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对西班牙葡萄牙是哪天几点?

葡萄牙帝国_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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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帝国
(:Império Português),是上第一个世界性帝国,全盛时期面积达1040万平方公里,是建立最早、持续最长久的(1415年-1999年)。在15世纪进行的非洲西海岸探险和1415年对非洲北部的的征服标志着成为海上强权的开始。其后,葡萄牙开始大力发展航海学校,以及加强的知识。在一个世纪后,葡萄牙终于成为欧洲首个打通往印度航线的国家。葡萄牙航海家如,,以及为西班牙帝国兴起时期的国王服务的创下了不朽的航海历史。后,葡萄牙曾经尝试抵抗殖民地发起的非殖民地化浪潮,并因此爆发了殖民战争(1961年-1974年)。印度亦在1961年攻打并收复了葡萄牙位于印度的殖民地和两地,这使得葡萄牙在亚洲只剩下中国的澳门及东南亚的两个殖民地。而经历1974年葡萄牙爆发了,推翻了独裁政府。葡萄牙政府转为支持其殖民地的独立运动,直至葡萄牙政府在日正式将交还给中国后,葡萄牙正式宣告结束。2002年,东帝汶也获得独立。
葡萄牙帝国历史
葡萄牙历史上,与紧邻的欧洲大国西班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西班牙的历史很大程度上就是葡萄牙的历史。
西班牙与同为最早的海上强国,但是,这个海上的强势民族在其强大以前的历史,则完全是一部被征服的历史。从公元前11世纪到公元5世纪之间,先后遭到伊贝洛人、塔尔提西奥人、、、的侵入。后来凯尔特人与伊贝洛人融合成为半岛上独特的凯尔提贝洛人。接着、陆续侵入,西班牙成为西边的势力范围,各处,还残留着的遗迹。公元6,7世纪,侵入并建立王国,以为首都。托雷多到处可见西哥特文化遗迹。
公元7世纪上半叶,上兴起了,7世纪下半叶,的国家开始往外扩张,不久就征服了东部和等地,成为跨越亚洲、非洲和欧洲的大帝国,即是。与北非隔海相望的成了这个帝国扩张的下一个目标。
公元711年,阿拉伯帝国的军队渡过攻入了西班牙。接着,阿拉伯人的军队像龙卷风一样横扫,伊比利亚很快被征服了,从此,到葡萄牙建国以前,这里一直被阿拉伯人统治着。
阿拉伯人占领伊比利亚半岛后,不愿接受这些徒统治的西班牙人退缩到北部的山区,那里出现了一些抵抗运动的中心,由此开始了长达7个多世纪的光复运动。经过11~13世纪的激战后,西班牙对阿拉伯人的光复运动胜局已定。
胜利在望的迫切地希望建立一个强大的统一的民族国家,而要实现这一点,往往要经过激烈的思想冲突和流血斗争。
葡萄牙本为西班牙的一部分。1093年,西班牙尚处于统治之下,是阿拉伯人的殖民地。卡斯提王国公主特里萨下嫁给葡萄牙的波尔多凯尔伯爵,葡萄牙第一次从西班牙分裂出来。
生子名为阿方·亨利克斯。3岁登基,其母摄政。1128年,16岁的正式主政,放逐其母特里萨,并在罗马天主教势力的帮助下,击败了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军队,开始了葡萄牙的独立。
1143年,阿方索与签订《》,宣布正式独立。并于公元1147年从阿拉伯收复,从此建都于此。
1279年,国王迪尼斯一世继位。迪尼斯一世在全国范围内排斥西班牙语,推广葡萄牙语,并在1290年创立了葡萄牙的第一所大学。
1297年,葡萄牙与西班牙签订《奥卡尼塞许条约》,明确了国界。自此,葡萄牙成为14世纪欧洲第一个独立的国家。
(1415年─1580年)
葡萄牙的崛起, 开始与15世纪的时代。流行于14世纪的传染病(鼠疫)夺去了欧洲2400万人的生命,葡萄牙人以其强壮的体魄和强大的免疫力避免了这次浩劫。“祸兮福兮所倚,福兮祸兮所伏”,免受鼠疫灾害的葡萄牙人口急剧膨胀,国内种种矛盾高度激化。
同时,由于从东北部西班牙城市运入葡萄牙的商路被限制,输入葡萄牙人生活必需品如香料,糖,金银数量的急剧减少,价格暴涨,因此,人们生活水平下降。更为严峻的是,由于欧洲金矿的稀缺,葡萄牙铸造货币的黄金几乎完全依靠进口。而黄金供应的不足,使得市场上的货币成色下降,信用降低,将葡萄牙的经济逼入绝境,葡萄牙进入了伊比利亚经济危机时期,面临着社会动荡的严重问题。
葡萄牙国土是一块狭长的沿海土地,几乎没有什么内陆地区,加上人口密集,内部资源稀缺,依靠内部机制解决这会矛盾毫无可能,只有寻求外向的扩张,转嫁经济危机。陆地上,强大的宿敌西班牙堵住了葡萄牙所有向外扩张的路径,因此,谋图海上的发展成为葡萄牙求取生存的唯一手段。
当时的《》盛行于欧洲,东方成为欧洲人概念中财富与黄金的同义词,欧洲各国纷纷谋求与东方的贸易。解决葡萄牙经济危机最需要的是黄金,因此,葡萄牙迫切的需要开通东方的航道,寻求与东方的贸易。
葡萄牙此时正处于“航海家亨利”统治时代。亨利是葡萄牙历史上最为雄才大略,富有战略眼光的领袖。生于1394年,其父是葡萄牙国王若奥一世,母亲是在《》中写到的冈特家族的约翰之女菲利芭。
在1415年,葡萄牙士兵占领了北非港口城市,并在1418年击败了企图夺回休达的。而一年后,葡萄牙国王航海家亨利的两名船长在风暴下驶进,而其他葡萄牙航海家更在1427年发现了。葡萄牙殖民帝国就因而开始发迹。
葡萄牙的船队相继于1434年和1445年到达非洲的保加多尔角、和。
1446年,葡萄牙航海家安东尼·费尔南多更发现了,这些地理上的大发现都为葡萄牙帝国的崛起提供了有利条件。
其时,葡萄牙开始对和马德拉进行殖民政策,以攫取其在蔗糖和酒类生产上的利益,尤其是来自的黄金更大大刺激了葡萄牙的商业能力。从科学及宗教的角度出发,远洋航行无疑是有利可图的。
在(1443年-1481年)领导下,葡萄牙的海洋探险已远至一带。而他更在1458年和1471年分别从摩尔人手上占据了一部份和等地。而其继承人约翰二世亦在西非加纳建立保护商贸用的要塞,其后这个要塞更在1637年起成为葡萄牙在西非的总部。此外,葡萄牙在1482年发现了刚果,并在1488年派遣绕过。
日,率领海船从出发,先后到达和的马林迪。在,达·迦马做了一件当时不起眼,后来却影响整个欧洲历史进程的事件:他骗来了一位阿拉伯航海家为向导。马杰德带领达·迦马开始了欧洲人第一次横穿印度洋的征程。
日,达·迦马船队顺利到达印度南部的贸易中心,实现了梦寐以求直接到达印度的愿望,从此开始了葡萄牙人在印度洋的霸业。更为重要的是,葡萄牙人从此开辟了欧洲经横穿印度洋直达印度的航路。
当时,人们都知道在印度洋向东出发就可以到达印度,但认为向西航行也能到达印度,但这个想法却被当时的葡萄牙国王坚决地反对了。其后,西班牙女王却大力支持哥伦布的想法,并遣之实行。结果,哥伦布成功地发现,此地其后更成为西班牙在美洲的殖民地。
而在东非,由伊斯兰人统治的一带东非海岸如、蒙巴萨等地也落入葡萄牙人手中。其后在1490年,葡萄牙航海家已经到达东非的埃塞俄比亚海岸。此外,葡萄牙人的势力也伸展至一带,他们在1506年侵吞了索科特拉岛,同年更到达印度洋上的。
而葡萄牙人更一直在印度洋上进行探险,如1506年发现的马达加斯加和1507年发现的等,葡萄牙亦在1509年发生的第乌战役击败了以及,成为印度洋上的霸主。至于葡萄牙人也大力开始在美洲的扩张,如在1500年登陆巴西的塞古罗港,并以之作为巴西红木的贸易站。
日,葡萄牙国王与西班牙女王在罗马教皇的和解下签订《托德西利亚斯条约》,确定通过群岛以西2200海里处的“”为界,界东即非洲地区属葡萄牙,界西即美洲地区属西班牙。这个昔日的欧洲弱国,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与以前的西班牙一道,共同垄断欧洲以外的世界,瓜分了世界。自此,葡萄牙殖民帝国如日中天。
葡萄牙帝国
哈布斯堡王朝时期
在年这段期间,葡萄牙国王塞巴斯蒂昂一世绝嗣,恩里克一世继位。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塞巴斯蒂昂一世的舅舅的身份打败了恩里克一世,王位以便落入腓力二世的哈布斯堡王朝手中,而它更成就西班牙殖民帝国的霸主地位。同时,葡萄牙也受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支配,于是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便联合了所有位于的舰队,以清除从来进行贸易的法国人。因此,亚速尔就成为最后一个抵抗腓力二世统治的葡萄牙领地。
但与此同时,葡萄牙却开始扩张在条约协定的分界线以西的地方,并在1616年发动了一次军事扩张,驱逐了法国在南美洲的殖民者。此外,葡萄牙人更在1625年率领舰队占据了由荷兰人控制的城市。但好景不常,自1627年卡斯蒂里亚经历经济大崩溃后,荷兰人便乘机组织海军,并破坏了西班牙的海上贸易。自此,英荷两国便开始频繁攻击葡萄牙的海岸线,以掠夺西班牙的财富。西班牙人完全不能应付海军的威胁,因此爆发了西荷战争。
1638年至1640年间,荷兰逐渐控制了巴西东北部的地区,并以累西腓为首府。但1648年葡萄牙在对荷兰战争的胜出才扭转这个局势,荷兰当局其后交还巴西予葡萄牙。虽然荷兰在巴西的殖民政策失败了,但其后荷兰却抢夺了锡兰、好望角和东印度群岛一带的土地,更垄断了在日本的贸易。自此,葡萄牙在远东的势力减少至澳门和两地。
葡萄牙-巴西-阿尔加维联合王国
1661年,葡萄牙给予英国和丹吉尔两地作为两国联姻的嫁妆。而其后一百年,英国乘印度的崩溃而逐渐控制整个印度及其贸易。但葡萄牙手中仍然掌握西印度的等地。在1755年里斯本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大地震后,葡萄牙的殖民野心就被动摇了。因此,葡萄牙殖民帝国在18世纪开始再次走下坡。
尽管巴西在起初并不太重要,但它后来却成为了葡萄牙殖民地的中心,尤其是它积存了来自葡萄牙大量的黄金、宝石、甘蔗、咖啡和谷物等。葡萄牙更在此进行了黑人奴隶的贸易,因此巴西的人口开始大增,并开始走上发展之路。
