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能致使肋骨骨折么昨天我游完泳 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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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天游完泳今天就来月经有什么问题...
"网友求助"我昨天游完泳今天就来月经有什么问题...已回复
医生你好我昨天下午和朋友出去游泳游了两个小时今天肚子有点胀然后来了月经刚发现时没多少一点点这有什么问题吗
医院出诊医生
擅长:小儿内科
擅长:外科
共9位网友提供帮助
会员9227644 06:48:04
不是月经期去游泳一般影响不大的注意保暖多休息月经期忌吃辛辣刺激和凉性食物注意卫生保持心情舒畅
会员9227663 06:48:08
你好你的情况不要太担心了多喝一些红糖水刚游完泳可能会出现腹痛的情况多注意休息不要着凉
会员9227266 06:48:24
你好这种情况是正常的月经刚来量少些是正常的建议月经期多喝红糖水禁冰冷刺激食物避免受凉了用热水袋暖暖肚子会好些
会员9227284 06:48:28
从中医角度讲多考虑是寒凝血瘀引起的伴有腹部疼痛、经血量少色黑等症状建议您通过腹部彩超等检查查明原因如无大碍建议您在中医师指导下辨证分型对症治疗如是寒凝血瘀建议艾灸避风寒希望对您有帮助
会员9227365 06:48:32
月经来潮前要注意保暖你可能是游泳引起的你要多喝红糖水以后头月经来潮几天不能去游泳要注意保暖不要吃刺激性食物
会员9227713 06:48:36
你好你这种是腹部受凉导致的月经少建议这几天多注意腹部保暖注意经期卫生就行
会员9227757 06:48:12
这个是因为游泳引起的月经提前这个一般没事的你注意休息和营养不吃用生泠的就可以了
会员9228240 06:48:16
你好根据你的描述一般问题不大建议注意经期卫生不要受凉勤换卫生巾祝降
会员9228256 06:48:20
你好昨天游泳后今天来月经影响不大的你的情况并非就是游泳造成;当然确实来了之后就不要游泳了
问大姨妈期间去游了泳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高血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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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平时多注意会阴部的清洁卫生,经期注意护理,饮食清frd 淡.不宜吃生冷,酸辣等刺激性食物,多饮开水,保持大便通畅.注意卫生,预防感染.祝健康!
问游完泳后来例假,过两天就没有了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手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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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 女性阴道出血是女性生殖器官疾病常见的症状。阴道出血量过多可危及生命,当阴道出血异常、无规律、连绵不断时,则可能是宫颈病变意见建议:建议您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再针对性治疗,不可盲目用药。祝您身体健康
问来大姨妈游了泳
职称:医师
专长:妇产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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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分析:您好,月经期是不宜进行游泳的,因为女性的尿道短,阴道和外界又是相通的,再加上经期子宫口处于开放状态,更加容易导致病菌的感染,从而引发阴道炎,宫颈炎,盆腔炎甚至附件炎的可能。意见建议:建议您不要过于担心,您可以在月经干净后去医院进行妇科检查,盆腔超声检查,根据检查结果在医生的指导下对症治疗。
问去海边游了泳回来就来大姨妈了我例假才过去半个月而已...
职称:医师
专长:霉菌性阴道炎,月经不调,宫颈糜烂
&&已帮助用户:221992
病情分析: 你好月经结束半月又有出血了,这考虑是排卵期出血的情况这考虑是正常的意见建议:排卵期出血对身体没有多大影响,量小一般不需要治疗,建议你继续观察,注意卫生,禁食辛辣刺激食物
问初潮游了泳要紧吗
职称:副主任医师
专长:子宫肌瘤,胎膜早破,分娩,稽留流产,宫外孕,妇科炎症,宫颈糜烂,多囊卵巢综合征,卵巢囊肿,妊娠期糖尿病
&&已帮助用户:14250
问题分析:你好,第一次来月经第二天去游泳然后现在还没有俩,及时去医院检查调理下吧意见建议:女性经期以及经期附近千万不可以游泳,很容易着凉,影响月经,或是感染
问经期时我去游泳过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高血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
&&已帮助用户:63180
问题分析:你好,经期勿游泳、勿盆浴,这是无可非议的,但除非池水特别肮脏和停留时间过长,否则未必会感染。因为子宫宫体内有压力,遇到外界环境(池水)压力大于子宫内压时,经血就不会排出。意见建议:留心如有出现腹痛,下体不适,如阴痒、分泌物增加、烧灼感,尿频尿急发热等泌尿道感染情况,月经持续不干净的情况,就立即去妇科门诊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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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昨天游完泳回来之后脸上就开始出现小红包是怎么回事?
病情描述:
想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游完泳回来之后脸上就会出现小红包,还有点痒是什么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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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建议:这应该是的表现,可以尝试一下吃些录雷他定片来进行治疗。如果服用一天之后还没有效果的话那就应该去医院就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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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游泳池游完泳,需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或者吃什么越详细越好。 谢!
我有更好的答案
休息让肌肉松弛下来恢复能量,不要立刻吃东西,剧烈运动后会产生大量的胃酸,吃了你会很消魂,30-90分钟后补充食物,最好是流食,多补充点蛋白质
流食是说液体类食物吗?
如果吃了会怎么样
像汤,稀饭,水份多的,别太干,立刻吃东西胃酸会腐蚀食物,肚子会很难受,如果一打嗝嘴里会直冒酸水……那种感觉估计你也体验过吧
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吃蛋白粉吗?
可以吃,看你运动强度适当补充,那东西补充多了伤胃伤肾……
一星期吃有俩次,一罐吃完为止,这样伤身吗?
