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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无房证明只需要携带本人身份证和户口本到户口所在地的房产局就可以办理。房管所没有记录,就是无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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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房证明一般要到房管局咨询。无房证明兹证明我单位职工,在我单位未享受一次性住房补贴,未享受购买房改房,经济适用房,集资建房等福利性住房,特此证明单位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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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篇 “五虎争雄” 第十八章 昆山的称王之路
序篇 “苏”字里的学问第一篇 异军突起第二篇 园区革命第三篇 “五虎争雄”第十八章 昆山的称王之路第四篇 苏州人的哲学附录 精彩书评四则
第三篇 “五虎争雄”第十八章 昆山的称王之路一次,台商信益陶瓷有限公司董事长林荣德到东莞“取经”,回昆山后向政府提出建立一个“马上办”中心,解决台商在昆山碰到的问题。市委、市政府听了觉得有道理,于是迅速采纳,对台商的服务迅速提升。有位台商给我算过一笔账:同样一个工厂,在昆山,从报批到开业一共用8个月时间,在另外一个城市却长达2年,即使投资1亿元以上的企业,昆山也只用一年多。“我们喜欢昆山是有对比的。”台商们不止一次这样对我说。然而事情至此,也并非万事大吉了。吴克铨和昆山人在1990年等了一年,1991年又等了一年。直到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之后,国务院关于同意昆山经济开发区列入“国”字号级开发区的批示才正式下达。批件是总理李鹏同志签的字,时间为日。“好开。去了你就知道了。”城北成为昆山开发区近邻的又一只跃跃欲试、不断创造奇迹的“昆山虎”。“不好意思,书记,现在指挥部就我一个光杆司令,所以没有半间房子。”一天傍晚,我们接到重要“情报”,说有几个日本商人刚到上海,拟于翌日到周边地区考察投资环境,现住在某宾馆。“情报”就是命令,我和助手们立即准备好各种资料,开车出发,直奔目的地。到了上海,找到了那家宾馆,与服务台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才获知了房间号。电梯上了六楼,按电铃,打开门的是位“眼镜”翻译,疑惑的目光朝我们扫了几个上下后说:先生,走错门了吧?我们坚定地摇摇头:没有。当说明来意后,对方十分热情。翻译戏谑说:你们真是“外插花”。于是,我们这批“外插花”在宾馆里一插就插了三四个小时……何椿林不愧是位体贴下情的好领导,他肯定地告诉吴克铨:“昆山这个忙一定是要帮的。不过钱的问题你们得找财政部。”何椿林告诉吴克铨。老曹说他招商中也有原则。这原则就是“做不到的事,不要轻易表态”。他称招商玩的是“空手道”,做人很重要。能做到的尽量做到,做不到的就不要轻易许诺,不要让别人说你是骗子。“我做人做事的原则是,不要什么钱都去赚,开心就成。走到哪里都有朋友,这就是幸福。”坏大事了!一心拿“圣旨”办开发区“出生证”的吴克铨和昆山人此时急坏了,心想这回要彻底泡汤了。那个时候中国的政局有些混乱,还有谁会把小昆山的“小事情”放在心上?黄钦得知了,非常着急,好像丢了他面子似的,赶紧把客人请到了兵希。重庆汽车厂党委书记陈世生是昆山人,他到上海考察汽车销售,打算开辟一个市场,顺道回老家探亲,也看望了一下儿时的老师金达。金达听说自己的学生现在是个大企业的头头,便想到了一心想横向合作的吴克铨。费老是大名人,也爱到处走动,尤其喜欢他的“乡村小路”行。这年10月中旬,昆山人得知费老要来苏州,于是吴克铨通过关系,先在某地与费老见了一面,并详细向费孝通汇报了昆山开发区的情况。“一县之长”,他吴克铨其实早已为自己设想过这种结局。费孝通最后表态道:“现在昆山已经具备很多条件了,关键是要做一下具体工作,促成开发区得到正式批准。我这次来看到了,也听到了,我想可以通过人大提案的方式在明年全国人大会议上向有关部门提出。理由是:苏北都有了国家批准的开发区,苏南却没有。昆山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办成这么个样子了,我们应该支持和批准它。”连着几天,总是下雨,浇得大家心里闷闷的,脑子里昏昏的。路桥工程暂时都停了下来。星期天,招商部、工程部的小伙子们在办公室里一脸的愁云惨雾。回想着接待“海虹”时的枝枝节节,实在是无懈可击的,每一个环节都扣得很到位,每一个细节都比较圆满。而这“风筝断了线”,大有一去不返的态势。我们突然醒悟:这“招商”难道是“等鱼上钩”“守株待兔”吗?!孙书记一再告诫大家,天下不会掉馅饼,要善于并勇于主动出击。于是,我一拍大腿,朝小王、小龚两位助手一挥手:同志们,东进上海,找W女士去。费老:联营形式怎样?于是吴克铨与县委书记蔡长林等班子成员一起,开始谋划起一个真正让昆山腾飞的宏伟蓝图——在昆山建一批500万元以上的重点项目,总投资1.5亿元的经济开发区,“我们就是要建像蛇口一样的开发区”,这一年吴克铨专门跑到广东的蛇口考察参观,他在那里受到了强烈的内心冲击,暗暗发誓也要在自己的家乡建那么一个轰轰烈烈的经济开发区。“是。三个月保证把路修好!”吴克铨这回认真了,口气十分坚定。“他肯定行!”吴克铨好不兴奋,于是当别的地方的人忙于看北京政治风向标之时,吴克铨和他的昆山“开发狂人”则把视线聚集到一个人的行踪上——这个人就是费孝通。第二年全国人大会议期间,费孝通又联名江苏省人大代表提交了批准昆山开发区的相关提案。故事之二:夹着馒头打呼噜。“搞第一个外资企业,我们连打一个长途电话都要惹出一些毛病来。有一次晚上11点钟,我去敲总机值班的那个小姑娘的宿舍,让她起来接线打长途,人家老大不高兴,责问我:‘你半夜敲我门想干什么?’我说有急事要打国际长途电话,人家小姑娘根本不理睬,‘我不能半夜给你开门,谁知道你半夜来敲门怀啥心哩!’无奈,我只能等到天亮。”这是老宣讲的第一个故事,把我和那个女导演笑弯了腰。吴克铨随手拿起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说:“14平方公里可能还不够啊!”拆房、搬宅基地、挖祖坟,这些都是老百姓最不愿意做的事,他们宁可穷得连裤子都穿不起,但也不愿被人赶着搬家、掘祖坟。“开发区?在庄稼地里建大工厂?没听说过!想哄小囡啊,没门!”别看昆山人离上海那么近,有些农民不仅自己这辈子没到过上海,就是上三代人也没一个人去过十里洋场的外滩。他们才不相信吴克铨、宣炳龙等人说的那些“天边的事”,一句话:“谁要拆房子,我们就跟谁拼命!”哈,昆山因此得益无限。应该说,苏虹机场公路的开通,的确大大缩短了我们和上海的距离,往返时间大大节省,成为我们到上海特别是到虹桥机场接送客人的便捷之路,被我们誉为“招商绿色通道”。许多国外和国内客商从虹桥出发,取道机场路,来到张浦,大都对“地理位置优越”“交通条件优良”等说法有了直接的感性体验,至于对“用不了一个小时即可抵达”之说,谁也没有认真“计量”过。日商苏旺你老板是位小儿麻痹症患者,也许是生活带给他太多的辛酸与磨难,其情感特别脆弱和敏感。昆山人与他的谈判也变得异常艰巨。几位副县长先后出场,后来书记蔡长林也跟着出场。谈得不好时,苏旺你老板就哭,谈得好时他也哭(那是激动的泪水),弄得吴克铨他们常常不知如何是好。但最终因为“三个月修好路”这个赌让昆山人赢了,苏旺你如愿落户在昆山开发区。这个外资企业的开业,对于昆山来说具有历史性意义。“不要紧,看看再说。”最后还是陪同韩书记的苏州市委副书记林瑞章说了这话,吴克铨他们才壮大了胆子跟省委书记一起走进了他们一直保密的“工业新区”(当时的名字)。昆山是我家,不几日,就在重汽人卷铺盖准备回山城时,昆山人突然兴高采烈地前来告诉他们:订货会上共达成60多辆汽车的销售合同!老实说,我还没有看到中央权威机构会对一个地方的评价给予如此全面的肯定和高度定性。中国改革开放30年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中央的结论和总结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发展之路”。什么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发展之路”呢?《人民日报》的“编者按”再明确不过地告诉我们:昆山之路就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发展之路。昆山的外向型经济依托大上海,90年代初,昆山的宾馆、餐饮等档次还比较低,为此,外商来了一般下榻在上海。于是,我们经常往上海跑,一星期内天天跑上海是常事,一天不跑上海是怪事,一天跑二三趟上海不是奇事。招商人有一句顺口溜:老乡马不停蹄跑上海,老外接二连三引进来。这话可能有些人不太相信。其实也难怪,因为大多数中国人并不了解昆山的成长史,更不了解昆山穷的时候的境况和他们由穷变富的全过程。老县长这话说得有道理。共产党人执政能够实现自己的奋斗目标,从来就是依靠人民群众的支持和奉献。昆山当然不例外。那一年邹家华副总理到昆山参加沪宁高速公路剪彩仪式,其间,省长陈焕友陪邹副总理参观昆山开发区,“很好嘛,我对昆山开发区早有所闻,现在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吴克铨:我举个例子:上海电视机一厂昆山分厂,生产名牌金星电视机,钱肯定是赚的,实际上,我算了一下,主要得利的是上海。1985年办厂时,共投资430万元,上海没有拿钱来,我们出面替他借,规定投资各一半,利润也各一半,还有一个协议,每台电视机要给上海15元商标费。到1988年生产电视机20万台,获利近1000万元,但光商标费就付给上海300万元,剩下700万元大家一半,实际上上海拿了650万元,我们只拿350万元。但我们没有感到吃亏,因为:一是不办厂一分钱也拿不到,二是解决了这么多劳动力就业,三是培养了许多技术人才,四是还有税收收入,所以实际收益也不少的。