而巴西的独立运动也在此时开始萌生。在1789年曾经发生过一次起义,但最后失败,领导者亦被绞死。而1808年,法国的声称葡萄牙暗中援助英国,因此对葡萄牙发动入侵。而葡萄牙摄政王若奥亲王为免受到波及,便把王室迁往巴西。抵达巴西后,对巴西放松管控。在过去的政策下,巴西人被禁止建立工厂,不许跟外国人贸易,境内没有大学、博物馆。新政府取消了这些限制,随后巴西的经济和文化迅速发展。1808年,第一所军官学院开校,1814年国家图书馆建立,1815第一家蒸汽动力的大工厂破土动工,巴西甚至组建了银行,而当时连葡萄牙本土都还没有银行,1815年宣布成立“”。
而若奥六世在1812年赶回葡萄牙以解决国内的问题,并留下儿子佩德罗作巴西摄政王。其后在人民的强烈呼声下,佩德罗便领导人们进行巴西的独立。最后,他在1822年正式加冕为皇帝,而巴西也在此时独立于葡萄牙。
非洲帝国(年)
在殖民主义高涨的19世纪中,葡萄牙几乎已经失去了其在南美和亚洲的全部领土。为了挽回劣势,葡萄牙便把殖民政策投放在非洲身上,并把、圣多美普林西比、、和置于控制之下。
1578年6月,葡萄牙国王塞巴斯蒂昂以讨伐异教徒为名,率军2.5万人(雇佣兵为主)在登陆,开始了对摩洛哥的战争,被废国王穆泰瓦基勒率部投降。摩洛哥国王阿卜德·马立克率步,骑兵5万人迎战。8月4日,葡萄牙军在马哈赞河畔的凯比尔堡附近发起进攻,揭开了马哈赞河会战的序幕。由于此役有葡萄牙国王塞巴斯蒂昂,摩洛哥废王穆泰瓦基勒和摩洛哥国王马利克三位国王参战,历史上称这场战争为“”。这场战争以葡萄牙人的惨败而告终。
1580年,西班牙兼并了葡萄牙。到1640年,葡萄牙人终于从西班牙的统治下解放出来,若昂四世继位为王。但好景不长,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发生大地震,整个城市毁于一旦,惟有王室的全体成员因在热罗尼姆斯大教堂做而幸免遇难。
1665年,刚果宣布推翻葡萄牙人的统治而成为一个民族独立国家。
19世纪初,法国的军队和西班牙的军队进占葡萄牙,王室全体成员和国王去巴西避难。14年后,葡萄牙人在英国军队的帮助下赶走了法国人,葡萄牙国王若昂六世将佩德罗王子留在巴西继续执政,他自己回了国。第二年也就是1822年,若昂六世写信给佩德罗王子要他回葡萄牙,但佩德罗王子撕毁了父亲的信,向周围的人宣布说:巴西从此脱离葡萄牙。他说这话时,是在附近的伊皮兰加河。从此,佩德罗成为巴西帝国的首任皇帝。葡萄牙在东方帝国崩溃之后,在美洲的这一大块殖民地也失去了,从此它走向衰落。1824年,美国承认巴西独立,1825年,葡萄牙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残酷的现实。
帝国瓦解(年)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很多欧洲国家也纷纷自愿及被迫放弃其殖民地。葡萄牙却选择拒绝放弃其殖民地,因此它仍然维持着庞大的殖民帝国。1961年,及葡萄牙统治的印度地区受到印度的入侵,而被迫交还印度。一直到1974年葡萄牙国内发生,葡萄牙政府才不得不放弃海外殖民地。
葡萄牙所属的非洲殖民地成为、、、圣多美与普林西比等国,而在亚洲的两处殖民地东帝汶与澳门中,葡萄牙放弃葡属东帝汶,东帝汶不久独立,其后受邻国印度尼西亚占领,直至1999年。自此成为葡萄牙唯一也是最后的海外殖民地,葡萄牙的殖民帝国已经形同瓦解。
而葡萄牙的最后一个殖民地──澳门则在日正式交还中华人民共和国。自此,统治达五百多年的葡萄牙殖民帝国正式宣告结束。
葡萄牙帝国领土范围
葡萄牙帝国非洲
梅斯卡尼群岛
基尔瓦·基西瓦尼
圣多美普林西比
葡萄牙帝国美洲
葡萄牙帝国亚洲
弗洛瑞斯岛
拉克沙群岛
摩鹿加群岛
解读词条背后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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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除历史记录关闭大国崛起-葡萄牙·西班牙下
大国崛起·葡萄牙 西班牙 第三部分
  兼并(1)
  1580年,西班牙兼并了葡萄牙,葡萄牙的东方帝国、非洲殖民地和巴西也同属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加上西班牙原本在欧洲的领地,在亚洲、美洲的殖民地,由此西班牙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日不落帝国,势力达到顶峰。
  这次兼并,既是由于西班牙的老谋深算,巧于借势,也是葡萄牙社会急变,国运衰微所致。60年后,葡萄牙重新获得独立,在1580年到1640年漫长的60年中,葡萄牙成为西班牙的附庸。
  1.葡萄牙的衰落。
  葡萄牙的衰落,早在1580年之前就显出端倪。
  首先是让他们富足起来的香料贸易带来了一系列连锁反应,这些反应让葡萄牙始料未及。
  葡萄牙在东方打破了阿拉伯商人贸易网络,成功地实现了贸易控制,垄断了香料贸易。而他们在东方购买香料,大多使用现金交易,有时也以物易物。他们将一些欧洲的产品带到亚洲交换香料,当时亚洲对欧洲的产品也有一定的需要,比如铜、铅、水银、白银和布匹。
  遗憾的是,葡萄牙自己并不出产这些原料,也不想生产这些工业品,而是要到国外去购买。当时开往东方的一艘船上的运货单上显示:船上装载了热那亚的平绒,佛罗伦萨的绯布,伦敦的棉布,还有荷兰的亚麻布。
  香料贸易的终点不在里斯本,而在安特卫普,那里是欧洲香料的集散地。为了处理和北欧国家的贸易,葡萄牙在安特卫普建立了一个商行。船队从那里赊账购买东方贸易所需要的欧洲布匹,等船队运回香料以后再付账。这些贷款的利息很高,大约年利率有25%,而且运输路线很漫长,短时期内无法还债。所以债务越滚越大,到1524年,葡萄牙已经欠下了300万克鲁扎多。
  香料贸易的经营成本也在逐步加大。葡萄牙为了东方的战争需要花钱,为了维持与当地部落的联盟需要花钱。更重要的是,航行到印度仍然充满风险,海上的死亡率极高,一位经常跑这条航线的水手说,有4000人与他一起跑这条航线,但是回来的不到2000人,一些人在海上死了,一些人在印度不适应气候得病而亡,还有一些人永远留在东方,不再返回欧洲。
  每年复活节期间,船队离开里斯本,到达印度后,卸下装载的欧洲货物。装上葡萄牙商行预先收购好的香料。有人算过一笔账:装船时每51公斤胡椒的价格为3个克鲁扎多,加上旅途开销、在印度和里斯本贮存的管理费、海上运输费以及货物在船上的损耗,到达里斯本以后,价值就达到17个克鲁扎多,而由贸易公司批发出售的价格达到了33个克鲁扎多。每年葡萄牙的香料进口达到200万公斤。
  大量的东方香料进入欧洲,导致香料价格下跌。另一方面,原来经营香料的意大利城市不甘心失败。不久,从红海阿拉伯老商路过来的香料在欧洲市场上卷土重来。他们大肆鼓噪说,葡萄牙的香料经过漫长的海上运输,很多都已经变质。
  欧洲人在香料上有了另一种选择,这对葡萄牙人来说不是好消息。很快,香料贸易的收入不能弥补支出,葡萄牙不得不向国民借内债,1528年,葡萄牙发放了利息为6.25%的国库债券,用来支付年利率为25%的外债。到16世纪中叶,内债比外债多了4倍。葡萄牙国内的全部积蓄就这样流到了国外,东方贸易使国家变得日益贫困。
  葡萄牙东方贸易带动了欧洲其他国家如英国、荷兰工业品的生产。葡萄牙人在安特卫普的大批收购,使这些工业品价格上涨。在葡萄牙,很多靠香料贸易发财的人要提高生活水平,不断进口生活用品和奢侈品,从武器、纸张、家具、艺术品、地毯、粮食、马匹、车辆、船只,一直到贴面石、书籍、裘皮、香水,可谓应有尽有。
  但是葡萄牙的致命弱点在于,它的工业生产能力没有提高。在垄断香料贸易的100年中,葡萄牙的工业生产和13世纪没有任何差别,仍然只是一些铁匠铺、瓦窑、土布纺织、制鞋、做马具、纺麻,仅仅是农村生活和城镇生活的补充。城市生活的大量用品都依靠进口。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荷兰和英国能靠自己的工业品和舰队击败葡萄牙,一旦他们意识到葡萄牙人只是在转手贩卖他们制造的东西,他们就用自己的舰队一步步剥夺了葡萄牙人在远东的据点,自己取而代之。
  1533年,在葡萄牙的埃武拉,一出新的剧目正在上演。戏剧的名字叫《受害者的朝圣》,这是当时的大戏剧家维森特创作的一部构思奇特的杰作。这部戏剧的奇特之处在于,朝圣者游行队伍中的人物是一对一对地出场,每一对人物象征着葡萄牙的一个阶层。
  第一队出场的是农民。剧中的农民说:“如果诞生只是一刹那的事,为什么我的死亡却那样漫长?”葡萄牙因为海外贸易而富裕,但是财富到不了农村,而恶果却转嫁到了他们的头上。教会的地主和贵族地主为了享受城市的高消费,对农民施加压力,想从土地上获取更多的收益。农民不甘心过那种在土地上的贫困生活,他们仰慕城市的财富,便干脆跑到城里来。1521年,葡萄牙发生了饥荒,农民们背井离乡来到里斯本,许多人死在路上。在土地上的农民又面临着非洲黑奴的竞争,到1541年,每年有1万多黑奴进入葡萄牙,他们承担了耕田这样的重活。对葡萄牙农民来说,有三条道路可以选择:进入教会、服侍王室,或者漂洋过海。许多农民和贫困之人为了发迹,纷纷投向教会,因为教会可以收取什一税,接受土地租赁者的地租。到16世纪后期,葡萄牙的修道院从200个增加到400个,入教人数激增。农村自耕农也同样破产了,他们的农场和小块田地,逐渐被因航海发家致富的贵族、官吏和冒险家们看成投资场所。他们收购了土地,将自耕农逼到绝境。自己却摆出老爷的架式,虽然有些人并非是世袭的“老爷”。
  在城市里,随着扩张和快速致富,产生了许多新的国家机构,官吏大量增加,宫廷人员由若昂国王时的200人,增加到曼努埃尔国王时的4000人。在这100年的时间里,葡萄牙的高官,仆人的增加也大致是这样一个数字。贵族拥有万贯家产,却不思进取,庸庸碌碌,吟风弄月,勾心斗角。城市的中产阶级梦想进入宫廷。每年都有数千名青年涌入里斯本,希望找到一个雇佣他们的贵族或者阔太太。当时的一名外来的教士,对里斯本的社会风气大感惊奇,他发现“这些人宁肯忍受一切痛苦和屈辱,也不愿学点技术”。干活是黑人和摩尔人的事,谁有后台,谁就不必干活,谁干活就意味着谁没有本事。
  在航海大发现迅速致富的35年后,维森特的戏剧真实地把葡萄牙海外扩张的后果表现了出来。来自国外的财富促使一个不事生产的阶层的成长,这个阶层如同赘瘤般地吸收国家集体和其他部分的养分越长越大,以至压断了国内劳动者的脊梁骨。
  2.葡萄牙的王位危机。
  危机总是积累出来的,更可怕的是,一边窥视的对手动作极为凌厉。