我为的就是长肌肉…
我每天三个小时的健身增肌锻炼,锻炼完一勺蛋白质冲水,每天只补充一勺,太多了,浪费也伤身,我这样说你明白吗?不是说让你一个星期吃几次而是每天,自己感觉自己的运动量没有那么强就少补充一点,还可以靠其他的食物补充,蛋白质粉多了不易
采纳率:41%
游完上来 除了淋浴,漱口没啥要做的,游完了能有什么禁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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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长春云河游泳馆内女子滑到骨折 坐等40分钟讨说法
编辑:王伟光
[导读]3日15时30分许,在长春市东风大街与飞跃路交会处的云河游泳馆,一名女子游完泳洗澡时在浴室滑倒,结果造成右腿髌骨骨折。其亲属称,因为游泳馆没有给出满意答复,所以女子在浴室坐了40分钟左右,才被抬上救护车。
受伤的艾女士被抬上救护车 新文化记者 唐奇 摄
新文化讯(记者 唐奇) 3日15时30分许,在长春市东风大街与飞跃路交会处的云河游泳馆,一名女子游完泳洗澡时在浴室滑倒,结果造成右腿髌骨骨折。其亲属称,因为游泳馆没有给出满意答复,所以女子在浴室坐了40分钟左右,才被抬上救护车。
伤者家属:不给说法 以后找谁去
&我是学医的,当时摔倒后,骨头就凹进去一块,还有根骨头支了出来,我当时就想,完了,肯定是骨折了!&昨天16时许,41岁的艾女士回忆,她在摔伤后,游泳馆称没有责任,所以她一直没上救护车。此时,民警已经离开,120急救车停在院外,而医生站在游泳馆内等待救援。在浴室里,艾女士受伤的右腿伸得笔直,而左腿蜷曲,脸上表情痛苦。医护人员在等待更衣室和沐浴的泳客穿好衣服后进入浴室进行救援,用担架将艾女士抬上了救护车。此时,距她摔伤已经过去了40分钟左右。
艾女士的丈夫吕先生说,&我理解妻子的做法,如果到了医院,也就没有了现场,对方一点说法也没有,以后找谁去?&
吕先生说,当时自己不清楚妻子的伤势,后来,一位在医院工作的亲属赶到游泳馆,基本确定是骨折。&后来我的腿就麻木了,也感觉不到疼痛了。&艾女士说,所以她坚持坐着等说法。
&我在浴室里,正要冲眼镜,结果脚下一滑就摔倒了,当时浴室还有一位客人看到了我摔倒的情况。&艾女士说,自己穿的是游泳馆提供的拖鞋,浴室里没有防滑垫,也没有提醒&小心地滑&的字样。
吕先生称,游泳馆负责人称此事和游泳馆无关,还说要走法律程序,这种态度让吕先生及家人不能接受,只好报警保留现场。后来,家属要求游泳馆老板出面处理,但也没有见到人。
游泳馆:需要划分责任后再承担
在游泳馆前台,一名自称负责人的女士称,事情并不像艾女士家属说的那样,事情发生后,是她第一时间拨打了120,可是对方担心游泳馆不负责,所以不上车。在120急救车将艾女士送到吉大四院后,游泳馆两名工作人员也一起赶到医院。
做了X光片的检查后,艾女士被确诊为右腿髌骨骨折,需要立即进行手术。陪同来到医院的游泳馆一名工作人员不断和领导电话沟通,在确定伤情后,和艾女士亲属沟通表示,医药费先由伤者垫付,在划分责任之后,拿着医院的正规票据,游泳馆可以报销。不过,双方为此又产生了争执,艾女士的亲属坚持认为,医疗费用应先由游泳馆支付。
游泳馆另一名工作人员说,&摔倒的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我听说她不是在浴室里摔倒的,而是在浴室门口,所以要划分责任。如果我们有责任,该承担的承担。&
律师说法:应共同承担责任
吉林吉翔律师事务所刘海波表示,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十八条规定,经营者应当保证其提供的商品或者服务符合保障人身、财产安全的要求。对可能危及人身、财产安全的商品和服务,应当向消费者作出真实的说明和明确的警示,并说明和标明正确使用商品或者接受服务的方法以及防止危害发生的方法。
同时,根据《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一条,受害人对于损害的发生也有过错的,可以减轻侵害人的民事责任。
据此,如果游泳馆未对地面采取防滑措施并设置警示牌,是导致顾客摔伤的一个原因;另外,顾客作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应当对所处环境以及可能发生危险作出判断,其本身未能尽到谨慎的注意义务,也是有一定过错的。
鉴于双方当事人均存在一定的主观过错,可以考虑按照民法的公平原则,共同承担民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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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 | 背后灵-我在你身后
鬼话之《背后灵-我在你身后》文 | 翟鑫
嗡嗡嗡……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我的脑袋里…没有味道,没有活力,就像一团黏稠的被打湿的面团,它自顾自地搅动着,就像我的注视与它无关一般,它热情高涨,把身躯从一个巴掌那么大渐渐旋活成一个鸡蛋大小。表面精致,且带有诱人弹性的“卵”不规则地在我的脑壳中打转,噼噼噼,它一边转着一边在光滑的表面上绽出裂纹,就像从一个点突然窜出很多线勾画成一只蝴蝶一样,裂纹噼噼啪啪地行进着。细小的光芒从裂痕中微微渗出,这感觉像是有一个超微型的太阳正存活于在这“卵”之中,似乎是为了映衬或是跟随上光芒的脚步,“卵”更加剧烈地旋转着。噼噼噼,噼噼噼……裂纹终于布满整个“卵”的表面,随之,“卵”强烈而有节奏地鼓动着,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吗?嗡嗡嗡……那是我六岁的时候,我站在祖母的床边,周围只有为了营造生活气氛的摆设家具与维持祖母生命必要的器材。祖母躺在白色的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子,那被子就像盖在死者身上的那块儿白布一样预示着祖母的死亡。实际上,祖母的确活不了多久——当时的我不知为何如此确信着,在我这样确信的十天后,祖母就像盖在她身上的白被子一样被漂洗然后重新投入新的轮回。这是八岁的时候吧,一场足球赛,我接到了从右路传来的球,稍微调整一下后便摆脚抽射,球飞了很远,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下球旋转着,像是一颗流星,一颗一直被我深信存在的“黄金彗星”一般在天际划出弧线坠入网窝。之后我们赢了,我被当作英雄般高高抛起,但一个人没有接好,我便这样摔到了地上,磕出了一个半个多月才好的包。不过自始至终,我脸上的笑容都是最灿烂的。后来,直到17岁我才知道流星与彗星是不一样的。十四岁的时候,我喜欢上了隔壁班里的一个女孩,最初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上她已经记不得了,脑海中清晰地记得的只有她笑起来那暖暖的样子和她常常戴着的双色蝴蝶结。