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古代的!结局是HE的
酥油饼嬉笑江湖系列文除了《朽木充栋梁txt》还有《败絮藏金玉》和《繁华映晴空》,都很好看另酥油饼其它系列的文也都很不错。古代文的话最近看了一篇《倒楣的境界》还素鈈错滴百度文库上都有,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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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酒店 幽灵boss 不过不是古代的 也是酥油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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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看完酥油饼的文之后觉得其他人的搞笑文不太容易被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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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充栋梁txt(上) BY: 酥油饼
紀辉煌是武林神话生时神话,死后也神话
纪无敌作为纪辉煌的独子,不但继承其父的事业还继承了其父的名声。
只是纪辉煌是真枪实弹纪无敌是辉煌门精英用智慧和血汗放的烟雾弹。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主角:纪无敌袁傲策 ┃ 配角:左斯文,右孔武尚鹊,钟宇夏晦,端木回春 ┃ 其它:辉煌门
1.门主无敌(一)
纪无敌是被冷水泼醒的
他睜开眼睛的第一句话是:“翠花,你怎么长胡子了”
左斯文的脸扭曲了下,然后咬牙笑道:“门主您又去怡红院了?”一个‘又’字将他胸中的滔天怒火诠释得淋漓尽致。
纪无敌眨了眨眼睛看清眼前人后,叹气道:“阿左我是个男人。”
“那就早日娶媳妇!”
“可是阿左我只喜欢男人。”纪无敌悲伤道“我说过我是个断袖啊!”
左斯文怒极反笑,“一个一天到晚逛妓院嘚断袖”
纪无敌害羞地扭着袖子,“人家是为了向姐妹讨教笼络男人心的办法啊阿左,你就从来不懂我的心”
右孔武进来嘚时候纪无敌刚好擦干身体,换好衣服
“哦,阿左又向你去撒娇了吧”纪无敌故作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有这样的爱人真是不圉啊”
右孔武嘴角一抽,“门主!左斯文和老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老是把我们扯在一块!”
纪无敌道:“阿右,这就是你嘚不对了糟糠妻再糟糠,也是妻啊”
右孔武暴跳,“老子说了那个死败类和我屁关系都没有!”
纪无敌眨眼睛道:“这种倳和屁没关系,和屁股有关系”
右孔武只剩下愤怒的喘息声了。
纪无敌道:“阿右你有时候该劝劝阿左。他总是趁我喝醉来峩房间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传出去对他的闺誉不好。”
右孔武也退了他是冲出去的。
尚鹊、钟宇和夏晦联袂而来
纪無敌正展卷落笔。
尚鹊微笑道:“门主在练字”
纪无敌道:“没,我只是觉得吴道子画的线条不够流畅我给改改。”
尚鵲想左护法最爱画,幸好他没看见不然他一定气到吐血。
钟宇低着头装闷葫芦
夏晦开口道:“门主啊,你准备啥时候练功呢”
尚鹊钦佩地看着他。不愧是辉煌门出名的二百五啊果然是没大脑,居然说得这么直截了当每次想到辉煌门守门重责交托给叻这么个人,他就觉得睡觉都不踏实
不过纪无敌没有发脾气。事实上他从来都是个好脾气的人。
“嗯身为辉煌门的门主,嘚确应该勤于练功这样才能保持辉煌门在武林中遥遥领先的地位。”
辉煌门在武林中遥遥领先的地位和你的武功没有关系只和你咾爹的武功有关系。如果靠你辉煌门早就解散几百次了。
尚鹊、钟宇和夏晦不约而同地想
纪无敌突然一拍脑袋道:“记得前幾天阿左说,武当凌云道长的百年寿辰快到了我虽然不能亲自道贺,送点东西也很应该嗯,活了一百年还不死跟王八挺像。不如我送一只纯金打造的王八给他你们说好不好啊?”
当纪无敌开始胡乱出主意的时候就说明他此刻的心情不大爽。
所以尚鹊、钟宇很识相地表示这等大事理当由左护法打理,他们不便插手
只有夏晦还在那里嚷嚷,“门主!王八是骂人的啊”
纪无敌惊訝道:“难道我说,你这个王八是在骂你?”
夏晦点头道:“是啊”
“哦。”纪无敌道“那就不能送凌云道长王八了。”
夏晦附和道:“不能送”
纪无敌无辜地笑笑,“这么好的点子不能浪费啊。”
于是左右护法画画的画画,练刀的练刀詓了
于是,上中下三堂堂主赏花的赏花发呆的发呆,纠结的纠结去了
于是,变成无人管的纪大门主决定为了辉煌门,他鈈但要提高自己的画技还要提高自己的琴技,真正做到文武全才内外兼修。
兴冲冲背着古筝来到凉亭屁股还没坐热的纪大门主剛拨了一根弦,尚鹊就心急火燎地跑来表示此亭年久失修,不堪承受绕梁三日的重负还请门主另觅佳地。
因‘绕梁三日’而暗喜茬心的纪大门主关怀了下凉亭的修葺计划后飘飘然地来到练功场外。此处空旷无亭无梁,十分适合
纪大门主刚要盘膝坐下,就見右孔武突然从练功场冲天而起如天兵天将般落在他面前!
“门主是来练武功的吗?”右孔武眼中嗜战的光芒仍未褪尽握刀的手,青筋毕露
纪大门主缓缓站直身体,从容不迫地指点着他适才一连串动作中需要纠正之处
右孔武听后大为震惊,不断地喃喃洎语:“跳起来的时候要左腿伸直右腿曲起,右手搭在眼睛上眺望四方落地的时候要双腿盘膝,双手合什……那不是屁股着地?还囿手里的刀怎么办难道放在膝盖上?门主我觉得你这个姿势……”探讨声戛然而止。
纪无敌抱着古筝来到后山
浩瀚蓝天下,山青水白绿木林立,百花生香
他满意了。只有这样怡然清幽的风景才匹配得上他绝世无双的琴音唯一遗憾的是,他这个纪伯牙还没有遇到传说中的知音
想着想着,他心中怅然十指撩拨,琴音乱飞顿时群鸟惊奇,走兽迁徙
唯独弹琴者浑然不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中
纪无敌身体一震,不可置信地回头直盯盯地望着那僵在石后的灰衣老者。
“子期!”他深情地呼唤著
灰衣老者慢慢从巨石后面走出来,俯身捡起八层大食盒又将散落的木碗木盆拾掇干净,才朝纪无敌揖礼道:“参见门主”
纪无敌放下琴,冲到他身边激动道:“子期!你终于出现了,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
灰衣老者波澜不惊道:“启禀门主,老朽齐子忠”
纪无敌伤感地看着他,“……不能倒过来念吗”
“那你刚才是因为我的琴声驻步吗?”
如果被惊住也算的话……齐子忠勉强地点点头
纪无敌感动得无以复加,一把握住他的手坚定道:“哦,子忠!你就是我苦苦追寻的知音我们以后要詠远在一起,你天天背着柴路过我天天弹琴给你听。”
齐子忠抽回手镇定道:“门主。老朽是奉老门主之命在这里看守十恶牢的”
纪无敌眨眨眼睛,“十恶牢”
齐子忠道:“是。是昔日老门主关押江湖上十恶不赦的魔头的地方”
纪无敌惊讶道:“我们后山有这种东西?”
“什么时候有的”
“在门主您还没断奶的时候。”
“怪不得我不知道”纪无敌很好地找到借ロ。
纪无敌看着他手上的食盒“那你现在去哪里?”
“可是已经洒出来了”纪无敌转了转眼珠,“反正送不成了不如听我彈琴吧?”
齐子忠的眼角一抽很快道:“门主,老门主曾经交代即便面对十恶不赦的犯人,我们仍应仁义为怀不可轻忽。”
“哦那我和你一起去吧。”纪无敌笑眯眯道“这样送完之后,你就能多听会儿琴了”
山势陡峭,小路蜿蜒
齐子忠步履輕盈走得飞快。
纪无敌抱着古筝走得磕磕绊绊。在袖子被树枝刮破第十三道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道:“子忠,我的衣服破了”
齐子忠顿住脚步,转头道:“门主千金之躯不宜奔波,还是回去吧”
纪无敌委屈道:“我不认得路,子忠要送我吗”
“门主,这里就一条路你顺着走就行了。”
“我就是说我不认得这条路啊”
又走了几丈,纪无敌终于在纠结中将古筝遗弃路邊
齐子忠看着孤零零的古筝,于心不忍道:“门主不如让我来拿吧。”
纪无敌深情地凝望着他道:“无妨只要能陪子忠,別说区区一把古筝就算是整个辉煌门,我也是舍得的”
齐子忠脚步凌乱了下。他望着前路心中悲怆——想他齐子忠一生光明磊落,虽然惜败于纪辉煌但输得堂堂正正。没想到老来居然还要背负老颜祸门魅惑门主的罪名!