  始作俑者是葡萄牙的国王若昂三世,1577年,他逝世了。他的逝世给这个国家留下一个未尽的故事,和许多王朝一样,继承王位者的能力和作为仍然决定着这个国家的方向,遗憾的是,这个继承者是他的孙子,一个只有3岁的孩童:塞巴斯蒂昂。王太后在国王年幼的时候摄政,而这个王太后不是别人,正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的妹妹卡塔琳娜。这个决定在议会一公布,民众代表就起来反对,他们不希望一个卡斯蒂利亚人主持葡萄牙的国政。
  1562年,摄政5年的王太后放弃了摄政的位置,由前国王惟一活着的弟弟恩里克大主教摄政,等待幼主成年亲政。
  小国王即将面对的世界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他的老师告诉他,自从在东方发现了香料,葡萄牙就变成了一个郁郁寡欢的国家。此时葡萄牙的东方帝国已经出现了一系列问题,连摄政的恩里克主教都说,维持对印度的统治,看起来只有依靠上帝的神迹才做得到。
  船只的吨位越来越大,但是海上的风险也越来越多。在亚速尔群岛和里斯本之间,越来越多的荷兰海盗和英国海盗肆无忌惮地抢劫,葡萄牙不得不派出舰队为他们护航,军事费用一路上升。
  而在印度,总督府的设置日现臃肿,人浮于事,许多职务只是为了一些人领取薪水。印度从别的欧洲国家进口了先进武器和葡萄牙竞争,虽然在海洋上葡萄牙人称王称霸,但是在陆地上,他们的要塞始终面对攻击。借着武器的优良,葡萄牙人在正式战斗中常常以少胜多,但在平时驻扎的地方,葡萄牙的部队却不断遭人袭击,在远东的葡萄牙货栈商行也不断受到抢掠。
  到了1570年,葡萄牙人认为,为了贸易,在东方维持一个巨大的军事力量是没有必要的,就是坚持下去,局面也难以持久。这一年,他们开始放弃对东方贸易的垄断,将那里的一些生意出租给商人。因为国家实在拿不出钱来组织舰队维持东方帝国。“印度的烟幕”在16世纪70年代开始消散。
  小国王的视野自小就被带到另一个方向,那就是非洲。
  在印度遇到困难以后,在葡萄牙就有人宣称应该开辟非洲的殖民地代替在印度的殖民地,即在从安哥拉的海岸到莫桑比克的海岸上,建立一个包括整个南部非洲在内的大帝国。这是一个葡萄牙人熟悉的“家门口的帝国”。许多城镇的议员也被这种思想所激励,建议增加在非洲的要塞,增加用于非洲的军费,有的贵族甚至说自己可以承担一部分远征的费用。
  小国王被这种情绪所包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朝思暮想的就是征服非洲的异教徒。1568年,小王子开始亲政。10年间,他一个劲地想组织军事行动。1572年,舰队在特茹河口集结待命了,但是一阵风暴就把船只全毁了。
  小国王年轻气盛,两年后偷偷跑到了北非,准备对摩尔人发动战争。临走时留下命令,一旦时机成熟,全国人民都要拿起武器。
  1576年,机会来了。一个摩尔人在土耳其的支持下夺取了摩洛哥的王位。在小国王看来,这是土耳其国王想霸占整个北非,这可是对整个基督教世界来说都很重要的大事。葡萄牙人正好以此为借口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1578年,24岁的小国王统率着他招募来的全部17万人马,杀向非洲战场。一些老将军告诉他不可离开海岸,他就是不听,率领着部队孤军深入,迎击摩洛哥王国的部队。两支军队在阿尔卡塞尔吉比克附近遭遇。葡萄牙军队大败,一半人被俘,另一半人命丧黄泉。
  最不幸的是,小国王也一命归天。虽然当时很多人看见他战死沙场,但作为骑士,没有随国王一起去死是个耻辱,所以谁也不敢说。这个不明不白地战死的国王,后来成了葡萄牙的一种社会迷信的来源,人们一直相信“塞巴斯蒂昂国王没有死,他将回国执政”。这个思潮一直延续了数百年,成为葡萄牙衰落失国以后民众招魂一样的信仰。
  小国王是个单传,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留下一男半女。葡萄牙的王位传给谁呢?
  3.60年“巴比伦式的奴役”。
  若昂三世这一系没有后代了,与若昂三世平辈处在第二位的就是他的妹妹伊萨贝尔,她是查理五世的妻子、菲利普二世的母亲。因此,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无可争辩地处在直接继承人的位置上。
  排在第二位的是若昂三世的弟弟路易斯的私生子安东尼奥,他是克拉土修道院的院长。
  排在第三位的是若昂三世的弟弟摄政大主教恩里克,他是若昂三世国王惟一活着的弟弟。
  排在最后一位的是若昂三世的弟弟杜阿尔特王子的女儿卡塔琳娜女公爵。
  小国王塞巴斯蒂昂死后,若昂三世惟一活着的弟弟、摄政的恩里克大主教当之无愧地登上国王宝座。
  但是,恩里克国王当时已经64岁,身体多病,不可能再有子女。一旦他去世,只能由孙子辈的王储们来继承王位。在孙子辈中,菲利普二世排在第一位,其次才是安东尼奥和卡塔琳娜。
  王位问题在整个葡萄牙成为首要的政治话题。如果选择安东尼奥,则是选择了独立;如果选择了菲利普二世,则是选择了王位的联合。
  在葡萄牙,贵族和上层都倾向于与西班牙联合,因为此时摩洛哥因为释放战俘向葡萄牙索取了大笔的赎金,选择菲利普二世,就是选择了一位大富豪。和西班牙的联合还意味着西、葡的两国边界开放,葡萄牙和东方以及巴西的贸易可以得到西班牙强大舰队的保护。有些人甚至想到可以到为西班牙生产白银的中美洲去发一笔横财。但是手工匠人、渔民和城市平民公开拥护独立,因为他们对贵族不满。
  菲利普二世的首相很早就觊觎葡萄牙的王位了,从他进入菲利普二世的宫廷,他就一直不断地向菲利普二世进言联合王位的重要性。此时,菲利普二世更加咄咄逼人,他在两国边境派驻了重兵,密切关注葡萄牙国内局势的演变。
  恩里克国王为了避免将来诉诸武力,费尽心力强迫未来的继承人服从他的选择,邀请争夺王位的继承人的代表维护自己的权利。但是菲利普二世拒绝宣誓,认为他的地位无可争议。恩里克国王和西班牙国王之间举行了秘密的谈判。但是在表面上,恩里克还是在1579年支持召开议会,决定由教会、贵族和平民各选出10名代言人,在议会上阐述王位应该属于谁。
  就在议会开会的时候,恩里克国王去世了。他的遗嘱中没有提到由谁来继承王位。5位总督临时代管政权。而其中的几位已经被菲利普二世收买了。
  此时,屯集在葡萄牙边境的西班牙军队按兵不动,菲利普二世不想给葡萄牙人民留下入侵的印象。但是,另一位继承人的鲁莽举动却让这位西班牙雄狮顿时跃起。
  克拉土修道院院长安东尼奥获得了民众支持。在1580年6月,瓜尔达主教在布讲词中提到他,称他是王国的保护者,就在这个群情激动的时刻,有人把手帕系在宝剑上,宣布拥护他为葡萄牙国王。几天之后,他回到里斯本,贵族们纷纷逃跑了。五大臣正在锡图巴尔,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离开了这里,星夜乘船来到了埃亚蒙特。在西班牙军队的保护下,在卡斯特罗马林签署了宣布菲利普二世为葡萄牙合法国王的文件,并宣布安东尼奥为叛徒。
  西班牙军队越过国境进入葡萄牙,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安东尼奥想集结兵力反抗,但是很少有人响应他。他只好将黑奴编入部队,在里斯本附近和西班牙军队展开战斗,结果惨败。在亚速尔群岛,他的手下大将兵败被俘,西班牙侯爵残酷地将他脑袋击碎,扔到海里。失败的安东尼奥不得不离开葡萄牙,寻求法国和英国的支持。为了央求英国出兵,安东尼奥不惜向英国割让巴西。
  菲利普二世来到葡萄牙。1581年4月在托马尔召开的议会上,他被拥立为葡萄牙国王。在这次会议上,他公布了他和前国王恩里克密谈时确立的纲领。他保证葡萄牙议会只在葡萄牙的领土上召开,保证一切旧的地方固有的法权、自由、法律不受侵犯。所有总督、省长以及其他重要的高级官员,除从王室提出的以外都应当是葡萄牙人。教会中高级人员的任用也是这样。葡萄牙和西班牙的殖民地应该各自分开,由各自的官员统治。两种币制应当分别存在。和葡萄牙有关的法律案件都不应转离本国去审判。无论菲利普二世在哪里,都要有一个由6名葡萄牙人组成的参议会帮助他处理葡萄牙的事务。菲利普二世保证,两国的关系不过是同一个国王而已。
  正如后来的学者指出的,有两条最重要的内容菲利普二世没有列入,那就是没有保证禁止用葡萄牙的税收支付西班牙的费用,没有保证西班牙不会抽调葡萄牙的陆军和海军力量为西班牙服务。正是这两条后来成为西班牙破坏全部条文的主要方面。
  葡萄牙在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的60年从此开始了。
  4.世界历史上的第一个日不落帝国。
  虽然在名义上是兄弟王国,但逐步地,葡萄牙沦为一个被征服的省份。就两国关系的实际发展来看,从1580年到1620年的这一段时期,葡萄牙政治安定,经济状况得到一定改善,马德里多次负担了东方贸易中的海军护航的费用,新建了一些教堂。但是到了1620年的时候,随着西班牙美洲银矿的枯竭和长期的战争损耗了西班牙的财力。西班牙开始对葡萄牙加重税收。从这个时候开始,葡萄牙人就不断起义反抗西班牙暴政。直到1640年,葡萄牙重新独立。
  在继承葡萄牙王位的那段时间里,菲利普二世仔细观察和了解了葡萄牙的概貌。在里斯本的王宫,他看见了浩瀚的大西洋,他心里很清楚,他继承的葡萄牙已经将他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以往的地中海世界此时已经平静了许多。他前一段岁月征战的中心,包括世界的中心,也要从这里揭开一个全新的场景。
  兼并了葡萄牙,他面对的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前辈统治者都没有统治过的辽阔地域,这个帝国从亚洲的香料群岛、菲律宾群岛、印度,到非洲的海岸和许多腹地,还有整个美洲,《托尔德西拉斯条约》所划的界限已经弥合了,两个国家将近100年在东西两个世界的开拓,今天已经全部在一个人的统治之下,比起领有欧洲绝大部分疆土的父皇查理五世,他更荣耀地成为世界的主人。这是世界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一个日不落大帝国。
  菲利普二世还有什么不能征服呢?他的审慎、勤政和耐心把西班牙带入了黄金时代,但是,这个时代将会随他而去吗?