当然,最大的受益者是国家。再比如,昆山啤酒厂请来上海啤酒厂的技术人员,让他们来管理、改革工艺,改用“光明牌”商标,这样一瓶啤酒多赚0.12元,上海、昆山各得0.06元,啤酒质量提高了,设备还是原来的设备,人还是原来的一些人。但销路好了,利润增加了,上海得利,我们也得利。这些情况说明,上海的软件在我们这里大有作为,为国家、为上海、为昆山增加了不少收益,真正达到少投资多收益。后来,经Z镇的不懈努力,并又经过几番曲折后,H项目终于在Z镇落户了。我们虽然将“半熟的鸭子”煮飞了,但心里很坦荡。事后,有人不解地问起此事,我告诉他们:我们同在昆山,发展外向型经济要有“一盘棋”的意识。500亩地批租出去,有人在此建昆山第一个度假村,商业和投资意义不会小。正仪人看到这一点,于是也充满着对黄裕典先生的期待。吴克铨当年在国家计委工作过,他比普通的县官更懂得如何与北京的中央国家机关打交道,所以在完成省里的相关手续后,他带着两份重要文件(一份中央领导在昆山的讲话记录,一份江苏省批准昆山经济开发区的批件)来到北京,找到前些日子跟随中央领导到昆山视察的特区办主任何椿林,请求批准昆山开发区的“国家级”待遇。公司成立了。兵希派了镇工业公司经理黄钦兼任这个合作公司的经理。“他宣大人的开发区走的是自费开发的昆山之路,我们这个公司也这么干,所以我们公司不向镇里要一分钱!”“你给我说说。”薛暮桥把吴克铨叫到自己跟前,眼睛直盯着这个昆山县长。“苏旺你”是昆山历史上的第一家外资企业,也是苏州和江苏的第一家外资企业。它的意义对于昆山和苏州来说,都是具有历史性的。外资企业,100万美元,这在当时的昆山,简直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为了这个“苏旺你”,吴克铨曾一连跑了七次苏州。吴克铨出任总指挥。指挥部设在昆山的母亲河娄江边上,其实就是几间小平房。不过它的斜对面是昆山首批与上海“恋爱成亲”了的金星电视机分厂那雄伟高大而整齐的厂房。“将来我们这儿会有无数比金星厂更漂亮的厂房和办公大楼。”吴总指挥用这样的话鼓励参与开发区的建设者和干部们。“俗话说:结婚娶亲,得门当户对。我们与上海攀亲,看起来,有些门不当,户不对。其实,大上海有大上海的优势,我们小昆山有小昆山的优势。我们小昆山自己的优势也不算少啊。你看我们不是地理位置好,交通方便吗?上海自己的县区有的上一趟上海市中心的人民广场要比我们这儿远得多。我们紧挨着上海郊区,进上海市中心半个来小时,绝对的方便。二是我们与上海市相比,土地多、水面多,农副产品开发潜力大,这是上海人最倾心的一点。三是我们的劳动力多,而且廉价。上面三点都是上海人想要但又自己不太好解决的事。如果跟我们昆山攀亲,就可以弥补上海的‘三缺’,这是优化组合,不能简单地看做我们与上海的攀亲就一定是我们高攀了,他上海人也有短的地方嘛!这叫1+1,但1+1并不一定只能等于2,可能是3,也可能是4。我说的这还仅仅是加法。我想只要我们诚心诚意与上海攀亲结姻,发挥双方的优势,我们的攀亲联姻也可能是乘法,而绝不会是减法与除法的。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我是有这份信心的!”吴克铨这番话像冷水缸里扔进了一块烧红的铁,一下炸开了锅。常委们议论开了,都说吴克铨的话有道理,当然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主要是认为上海人太精明,跟上海人打交道,“乡下人”吃亏的总占多数。“这我就放心了。”费老:我知道,这都是一些大的国营企业。国营大企业与地方联营,有利于搞活。难以忘记那些日子,书记、镇长无论工作多忙,哪怕时间再晚、身体再累,也不忘来到工地巡视,了解情况,现场办公;难以忘记那些任劳任怨的同志——年近60岁的电力站站长,患有高血压的水厂老厂长,常犯胃病的开发区工程员,以及许许多多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问题反映到吴克铨那里,吴克铨沉默了一阵,说:“既然我们昆山可以横向,人家其他地方也有权横向嘛。横向本身就是‘自由恋爱’,我们不能强求人家上海厂方。我们让。”“这么个干法不行,得有块像样的地方好让人家来得方便、看得舒心嘛!”吴克铨把自己的想法在县常委会议上亮了出来。“是个好办法。要不人家一看我们穷昆山,哪还有兴趣来办厂嘛!”班子成员意见非常一致。吴克铨:是的,这些基础建设基本完成了。这事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发生过,父亲第一次带我到昆山,我闹着一定要去登山。结果父亲带我到了玉山镇的一个公园,说那个长着一些树木的土墩墩就叫“昆山”。这让我十分失望,因为比起我出生地常熟的虞山来说,小昆山确实太小了!费老:要他们多讲困难和问题。我现在正在搞一个大的开发区、黄河上游四个省的开发区,叫“黄河上游的多民族开发区”,这个国务院已经批准了。我现在来看看你们的,你们搞得早啊,四年多了吧?昆山再生一只“小虎”。后来随着台湾“工业之父”王永庆的“台塑”、台湾蔡氏四兄弟的宝成集团、台湾林玉嘉的“台玻”和日本的“丰田”等落户,使巴城、周市、张浦、玉山和淀山湖等镇都一个个成了“昆山小虎”。办开发区,没钱是让人苦恼的事,但要送走祖祖辈辈住在这里的老百姓、让他们搬迁则是难上加难的事。今天我们常在各种媒体上看到搬迁的难事,那时昆山“偷偷摸摸”搞起来的开发区,又是在没钱的情况下让百姓搬迁,可想而知,难度会有多么大。这恐怕只有吴克铨、宣炳龙这样的创业者才知道。1989年那场“北京政治风波”刚刚过,初涉大陆的台商们个个惊恐万分,纷纷撤离。宣炳龙司机的叔叔是当年大陆解放时逃往台湾的国民党人士,其儿子在改革开放后来到广东投资。北京一闹腾,这位台商给在台湾的父亲打电话问咋办。老爹告诉儿子,说我有一个亲戚在昆山,听说那里特别亲商重商,你问问他们那里还能不能留住台商。那个台商就给宣炳龙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这事被宣炳龙知道了,立即对司机说:“快把你的亲戚接到昆山来。”这个叫黄则仁的老板初到昆山时,满腹怀疑,宣炳龙便像兄弟一样把他接到自己的家里。“你要害怕,就吃住在我家。”宣炳龙对黄则仁说。这黄则仁过去在台湾只听说共产党的干部个个都是“匪”,哪知大陆的“匪”原来这么真诚、亲切,完全把他当做一家人对待。黄则仁感动了,但又非常害怕大陆政策会变。宣炳龙说:“你怕的话我们就订合同,如果你再不相信,我先给你把厂房盖好了,你那个时候再确定投不投资。”这是台商没有想到的,连声说:“你们昆山要是真这样干,我就来。”宣炳龙说:“咱们一言为定。”没多长时间,用88万元盖起的厂房矗立在开发区。台商过来一看,直夸昆山人讲义气,当即与昆山正式签了约。1990年10月,他投资2000万美元的顺昌纺织厂在昆山正式开工,之后经黄则仁牵线,又有“顺发”、“顺风”、“顺龙”等“顺”字头的台资企业接踵而来在昆山落户。“继续试试。”吴克铨后来又想到了上海的钱一平。钱是烈士遗孤,周恩来总理把他收养长大的。钱一平时任上海经济协作办副主任。经济协作办是80年代初政府为了“搞活”而建立的一个专门机构,专司对外经济合作事宜。他们兴许可以办成事。费老:我看不光上海有技术优势可以扩散,就是宝鸡、兰州等地也有这种情况,技术优势即软件可以向外地扩散。兵希、城北“小虎”的崛起,令昆山其他乡镇震动极大,环抱阳澄湖的正仪镇自然不服,这个占尽天时地利的小镇的干部群众明着说:“兵希、城北做得成的事,我们正仪一定也能做得到。”正仪镇虽小,但有沪宁铁路、312国道和沪宁高速公路平行横穿而过,加上阳澄湖美丽的风光,用作家杨守松的话说:“正仪如待字闺中的黄花女。”就这样,昆山人讨媳妇,结果媳妇的嫁妆还是由昆山人自己备的。吴克铨喝了一口带着几分苦涩的喜酒,最后还是把与上海金星电视机厂这档子“婚事”给办了。“行!”吴克铨觉得省委书记此行给了他一个最重要的政治保障,这比几个亿的开发资金还重要。“你说14平方公里还嫌小?才5年时间,我们已经从3.17平方公里,一直发展到6.18平方公里,这回做出14平方公里的规划等于在前5年的基础上扩充了一倍呀!”“搞工业的五要素,我们几乎全都缺。怎么办?我们首先想到了上海。上海这五样都有。可上海是上海,我们昆山能不能‘借’到这些东西就成了一个大家争议的事。有人说,上海人干嘛要‘借’你昆山这些东西呢?而且多少年来,由于江苏与上海之间存在说不清道不白的相互不理睬的区域隔阂,两个近邻的兄弟之间的关系不那么和睦,尤其我们受上面‘不准东张西望’的指示,长期以来不敢轻易与上海这样的近邻发生友好关系。这是上面的问题,可我们昆山人与上海人之间的民间关系从来就是非常友善和亲密的啊!我们就从民间外交开始热乎起这种关系,从而实现昆山到上海‘借’力发展的可能。”吴克铨的这番心思是有根据的,而且条件也成熟。费老:这个精神很好,我要去看看。故事之三:饭桌上的万国旗。台商们把昆山比喻为台商的一个桃花源,在传统与现代、自然和人文的和谐律动中,他们把每一份探求推向永恒。在这个拥有勃勃的新生命的桃花源里,台商和他们的家属们一起富有诗意地安居于波光树影间的新家,并为这个家倾注着自己博大的爱。“郑市长啊,我们正在吃大闸蟹呢!过几天我会再去你们那儿,去上海昆山的……”席间,吴礼淦没忘给“上海昆山”的女市长打了个电话致谢。但建开发区的目的是为了办厂、办工业,对本地工业几乎是零水平的昆山人来说,开发区建起后首要的任务是招商——把昆山以外的那些大企业、有钱人招到自己的家门口办厂、办企业是最根本的目的。台玻,作为台湾100家大企业排名第24位的企业,在落户张浦的过程中,上有市委、市政府重视,下有群众支持和社会各界、各部门的密切配合,演绎了许多感人故事。“从这种热络开始我们的计划!”吴克铨是个特别的有心人,他要手下的干部们抓住这种机会,向上海全面出击。吴克铨:是日本,搞手套生产的,产品全部外销。合资企业的产品大部分也是外销。区内还有20家国内联营企业,与上海、贵州、江西、陕西、四川等地合资办的。“没拿。”与此同时,攀结的另外十几桩“婚事”也这样轰轰烈烈地给办了——说办了,是因为办的过程都带着某些“贴老本”的味道。为了“完婚”,吴克铨和昆山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然而这毕竟是在国家调控政策下的“大干快上”,所以昆山人“不听招呼蛮干”的议论也随之四起。昆山这么干到底行不行?似乎谁也拿不准。那时,昆山至上海还没有高速公路,苏虹机场路正在建设中。