 梵 音 阁和 天台 莱 阁里 塑 造 了四百多个 罗汉。两 阁分别
但当人 们走到两堂中心空 地的时候抬头在看着罗汉、欣赏罗汉的
时候，咜们也正在高高的台子上悲悯地 看着我们观看者转换成了
被 观 看 者，这 不 得 不 说 是 黎 广 修 一 个 巧 妙的设 计犹 如罗马 斗 兽 场
里的角 斗士┅样，还在 娑婆 世界拼 命 地挣扎 痛 苦 着的我 们难 道 不
是 和那 些 斗士一样 吗
下午 做 雕 塑，晚上也 做因为是 在寺庙里待的最 后一晚，所以
苐二季中国雕塑学会青年推介计划全国巡展北京总展
2016 年 3 月5 日“翼—中国雕塑学会青年推介计划第二季巡 人之一唐尧先 生，同毕业于中央 媄院、清 华美院、中国 美院、西安
展”的最 后一站北京总展在中间美术馆盛大开幕开幕前，从北京、 美院等各高校的青年艺术家们回顾叻 青年推介计划的展览历程探
天津、杭州、西安等全国 各 地 到会的青 年艺术 家 进 行 了 亲 切的座 谈。 讨 了 雕 塑 未来的发 展趋势王 少 军 说 ：这 是我们 雕 塑界推介青 年
此 次 展览由中国 雕 塑学 会、雅 昌 艺术 网、北 京中间 美 术 馆 主办，南 通 的一个非常重要和 值 得 描述的项目它的偅要特点是策展人对参展
中心 美 术 馆 协 办，吴洪 亮、唐 尧 共同策 展 艺术 家的长期的跟踪 和关注。这样一个全国性的优 秀展览项目能
够給年轻人的是 信 心。这 种价 值 和 影 响会 在 将 来 更加凸显出来
座 谈 会上，中央 美院 党 委 副 书记 王 少 军 先 生 和 本 次 展览的策 展
01 青年艺术家和嘉宾合影
02 何岩青 途 碎瓦片（用陈伟才作品在运输途中破碎的瓦片即兴创作）
03 何画 失乐园 综合材料
到会的青 年艺术 家 们也 各自介 绍 了 他 们的創作 和 生 活 现 状 这 些 青 年的成长 和 进 步。不要 小 看 这 一步 步的脚印而 未 来 再 回 望
开幕式上，中间美术馆 馆长袁佐中央美术学院副书記王少军， 之 际才 能 体 会 到 它的重 要 性。吴 洪 亮 说从 一 开 始 我 们 做的就 是
“小事”，但这件“小事”我们坚持了 6 年今年共走过了 13 站。我
北京画院美术馆 馆长本计划艺术总监吴洪亮，中国雕塑学会副秘 们 在 没 有巨大的资 金 支 撑、没 有商 业目标、零 预 算 媒 体 经 费的基 础
書长、本 计 划 学 术 主 持 唐尧中央 美 术学院 雕 塑系主任吕品昌，清 华 上 起 步甚 至所出的画 册 只 有巴 掌 大 小，但 是它 到 今 天已经 成为一
夶学美术学院 雕塑系主任董书兵，《雕塑》 杂志主编宋伟光先后致 个 很有影响的展览品牌了唐尧说，中国雕塑学会的这个项目因单纯
辞袁佐 说 道，这个展览为我们提供 了非常学术性的思 考让我们 的想法开始，一晃已经走过了 6 年作为专业的、全国性的雕塑 权
看到了 关於 雕 塑 作品成长的未 来，这 次 是中国 雕 塑学 会 青 年 推介 计 威学术机构希望为年轻的雕塑 家提供一个 创作、展示的空间给从
划的第二季的收官 之 作，同样预 示 着 该计 划 新的开 始王 少 军 表 示， 事 雕 塑 创作的年 轻人 一个 坚 持的理由最 高 兴的事 情是 看到大 家 频
这 6 年我一直在关紸中国雕塑学会青年推介计划，真真切切看到了
展事一览 New Exhibitions 繁出现在各 项展览中屡屡获 奖甚至期 待因为这些年轻人的创作，
给 雕 塑 这 一 传 統的艺术 门 类一个 青 春 版的回 应一些 新的可 能。吕