  衰落(1)
  在和欧洲的新兴国家英国、法国、荷兰的不断战争中,西班牙作为欧洲最强盛的军事大国在不断衰落,这种衰落一方面是由于对手实力的增强而相对处于劣势;另一方面,西班牙僵化的经济从一开始就为这种衰落埋下了隐患。
  1.菲利普二世与英国的恩怨情仇。
  面对大西洋对面的英国,菲利普二世遭遇了平生未有的奇耻大辱。
  身处西班牙这个狂热的天主教气氛中,菲利普二世的治国方略,包括对外政策、宗教都是一个重要的因素。而西班牙本国的天主教狂热,在1580年以后改变了西班牙的方向,菲利普二世谨慎的治国风格,也变得越来越气势逼人,充满了蛮横的帝国色彩。
  僵硬、固执、狂热的宗教立场,使菲利普二世对正在兴起的新教国家采取了彻底敌视的态度。1566年,在天主教西班牙的压制下,西班牙帝国的富庶之地尼德兰爆发起义。这次起义把西班牙拖进了尼德兰的战争泥潭。也是因为宗教,欧洲的新教国家和天主教国家间又爆发了30年战争,西班牙这个巨人在不断的战争中被消耗了,它不仅要与自己的宿敌法国勾心斗角,更不得不面对新教的荷兰和英国咄咄逼人的商业实力和军事进攻。
  菲利普二世的敌人首先是英国,菲利普二世与它恩怨胶结了许多年,从爱恨交加转为杀气腾腾。
  早在1533年,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向罗马教皇请求解除他与西班牙公主凯瑟琳的婚约,准备与情人安妮·博琳结婚。凯瑟琳是伊萨贝尔女王的幼女,是查理五世皇帝的小姨。她与亨利八世生下了玛丽·都铎。这场婚姻之战导致了亨利八世与罗马教廷决裂。他宣布自己是英国教会的领袖,对全体英国教士拥有绝对的控制权。1536年,亨利八世开始解散和封闭天主教会的修道院,将教会产业据为己有。
  亨利八世先后娶过6个妻子,留下3个王位继承人:玛丽·都铎,伊利莎白公主,还有幼子爱德华。按照他的旨意,儿子首先继承王位,如果儿子没有后嗣,则由玛丽继承,伊利莎白是第三继承人。1547年,年仅9岁的儿子爱德华六世继承了他的王位,6年后去世。
  1553年,玛丽·都铎作为第二继承人登上王位,成为英王玛丽一世。信仰天主教的玛丽力图使英格兰重返罗马天主教会。这是信仰新教的英国人的冬天,500名新教领袖被放逐,280人在火刑架上殉教。
  为了再次和信仰天主教的西班牙联合,1554年,玛丽一世决定嫁给菲利普王储,也就是后来的菲利普二世。从辈份上来看,玛丽应该是神圣罗马皇帝查理五世的表妹,菲利普二世的表姑,又比菲利普年长11岁。她成了菲利普二世的第二任妻子。
  这场婚姻在英国掀起轩然大波,就在她宣布这个消息之后,暴乱发生了,3000名反叛者向伦敦进发。虽然被镇压下去,但是积聚在英格兰人心头的怨恨却与日俱增。
  菲利普二世在英国只呆了两年就离开了。4年后,玛丽一世去世,信仰新教的伊利莎白即位。
  伊利莎白女王极力反对教皇的霸权。1559年英国国会通过《至尊法案》,重新断绝英国教会和罗马教廷的关系,宣布女王为英国教会最高首脑。
  菲利普二世曾经不冷不热地向伊利莎白女王求婚,以换取与英国的联盟。但是伊利莎白宣称:自己只嫁给英国。
  在伊利莎白的治理下,英国的农业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羊毛和纺织工业也逐渐发展起来,对外贸易日趋活跃。
  由于西班牙和荷兰的战争,英国与荷兰的贸易受到西班牙的封锁。1572年,安特卫普以下的河段被封锁,英国的羊毛和纺织品出口受到限制。英国的商船在直布罗陀海峡也受到西班牙舰队的阻碍,而此时英国的商人和航海家正在寻找新的市场。
  霍金斯和德雷克是英国船长中新出现的著名人物,霍金斯1568年在第三次跨洋航行中,因船只破损,来到墨西哥停泊,但是被西班牙新任总督截获,屠杀了很多英国船员。霍金斯家族由此和西班牙结下仇怨。几年后,霍金斯家族派遣德雷克掠夺西班牙在加勒比的殖民地,抢劫美洲运来的黄金,在西班牙人眼中,德雷克成了海盗的代名词。
  德雷克得到女王的支持,开始了全球探险,1577年,他沿美洲海岸南下,穿越麦哲伦海峡,沿智利和秘鲁海岸袭击了西班牙的殖民地,横穿太平洋登临了东印度的各个岛屿,从好望角沿非洲西部北上,历时3年,成为第一个环球航行的英国人。伊利莎白女王册封他为爵士。
  伊利莎白女王的朝臣和海洋冒险家雷利当时说出了后来被奉为经典的一句话:“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世界。”德雷克全球航行之后,英国开始为自己的长远发展进行努力。马丁·弗罗比开始探索从北极到亚洲的航线,汉弗莱·吉尔伯特控制了纽芬兰。雷利企图在北美建立殖民地。从此,英国开始了它野心勃勃的海外征服,他们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建造了更多的舰船。他们不甘心西班牙和葡萄牙占据海上霸权,和西班牙的全面战争已经初现端倪。
  2.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毁灭。
  1570年前后,天主教贵族在英格兰北部发动叛乱,伊利莎白女王平息这场叛乱后,教皇庇护五世发出敕令,将英国女王革出教门,并号召所有善良的天主教徒联合起来打倒伊利莎白女王。随后几年,菲利普二世策划了许多阴谋推翻女王。而英国也针锋相对,1580年,在粉碎了天主教耶稣会士破坏英国改革的计划以后,英国议会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对进入英国传教的天主教传教士格杀勿论。从那时开始到伊利莎白女王统治结束,有180名天主教徒以叛国罪被英国处以火刑。
  直接导致西班牙兴兵干涉的理由是:伊利莎白将苏格兰女王玛丽·斯图亚特斩首。这位信奉天主教的女王,在苏格兰因谋杀亲夫激怒了臣民,她不得已逃到伊利莎白这里避难。但是,她竟然在人家鼻子底下支持天主教徒在英格兰叛乱。伊利莎白倒是想保全她的性命,但是英国臣民怒不可遏,不情愿的伊利莎白只好下令砍下她的首级。
  1580年,菲利普二世继承了葡萄牙王国以后,拥有了葡萄牙雄厚的海军和一个优良的港口里斯本。1585年,他向教皇宣称入侵英国。1587年,英国向荷兰提供资助,并且派战斗人员与荷兰人一起和西班牙人作战,菲利普二世决定向英国宣战。
  伊利莎白女王任命德雷克统帅英国舰队主动出击。1587年4月,德雷克对停泊在加的斯港的西班牙舰队发动了代号为“烧菲利普二世胡子”的突然袭击,烧毁了准备入侵英国的24艘舰船,缴获了大部分军用物资。紧接着德雷克在亚速尔群岛方向又劫掠了1艘西班牙的船只。而西班牙的其他舰船在搜寻英国舰队返航时,受到暴风雨的袭击,损失很大。
  1588年年初,在里斯本,年迈的圣克鲁斯侯爵去世,作为西班牙入侵英国的无敌舰队的指挥官,他的舰队已经在里斯本集结待命。这是一支欧洲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舰队,130艘舰船聚集在里斯本港口,桅杆林立,军士和水手忙上忙下,军需物资在港口上堆积成山。
  菲利普二世任命梅那德·西多尼亚为舰队总指挥,他并没有海军作战的经验,从上任一开始就受到许多人的挑剔。但是西多尼亚毕竟是一个军人,军队最后支持了他。
  伊利莎白女王早已得知西班牙的军事意图。此时她开始在英国作战争动员。海军在英吉利海峡负责第一道防线,陆军也做好了准备。由于英国没有常备军,于是开始组织民兵。英国的各郡适合参战的人都由当地郡长组织起来,编入当地部队,发给他们武器装备,进行战前训练。面临强敌的威胁,英国人的爱国热情空前高涨,女王号召贵族为骑兵提供马匹和装备。绅士们的子弟自愿参战,并从自己的庄园中选派壮丁参战。女王从伦敦和英格兰南部地区选拔了29000人组成御林军。
  在泰晤士河口和梅德韦河口,英国布置了平底船连结起来的障碍物。在泰晤士河的转弯处的战略要地秘密修建了一座炮台,一旦西班牙船只突破防线就用密集的炮火进行攻击。在南部沿海的海岸线上,修建起了1000多个烽火台,一旦看见入侵的西班牙舰队,烽火台上便一个接一个点起烽火,20分钟信息就能到达伦敦。
  1588年5月,西班牙舰队离开了里斯本。出发不久就遇到逆风的袭击。无敌舰队只好到北部的科鲁纳休整。7月,菲利普二世命令舰队启航,集结在英吉利海峡。
  西班牙的计划是让舰队先到达尼德兰海岸,在那里与帕尔马公爵的军队会合,用舰队将这3万军队运过英吉利海峡,进攻英国。
  遭到逆风袭击后,舰队指挥官西多尼亚给在帕尔马公爵的信中说,他无法及时赶到英吉利海峡。
  日夜,就在无敌舰队行进到加来和敦刻尔克法国海岸附近的时候,德雷克率领的英国皇家海军和商船组成的联合舰队出现在西班牙舰队面前。英国人用8艘无人的火船冲击西班牙的舰队队列。西班牙的舰队阵势大乱,舰长们砍断锚索,战舰有的触礁,有的脱离了舰队。英国军舰从远处发射的大炮效率极高,速度也极快,而西班牙士兵依然遵照陆上传统的战争规则,在甲板上手持长矛和火绳枪等待英军靠近。
  9个小时的战斗,英国军舰击伤了许多艘西班牙战舰,不少西班牙战舰是在逃跑中相互撞伤的。
  这些残余的舰船刚刚脱离战斗,就遇到了罕见的暴风雨,狂风将军舰席卷着吹向北方,这些舰船七零八落,有的飘荡在苏格兰的周边海岸,有的接着南下到西部的爱尔兰。被风吹得最远的1艘舰船甚至沉没在奥克尼群岛和设得兰群岛之间的费尔岛附近的冰冷的海水里。水手们无法在破烂的船上生存,被迫弃船爬到荒芜人烟的海岛上。西班牙舰队的旗舰船骨断裂,与绳索搅在一起,1个月后才挣扎着回到西班牙。
  无敌舰队的毁灭,对西班牙而言是一场局部的失败,而在战争中崛起的英国,自信心获得了极大地提高,这一仗奠定了英国进入欧洲强国之林的基础。从此,英国进入了建立丰功伟业的伊利莎白时代。
  3.西班牙黄金时代的结束。
  菲利普二世老了,走上宫殿的时候,他时时要自己的爱女欧亨尼奥搀扶着,虽然他依然勤勉,依然严厉,但是折磨人的疾病让他意识到,死亡即将来临。
  1596年,埃斯科利亚尔宫中传来一阵阵呻吟,老国王菲利普二世的痛风又发作了。这段时间,他总是一个人来到宫中的家族墓地,大理石的雕像下面,埋葬着他的父亲查理五世,他的母亲葡萄牙公主伊萨贝尔。他自己的3位妻子也在这里长眠,另外一位妻子玛丽·都铎30多年前就长眠在伦敦了。在中间的那个位置,是他给自己留下的。
  临死前的50天,他全身的脓肿都在溃烂,折磨得他痛彻心肺地号叫,让宫里的许多人感到恐怖。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他不会像自己的父亲那样在临死前忏悔自己的罪行。