自从我确认我喜欢她的那一天后,我每天都会准备一份小礼物托我隔壁班的死党送给她,这样坚持三个月后我向她告白了,然后发生了什么…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下午我抱膝在足球社的器材室哭了一下午。四年后,在高中已经和我在同一班的死党才告诉我我一直以来送给她的东西全被他拿来送给其他女孩了。十八岁的时候,升学,家里人都很急躁,包括我。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为成绩而争吵,就像一场无休止的战争。在学校,我的时间基本都花费在累起来足有一人高的习题与绘画上——在高一的时候我喜欢上了画我所能想到所能看到的一切景物。我认为绘画就是我的未来,也确信自己的水平可以养活自己。每天的生活都是纸、笔、话语、食物、睡眠,行尸般活着,终于在六月考完后,我被一所以理工为重点的重点高校录取,自那以后父母便没有再在我画画的时候对我指指点点,八个月后,我没有再画过任何东西。两年后,我在一次规格蛮高的英语口语比赛上赢到了最后,也因此认识了铃云。她在讲台上的样子深深迷住了我,不…见到她的第一眼她便迷住了我,柔和的笑容,绢丝般偶尔微乱的头发,强势但内蕴温柔的双眼,站在她身边时便会觉得莫名的安心,这与她比赛时那唯我独尊的样子相差很多,后来想起来,这种反差是我一开始被她迷住的原因吧。在那次比赛之后,我想方设法地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以一个神秘人的身份同她开始交流,直到见面的那一天她才知道我是谁。“切,不要以为本小姐当初是真的输给了你。那是放水啦放水。”这是我们以真面目相见后她给我的第一句话。之后她便笑开了,如瞬间绽放的玫瑰般。自那以后我们便开始真正意义上的交流,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时间流逝到一年零五十九天六时十三分的时候我们才有了变化。我向她告白了,她答应了。我们开始正式交往,自此一同欢笑,一同悲泣,偶有争吵,偶有别离,但依然爱着对方。我们没有拉下过一回我们之间的纪念日,交往纪念日、第一次相拥的纪念日、第一次印上对方的唇的纪念日……我问她:“结婚纪念日要纪念多少回呢?”“纪念到你先挂掉或者人家先挂掉为止吧~如果我们谁先死掉,剩下的那个人已经很累了,就不要加重他/她的负担喽~”她笑着答道,然后眼角泛红。我们就一直这样为对方、为自己而活着,直到今天。今天,我和她约好陪她去淘本季的新衣服,按照之间的约法三章,今天是我开车。开车到地方后便被她拉下车开始争战,我手上的袋子在一个个增加,而钱包中和卡里的钱则在一叠叠地减少。不知是第几圈后她想回家了,于是我们开始返程,然后红,流动,杯子,绿,车,紫色,飞舞的袋子,我……嗡嗡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是一件蛮难的事情嘀嘀嘀。车的警报器狂躁地鸣响着,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似的。这是哪里?梦醒般地睁开双眼看到的风景满是既视感。灰又高的写字楼上镶满了眼睛似的黑色玻璃,沉睡着的天空,杂乱的人群,堵塞的马路,还有声音——惊奇哭喊尖叫兴奋冷漠。不同的人发出不同的声音,除了一个熟悉声音以外,统统都是杂音。明心。不断被重复喊出的两字,这是我的名字……声音的来源是铃云,她怎么了吗?她对着地上大声哭喊着我的名字,涌出的泪水先是浸湿了她整张脸庞,再顺着紧收的下颔滴落到被染红的水泥地上。她在做什么?那红色又是什么?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的我只看见一个人从不远处跑向这里,嘴里朝着铃云大喊什么,但铃云毫无反应,仍在对着她面前的那块儿空地痛哭着。那个人跑到铃云旁边的时候惊恐地看了一下铃云所对的那块儿空地,紧接着就拿出手机拨通了什么号码。那块儿空地怎么了吗?不禁看向那块儿空地,除了被染红一片和周围散落着一些物品外没什么奇怪的。但…那些看起来怎么会让我觉得很眼熟呢……诶,从几个袋子里露出的衣服不是我买给铃云的吗?这到底怎么了?怎么回事?我摇摇晃晃地走向铃云,想去抱住她以不让她再这样哭着,看到她这个样子实在是好心疼……走到她跟前半跪下来,身体前倾展开双臂想要给她安心的一抱。无实感。双臂穿过了她的身体抱住了我自己。“……”我愣愣地看着双手,黑色长绒手套下的十指依旧完好,被铃云剪成弧月型的指甲提醒我这是我的双手。使劲一握,触到手套的指尖还能感觉得到暖暖的柔软感。错觉吗?犹豫地伸手抚上铃云的脸颊。透过皮肤,恰似蜃象。“咦?”不由地发出声,而铃云就像没听到一样对我哭着。不,是对着我身后的那块儿空地。她挥起的手轻易地穿过我的身体打到空地的上方,紧紧抓住什么不停地摇晃。她的身体突然前倾,扑到了那块空地上方,就像是悬浮…不,就是悬浮在那块儿空地上,声嘶力竭地发泄着痛苦。发泄什么痛苦?发生了什么?梦…吗?噩梦…吗?使劲摇头想甩走这些想法,但什么也甩不走,甩走的大概只有安心感。我还是我,这是哪?现在是?胀痛感挤满在脑中,而即使如此,什么也没有改变。风景依旧——铃云,其他人,建筑,世界。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声音————————无节奏无秩序无意识的声音涌进大脑,眩晕感随之爆发。大地在摇晃吗?为什么我的身体在不停地颤颤发抖?人群在变幻吗?为什么我的双眼在模糊地吞噬风景?世界还活着吗?为什么我感受到的一切都像是恶劣的戏言般戏谑不实?嘀~嘟~嘀~嘟……渐渐逼近的救护车声是新闯入的来客吗?它驶到空地旁,急躁地停下急躁地放下它身体中的白衣人。那些白衣人也被传染了那急躁似的急促却有条不紊地在那空地上收拾着什么,把什么东西(我想那可能是透明的)固定在担架上之后便回到救护车的腹中。铃云也跟了上去,随那些人一起被紧紧地关在红白色的腹中。我要跟着她。我想,我可以轻易地穿过那红白色的铁皮。放松身体,定好位置,紧接轻轻一跃便如意料中般轻松地进去了。“这是梦吧。”——此时我这样确信着。和电影上一样地坐在车中两侧的铃云和医护员,夹在他们之中的推车,而上面什么都没有。铃云像是稳定下来了,纤白的双手掩住面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医护员面色凝重,双手托着下巴,似在隐忍什么。车子启动了,歘的一下,我被甩在车外。更具体地说是我穿过了车子——通过车子驶动。无实感,再次深深感受到了无实感。我还能追上驶动的车子么?可以的吧?身体飘在空中,所以,我想这是可以的吧。接受了一切不可能,再让它们为我所用。我要追上铃云,不会留下她一个人,不管是现实还是梦中。深吸一口气使身体像羽毛一样飘了起来,集中意念向前飘动。滑翔感如约而至,我的的确确飞了起来。没有翅膀也可以飞翔,经常在小时候的梦中出现的场景此时成为现实,不,这还是梦中吧。抬高头看向空中,没有苏醒的天空被层层阴云遮盖着,如果我向上直冲的话,就可以看到在那之下天空的真面容吧。但不是现在。救护车还在视野之中,用力俯下向它冲去,距离不断被拉近,最后只剩一点的时候我顺着俯冲的后劲滑进了救护车的后厢中。