从张浦到上海,最便捷的是取道千灯、青浦的普通公路,路面仍有断续的砂石路,偶尔还有“坑洼”之处,路况不是太好。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赋予这条路“招商快通道”的美名。上了这条路,我们就会像触到了“兴奋点”似的亢奋起来。在这条路上也跑出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其中不乏艰辛。“那也得‘衙门’下文呀!”“既然要帮人家就得让人家做得起来,有钱可赚。再加300吨行不行?”钱一平瞅准机会问那厂长。“你是领导,我敢不听吗?”厂长笑着说。那天汪国桢带黄裕典到阳澄湖边散步。两人根本不谈项目,而是一起欣赏湖景。“很美,你们不是有出样板戏叫《沙家浜》吗?那歌词里好像有句‘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我看真是名不虚传。”黄裕典先生迎着微微吹拂的轻风,有些陶醉地说道。然而无论如何,昆山给人最强烈而深刻的印象还是它的城市化进程。作为“中国首富之城”,今天的昆山,无论是乡村还是城市,完全可以同世界发达国家相比。尤其让人惊叹的是,现在的昆山处处呈现现代化的气息和风物。有国内的一个省级参观团的干部到昆山后感叹道:以后我们不用出国考察了,外国的先进东西,昆山几乎全有;而且昆山的现代化是我们中国人自己创造的,更有社会主义的特色,便于我们学习仿效。很小的时候我去过昆山,我的父辈都称它是“低乡”。昆山的县城与我的出生地常熟相比,更是不值一提。男人们讲:昆山的街,一泡尿就可以从头浇到尾。“借鸡下蛋”,得先找“鸡”。于是王金华把党委班子九个人召到一起,说:“我们分一下工,除了负责组织人事、纪委和办公室的三个人以外,其他的六人,全部到一线去抓经济。”吴答:“1200万元。”几年之后,这些外企、外商都在昆山发财了,而且越发越旺。第一个项目引进的是珠海的一家企业。兵希只负责给人家盖厂房,再把这厂房租给人家,净赚了15万元。虽说小打小闹,但对一个乡镇来说,是第一次尝到了甜头。吴克铨认为,搞经济,开发区是一个平台。有了平台,工厂和资金落户虽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人才。人是决定一切的因素。马克思主义的书吴克铨读得不算多,可却将那些经典理论牢牢地记在心底,并结合昆山的实际情况,运用得极好。有人统计,在他任县长的六年时间里,先后引进了1300多位人才,加上分配的大学生,共达3000余人。这支知识化、年轻化的队伍是支撑昆山从农业县转化为工业现代化城市的中坚力量。“好,我们一言为定!”吴克铨把手伸向日本人。吴克铨:当初我们研究,赶上去走什么路子?是不是学无锡?大家讨论,认为要结合昆山情况走自己的路。“吃不吃亏,关键是看我们自己是不是诚信、真诚和有没有自己的优势,再者,上海人又不是天生优人一等,他们中还不是有许多人都是我们昆山籍人嘛!俗话说,亲不亲,同乡胜过门上钉,你只要铆上劲,哪有挂不上万两千斤的!我同意克铨的意见,我们除了一方面做好自己的工作,另一方面就得拿出点感情来投给上海人。小昆山要大发展,离不开上海这位老大哥。即使在攀亲过程中人家财大气粗一点儿,这都是属于正常现象,我们得有心理和思想上的准备,关键在于我们要发挥好自己的优势。优势是一切合作的砝码,昆山该到了好好利用自己优势的时候了!”蔡长林在总结时,说了这样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很有些昆山向外“扩张”的总动员令的意思。吴克铨有些想不通了:“这个天地里谁都在喊改革改革,可真正改革起来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呢?看来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真不易。”“昆山就在上海旁边。”我小时候深切地感受到两省市之间的这种微妙关系。这种情况当然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上海和江苏早已亲如一家,关系密不可分,苏州和上海的关系更不用说。上海人对苏州这位小兄弟称做是“好兄弟”,苏州人真诚地叫上海人是“老大哥”。苏州称上海是自己发财致富的天堂,上海称苏州是自己的“后花园”和“露天银行”。后来正仪的路桥建设和其他基础设施开始迅速动起来,而且请了专家设计,又用一流的施工队建设。“好好为台商服务!”城北镇的干部群众明着暗着都在使劲,结果第二年郭台铭又批租了1000亩地,在城北的“火炬开发区”里建起了亚洲最大的电脑插件生产基地。之后又有成批的外资企业随郭台铭在周边纷纷落户……“好嘛!”镇领导和宣炳龙都非常赞赏。费老:对,一开始,就是靠内联起家,然后再发展与国外联营的。我知道,你们这个地方开始工业基础差,认为农业靠得住,后来一看,落后了,人家都超前了,于是你们想到了依靠上海。请你从这个阶段讲起,然后再谈如何与上海、外地打交道的,有什么条件,他们为什么肯来。“我马上派人去见陈书记!”吴克铨一听这样的好事,便立即派县上的一位干部去见陈世生,请他在昆山城内城外转了一圈。中午时分,吴克铨亲自招待陈世生,并在酒席上诚恳地询问重庆汽车厂是否有什么项目想在上海附近一带安置。夜很深了,疲劳的鹿城已经熟睡,白日的喧嚣被深深的夜色覆盖着,城市渐渐转入寂静。可此时,位于鹿城市区前进路西端的嘉顿酒店的“贵宾室”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热闹非凡。2007年,新华社记者曾经用《昆山,一座台商参与和创建的城市》为标题发表了这样的报道,文章指出:短短20年,总面积不到1000平方公里的昆山,就从苏州所辖区县排名最后的“小八子”,连续两年成为中国百强县之首,2006年户籍人均GDP接近2万美元。当年的农业县,目前聚集了500多家IT企业,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笔记本电脑生产基地,产量占全世界的四分之一。在这个过程中台商功不可没。台商爱昆山,台商爱唱《昆山是我家》。当“昆山是我家,我家在昆山”熟悉的旋律响起时,许多人不禁手之舞之,足之蹈之,陶醉在乐曲中。事情太多了,时间太少了。全镇上下顿时紧急行动起来。吴克铨:我也到贵州去看了。那些厂有的设备封存20年了,没有动过;人也一样,等于封存。我提出,我们拿产品来生产,行不行?他们不积极,到我们这儿来做,他们是愿意的。我们这里环境比较好,位置比较优越,所以他们愿意来。我以为,国家也应该支持他们出来。然而那些建设者们望着规划图上那密密麻麻的线条和眼前一片片长着庄稼的农田,似乎除了憧憬吴克铨说的那份“未来”之外,所感受到的是创业的艰辛与一场场白手起家的苦战……最抒情的“经典”说法:是长江三角洲一颗璀璨的明珠。费老:对,向上反映时,要把这点讲清楚,争取承认开发区。这样吧,我到你们那儿去,你们写一篇文章,可以发表在《瞭望》上,我再配一篇文章,宣传宣传,提案要好好商量,争取成功。下面是老铁作为朋友而为我整理出的材料——吴克铨笑言回应:“10个厂太少,我希望你办20个、30个厂,那时我愿意来当你们的市长。”陈世生一笑,说:“我看可以考虑,具体的项目你们派人到重庆走一趟,我们再细谈。”“就是这了!”1984年8月,昆山在县城东边的老工业区划出一块3.17平方公里的土地,成立起了后来彻底改变昆山命运的一个经济开发区,当初叫“工业新区”。这个工业新区成立时既没有举行盛大的仪式,更没有请任何上级领导,因为这是蔡长林、吴克铨等昆山人擅自作出的决定。而在当时像昆山这样的县一不允许成立工业新区和开发区一类的东西,二也不会有哪一级领导会批准他们的这种做法。吴克铨等人清楚这种胆大妄为的违规做法最好是别招人惹眼。这就是我的家乡父老在这几十年中的巨变。“好啊,我们昆山现在向国家上交的财政收入包干数是一个亿,而且每年还要递升6%。能不能在这个数里,请财政部照顾照顾?”吴克铨是全县经济的大管家,财政方面十分清楚,于是这样道来。如今“顺字”集团已经在昆山落户十几年,生意越发红火,而黄则仁和“顺字”老板们至今仍不知道,当年宣炳龙因与“顺字”企业的台商搞得“太热乎”而有人将他告到省里,并且派人当面对宣炳龙提出警告:你要站正立场,否则后果自负。宣炳龙义正辞严地回答说:“我只负责把昆山开发区搞好,如果开发区的经济搞不上去,我负全责。”一阵风雨之后,昆山的天空再次出现彩虹。彩虹下面的无山的昆山城内再次闪耀着玉色光彩——那颜色光亮鲜明,令人目眩。费老:对,“三线”军工企业应该扩散出来。黄钦真的拿宣炳龙当榜样,把赚来的钱来筑路,偏偏遇上了大雨,那路基被冲裂了,农民们看在眼里,议论是必然的,但心里还是很支持黄钦。镇党委书记胡寿萱知道后也带着干部群众来帮忙,抢修的战斗一直干到凌晨一点四十分。吴礼淦现今99libonet在昆山的名气很大,尤其是在台商中间。采访时,有个台商对我说,他到昆山已经13年了,他说他最感谢两个“吴市长”。可据我所知,昆山除了吴克铨外,还没有第二个姓吴的当过市长嘛。这位台商听后哈哈大笑,说他敬佩的两个“吴市长”,除了吴克铨外,还有一个是他们台商中的吴礼淦。“我们都是吴礼淦先生带过来的台商,是他在台湾和昆山之间为我们这些人搭了桥,让我们在大陆发了财,所以我们称吴礼淦是‘昆山市长’。”吴克铨:实际上,上海和外地也需要这样的联营,这对双方都有益,而且我认为主要得利的是他们,将企业办在昆山:一是昆山劳力价格低,二是昆山地理位置好、交通方便,三是昆山人讲信誉。“我想应该是我们今后三五年内的奋斗目标。”宣炳龙回答得毫不含糊。这是日与5月1日激情交融的不眠之夜,台湾玻璃工业股份有限公司老总们与昆山市张浦镇的书记、镇长和镇开发区的老总们,为“台玻”落户张浦,白天在张浦两轮谈判过后,晚上又移师“嘉顿”,进行最后一轮谈判,两岸的劳动者正以这种特殊的方式,迎接着全世界劳动者共同节日的到来。吴克铨:当时我们主要讨论就是这个,昆山的优势是什么?在哪里?最后得出结论有三个优势,但最主要的是地理位置优势。我们改变了观念,以前认为大门一开,上海人来昆山,把昆山的物价抬高了。经过讨论,大家觉得上海是个大市场,这是个大好事。从怕他们来到请他们来。开始我们的口号是:每个企业都要到上海找靠山。以后又扩展到三线企业,国外企业,形成了“东依上海,西托三线,内联乡村,面向全国,走向世界”的思路。吴答:“不敢叫,我们还没有申报批准呢!”“陆杨镇的宣炳龙。”“昆山第一个台商到我们开发区落户不久,突然有天半夜有公安局的人来敲门,我问什么事,公安人员一开始不说话,先到我房间里查看了一遍,然后说:‘老宣啊,你可得注意,你们没有发现什么敌情?’