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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艾墨焓)千羽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上前,“回主子,属下是替大家给主子送生辰礼物来的。”
沐向晚淡淡地看了那包袱一眼,“你们倒是有闲情去折腾无关要紧的事。”
“这怎么会是无关要紧的事呢,这可是……”千乐立马说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屋外一道声音打断,“臭丫头!”
千乐整个人一秫,睁大眼看着沐向晚。眼底询问,那该不会是……
沐向晚看着她的表情,想起之前千乐被殷漓抓过,顿时好笑地勾勾嘴角。
“臭丫头,你的丫鬟是不是过来了?”伴随着问话声,殷漓大步跨进来,看到屋中的千羽千乐,勾唇笑道,“果然。”
沐向晚看他也在一旁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我也是刚刚看到她们才知道她们过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燕北过来了。”殷漓接过沐向晚递过来的茶盏,低头浅饮一口。然后指了指千乐,“之前我让他跟着你这个丫鬟的。”
殷漓看着千乐一脸惊秫地看着他,扬扬眉,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你不是说跟臭丫头不熟吗?难道这次又是你的佣兵任务?”
千乐嘿嘿一笑,往后退了退,“不知阁下是……”
殷漓嗤笑一声,“啧,这下你干脆装作不认识本宫了?”
“阁下这张脸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千乐讪讪地笑道。
殷漓摸摸自己的脸,想起来还带着面具。不过,想来臭丫头的丫鬟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也懒得再搭理她。转而对沐向晚说,“臭丫头,原来你的生辰是十一月初九啊!难怪在路上的时候都不见白隐有动静,我的信息果然有误。”
沐向晚怔了怔,“难道我生辰还有别的日期?”
“在蜀京的时候,你在辅国公府记载的出生日期是十月二十三。”殷漓点点头,突然恍然,“我想起来了,蜀皇的生辰也是在十一月初九。一般为了避其天威,本国的子民都需要把生辰推前或者推后半个月。”
沐向晚倒是有些讶异,“还有这么一规矩?”
“嗯,每国都是,你在药王谷长大自然不明白这些世俗条文规矩。”殷漓点点头,“对了,前院有好多人来拜访你。”
“拜访我?”沐向晚扬扬眉,花花他们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我在出云城并无熟识之人。”
殷漓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半倚在桌旁撑着下巴看着沐向晚那在阳光下、茶烟袅袅中如玉般的脸,“因为外面都在盛传归云山庄的别院里多了一位大小姐,所以,你那外曾祖父的族人,也就是归云山庄里的白氏家族人都过来拜访你了。”
沐向晚了然地点点头,看向千羽千乐,“若是没有什么事要说的话,就下去收拾安顿下来吧。”
“小姐。”千羽看了看殷漓,见沐向晚没有避讳他的意思。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子,递上去,“这个需要您过目。”
沐向晚接过来,也不打开看,望向千乐。
千乐立马会意回禀道,“小姐,白术已经把在蜀京锦绣江南和花开富贵中的人训练得差不多了,小姐可要用上?”
沐向晚怔了一下才想起来,那些人应该是凤倾城的暗凰才对。“情况如何?有出色的吗?”