铃云和那个医护员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像是这空间内的时间停滞了般。我调整好身体的感觉以致自己飘行的速度和救护车一致,然后稍微调了下姿势注视着铃云。即使看不到她的面容也知道她憔悴了不少,往日的锐气尽失的她像是刚出生般的婴儿般缩起身子,紧掩住脸的双手就是封堵住悲伤的大门,竭力不让感情崩堤。我忍不住环抱住她,即使知道这样没实感。“明心…不要死啊…”什么?铃云再次沉默下来,凝滞在车中的死寂又恢复了。我,死了?救护车突然一个转弯,我又被狠狠地甩到车外。暗色的四周冷冷地嘲笑茫然在十字路口中央的我,白日梦,虚无的存在,梦幻般的体验,不可能的现实。哦…我死了?180°,R=2,H=3“呼——”风呼啸着卷起叶子直穿过我的身体,当看到叶子没入我的身体时心中猛地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可笑地大笑。哈,哈,哈。太可笑了。我,死了?什么嘛!我僵硬地笑着,发出的笑声如机齿般的“咔咔”声。绿光忽现,获得通行指令的车流纷纷启动朝我驶来,当第一辆车逼近时我下意识地躲开,紧接着被旁边从后方驶来的车穿过,看着车前盖从腹部穿出时我才想起我不必担心这些,于是便彻底放松下来,任车流穿过我。即讽刺又好笑,空虚浸遍思绪,现在我该做什么呢?远方,载着铃云的救护车渐渐消失在视线的末际,现在还勉强赶得上。(铃云…)不管怎么样,至少要呆在她的身边。现在的我什么都搞不清,也只能这样做了。深深蹲下,奋力一跃而起时一辆车迎面撞来。眼睛穿过车体:前盖、发动机、装满糖果和CD的置物箱、沾有白色绒毛的咖啡色皮制座椅、放着竹刀与ES700的后座、贴着“内置猛兽”贴纸的后窗,终而,我冲过了这一切,轻快地滑翔在车流之上。同救护车的距离一点点被拉近,没过多久我就再次平缓地滑入车内,停靠在铃云的身旁,出神地望着她,只此而已。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此而已。车停停转转了好几次后,终于不动。我从车顶钻了出来,眼前是一家医院,而这家医院再熟悉不过,以前我和铃云生病都是来这家医院看的,毕竟它离我们家很近。(家…)强扼住涌上的杂乱想象,像是要把装满对现境的不安的大脑甩出般甩了甩头,紧接便跟着护送着透明物的铃云一行进入到医院。推车被一路直送到急诊室,车轮急促地摩擦地面,鞋子急促地踩跺地面,连医护人员的喊声都急促得变了调,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紧急,而我却觉得有些可笑:毕竟推车上什么也没有。急诊室的门“嘭”的一下关上后,只留下双手紧合做出祈祷状的铃云坐在外面。默默地在她身旁坐下。在屁股刚碰到椅垫时,心中突生出一种没由来的疑惑:为什么身体不会穿过这椅子?为什么我的身体不会穿过地面,但却可以穿过人、车与其他一些事物?现在的我的的确确是稳稳坐在椅子上,椅垫的柔软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仿佛久违般的触感顿时让我倍感安心。(但为什么呢)出于好奇,试着用手去穿透椅子。“诶?”手轻易地穿了过去,身体也随之穿过椅子掉到了地上。“这…都是些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站起来试着再坐到椅子上,结果又直接穿了过去。我只得无言站在地面上,心中担忧我会忽然穿过地面,一直坠落,掉到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呜。”细小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是正低声啜泣的铃云。(可恶!)懊恼地狠狠捶头。为什么明明铃云就这么悲伤的在身边,我还有闲心去试这些…这些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自责、恐惧、可笑、荒谬一齐击打喉头,让我想竭声嘶吼。太荒谬了,这一切。此刻的我只希望这是一个荒唐的梦。“呼…”再次遏制住一切思绪,弯腰抱住她,把心口贴到她的额前,希望我的心情能传到她那里,希望我可以抑住她的泪水,希望……“噔。”急诊室的灯熄灭了。铃云穿过我的身体匆忙上前,冲到其中一个人身旁失声地问:“他没事吧?!”我发觉那些人的脸色都不对。那是一种…竭力装出悲伤的表情。气氛沉了下来。“医生?医生?明心他没事吧?一定没事的吧?”铃云慌乱地晃着那个医生,而那个医生却一脸漠然,他扶好歪掉的眼镜,低沉地说:“请节哀。”“诶?”“天明心,因撞击导致肋骨骨折,断骨刺裂肺叶、心脏,于二零一一年四月一日十九时四十七分零四秒确认死亡。”他旁边的护士用四十四个字冷冷宣告了我的死亡。我?“云小姐,云小姐?”刹那间铃云双眼失神,扑通倒在地上。我想去扶起她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傻傻地伫在原地看着护士有秩序地把铃云扶起送走。“麻烦事真多呐。”那个医生还在,他一边擦着眼镜一边走着,抛下一句“有必要把尸体送过来么,当时就死了吧,做做样子还真是麻烦。”便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原来如此。就这样,从恢复意识到现在一共四十分钟,我就这样急促地死亡了。头好痛。像是被浇注进热铅水、打入一根根钢钉一般疼。嗡嗡嗡。又是嗡嗡嗡的耳鸣声,视线模糊成旋涡状,知觉“啪啦啪啦”地爆裂,意识颤抖着、交叉着被撕裂成碎片,最后通通纳入漩涡之中。世界消失了。“!”蓦地双眼又被强行扒开,我发现自己正蹲在一张床前。而上面是我的铃云,她裹着被子,无力地躺着,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已似废人。“铃云!”竭力想站起来,却站不起来:背上像是顶着一块儿钢板一样,压根直不起来。“啊啊啊!”使尽全身力气尝试顶起那块儿透明的东西,然而一会儿后便力竭瘫坐在地上,背上那透明的墙纹丝不动。我又爬向其他的地方向上尝试,但都没有效果,我依然无法挺直站起来,只能勉强弯着腰站起一点点。而且有些地方还会有一堵墙堵在面前,让我无法前进。现在的我就是一只被装在透明容器中的小虫。无力,身心俱疲。(这样下去也没意义。)不要再试了,我更想看着铃云,我只想看着铃云。我摸索着透明的墙壁爬向她的床前,爬到床沿时听到微弱的声音,抑不住心中的期盼凑到铃云的脸颊旁,无奈发现原来只是微微的鼾声。忍不住吻上她的脸颊。“不论我活着或是死了,我都在你身边。”就算已经死亡,我也要永远守护这侧脸,守护着她。“晚安。”我悄悄地离开床前,窝到墙角收复起一切,释放出积压的困倦,不知不觉中渐入梦乡。自那以后又过了十三天,铃云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这段时间铃云的父母、朋友基本都来遍了,看到她父母拄在床边默默哭泣的样子真不好受而且让我深深悲哀——为什么我只能像是个空气一般蹲在这里!时间长了我也发现自己的活动范围:以铃云的身体最前端——鼻子为标准在后面划出一个180°的半径为两米,高为三米的圆柱体区域内。