我说哪来的敌情?公安人员说,昆山现在不仅有敌情,而且是台湾的特务敌情。我一听不信,说哪有特务啊。他们就半夜把我拉到一个台资厂,指着一堆纸箱说,这不是特务敌情还能是什么?我一看,简直哭笑不得,原来那纸箱上印了一行字:三民主义救中国……”这是老宣讲的第二个故事。“你们说说到底能有啥办法?”接任蔡长林的县委书记是毛阳青也是个改革派,他希望给老伙计吴克铨助一把力。昆山,在我童年的印象中,是个“低乡”——我的老家把有好地、好收成的地方叫“高乡”,称那些薄田薄地的湖塘之地、十年九涝的地方为“低乡”。在我离开家乡之前,一个高乡的男人假如找了一个低乡的女人做媳妇,即使这个媳妇百里挑一,这男人也会在众人面前很没有面子。可见低乡人地位之卑微。钱一平不愧是“昆山老乡”,对吴克铨的想法很赞赏,表示一定“为家乡建设出份力”。吴克铨:双方投资,合作经营。“那我们继续把攀亲的事做下去?!继续把路修宽一些?!”吴克铨:有费老关心,我们对提案满怀信心,一定把工作做好。吴克铨:这个问题确实很值得研究。开始我们也担心,与“三线”军工企业合资办企业,会不会动摇“三线”大本营军心。实践证明,搞了联营,非但没有动摇军心,反而更稳定了。比如,我们与航天部风华机械厂联营办了风华冰箱厂昆山分厂。开始贵州厂有些担心,实际上,这个厂有一些技术人员都是南方人,在贵州工作了好多年,一直想回来,但没有机会,不安心工作。现在,办了分厂,一些工程技术人员可以来昆山安家落户,大家十分满意。而且一旦国家需要,这些人还可以回到大本营。费老:独资企业是哪个国家的?“谁?”这就是今天的昆山人,现代化的小康生活已经进入每一个家庭,而且这里的人们不再简单地满足于一般意义上的小康了,他们对小康生活标准是用“幸福指数”来衡量了。费老:接下去,再扩展,搞联营。其实从费孝通写信给习仲勋到向人大提案再到最后正式批准的这两年多时间里,昆山人为这“国批”还做了相当多的“私下”公关——通过与上海攀亲所完成的第一桩婚事——纺织厂联营的成功和儿童印刷厂、水泥厂等单位的实践结果,这时候的吴克铨渐渐形成了一个思路:假如寻找出一条适合昆山实际发展的经济路子,是有可能大有作为的。8月25日,位于吴淞江畔的这块“宝地”给了“台玻”老总们一个惊喜,在奠基开工的仪式上,一位老总感慨地说:台玻落到张浦,这真是一步好棋,走得太对了。具有象征意味的是,当无数彩色气球腾空而起时,主席台上空飞过一群美丽的仙鹤,人们惊奇万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招商的故事》之三:寻找“嘉士伯”讨论会上据说干部们先是沉默和脸红,继而是“出汗”,“要跟宣炳龙一拼!”“就是我们原先说的投资不能再出了呗。”上海金星厂的人说。“好吧,先生就先搞一个度假村吧。”汪国桢答应道。凡事开头难,难就难在那个时候有些事你弄不明白该如何办。双方协议签订后,得有上级单位批准吧?昆山方面跑到苏州。苏州告诉他们:“上海是省级城市,我批昆山县的企业可以,上海那一方我们哪有权批呢?”跑到南京,南京告诉他们:“江苏还没有跨省的协作办厂先例,再说你们这个叫什么‘工场’,工场算什么呀,我们省里没有批过啥工场一类的企业嘛!”昆山回答说,工场就是工厂的意思。南京方面的嗓门更大了:“你们跟上海合作办工厂这么大的事,事先也不报告,我们怎么好批你们呀!再说,我们即使批了你们,可你们是与上海合作办的厂,我们江苏怎么有权可以批与人家上海办的企业嘛!”吴克铨一听,那张原本兴奋起来的脸一下蔫了,求情道:“请领导们帮帮忙,我们昆山开发区已经办了好几年,从来就没有花过国家一分钱,多少也请照顾点我们。”毫无疑问,昆山开发区是昆山经济发展和现代化建设的龙头,当这个龙头舞动起来的时候,昆山呈现的是一片勃勃生机和光芒四射的活力。然而随着一波又一波投资热涌进开发区之后,昆山人清醒地意识到:光有龙头的舞动并非一台最完美和激动人心的戏,只有龙腾虎跃,昆山经济发展的这场“大戏”才能精彩纷呈。吴克铨:真正开始搞规划是1984年,1985年全面启动。现在开发区已初具规模,企业还在进一步增加。这个时候,昆山在吴克铨等县领导的指挥和身先士卒的影响下,像宣炳龙那样的一批招商和搞开发的能人在各乡镇也如雨后春笋般地涌现出来,并呈现你追我赶之势。其中宣炳龙原来所在陆杨乡依然走在前列。该乡党委书记周振球就是一个力主搞联营和开发的“少壮派”,他的乡在当时的昆山是已经出了名的工业先进乡,在与上海联营过程中频频出招,乡镇企业产值连年翻番,1985年就成了昆山第一个“亿元乡”。“让?!”负责联营谈判的昆山人有些憋气,但又觉无奈。就在这时,寒山冰箱厂的一个副厂长到上海出差,住在旅馆里,跟几个同室出差的外地人无意中谈了这件“失恋”的事,旁边的一个人说:“听说贵州风华冰箱厂也是航天部的国营大厂,你们不妨与人家风华冰箱厂谈谈看?”呵,何谓龙腾虎跃?此时的昆山乃是真正的龙腾虎跃。旧昆山确实很穷很寒酸。吴礼淦就这样半信半疑地来到了昆山。他发现:昆山距离上海很近,比到浦东还近些。风景就更不用说了,住惯了大城市的人偶尔到乡村时总感觉别具一格。上海方面想想:这倒是个办法。至少反正没动厂里的钱,不算违反国家宏观调控嘛!胡寿萱其实心里比黄钦还紧张,他知道有宣炳龙的“大船”在旁边摆着,他的兵希小船能不能载上新加坡人其实是个非常大的问题,于是他赶到黄钦那儿,整整接待了客人两个多小时,最后是一顿午宴。令新加坡人大大吃惊的是:每桌饭莱才150元。比起其他地方一桌几千元、上万元的“盛宴”,兵希人显得太小气了。然而正是这让新加坡人感到了兵希人的一种实在。机会来了。这个机会是在新加坡乐意集团黄裕典先生到正仪后出现的。1993年,台湾鸿海工业股份公司董事长郭台铭来到城北一看,此处风水太好了!“我就要这个地方!”郭台铭欣然说道。费孝通点点头,道:“这样外商可以多得一些便宜,他肯定愿意来了。”为招商亲商,敢舍头上乌纱帽。这就是宣炳龙的骨气和性格,也是许多昆山干部的骨气和性格。吴克铨借机又将办好开发区的同时,还能够给予当地周边的加工业和地方政府带来很多好处的话说了一通。吴克铨:我们非常欢迎这些工程技术人员到昆山来一显身手,当然,在生活方面,我们安排好;子女问题,我们也安排好。尽量提高他们的工作积极性。三个月后,那位日本人又一次被邀来到昆山,来到三个月前他曾经站过的那块土地上。“哇!了不得!了不得!这里的路太漂亮了!不可思议!”他惊异地看着眼前宽阔的马路和平整的土地以及道路两边郁郁葱葱的绿化,大声地嚷嚷着。曹锦元说,招商要成功,要把方方面面的关系处理好。他认为,民间招商与政府招商最大的不同就是,外商找政府是一个人对一个人,一个人只负责一个环节,多道环节就解决不了效率问题。“找我却是全方位解决,多个环节我一个人全部包下来。”他说,为了帮一个企业办环保证,他跑了两次苏州,用一天就办好了。有时候为一些企业办理减免诸如“人防费”之类的费用,“人家满意了,我就不愁没案子(意为招商项目)。”“这个地方好嘛!离上海这么近,如果我们的冰箱厂能在这里搞个分厂,运输就省下好大一笔费用嘛!”吴明展到了昆山,才知道这里是个想都想不出有多好的地方,于是当昆山人再与他谈横向联营事宜时,他笑眯眯地说:“你们的‘谈恋爱’水平确实很高明哟!”“我会全力支持这个事的。”临别时,费孝通再次对吴克铨说。“改革初期大伙儿的眼光虽然短浅一些,但想的问题还是比较简单,换上现在,你想拆一处房子、整一块地,那代价就不是当年的那种无偿了……”如今的吴克铨说起当年的那场“惊心动魄”的事,心存对昆山人民的一份深深的感情。他说昆山现在的现代化,不是哪个人的功劳,应该是全体昆山人民的功劳,他们当年的无私奉献最可贵。介绍交通,就说有铁路、312国道穿城而过(甚至还说过“吴淞江水从城里潺潺流过”),十分便捷。后来,机场路、高速公路相继建成,再说“穿城而过”,未免太落后了,于是就统一口径:北有沪宁高速公路,南有苏虹机场路。胡锦涛总书记多次与昆山市领导正面对话和交谈,每一次都带着特殊的厚爱夸奖昆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典范。“这里距上海那么近,是真正的上海后花园。建大上海高尔夫球场绝对名正言顺!”这回是黄裕典激动地跟汪国桢说。吴克铨没正面回答,只是在转身时放下一句话:“我们的开发区现在还是‘私生子’,给‘私生子’办户口有那么容易吗?”当代昆山会有这样的人吗?蔡长林的目光默默地盯住了副县长吴克铨。“这人灵光!”蔡长林暗地里赞赏道。你看吴克铨,他满脑子都是昆山如何的“什么也没有”,我们为什么不从其他地方,比如上海去“借”去“要”呀之类的话题。从单位分配的60多平方米简陋两居室到自购商品房,再到现在的临湖别墅,在某单位工作近十年的小徐的生活可谓“每三年一变样”。除了住的房子越来越大外,他还不惜重金将家里装饰得富丽堂皇。不仅如此,前年又花钱买了一辆车,每到节假日都带着家人“自驾游”一番。对这样的生活状态,小徐很满意,“过去父辈们因为贫困,生活目标就是有吃有穿有地方住,充其量是解决温饱问题。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我们的生活目标就是吃好穿好住好,享受现代生活的便捷,提高幸福指数。”我抽空溜了出来,去大厅敬一敬招商部辛苦的小伙子们。一看,他们也正举着“嘉士伯”啤酒,碰得“叮当”作响,祝酒词竟然是:祝贺寻找“嘉士伯”的活动取得圆满成功。干杯!贵宾室的窗户敞开着,仲春的夜晚还夹杂着丝丝寒气,但谈判现场却是一派暖意,充满活力。主宾双方的话题由广泛渐渐集中、明晰,并不断深入。“台玻”方,戴着细黑边眼镜的一总(林伯丰),在不停地思考、记录的同时,睿智的眼睛又不断释放出新的问题。昆山方,久经沙场的领导们不厌其烦,沉着应答,他们清楚地意识到,“台玻”这样一个大企业,资产庞大,技术世界一流,在昆山这个县级市的一个小镇上落户,要提出很多问题,不足为怪。人家希望你替他们解决一系列的问题,也情有可原。今天,张浦镇的领导们作好了充分的准备,平时大家常说,要“抓住机遇”,而今,机遇就在手上。大家相信,既然来了,就必定要谈;既然谈了,就要摊开来细细地谈,彻底地谈,有透明度地谈。我们要用心,要诚心,外商才能放心。费老:这些我还要听听。最近我到甘肃、陕西去了一趟,去年到宝鸡,今年又到宝鸡,我跟他们讲了“三线”工业要搞活。带着中央领导在昆山开发区讲话的记录稿,吴克铨北上南京去争取昆山开发区的“出生证”。此行非常顺当,省里将昆山的开发区批准为江苏省的重点经济开发区。“那我们就自费搞开发区呗!”吴克铨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其实吴克铨和昆山人在当时根本不知道“自费开发区”会给昆山以及他们个人在经济和政治方面带来哪些麻烦。