那个盒子应该就是在这崖壁上的大石块上雕刻出来的,密封着。清理干净上面的碎石石粒,发现表面刻着一些图形。
商陆注意到那盒面上的图形,觉得有些眼熟。突然想起,拿出一块随身携带的玉,放在那盒上的图形旁对比,“你们看,是不是很像?义父说这是父亲留给我的。”
“看样子,这玉应该是这个盒子的钥匙。”沐向晚看了看商陆手里的玉雕刻得很精致,而且很复杂,应该很难仿造。“你放进去试试看。”
商陆闻言把玉对着图形放进去,恰好吻合,一丝不差。可是,没反应。左右转了转,转不动。
三人都有些不解,在盒子四周检查了一番,就是一整块石头,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暗门什么的。
“打不开,不如直接凿开吧?”商陆有些心急,这里面估计就是父亲留给他的东西。
“不可!”殷漓首先反对,“这石盒是在这大石块上雕刻出来的,石块又嵌在崖壁上。强制凿开的话不仅会让这处崩塌,还有可能毁了里面的东西。不然,你父亲就不会设置机关了,更不会把钥匙留给你。”
沐向晚认同地点头,“别急,我们总会找到办法的。”
可研究了半天,啥端倪都没找出来。就是一整块石盒,一点缝隙都没有。沐向晚看着玉佩那中间的凹槽,想起这处的消息既然刻在那琥珀上,想必跟那琥珀有些关联。遂把那琥珀拿出来放在那凹槽中,可是,还是没有反应。
殷漓注意到那凹槽中似乎有些细小的洞,看了看那之前一直散发出红光的琥珀已经沉静成了一个黑乎乎的珀珠子。“臭丫头,你要不把那个红光放出来一点试试。”
“嗯。”沐向晚闻言把琥珀上的血迹抹掉,那红光瞬间就散发出来。伴随着商陆闷哼一声,那石盒上的图形“啪嗒”一声,扣住了玉佩,然后石盒缓缓往上升。
原来这个石盒就是一个盖子,里面才是存放物品的空间。幸亏刚刚没有强行凿开,不然真的毁了。
里面是个寻常的木盒,想必东西就在里面。商陆刚要伸手进去拿,被沐向晚拦住。但见她戴上手套把木盒取出来,手套没有变化,“还好,没毒。”
“你打开看看。”沐向晚把盒子递给商陆,毕竟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东西。见商陆有些强忍地皱眉,遂把那个琥珀再放进了被血封住的瓶子里,商陆瞬间就没有感觉了。
商陆看了看手里的木盒,慢慢打开。里面只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致吾儿。看着那温文尔雅的字迹,想起那个温暖文雅的男子,商陆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父亲的字跟他的人一样,给人亲切温暖的感觉。
商陆双手有些颤抖地打开信,上面的字迹就像父亲在跟他慈爱而温和地讲话:“吾儿,为父很高兴你看到这封信,这说明你已经知道我是你的父亲了,这让我感到很幸福……”
父亲只是这么简单的幸福,却经历了二十年后,跨越了生死才得到。商陆的眼泪盈眶,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父亲,我也很幸福。因为,你是我的父亲。
“可我又很担忧,你终究还是被卷入了这阴谋之中。父亲多么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平安幸福地过一生。”
“诸位,在你们心里什么最珍贵呢?金银财富?高官厚爵?还是名誉地位?要雪吟说,雪吟的想法最朴实最根本,就是生命!在雪吟看来,世上没有比好好活着更重要的事了!”雪吟一顿声情并茂的演说让人深思。
“现在呢,这第九件拍卖品,在雪吟认为,是全部拍卖品里面最珍贵的。因为它可以保住任何糟糕的身体十五年的寿命。它就是……”
“雪吟姑娘,你说的不会是金线血莲吧?!”雪吟的话还没说话,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吼出。
雪吟点点头,笑道,“是的,它就是——金线血莲!”
说完揭开红绸布,那白玉盒子里的血莲泛着莹莹红光,其中还有不断就金光流转,真是物如其名,一看就知道不是俗物。
“啊!真的啊真的啊!”
“这是…这是多出的十五年寿命啊!”
“对啊!这也太珍贵了!”
“金线血莲,原来真的存在啊!”
“以前只在草药记载里面看过,没想到真的存在啊!”
“神药啊!”
雪吟很满意这造成的轰动效果,“多的我也不说了,想必大家都很清楚这血莲的功效。现在,第九件拍卖品金线血莲竞价开始!底价一千万两白银,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万两白银。”
“两千万两!”有人直接加了一倍,吼出来!
“三千万两!”啧啧~都一千万一千万的加了!
“四千万两!”
“四千五百万两!”
“盛世好大的手笔!”一向沉稳有度的凤青都忍不住惊叹了。
凤兮犹疑,“这个,我们似乎很难拿下来。”
“嗯,之前怕拣了芝麻丢了西瓜,这下可好了,西瓜太大,还捡不起。”凤青有些头疼,被盛世这一笔砸的有些晕乎乎的。
凤兮也皱眉,“这要是在凤京就好了!”