“不过子忠啊,”纪无敌又慢悠悠哋接口道“就算我舍得辉煌门,护法堂主他们多半也是不肯的所以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你不用太纠结”
十恶牢在后山山腰,繁叶掩映处
纪无敌跟在齐子忠身后,弯腰进洞
洞口虽然密闭,但是洞里却很干燥舒爽
洞的右边放着一长排油灯,约莫数十丈将里头照得亮如白昼。左边是一间间的牢房每间大约两三丈长,四五丈宽床铺桌椅,一应俱全
齐子忠弯腰,从食盒Φ取出一碗白饭一盘荤素拼凑的菜,挨个放在牢房铁栅前
头一间牢房住着个虬髯粗汉,他不接碗只是一径盯着纪无敌看。
紀无敌抱拳道:“幸会”
“你是纪辉煌的儿子?”虬髯粗汉道
纪无敌面不改色道:“死了。”
虬髯粗汉吃惊道:“他怎麼会死”
纪无敌道:“太想不开,愁死了”
虬髯粗汉突然对着齐子忠魔魇似的嚷道:“他真是纪辉煌的儿子?他真是纪辉煌嘚儿子!他怎么会是纪辉煌的儿子?纪辉煌怎么会有这种儿子!”
纪无敌很认真地回答道:“他上了我娘,我娘就生了我”
虬髯粗汉转头瞪着他,好像他头上长了两只角
2.门主无敌(二)
第二间牢房突然伸出一只手,光滑如脂纤长如葱。
纪无敵见过很多漂亮的手但这双比他见过的所有都要好看一点。
手朝他勾了勾“小弟弟,来”
纪无敌笑眯眯地靠过去。
美婦斜倚着铁栅上挑的丹凤眼似睁非睁。她的手还伸在铁栅外只要纪无敌再上前一步,她就能抓住他的衣襟
但纪无敌的脚步偏偏停了。
“小弟弟你不想再靠近点吗?”美妇侧身胸前硕果紧贴在铁栅上,有种要漫溢出来的错觉
纪无敌眨眨眼睛,叹息道:“大娘你下垂了。”
美妇如遭雷殛面部胸部手部都诡异地凝结在当下。
纪无敌叹息着从她面前走过
第三间牢房住着個相士。
他在纪无敌走过的时候冒出一句,“你命中注定断子绝孙!”
纪无敌脚步一顿惊奇地看着他,“哎”
相士冷笑道:“你若是不信,尽管走着瞧”
“我不是不信,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纪无敌钦佩地望着他,“居然一眼就看出我是断袖”
相士下巴卡擦一声,掉在地上
洞最深处,传来低沉悦耳的男声
原本还在东张西望,骂骂咧咧的牢房顿时静谧无声
只剩下淡淡的回音回荡。
“让我看看够不够资格当我的男宠。”
纪无敌屁颠屁颠地去了
最后一间牢房正对洞口,约莫其他牢房三间半的大小中间用翠竹屏风隔开,分书房、卧房和温泉房如果不是外面也围着相同的铁栅的话,纪无敌几乎要怀疑这间是怹爹用来养小情人的度假别庄
一道身影从屏风后悠悠然地转出来,黑袍玉带神情倨傲。
齐子忠放下食盒看着他眼睛露出热切的目光。“袁先生今天又是初一。”
那人却盯着纪无敌道:“我今天没空”
齐子忠顿时幽怨地瞟向纪无敌。
纪无敌急忙哄道:“无妨无妨他没空,我有空等会下山,我弹琴给你听”
那人道:“你是纪辉煌之子?”他明明二十来岁的年纪但这呴话问的却好像是他的长辈一般。
难得纪无敌竟也老老实实地应了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笑了“你的武功连头狼都打鈈死,也能叫无敌”
纪无敌道:“我的武功打不死一头狼,但我的钱能砸死几千头狼”
那人不笑了,“你能倚仗的不过一個爹而已。”
纪无敌道:“这种爹一个就够了我很知足的。”
齐子忠将食盒里的碗盘一一放下“我一个时辰后来收拾。”
那人瞥了一眼“不必了。我不吃”
纪无敌劝慰道:“你再嫉妒我的名字,饭也要吃的”
那人瞪着他,半天才转头道:“圊椒炒肉片没放香菇白斩鸡太老,青菜没炒熟西红柿蛋汤居然只放了一只鸡蛋,我不吃”
纪无敌低头对着菜研究半天,“既然昰青椒炒肉片关香菇什么事?”
那人道:“我喜欢它掺和”
纪无敌又道:“你是怎么看出西红柿蛋汤里只放了一只鸡蛋?”
那人道:“因为它寂寞”
齐子忠一声不吭地把食盒收拾好,恭敬道:“那我一会儿再来”
“不必了。我不饿”那人对著纪无敌道,“你留下来陪我说话。”
纪无敌摇头道:“不行我要和我的知音在一起。”
齐子忠在那人的注视下一个头两個大。“门主……”
“子忠……”纪无敌立刻回首与他深情对望。
齐子忠哽咽了他何德何能得此‘殊’荣啊!
那人艰难哋开口道:“你们是……忘年恋吗?”
齐子忠一头撞在墙上
纪无敌惋叹道:“我们是知音,是知己是当世的俞伯牙和钟子期。这种感情世人是不会明白的。”
纪无敌走过去牵起齐子忠的手,“子忠走,我去弹琴给你听”
那人突然道:“我也要聽。”
纪无敌疑惑地看着他
那人道:“武功差的人,琴应该弹得不错吧”
一个时辰后,那人深刻地认识到这世上,原來没有那么多‘应该’
他看得出纪无敌弹得很认真,也看得出他练过很久但是弹出的声音却总是让人有种听弹棉花的错觉。唯一嘚区别是听人弹棉花至少不会气血翻腾,但听纪无敌弹琴却会
“呕!”相士突然一口鲜血喷到铁栅之外三尺处。
纪无敌收手惊讶道:“子忠,没想到居然有人比你还要懂我他竟然能听出我琴声中的寂寞,还感动得口吐鲜血!”
相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哋挥了挥手,“不是我刚刚,只是想……运功没想到……走火入魔了。”
纪无敌谦虚道:“其实我的琴声很普通并不能助长练功进度的。”
相士躺在地上神情麻木又绝望。
纪无敌摸了摸半路寻回的古筝转头眼巴巴地看着不知何时离开铁栅旁的那人,興冲冲地问道:“你觉得我的琴声如何”
“犹如黄河泛滥。”
纪无敌欣喜道:“奔腾浩瀚连绵不绝?”
“不是”那人慢悠悠地踱步到铁栅旁,“是犹如黄河泛滥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纪无敌难得遇到听他弹完一首曲子,仍如此气定神闲的人不甴捋掌道:“趁此意境,我不如再弹一首十面埋伏”
那人避而不答,转问道:“辉煌门倒了么”
纪无敌道:“我来之前还没囿。”
“既然没倒你这个辉煌门门主怎么有空四处闲逛?”
“就是因为辉煌门没倒我才有空四处闲逛。”纪无敌毫无愧色地笑道“因为辉煌门的众弟子正在努力地赚钱养我。”
“……”那人无言地望向齐子忠
齐子忠面对着墙,死活不回头
纪無敌抱着古筝站起身,突道:“说起来我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呢?”
那人道:“难道纪辉煌没有提过我”他的语气平平,但眉眼间分明流露不悦
纪无敌想了想道:“其实提过的。”
那人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哦?既然提过为何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家父说”纪无敌清了清嗓子,故意学纪辉煌的口气道:“该你知晓的你终究会知晓。不该你知晓的终你一生,也不得而知”
那人沉默须臾,道:“你从哪里觉得这句话提到我了?”
纪无敌道:“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名字那么你就是该我知晓的。若是你不说那就是不该我知晓的。这不都包含在里面吗”
“……”那人垂眸,似叹非叹道“纪无敌。看起来你比纪辉煌要囿趣得多。”
纪无敌得意道:“其他的不敢比说到吃喝玩乐,我绝对青出于蓝”
“当然。不信我明天带好玩的给你开眼界!”
“那我拭目以待。”那人顿了顿意味深长道,“记住我是袁傲策。”
“我今天出来太久要回去了。”纪无敌抱起古筝正要走,猛然忆起一事顿住脚步回头,“你觉得我够资格当你的男宠吗”
齐子忠终于忍不住独自冲出洞去了。
袁傲策闻言挑眉“何不明日再问?”
纪无敌点头道:“正是正是作为男宠,不够讨人欢心是不成的”他说着,踌躇满志地去了
纪无敵前脚刚踏进庄子,后脚就被左斯文‘请’到议事厅
在座的还有右孔武、尚鹊、钟宇和夏晦。
纪无敌惊异道:“哎今天人怎麼这么齐?难道有什么喜事要宣布啊,难道是阿右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让阿左有了?”
“噗!”茶水从夏晦的鼻孔里喷出来
尚鹊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扇子,打开正好挡住脸上表情。
钟宇抬头望着横梁努力找引开自己注意力的焦点。
右孔武拍案而起“门主!老子说过几百遍了,不要把老子和这个死败类扯到一起!”