  他死了。他的死,代表了西班牙黄金时代的结束。
  登上王位的菲利普三世远没有他父亲的勤劳不倦,这个懒惰成性的君主,最关心的是享乐。他宁愿把国家交给他的宠臣。
  此时的西班牙,仍然继承了大量的债务。在尼德兰战争中拔不出脚来的西班牙,为这场战争负担了巨大的费用。辽阔的疆土给它带来的除了荣耀,还有责任,主要是战争的恶性循环。保罗·肯尼迪后来说:“哈布斯堡王朝要做的事情的确太多了,要攻打的人太多,防线太多。西班牙部队在战场上的刚毅,并不能弥补分散兵力的弱点。这些部队要守卫国土,要到北非、西西里和意大利,要到新大陆和尼德兰去。”“西班牙的命运,是刚同一个敌人作战后就迅速转为同另一个敌人作战,刚刚和法国讲和,马上又和土耳其人开仗;地中海停战后就扩大了大西洋的冲突,接下去又是和欧洲西北部的斗争。在一些十分困难的日子里,西班牙帝国同时要在三条战线作战,而敌人之间即使不在军事上合作,在外交上和商业上也会有意识地彼此帮助。用当时的话来说,西班牙犹如掉进泥坑的大熊,他比任何攻击他的狗都强,可是从来不能对付所有的对手,结果是渐渐声嘶力竭。”
  美洲的白银源源不断地被战争掏空。
  此时,荷兰和英国在海上的劫掠已经使白银的通路出现巨大的困难。英国人控制了多弗尔海峡,这些白银根本运不到在佛兰德的部队那里。没有银子,部队就会混乱,因为军饷不按时发放而导致的哗变开始成为重大事件。为了把白银运往尼德兰,只有走西班牙这条线路,先到巴塞罗那,然后到热那亚,再用骡马翻越阿尔卑斯山到达弗朗什—孔泰。第二种方式是通过汇票,这种汇票是由马德里宫廷里的佛兰德银行家、安特卫普和里昂的银行家、法兰克福和贝桑松的银行家或者热那亚商品交易市场的银行家开具的汇票。第三种方式是使用法国人的安全通行权,将白银运送到巴黎和佛兰德,但是法国要把三分之一的白银留在法国。在佛兰德,有权利支付汇票的银行家,也有从西班牙出口白银的权利。但是西班牙的国王经常过度开具这种汇票,这些银行家无法兑付白银。这些银行因此频频破产。从国王到银行家每天都眼巴巴等待美洲白银船只到达塞维利亚。这些白银到达西班牙以后,很快就流向阿姆斯特丹、布鲁日、安特卫普的金融市场,只有一小部分留在西班牙。
  源源不断的美洲白银流入西班牙,却导致了西班牙的通货膨胀,这就是所谓的价格革命,它进一步打击了西班牙的工农业生产。在16世纪西班牙的黄金时代,西班牙的人口增长了,但是粮食产量并没有增长很快,60年代的自然灾害还导致了减产和饥荒。白银的梦想刺激了不少西班牙劳动人口大批移民到美洲,这些人中几乎一半是绅士,另外是农场主、工匠和官员以及商人和神职人员,这几乎是西班牙最有进取心的一部分人。许多人在西属美洲富裕了。富裕以后就开始需求欧洲的商品。而这些商品西班牙却制造不出来,因此荷兰人和英国人借机支配了西班牙向美洲的出口,这些商品几乎都是荷兰和英国制造的。他们在西班牙的各大城市开设商业机构,在塞维利亚,最后荷兰人几乎支配了美洲的大宗商品的进出。
  白银的流入助长了西班牙人的炫耀性消费,那些在东印度发财的人回到西班牙以后,在塞维利亚购买官职、土地和豪华的住宅,他们生活富足,投资房地产和土地,为美洲贸易筹措资金,投资加勒比群岛的甘蔗种植业,在美洲采集珍珠。在塞维利亚,银器制造业特别发达,银匠的地位和药材商人一样高。在西班牙留下的白银,许多都被制成了银餐具,西班牙在尼德兰的武装部队总司令阿尔瓦公爵1582年去世时,留下了600个银碟子和800个银质大浅盘,虽然在西班牙他一直是以清廉和贫穷称谓的。
  20世纪70年代,荷兰在北海发现油田以后,因为石油而突然引起收入增长,而通过国际收支平衡调节机制,导致了荷兰其他产业部门的国内生产下降。对国内货物和服务需求的增加,使支出从出口以及进口相竞争的货物向其他方向转移。后来这种现象被现代经济学家称为“荷兰病”。
  美洲白银流入西班牙以后产生的经济危机,与现代的“荷兰病”很相似。
  在一定程度上,当年葡萄牙的香料贸易也产生过这种效应,只不过是程度上较小而已。这造成的最重要的一个后果是:西班牙的制造业一直没有发展起来,它的出口被其他国家所取代。15世纪中期,西班牙还能向北欧出口17000袋羊毛,而16世纪初,爱尔兰的羊毛在北欧取代了西班牙的羊毛。瑞典的铁此时也打入了西班牙市场,和西班牙毕尔巴鄂生产的铁互相竞争。美洲的丝绸也进入了西班牙市场。外国工人进入西班牙,热那亚的船业工程师进入西班牙的加泰罗尼亚,佛兰德的工人进入西班牙服装行业。法国人在西班牙从事玻璃和丝绸生产。美洲贸易的六分之五的货物由外国人控制。到17世纪末~18世纪初,在加的斯的84家商行中,12家属于西班牙、26家属于热那亚、18家属荷兰和佛兰德、11家属于法国、10家属英国人、7家属于哈布斯堡家族。
  西班牙国内情况远不如许多人想像的那样是盛世的歌舞升平,甚至连生机勃勃都谈不上。西班牙是个干旱的国家,在中央的卡斯蒂利亚尤其干旱。在穆斯林统治的近8个世纪里,在阿拉贡、格拉纳达和安达卢西亚,建立了完善的水利灌溉系统,这些水利系统和水是被严格管理的,由专门的水官负责处理。但是,随着西班牙宗教情绪的恶性爆发,16世纪初,最后一次驱逐摩里斯科人,导致了西班牙农业,尤其是地中海沿岸农业的急速衰落。西班牙的贵族攫取了摩里斯科人空出来的土地,他们身在外地,但从这里收租。水利设施一旦成为私人所有,就被彻底荒废了。同样,西班牙的畜牧业也因为行会到处限制,加上大部分牧场都被大贵族占有,畜牧业也没有得到很大发展。
  西班牙的道路交通限制了它的发展,首都马德里是一个政治性的城市,而不是一个商业城市,它向贵族提供各种享受的东西,但必须从全国各地征集。它没能带动其他地区的发展。除了道路交通的限制,一系列国内关税成为制约西班牙发展的重要原因,巴塞罗那原本是和地中海地区的城市进行贸易的重要港口,但是牧主公会建议,加泰罗尼亚人不许出口羊毛或者呢绒,也不准他们在西班牙坎波城的羊毛交易会上与卡斯蒂利亚进行贸易。本来,在国内从布尔戈斯到塞维利亚是一条运送羊毛到美洲的便捷道路,但是关税重重。塞维利亚的商人限于宗教禁令,不能获得贷款经营美洲贸易。国内货物的交易和金融的交易无不困难重重。因此,外国商人一般不在西班牙国内从事贸易,他们仅仅看重西班牙的对外贸易。用船从法国的布勒塔尼、英国和尼德兰进口货物,从波罗的海进口粮食,远比在西班牙购买粮食来得便宜。
  封建等级制在这里助长了另外一种社会风气。西班牙的许多商人在挣了钱以后,总是急于给自己谋取一个贵族身份。或者花钱去买,或者巴结逢迎,喜欢别人尊称他为“老爷”。他们为自己的子女花了许多钱使他们接受教育,但是绝大多数子女沉溺于酒色财气。这种奢靡的风气养成了西班牙人好逸恶劳的懒散习惯。
  西班牙和联省共和国(荷兰)打了几十年,和英国一直处在战争状态,17世纪上半叶的30年战争进一步拖垮了西班牙。到1648年各国为了结束这场战争签订《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的时候,西班牙已经像一个晕头转向、筋疲力尽的拳击手,面对财政的崩溃、国内的叛乱、普遍的贫困而无可奈何。紧接着和法国签订的《比利牛斯和约》,则最终使西班牙在欧洲格局中处于一个相对来说二流国家的地位。
  对荷兰、法国、英国来说,与西班牙的战争使他们得到了更大的发展空间,这些战争不仅为了他们在欧洲的利益,还有在美洲和亚洲的利益。他们以自己的实力,不断填补西班牙和葡萄牙衰败后留下的空间,这是一个从欧洲到亚洲,从欧洲到美洲的巨大的地理空间,因此,欧洲列强的争夺不仅仅是在欧洲,也是在世界各大洲的争夺。
  葡萄牙在1622年失去波斯湾的重要据点霍尔木兹。不久,荷兰人夺取了马鲁古群岛、马六甲和锡兰。
  1713年,西班牙的直布罗陀被英国占领。
  1822年,巴西独立。
  1821年,委内瑞拉独立。
  1822年,哥伦比亚独立。
  1824年,秘鲁独立。
  墨西哥独立。
  1898年,美西战争爆发,西班牙失去古巴、波多黎各、菲律宾。
  1961年,印度收复果阿。
  1999年,澳门回归中国。
  大国崛起·葡萄牙 西班牙 第四部分
  大国崛起·葡萄牙 西班牙 第四部分(1)
  云层从大朵大朵凝固的棉花,变成大片大片一望无际的鱼鳞,飞机缓缓地挪动着,时间仿佛消失了一样,睡一觉该吃饭了,睡一觉该喝水了,天依然是明亮的!
  算起来从业已经15年了,天上飞来飞去的生活经历过许多,但像这样一次在云上飞十三四个小时,还是头一遭。
  人这一生都要经历无数个第一次,似乎每一个第一次都充满期待,都是一次难忘的意志的考验。
  再过10分钟又该吃饭了,到法兰克福尚有2小时20分钟的旅程,在机舱这个小小空间里,有限的活动实在是种痛苦,但这已是航空时代,相比于五六百年前动不动一年半载的海上漂泊,我们已经幸运多了!
  五六百年前,当人类第一次扑入太平洋的怀抱,开始远洋探险的时候,心中一定是和我们现在一样,充满了期待,充满了好奇,满怀着憧憬,但等待这些勇士的是比我们今天所面对的多得多的痛苦——无情的海风、冰冷的海水、腐烂的食物、难以抗拒的疾痛,以及难以诉说的孤独,更恐怖的是目标在哪里,或者能不能到达目的地,没有人知晓。葡萄牙人真是英雄。
  又吃了一顿饭,该睡了!这是今天的第5餐,也不晓得是饿还是不饿,吃饭已经成为我们机械的动作!
  一昼夜仅仅完成了工作的第一步——到达目的地,看到外面的吕参赞和他的妻子海老师热情的笑脸,我们软绵绵的脚步多少踏实了下来。他乡遇故知真好,尽管故知仅仅是在北京一起吃过一次涮羊肉。
  第一天的拍摄就这样结束了,总结用一句话:“紧张、忙碌。”
  紧张是因为开销太大,即使是有的费用当地给出,但6个人一顿饭70欧元,多少令我们有点难以接受,连搓一顿都谈不上,仅仅是便餐。
  忙碌是因为想拍摄的东西太多了,即使手忙脚乱,依然感觉不出镜头,其实也就50分钟的片子,但可能是异国作战,有点太心急了。
  里斯本不太大,但很整洁,干干净净的,小巷里到处停满了车,但很奇怪,不见堵车。也许是周末的缘故,当地人出动的少。大街上的商店几乎都不开门,据这儿的人讲假期神圣无比,不过拉我们的司机还不错,到地方便率先去开门,态度既恭敬又自然,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职业化的程度很高,很容易让人想起张秉贵卖糖——劳动是一种享受。
  发现者纪念碑没有想像得好,走近了看还有气氛,远点看很一般。这倒和葡萄牙的历史一脉相承,贝伦塔也好,热罗尼姆大教堂也好,从远处看都不雄伟,但当你身处其境又不得不发自内心地赞叹:太宏伟了!