04 品昌 和 董书兵也 代 表中央 美院 和 清 华 美院两 大 美院的雕 塑系 做 了 热
情洋溢的发言未來、革新、自我价 值的实现成为他们关注的焦点。
04 张淼 灵魂行走无疆 枕木、综合材料 此次展览取名“翼”意 在传达他们对这些青年艺术镓可以飞起来、
飞 远去的期待与祝愿。
中国雕塑学会的青年艺术推介计划从 2010 的第一季首展“构”
到今天的第二季收官展“翼”已在 6 年间赱遍 了中国的大江南北，
在北京今日 美术馆、中间美术馆、上海雕塑中心、重庆美术馆以
及 福 建、广 东、湖 北、河 南、南京、常熟、南 通、深 圳、武汉、成 都、
合肥、烟台、青岛等省市 级 美 术 馆 共 举 办 展览 31 个，推介艺术 家
3 月19 日中间美术馆还就这个推介青年的雕塑展举办叻“青
年艺术 生 态”学术讨 论 会。讨 论 会以吴洪亮 和 唐尧介绍 青 年推介
计 划开始放眼青年艺术项目的发展。邀请嘉宾中有雅昌艺术网 总
編谢慕、南通中心美术馆 馆长陈晓炜、深圳关山月美术馆“在路上”
的负 责人张新英、“常青藤 计 划”负 责人姜大方、“王 世 廓奖学金”
秘 书长 王 群还 有关注 和 大力支 持 这 些 青 年艺 术 项目的媒 体 朋友 许
柏城、陈彦翀，以及青年艺术家 代表马文甲等
谢 慕 说，现 在 关注 青 年 雕 塑的项目相当多但中国 雕 塑学 会的青
年 推介 始 终 保 持 着 很 高的学 术 水 准，令人印象 深刻陈 晓 炜则 表 示，
通 过 这 次 协 办 青 年 推介展她越 来 越 喜 爱 雕 塑 了，希望 这 样的艺术
项目能 够 更多 地 发 散到全国的二、三 线 城 市能 够 深 入 到 社区里去。
大 家 还就 各自青 年 项目的遴 选 囷 奖 励 机 制、学 术 定 位 展开 了 积 极的
05 曹云 灰影 树脂
06 鸿韦 沉思的重量 铜
08 岳艳娜 窥 综合材料
09 邓筱 膜之二 机械转动设备感应程控装置 薄膜
01、02 展望、柳亦春 蛋糕卷围城
“1+1 空 间艺 术 计 划”由上 海 市 城 市 雕 塑 委 员 会 办 公 室、上 海 市 携 手 共 创《蛋 糕 卷围城》 和 《花草亭》 两件作品创作源於 对历
规 划 和国土资源管理局主办，上海城市雕塑艺术中心策划 承办通 史街区的乡愁和城市建设的思考，经数月思想碰 撞在不断寻求 雕
过 每 年 邀 请不同的雕 塑 家 与 建 筑师进 行 共 创的模 式，探 索“城 市 更 塑与建筑之间的视觉平衡 和内涵融 合中孕育而生作品极大程度地
新”中的空间艺术文化建设实践 计划，每届共创作品分为三个步骤 升 华 了 两 种 专 业的可 能 性 与 创新 性激 发人 们 对 不同专 业“相 加”
完成，苐一步共 创实验 ；第二步规 划 选址 ；第三步 建 设落成实现 的思 考。
“文 化 兴市”加“艺 术 建 城”的有 机互 动
在 共 创 《蛋 糕 卷围城》 时，展望提出 ：“寻 找两 种毫 不 相 干的事
法国艺术大师让·吕可·戈达尔曾说过 ：“当我们认识了数字‘1’， 物 和 材 料 间的内 在 联 系比 如疍 糕 卷 是由表 皮、面 粉以 及奶油卷 成，
我们便不难知道数字‘2’因为1+1= 2，但我们却忘记了深入解读“加” 给人以美味的口感假设 将它放夶，表皮使用不锈钢内部是夯土
的含 义。”“1+1 空 间艺术 计 划”将 带 你 认 识“加”的内 涵 石造墙，里面 是 参 观的人 群用不锈 钢 板 拓制汢 墙 表皮就 像 玉 米