对于死人来说是否有些狭小呢?不过能在她身边就足够了。“铃云还好吗~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新任主治医师~”欢愉俏皮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正在我惊讶于今天的访客是新的主治医师以及好奇这个毫无沉重感的医生会是什么样子时,推开门进来的人让我倍感惊奇,是唐谷。他是我和铃云的友人,是A大学高材生,毕业之后他就一直从事于心理疾病治疗方面的工作,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已经转到了这家医院就职。唐谷看到铃云还是那个样子,遗憾地撇了撇嘴:“如他们所说,还是没好转呐…真令人头疼,照理说还是需要相应的刺激吧。于是今天还是先回去,毕竟不会有什么效果…”自言自语的他把带来的果篮和装着郁金香的花瓶摆在旁边的桌子上后向铃云点头道别,走到门前时他莫名地笑了一下,转过头来对铃云说:“拜拜哟,以后我还会来看你的。希望你能尽早好起来,至少对于我来说…是如此。”我希望明天将是黎明 唐谷来了以后就一直忙于铃云的心理疏导治疗,可惜的是尽管尝试了许多方法,依旧没有效果。今天距我死的那天已有两个月零两周,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多久,我也不关心我还会处于这个状态多久。我所想的只有铃云,希望她能尽早好起来。但铃云依然像是个尸体般躺在白色的床上,除了偶尔反射性地动两下外她的世界就只有上面的天花板。“我就在你身边…”轻抚铃云,尽量不让手指穿过她苍白的、瘦下许多的脸颊。人生将死亡突降于我,又将铃云搞成这般模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God damn it.我开始慢慢理解小说中的悲情角色诅咒世界的心情了。“呼。”深深呼气放松身体,躺在地板上同铃云一起望着天花板。余光瞥到阳光从挂着米色薄纱的窗户外直射入内,朦胧的光斑洒遍室内,这感觉就好像是以前我和铃云正一起躺在树下一样。“吱。”病房门下的小轮向内滑动,打破我回想的唐谷从半开的门中探出身子:“铃云,今天还是这么没精神呢。”自从唐谷来了以后就对铃云的病情表现出超出正常的热情,虽然他是铃云的主治医师虽然他是我们的朋友不过这种热情也太怪了…并不像是使命感和友情那样的东西,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他能治好铃云我就比什么都感激他。他推着一个推车进到房中,因为视角的问题我看不到上面都是些什么,只得坐直身子探望去:几包水果糖,一叠纸飞机与一个小包裹。这回又是什么方法呢?之前试过了聊我们和他刚相识时候的事情、也试过给铃云看我们以前和唐谷一起出去玩时的录像,而铃云只是动了动失焦已久的瞳孔,并未有更多的反应。唐谷举起一包柠檬味的水果糖在铃云眼前晃了晃,理所当然的,铃云没有反应。他无奈地叹了一下后放下那包糖,又用左手(他是左撇子)举起另一包草莓味的在铃云眼前晃。奇怪的是我发现他右手的指头一直在相互搓揉,像是急于做什么一样。“铃云还记得吗?你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水果糖,还记得第一次天明买给你时候的样子吗?”唐谷语气柔缓神情急切地问道,而铃云只是又把视线在上面扫了扫,反应依旧。(第一次买给铃云的时候…)我以前曾经告诉过唐谷我和铃云的一些事,他现在说的也包括在其中。那是在我刚以真面目出现铃云面前的几天后发生的事情:那天我们约好在市中心广场中央的喷泉附近见面,时间是八点。理所当然地,我去早了,而且空腹。为了打发时间我便绕着喷泉逛,逛到喷泉的北角时非常幸运地看到了一个小摊贩正在卖一些简单的早餐和零食,我在那买了肉卷饼和豆浆来垫垫肚子,之后因为零钱找不开便又从那家拿了一包水果糖。就在我付完钱时突然有人搭上我的肩,转头一看,原来是铃云。一袭纯黑的连衣裙包裹着她纯白的身体,因为衣服比较贴身的缘故她优美的身姿尽现眼前:如黑色浪潮般突兀的胸口,从纹着波浪状白色蕾丝的袖口露出的双手与被腰封紧紧箍住的腰肢颤动着流露纤弱,而黑色的吊带挂在白皙的肩上又突现妖娆。因为她突然出现,我下意思地匆忙把卷饼和豆浆藏在身后,只留着拿着水果糖的手在身前。见此铃云偏头笑问我:“水果糖?你自己吃的还是送给我的呢?”“还记得这甜味吗?还记得天明对你说的吗?”我说的是“当然是送你的,喏你看…”“当然是送你的,喏你看,这上面的草莓就像今天的你一样鲜美多汁。”唐谷对着铃云说出那时我所说的话。心中顿时一阵堵塞,说不出的违和。“……”沉默的气氛凝结住时间一般,屋中的气压骤降,但不久…铃云纤长的睫毛轻眨几下,瞳中竟露出当时那害羞又欣喜的波动。“啪!”右手一个清脆的响指,对铃云的反应甚是欢喜的唐谷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与兴奋,他紧接着指着自己的脸问铃云:“还记得我是谁吗?”尽管唐谷一脸期待,但铃云还是让他空欢喜一场:她仅仅恢复了一瞬的生气后又变为之前的状态,她呆滞地盯着唐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们的幻觉。“唉…”(唉…)与唐谷同时叹了出来,但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还不想放弃。稍微想了一会儿后唐谷摸出裁纸刀谨慎地开始拆封包裹,从被整齐切开的包裹中渐渐显露的内容物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是八音盒——没有任何多余装饰与复杂纹理的小小木盒,这是我在与铃云交往后她的第一个生日那天送给她的。唐谷一边观察着铃云的表情一边用双指捏住盖子轻轻打开了封藏着回忆的宝物。贝多芬,悲怆鸣奏曲——第二乐章。悠悠飘起的琴声将我带回那个场景:铃云在我们两人间的沉默中拆开了紫色的礼盒,看见八音盒露出欣喜表情的她将八音盒轻轻摊放在手上,像是在触碰世界上最脆弱最易碎的东西一般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八音盒。“咔”的一声后,听到轻巧透亮乐声的她表情木然,却又很快地、让我措手不及地用笑容将沉寂一扫而空。那表情的三连变可吓坏我了。“扑面而来的秋后阳光味道,正如青春一样…散发着满满的活力与有些自怨自艾的悲伤。挣扎着、失败着、迷茫着,踱来踱去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心直坠而下、濒临于颓废边缘时却又重新修整自己,收拾好散落一地的信心再次踏上旅程,在追寻中渐至成熟。呵…这就是我心中的‘悲怆’——笑着的哀伤,温柔的力量。明心你没挑错曲子哦~”当时铃云在合上八音盒后涌起甘甜的红润笑容对我如此说道。那个美妙而漫长的夜晚中弥漫的爱意以及那时她的一颦一笑都绘染在回忆中最温柔的白布上,未曾消褪。“声…”声。铃云恢复语言能力后说出的第一个字静静地爆炸在空气中,刹那间在我心头绽开了一股轻柔的强风把死后的苦恼、不解、怨愤全部一卷而走,就连干涸已久的眼眶也好像久违地湿润了。