简单地说,当时的昆山人根本不知道此举的天高地厚!费老:你们就利用靠近上海这个优势,依靠上海的力量,来发展昆山的乡镇企业,这很好。我带来几个材料,给你们看看。一个是最近在宝鸡讲的,是关于全国乡镇企业的,也是谈我几年来的思路。昆山人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不是滋味,但现状就是如此。岁月如流水。二十多年的时间在历史长河里犹如一朵小小的浪花。市里的李全林书记知道此事后,对兵希给予全力支持,结果又把兵希的规划改了一下:两平方公里。“噢”——宣炳龙明白了,于是他重新拿起那份14平方公里面积的规划图,若有所思起来。是闻到了“风声”,还是自觉意识在催化?反正那一年春节刚过,兵希镇党委一班人就坐在一起展开了一场空前的大讨论。镇党委书记胡寿萱把一个特别尖锐的问题摆到了全体党委委员面前:“兵希和开发区交错衔接,为何开发区能够轰轰烈烈,‘地上长出黄金’,兵希却平平淡淡,‘不见半点水声’,我们还是不是昆山了?”读者读到这个奇怪的协议名称难免会感到好笑,但当时这个上海与昆山之间的第一个协作协议则富有深义。一是不叫联营也不叫合办,而是叫协作;二是实验两字很讲究,既可退又可进;三是工场最微妙,如果有人怪罪下来,双方就可以说这仅仅是一种实验性的工场,它不算正式厂子。正仪突然“洋”到了家!原来的“黄花闺女”也一下子成了“豪门贵小姐”。费老:请你再谈谈“赶上去”的问题。我们从不注重乡镇企业到注重,为什么不注重?因为强调农业,农业第一。你们搞得晚了,如何追上去的?“你们是上海老大哥,便宜点、便宜点!哈哈,以后常来,下次来还有更好的东西卖给你们!你们就把我们当亲戚走就是了!”昆山人用真诚的感情和庄稼地的真货及河湖塘里的鲜鱼活蟹为自己的发展来吸引上海人。“太太啊,我在香港啊,你快过来吧。我到你们上海昆山了,特意给你带了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你快来吃吧!”第二天,吴礼淦已经飞到了香港,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远在台湾的夫人。当晚,这对夫妇在香港美美地品尝了一顿美味的大闸蟹。一个曾经在苏州地区是“小八子”的穷县,仅用二十多年时间成为全国几千个县级单位的“首富”,昆山的这种变化和所显现的发展潜力几乎无人可比。那些到昆山参观考察的人在听了昆山人介绍他们如何办自费开发区和开发区所带来的巨大经济效益后,除了深深地感叹之外,似乎都会在内心拷问自己同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就没有昆山人那么有胆识、那么有魄力?这样的拷问之后,他们还会感叹这样一个假设:假如我们也能有昆山式的一个开发区多好!吴礼淦后来没有食言,那3000万美元的投资项目的正式合同签得非常快。他的“上海昆山”也从此成了台商们常用的口头禅。城北又一次掀起开发浪潮。1994年,被国家正式批准为国家级星火技术开发区,时任国务委员、国家科委主任的宋健同志亲自到城北视察。“老办法。当年我们办自费开发区时不也从水稻田的中央圈了一块地嘛!关键是看你有没有诚心,把起点较高的规划与配套的设施跟上去。”这时的吴克铨,像身经百战的元帅一样,从容自如地指挥一场战役。“太好了。”胡寿萱拍手同意。他心想:你老宣的开发区是条大船,我们傍着你大船前进风险会小,成功把握更大。“哈哈,对啊,我们不再是小昆山的小开发区了,要建国家级的大开发区了哟!”宣炳龙一向认为自己的眼光放得比别人远,但听市长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盘算的开发区前景还是小了许多。“好,我知道下一步规划如何做了!”《招商的故事》之七:餐桌上的故事“真的?”“啥意思?”昆山人紧张了。日理万机的费孝通不仅没有食言,而且就在视察昆山的两个月后的12月20日,向时任中央书记处书记的习仲勋同志亲自写了一封长信,讲述了他在昆山调查视察时看到的昆山开发区的情况,指出“根据以上情形,我想,昆山开发区可以进一步发展为苏南开发区。苏州、无锡、常州是江苏经济发达的地区,昆山就在其中,又最靠近上海,又有这么一个初具规模的开发区。它的条件实在要比苏北的连云港和南通两个开发区好得多。因此我建议国务院能正式批准昆山开发区,并且享受沿海开放城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同等待遇。”就在重庆的陈世生他们充满怀疑的时候,昆山人已经把重汽的车子开进了上海,这靠的还是昆山已经建立起来的“亲家”。蔡长林和吴克铨从昆山大发展的战略考虑,在1984年初就将一批年富力强的年轻干部充实到乡镇一线去施展才华,其中有后来成为苏州“园区王”的王金华。这是后话。有条朝阳路拓宽改造工程,牵涉到18个单位的搬迁,光拆除房屋面积就达6890多平方米,而且绝大多数是无偿拆除,加上这路通着苏沪交通要道,每天七八千辆车子来来去去,施工的时候恰逢雨季,拆房拓路,吴克铨与副县长石泉忠等人天天像泥猴子似的滚打在现场,依然天天有人出来吵吵闹闹,甚至扛着铁棍扬言要拼个你死我活。最后还是吴克铨他们用党性和组织原则说话,终于摆平了这些单位。日本老板八木先生曾对吴克铨说:“有你吴县长在,我要在昆山办10个厂,让昆山成为一个现代化城市,那时我请吴县长当市长。”费老:有没有材料给我看看,怎样搞活国营企业?现在国营经济问题太大、太多了。吴克铨:主机和零部件都有,如贵州的微型轴承、航天部的风华机械厂、四川的重型汽车厂、陕西的汉江机械厂等等。吴克铨任书记时就已经具有这样的思路,并且开始实施新的战略:以开发区为龙头,向开发区周边的乡镇全面辐射,以推动整个昆山区域经济的全面提升。而当这样的思路在决策和规划过程中,有人曾经怀疑是否可行。依据的理由是:不管是当年的自费开发区,还是现在已经批准的“国”字号开发区,它的起点是依托上海,面向全球进行招商和规划,这才吸引了包括世界500强企业在内的诸多海内外企业来昆山投资创业。如今要在农田里开唱与全球化接轨的“大戏”,恐难再成好事(当时昆山开发区周边多数仍是“鸡鸭成群”、“稻谷飘香”的农耕状态,有这种担心是可以理解的)。虽然经过七八年苦心经营,老县城玉山镇与新城差不多美丽了,“乡下人”也开始洋了起来,可那些穿着西装的开发区干部们常常一不小心总是发现自己的裤腿上沾着泥土,难怪上海人有时讥讽昆山人说:“你们的开发区是搞得不错,但有些龙困沙滩的味道,周边的水不浮动起来,这龙早晚会渴死的。”韩培信那次回到南京后,专门在省委常委会议上讲了昆山开发区的情况,并建议省领导们都去看一看。这之后,省长顾秀莲、副书记沈达人、孙家正等先后来到昆山,他们看完这里的开发区和老百姓所发生的变化,非常高兴,充分肯定昆山搞开发区的方向没有错。让昆山人感到扬眉吐气的是在次年的省人代会上,省长顾秀莲在省人民政府工作报告里还专门提到了昆山开发区。一共6000亩地,黄裕典的集团公司在正仪购置了这么多地,绝对的大手笔、大制作!后来“大上海高尔夫球场度假村”很快建了起来,还连带建了一所高尔夫学校和一座别致的湖滨俱乐部,以及一座五星级酒店等等。问:“你的钱哪儿来的?”招商多了,就得有块像样的地方把这些企业“装”进去。于是“依托老城,开发新城”策略真正开始启动。昆山由此有了第一个小开发区,面积3.17平方公里。“当时昆山全县一年的财政收入不足一个亿,听说我们要搞开发区光基础设施就得几千万元,一些原来赞成搞开发区的人也站出来反对,有人甚至在公开场合指名道姓地说吴克铨是想把我们的昆山折腾光才开心,因为他反正不是昆山人。意思是我吴克铨成心不让昆山人过好日子。那时我想拉开嗓门告诉大家说,搞开发区就是为了让昆山人过上好日子,可大家并不相信我。所以我只能顶着头皮往前冲,一直到几年后开发区像模像样了,县上的财政直线上升后,大家才相信我的话是对的……”吴克铨在我采访时笑谈当年的艰难岁月。当年的女市长郑慧珍再谈起过去的招商经历,这位曾为昆山开发区立下汗马功劳的巾帼女杰仍然细声细语地告诉我:“一个‘亲’字,一个‘诚’字,是我们赢得客商的最重要的两件法宝。”如果现在我们听到一位地方的“第一把手”这样说,不会感觉到是什么新鲜事儿,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时,这样的“动员令”绝对是一个非常激昂的战斗号令。据我所知,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在华东局撤销之后,江苏和上海这对亲兄弟之间并不太和睦,原因并不复杂,相互之间有些不协调,说白了就是谁都不买谁的账。上海是华东乃至中国的经济、文化与金融中心,可上海有上海的局限——地盘小、劳力缺乏,更缺少农副产品,因此曾经一直对靠近自己身边的太仓、常熟等这几个富足县感兴趣,期待有一天将这些地方划为自己的地盘。江苏哪会同意把这两块“肥肉”割让?矛盾有的时候就是在这种事上产生的。这当然不能怪江苏人“小气”,想想看,区界、省界的划分,是中央或者前朝皇帝定下的,谁敢轻易易主?为这,苏州人是很难的:你靠上海太近了,北边的南京城会有看法;你离近邻的大上海太远了、太生硬了,大上海把周边的大门一关、一收紧,苏州人不知要吃多少苦头!签约之后,女市长轻轻地将一个蒲包拎到吴礼淦先生面前,说:“吴先生,这是我们昆山的土特产,闻名世界的阳澄湖大闸蟹,今天正好开捕。”女市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吴先生竟满脸泛红光地大呼:“真的吗?快让我看看,让我先睹为快!”原来吴礼淦先生的夫人是上海人,吴礼淦在台湾时就早已熟知阳澄湖大闸蟹,今天得以在产地阳澄湖亲眼见到心仪之物,怎不叫他惊喜万分!熟悉吴克铨的人知道,这位苏州吴江籍的昆山人,在任昆山县长之前曾经有过一段一般基层干部没有的经历:他是50年代末的中南财经大学毕业生,当时正值国家用人的时候,国家计委从中南财经大学要走了这位原先留校的高材生,在北京三里河的国家计委大楼里没呆几天,60年代初的三年困难期来临,甘肃那边出了事,热血男儿吴克铨贴大字报强烈要求到最困难的甘肃去。吴克铨是在这种背景下到了甘肃去参加“整风整社”的。组织上原讲他们那一批人等“整风整社”结束后就回北京,可等吴克铨完成任务后,中央下了一道“精简机构”的通知,吴克铨就这样被“精简”了,他选择回老家苏州。但他没能到苏州城里工作,因为“精简”下来的人需要服从组织到更需要的地方去,于是他被分配到苏州最困难的昆山,就这样吴克铨带着妻子孩子成为昆山人,从此没有离开过……国庆期间,周市新镇村村民沈志明来到昆山商厦,给自己添些换季“行头”,一套休闲服饰再加一双名牌皮鞋花了3000多元。