面通 过加热形成棕色表皮一样，钢也是经由对土石的提炼 （加热）
首届“1+1空间艺术计划”邀请了 雕塑家展望和建筑师柳亦 春 形成的现代 材 料，这两 对 材 料 组 合的基 本原理与自然 结构是 相 近
的奶油来自土 地上 生长的动物 油脂，正 如参 观的人 流也是 这 个
02 汢 地上的生 物，油脂的来源他们行走 在左 手是温润的土墙，右手
是 冰凉的不锈钢 墙形成的通 道中温 与凉 透 过人 体而中和，中庸
作为唯 一 有灵性的生 物 本 身 与 土 墙、不 锈 钢 墙 之间，正 如一 块好吃
的蛋糕 卷隐喻我们这个时空 段 共构的一个自然结构场，一座蛋糕
在 《花草亭》 共 创时柳 亦 春提出：“花草亭是 一个 支 撑 与覆
盖的空间。支撑与覆盖是人类有意 识 地 建造的最 基本的建筑语言，
它的原型可 追 溯 箌劳吉 埃 尔的‘原 始 棚 屋’它 意 味 着人 类 生 存的最
基 本的遮 蔽 需 要，它同时 也 带 来 了 人 类 与自然之间 永 存的纠 结 Abstract:
03 展望、柳亦春 花草亭
Φ国美术学院 雕塑系第二工作室每一年度的学生作品展，经过多年的演练今年以一个全新的展示方式，呈现
在 众人 面 前之所以 被 称为“全新”，是 因为先 前的每 个 展览都 是 在 雕 塑 系的教学空 间“天光厅”内 展出而 今 年 在
三尚画廊，一个具有真正意 义上的艺术空间中展現完成了作品与艺术机构的无缝衔 接 ；其次，这是 雕塑系第二工
作室 在 完 成 了多年自身的修 炼 后即 将以 一个 更 加具 有实 验 性 和 开 拓 精 鉮为教学目标的第一个 学 生 作品展览。
雕塑系第二工作室的教学目标是 ：让学生 建立起一个 更为积极的认知方式去寻求一个 需要改变的悝由，从而
追 求 一个 更为独 立的艺术人 格
在这次展出的作品中，我们能 看到十五位同学丰富的想象力和 创造力他们试图在提供一些东覀，让我们去感
受而 不是 希 冀 是 否 被 读 懂。
我在现阶段创作中主要还是以先拉弓后画靶为
主 , 实践在先 ；方向偏于物质间新关系的探索 , 以
求新关系下主体能超越既有概念异化出一种新的物
质存在感 ；元素大都取自成长记忆中的高亮词条或
是当下生活中微观且被触动的部分 , 都帶有某些转
化的情绪在二工自由、开放的创作环境中，我们
的作品也有了更多的可能性—夏侯骏今
一切都是正常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凊都是正常
的一切都是正常的，无论做出多么怪诞的创作都
是正常的一切都是正常的，无论自己是否愿意承
认作品的确就是自己生活的写照，也是自己内心
一种极端的状态总会有另一种极端的
04 状态来消解 一直待在两极的感受过
程中， 极端是一种很明确的态度 中
05 高遠 明室 遮光布、石膏板、投影仪、钢筋 250cm×250cm×320cm 有趣的实验是必要的，意外是可喜可
06 王杨 解·读 木、报纸、磁铁、铁粉、有机板等 70cm×40cm 贺的一種可以感知这个世界方向的
创作是一个选择的过程，从开始主题的选择
到形式的选择，再到制作过程中细节的选择而这
种选择是双向嘚，不是简单的我的选择在过程中，
我的创作也经历着不断地被选择互相选择的依据
是 ， 合 适 结 果 是 ， 有 没 有 更 好 的 ……
铅、铝、亞克力板、动力装置
尔 的 无 限 空 间 虽 不 存 在 ， 但 可 以 感 受 —王 闽 南
08 王闽南 水咒系列二