只见铃云抬起头紧紧盯着那八音盒,樱唇张合,声微若无地呢喃道:“我和明心的…声。”脸颊轻轻抽动的她脸上僵硬的肌肉在“悲怆”中软化,再而重新组合在一起:抽搐、挤动、舒缓,最后……宛若那时,笑靥如花。在那之后唐谷又试着向铃云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铃云语速迟缓但全部都正确地答了出来。兴奋不已的唐谷安抚好刚刚恢复的铃云便冲出了门…接下来的几天,医护人员和唐谷频繁出现在铃云的病房中为她做检查,在唐谷不断以我和铃云的回忆为引子的疏导下铃云她也一天天地好了起来。因为身体上并没有什么问题仅仅只是长时间没有下床活动所以铃云恢复得很快,从流利地说话到下床走路只花了二十几天,最近她已经可以一个人在院内散步了(我也因此看到了很久没见过的外面的风景)。对我来说铃云渐好起来的过程简直就是重生一样的体验,但……相应地,我在害怕…感觉正有着什么在把实感拉离我的身体,不…实感还在,该说是意义吗?对,像是意义一样的东西,“嘣”的一下,在心里烂开了一条小小的口子流出很多东西,似乎不可控,似有似无的暧昧痛楚,强稳心智才能压抑下来,隐隐作痛。没事的,恩,没事的,我可以和铃云一直在一起,这样就没问题。不知不觉中日历表已经翻到了七月,天气也应该很热了吧。今天铃云和唐谷坐在院中的圆桌旁进行日常的闲聊,聊着聊着唐谷突然抛出一句:“要不要试着去游泳?”唐谷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看向铃云。“唔…恩?”铃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唐谷见此连忙摆手:“随口乱说的不要在意。”铃云微微一笑,望向天空。“游泳啊…的确也快到夏天了呢。”她舒展瘦弱许多的手臂伸向太阳,张开五指任光穿过,低语几不可闻:“已经很久没有到外面了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阴霾袭上她的脸庞。沉默良久后,她缓缓开口:“去吧。”“恩?”这回轮到唐谷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铃云朝他一笑,“去游泳吧,也当作我和这几个月的住院生活的告别。”语毕阵风忽起。她撩起长发,发丝像倾洒而出的浓墨般扬在迎面而来的风中,金色的阳炎涂抹在朝太阳展开双臂的她身上,在侧面看来这身姿就像是要消散在这艳阳的温度中似的。他们商量好时间后铃云便被唐谷送回房了,直到睡觉前的时间全让她用笔记本上的游戏打发了。铃云睡得很早,但我心里却有东西在攒动,心神难定。我已经“死”了一百多天,我以为自己已经渐渐习惯了不会饿不会困的幽灵生活,习惯了活在那狭小的空间里,习惯了虚无习惯了死寂习惯了在漫漫长夜盯着她的侧脸直到她醒来,习惯了残酷的“重生”。实际上?没有,忍不住想抱她吻她忍不住想逃忍不住想哭却连泪水都挤不出来,忍不住的东西太多了却又要全部勉强忍下来,脆弱到极致,坚强到讽刺。我还活着,是的,我还“活着”。极其可笑地活着,连《楚门的世界》中的楚门都不如地活着。“活着”,啊…多么讽刺的词,对我来说。在铃云醒来之前我以此为幸,我可以守护着她直到她醒来,我还有存在的价值。但最近这种存在感也开始斑驳崩落。为什么?她好起来了,没有比这更让我高兴的事情了,可这事实也好似一个恶毒的诅咒落在我身上,她好起来了,她还有父母、朋友,还有这个世界,还可以活下去,以她喜欢的方式。而我却只能一直以这种方式跟在她身后,哦~我不讨厌这样,因为现在的我只有她了。我碰不到任何被活着的东西驱动的实体,我所能碰到的只有“死物”,所以我只有她了,只要她在我眼中,我便会更加确认自己的存在。但她会一直如我所愿地“生活”吗?她会出院,她会开始新的生活,也许还会有新的…妈的连想都不想想!她会和别人在一起吗?啊…似乎有可能呢,这世上没有一定的事。你看电视、小说里不都经常有因为事故而失去男友的女人到最后和别人走在一起了,这不是很正常嘛!毕竟她还有闲心玩游戏,毕竟她还有闲心与别的男人闲聊,毕竟对她来说我只是个“死人”,啊·哈·哈!那样的话?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付出的心血呢?我为她做的一切呢?死了还守候着她的我呢?与其到最后她成为别人的人,还不如让她去死……啧!在想什么…滚你的未来!她没有了我,她醒来后因我而起的一切痛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希望她幸福,即使死了也这样,同时,龌龊地,我懊恼于她的醒来,仿佛之前的伟大全是过火的玩笑。这并不矛盾,这极度荒唐,问题在于:而我,还要这样多久?要这样陪她直到“重逢”?如果我没疯的话。还不知道她死后能否变成像我一样的存在。(至少比“他生未卜此生休”强多了,哼…)现在我越来越坚信的只有:我活在荒谬中,任它强暴。哈哈哈!不管我怎么纠结、怎么狂乱,日子还是在过着,终于到这一天了。地点是我和铃云常常去的那家游泳馆,人物是铃云和唐谷,内容是游泳,这几天以来我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了,但到了这天心里果然还是不舒服。铃云与唐谷作别进到女更衣间,在我眼前褪下了身上的衣服。衣服顺从地滑落到脚底,视线从精致的裸足上移看到的是紧绷的细长双腿,上面没有一丝伤痕、瑕疵,就如从未跨出过家门一步的深闺大小姐般完璧,再向上是肉感满满的臀部,抓捏的感觉现在似乎还停留在我手心,顺着柔滑的腰线上看:红嫩的蓓蕾绽在雪白的胸脯上,深埋在其间嗅到的味道恍若又复苏在鼻中,难以自抑的冲动自下涌上大脑。眼前的这具躯体曾被我深深爱过,而我现在却连碰都碰不到。一想到这里又一团焦躁的懊恼生起。我晃晃头竭力保持清醒,摇晃中余光瞥到铃云正单脚支地换着泳衣,几丛发丝摊在她舒张向上的脖颈上。忍不住冲了上去想要抱她。我穿过了她,明知如此。她理顺好脖颈上的黑发便穿着白色的连体泳衣走出更衣间。唐谷早已在泳池旁等她,看到铃云他眼前一亮、嘴角轻轻抽动,总算是强压下了笑意。这表情的变化让我觉得心被针扎了进去:被冰冷梗着,可又拔不出来。因为泳池中的人很多于是他们只好在一小片稍显空旷的区域中游动。(不去想其他事仅仅只看着她就好)好久没有看到她游泳的样子了,而且浮在空中看又是另一种感觉,在我看来整个泳池就像一个煮沸的锅一样到处溅着水花,只有铃云这里如世外桃源般沉静,仅泛出层层波纹。过了一会儿后铃云游着游着没了方向,可能是泳镜中进了水她没看到前方的唐谷,一下与他撞了个满怀,怕发生什么的唐谷急忙抱住她。就这样,两人的身体贴得没有缝隙。铃云因为下意识地挣扎所以他们身体间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摩擦,肢体几度交缠。我真希望自己的眼睛在上一秒就瞎了。混乱中铃云摘下泳镜恰好与唐谷四目相对,面容僵硬了一会儿后她姣好的五官扭在一起不由地轻叫一声。唐谷连忙放开了她,他一边神色怪异地说着对不起一边观察铃云的脸色。铃云则向后连退几步,面部潮红,她紧皱眉头小声回道“没事”后就游得远远的。刚才唐谷没有躲开向他游来的铃云,还有放开时那意犹未尽的表情…他到底想做什么?还好的是那之后铃云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唐谷,到最后出泳池前都没有再发生什么。