“放在以前,我肯定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衣服。”年近六旬的沈志明笑着告诉记者。改革开放之初,20多岁、正值青春年华的他,由于经济条件有限,很少买新衣服穿。“那时候,钱很少,一分钱都要算计着怎么花,不要说买衣服,就连吃的东西也很少买。现在不一样了,生活条件好了,花钱也越来越有底气了!”沈志明自豪地说道。“我们是把昆山的全部家当抵押在搞开发区上,一旦失败或半途而废,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谁也担当不起啊!”吴克铨从1985年力主搞开发区以来的几年里,他内心一直被上面这些问题敲击着。“找人!还得找熟人,找对我们苏州和昆山熟悉和有感情的人。”那些日子里,吴克铨和宣炳龙等人苦思冥想,寻找种种可能。突然他们想到了一个重要人物:费孝通。高尔夫球场开球那天,李全林书记等昆山领导都出席了。“正仪的球开得好,是昆山发展史上的画龙点睛之笔!”市委书记这样评论道。“我们之所以这样写,是因为当时这样的联营办厂阻力还是相当大,尤其是分属两个不同省市之间的、大城市与乡下人之间的联营办厂,也好比是大国营企业与乡镇小厂之间的合作办厂,谁敢承担责任?弄不好我们这些具体主张做这件事的人都可能因此吃大苦头。所以为了双方的政治安全与经济安全,搞了个这样的协议。”吴克铨说起这份协议,苦笑道:“那个时候办成一件事非常难。”“昆山在哪里?”“同志们,兵希借开发区的优势,他们的建设上来了,我们城北镇怎么办?当年老书记王金华同志在我们这里最先搞起一个乡级开发区,现在七八年过去了,我们该是上个台阶的时候了!”这时的城北镇党委书记是高雪坤,他向自己的属下提出这样的严峻问题。《招商的故事》之二:归途“迷雾”1990年,李全林当上了昆山新一任市委书记,他主政后的昆山在前任领导的基础上,更加解放思想,尤其是在处理外资企业在昆山投资的一些具体政策上,其力度和政治远见常让台商们感叹“中共领导”是“菩萨的心肠”、“孙悟空的本领”。比如当时不少外资企业想跳出“合资”的框框,搞独资企业。“这怎么行,一独资,不等于我们成了‘殖民地’吗?”有人坚决反对,而且这样的声音也来自某些上级部门。以李全林书记为首的昆山市委认为,外商到中国来就是为了赚钱,既然“合资”是一种形式,为什么“独资”就不行了?外商在大陆办厂,国家收税,当地还能安排人到这些企业就业,他们所用的原材料仍在当地采购,进出口经过的是我们的海关,再说就是给他们的用地也是有时间限度的批租,这样的好事有什么不可以呢?“只要有利于外商和他们投资的事,我们就做!”昆山顶住压力,率先在全国对外商实行土地批租和创办独资企业。“黄花女”嫁给谁,如何嫁法却是个大学问。镇党委书记汪国桢算是乡镇书记中少有的懂得天文地理、国家与世界历史的文化人,他说正仪要发展是肯定的,但正仪的发展之路不能模仿其他地方,更不能盲目走别人的“盖厂之路”,这样等于给一位漂亮的“黄花闺女”穿上一件弄脏了的衣服。正仪要走“时尚之路”。吴克铨:这次您可以去开发区找他们谈谈。吴克铨胆子大了起来,接着说:“举个例子说,我们昆山费了很大心思通过跟人家有实力的地方进行联姻后,一些项目已经投入上马了,如果这个时候停下来不干了,岂不是一种更大的浪费吗?所以我们并没有听从某些上面的精神,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克服种种困难将项目搞了起来,让它们为昆山经济发展作贡献。有人说我们这是超高速,我们就是有点想不通,而且我们也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就是违反了中央政策,您看是不是这个情况?”邓小平同志去世得早了些,如果晚走一些时间的话,相信小平会对昆山的发展更加充满关注和厚爱。因为小平是在苏州进一步明确、深化“小康”概念,又是在苏州确认了所提出“翻两番”目标和勾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蓝图的,他老人家如果今天还活着的话,他会高兴地把每年的春节休假从上海搬到昆山来的,因为昆山正是按照他所构想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蓝图去实践、去奋斗,并创造出人民富裕安康、综合实力强大的人间奇迹。“夫妻俩都是解放前的地下党员,让他们来为家乡做点事肯定愿意。”吴克铨这么想,于是有一天,住在上海乌鲁木齐路的上海市经委顾问龚兆源的家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好啊,自家人不帮自家人还有啥人帮嘛?”龚老虽说已退休在家,可从来就没有一天放弃过为革命作点贡献的想法,如今听说家乡昆山要大发展,脸上心里流露的都是高兴。日,《人民日99lib.net报》以一个整版发表了题为《以开放打造中国百强之首》的文章,这篇由中国特色发展之路课题调研组写的“昆山市经济社会发展调查”,显然是中国最高层对昆山经验最具权威的总结。《人民日报》编者这样说:改革开放30年,昆山初步实现了由单一农业向农业、制造业、现代服务业协调发展的转变,由依靠外资带动向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转变,由分散布局向集中布局推进集约发展、节约发展、可持续发展的转变,由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向共同富裕、和谐进步的转变,由城市规模扩张向城乡协调发展的转变,由粗放型增长向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五位一体”协调发展的转变。昆山是“苏南模式”的一个缩影,“昆山之路”雄辩地说明,只要转变发展方式,快速度也可以有好质量,工业化也可以有好生态,城市化同样可以实现城乡统筹。只要坚持以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深入贯彻科学发展观,紧密结合当地实际,抢抓机遇,创造性地开拓发展思路,就能探索出以科学发展、和谐发展为主要特征的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发展之路。“小黄,你的指挥部设在哪儿呀?”李全林书记有一天来看兵希的小开发区,问黄钦。1988年11月,吴克铨来到城北乡,先听王金华他们汇报,然后要王金华他们拿出几张报表,当然是实实在在的报表。吴克铨是搞统计出身的,一看报表就知道个大概。接着他又看了几个企业,再到当地的老百姓那里瞧了瞧……有数了!吴克铨对王金华说:“你们放心干!城北所借的这点债,比起老百姓得到的实惠和城北的发展及效益来说,是小菜一碟。”吴克铨苦笑道:“只有一个办法:我去当叫花子,给那些财神爷们磕头吧!”相比之下,城北搞开发的基础最好,因为“昆山开发王”之一的王金华当年就是从这里起家的,他在80年代中期被县上派到这里当书记时,就率先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在一块“锅底洼地”上建起了江苏省第一个乡级“火炬开发区”,气势大着呢!仅次于吴克铨最初搞的昆山县的那个自费开发区。也因为王金华的超人开发力度,他后来被吴克铨调到县上的开发区,1992年的王金华已经被调到了苏州市去搞大开发区了。城北人的“先发优势”一旦被重新利用起来,肯定必胜无疑。吴克铨:我们这儿需要人才,各地企业来了不少。路修好了,开发区的地盘也像个样子了。就在吴克铨他们等着“凤凰”来昆山“筑巢”的当口——具体地说,就在吴克铨急切地期待上海金星电视机厂把属于“亲家”出的那份办分厂的钱投到昆山来时,突然上海方面说:“中央宏观调控政策下来了,我们是国营企业,得无条件服从上面的精神。”在W女士家,W女士像看“天外来客”似的惊讶地看着我们,她无法理解我们竟然在茫茫大上海找到了她的家,难以想象竟用这样的方式找到了她,并十分佩服我们仅靠“大木桥”这惟一的线索锁定了目标。W女士真的感动了。她坦言道:“事实上,我引荐‘海虹公司’同时考察了几个地方。说实话,条件最好的不是你们镇。但今天你们以这样出奇制胜的方式顶风冒雨找来,我被你们感动了,也被你们征服了。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有了这种坚忍不拔的精神,我相信你们。”这样的误解还好说,关键是一顶顶吓死人的政治帽子常常让吴克铨憋得快透不过气来。什么“搞开发区是彻头彻尾的走资本主义”,“吴克铨是想把昆山变成上海人搞自由资本主义的乐园”,“是想把昆山彻底卖给外国人”等等一类的话语,以及一封封有名和无名的“人民来信”,没少给吴克铨的头上扣屎盆子。“每年5000万元,整十年就是5个亿,关键是还免除每年递增的6%,这一项政策,等于让我们昆山开发区有了比较大的资金来源。”吴克铨事后感慨万千道。什么事都没有比把“出生证”办下来更重要的了!吴克铨多次在县政府会议上强调道。而他内心清楚,这事非得自己亲自出面“跑”才可能办好。于是他一边让秘书整理出中央领导来昆山视察时的讲话要点,一边让办公室订票。第二天他便到了南京——吴克铨深知,要想得到“国家级”待遇,你首先要得到“省级”待遇。在我们粗略了解一下昆山之后,发现昆山并不光有今天人们看到的连片高楼、众多的外资企业和辐射四方、形如网状的高速公路和美丽如画的城市,昆山的历史文化同样具有无穷的魅力。吴克铨:昆山的另一个特点是,国内横向联合搞得比较多,在全市1700家企业中,有三分之一是和外地企业联营的。这些年不断有人到了昆山后,除感叹这里的发展速度之快外,也提出了一些疑问,说昆山发展快,是因为他们有独特的地理条件——离上海近;昆山经济总量高,是因为他们靠的是外资企业。似乎在说,“昆山生来就在天堂里,我们学不来。”费老:你支持了我的“三线”军工企业扩散论。我正在调查这个课题。没想到费老如此痛快,于是吴克铨赶紧接过话说:“在政策上,开发区可以享受许多优惠。但是我们目前还不算正式开发区,享受不到这些优惠。比如,国家开发区的企业所得上缴是15%,而我们开发区要缴24%;国家开发区的企业有免2年减半3年的政策,即新办企业在前2年可以免缴所得税,后3年则可以减半上交所得税,这样对外商投资办企业就有更大的吸引力,而不是开发区就享受不到这个待遇。”那一年高清愿开心地对业界好友们说:“我这279亿台币销售额,其中一部分得感谢昆山人的功劳,是他们给了我在大陆的一个新天地。”