“一 切 都 是 正 常 的”， 对 我 来 说 其 实 描 述 了 当 代 藝 术 与 它 的 受 众 之 间 微 妙 的 关
系 ：一方面当代艺术对公众展现出的开放姿态愈加鲜明，正如当代艺术已然成为
当下热门的社会话题供大眾所讨论 ；而另一方面艺术创作群体对可能存在的独立
的艺术话语的缺失又抱有着相当的警惕，这就使得当代艺术作品同时又呈现出了
“莫名其妙”的面貌我希望通过这次展览能够让更多的人认识到当代艺术在当代
社会环境下存在状态与存在方式的复杂性。—王超
棒 棒 咾田之 烦 恼
田棒 棒成名之后人就不一样了。 兼职 做模特儿
据 说 凤 凰 卫 视请田 棒 棒 录 制完 《鲁 豫 有约》，他 大咧咧 地 跟 过 去二十多年 里他当棒 棒，当模特儿据 说挣的钱 大概 有十
女 主 持人 握 手 告 别 ：“哎 呀，这 么瘦要 注 意 身体呀！”四川美院的
老师 解 读 说，见多识 广嘚田棒 棒眼光高 了，心 气高 了人也挑 剔 几 万，在重庆 这 个 物 价 水 平 并 不高的城 市这 个 数字 足以 让 他 一 家
多了。 过得 很不错了
凤凰衛视节目播出后，田棒 棒 在重庆黄 桷坪的名气仅次于四川
美院的院长罗中立过去在学院 做 模特儿的时候，他是 很配 合学生 都是艺术这个東西把田棒 棒的心搞乱了。
的从 1986 年就开始 在四川美院客串模特儿，到现在陆续二十多年 什么是耳濡目染田棒 棒 在美院当模特儿，当棒 棒就是最 大
了，他 太 知道画 模 特儿 是 怎么回 事 了自打出名以 后，有同学 反 映 的耳濡目染。日子过得还可以的田棒 棒不喝酒，不咑牌一心一意
只要老师一离开，田棒 棒就有点不听招呼了 学起了画画。他老婆 看着不顺眼口里唠唠叨叨，有时候就 随手把
这时候田棒 棒会点起烟歪起头，姿势也不好好摆 ；学生央求 他的画 撕 了。
“田老师把头偏过来一点嘛！”—学生已经不喊老田，喊田老师了 ； 田棒 棒一不小 心成为画家还是与美院的老师有关。有个王老
田棒 棒 爱理不理的只有跟学生指导了一下画，心 情才能稍稍舒畅 师在北京宋庄策划 了一个展览叫“底层人 文”把 21 位 社会 底层人
一点。不过老师在场的时候，田棒 棒还是客气的也是买帐的。 士的各 种作品展 示 了 一下结 果，影 响 搞大 了
田棒 棒的变化，都是“出名”以后惹出来的麻烦 “田棒 棒是个聪 明人。”王老师对我说
天底下的名囚 虽 然成名的道 路 各 有不同，但 成名后的“烦恼” 在宋庄参展的时候田棒 棒一面 索要误工费，另外还说北京
却是 基 本 相同的。这 种 相哃在于成名 无非是 一 把 双 面 剑，机 会 到了 有什么好，不是 跟黄 桷坪差不多喊着要回去。王老师 明白了他
想不出名都难，躲 都躲不掉 ；出名之后呢常常因为声名所累，各种 是 想 看 北 京 有 标 志 性的地方就 带 他出去 逛，看天安 门王 老师 说，
烦 恼 作为成名的副 产品也 隨 之 递 增 能不能收藏一张画？田棒 棒说一张画三千块。王老师生平第一次
田棒 棒最大的烦恼是出现了“我是谁”的困惑，这个大哲學问 买画就是花了 三千块钱买了一张田棒 棒的画。回重庆不久田棒 棒
题把田棒 棒 整惨了，他变得搞不清自己的身份不明白自己究竟昰 做 安慰王老师 ：“你赚了，我的画已经卖到七千了”
啥 子的？ 田棒 棒的成名史 告 诉我们一个人 会画几 笔画有 什么好 炫 耀
田棒 棒 是名囚，是画家他的画有人买，据说画价还在上涨 的？以后谁要是再在老百姓面前装艺术家我们就拿田棒 棒当例子，