游完泳唐谷约铃云去吃晚饭,因为时间已经接近七点的关系铃云答应了他。巧合的是唐谷选择的地点也是我和铃云常去的那家餐馆。看到这里我已经没法再故作镇定了…唐谷的一切行为表面上都是合理的,但对我来说…有点无法再那样认为,他现在看铃云的眼神比起友人更像在欣赏一个美丽的女人,这…都是些什么…我太多疑了……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我希望那只是我的错觉,唐谷那只是因为天气过热的反常反应……等餐的时候他们还在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不过铃云似乎是在回避什么一般都以应付的态度含糊回答唐谷,在餐一道道地上来之后两人便静静用餐,气氛冷得尴尬。唐谷的目光落在铃云身上,来回逡巡,不同于以往的欣赏…反倒是一种令我深感不安的视线。我注意到他右手的指头又在互相搓揉,急躁且不安。眼见桌上的东西都快被吃完了,这时候他冷不防地突然打破沉寂:“铃云…我知道这可能很冒昧,你——”哦不…我知道那是什么表情。“愿意和我交往吗?”Drug addict(什…么?)啊,他终于说出口了。唐谷那句话脱口时我有种别扭而莫名的轻松感。是的,他终于说出口了。一切的伏笔都从原本的微妙渐至为暧昧,再而蜕变成现在的告白。“拜拜哟,以后我还会来看你的。希望你能尽早好起来,至少对于我来说…是如此。”他刚来时的那句话在现在看来是多么刺耳与锋利。屈辱感?临场感?现实感?我很屈辱,不为我,不为唐谷,不为铃云,只是因为“现在发生的事情”而觉得屈辱。临场感,对,我就在现场这里。我正是被迫看着这一场Cult喜剧的“高级观众”。现实感?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现实了。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我这个人——天明心还存在着。我已化为眼。冷漠、不安地凝视铺在前方的一切。“唐谷?”铃云还没有明白唐谷在说什么。“我是说…铃云你愿意和我交往吗?”面对着神情愕然的铃云,唐谷干咽了一下生涩地重复道。静。无瑕的静浮在两人之间,波澜不起。错愕、苦涩、难堪一一闪现在铃云的侧脸上,脸庞如醉了般红润的她此时的内心也一定更愿意相信这只是自己醉了后的幻想吧。可惜,这是真的。“突然这样说真的不好意思…”眼见铃云的表情渐渐凝固唐谷急忙说道,“铃云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的…”“啪。”“我明白这很冒昧,但这也是我真正的心意。无法避讳,无法逃避,真真正正地折磨着我触痛着我的心意,我不求你理解,只是自私地想让你知道。仅此而已。”在铃云清脆地甩他一巴掌离开店里的最后唐谷这样朝她喊道,完全不顾店里人们那诧异的目光。Rushing in the Rain雨淅沥沥地下着。豆大的点滴打在路边的花坛中,留下一片狼藉。残破的花枝、叶芽随着风洒落在人行道上,铺出一道长长的败落大道。被风吹来的塑料带与被喝完的酸奶空盒旋在路中,一会儿一股脑地向西去,一会儿又一顷地向东来。Run Run Run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高考前听着的曲子。铃云,带着我,在雨中狂奔。Yes,I can Run Run Run一出门雨就突然哗哗地下了起来,但铃云却感觉不到。But在她的世界中,一切都被屏蔽似的。她只是向前,向前冲着。I can't escape想要逃脱什么般,铃云快步地在豪雨中冲着,衣服完全被打湿了。Yes,I can Run Run Run前路已被雨幕模糊得暧昧不清,我在我的小容器中随着铃云快跑一颠一颠地前进。But I can't escape不知要去那里,仅仅只是与她相伴。No顷刻间,实感又重回到我的身上。I can't escape your love恩,安心了。不知何时,我已同铃云回到了家,我们两个人一点一点构筑起来的家。雨水从她湿透的衣服上大咧咧地坠落在木地板上,扑嗒扑嗒。她木木地站着,许久才有动静:脱下被污水灌注的白色双鞋,褪下湿哒哒的袜子,扔掉。一晃一晃地,她朝里屋走去,身形摇摆得令我担心她下一刻就会重重地摔在地上。幸好的是她总是能勉强维持住平衡,就这样,她步入卧室之中。洁白的床,洁白的壁纸,洁白的家具,卧室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在一个个日日夜夜商讨之后的心血。而现在,物是人非。“咚。”她扑在床上,静静地缩成一团。如惹人怜爱的猫咪,却无人呵护。我只能同样静静地浮在空中,看着她。触碰不到,传达不到。但我希望,只是看着她,就能缓解她的痛苦。荒谬且可笑且无益,可我只能这样做。这是已被逐出名为“现实”的游戏的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双手合十。“亲爱的…”I pray for you.——To ElectraThe utmost shareOf my desire shall beOnly to kiss that airThat lately kissed theeWomen翌日。座机铃声从早上起便响个不停。铃云就静静地窝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法看到她脸庞的我无从得知这一夜她究竟睡了没有。现在屋中只有我们两个,就像以前一样。透过薄薄的白纱帘向外看,豪雨依旧不断,目之所及无不变为河泽。曝晒之后便是豪雨冲刷,天气就像我所面对的境况一样不讲道理。“没有人会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这句话我听两个人说过,一个是我高中的班主任,他在高考将近的时候拉扯着嗓门对全班如此喊道。而那些自傲的学生仍昂着他们高傲的头颅,听不得半点进去。另一个是我爸,在我告诉他我要以绘画为生从而决定去考艺术生的时候他这样冷冷地对我说道。这句话对了,他们也对了。那些自傲的学生在过“独木桥”的时候纷纷落马,而我也无法以绘画为生。然后,我到了我从未意料过的未来。非生非死的未来。就在我又将沉入回忆中时一抹红色兀地闯入眼中:一辆甲壳虫慢慢悠悠地在雨中穿梭,直朝这里而来。牌号我还记得,车的女主人也是。只见红色的甲壳虫稳稳地拨开水流,不急不缓地避开倒在水中的自行车,终而到了停车场那里。“嘭。”仿佛听到这样干脆利落的开门声,红色的车门快速地敞开在雨中,一只长长的腿跨过车门踩在浅浅的水洼上,随之伸出的红色胶伞倏地撑开为女主人遮蔽雨滴。那个人铃云和我都非常熟悉,此刻她正在红色的阴影下抬头望向这里,那锐利的视线透过窗户,似乎是直直盯向我。灰色的眼眸,玻璃般的眼珠,又冷又锋利的感情蕴含在其中。她每跨一步便在水中掀起一阵阵波纹,也在我心中掀起更大的涟漪——我看了看铃云,不由担心起来:这样的她要怎么应付那个人。可惜的是那个不知情的人全然不顾我和铃云的心情(当然就算她知情她也不会管你怎么想的),身影渐渐没入楼中。心跳骤地紧张起来,节奏慌乱不止。如果我还活着说不定就可能会因为这一乱而昏死过去,但我死了。淅沥沥的雨声依未平息。