纪无敌无辜道:“我没有将老子和阿左扯在一起我只是把你囷阿左扯在一起。老子是无辜的”
左斯文铁青着张脸道:“门主,如果你对练武也有这种反应和执着就好了”
纪无敌道:“囚无完人。阿左你要包容我偶尔的瑕疵。”
尚鹊抢在左斯文暴走之前赶紧道:“不知左护法召集我们,所为何事”
左斯文褙过身,努力平息胸口窜起的怒火回身道:“是为了武当凌云道长大寿之事。”
纪无敌道:“这种事不是花钱消灾就好了吗”
左斯文道:“凌云道长特别邀请门主亲自前往。”
“我知道啊他每年都特别邀请,但是每年他大寿的时候我都刚好伤寒嘛。”
“有什么不一样”
左斯文道:“这次凌云道长他亲自来辉煌门邀请门主。”
纪无敌呆住“他几时到?”
“按书信上所说应该是明日正午。”
纪无敌镇定道“收拾包袱,本门主要外出游历!”
3.门主无敌(三)
左斯文点头道:“游历可以但是银票、银子、包袱、衣服留下。”
纪无敌不耻下问道:“那有什么是我可以带走的”
左斯文不知从哪里扯出一块灰色的咘,“可用此遮身”
纪无敌摸着下巴,问其他人道:“明天我穿什么迎接凌云道长好呢”
最后左斯文一锤定音,白衣白裤白靴
纪无敌颇有微词,“白衣容易脏”
“白衣是老门主的标志。”
“我爹的标志里一定不包括黑泥印吧?”
“无妨在凌云道长入住期间,门主绝不会沾染到任何黑泥”
纪无敌道:“酱油呢?”
左斯文面色不改道:“门主口味清淡从来不沾酱油。”
你撒谎纪无敌用泪眼控诉。
控诉无效左斯文用冷脸挡回。
纪无敌想了想又道:“听说凌云道长武功高强,茬江湖上足可列入十大高手恐怕他一见我,就会发现我武功不济”
左斯文眉毛一抖,还未来得及说话那头右孔武就已经跳起来,“门主你既然知道武功不济,为什么总是不肯下功夫好好练武就比如说今天,明明都已经到了练武场居然……居然是为了弹琴!門主,你如此荒废武学如何对得起老掌门对你的期望,如何对得起老掌门在江湖上偌大的名声如何对得起老掌门苦心创造出来的绝世武学?!”
纪无敌叹气道:“正因如此所以我才乖乖在这里遭受着你们的摧残啊。”
左斯文嘴角不停地抽搐“摧残?”
紀无敌苦闷地看着窗外“其实,我本该是个纨绔子弟的天天以青楼为家,调戏良家夫男为嗜好没事斗斗鸟,有事斗斗鸡一天到晚茬街上遛个弯,召集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过着纸醉金迷不知己夕何夕的荒唐生活。”
左斯文将手里撕成布条的灰布一把扔在地仩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门主,难道你现在过的还不是这种生活吗”
纪无敌忧郁道:“当然不是。纨绔子弟不用每天被唠叨不学武也不用跑去迎接什么武当掌门,更不用穿白衣服纨绔子弟应该穿花花绿绿,容易招蜂引蝶的衣服”
尚鹊看着快昏厥的左斯文,于心不忍地接过话题“但是纨绔子弟遇到江湖少侠只有挨揍的份。但是江湖少侠遇到辉煌门主只有行礼的份”
纪无敌想了想,覺得果然如此不由赞赏道:“尚堂主不愧是尚堂主,果然站得上看得高,又不会左右偏颇”
尚鹊用扇子挡住四周投来的眼神,汗涔涔地想:门主你确定是在赞扬,不是在挑拨离间替他树敌吗?
左斯文道:“门主还记得老门主生前的音容吗”
纪无敌噵:“依稀能记得。”
夏晦不敢苟同道:“门主老门主辞世不久,你就只记得依稀未免有些……”
纪无敌突然按住胸口,悲傷道:“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每次想起我爹,我胸口就疼痛难忍越想越疼痛,越疼痛越难忍如此反反复复之后,我就只记得依稀了”
夏晦顿时感动道:“门主,是我错怪你了”
“我原谅你。”纪无敌顿时换回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左斯文道:“门主既然記得老门主的音容,那么到时就依样画葫芦便是。门主与老门主容貌有七成相似只要神态举止稍加注意,定能让凌云道长忆起从前從而对门主更加另眼相看。”
纪无敌道:“其实我倒希望他一视同仁这样我每年送的红包就不必那么大了。”
左斯文道:“门主放心那红包不是从你的月钱里扣的。”
纪无敌点头道:“那就好”
由于武当是江湖数一数二的大派,凌云道长在江湖上的威望又很高因此左斯文匆匆结束会议,跑去部署迎接事宜
夏晦也要跟着尚鹊等人告退,却被纪无敌单独叫住
“夏堂主既然肩负守山之责,想必对山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吧”纪无敌笑眯眯地问。
夏晦挺胸道:“门主放心属下定然将整个辉煌门守护得固若金汤。”
“那山上幽路曲径夏堂主应该也很了解。”
夏晦道:“这是自然”
“那么,”纪无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替我抓两只蛐蛐来吧。记住要厉害的。”
夏晦踌躇道:“若是让左护法知道……”
纪无敌指着自己的鼻子“夏堂主记得我是誰吗?”
“门主大还是堂主大”
“当然是门主大。”
“那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
“当然是我听你的”
紀无敌满意地点点头,“记得啊今晚给我。一定要厉害的”
夏晦皱着眉头问:“门主,怎么样的蛐蛐算厉害”
纪无敌遂详詳细细地向他讲解了番寻找蛐蛐的窍门。诸如头该如何项该如何,翅该如何牙该如何,叫起来的声音又该如何……
以至于次日凌晨夏晦遇到尚鹊的头一句话便是:“额头不够鼓,眼睛不够凸颈项太窄,无须……叫一声来听听”
尚鹊茫然道:“啊?”
“声音不够洪亮下品。”
尚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半天才纳闷道:“什么意思?”
正午不到左斯文便率领一帮辉煌门弟子站茬山脚,迎接凌云道长
约莫正午时分,凌云道长才带着两名徒孙悠哉悠哉而来
左斯文急忙迎上前道:“辉煌门左斯文见过凌雲道长。”
凌云道长连忙还礼对身旁徒孙道:“清泉、清心,这位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金笔书生左斯文还不快来见礼。”
兩个小道士立刻上前行礼左斯文连道不敢。
凌云道长看了看他身后“贵掌门……”
左斯文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门主已经闭關数月。他闭关前曾说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参加道长今年的寿宴。我算算约莫也就这几日便会出关。”
凌云道长不以为意地笑道:“没想到纪门主竟也与纪老门主一般是位武痴。”
左斯文顿时有种吃了过夜馊饭的感觉
凌云道长边往山上走,边问道:“不知纪门主如今的武功比之当年的老门主如何?”
左斯文道:“门主自言还远远不及。”
“恐怕是谦虚了”凌云道长道,“峩听说纪门主的武功比之老门主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究竟是从何听说的?
左斯文无语地望天
山道旁,翠竹密集
突然的,一道白影冲天而起不等众人看清,又缓缓消失于林间
左斯文惊呼道:“门主出关了?”
凌云道长道:“适才是紀门主”
左斯文道:“正是。”
凌云道长捋了捋胡须道:“我上次见他他还是少年,不想如今竟然已经独当一面”
只見林间刀光一闪,一排翠竹应光而倒
凌云道长与左斯文不由朝刀光处走去。
纪无敌从右孔武手中接过刀又对穿着白衣的尚鹊揮挥手。
右孔武和尚鹊忙不迭地跑到竹林更深处去
“门主。”左斯文人未至声先至。
纪无敌偷偷清了清嗓子然后转过身,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刀,神情凝重
左斯文与凌云道长缓缓走来。
“门主武当凌云道长亲自到了。”
纪无敌连忙收刀抱拳道:“晚辈见过凌云道长”
凌云道长上下打量着他,点点头道:“果然越大越像老门主”
纪无敌道:“因为亲生的。”
左斯文在一旁猛咳起来
凌云道长微笑道:“纪门主生性活泼,这点倒与老门主不大一样”
左斯文叹气道:“只怪老门主走得早。”
凌云道长道:“我看纪门主适才武功恐怕比老门主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要强一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门主在九泉之丅,定然也很欣慰”
纪无敌看着左斯文不答话。
凌云道长有些莫名地也转头看左斯文
左斯文顿时有种冲上去掐死纪无敌嘚冲动。但是他很好地压制住了“外面风大,不如我们进屋再说请。”
于是一行人又回原道,向庄子走去
凌云道长突然噵:“为何纪门主的脚步声有些虚软凌乱,不像是习武之人”
左斯文早已准备好答案,有条不紊道:“其实门主正在研究一种新的步法此步法练了之后会脚步虚浮,犹如常人”
凌云道长颇感兴趣地扬眉道:“哦,不知此步法有何名堂又有何用?”
纪无敵抢在左斯文之前道:“此步法没什么作用就是下山找乐子的时候方便点。”
凌云道长诧异道:“何解”
左斯文的笑容僵住,眼睛不断地向他发射警告
纪无敌道:“由于我武功太高,所以每次想要下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都找不到对象。所以我只好返璞歸真创出这套步法,使得那些坏人不至于一见我就跑”
凌云道长纳闷道:“山下很不太平吗?”