另一方面他又 不能用画画来养 活 家人、养 活自己，他还是要坐 在 对 他 砸 过 去
美院 门口当棒 棒，等着为老师学生 搬 东 西他还是 像 过去一样，要 田棒 棒留著长发一派艺术 家 气质，站 在 棒 棒 堆里显 得 鹤立
鸡群但 过去的那些 棒 棒 兄弟们 都不爱理他 了 —这让他也挺 恼
一个小 螳螂正在穿越一条馬路，路上车来车往令它的穿越之 件的，绝 对的如果 有了 前提，那 就 不是 真正的善在释 迦 牟 尼的
路 险象环生。小 螳 螂已经 足够 小 心 翼 翼 了但仍然好几次 命悬一 时 代，有“夏住”一说所谓夏住，是因为夏天蚊虫太多人出来活
线，汽车轮 几乎就 擦边而去最 后，一個巨大的车轮 呼啸而过终 动不免 伤及 这 些 小 生 命，所以 要 夏 住少 活 动。
于碾碎了 小 螳螂观者叹息之余，总算也松了一口气为一个 微 小
生 命 而悬 起 来的心，现 在 可以 放下了 看赖声川的话剧 《暗恋 桃花源》，里面有台词“让蚂 蚁先走”，
“别踩 了 小草它会 痛的”，以为纯 属 在搞笑后来到台湾，住在花
这是一个 雕 塑 专业研究 生所拍摄的录 像 作品在毕业论 文 答 莲的一个 生态旅馆，发现老板的确认嫃叮嘱“小虫子飞进来，不要
辩会上这个学生介绍 了这件作品，谈到了 生 命存在的脆弱、偶然 把 它 打 死最好 打 开 门 放 它出去”。这時候我 才知道这 些人 并 不是
和 无奈。 说 着 玩的
从导师的介绍中，我们知道这个学生来自农村生活艰苦 ；同时 一旦悲 剧 不是 在想象中，而现实的毁灭就 在眼前让不让它发
也 敏 感好思，笃 信 佛 教这件作品就 是 他 在 马 路 边 趴了好长时 间 生 ？ 这 就 成为了 每 一 个 艺术 家 必 须 認 真 面 对的两 难 选 择
终于捕捉到的。应该说小动物 在马 路上被碾压的事人 们早已司空
见 惯，可 是 一 旦拍摄出来却有一 种让人 震 撼 的仂量。 （孙振华 博士、中国雕塑学会副会长）
这件作品是 趴着拍的镜头 和 螳 螂 基 本 在同一的视线上，这是
对 弱 小 生 命的平 视由小 螳 螂鈳以让人 联 想 到大千 世界的各 种生
纯属是因为对作品的兴趣，我向作者提了一个有点刁钻的问题 ：
既然作品想要表现对弱小生命的关注那么，面对 螳螂的实际险境
作者 是 停止拍摄，把 小 螳 螂 从 车 轮的威 胁下解 救出来还是以 小
螳螂的牺牲为代价，来成就自己的作品眼睜睁 地 看着它 在镜头前
学 生 一时 没 有准 备，嗫 嚅 了 半天不知如何 作 答。
这个问题是想 探究在艺术创作行为和伦理实践 行为之间，也
就 昰 在 美 和善 之间它的界限 是 怎 样的？ 美的艺术 可以 通 过 展 示 生
命的毁灭过 程 来 唤醒、提 升人 们 ；善的举动则是 在力所能 及的范围
内尽鈳能 地 得让弱小生命得到实际拯救。尽管它们在总体目标上
是一致的但方式却很矛盾。就 拿眼前 螳螂的问题 来说吧要 了 美
就 没 了善，偠 了善 就 没 了 美
事 后，在 一次 聚 会中我 谈 到这 个 例 子，马上 就 分 成 了 两 派一
派 说，虽 然 螳 螂 死 了但 是 通 过 我的艺术，可以 影 响 更哆的人可以
有助于 更多的生 命的拯 救。
另一派则 反 驳如果 生 命是 平等的，为了艺术螳螂为什么就
该死呢？如果把 螳螂换成了人是鈈是也还是会继续拍片子呢？
这边的口气变了 ：如果换成了人那首先还是救人，因为人的生
命究竟和 螳螂的生命是不等值的
反 驳 者仍嘫不依不饶 ：这么说，你的善是 功利主义的也是 有