  这里的古建筑都是以石头为主,石雕极细致,花叶都翻卷着,如果不仔细观察,还以为是树胶做的,细细地欣赏,感觉很好。
  整个城市的布局也很和谐,没有什么太高的建筑,起起伏伏,该是山坡的地方便是绿绿的山坡,虽然有轻轨也有高架桥,但都不张扬,路上都是小小的石块,树木似乎不少,但都不太打眼,一切都很从容。
  街上的车很多,以两箱车为主,欧洲人个子高,但并不觉得车会狭小。整整一天,没有听到鸣笛的,现代化的城市安静如古代,真是适宜人居住的地方。绝不仅仅是因为环境。
  今天是拍摄的第二天,上午的工作基本上是个误会。不知联络如何出现的差错,给我们安排的竟然是海洋馆。
  昨天结束工作时,还以为下一站是海洋博物馆,但到今天出发时,海老师突然意识到是海洋馆,同北京动物园的没有太多差别。与地理大发现几乎没有什么关系,除了一张达·伽马的照片。
  考虑尊重主人的感情,大家放松一下,权当是逛公园吧。但工作的第二天就放松,以后怎么办?
  草草参观一下海洋馆,然后去拍街景。
  里斯本的草地给大家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大人、小孩都可以随便踩,欢闹也好,睡觉也好,总之就是无忧无虑。不知北京的草坪什么时候可以如此平民化?
  很运气,我们赶上了市民的马拉松比赛,据说有16000人参加,男女老少都有,甚至还有许多轮椅上的残疾人,每个人都认真地跑着,似乎表演的成分更多一些,正应了那句老话:“重在参与。”尤其让我们感动的,是每个人的表情,松弛而努力。
  路边许多看客,大家很自觉地围在路两边,没有警察维持秩序,人人都很自然地给选手们鼓掌,选手们也很热情地呼应,偶尔也有人举着luoti(被禁止)的女塑料人,或者穿着小丑的衣服,汗流浃背地奔跑在人群里,接受观众的欢呼。
  我们仔细拍摄了一组路边助兴的乐手,他们的鼓总是打得很响!当他们要离场时,还要认真地指给我们他们下一个落脚点,希望我们继续跟踪。
  人活一口气。想想我们逝去的狂热劲还是挺珍贵的,一个国家的未来究竟会怎么样?答案写在每个国民的脸上。
  中午饭没有吃,直接奔辛特拉,王宫的拍摄计划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安排,好在有海老师,没安排我们就自己去。
  老皇宫已是风景点,规模都不算太大,但很特别的是穆斯林建筑和基督教的建筑和谐共生,倚山而建,浑然一体,想想500年前那一场争斗,流泪、流血的结果,竟然是无间的融合,历史似乎总在同人类开玩笑。
  今天天气很好,虽然有阴有晴,但风云变幻,挺有气势。
  王宫的内部景物竟不允许拍摄,连相机都不让带入。路过时看到一个市场,也不知道有没有香料市场,就误打误撞去看看。
  市场很亲切,像极了中国小城镇的赶集,而且卖的许多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中国制造,人很多,熙熙攘攘,热气腾腾。
  有一家传统的烤面包的摊位,吸引了我们的目光,3个木炭炉子,纯粹用泥土做成,4个老太太加1个老头,生意很好。面包里夹着肉,1欧元1个,我们的午饭就是它,味道很好。
  大家互相开着玩笑,在热情洋溢的气氛中完成了拍摄。
  距天黑还有些时间,到罗卡角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临时决定提前去看看。
  依然是一路畅通,尽管道路并不宽敞。
  欧洲的天涯海角看起来还很荒凉,除了游人多一些。山上稀稀疏疏地点缀着一些矮草,少有大树,大西洋宽广无垠,置身其中,不由让人感慨大自然的伟大。
  过去计划纪实拍摄一些游客的语言什么的,但风太大了,几乎每个人都在小跑,也想设计一些镜头运动的轨迹,但猛烈的海风却不给机会,在光秃秃的海角上,我们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当墙。
  落日下,那个孤零零的十字架显得很无助,但就那样笔直地立着,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陆地在这里结束,海洋从这里开始,也许这就是卢济塔尼亚人的灵魂。
  很奇怪,今天早上,司机Diogo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一问才知道路上有交通事故发生,所以堵车。
  前两天一路畅通,今天终于见识了一下里斯本的堵车,一段三四公里的地下桥,我们走了将近1个小时。上午本来约定好9点半的采访,不可能不迟到了。
  缓慢行驶了一段之后,恰好看到了事故现场,一辆轿车不知何故驶到了一个干枯的小河道上,问题并不严重,交警已用车把事故小车拖起来,但几乎每辆路过的车都会放慢速度看看热闹,也有许多人围观,这点倒像极了中国人,问司机,告之这是葡萄牙人的习惯。
  为了今天的采访,秦老师晚上专门过来讲衣服问题,想了想,西装我从来不穿,穿了也不像样,所以也没准备,便请他准备一下。结果有点滑稽,被采访教授穿着也很随意,秦老师的衣服倒显得有点另类了。
  海老师今天没有来,翻译是一个叫慕德婷的葡萄牙女孩子,在中国留学几年,汉语还不错。
  据她讲,现在欧洲也很随意了,除了去见总统或者参加很正式的会议,一般没必要穿西装打领带,看来“自然”是全球大势。
  采访多少有些障碍,有些事先也能预料到,但没想到会有大的出入。比如我们希望谈谈文艺复兴对地理大发现的影响,但是他本人不认可这个观点,同我们大谈地理大发现对文艺复兴的影响,事后秦老师也对我讲这个概念,据说学术界都不认可文艺复兴对地理大发现的作用。但仔细想想,多少有些水分,托勒密的《地理学指南》很显然是促进了地理大发现开展的,而这本书的出版显然是文艺复兴的一部分。
  以后肯定会有类似的冲突,慢慢协调吧。即使有冲突也没关系,都摆出来也是一种较好的选择,毕竟许多事过去500年了,能板上钉钉的不在多数,与其假设,还不如争论。
  中午吃了一餐正宗的葡萄牙菜,味道还不错,相比中餐也不贵,趁吃饭过程,同翻译讨论了一下小费问题,给是一定的,但显然不至于那么高。
  下午拍摄海洋博物馆,布置得很好,翔实地展示了这个国家海洋事业的发展历程,很早期的东西并不多,给我们的时间也欠充足,尽管最后有些延时,但仍然很紧张,后边有可能再补一点吧。
  总的来讲,这3天时间安排还是有些紧,明天努力把节奏放慢一些,最终出的效果,重要的并不是量而是质。
  这个国土面积不太大的国度,王宫竟然有许多,今天一上午就跑了两个王宫。这一方面说明政权在这块土地上的频繁更迭,而更重要的是葡萄牙人的保护意识,即使皇帝有错,宫殿是无辜的,都是劳动者智慧的结晶,都是这个国家的财富。
  先去的王宫年代早一些,正处在葡萄牙的繁荣期,地理大发现带来的世界各地的物产,在这儿都有集中的表现,宫殿和以往的不同,气势宏大,富丽堂皇,有一个殿竟然还摆放着中国的瓶子,地上一排巨大的瓷瓶,彩绘得很好,房子的窗户上也摆放了许多瓷瓶,难道也取意四平八稳?不得而知。
  这个王宫中只有一个殿不让拍摄,名字叫堂·吉诃德宫,是一个皇帝从生到死的纵向展示,房顶的壁画全部都是依据堂·吉诃德的游侠事迹而绘制的,栩栩如生,极富童趣。显然当时的《堂·吉诃德》影响巨大,而皇帝又是他的超级发烧友!
  后去的宫殿年代晚一些,因为联络的关系,我们只拍了皇家图书馆,现在对有些读者开放。很多书的书脊已经毁坏,看起来是木头做的,岁月的痕迹一览无遗,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是旧书,保护地很好,连温度都有严格的控制,一般也不允许人随便动手拿,征得同意,我们拍了一本书摆在写字台的状态,反复折腾了许久,图书馆的管理员依旧耐心地等待着,看起来他们对中国人还是很友善的。
  下午采访一个历史学家,看起来修养很好,我们的车到达的时候,司机不让下车,等老先生来接一下,他已经86岁了,但思维敏捷,语言也很流利,采访进行得很顺利,当然跟翻译的努力也分不开,那个叫曹克镭的北京小伙子理解能力很强,基本上可以很好地把我的提问转述给那个老者。
  结束采访后,老先生特意带我们到他的书房看看,有许多中国的瓷人,他很得意,其中有一个妈祖,而使我惊奇的并不是他的收藏,而是他的藏书,数量之多,陈列之整齐,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
  落日的余辉下我们握手告别,虽然时间不是太长,但让我感到沉甸甸地踏实。
  晚饭是使馆的吕老师和海老师请客,喝了一大瓶葡萄酒,饭菜也极可口,正好周艳从法国赶到这里,据她讲是她出来这十几天最好的一餐。
  真不知里斯本有多少个教堂,而且每一个都保存得那么好。今天一下午拍了两个教堂,虽然各有千秋,但是把教堂和皇宫这么拍下去,真不知该怎么收场。新奇感和神秘感褪去后,接下来的是理性分析,放开拍是拍不完的,我们不得不去简化、取舍。
  上午采访两个女性,一位是卡蒙斯学会主任,另一位是神学院教授,气质都很好,也都健谈。但局限于所学的专业,跨界的内容都不说,这点同国内有些学者的万金油感觉很不同,虽然没给我讲太多内容,但我更加尊敬她们,可爱的老太太!