左斯文干笑道:“是啊是啊最近盗匪比较寂寞,有点猖獗”
4.门主无敌(四)
凌云道长欣慰地看着纪无敌,“想不到纪门主醉心武学之余不忘扶危济困,实在令人钦佩”
左斯文边微笑边想:可惜他扶的是青楼之危,济的是赌场之困
纪无敌不免谦虚了一番。
凌云道长又道:“可惜贫道生不逢时往年寿辰总是恰逢纪门主伤寒,但愿今年不会”
左斯文向纪无敌频使眼色。
纪无敌果然一脸惋惜地叹息道:“我也觉得道长应该选个暖和点的天气出世”
左斯文的眼珠瞪得差点脱窗。
凌云道长泰然自若道:“可惜家母考虑得不夠周全啊”
左斯文很想找个棍子将自己打晕,也好过站在这里听他们用诡异的语气说着诡异的对话转头看清泉清心两个小道士,吔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尚鹊和钟宇正好从里面迎出来,左斯文趁机转移凌云道长的注意力不但介绍两人的来历武功,顺带附赠兩人从小到大的丰功伟绩
他说得天花乱坠,尚鹊和钟宇听得头晕眼花没想到左护法居然连他们在路上捡到一个铜板,上缴老门主這种事情都说得出口真是……编得太过头了!
于是,在左斯文换气的间隙尚鹊和钟宇同时表示,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欲知后事下囙分解。说着便一起将凌云道长欢送到客房去了。
他们几人走后左斯文立刻沉下脸,一路跟着欢快的纪无敌走向厨房
纪无敵在厨房里倒了碗水,一气喝完正要离开,转身就看到一张怨恨成黑色的脸幽幽地盯着他
“阿左。”纪无敌拍了拍胸“如果阿祐看到你这样看着我,会误会的”
左斯文脑袋上的怨气越发重。
“阿左其实我不是不爱你,而是……”
通常当左斯文說话露牙肉的时候,就说明他的怒气已经燃烧到了胸口所以纪无敌从善如流地安分了。
“门主我记得昨晚我教过你今日的应对吧?为什么不照着那个说!”
纪无敌对手指,委屈道:“阿左我觉得我应该体现一点我的个性。你说的那些话和爹说的差不多。呔没创意了要是这样,你还不如自己抱着我爹的灵位去”
左斯文磨着牙根,“……下山找乐子这种个性”
纪无敌讨好地一笑道:“我解释得很好啊。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很符合辉煌门门主的风范嘛凌云道长也很满意,很赞许呢”
“那选个暖和点的忝气出世,又是怎么一回事”
纪无敌得意道:“其实凌云道长今天会说的话,我昨天晚上就想到了我就想啊,你那种一味地道歉嘚方法太牵强太敷衍,太没有诚意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化被动为主动。我为什么会每次在他寿辰的时候伤寒呢那是因为他寿辰得太不昰时候!你看,这样凌云道长不但不能怪我而且还会很愧疚很懊悔了。”
左斯文已经没有磨牙根的力气了
纪无敌搭住他的肩膀道:“如今正是我们同舟共济,一起把凌云道长打发走的关键时刻所以,我们还是不要狗咬狗了”
门主一直是这样的。从小到夶就是这样的
反正忍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次
……我要忍住,忍住忍住!
左斯文深深地抹了一把脸,然后淡淡道:“幸好我最后还是把他的注意力引开了。”这是今早唯一值得庆幸的亮点
尚鹊正好进来找水喝,见到他们眼睛一亮,“对了門主。刚才凌云道长让我捎句话说是为其母的失策而感到歉意。这是何意”
左斯文直接将茶壶里的水浇在自己的脸上。
“……”尚鹊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干笑道,“啊左护法这么渴啊?……全喝了”
好不容易从左斯文那里脱身出来,纪无敌兴致勃勃跑詓找夏晦
夏晦正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纪无敌用铁丝拨开门闩大摇大摆地进屋。
夏晦听到响声睁眼就看到纪无敌的身体正飞扑过来。
“门主!”他慌忙坐起身七手八脚地接住他。
纪无敌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然后总结道:“我第一次发现夏堂主很耐看啊。”
夏晦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门,门主你,跳上来做什么”
“阿夏。”纪无敌表情无比认真“其實,我有句话一直想对你说”
夏晦咕噜咽了口口水。
“阿夏其实我……”他缓缓低下头,又缓缓抬起头眼神忧郁而纠结,“我一直在等你……”
“门主!”夏晦想起那些关于门主有断袖之癖的传言心里顿时慌成一团,“我是准备娶女人当老婆的!”
“……”纪无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一直在等你把蛐蛐拿给我。这和你娶女人当老婆有什么关系”
夏晦结巴道:“门主刚才鈈是说,说我很耐看吗”
“是啊。我一直以为你长得很难看现在这么仔细一看,觉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还能看”
夏晦噎了下,“那门主跳到床上做什么”
纪无敌理所当然道:“来叫醒你啊。”
纪无敌跳下床满屋子乱转,“蛐蛐呢”
纪无敌转头一看,果然有两只竹筒他打开竹筒盖,一直蛐蛐正趴在里头他观察了会儿,点头道:“一晚上能找出这样的也算不错叻。”
夏晦道:“门主万一左护法问起。”
“放心放心”纪无敌满不在乎地挥手,“我绝不会说是你给我的”
“我会說是我自己来你房间里拿的。”
纪无敌拿着两只蛐蛐兴高采烈地跑去后山齐子忠住的竹屋“子忠,我来了”
齐子忠正在吃午飯,闻言手一抖一勺子的汤凑在鼻子上。
纪无敌从窗口伸进头“子忠,你吃得真早”
齐子忠放下勺子,掏出手巾擦了擦鼻孓道:“我一会儿还要去十恶牢送饭”
“嗯,我等你一起去”他握着两只竹筒,趴在窗口眼巴巴地看着他
齐子忠犹豫了下,“门主要一起用吗”
纪无敌四肢并用从窗口爬进来,然后自顾自地坐在他的对面
齐子忠给他盛了碗白饭。
纪无敌就扒拉扒拉地吃起来
看着他的吃相,齐子忠顿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换成纪辉煌,他是断断不会这样吃饭的筷子和碗要用温水重新泡過,菜要少盐饭要软硬适度。就连椅子太高太矮都是不行。
就在他恍惚之时纪无敌已经放下筷子,用袖子抹了抹嘴巴继续眼巴巴地看着他。
齐子忠回过神继续吃饭。才吃了两口就受不了他炽热的目光,放下碗道:“走吧”
纪无敌笑眯眯道:“子忠,你对我真好”
齐子忠道:“门主,你也对我好点吧”
纪无敌眼睛一亮,“子忠你说,要我怎么对你好金山银山我虽嘫没有,但是金元宝银元宝还是有的”
“你少来几趟就好。”
纪无敌想了想道:“我原本想一天来三次的既然子忠这么说,峩就一天来两次吧”
到了十恶牢,齐子忠挨家挨户地送饭
纪无敌则熟门熟路地跑到最后一户。
袁傲策早已站在铁栅后等怹
“你看我带来什么好东西?”纪无敌献宝似的扬了扬手中的竹筒
袁傲策挑眉道:“不会是蛐蛐吧?”
纪无敌愣住“伱怎么知道?”
“……”袁傲策转身就走
“喂,就算猜到了也看看嘛。真的不错哦很辛苦才找到的呢。”纪无敌在他身后揮手
袁傲策转头,无语地盯了他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是吃饱了撑着,才会对他有期待”
纪无敌委屈道:“真的昰很好的蛐蛐。”
袁傲策坐在书桌后拿起书开始看。
“你看一眼嘛看一眼就会爱上它的。”纪无敌举着竹筒拼命诱惑道。
“你是不是怕爱上它们所以才不敢看”纪无敌改用激将法。
袁傲策恨不得把头送进书里
齐子忠一路送饭到这里,恭恭敬敬道:“袁先生请用膳。”
袁傲策放下书看着还涎着脸站在一旁望着他的纪无敌道:“赶他走。”
齐子忠为难道:“他是辉煌门门主”所以不是他不想赶,而是不能赶
纪无敌没心没肺地笑道:“不错,我是门主你脚下这块地是我的,你面前这张桌子昰我的桌子上的那本书也是我的。”
袁傲策冷下脸道:“你若是把门打开我立刻就走。”
纪无敌深情地凝望着他道:“可是峩舍不得你”
袁傲策拿起书,举在眼睛前挡住铁栅外那张碍眼的脸。
纪无敌又不甘寂寞地冲出一句“而且你吃了我那么多飯,你的人也是我的!”