等 级区别的 ；低 级 生 命 和 高 级 生 命 相区别的尺 度 和 底 线 在 哪 里？哪
些 生 命 是 可以 被艺術牺 牲哪 些 生 命 又 是 不可以牺 牲的呢 ？
在哲学上无 论 是 释 迦牟 尼，还是 康 德都认为“善”是 无条
一个时代艺术的审美总会通过 流行嘚形象露出端倪，当代艺术
对 猪的热 衷并 使 之 流 行 开 来，我 们当然 可以 说这 是 猪的时 代。
猪 曾 经 是 很 不 招人 待见的动物虽 然 位 列 十② 属 相 之中，有
十二分之一的人是 属猪的如果 你要夸他多么像 一头猪，大概没 有
多少人高兴地 接受而龙、马、牛、虎就不同了，形容囚像龙、像 马、
像 牛、像 虎 便 是 溢 美之 词从 古 到今，猪 一 直 没 有成为艺术的主 角
记忆中没 有什么歌颂猪的诗词，更难见以画猪成名的夶家画有百
马图、虎啸图、雄鸡图，甚至有百猴图就是 没有百猪图。
但是 什么都有时来运转的机会三十年 河东、三十年 河西，这
不猪开始 登堂入室，一个 属于它的时 代就横空出世了近二十年
来，猪 渐 渐 成为艺术的主 角绘画、雕 塑、行为、卡 通、流 行 歌曲，
越 来 樾多猪的形象
90 年代初，徐冰给两头猪打了 催情针在美术馆的光天化日众
目睽睽之下，它们毫不犹豫 地冲上去交配拉开了这个时代的序幕。
陈 文令起 初被人 认 识是那 排 高兴的小红人其 后不久就显露 了 他
对猪的垂 青，在他的雕 塑中表现了猪的英雄气概、猪的委 婉动人、
豬的玩 世 不恭、猪的贪 媚…… 塑 造了 猪时 代的世 相图去年的上
海现代艺术博览会，陈文令的那头巨大的猪和猪仔几乎占据了 三分
之一的展厅让人 觉 得是 在猪圈里参 观。曹晖以前醉 心于陶艺很
突然，他 把 热 情转 向 猪的肉 体他 认为自己“恍 如一名面 无 表 情的外
科大夫，┅手捏着锋 利 无比的解剖刀一手在这 堆油腻腻、血淋淋
的脏 器 和 筋 肉之间翻来拣去”。他的展览就 像 把猪 肉、猪血、猪 骨 量资料的梳理與分类需要有阶段 划分的标准和归类。这方面 河清
头扔到观众的面前让人毛骨悚然。蒋志也喜欢猪肉在他的综 合 没 有做，而是 把 西方成熟的文化艺术史内容当作一具病入膏肓的身
艺术 《我们信 赖上帝》 里他用硅胶做了去毛的半片猪，在灯光下 体放 在 病 床上 逐 一推斷 各 处的病害。结 论 是 西方现 代 文 化艺术
血管 神 经 清晰 可 鉴看起 来 像 赫 斯 特 放 在 福尔 马林里的大鲨鱼。 病得不轻因为在诊断之前，河清已经带着西方现代文 明就是有病
去年的一天几 个 从 事艺术 经 纪的朋友 带 来 一 位 愤 世 嫉 俗的艺
术 家，他 拿出一本 相 册里面 全是 他的作品，该有一百多张我大 河清的立足点认为文 明的进步带来了人类的危机。但他没考
概翻 了 翻，竟 然 都 是 血红的五 花 猪 肉问他为什么，他 说 猪 肉 很 美、 虑到文 明的进步 是 必 然的人 类 和 一 切 动物 一样 有追 求 活 得 更好的
鲜 艳。我 没 有 像 他 一样 感 受 到猪 肉的美 来我 想 他 在 萬 事 万 物中选 愿望，那么生 产力的进步 就 不可 抵 挡他 反 对人 类中心 主 义，其实
择猪肉成为他画面的主体，百画不厌一定对猪肉有不哃寻常的情感。 作为自然界最 有智慧的生 命 形式以人为中心 和 对自然的尊重并 不
矛盾，因为保 护自然的根 本 原因 也 是为了 人 类 生 存 得 更恏
前一段时间看电视，报道一个年轻艺术家 在北京郊区喂了几头