木赫莲有些懵的问木赫纳,“王兄,我们是不是买不起?”
木赫纳有些沉默的点点头,“我们确实没带那么多银子来。”
“算了,反正也不是必需品,我们都还健康!”木赫莲那有些简单的思维,对此倒是一下子就抛开了。
木赫纳还是沉默的点点头,这可是比任何神药还神药!
蜀也、花弄影、楼无尘三人齐齐望向沐向晚,花弄影斟酌的问道,“听说,当年灵虚大师是用金线血莲救了你?”
沐向晚一愣,随即微笑的点点头。敛下的眸色微凉,好你一个辅国公,居然还背着她玩这一招。以为把这个消息散发出去,她就能成为众矢之的吗?
花弄影眼睛发亮,蜀也则脸色有些凝重,抬眼看楼无尘,果然发现他在苦恼的皱眉。
沐向晚也注意到,不自觉的蹙了下眉,拉拉楼无尘的衣袖,“尘哥哥不必苦恼,这东西跟那天缘人参果一样,用过了第二次就没效果了。”
“还有这样的说法?”花弄影诧异的问道。
楼无尘也抬头看她,微微蹙眉,“果真这样?”
沐向晚点点头。
楼无尘有些心疼的揉揉她的头发,安慰道,“别担心,尘哥哥总不会让晚儿有事的。”
“晚儿。”那道修长的白色身影从烟雨里走近,沐向晚望去,浅笑颔首,“尘哥哥早!”
“晚儿早。”楼无尘先是一愣,然后一笑。眼扫过坐在一边的殷漓,犹豫的开口,“你怎么这么早……”
“我晨起时想看烟雨楼的雨景,在此巧遇了灼华太子。”
巧遇?殷漓眉一挑,沐向晚给了他个凉凉的眼神,用口型说道,不说巧遇难道说你天还没亮就擅闯人家香闺,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然后又掳到这里来给你煮茶弹曲?
殷漓看懂了她的意思,嘴一抿,低低的闷声失笑,带着浓浓的愉悦。
楼无尘左右看看,问道,“可过吃早饭了?”
“小姐。”这时千羽推着轮椅过来,把沐向晚换到轮椅上才行礼,“楼世子,灼华太子。”
“嗯。”楼无尘点点头,正要对沐向晚说什么,阁楼底下的江面上传来一句的喊声,“楼上那位弹曲的姑娘,可否现身一见?”
“不能!”沐向晚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殷漓已经站起来,对着那江上的扁舟非常嚣张霸道的回绝道。
江面上一叶扁舟,船头站着一男子,玄衣墨发,肆意飞扬。船中还有一白衣公子坐在一棋盘边看着棋局,似乎在思考。
那玄衣男子呵呵一笑,也不生气,“在下问的是弹曲的那位姑娘,而不是公子你哦。”
“她是本宫带来的,本宫说不行就不行!”殷漓话一说完就立马意识到说漏嘴了,反射性的偏头看沐向晚。
沐向晚扶额,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悄眼偷瞧楼无尘。
楼无尘只是向她柔柔一笑,然后转头吩咐千乐道,“去吩咐小二端早饭来,我和你家小姐一块用。灼华太子可要一起?”
殷漓一愣,没想到楼无尘是这种反应,点点头。
这时一道玄色身影闪了上来,站在亭外烟雨中。衣衫未湿,周身一道很浅很浅的莹莹之光挡住了湿雨侵身。
他一上来就对那个站着红色身影笑道,“这位容倾天下、风华绝代的红衣公子,想必就是玉华公子了。久仰久仰!”
殷漓看了看他,似乎才认出来,一挑眉,“出云水家小白龙,水无痕?”
“正是。”水无痕微微一笑,然后对楼无尘颔首,“楼相。”
楼无尘点点头。
水无痕把眼神转向亭中抱着琵琶的沐向晚,眼神带笑的看着她,抱拳道,“在下水无痕,敢问姑娘芳名?”