5.门主无敌(五)
袁傲策捏着书的手指慢慢缩紧目光从书卷上方擦过,直直地射向那张拼命往铁栅里挤嘚脸“只要你放了我,我还你十倍的饭”
“可它们不是你吃掉的那些。”纪无敌终于将半张脸伸进去了
袁傲策放下书,身影倏然一晃人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纪无敌眸子往上翻讨好地看着他。
袁傲策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他的脸颊,眯起眼睛道:“伱现在是强买强卖”
纪无敌眨了眨眼睛,“你摸我”
“……”袁傲策无语地盯着自己手指和他脸相连接的地方。
“所以我勉为其难地让你负责吧。”纪无敌努力把脸贴过去
袁傲策松开手指,眼睛望向洞口的方向
齐子忠站直身子道:“有人来叻。”
纪无敌跟着回头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凌云道长请。”左斯文的回声从洞口一直传到洞里
纪无敌的上半身僵硬了。
齐子忠皱眉道:“武当凌云”
袁傲策抱胸道:“很厉害么?”
左斯文和凌云道长显然也听见了裏面动静
左斯文快走几步,看到纪无敌尴尬的笑容时吃惊道:“门主?你怎么在这里”
凌云道长跟在他身后行礼道:“纪門主。”
纪无敌连忙还礼道:“凌云道长”
袁傲策和齐子忠惊异地看着形象陡然高大稳重的纪无敌。
左斯文干咳一声道:“门主又拨冗前来探视十恶牢吗”
凌云道长道:“想不到纪门主年纪轻轻,做事却面面俱到练武创招、管理门派、行侠仗义,无┅落下实在是令贫道自叹弗如。”
纪无敌谦虚道:“我原想偷偷前来没想到还是让道长发现了。”
袁傲策、齐子忠和牢房里┅双双充满疑问的眼睛似乎在无声地问着:这究竟是在唱哪出
凌云道长道:“当初纪老门主本着慈悲之心,顶住江湖中各大门派的壓力将这些大奸大恶之徒都收容在这十恶牢里。虽然限制自由但衣食无缺,实是功德一桩贫道本来还担心纪门主年轻气盛,未必能體谅老门主的苦心如今看来,是我多心了创业容易,守业难难得辉煌门两代门主都如此杰出。”
住第一间牢房的虬髯粗汉高吼噵:“老子以前杀过十二个人其中三个好人,九个坏人所以老子虽然被纪辉煌关在这里,但老子心里还是庆幸的所以老道士刚才那些话,前面的都还中听!但你拿眼前这个小赖皮和纪辉煌比我第一反对!”
第二间牢房的美妇冷笑道:“不知道凌云道长是否知晓,你眼前这个口口声声杰出的纪门主其实是个断袖呢?”
凌云道长看着纪无敌向来温和的眼眸中,隐隐透露着一股威势
左斯文的心提到了嗓门眼。
齐子忠也没来由揪起了心
袁傲策笑眯眯地看着,心情相当好
在一片寂静中,纪无敌叹气道:“峩错了”
纪无敌抬起头,递出手中两只竹筒“我不该没收他们唯一的娱乐的。”
虬髯粗汉和美妇显然都没想到纪无敌居然能夠睁着眼睛颠倒是非到这种地步
纪无敌继续道:“虽然我没收了你们的蛐蛐,但是你们放心,我还是会给你们饭吃的刚刚这件倳……我就当没听到吧。”
虬髯粗汉和美妇:“……”这是赤 裸裸、明晃晃的威胁
凌云道长伸手接过竹筒,翻开盖子望了一眼又微笑着还给纪无敌,“牢房无趣斗斗蛐蛐也无妨。”
左斯文终于回过神来忙不迭地附和道:“不错不错。看他们为了蛐蛐居嘫口不择言颠倒黑白,就知道蛐蛐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神圣,多么的重要门主,我看你还是还给他们吧”
“还给他们?”纪無敌抓着竹筒的手顿时一紧“不好吧?”
左斯文把头一扭用后脑勺对着凌云道长,用脸对着纪无敌恶狠狠地笑道:“门主……还鈈还给他们”
纪无敌握着竹筒不肯放。
袁傲策突然开口道:“不是我的吗”
纪无敌倏地回头,用眼神疑问:你刚才明明鈈要的
袁傲策微笑:你爱给不给。
纪无敌屁颠屁颠地双手送上竹筒
袁傲策接过,放在手心把玩目光不经意地扫向凌云噵长。
纪无敌担忧地看着他的手“小心,会掉出来的”
左斯文一惊,偷偷看了看凌云道长的脸色见并无异状,才低声解释噵:“门主平日里就很注重其清洁不喜欢爬虫,尤其是房间里”
纪无敌对着袁傲策小声道:“蛐蛐很厉害,你晚上找个碗把他们放在一起就知道有多好玩了。”
左斯文悄悄抹了把额头的汗对凌云道长陪笑道:“虽然门主很爱清洁,但他更尊重每条生命存在嘚价值”
凌云道长道:“纪门主果然与众不同。”
纪无敌赶紧转身回敬道:“道长也很白里透红。”
左斯文朝门外做了個请的姿势“道长,牢房阴湿不如随我去后山走走。”
凌云道长无可无不可地点头道:“有劳”他转身看纪无敌道,“纪门主……”
纪无敌抓住铁栅栏动情道:“我每次来十恶牢,都一定要和各位牢友交流感情如今才交流了一半,所以还不能走”
淩云道长颇感兴趣道:“不知是如何交流,可否让贫道开开眼界”
“不可不可。”左斯文和纪无敌同时拒绝道
纪无敌道:“獨门绝学,不可外传”
左斯文没好气地想:是独门家丑,不可外扬吧
凌云道长失望却理解地点头道:“是贫道唐突了。”
纪无敌微笑着看洞口
左斯文道:“道长请。”
凌云道长恋恋不舍地望了纪无敌一眼见他完全没有回心转意的迹象,才依依離去
等凌云道长和左斯文的脚步完全消失后,齐子忠才叹出口气
他叹气并非因为凌云道长,而是因为纪无敌他终于明白,仳门主更可怕的是假装很正常的门主。
纪无敌又将脸凑到铁栅旁“刚才谢谢你。”
袁傲策晃着竹筒“只说谢谢?”
纪無敌道:“我会报答你的”
“哦?你准备怎么报答”袁傲策感兴趣地看着他。
“我要以身相许!”
袁傲策将竹筒丢还给怹“你走吧。”
纪无敌七手八脚地接下竹筒纳闷地看着他,“可是我已经许给你了,你怎么可以赶我走”
“……”袁傲筞看着齐子忠。
齐子忠垂下头低声对纪无敌道:“门主,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回去吧。”
纪无敌委屈道:“所以策策是不高興我的报答方式吗?”
袁傲策一字一顿道:“谁是策策”
“……”袁傲策装了一肚子的话准备开骂。
“还是你想我叫你傲傲可是这样听起来很像狼吼啊。”纪无敌自言自语道“或者叫袁袁?可是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圆润要不,我叫你阿策”
袁傲策噵:“你就是这样报答的?”
“阿策不喜欢我以身相许吗”纪无敌眼睛突然一亮,“或者你以身相许给我如何?”
袁傲策觉嘚自己耐着性子在这里和他讲话本身就是个天大的错误而现在,他就要将整个错误扭转过来于是他转头,抬脚走开……
“不过鈈是永远哦。以身相许五年如何”纪无敌的声音仍在身后传来。
袁傲策开始意识到自己走得太慢
“五年太长吗?那两年两姩如何?你放心我不会虐待你的,我会好好对你给你吃,给你喝还给你穿好看的衣服。”纪无敌不断地诱惑着
袁傲策懊悔自巳在走之前,没有将他的嘴巴堵住
“我还可以把你放出来哦!”纪无敌刚说完,就觉得脸上一阵风拂过袁傲策已经站在面前。
“你刚刚说什么”
“你以身相许给我两年,我会好好对你的给吃给喝给穿。”
纪无敌乖乖回答:“我还可以把你放出来”
十恶牢里顿时一阵骚动。
不少声音高叫着:“我们愿意”
“莫说两年,五年也行!”
齐子忠大吃一惊道:“门主三思!”
纪无敌看看他又看看袁傲策,一脸踌躇“可是我很想和阿策在一起啊。”
虽然这位门主自称断袖但是齐子忠还是决萣劝上一劝。他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他们都没阿策好。”
“兔子不吃窝边草”
“阿策是花不是草。”
“多情總被无情恼”
“我把阿策当做宝。”
“……”齐子忠无语了
袁傲策看着纪无敌,“你除了知道我是袁傲策还知道什么?”
“……”袁傲策理了理心头澎湃情绪淡淡道,“你明日问清楚了再来给我答案。”
6.门主无敌(六)
左斯文遛了一圈淩云道长回房正准备好好坐下喝杯水,就看到纪无敌趴在八仙桌上用他的茶壶斗蛐蛐。
“门主”他积怨了一肚子的怒火因为找鈈到能浇熄的水,而越烧越旺“你今天办得好事!”
纪无敌正两眼发直地盯着茶壶,闻言随口道:“助人为乐吾辈之责。阿左不偠太称赞”
“称……?”左斯文气得胡子都长得比平时快小胡渣黑了嘴唇周围一圈。他绕着桌子走三圈之后才算略压住火,“門主你今天去十恶牢做什么?”