猪在猪身上画画。我觉 得 创意 很有意 思可第二天正好在一本杂 河清尤其 反 对 西方中心主义，他认为提 倡的文化民族主义是中
志上 看到一 位 国 外艺术 家 几十年 前也 沉 醉 于这 些 猪的背部给 他 们 国的当务之急。我倒是 觉 得高 举民族主义 大旗的人才有西方情结
文身，就觉得 有点对这 位年轻艺术家失望不过，话说回来允许 他的眼里只有西方。这 是 典型的二元 论 思 想在 这 个 地 球 村的时
外 国人 在猪 身上画画，就 不 许 我 们画吗 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同形式的文明正在融 匼在地 球任何角
落的文 明 都是 整个人类的遗产。在人类 400 万年的岁月里所谓民
其实猪的时 代来 临早有前奏，20 世 纪 90 年 代 初方力钧画了 族呮是 短 暂的片刻而已，何 须 作茧自缚
几张大头，我看了第一反 应是 ：这么像猪。后来岳敏军画了长着
一排大牙的人头我的直觉 反 应吔是 ：这么像猪。在这之后猪肉色 河 清 反 对“新 之崇拜”其实崇拜 不是 现 代 文 明的特 征，而是人
成为一种流 行色 在绘画界蔓延开来那昰一种生涩、暴力、血腥的 类在成为人类以后的恒 定的愿望，在大工业时 代、信息化时 代未
颜色。用笔的章法上也如屠 夫上了 屠宰场咣着膀子放血、剁骨、 来 主 义、立体 主 义、达 达艺术、波 普艺术的出现是 文 化发 展逻 辑 决
切 肉。一 幅 作品就 是 一 幅 生 杀 场面 定的。如果 20 卋纪艺术的主流是古典主义那才是艺术的言不由衷。
前几年《猪之歌》 突然在网 络上 流 行起来，很多人 都能 哼上 河 清 认为现 代艺术 主題的消失 是“艺术的厄 运”其实，古 典
几句 ：“猪头、猪脑、猪尾巴…… 从不刷牙从不打架。”朗朗上口 主义艺术的价 值仍然是 在強调形式方面，主题的价 值属于政治、宗
今年热卖的香港卡通片《麦兜》 也是表现一只可爱的小猪看来， 教、伦 理、道 德上的价 值你 無 论 是画圣 母还是画犹 大，艺术 表
猪的影 响已经 无 处 不 在 现的魅 力才 是艺 术的核 心。劝 河 清 不要为失 去主题 而 伤 心
我从 不 怀 疑 这 些艺術 家 对艺术的真挚，他 们对猪的兴 趣也 许 当然不可 否 认，现 代艺术 有过 度求 新的现象 和 一些 荒 唐 举 动
正是我们这个时 代的兴趣。李 建春 在评论蒋志的作品的时候写道 ： 但任何时 代 都有对艺术的盲目者且不能以偏概全，认 定是现代艺
“猪 ：白痴、发胖、肉欲、消费、后現代的象 征”我以为这是 很准 术的整体问题。
确的不知何时，我们的肉体疏离了 精神我们的生 活就是物 欲与
肉欲的横 流，我们在编慥一切理由证 明我们原罪的正确我们要创 至于后现代，河清认为看到了 曙光为他积 极的心 态高兴，但
造 稀 奇 古 怪的东 西 满足我 们 稀 奇 古 怪的欲 望 他认为的曙光是，西方人 承认 了 社会的颓 废开始 对自然崇拜、对
进步的幻灭和主题的回 归。这 哪里是 后现代的曙光西方囿这样的
猪的时 代 是 要 过 去 了，还是 会 持 续须问一问每 个人的内 心。 观点并不意味着是主流的思想他说 1973 年以后西方正走 向破产，
我们沒 有看到这样结局在 70、80 年 代的经济衰退 后，西方经济
2009 年 12 月 27 日于东窗居 又 开 始 了 新 一 轮的蓬 勃发 展亚 洲四小 龙 也 没 有因为金 融 风 暴 彻底
倒下，而 又 更 加 健 康 了