“沐向晚。”沐向晚微微颔首。
水无痕微微一笑,“沐姑娘一曲,如同仙乐。水某有生以来,从未听过如此荡气回肠的琵琶曲,姑娘好才情。不知水某跟朋友可有幸和姑娘结识一番?”
朋友?沐向晚望着水无痕那笑盈盈的脸,若是她估计没错的话,那还在船上他的朋友应该是白隐没错。这时看到小二把早餐送上来,遂道,“水公子过奖。可有用过早餐,不如一起?”
沐向晚的邀请让水无痕有些意外,随即笑道,“荣幸至极,在下去喊朋友过来。”
沐向晚微微点头,随即感到身旁有道凉凉的目光,侧首一看,殷漓有些不爽的瞪她,沐向晚对他微微一笑。
“我跟姚姨来的啊,姚姨是来看她那八十多岁的祖母的。”少女说道,“她的仪仗要晚些才到,我先过来送信的。”
“姚妃?”卫临江有些惊讶,疑惑道,“这都快过年了,怎么还来这边?”
“我也不是很清楚。”少女看了看周围一眼,凑近压低声音道,“姚姨她好像跟皇上有些不愉快,就来这边散散心。我特意来陪她的,也准备在这边过年。江哥哥,高不高兴?芳儿跟你一块过年。”
“那你赶紧送信去姚家吧。”卫临江答非所问,“我还有事去办。”
“江……”少女还想说什么,卫临江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来,让她立马怯怯地闭嘴了。抿抿嘴,满脸委屈地跨上马,报信去了。
这时,一直静默在一旁的叶知娴才开口,“师兄,我们是回师门还是?”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办点事。”卫临江摆摆手,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就径自走了。
叶知娴看着走进人群里的卫临江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抿抿嘴,回头对身后的人道,“我们先回去吧。”
燕北找到殷漓的时候目瞪口呆,使劲地眨眨眼,发现自己真的没有看错。那个挂得琳琅满身、跟在九少后面笑得傻兮兮的人确实是爷。
他几欲捂眼了,这画面他简直不忍直视。幸好爷戴了面具,不然的话,不然的话……燕北都找不到词来形容了。脚下一个踉跄,赶紧冲上去,“爷,还是属下来吧?”
殷漓看了看来到他身边的是燕北,再看看自己满身的物品,才后知后觉地嫌弃,撇撇嘴,一股脑儿地往燕北身上堆,“那你拿着。”
燕北赶紧都接过。
“你做什么来了,真气动得这么厉害?”殷漓把身上的东西全卸到了燕北身上,拍拍自己衣服,感受到他身上的真气波动得厉害,纳闷再急赶过来也不至于这样。
燕北看了一眼前方在听凤倾城介绍窗花的沐向晚,压低声音道,“回禀爷,属下之前去了别院,还没靠近,就遭到攻击。对方武功很高,属下跟他过了十招就感到吃力,而且见爷又不在那便先出来了。”
殷漓意外地挑挑眉,那应该是臭丫头之前唤来的两个人。当时看气息似乎跟一般暗卫无异,没想到却是深藏不露的,难怪臭丫头那么放心地把别院交给他们两人照看。看了看淡淡含笑听着凤倾城说话的沐向晚,如一般大家闺秀一般温婉,嘴角也挽起笑。
“那是臭丫头的暗卫,回头让你们认识一下,别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燕北嘴角微微一抽,爷,这个自家人是你一厢情愿认为的吧?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只有点头说是。
殷漓走到沐向晚身边,拿过她手里抱着的布匹,“臭丫头,我来拿。”
沐向晚看看他两手空空,侧目看到被物品堆着快看不到人的燕北,笑了笑,“他去过别院了?”
殷漓点点头,“嗯,看出来了?”
沐向晚走到燕北面前,在燕北不知所以的目光中伸手在他的肩上挥了一下,然后摊开手,一只铜钱大小的蝴蝶型昆虫躺在她掌心中。
沐向晚摇摇头,“我回去陪老头儿一块吃吧,然后我在客栈睡觉也是一样的。对了,你们最近注意一点凤国皇室的消息。”
“是,一有异常我会让人直接送消息给你。”月笑点点头。
沐向晚不放心地拉过花叹世的手把脉,半晌点点头,“差不多要好了,不过,这两日你吃了我刚给你的药之后去九曲玉潭里泡泡,会好得快点,还可以趁此冲冲八层的关卡。”
花叹世眼睛一亮,“我可以练透骨针法第八层了吗?”