  中午饭请司机和翻译同吃,在当地人生活区中的小店,味道都不错,价格相比较也不太贵,惟一的缺憾是苍蝇太多,轰都轰不走,但当地人却习以为常。
  傍晚去拍了一下克鲁斯皇宫的花园,不像中国宫廷的花园那么有错落感,但绿化很好,许多大树郁郁葱葱,一看就能感受到历史的久远。
  到处是雕塑,也不知道是不是历史故物,但很欣慰,每一人像人头都不曾损坏,鲜活如新,更让我们感慨中国所经历的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如果不那样,在我们中国的古建筑中,会有更多的东西让我们可以同几百年前的古人对话。
  今天还有一个建筑物令我们感到震撼,是一座几代人修建的先贤祠,纯粹的石头打造,从外边看不至于多么雄伟,但在里面感觉空间极大,气势非凡。在一进门的主厅,主要供奉着6个人,而这6个人没有一个是国王或者总统,全部是大航海的先驱,其中包括达·伽马和恩里克王子的石棺,当然里面应该没有遗体,有的也许只是灵魂。
  感觉上已经在里斯本工作好久了,但看看日程仅仅是第6天,连一周都不到,是因为离家太远,度日如年,还是因为对这个城市已消除了陌生感,或者是工作太紧张,失去了时间感,也许兼而有之。
  今天的安排相对松散,上午去古代艺术博物馆和现代艺术博物馆。因为开馆时间晚一些,所以我们上午10点才从宾馆动身。
  古代馆很丰富,以油画和木雕为主,布置很整洁,庄重而随和,置身其中,既感受到艺术品的珍贵,同时又可最大程度靠近它们,几乎能闻到几百年前的味道。
  我不知博物馆考虑不考虑游人的呼吸或射光灯对艺术品的损害,但整体让人感觉像在自己家中鉴宝一样,兴奋而自然,大概这也算是以人为本吧。
  有几幅我们需要的油画都敞亮地悬挂着,其中包括若昂一世的画像,早知如此,那天根本用不着费力地去拍塑像,光线不足,背景也不好。遗憾总是难免的。
  假如有足够的时间,我们大可慢慢拍摄,很多东西都极有价值,可惜我们只能选择。
  古代馆专门有一个展厅,展示中国的瓷器,琳琅满目,流光溢彩,可惜我们没有时间细细欣赏。器型都很完整,大部分如同新的一样,几百年过去了依然能保持如此,可见中国瓷器在葡萄牙人眼中的地位。
  临近中午,我们上了一辆有轨电车拍街景,车上人不多,干干净净,穿梭在弯弯曲曲的小巷中,老大(摄像师)不小心撞到一块玻璃镜子,把胳膊割破许多口子,血流不少,几个车上的老外都很亲切地指点,幸好没大碍,紧张的情绪缓缓放下,我想希望能讨个好的兆头——碰头彩。
  下午在贸易广场拍外景,据讲这里是过去堆积来往货物的地方,阳光很耀眼,游人如织,到处是些小摊贩及一些卖明信片和画像的,和中国的一些景点没有太大区别。
  快5点时光线渐好,但傍晚中国使馆举行国庆招待会,我们受邀去看看,拍外景只能明天了。
  招待会不像国内那么热闹,但客人很多,气氛还不错,最辛苦的是大使及夫人,一直站在门口迎宾,来的还没全,又有人开始走了,于是只能持续迎来送往,老大讲:“如果熟悉,就和周艳一起来了。”海老师笑。
  定好一个半小时的宴会,拖拖拉拉不知持续了多久,外国友人接待结束尚有华侨的欢庆和给新领事馆剪彩,折腾到天黑才结束。
  今天听到最感动的一句话是:“It’s my job!”司机Diogo一直没吃饭,我们很不好意思,但他依旧笑脸相迎。
  早上到山顶拍摄全景,里斯本市容一览无遗,总体的印象是红、黄相间,错落有致,过去我们不太理解城市规划,以为都是些线描绘的黑白图,但是里斯本的规划是刻到石头上的,山顶有两块板,分别刻着对应方向的城市面貌,彩色的,有些像画板,仔细看可以找到每座建筑的对应,有新有旧,甚至一些残缺的城堡,现实和石板上的描绘都是残缺的。
  接下来是里斯本最古老的城堡,葡萄牙第一个国王,阿丰索,一手持盾牌,一手舞长剑,静静地矗立着,城堡已经很残旧,但不显得破败,打扫得很干净,地面除了小石块的路外,都是大块一点的沙粒。
  城墙很像中国的长城,有垛口,也有堞楼,中间的墙洞和中国的圆形迥然不同,是圆形间尖顶的,到处都摆着一些铁炮,显示着它曾经历的战火。
  拍摄完古堡后是一个参观项目,可能和中国的民歌一样,葡萄牙的“法多”被认为是“国宝”,但印象中在中国还没有见到一个民歌博物馆。
  陈设并不复杂,但很有味道,有一些制作乐器的雕像,和真人同大,稍不留意,就会以为是正在工作的匠人。
  走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白照片,一个个都是历史上“法多”演唱的高手,这点倒和丽江纳西古乐类似。
  最后是一个不大的酒馆模拟,大屏幕上,已故的大师们在悠扬地吟唱着,暗暗的光线,怀旧的气氛很浓,可能是为了营造氛围,到处都可以看到一些老旧的收音机。
  中午送别周艳,下午是拍街景,和前天不同,阳光依然,但人少许多,到晚上参加“法多”晚餐,才明白是周末,人们都是天黑才出来活动。“法多”的演唱保持古老的形式,烛光闪闪,人们或低沉或热烈,感觉有点像在新疆,乐手们穿着古老的衣服跳舞,动作也和维吾尔族同胞类似,时不时请客人也参与一下,举着花环在场里穿梭,这些也像极了新疆,看来新疆是世界的文明交汇之地,一点不假。
  结束时已是半夜,街上的人反而多了起来,车水马龙,似乎比白天更有人气,里斯本的夜生活开始了。
  动身已是下午了,从里斯本前往拉古什,一路高速,路况很好,平坦而笔直。
  似乎出市区不久,便开始进入荒无人烟的山区,山又不高,连绵起伏,或者说是矮丘可能更准确一些。
  乍看起来像冬天的内蒙,同行的翻译小曹讲,这里一年四季都是这样,光秃秃的,有一些树木,但草很少,显然说葡萄牙土质贫瘠是成立的,向海洋出发不仅仅是出于宗教的目的,也有领土的原因,三面环海,也许相对而言,只有大西洋可以征服,于是勇士们出发了。
  3个小时的路途感觉很漫长,有变化才有节奏,满眼都是一样的风景,肯定会厌烦的。
  路边间或有些牛、羊,数量都不太多,小顾问,这些牛吃什么?我说经常饿了得啃土!
  山近看起来有些发虚的时候,我们的目的地快到了。
  拉古什是500年前葡萄牙船队出海的一个据点,今天依然是出海港,一大片白白的桅杆停泊在海湾里,海鸥飞翔,波光粼粼,看起来很迷人。
  不过仔细观察,海运并不是这里的主要支撑,这里的主业是旅游业,城市以红、白为主色调,青色的石板,弯弯曲曲。到处是泥巴,参观者可看到水手,显然海边的船都是游览用的。
  这个小城不到10万人,在恩里克的年代,这儿是渔村,航海让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对拉古什的改变似乎不太大,没有什么高楼大厦,而老百姓已经改变了生活方式,渔民看不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在这儿悠然自得地吹着海风,享受阳光,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满街似乎都能闻到烤肉的香味,举杯喝吧!生活本来就应是这样!
  工作是从恩里克的古堡开始的,500多年前水手们就是从这里告别陆地,扑向海洋的。
  因为修路,古堡被一切为二,丢在海边的只有一小部分,在望塔的平台上,也有为出海祈祷用的教堂,空间不大,供奉着葡萄牙的妈祖。
  除了小教堂,其他房间是何用途,当时的人如何生活,已很难看到。所有房间都用来陈列照片展板,如果对历史有兴趣,大可以细细研究,但若想体会一下过去人们的生活形式,则难上加难。
  8点,一条仿古的船要出海,经过再三做工作,终于同意了我们同船拍摄的请求,本来听说是一些志愿者在做研究,但到快开船时候却来了一帮游客,乱哄哄的,以女性居多。
  船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运做,虽然是仿古帆船,但真正投入工作的已经是现代的马达。
  在船上吃了个面包,算是午餐,游客们则安排的很丰富。
  一路上船长很热情,靠岸时大家一一签名留念,照合影,下船时梯子是船长安置的,虽然是临时的工具,但他极认真地用绳索固定,一丝不苟。
  萨格里什在70公里外,灯塔依旧,但渔村的感觉已不存在了,仅剩下一个可供张望的海角和几个做小买卖的商户,但海边还是极有气势,海浪拍打着海岸,气势恢宏,极目望去,无边无际,但摄像机难以扑捉那样的状态,可能还是得有一些辅助的设备,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也许观众看到这些画面也会震撼,而拍摄这些镜头,大家也冒了很大风险,但比起现场的感受还是要大打折扣。
  等待落日的人群都集中在灯塔的北面,南面一块岩石上坐着两位德国老太太,一个80岁,一个75岁,我们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和她们交流,老大用惟一会的德语单词逗得她们哈哈大笑。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寒风刺骨,但两位老人围着披风,一直坚持到日落,爱生活的人才知道爱自然,爱自然的人才懂得生活。
  恩里克的灯塔慢慢地仅剩下一个亮点,指引着来往的船只,告别两位德国老太太,我们收工。
  等待是漫长的。从天黑到天亮,一直到东方泛红,足足等了1个多小时!
  为拍摄海上日出,昨晚专门让嘉维咨询了宾馆服务生,但没料到我们会在寒风中等这么久。
  城市从熟睡中苏醒,间或有一半辆车从路上开过,但非常的不幸,刚刚拍了几个镜头,机器便停止了工作,折腾许久不见动静,我们只能败兴而归!
  太阳缓缓升起,红得耀眼,恩里克的古堡也披上了光,但机器依然在报警,除了返回宾馆,我们还能选择什么呢?
  早饭后出发去阿尔加韦的省会,不知何故,天色比往常有些黯淡,经司机的提醒,我们才发现,原来太阳缺了一个角——日蚀。
  第一个到达的是一个软木厂,19世纪的工房,但已经停产,现在开发出来做旅游项目,游客还真不少。我们简单地拍摄了几个镜头,置身其中,我总想到拍《晋商》时去的平遥火柴厂,那应该是中国的软木火柴厂了,现在苟延残喘,我当时曾建议他们开发旅游,不知他们是否接受了,它的可观性可比这里的软木厂要强。
  看来葡萄牙的资源的确不理想,软木制品很畅销,但每隔8年才能割一次树皮。路上又经过许多地方,但放眼看去,能耕种的土地少之又少,阿尔加韦的葡萄酒很好,但据说酿造它们的都是老年人,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
  这应该算是大航海时代的遗风,那时候的年轻人奋不顾身,扑向峰涛浪尖搏未来。而今天年轻人,依然习惯走四方,葡萄牙全国人口仅有1000多万,但有300多万奔波在世界各地,在异国他乡生活。
  早上7点起床去海边,天气很好,比昨天还要透亮一些。
  日出拍摄很顺利,大批海鸥来凑热闹,特别是日出前的天色感觉很舒服,太阳是个红红的圆,看起来像假的似的。
  9点半动身前往北部,路途很长,沿路看到一些麦秸,金黄金黄的,我们已错过了收割的季节。今年葡萄牙大旱,大片大片树木枯黄,能有这么多树,显然一代一代的葡萄牙人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绝对是个漫长的规划,前人一定得有牺牲精神。
  下午到的第一站是个小镇,路况不算太好,翻译小曹都没有来过,但小镇的基督城堡和教堂之母在世界历史上价值非凡。
  城堡是恩里克航海前的根据地,圣殿骑士团就驻扎在这里,教堂也很气派,据说当年的骑士们都是骑马出入。
  有一个窗子尤其气派,雕刻着绳索和各种各样的奇异象征物,它们都是航海者采自世界各地,错落有致地雕刻在这里,向世人昭示着卢济塔尼亚人曾经的辉煌。
  城堡和教堂连接在一起,准确地讲,应该叫基督修道院,里面有多少房间不得而知,有几层我们也没有太在意,弄错了出口,折来折去几次,有限的时间,我们生怕少拍了什么,本想拍点移动,但看来看去无法下手,太大了,小小的移动又有何意义!
  教堂之母却让我们意外,规模不大倒也罢了,一般教堂都是高高在上,而且得爬楼梯,但这个教堂是建在低地,且下台阶进入。
  里面曾有过22个圣殿骑士团代表的陵墓,但又不知何故突然消失,只剩下其中之一的半块墓碑残片。
  教堂的顶子也早已毁坏,现在是一个较现代的天花边,没什么修饰,简单之极。
  但这个教堂曾在历史上风光无限。恩里克的会议都在这里召开,正是在这里制定了探索大海的计划,而且海洋开发后,葡萄牙人每在世界其他地方建立一座教堂,管理人员都从这里派出,称它为“教堂之母”的确名副其实。
  教堂供奉的圣母很特别,怀中婴儿不在左手而在右手,婴儿也不凝视前方,而是看着母亲的脸,因为太多,不太容易看清,但的确是一对正在哺乳的母子,宗教的神秘感冲淡许多,增加了许多世人给予的情感,极像中国古代的有些石雕和木雕。这尊13世纪的圣物在欧洲也尊贵无比,一般的雕像都是木质的,而这一尊是欧洲独一无二的石雕,其价值自是无法估量。
  昨晚直接赶到巴达利亚,住宿的小宾馆正好在拍摄点的附近,晚上我们在钟声中入眠,清晨在钟声中醒来,感受奇特。
  这有一处世界文化遗产,而更加意外的是恩里克及他父母都长眠在这里,若昂一世夫妇的石棺前有一个铁制花环,在恩里克的棺前也同样放置了一个,由此可见恩里克在葡萄牙人民心中的地位。
  游人很多,拍起来很费时间,本想带人拍,但感觉都不对,一有人,立刻历史的沧桑感下降许多,只能耐心等待吧。
  以后不论到什么地方旅游,闪光灯绝对不开,腰包也绝对不能挎,太刹风景,尤其是历史文化遗产!