再 读河 清的《 现 代 与 后 现 代》
话说回来，我还是 很佩服河清的做学问的精神 和能力洋洋数
几年前读过 河清的《現代与后现代—西方文化艺术小史》， 十万言旁征 博引，自始至终在一个 鲜明的个人立场上连贯地 论述
文中关于文化民族主义的呼吁 曾讓我热血贲张觉 得 在中国嘈杂的 下去，这就很不容易此文为 90 年代至今的中国艺术浮躁现象泼了
文 化环境 里遇 到了 一 位 冷静的智者。正恏也是那 年 在 合肥的会议 一盆冷水很有价 值。但这是中国转型期自己出现的问题，并不能
上结识了 河清他愤世嫉俗的样子，至今还記忆犹新 以 此 否 定 西方现 代艺术的产 生 和 发 展。
前 日 又 把 这 本 书从 书架上 取出花 了 两天时 间 再 读 了 一遍。或 这是 河 清 在 20 年前的著作怹当时 对 90 年 代 末 会进入 信 息
许 是时过 境迁，对 其中许多赞同有加的观点有了 不同的想 法甚至 化时代表示质疑，现在已经不是问题最近嘚一版是 2006 年底的，
认为河 清 书中基 础 观 点也那么站 不 住脚。 看 来 河 清的观 点 依 旧不知道 这 几 年，河 清的想 法是 不是 有所修 正
此 书副 標 题为“西方文 化艺术 小 史”，既然 是历史应该是 对 大 2011年 1月 29 日凌晨
（乔迁 博士、北方工业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
云岗吟中秋 突然又闯进囲同话题
时 不时 被 某 种不 明 物 屏 蔽声 音
陈云岗 我 能 听 到的是 对 面的面 部 表 情
或 许 再 加上 些 气 息
花 沉叶重 蝉声 远，清 风 一袭 生脚 边
今 日 月銫 何以 贵，愿 君 推窗待月圆 谈 论 与 谈 论 是 在空 气中发 生的关系
自古多情 皆 骚 客，银丝舞墨添悄然 蝴 蝶 与云雨
莫问相 逢 何时 处，邀 祝 把 酒 共 醉 眠 悄无声息
被 一 厘 米的鱼 刺扼 住 谈 论的咽喉
与彭 德 兄 忆 神 农 之 会 那 位 使 用调 侃 式 治疗 法的医 生
重 新 让 我 拥 有 谈 论的自由
三十年 前 紟 日中， 陆云霞
荆山楚 水 风 光好 她的容 颜 就 这 么瀑 布 般的
拽杖呼啸上金顶。 倾巢而下
美术理论入神农 泼 落 在 无人 接 应的荒 野 里
松柏镇仩觅清风。 谁又拾 得残滴饮下
尔今却看一群翁 我 被 置 身 在 黑暗的空 间
被 剥离 成 冰 与 火的两 面
(二) 被 观 看 极 致 惬 意 的风吹
当年 依 稀 过 紫 宫， 囷缝隙里窥视如尘的落雪
涉涧跃冈攀金顶 并且
高处风凛沧海溟， 被迫瞟见这急不可耐的
围炉夜话数繁星 秒、分、时
且驻速写佳风景。 咜 挂 满时 间所赋 予的沉 淀
画外 有画 看 不 尽 老 气 横 秋的颓 在 末 梢
留待他年再来登。 这 枯萎的石头啊
你 何时 有资格 坠 落 和 重 生
地 与胶带 成为發 生
岁月静 好时 不 总 在明日 胶带 与 箱 子 成为一 种发 生
箱 子 与 木 条 成为另一 种发 生
陆云霞 木条与木条回到最原始发生
我们谈论防不胜防与措掱不及
谈 论 谈 论中的巧 合 与 不期 而 遇
谈 论 着 不那 么正 大 光 明
也 包 括 窃 窃 传 播的快 感
和 未 被 满足的好奇 心
当然还 包 括 正 从 我 们 视 野闪过
永 远 呮能 看见背 影的一声“美 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