沐向晚点点头,“修为可以了。不过也不要太急攻进切,小心走火入魔。”
“嗯,好。我知道了。”花叹世欣喜地点点头。
“那我走了,你们各自去休息吧。”沐向晚摆摆手走了出去。
花叹世不怀好意地看看其他三人,“你们谁陪我练练手呢?”
柯井赶紧开溜,“我还要去写开山立派的计划方案,没空没空啊,先走了。”
月笑假装打哈欠,“人老了,经不起折腾了,一宿没睡就撑不住了。我去睡觉了。”
花叹世看看两个溜得快的家伙没影了,看看慢悠悠往外踱步的夏禹,“阿禹,要不,你来陪我练练手。”
夏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想来找揍?”
花叹世一噎,“哼,等我练到十层,就换我虐你了。等着瞧!”
说完自己也走了。
夏禹挑挑眉,微微笑笑。看看渐渐亮起的天色,唔,要不要去十三那里要个更厉害的功法来学学?
沐向晚刚回到客栈洗漱后躺下,就听到了敲门声。沐向晚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决定装死到底。
“臭丫头、臭丫头,快点起床了,你昨天不是说了今天带我去天下赌城玩的吗?”药王的声音像破锣,再任他这么喊下去,估计全客栈的人都知道她在睡懒觉了。
沐向晚头疼地爬起来,打开房门,有气无力,“老头你这么大声做什么?这是客栈,不是谷里。一大清早扰人好梦,小心人家向你扔臭鞋。”
药王左右看了看安静的走廊,有些不习惯地微微放低声音,“还好,没人被我吵醒。你不是说赌石的话还早点去吗?”
“那也太早吧,晚点去行不?”沐向晚看看天色,对药王无奈地皱皱眉,“再说这时候恐怕天下赌城还没开门呢。”
“不早了,要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药王语重心长地说道。
沐向晚双手抱胸,闲闲地往门框上一靠,懒懒地说道,“我只知道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噗嗤!”一声轻笑声传来,殷漓走了过来。看着沐向晚,凝神听她的气息正常,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论调倒是有趣。”
昨日夜里他有些睡不着,本想找丫头说说话来着,才发现她人不在。原本害怕她又溜走了,去隔壁看到药王还在。折回来干脆在她的屋顶等了她一夜,黎明时分才远远发现她回来。怕她发现自己,以为自己监视她,所以就远远地避开了。刚刚听到药王的喊声,才光明正大地过来查探下她昨晚出去有没有受伤。
“胡说八道,你哪儿学来的歪理?”药王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想端端师傅的架子,被沐向晚这么一扯,泡汤了。
沐向晚看了看殷漓,对于他那张灿烂的笑脸有些闪神。她怎么觉得这家伙和半年前比起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看人都不带正眼的,和人说话几乎除了毒舌就是半命令式。如今……沐向晚看他眉是眉,眼是眼,这样亲和的模样倒是让人赏心悦目。
转眼看向药王,唇角微勾,似笑非笑,“还能从哪?当然是你那里了。这就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殷漓在一旁轻笑。
“你个臭丫头,快点去梳洗。我去大堂买好早饭等你。”药王被堵得没话说了,直接下命令,说完愤愤往楼下走去。
沐向晚望着药王的背影笑了笑,转首对殷漓说道,“我先梳洗了。”
殷漓看她脸上倒没什么疲惫之色,点点头,“好,我也去大堂等你。”
朵藤点点头,依旧沉稳大气。淡淡地扫了全场一眼,微微歉然地笑道,“本想好好给各位来使接风洗尘,却没想到意外一波接一波,真是抱歉!”