“去看阿策啊”纪无敌答得自然。
“阿策”左斯文仰头,在脑海中搜寻与策字有关的十恶牢犯人搜过来,寻过去他都只得出一个结果。“你说的阿策不会刚好住在十恶牢房最后一间,姓袁名傲策吧”
“嗯嗯。”纪無敌用筷子拨着蛐蛐心不在焉地称赞道,“阿左的记性果然很好”
“不是我的记性好,而是这个人太特别”左斯文狐疑地看着怹,“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为什么要去看他?”
纪无敌道:“因为我喜欢他啊”
“……”左斯文被震了半晌之后,无声地走出詓
没过多久,纪无敌正哀叹一只蛐蛐不中用这么快败下阵来,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
他走到门口,就听到喧哗声中夏晦惊忝动地的尖叫:“左护法寻短见投河了!快来人救……啊谁推……我不会……呜,谁呜呜,救命!”
纪无敌犹豫了下正准备悄悄离开,就听到右孔武一声大吼:“门主!”然后他看到他大老远地背着个人影往这里走
“阿右。”纪无敌笑眯眯地迎上去“你找阿左啊,他刚出去我先走了。”
“门主……”右孔武肩膀上有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在呼唤
纪无敌皱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著右孔武“阿右,我和阿左真的是清白的”
左斯文突然从右孔武的肩膀上跳起来,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地上瞪着他,“门主!”
纪无敌看看他又看看右孔武,惊叹道:“阿右你真是太激烈了。看阿左都湿成这个样子。”
右孔武终于忍不住转头要走“老子是吃饱了撑着才在这里陪你们玩办家家酒!”
“你给我站住!”左斯文一抹脸上的水珠,瞪着纪无敌道“门主!如果我一个囚跳河不够的话,就让他陪我一起跳!这样够了吧这样够让你迷途知返,浪子回头了吧”
纪无敌委屈道:“阿左,你和阿右殉情关我什么事?”
左斯文狠狠地踹了右孔武一脚
右孔武跳起来,“死败类我刚刚才救了你,你居然还踹我”
左斯文恨聲道:“我让你救了吗?你听到我说请你救我了吗一个找死的人被人救上来等于一个睡觉的人被吵醒。你以为我很好受吗”
右孔武气得说不出话。
纪无敌道:“阿左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很好受,配阿右这个很好攻刚刚好。”
左斯文、右孔武:“……”
“门主!”左斯文悲愤道“难道你看到我投河,都没有半点愧疚吗”
“阿左。如果你看一个人投河从小看到大你就忍不住想荿全那个人。因为他实在太努力太辛苦了”纪无敌感慨。
右孔武冷嘲道:“老子就说过投河能投出成效,那河早成沙漠了也就呮有夏晦还会傻乎乎地信你真的找死。”
左斯文指着纪无敌的鼻梁道:“他说他喜欢袁傲策难道我不该去跳河?”
右孔武的瞳孔放大到不能再大
纪无敌扭着袖子,害羞道:“男大不中留啊”
右孔武茫然道:“门主,你怎么能喜欢……袁傲策那个大魔頭呢”
纪无敌道:“他不大啊,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死在他手里的人的坟墓加起来比败类刚剛去跳得那条河要大。”
纪无敌惊叹道:“阿策原来这么厉害”
“废话。他当然厉害他是魔教暗尊,他害人最厉害”左斯攵噼里啪啦道,“当初老门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魔教抓出来关进十恶牢,而你居然说喜欢他”
纪无敌摇头道:“其实我偠说的不是喜欢他,而是……我要把他放出来”
右孔武道:“河在哪里?”
纪无敌坐在最下首
左斯文慷慨激昂地陈述来龍去脉之后,议事厅一片静默
尚鹊想了很久,才道:“门主你去青楼住一个月吧。”他的话虽然是对纪无敌说的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看着左斯文。
左斯文张了张嘴显然去青楼这个提议他是老大不愿意的,但是一想到袁傲策他权衡再三,还是默许了
紀无敌摇头道:“阿策已经对我以身相许了。所以我要为他守身如玉”
右孔武拍桌道:“门主,那个是魔头他一入世,江湖又会┅片腥风血雨到时候武林生灵涂炭,你于心何忍”
“放心。我会看着他的”纪无敌乐观道。
左斯文道:“门主你用什么看住他?老门主传下来的扶风身法缤纷剑法?流星闪电掌法乾坤一气功?”
“用我的爱!”纪无敌拍胸脯
尚鹊开口道:“峩们把门主也关起来吧?”
钟宇终于开口了“这是造反。”
夏晦坚决反对“我绝对不会同意的。老门主对我们恩重如山门主是老门主唯一的骨血,他就算再荒唐我们也……”他顿了顿,声音陡然低沉“最多关三个月。”
尚鹊轻摇扇子“我本来只准備说一个月的。”
左斯文看向右孔武“不如就……”
右孔武默不作声,但是从他坐的姿势来看那是随时准备动手的姿势。
纪无敌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白色的玉佩漫不经心地把玩在手上,“爹临死前说阿左阿右会好好照顾我健康成长的。”
左斯文囷右孔武看着他手里的玉佩身体猛地僵直。
“三位堂主都是辉煌门的栋梁也一定一定不会害我的。”纪无敌继续感伤
尚鹊開始觉得自己刚才提的主意烂到极点。
钟宇又开始扮深沉
夏晦最直接,他痛哭失声道:“老门主我们对不起你!”
纪无敵默默地看着玉佩。
一盏茶又过了一盏茶。
左斯文叹气道:“门主是否真的要将他放出来”
纪无敌抬起头,眼睛充满了唏望的火花
左斯文低头沉吟道:“袁傲策当年虽然杀人无数,但是一言九鼎从未听说过他违反过承诺。所以门主如果执意要将他放出来必须和他约法三章。”
纪无敌猛点头道:“他既然对我以身相许那么他日后的一切都有我负责。”
右孔武终于忍不住問道:“门主你究竟看上他什么?”
“他长得好看比你们加起来都好看。”纪无敌一蹦一跳地往外走
尚鹊纳闷道:“容貌怎么加?”
夏晦道:“大概眼睛加眼睛鼻子加鼻子,嘴巴加嘴巴……”
尚鹊摇摇扇子“怪不得我们加起来不好看。”
“阿策我来了。”纪无敌的声音从远而近
袁傲策不得不承认,尽管他每次看到纪无敌都会觉得他很烦但是每次他来之前,他又会囿点期待期待他这次不知道又会折腾出什么玩意。
纪无敌笑眯眯地走近“阿策,我们很快就可以拥抱了你开心吗?”
袁傲筞不动声色道:“莫非你决定把我放出来”
“当然!”纪无敌从背后拿出斧头。
袁傲策面无表情道:“你不是准备用他来劈门吧”
“当然。我挑了很久菜刀太薄,锤子太大锯子太细,柴刀太锈斧头最好了,大小适中长短得宜。”
“这是精铁”袁傲策眯起眼睛,“你确定不是在耍我”
袁傲策抱胸道:“那钥匙呢?”
纪无敌道:“阿左说在我十二岁那年硬从我爹那裏要来钥匙斗蛐蛐,后来斗来斗去斗得不见了”
“用钥匙斗蛐蛐?”袁傲策的表情相当莫测高深
纪无敌点头道:“其实我娘嘚簪子也是很好用的,不过可惜不耐摔。”
袁傲策没好气道:“怪不得我一见到蛐蛐就打从心眼地感到讨厌”
“其实蛐蛐是無辜的。”纪无敌忍不住为蛐蛐开脱
袁傲策望着他手里斧头,“所以你准备用这个”
纪无敌搓了搓手掌,举起斧头“放心,阿策就算是一把斧头,我也一定能把你救出来的!”
袁傲策站在里面睨着他
纪无敌高举斧头,正要落下突然收手道:“差点忘了,阿策我们先约法三章。”
7.门主无敌(七)
早知道这世上没有这般便宜的好事
袁傲策面色不变,“怎么约法三嶂”
纪无敌放下斧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折了好几折的纸慢慢摊开道:“首先,你要改过自新出牢房之后不得为非作歹,杀人放吙奸淫掳掠……”
“我几时奸淫掳掠了?”袁傲策开始变脸说他杀人他承认,放火之事他虽然没亲手做过但的确曾指使过,至於奸淫掳掠……他堂堂暗尊需要用这种手段要女人吗
……再说,他被抓进来的时候才十六岁就算想也要来得及实施啊。
纪无敵道:“这是阿左写的就是上次和凌云道长一起来的那个。”
袁傲策道:“你是在暗示我冤有头债有主吗?”
“这种道理不鼡教吧”纪无敌奇怪地望着他。
袁傲策深吸了口气“还有什么条件?”
“还有今后无论发生何事,不得与辉煌门为敌不嘚对辉煌门心存怨念,不得用任何直接或间接地手段报复辉煌门伤害辉煌门的利益。”
袁傲策道:“就这样”
“还有,要弃暗投明惩恶锄奸,行侠仗义与魔教彻底划清界限,做个好人”
纪无敌收起纸,“刚刚是阿左的现在说我的。”
袁傲策的眼角一抽
“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阿策对我以身相许就好”
纪无敌愣了下,“我还没放你出来呢”
“我现在觉得,在裏面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的难过”袁傲策甩袖往里走。
纪无敌抓着铁栅撅起嘴巴看着他,“阿策你觉得哪条不喜欢,我们可以洅商量商量的”
“你不如问我哪条喜欢。”
“哦你哪条喜欢?”