一旁的张绪武插话说:“国家开发区的外汇留成也有优惠,和深圳特区一样,它创的外汇可以全留,一般开发区只不过能留25%。”“统一”是1993年到昆山的。像其他台资企业一样,“统一”开始到大陆选址时,其人员中没有一个人是知道昆山这个地方的,但高清愿知道,他是在台湾被另一个“昆山人”的业绩所折服后,才对“昆山”这个名字有特别印象的。这个台湾“昆山人”就是享誉全球的王安电脑的创始人王安老先生。王安是正宗的昆山人,他用神话般的智慧在世界上建起了令华夏儿女自豪的“王安电脑”王国。后来这个王国惨败了,这事对高清愿影响特别大,他买了王安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权,后来又将王安公司的股权全部买下。那时他就向九泉之下的老友王安先生发誓:我一定要让王安回到故乡。但也有认真的,丹麦“海虹”涂料公司的董事总经理欧逊就是这么一位。所有的环节都很顺利,也很满意。两个月后,台玻发来一纸传真称:日,是台玻30周年纪念日,要在昆山吴淞江畔的宝地上举行隆重的开工奠基仪式。这无疑是个大喜讯,但也是大压力。此时,距8月25日,只有短短的30天,而台玻所选中的周西村的那块600亩土地上,有太多、太多的工作要完成,许多房舍要拆迁,无数电杆要迁移,西段2365米6条河道要填平,9万立方米土方亟需迅速到位,地块测绘要尽快完成,还有排涝站、猪棚、工场,以及水闸的改造,690米道路及165米石驳的修筑,通往镇区和农村电线线路的改道,两条高压线路的合并及1200千伏临时用电的配置……落户张浦的海虹老人牌涂料有限公司,是丹麦老人集团公司与交通部香港招商局合作成立的外资企业。丹麦老人集团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船舶涂料和重工业涂料的独立供应商,为此,落户张浦的“海虹”公司无疑是一家重量级企业。1995年春天,筹建工作正如火如荼地展开,该企业的重量级人物——董事总经理欧逊先生要来了,他要来看看昆山,看看张浦,看看即将在这块土地上绽放的绚丽的新“海虹”,体验一下张浦的“感觉”。“一言为定。”吴克铨:请费老有空到昆山亲自视察一次。为了招商引资,吴克铨他们在完成对新区与老县城之间的道路拓宽的同时,也着手对那些同样靠自费建起工业小开发区的乡镇进行道路的拓宽、修建工程。这钱就不再是几百万,而是几千万、上亿元……“那——我先买50亩地可以吗?”“因为是刚上市,不很硬,最好早一点带回去,和你夫人共享美味。”女市长细心地关照道。然而,这个财政优惠的前提是:国务院必须正式批准昆山经济开发区列为“十四加一”的总体经济开发区战略方案之列。吴克铨:费老,我们打算这样安排,去昆山在车上看看开发区,再看一家外商独资企业。日本原来在昆山搞了一个合资企业,效益很好,又把在韩国的一家企业搬来,办了一个独资企业,日商也比较满意。这里劳动力成本低,企业的竞争能力也强了。“全靠自费?”费老:是的,过程很清楚,一个发展思路就这样出来了。我请人把这个过程整理出来,写出一篇文章。把一些问题搞清楚,搞具体化一点,要有说服力,可以讲一讲工业要扩散,打开上海大门,国内地方的闭关自守搞不得,这样对国家、对发展不利。在招商引资的日子里,我们向外商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昆山是个好地方”,或者“张浦是个好地方”。“小八子”现在了不得,不仅在苏州诸县市中昂首走在最前面,更在全国范围内比任何一个苏州兄弟都走在了前头,而且名声最响,经济总量也一直领先。“是。先生尽管放心,这里会很快成为你所满意的工业区,至于道路嘛,我想三个月就可以修好了……”吴克铨不知哪来的底气,还是纯粹为了想拉住第一个外商,顺口就这么回答道。“一倍就大了?你想的还是昆山小开发区。”吴克铨放大嗓门说道:“现在我上北京是去拿国家级开发区哟!”“怎么会有这等事嘛!”昆山有人生气了。兵希初战获大胜。镇党委重重地表扬了黄钦一番。“家具城”开张那天,市委书记、市长都来了,兵希从此成为昆山开发区的一个延伸区域……在昆山的台商已是我们新的父老乡亲,他们已经把昆山当做了他们的第二故乡。这也让我体会到台商协会李宽信会长为什么能够说出“台商成就了昆山,昆山也成就了台商”这样的话。费老:你们条件具备,基础搞好了,水、电、路、通讯、煤气、蒸汽都搞好了?费老:开发区还没有正名!吴克铨:国务院特区办对我们自费开发很感兴趣,别的开发区都要花国家不少钱来搞基础建设,效益又不大理想。我们昆山开发区面积6.18平方千米,位置紧靠市区东侧。全国现在有14个经济开发区,但税收在千万元以上的还不多,我们去年已经超过千万元,利税合计3500万元,据说排到第三名。到目前,我们共投资3400万元搞基础设施建设,已初步达到“七通一平”,即通路、通水、通电、通讯、通排水、通煤气、通蒸汽和道路平整。据说别的开发区每平方千米基础设施投资需要1亿元。我们估计到最后建成,每平方千米只需1千多万元。现在区内企业较多,我们是中外、中中合资企业都搞,现有外商独资企业1家,中外合资10家,有美国的,还有加拿大、日本、香港的。吴克铨和宣炳龙等人筹备开发区初期,条件十分艰苦不说,关键是小昆山搞开发区在当时是明显的“违规”行为。因为上面明确指出办开发区必须经过国家批准。当时国家已经批准14个国家级的开发区,昆山算老几?国家怎么可能批准它搞开发区呢?日本人上下打量了这位中国的县太爷足足有几分钟,然后打赌似的说:“你如果能在三个月内把路修好了,我就在这里投资办厂。”费老:要承认事实,已经成功了,就要给予承认,承认昆山开发区应该享有的权利,省里边怎样?这也是“台玻”来昆考察后的决策之夜,主宾双方正在为项目的落户作最后的冲刺。投资9000万美元,占地600亩,在台湾100家大企业中排名第24位的“台玻”是否落户昆山,将于今晚定夺,意义非同一般。迄今为止,这个项目是昆山最大的台资项目。为了使谈判顺利进行,市委李书记亲自坐镇“嘉顿”,现场办公,运筹帷幄。吴克铨:大企业来一些人、一些技术。他们原来在山沟里,信息不灵,交通不便。昆山地理位置优越,他们与我们合作十分理想。我们有个方针,叫“东依上海,西托三线,内联乡村,面向全国,走向世界”。女县长这时才手忙脚乱起来:“可不,至少要搞个牌子吧!”于是她和筹备联营厂的几个人在县农机二厂的大门口竖了一块木牌子,像模像样地写上了几个字。韩培信这回眼珠子瞪圆,看着吴克铨认真地说道:“你告诉那些人,我们支持昆山做上海的‘殖民地’。”费孝通到底是个大政治家和社会学家,在听完吴克铨和张副省长的一番话后,突然问道:“我重点问一下:如果批准了开发区,当然有利于地方的发展。于国家呢?国家有多少好处?长远的,现在的,都说一说。”作为县长的吴克铨心里更不是滋味。怎样来拯救纺织厂、振兴昆山,这是他上任伊始想得最多的事。他脑子里一直在盘算:昆山要发展,路怎么走,这是关键。“韩书记,你对我们的肯定让我们非常感动,但现在有人说我们与上海搞联营是当上海人的殖民地,所以我们一听心里就感到害怕。”吴克铨见韩培信书记对开发区和与上海联营办厂很肯定,便掏出了心底一个最大的担忧。一个县级小市,却云集了几万外商,这在全国少有的。而且在和台湾的地理位置关系上,昆山没有特别之处,不像广东和福建。可昆山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就早已成为“台商之家”和台商在大陆的发财福地。昆山比起广东、福建来说,在吸引台商方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但台商却如此偏爱昆山,扎堆在这个苏南小城办厂经商、安家落户,究其原因,还要从昆山人亲商、重商、富商、和商、爱商的点点滴滴说起——小区的名称可以防止一些政治风险:既然叫小区,就是试验着干。干好了,方向对了,就把“小”字拿掉,往大的方向干。干错了,干出毛病了,上面怪罪下来,就把“小区”收拢便是。昆山在中华文化史上留给我们最为宝贵的当然还是昆曲。昆曲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宋元时代的南戏。当时这种南戏主要剧本是“传奇”,其演唱的声腔很多,而“流丽悠远”的昆山腔,比流传浙江的海盐腔、流传江西、安徽的弋阳腔和流传江苏常州、镇江等地的余姚腔更富特色。昆腔的开山鼻祖是元末明初的大戏曲家、昆山人顾坚。自称“风月散人”的顾坚是昆山千灯人,太学生,精于南曲,善作古赋。他在海盐腔的基础上结合昆山一带民间小调,发南曲之奥,创立了昆山腔。顾坚一生才华横溢,不断创新,尤其是他将戏曲艺术与吴侬软语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从而开创了昆腔的历史纪元。然而昆曲后来能够流传北方成为“国粹”得感谢另一位昆曲大师魏良辅。生活在明嘉靖、隆庆年间的魏良辅,长期“流寓于娄东一带”,以演唱民间曲调为业,由于他接触北方和南方的多种曲调,所以渐渐不满昆山腔的曲调平直简单、缺少起伏变化等情况,于是与志同道合者合作,开始对昆腔进行改革。这一改革使昆腔从此走上了“正道”,这主要体现在魏良辅在昆腔原有的基础上,汇集南、北方各种曲调的优长,同时借鉴江南民歌小调,整合出一种不同以往的新式曲调,演唱时注意使歌词的声韵与曲调相配合,同时延长字的音节,造成舒缓的节奏,给人以特殊的音乐美感。魏良辅也因此被誉为“国工”和“曲圣”,他对昆曲的形成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昆曲之所以后来名传神州,还得益于另一位昆山人梁辰鱼的功劳。梁创作了一曲脍炙人口的《浣纱记》剧目。魏良辅的昆曲加梁辰鱼的剧目,使得昆曲从此传遍大江南北……于是昆山这个默默无闻的弹丸之地也名声大振。明代中叶至清代中叶,中国的剧种广泛流传,而昆曲则在其中发挥着独特作用,故而它被尊称为“百戏之祖,百戏之师”。黄钦乐道:能把“黄钦”变成“黄金”是我的梦。错。以我一个苏州人对过去的昆山和昆山这些年所走过的路的了解,我认为昆山的成功恰恰是最具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发展之路,而且昆山的经验无论是对沿海地区还是内陆或西部省份,都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因为昆山发展的根本经验在于解放思想,勇于创新和他们不畏困难的奉献精神。一句话:今天到处流淌着金子的昆山,是昆山人用智慧与艰辛的劳动创造出来的。