“都坐吧!”朵藤看到还站在大堂中间的万松,也宽容地笑道,“万掌门,还请稍候,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那语气,似乎丝毫不介意万松之前的那么咄咄相逼。说完还挥挥手吩咐,“给万掌门置坐。”
万松面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朵藤,跟着来请他入座的下人去了一旁坐下。
“卿灵公主也坐吧。”朵藤看了看挑起事端的卿灵也还在殿中站着,微笑地请她入座。那大方宽容的样子,真不失一国国主的风度。
“若是朵藤没有野心,我们倒是可以放她一马。”殷漓似乎有些遗憾。
“身为帝王,有野心不是错。错的是拿全天下人的性命,成全自己的野心。”沐向晚也颇为遗憾地摇摇头,“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会有自己的闪光点。”
殷漓看了那懵懂得似乎惶惶不安的朵瞳一眼,“我看她就没有闪光点,全身都是黑暗。”
沐向晚微微好笑,“在不知她真面目之前,你难道不觉得她天真可爱?”
“不觉得!”殷漓摇摇头,想起什么看着沐向晚微微笑着,“可爱不是外表跟矫揉做作,而是一种心态。就跟臭丫头你一样。”
沐向晚一怔,随后有些不自然地撇了他一眼,看向高位上的朵藤。
朵藤看卿灵也坐下,才端起一杯茶水,“今日这些意外,是朕督国不力,让各位来使见笑了。以防影响药效,朕以茶代酒,给各位来使赔礼。”
众人纷纷回敬,气氛这才稍微和缓了一些。
“时辰也不早了,诸位使者今日舟车劳顿,朕就不耽误各位使者休息……”朵藤的话还没说完,卿灵就反对道,“千虫蛊一事不是还没有结果吗?那可不仅仅是朵哈国的事情,那事关整个天下、事关整个人类。朵哈女王难道不应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怎么?有万掌门看着,卿灵公主对自己的师叔都不放心吗?”朵藤淡淡地笑笑,“朕只是念各位来使今日才抵达朵京,怕是早就乏累了。”
“多谢朵哈女王的好意。”卿灵笑笑,眼扫了大殿一圈,“想必,在场的各位亲自看到千虫蛊被毁,那才放心吧?”
在场的好多人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卿灵的话。
“既然如此……”朵藤淡淡地笑笑,“那朕就再耽误各位一些时辰。这么说来,朕也有一件事需要请教卿灵公主。”
“哦?朵哈女王但说无妨。”卿灵自在满满地笑笑,“敢问是何事?”
“之前卿灵公主说是在王女身上闻到相似的味道,可为何……”朵藤淡淡一笑,“可是卿灵公主搞错对象,下错手了?”
对呀!众人这才想起来。事情的起因,不就是卿灵怀疑王女身上有恶蛊吗?可这……怎么又到了女王的身上?难道……这是卿灵公主的陷害?
众人看卿灵的眼光很明显地开始怀疑,尤其是朵哈国的人。长老会的人甚至问出口,“卿灵公主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既然如此,爷为什么不去药王谷寻人?”燕书不明白。
殷漓无奈地笑了一下,“从阿狐平时说话的意思,可以知道她不在药王谷。”
“阿狐也不知道她可能去哪了吗?”燕书再问道,“按理说,阿狐应该能提供些蛛丝马迹才是。”
殷漓摇摇头,“臭丫头虽然看上去温婉柔顺,却很独立自主。看她平时的待人处世,疏淡有礼。哪怕是亲近的人,也是以一种应该的方式相处,跟她内心的情感无关。”
说到这里,殷漓目光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心疼,“也不知她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才让她的情感遗世独立。”
顿了顿,“而且,就她那性子,是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自己的事情的。作为下属,自然不敢去过问主子的行踪。所以,千乐说不知道她去哪了,本宫相信。她到底去哪了,除了她自己,恐怕没人会知道。”
“爷,您……”燕书看着殷漓脸上的表情,心里微微震惊。能懂一个人,看得清她的内心世界,更理解她的为人处世。爷怕是把那沐五小姐刻在心里了吧?爷这是……不仅仅是喜欢人家而已吧?
殷漓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表情,淡淡地笑笑,“本宫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燕书微微睁大眼,蓦地笑了,“爷,您终于明白过来了?”
殷漓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明,“你早知道?”