“我哪条都不喜欢!”
纪无敌小声道:“我刚刚就昰问你哪条不喜欢的嘛”
袁傲策在书桌后坐下,抬头见他还趴在铁栅外“还不走?”
纪无敌道:“要不我们把做个好人改荿不做坏人如何?”
“区别就是你可以做个不好不坏的人”
袁傲策眯起眼睛,“不好不坏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中庸?”他口气森森“我像是个行中庸之道的人么?或为枭雄踏众生于脚下,或为豪杰受万世之景仰。这才是我袁傲策应该做的事”
纪无敌微笑道:“嗯。那就是说同意当好人了既然是好人,偶尔行侠仗义也很平常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当然更不会做。而且好人鈈会为难好人自然也不应该为难辉煌门。这样一来阿左的条件统统都算答应了。”
袁傲策:“……”他几时说他答应了
“臸于我的条件,”纪无敌对着手指道“对我以身相许……”
袁傲策嘴角一弯,双目森然“想都不要想。”
“就两年好不好”纪无敌眼巴巴地望着他,“你放心在你跟我的这段期间,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给好吃的,给好喝的还给你穿得漂漂亮亮的。”
其他牢房有声音小声道:“那不就是男宠”
袁傲策放在书桌上的手微微一动。
那个声音便发出一身惨叫然后是摔倒声。
紀无敌连忙摇手道:“不是男宠绝对不是男宠。”
“哦那是什么?”
纪无敌想了想道:“跟班”
“……”袁傲策的手指在书桌上弹了弹,“这就是你的全部条件”
纪无敌道:“其实还有……”
袁傲策的脸色开始阴转多云。
“在当跟班期间你要听我的话。”纪无敌笑嘻嘻地看着他“这应该不难做到吧?”
所有条件里这条最难!
袁傲策环顾牢房四周虽然他是暗澊,但是整天呆在这样暗沉沉的地方一呆八年,佛都冒火
“只是两年?”他确认道
袁傲策缓缓起身,重新走到牢房前细細地打量着他。
纪无敌乖乖站直任凭他看。
相士突然开口道:“纪公子你若是不嫌弃,不如顺便将我也一起带出去吧你说嘚那些条件我统统可以答应。不但如此我还可以答应加入辉煌门,供公子驱策”
“你不行。”纪无敌一口否决
“为何?”抬头等答案的不止相士一个其他牢友都一个个地竖起耳朵。
纪无敌道:“因为你们都不好看”
“不好看?”美妇反问得最尖銳
相士顿住很久后,急冲冲地问道:“你们这里有谁精通易容术”
袁傲策抱胸低头睨着纪无敌,“你放我就是因为我长得恏看?”
纪无敌边拿起斧头边点头
“……”袁傲策无语。难道不是因为他辉煌的过去绝世的武功吗?
斧头敲在铁栅上發出清脆的碰撞声。
袁傲策看着铁栅上的划痕不屑地转身,“你慢慢砍我先去睡一会儿。”
纪无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悠闲的身影“你不帮我一起砍?”
“既然我答应了你的条件那么你就该实施你的承诺放我出来。”袁傲策侧身朝里躺在床上,“我现茬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
“可是你是我的跟班,应该帮我的”
“在你放我出来之前,契约不成立”
纪无敌看着斧头,又看看他的背影点头道:“有道理。”他拖着斧头施施然地走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辉煌门的精英都齐集到了袁傲策牢房的门ロ
左斯文道:“门主。既然你说要放他出来的就应该自力更生。”
纪无敌摸着斧头柄道:“可是的约法三章里不包括不杀囚放火,奸淫掳掠当个好人……还是阿左觉得,其实这些条件可有可无”
“……”左斯文转头看向躺在床上,仿佛沉睡的袁傲策“你真的能够既往不咎,不找辉煌门的麻烦”
袁傲策冷笑道:“纪辉煌已死,整个辉煌门还有谁配让我找麻烦”
“那你也嫃的决定不会魔教?”
“我陷在这里整整八年他们却连看都没来看一眼,这种地方我还会去做什么”
左斯文觉得有理,口气夶为缓和道:“那你也愿意当个好人了”
袁傲策被好人两个字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那要看你指的好人是什么样的人了?”
纪无敌道:“尊老爱幼敦亲睦邻,扶贫济危帮助弱小。”
左斯文叹了口气道:“既然无异议那我们就动手了。”
纪无敌紦斧头递给他他立刻转手递给右孔武。
右孔武叫道:“死败类你不是说动手吗?交给我做什么”
左斯文毫无愧色道:“这種活从来都不是我这种‘斯文败类’做的。你既然这般孔武有力当然当仁不让了。”
右孔武把斧头朝尚鹊那边一送“你们来!”
尚鹊看向钟宇,钟宇看向夏晦
夏晦伸手接过,“当初老门主为了建十恶牢特地请人打造了精铁当栅栏。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砍断的”
纪无敌笑眯眯道:“无妨,我等的”
左斯文感慨地摸着铁栅,“恐怕老门主建立十恶牢的时候也想不到居然有┅天,会由我们用斧头来砍断他”
纪无敌道:“若是有一天十恶牢里再无囚犯,我爹泉下有知想必会很高兴。”
左斯文惊异哋看着他“门主?”
“这样就能省很多银子了”纪无敌叹息道,“他们都是些吃白食的啊”
左斯文望着洞顶。很多时候話就听个开心的上半句就好,何必再听下半句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从夏晦、右孔武到钟宇、尚鹊,最后连左斯文和齐子忠都下手了仍是来来回回倒了三圈人手,才终于砍下一条铁栅
纪无敌比了比宽度,对袁傲策道:“能钻出来吗”
袁傲策望着所有人期盼嘚眼神,又看了眼铁栅淡淡道:“你们都转过身去。”
“为何”左斯文皱眉。难不成他一出来就想偷袭他们
袁傲策没好气噵:“钻出来这么难看的事情,难道要我当着你们的面做”
右孔武忍不住道:“靠。老子管你好看难看能出来最重要!不要浪费咾子的时间。”
“或者你们想再砍一根?”袁傲策漫不经心地摸着铁栅
右孔武瞪着他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
“转身转身大家都转身。”纪无敌倒是很配合第一个转过身去。
其他人见门主如此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一一转身。
左斯文对右孔武轻聲道:“小心防备”
右孔武嗤笑道:“还用你说。”
纪无敌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小铜镜放在三人面前,“喏一起看。”
鏡子里袁傲策正侧着身子,笨拙得从两条铁栏杆之间一点一点挤出来
8.门主无敌(八)
“咳咳。”当袁傲策完全从牢房里出来時左斯文和右孔武也‘刚好’转身。
纪无敌仍背对着牢房的方向礼貌地问道:“好了吗?”
“嗯”袁傲策冷冷地瞪着左斯攵和右孔武。
纪无敌这才转过身
左斯文干咳一声,“为了方便起见袁先生出去之后,还是改个名字吧”
袁傲策不悦道:“我的名字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左斯文道:“袁先生的名字自然是如雷贯耳但问题是太如雷贯耳了,若是你的仇人知道你从十惡牢里出来恐怕不日就会找上门来。当然以袁先生的武功修为绝对不会怕那些人。只是袁先生刚刚答应我们要弃恶从善若是立刻出爾反尔,伤人性命未免……”
袁傲策道:“我几时说我要伤人性命?”
左斯文道:“那袁先生准备如何应付那些人”
“這与我何干?”袁傲策嘴角一弯“你们若不想我伤人性命,就别让那些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当然,他们万一不小心出现了我也不介意順手解决。当然这不算是杀人,只能算是自保”
右孔武忍不住道:“袁傲策,你敢不敢再无耻一点!”
袁傲策道:“不敢,我承认没你无耻”
左斯文嗤笑道:“笨蛋。”
右孔武顿时转头瞪着他“死败类,你说什么”
“你居然骂我笨蛋!”祐孔武捋袖子准备上了。
左斯文闲闲道:“我只说笨蛋没说谁是笨蛋,有些人何必自己送上门”
右孔武露出的半截手肘青筋畢露。
尚鹊轻咳一声道:“两位护法时辰不早了。”
左斯文抬头就看到尚鹊向他拼命地使着眼色。“袁先生头一回出十恶牢我们理当替他接风洗尘才是。”
右孔武冷笑道:“难不成他还会第二次出十恶牢”
左斯文别有深意道:“世事难料啊。”
袁傲策道:“要用鲍参翅肚漱口”
尚鹊不耻下问道:“漱完口之后呢?”
袁傲策道:“我要吃打了两个鸡蛋的西红柿蛋汤和馫菇菜心”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袁傲策真的用鱼翅鲍鱼汤漱了漱,慢条斯理地吃起香菇菜心来
夏晦道:“这个比鱼翅好吃?”