  中午赶到科英布拉,下午拍街景,这是葡萄牙的大学城,街上人来人往,很是文气。
  科英布拉市是围绕大学建立的,最早的大学是迪尼斯的王宫,正是这个国王把宫殿让给了教育,开启了葡萄牙的振兴之门,或者说是给未来地理大发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个城市另一个传奇所在是泪泉,它记录了一个国王和西班牙美女的凄美爱情故事。老大为此感动不已,脱了鞋站在冰冷的水里拍摄,看来英雄爱美也是全世界的通病。
  在山上拍对面科英布拉大学的全景,一个女王石雕吸引了我,但问小曹不是很清楚,问了当地的陪同才知道,是迪尼斯的妻子,模样很东方,优雅地看着这个城市,正是她辅助自己的丈夫完成了民族的蜕变,她应该有这样的气质!
  上午在科英布拉大学拍摄,印象中游人比学生还多。学生有3万人,可能是分布在不同的校区,所以没有我们国内大学那种人来人往的感觉,但游人的数目的确可观,一个旅游团少则有三四十人,熙熙嚷嚷一堆,大多是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太,一个个意气风发,兴致勃勃,但是大声喧哗的很少。
  科英布拉大学800多年的精华,有一大半在图书馆,过去这里是王公贵族读书的地方,装饰典雅而富丽堂皇,许多地方仍能感受到中国味道,看来大航海影响的不仅是外国,也包括葡萄牙人自己。
  从图书馆建立起,就有一群蝙蝠落足,每天昼寝夜出,帮书籍消灭虫子,保护知识的传播,可惜我们来的是白天,无法看到它们寄居在哪里,又是怎样工作。
  对我而言,今天最大的收获是采访。开始以为是科英布拉大学的校长,后来讲话的是教授,但采访的过程愉快,老先生思路清晰,观点明朗而独特,表达状态也很好。
  事后问小曹,才知道他在做教授前,当过葡萄牙管教育的国务委员,做过科英布拉议会的会长,葡萄牙航海大发现500周年,他是纪念委员会主席。这么多显贵的过去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官僚的习气,言谈举止间,就是一个知识渊博、和蔼可亲的大学教授,难得可贵还是习以为常?不得而知,对我而言不多见!
  采访结束,老先生也很激动,告诉小曹,我的提问很独特,他接受过许多次采访,美国人也好,其他什么人也好,从来没有人这样问他,看来我们对地理大发现还是很有研究的。得到别人的肯定多少让我为付出的努力感到欣慰。
  午饭后赶到阿威罗过去的渔港,今天仅剩下一些展示性的花船,一条河横贯市中心,小巧而灵动。如同我们住的宾馆,电梯是老式的,电视机仅有12寸,吸顶灯没盖,但一切干干净净,井然有序,没有丝毫破落的感觉,只让你感到踏实。很大程度上,真正打动人的不是珠光宝器,而是淡泊从容的生活态度。
  非常希望能在阿威罗拍到一些渔民的生活,从过去的介绍资料中看到,这里也的确有这样的遗存,但很不幸,我们丝毫也感受不到。
  上午专门去渔业博物馆,整体是一艘大船,内容也很充实,但离我们的题材涉及的还是相距较远,放映的资料片看着也很成功,但我们看着很熟悉,充其量是20世纪70年代、80年代的场景。
  有一个教堂很漂亮,到处是金光闪闪,许多东西都用金粉包裹,但这几天老教堂拍太多了,也仅仅填充了几个画面吧。
  陪同我们的当地旅游局人员可能看出我们的心思,很认真地把我们带到一个渔村,渔村实在太好了,一排排色彩艳丽的小楼房,整齐的并列,海边都是游艇,但所有的一切都与渔业无关。大家一致认为是海南三亚。渡假很好,拍摄没有可能。
  中午赶到波尔图,在一个mall里吃点快餐,场面类似北京的金源mall,但人气多了许多,看起来当地居民常在这里就餐。
  下午采访波尔图大学的副校长,因为翻译小曹有事返回里斯本,我们是拿着翻译好的问题去的,好在校长多少会一些英语,对付着明白彼此的状态,还算顺利。
  晚上到超市买些食品冷餐,相比较而言,这样便宜了许多,回来时想试试新路,但迷路了。问一个老人,他很热情,戴一副眼镜,走路已不是太便利,估计有80多岁,葡萄牙的老百姓看起来都很和善。
  上午出去,人非常少,街上甚至有些萧条,间或才看到一半个晨跑运动的老年人,一问才知是周末,老外的假期神圣无比,据说有不论多大的事都会搁下来,别的不太清楚,也不好调查,但街上的商店鲜有开门纳客的。
  去了一下波尔图公(又鸟)的产地,过去是一个小镇,今天是一个小城市。在葡萄牙到处都能够看到这只公(又鸟),它几乎是葡萄牙的标志。但在城市中卖公(又鸟)的商铺并不多,显然旅游业也并不是太发达。
  这只公(又鸟)之所有能流传,并不是因为造型有多好,或者制作公(又鸟)的手艺有多高,从类型上看有木制、铁制和陶制三种,从功能上分,不外是摆设、牙膏盒、纸巾盒、瓶塞、瓶启、钥匙链几种,彩绘几乎都是一样的,但它的身上寄托着一种美好的品德。据说多年以前,一个人从这个小镇出发,他去西班牙朝圣,但不知什么原因,被人陷害,说他偷窃要被处死,当他到法官家时,法官正准备吃一只烤(又鸟),于是这个可怜的人绝望地说:“如果我是被冤枉的,那么烤炉上的这只公(又鸟)将起死回生!”好心人天不负,那只烤熟的公(又鸟),果然活了起来,并大声鸣叫,于是这只正直的公(又鸟)被葡萄牙人纪念到今,并有继续发扬光大的势头。
  下午爬了波尔图的一个18世纪的钟楼,76米高,经历200多年,牢固如新,楼顶上俯瞰波尔图,都是红色的顶子,间隔灰白的教堂,如果中国的城市历史是靠琉璃瓦记载的,那么波尔图的历史就记录在一座座教堂、一个个古堡和一栋栋红顶子的老房子上。在杜罗河边,有一处景致不太引人注目,但甚有意义,一处老房子不知何故消失了,可是并没有新房子拔地而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巨大的牌子,牌子上画着的应该是那栋倒掉的老房子,原汁原味,不仔细观察便会一晃而过。
  河边停泊着一大批木船,装满了波尔图的葡萄酒,运往何处,不得而知。几百年前这儿大约也是同样的风景,一样的木船,一样的橡木桶,本来今天是阴天,我们到葡萄牙遇到的惟一一个阴天,但快天黑时,隐隐透出一些阳光,给这批等待了几百年的葡萄酒镀上了一层色彩,海鸥翱翔,我们多少有些恍惚。
  上午的拍摄都和恩里克有关,一个是里斯本主教堂,建于13世纪,王子在这里接受洗礼,但因为里斯本市民有宗教仪式,所以我们只能拍点外景便走人了。
  街上拍一座雕像时无意中发现年轻时的恩里克雕像,虽然不至于喜出望外,但多少也有些兴奋,毕竟这里是恩里克远征休达的起始地。
  中午随便在街边吃了点东西,本来想去拍摄恩里克的出生地,但由于授权时间是下午2点以后,所以只能在街上打发不长的1个半小时。
  恩里克的出生地拍了,但多少有点失望,仅仅是遗址,过去有的几层,现在用钢架搭起来,从游客的角度或者研究的角度有价值,但从我们节目的语言方面看,意义不大,既缺乏历史的沧桑感,也没有气氛,只能是聊以充饥罢了。
  下午告别波尔图,返回里斯本,3个多小时的路程,一路阴沉沉,可能要下雨。
  半途接到女儿电话,讲被评为优秀小学生,兴奋之极,这是她上学1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荣誉,虽然短短几句话,但我似乎已看到她的表情,够我兴奋一天了!
  今天是妻子的生日,但我忘掉了,或者是没想起来。
  空间隔了这么远,似乎时间也凝固了,每天都在牵挂,但想不起什么内容,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神经总是绷着的,即使休息,也不得安宁。
  今天下雨了,里斯本2005年的第一场雨,大一下,小一下,时断时续,看起来当地居民也没什么特别表示,据说好些地方喝水都紧张了,这场雨应该贵如金才是。
  本希望从两个地方拍摄雨景,但最后只拍完了一个,授权问题总得交涉,晃一晃,雨过天晴,就这么简单。
  葡萄牙农业不发达,一方面是土地贫瘠,而更重要的是缺少雨水,有的年景完全不落一滴雨,所以老百姓对雨也缺乏联想。
  在中国拍摄古代题材的节目,下雨是最好的天气,屋檐、石阶、天井都有无数韵味,但在里斯本很难看到,雨水太少,以至于极少有为下雨而准备的状态。
  秋雨愁人,雨打芭蕉,所有中国人的思绪,在这儿统统找不到依据,教堂也好,城堡也好,看着实在太高大了,再密的雨滴也打不出声响。人们似乎都在为生活奔波,又有谁愿意停下来听雨呢?
  今天最大的收获是一面国旗,飘扬在里斯本的一个风口上,巨大,海风咧咧,蔚为壮观,雨虽然把大旗淋透了,但大风依然把它撕扯成一幅泼墨的风景,老大在旗下转来转去,许久不忍离开,可惜天光是亮的,估计雨丝不易看出来,如果要有一个巨大的摇臂该多好啊!
  都说西方人刻板,只认计划,没有权衡的余地,但今天我们再一次用事实证明它的谬误。
  在里斯本一个古堡前,矗立着开国之王阿丰索的塑像,我们前一段已经拍过一次,但当时是大逆光,拍得不太理想,趁今天阴天,我们想再拍一下,不仅秦老师,连司机Diogo都认为不可能了,但到现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们如愿了。看来任何事情都不应该一棒子打死,只要努力。
  里斯本仍然是阴天,但没有下雨,间或仍然是阳光,晃的人多少有些迷离,昨晚葡萄牙人做东,请我们及吕老师夫妇,李亢、曹克镭在特茹河边就餐,彼此都很愉快,不知不觉,又是3个小时。
  在国内拍片子头疼的也是吃饭,应酬。但这儿的宴会跟我们在国内有本质区别。
  国内即使是最困难的地区,也是一上一大桌,时间耗在拼酒猜拳的推嚷中,而这儿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待,一共三四道菜,隔许久才能上来一道,余下的时间就是轻声细语地聊天,偶尔碰一下杯子,也只是象征性地抿一口,敬酒不劝酒。
  今天上午没有拍摄工作,嘉维和小顾出去落实资料,我们呆在房间里整理思绪。
  葡萄牙之行结束了,一切圆满,但西班牙是什么状况等待我们,不得而知。
  因为在国内时恰逢欧洲假期,在联络上明显脱节,嘉维以为秦老师都已安排妥当,但事实上秦老师仅仅是口头上的概念,他认为是嘉维已落实,真正快到西班牙了,才知道着急,很玄!这是这趟境外拍摄最大的失误,好在一直和中国驻西班牙大使馆有联系,估计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可心里总是七上八下,不踏实。
  这几天总有人打电话,或来信息,限于远距离的交流费用高昂,接得多少有点心慌意乱。
  晚上约好我们做东,请在葡萄牙帮我们的人吃饺子,不知味道如何?
  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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