燕书嘿嘿一笑,退后一步,“不早不早,也就在爷您抢人家东西的时候。”
殷漓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吓得燕书连连后退,“爷,属下还有事,先告退了!”
说完,一阵风似地卷飞了。
殷漓看着那轻晃着的门,半晌,也笑了。
翌日清晨,太子府大门口。
燕书左看看右看看,殷漓从府里走出来,“怎么了?”
“爷,怎么不见燕北?爷您派他出任务了吗?”燕书问道,“这样爷您身边少个随从,会不会不方便?要不要属下再调个人来?”
“不用。燕北本宫让他去盯着臭丫头的丫鬟了。”殷漓来到马车旁。
“丫鬟?大的小的,属下记得沐五小姐身边的两丫鬟是双胞胎。”燕书愣了愣问道。
殷漓回头向某一处招招手,一道白光射向殷漓怀里。殷漓给阿狸顺顺毛,“小的那个,叫千乐。”
燕书微微不解,“既然爷都知道了那丫鬟不知道沐五小姐的行踪,为何还要监视她?”
“这个么?”殷漓意味深长地笑笑,“本宫关心关心下属的终身幸福而已。”
燕书眼睛微微一亮,兴味地笑道,“燕北和千乐?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你得问燕北他自己了。”殷漓卖个关子,转头看见冥老正不停地给马车上装东西。“冥老,外面什么都买得到,你不用什么都给捎上。”
“哎哟,爷,外面的哪有府里的好啊?”冥老手不停地装得不亦乐乎,“再说,外面那些粗糙的东西能给咋精贵的爷用呢!”
殷漓抽抽嘴角,不再吭声地上了马车。
燕书也抽了抽嘴角,看着忙得欢乐无比的冥老无语。
“谢谢。”沐向晚坐在过去,看着桌上只有烤肉,问殷漓,“不是说野果子吗?什么野果子?”
“我浸在清凉的泉水里,你等下,我去拿……”殷漓刚要起身,看见萧默已经一声不响地去了。遂没有再跟去,反而蹲在火堆旁,扒拉出几个黑乎乎的东西。
沐向晚闻着香味,“芋头?”
“嗯。”殷漓把外面烧焦的黑壳去匕首小心地去掉,然后拿叶子包着给沐向晚,“试试。”
沐向晚吃了几口,连连点头,“不错。你烤的?”
萧默提着一还滴着水的篮子走过来,闻言脚步顿了下,嘴角不明显地弯了弯。
“这个倒不是,萧默烤的。”殷漓再去扒拉几个出来,“喜欢就多吃点,难得看你胃口好。”
沐向晚转眼看到萧默提着的篮子,眼眸微亮,“居然是桑葚?”
萧默把篮子搁在桌上,并把怀里抱着的馒头也放下来。沐向晚看着桌上的食物一眼,“让宫酌也出来一块吃吧。”
萧默点头,去屋里把宫酌搀扶出来坐在桌旁。宫酌看着桌上的食物,笑道,“今天什么日子?过节吗?午饭这么丰盛?”
离开了几日,沐向晚习惯性给他把了下脉,“是庆祝你身体康复。”
“谢谢。”宫酌笑笑,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去?”
“我们估测的不错,西泽皇的病确实是假的。他给我一笔银子,让我陪他演了一场戏。”沐向晚想到什么笑了笑,“怕是过几日,西泽国朝堂就会大清洗。”
宫酌听得怔了怔,突然对要去拽百里辰下位有些没底。
沐向晚看了殷漓一眼,殷漓从袖口掏出一纸文书,“这是你新的身份,拿这个凭证去殷国燕字军报道。他们会给你特训,至于能不能成为将相之才,就靠你自己了。”
宫酌有些吃惊地看看文书,又看看殷漓,“这个……这个怎么弄来的?”
连萧默也有些惊愕地看看正咬着烤肉的殷漓,又看看啃着芋头的沐向晚。殷国的燕字军,他们怎么能安插人进去的?