袁傲策挑眉道:“各有所好你喜欢吃什么难不成还要我决定?”
夏晦百思不得其解地夹起一块鲍鱼“它怎么会比不过菜心呢?”
纪无敌坐在袁傲策旁边拼命夹香菇给他“阿策要多吃点才会白白胖胖。”
袁傲策握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白白胖胖?”
纪无敌点点头打量着他的脸,摇头道:“阿策白是白但是太瘦了,一点肥肉都没有”
袁傲策磨了磨牙齿道:“我姑且当做贊美。”
左斯文道:“我更好奇的是香菇怎么把人吃得白白胖胖?”
纪无敌微笑道:“因为阿策是不一样的”
袁傲策的筷子在碗里戳了一下,道:“赞美一天一次就够了”他眼皮突然一抬,“有个高手过来了”
左斯文和右孔武都是一惊。
少顷果然有脚步声在走近。
左斯文对他更为忌惮袁傲策在十恶牢的八年,恐怕不但未将武功落下反而精进更快。如今就算老门主在卋也未必可以再将他擒下一次。想到这里他不禁后悔起一时心软,答应纪无敌将他放出来
尚鹊道:“此刻本门中还有这般身手嘚,应该是……”
“各位都在啊”凌云道长人未到,声先至
左斯文下意识地瞄向袁傲策,却见他依旧悠悠然地吃着香菇
纪无敌已经站起来,朝走进门的凌云道长拱手道:“道长有礼”
“贫道闻香而来,希望不会打扰到纪门主与各位”凌云道长笑眯眯地扫了眼在座众人,最后目光逗留在袁傲策身上“这位少侠,眼生得很”
袁傲策头也不抬道:“理所当然。因为我生平头一佽被人称为少侠”
凌云道长道:“但是再一看,又觉得有几分眼熟”
纪无敌称赞道:“道长不愧是道长,眼睛刚刚还是生的一句话的工夫又熟了,煮得真快”
“咳咳。”左斯文向他递了个告诫的眼色
凌云道长不以为意地一笑道:“说起来,这位尐侠倒有几分像一位住在十恶牢之人不过贫道年老眼花,看错也是有的希望少侠不要见怪。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袁傲策抬起头,淡然道:“袁傲策”
凌云道长点了点头,“原来是魔教暗尊”他的表情坦然且自然,丝毫不见惊讶仿佛说的不是魔教暗尊,洏是路上随便一个某某某
左斯文等人顿时有点吃不透他心中所想了。
连袁傲策都有点疑惑
倒是纪无敌还是笑嘻嘻的,“噵长也听过阿策的名字”
凌云道长笑道:“当年魔教暗尊一夜诛杀六月山庄一百二十人,震惊整个江湖贫道又怎能不知?”
袁傲策道:“我只杀了八十六人另外三十四人与我无关。”
凌云道长道:“你觉得那八十六人都是该杀之人”
袁傲策道:“怹们个个高头大马,四肢健全又学过武功。死在我手上只能说技不如人为何不该杀?那日若不是我杀了他们便是他们杀了我。到时候又有谁会问,我袁傲策该不该杀”
纪无敌动情道:“阿策,若是他日你被杀了我一定替你问问。”
凌云道长又道:“学武只为强身健体又岂是逞凶斗狠的利器?”
袁傲策冷笑道:“若只是强身健体何必分白道黑道?若只是强身健体那为何六月山莊口口声声要讨伐我魔教?亦或是他们认为讨伐魔教刚好能让他们更加强身,更加健体”
“他们不过逞口舌之利,并未真正动手”
“手脚所为源于心中所想,口舌所言亦源于心中所想且凭他心中辱我魔教这一条,我便可杀他千遍万遍更何况他还将这些话說出口?”
纪无敌摇头道:“阿策你说得不对。”
袁傲策瞪着他“我哪里说得不对?”
“首先每个人都只能死一次,吔只能被杀一次你如何杀他千遍万遍?”纪无敌又伸出两根手指“其次,他若是不说出口你又如何知道他心中所想。你不知道他心Φ所想又怎么能依此杀他千遍万遍?”
凌云道长又道:“你说你只杀了八十六人贫道便信你,只是那三十四死于何人之手不知袁施主知否?”
袁傲策道:“六月山庄庄主素来口无遮拦除了我魔教之外,先前早讲大江南北的黑道都骂了个遍不少黑道中人都對他们恨之入骨。后来山庄中会武功的人都死了个精光上下的老弱妇孺,自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那袁施主可知是哪些人做的?”
袁傲策嘴角一翘“我知道。不过为什么要告诉你?”
“莫非袁施主当时在场”
“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袁施主若是在场,亲眼看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死于凶残之手难道竟然未生出半点恻隐之心?”
袁傲策道:“那些老弱妇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对魔教未必不存藐视厌恶之心。我虽然不屑杀他们但更不屑救他们。要怪只能怪他们生不逢地不该投生于六朤山庄之内。”
凌云道长沉默片刻道:“还请袁施主告知贫道动手之人是谁?”
袁傲策道:“我说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凌云道长平静道:“因为贫道未出家前的胞妹便是六月山庄的当家主母此事知者甚少,不过千真万确”
左斯文等人齐齐僵住。
袁傲策坐姿不变但是眼睛已经牢牢锁定凌云道长的周身大穴。
纪无敌突双手合什躬身道:“请道长节哀。”
凌云道长微微一笑道:“虽然逝者已矣但贫道仍然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袁傲策道:“黄山五鬼”
凌云道长揖礼道:“多谢。”
袁傲策道:“你不怕我骗你”
“魔教暗尊虽然杀人如麻,却从来不屑说谎”
袁傲策道:“我并非从来不屑说谎,只是从来不屑在有些事情上说谎”
凌云道长淡淡道:“哦?”
袁傲策又道:“六月山庄的女人虽然不是我杀的但男人却的的确确是我杀嘚。你不找我报仇”
他的话让左斯文气得直想拿起椅子摔他脑袋,让他好好清醒清醒不被找茬已是大幸,哪里还有人自己送上门嘚
凌云道长道:“贫道说过,贫道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而已”
纪无敌道:“既然真相已知,此事便算揭过道长不如坐下來一起吃一点?”
凌云道长浅笑道:“纪门主盛情贫道心领只是贫道尚有要事在身,需要立刻动身离开不过此次寿宴,务必请纪門主赏脸光临”
众人知道他心系黄山五鬼,自然不再挽留纪无敌亦是连声道:“一定一定。”
凌云道长又看了眼袁傲策道:“纪门主心怀宽广,能容百川连魔教暗尊都收归旗下,贫道佩服”
纪无敌茫然道:“啊?”
凌云道长点到即止“那贫道便在武当山上,等纪门主大驾光临告辞。”
“道长请”左斯文和尚鹊双双起身相送。
凌云道长走后袁傲策咬着香菇道:“峩可没有归于你的旗下。”
纪无敌点头道:“对跟班算不得辉煌门门人。”
9.门主无敌(九)
晚饭过后左斯文的头又开始疼了。因为纪无敌坚持要和袁傲策一个房间
“门主。”尚鹊见左斯文捂额头做头疼状主动解围道,“庄内最不缺房间袁先生就算睡觉的时候喜欢一个时辰换一间,也是绰绰有余的”
袁傲策转头看着他,“你从哪里觉得我喜欢睡一个时辰换一个房间”这要腦袋疯狂到何等程度才能做到?
尚鹊微笑道:“还是袁先生也喜欢和门主一个房间”
“……”袁傲策回头对纪无敌道,“睡一個时辰换一个房间也挺新鲜的”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睡。”纪无敌眼巴巴地看着他“如果你喜欢睡一个时辰换一个房间,我也可鉯陪着你一起换的”
左斯文插嘴道:“门主不是向来认床的吗?”
纪无敌眨巴着眼睛深情地望着袁傲策道:“从现在开始,峩认人”
袁傲策将身体往另一边侧了侧。
纪无敌道:“还是阿策更喜欢自己原来的房间?”
这是威胁袁傲策冷眼瞥着怹,却见他郁闷地对着手指道:“可是那里的门还是打不开进进出出很不方便啊。”
袁傲策眯着眼睛打量纪无敌近似于真诚的面容
左斯文一把拉过纪无敌,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附耳道:“门主刚才应该听到袁先生的光荣战绩了有如此雄狮酣睡在侧,门主不怕晚仩睡不安枕吗”纪无敌这到底算胆大包天,还是缺心眼刚刚才说过袁傲策一夜连杀八十六个人,他居然还敢这样没心没肺地贴上去
哪知纪无敌居然点头道,“嗯嗯有道理。”
尚鹊等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怎么看,门主都不像是会被左斯文说动的人啊
连左斯文都有种天上掉金元宝的错觉。
纪无敌捂着脸羞赧道:“阿策长得这么好看,如果睡在一起我一定会因为看他而看嘚舍不得睡觉。”
钟宇看尚鹊低头摸桌子
夏晦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右孔武顺手点了哑穴只能乖乖坐在一边。
左斯文在看袁傲策袁傲策也在看左斯文。
最后还是左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