这一年,小小的昆山县一下子接纳了600多名大学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Z镇与张浦镇围绕H项目展开了一场友好的“争夺战”。两支招商队伍像拔河一样,均使出“浑身解数”。常常是两班人马同时出现在一个场所,三方交谈呈现出很高的透明度,这使H公司的老总们既为双方的诚意和执著十分感动,又不免略显尴尬。因已与我们签约,H公司的L总说:我们十分钟情张浦,但为了避免大家伤感情,有两个方案,一是换个企业名称,过一段时间再进行投资事宜;二是暂缓投资,我们再到周边地区看看。我一听急了,这不是“鸡飞蛋打”了吗?赶紧说:L总啊,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恕我直言,两个方案均不可取。经集体商量并请示领导后,我向L总明确表态:我们感谢贵公司对张浦的厚爱,但昆山发展外向型经济是“全市一盘棋”,考虑到我镇开发区已初具规模,Z镇招商引资虽然刚刚起步,但那也是一块宝地。只要此项目落户在昆山,我们都欢迎,并感谢你们,我们理解Z镇,也尊重贵公司的最后选择。我们的坦率和气度使H公司—行非常感动。没有人告诉我“苏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对“苏旺你”三个字却特别在意,不知道它是不是“苏州兴旺你我他”的意思?不管是不是这个意思,但“苏旺你”实际上在昆山和苏州所起的作用早已证明了这一点。昆山人对那个爱哭的日本残疾年轻人是有感情的。他们非常尊重和关心他,使他后来成了名副其实的新昆山人,这是后话。昆山人都知道“苏旺你”的老板名字,他叫三好一郎。“这里?办厂的开发区?”日本客商望着眼前的一片庄稼地,踩着满是烂泥的土路,问吴克铨。“别别,我们还是一步一步往前走!”这回轮到吴克铨泼冷水了。财政部官员说:钱可不能随便给。年轻人简直激动得要哭了,保证道:“干不好,我就是阳澄湖里的乌龟!”昆山的第一个工业开发区,最初叫“工业小区”。机会来了:1993年5月,新加坡家具工业理事会的投资考察团一行从中国的北方一直转到南方,最后到了昆山。这些新加坡人竟然事先并不知道有昆山这么个地方,是听了有人说昆山有个国家开发区才来的。那是一个下雨天,新加坡人在昆山的某个地方被泥泞小路困得直摇头,说昆山是个农村,怎么可能是投资的好地方呢?一大圈走过后,吴克铨和包括龚兆源、钱一平在内的昆山人好不懊丧。简单一句话:自由恋爱好不容易成了,竟然拿不到“结婚证”。没有“结婚证”就不可以同居过日子呀!不少昆山人开始退缩了,但在北京的国家计委大机关呆过的吴克铨说:“上海、南京办不成的事,北京不一定也办不成。我上北京去!”这里我们不能不着重介绍一下“统一”的背景和其如何落户到昆山的。从当年的苏州“小八子”到“江苏首富”,昆山又用了几年时间。1983年,昆山全县的工业产值不足1亿元,到1989年已达10亿元,1989年昆山的人均国民收入为3156元,名列江苏省前茅。“万元户”是上世纪80年代初中国人非常向往的一个富裕目标。那时谁能当上“万元户”,绝对受人眼红和尊敬。宣炳龙却把全乡的人都搞成了“万元户”,所以他很牛是自然的事。但即使如此,也有人说:“我们昆山工业小区不是国家批准的开发区,银行不给货款,你吴克铨咋办?”昆山和吴克铨连做梦也在想要把昆山开发区挤进国家的“十四加一”的经济开发区行列中去,这样就可以获得中央和地方各级政府名正言顺的支持与政策上的优惠。7月26日上午8时整,张浦开发区会议室,圆桌会议正在这里进行。镇开发区规划部、工程部,镇建管所、土管所、水利站、电力站、水厂及周东、周西村,各路人马,全部到齐,献计献策,领受任务,明确责任。没有推诿、躲避的理由,只有陈述如何进行这一“攻坚战”的计谋。面对如此的工作量,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一个字:干。所有人的表态只有一句话:坚决完成。此时此刻,没有人提出什么条件。面对这样的场面,镇领导和镇开发区的“老总”们非常感动,镇党委书记最后只说了一句话:谢谢同志们。在吴克铨的记忆中,那位曾经主导批准开放沿海14个城市设立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中央领导是日来到昆山的。估计昆山自费办开发区的事多多少少传到了北京,所以这位中央领导到苏州后提出要到昆山看一看。在参观完后,他与吴克铨有这样一段对话——来者问:“你这开发区用了多少钱办起来的?”“兵希不是搞出一些名堂了吗?去总结总结他们的经验。”他批示有关部门。昆山模式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典范,更是中国共产党人提出的“三步走”现代化强国梦的宏伟蓝图的实践地。昆山人现在还能记得当年王金华提出的这一条“昆山发迹经典”。费老:生产的是零部件还是主要元件?“不要满足,要挑更好的。不能放过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吴克铨如一头永远吃不饱的饿狼一样,对属下叮咛道。我在苏州,所以我了解苏州几个县市之间的较劲。可以说从解放初期一直到现在,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明的暗的较劲——当然这是你追我赶的、奋发向上的、为国家争贡献的较劲。铆着劲儿比学赶超,这是社会主义国家地域间的那种叫人看了都会感到激情澎湃的竞争,它使一个地域的发展始终保持在高昂的斗志下,这种情况,也许只有在苏州才能几十年如一日地看到。为此,我为自己是一个苏州人而感到骄傲。我家在昆山。与外商告别,走出宾馆,时针已偏过子夜。初冬的深夜,寒气逼人。大家疲惫、寒冷和饥饿,个个歪倒在面包车里,摇摇晃晃地驶上了归途。车驶出上海,进入市郊至青浦地段,开始出现迷雾,越来越重,朝车窗迎面扑来,车速显著减缓下来。刚出青浦城区,迷雾简直就像一团又一团“棉花”,堆积在车子周围,此时,已难以分清哪是公路,哪是田野,哪是树木,哪是建筑物,汽车就像一架凝固在云层中的飞行物,动弹不得。在我们后面,有一辆车以我们的车为“参照物”,缓慢地尾随着。吴克铨:省里对我们还是支持的。省里在财政上支持我们,中央也支持,即每年我们可以在财政承包基数上减去5000万元,即每年可以多留5000万元,用于开发区建设。另外,省里还批准我们一项特殊政策,土地可以转让,期限50年。这是我省第一家。现在第一块地1公顷已经转让给了上海申大公司,每平方米100元。目前有许多外商和台湾客商来,要租地。我们认为搞土地转让好处很多。一是可以筹集一部分资金;二是搞土地用地转让,他们要来办企业,可以吸收消化一部分劳动力;三是要进行建设,建筑工人有事干;四是办企业后,税收交给昆山,产品出口后外汇留给地方;五是外商办了企业,会带动昆山一些企业为之配套生产。比如上海电视机一厂昆山分厂带动了七八家企业为之配套生产。好处很多,我们认为这是一条路子。但认识上有个过程,怕有风险,其实合同上规定,50年期满后,土地上的建筑设施全部归地方,基本上就没有风险。我去人大汇报时,大家听了很感兴趣,非常支持。但目前困难就是……与上海攀亲是吴克铨“强大昆山”的战略的主要思路。“薛老,您是专家,德高望重,看问题宏观全面,您听听是不是这个理啊——现在中央批超高速,我们当然拥护,宏观失控了,就得从宏观上去控制。但我也感到,再好的方针政策,都不能搞一刀切,不能仅从表面上去理解,也不能简单地照搬照抄,我们国家那么大,各个地方情况不同,就我们苏南地区那么一块地方,情况也各不相同,我们总不能套用一种政策、一种发展模式吧。如果我们照上面的政策做,看起来好像是‘坚决照办’,实际上是在偷懒,是教条,这其实也是对中央政策的不尊重……薛老您看我这个想法对不对?”同大“三线”的横向联营,使昆山就像掉进了“美女”堆一样,“恋爱”成功率高出无数倍,而且都是优质“美女”!昆山是个传奇,是个中国式的传奇。难怪中国领导人对昆山都有着特殊的感情和关注。这个时候的吴克铨盘算着一个大战略:与上海“攀亲”自然要加热加温,而“西接大三线”则更要全力以赴,因为一旦突破,小昆山大战略实现的美景定会提前到来。我看过一篇记者对他的采访故事:吴克铨:这个问题解决了,开发区的发展就比较顺利了。因为是违规的“自费”开发,所以本应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开发运动在昆山只能是偷偷进行。这么大的一块面积,想在那儿偷偷摸摸地干惊天动地的事容易吗?太不容易了!昆山人当年办开发区就是这样干出来的。“偷偷摸摸”四个字里包含了多少辛苦与艰巨。种种迹象表明,昆山开发区将有出头之日了。一切都很顺利,第二天上午九时正准时接头,九时二十分到张浦,接下来是介绍情况、看地块、考察交通环境、交换意见,然后进入实质性谈判,投资政策问题、水电问题、地块平整问题、各项服务问题……最后是地价问题,接着对方到宾馆内部权衡。三四个回合后,双方对各个问题均已十分明朗,并达成一致意见。晚上七时许,双方草签明确意向,一切OK。遵照对方“要暂时保密”的要求,我们驱车来到了柏庐路东大桥的“金角酒家”,频频举杯,互致祝贺。由于对考察结果及高效率谈判过程的满意,对我方谈判作风的泼辣及处事精明果断的赞赏,老总们回台后第二天,L总就给我发来一份传真:“沧海一粟,我选择张浦。”以表示在张浦投资的诚意和信心。这个时候昆山已被国务院批准撤县建市,县长吴克铨也随之成为首任昆山市市长。不几日,一个日本人来了。他被带到了昆山,并且来到了吴克铨他们的“开发区”。“真的?我们都进不了上海,你们能行吗?”山城人有些不太相信。南京方面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吴克铨他们请上海方面找有关部门审批。上海有关部门一听就瞪圆了眼睛说:“好哇,你们上海人不为上海人办事,跑到江苏去办什么厂?怎么,想当汉奸咋的?再说,即使我批了你们,可我也不能给你们拿到北京部里的计划呀!乱弹琴。”财政部的官员看看昆山送来的材料,又看看中央领导在昆山的讲话,再瞅瞅吴克铨的一副可怜相,终于发起善心:“这么着吧,正好现在讨论地方向中央包干上交财政收入的事,你们昆山如果赶上这一拨,可以从你们昆山上交的财政收入中少交一些用做经济开发区建设资金。”戴心思和吴克铨最后以这句话作为告别,彼此的脸上洋溢着开拓者对未来前景充满信心的那份激动。吴克铨大喜,瞅准机会给钱一平副主任“加热”戴高帽,于是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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