“我跟殷国的太子有几分交情,这是问他要来的。你尽管去就是。”沐向晚似乎没注意到他们的震惊,吹吹芋头冒出来的热气。
“训练到明年三月,然后去参加西泽国的武试。以你的功夫,就算拿不到武状元,探花榜眼应该没问题。只要入了武官,能不能成为大将军拿到兵权,就看你自己的了。”
宫酌看了看手中的新身份,瞬间有了底气。重重地点头,“谢谢!我一定会努力的。”
“如果你成功了,我再让人去辅助你。”沐向晚想了想,叮嘱道,“切不可报仇心切。”
“是,我明白。”宫酌眼底有润光,点头,“师父也说过,青山在,十年不晚。”
萧默看看宫酌,再看看大快朵颐的沐向晚两人,微微扬了扬嘴角。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正当几个人吃得欢快的时候,池涟漪的声音爬上了这座山峰。
殷漓跟沐向晚恍若未闻,而宫酌却皱皱眉,勉强地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一恢复意识,沐向晚就感觉被一冰凉的唇堵上,猛地睁开眼,遮眼的红纱不知何时掉了,入眼清晰的面具——这不是暗域暗尊吗?惊得她想也不想地一掌劈去!
谁知对方毫不闪躲,反而紧紧抱住她,水声嗡嗡间传来模糊的传音,“你要是舍得,你就打吧!”
这声音……因为水中阻力大,让她及时地生生顿住,震惊地睁大眼,瞪着眼前那熟悉的双眼,猛地推开他顺带摘下他的面具,见到真的是大猫之后转身就游走!
“臭丫头,你还想跑去哪?!”殷漓一把把她拽回怀里,惊得沐向晚连连推开他,“我、我不是……”
“唔!”还没否认完又再次被他堵上嘴,惩罚似的在她嘴里横冲直撞、又啃又咬。双手双脚更是把她箍得紧紧的,不容她有任何反抗。
沐向晚一开始激烈地反抗他惩罚性的吻,直到他放温柔,变得缠绵,捶打他肩的手才改为搂住他脖子,一点一点地去回应他所表达给她的思念。
两人忘情忘我地,直到沉入水底、直到快喘不过气,殷漓才脚一点河底,带着沐向晚,缓缓地吻出了水面,还舍不得放开,把她抵在崖壁上,像猛兽一样掠夺,属于他的馨香和甜蜜。
良久良久,殷漓才微微放开她,额头相抵、唇齿依旧相依着,都粗喘着气。“臭丫头,你父母和药王都答应我们的亲事了。”
沐向晚一怔,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发起脾气来,一把推开他,“我不要跟你成亲!”
说着,就要游走。
殷漓一把把她搂回怀里,眼眸幽深地盯着她发肿的嘴唇,还没平稳的气息又被激起,“还想来一次?嗯?”
沐向晚闻言猛地一推,却没推开他,只有抬头瞪他,“你不相信我!”
殷漓看见她委屈得泪眼汪汪,瞬间心就软了。怜惜地吻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小嘴,“好,我错了!我那时打翻了醋坛子,被嫉妒冲昏了头,才不听你解释就吼你的,原谅我好不好?”
“哼!”沐向晚生气地撇过头,不看他温柔得要溺死人的眼睛,她会心软的。“你还去找别的女子了!”
殷漓一愣,傻眼了,他啥时候找过别的女人了?歪头小心翼翼地去看沐向晚的神情,“你不在的时候,我只有去提亲的时候见过你娘亲。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接触过别的女的!”
“哼!还狡辩!”沐向晚把头撇到另一边,“我都亲耳听到了!”
亲耳听到了?那就是臭丫头在的时候?那更不可能啊!可臭丫头不会无理取闹,更不会无中生有,难道是自己什么时候无意中接触到了吗?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娘子大人给个提示吧?”殷漓可怜兮兮地,“大猫实在想不起来。”
听着他那语气,沐向晚心里那点气早就烟消云散了,憋住笑意绷住脸,“你说去找别的女子的时候,转身真的出去找了!”
殷漓想了想,恍然大悟,“啊!那个时候我被气得有点晕,不知道谁喊了我借的身份一声,我随口应了下就走开了!”
然后眨眨眼,很惊奇地认真问,“那个人是个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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