心跳、雨声还有那似乎可闻的脚步声一齐充盈于耳中,格外诡异萧飒。突然间,脚步声升到最大宛如那个人就在我眼前,“咚咚咚”,不大不小的敲门声闷闷地荡在厅中。铃云没有反应。那声音又不耐烦的连响了好几次,但铃云还是没有反应。这时候床旁停息已久的座机又狂响起来,原本静谧的屋中顿时如煮沸的油般嘈杂起来。而泼这油的人依然淡定,机械地敲着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不知道是不是终于被这声音烦得不耐烦或又是担心邻居投诉,铃云沉沉地从床上坐起来,朝厅门走去。一看她的表情我就明白她已经知道是谁来了。“呦,大小姐终于睡醒了?”听到脚步声的来客隔着防盗门讽刺道,铃云没理她,静静地把门打开,倚在门口看着她。而她也以同样的姿势倚在门的另一侧看着铃云,锋利地笑道:“别来无恙,铃云。”“你有什么事吗?”铃云没好气地问她,她则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笑笑掸去这轻轻的恶意,说道:“关心一下老同学都不行吗?”说完她盯着铃云的脸庞,像是在寻找什么踪迹。被她盯得不舒服的铃云别过头来,一瞬间,也只有一瞬间,我看到了铃云那布满湿红泪痕的脸庞和两道明显的黑眼圈,随后便因为所处空间的移动被狠狠地甩到门外。“你到底来做什么?”铃云就那样别着头问来客,而她的答复只有无奈的耸肩和一句:“就是来看你的。”“我再不知道你了?温雅你要是只这样想我自然欢迎,不然就自己出去。”铃云回过头来提高了一些音量,发泄似的朝我们的熟人温雅说道。“别这样嘛…再说我本来就在门外面,出哪里呢?头脑如此混乱,可不像我们的大才女铃云的作风。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什么和你有…”“天明心死亡了,对吧?”从背后看,铃云的身体颤了一下,霎地僵硬。可温雅却毫不在意地继续:“天明心,因撞击导致肋骨骨折,断骨刺裂肺叶、心脏,于二零一一年四月一日十九时四十七分零四秒确认死亡。一个字没差吧?”从她口中听到我死亡时的宣言显然超出铃云的预想,铃云愕然地倚着门,一动不动。“请节哀。”温雅面无表情地微微点头致意,但转瞬便恢复了笑容:“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明心的事,而是为了你。”“……”铃云仍处于突然间再次听到我的死亡宣言的震惊中,温雅说的话好像全没听进去。“是为了你哦。”温雅又重复了一遍,接着便想滑身进入屋中。见此铃云下意识地想合住门,不过太晚了,温雅已如游鱼般滑进屋里。“味道没变,看来你不在的这阵子你父母有来帮你整理呢…”呢喃着,温雅脱下了黑色的运动鞋换上我的拖鞋,开始在屋中环绕。对此铃云彻底无奈了,不过她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也许就应该明白现在的自己是阻止不了温雅做些什么吧。铃云像是要监视温雅般跟着她,两个人随着温雅的脚步在屋中闲逛。温雅是铃云大学时的好友。与学习法学的铃云相对,她是文学院的才女,专业好像是世界历史还是古代文学什么的。当时她与铃云在她们学校被并称为“冰火美人”,而令人意外的是冰并不是学习法学、精通逻辑的铃云,而是这个比铃云逻辑更恐怖、学识更丰富的温雅。据说她对这个“冰”的称号也颇为得意,常用《冰与火之歌》来调侃:“你看铃云那样子明显是小女人的外表下内蕴着一颗女王的心,而我嘛…用琼恩史塔克那闷骚货来作比再合适不过了。”总而言之,是个怪人。“呼”的一下,温雅带着风坐到沙发上,慵懒地抬头仰视铃云,从她的眼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铃云一脸阴霾,苦涩万分。温雅合拢双腿,换了一个稍微正式些的坐姿后开口说道:“一直被你这样瞪视可真是受不了呐,那么我们来说正题吧,反正…”顿了一下,她苦笑继续道:“我也不认为现在的你有闲心和我说些什么。”“正题呢…这个正题还真是个棘手的事情呐,哎呀哎呀,男人这种生物还真是善于惹麻烦。”大大咧咧挠着长发的温雅抱怨道,目光在不知不觉中凶狠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事情。她看了铃云一眼,轻描淡写道:“是唐谷和你的事情。”“!”铃云的侧脸顿时涌上股股作呕感,强忍着恶心的她只得瞪着温雅,什么也不说。“反应这么大,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温雅无趣地皱眉,她认为铃云应有的态度会是什么?“你很烦,能出去么。”“不要因为这样就赶我嘛…”温雅仍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继而张口说道:“不过是被表白了,至于么你?”“够了!”铃云忽然爆发朝温雅喊道,她面容上的怒意已不是一两句玩笑话就能打发的程度了。铃云极怒的时候完全劝不动,仿佛那些冰冷的逻辑都被炽怒融尽了。“呜哇…怒气好大~来消消火。”温雅一跃站到铃云身旁替她扇着风,同时隐秘地、一点点地将红唇凑在铃云的耳旁:“不过这难道不是事实么?”铃云转过脸庞,不可置信地看着温雅,像是在看着怪物般。在她眼中眼前的这个女人已不再是她大学的好友,这个女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变成了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生物,或说怪物。“唐谷为什么对你那么热心你难道不知道么,不,一开始就应该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吧。人在受刺激后虽然判断能力偏缺但…直觉可不会变钝。”温雅点着颀长的五指在铃云的肩部游走,浅红的指甲如画笔般恣意地滑在铃云米色的T恤上面。虽然动作如此娇艳,但她的话仍然冷涩:“也许是你仍处于失去明心的痛苦中无暇顾及,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助你恢复正常的唐谷,也许仅仅是贪图关心…”“在此之前。”铃云冷冷地打断了温雅的话。“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温雅耸耸肩,略有不耐地叹道:“唉…又不是什么难事,别忘了——天明心在是铃云你的恋人的同时,也算是我的友人。现在医院出个事故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我只是想确认明心是因为什么而离开这个世界的。”说到这里,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却又很快暗了下去:“至于唐谷的事情啊…你还处于‘废人’状态的时候我看过你不少次,所以自然而然、多多少少都知道。”接着她冷笑了一下,围绕着铃云走了起来:“由此看来你在还没恢复意识的那个阶段真是什么都记不住呐。”“……”铃云不说什么,脸上又是焦虑又是痛楚又是无力,看得我直心疼。温雅你不要再说了行么?但毫无效果。“昨天你和唐谷去游泳馆和吃饭的事情我都知道的,啊…是凑巧,凑巧的,我可没什么偷窥的欲望。毕竟这样对你有好处,不过唐谷那个白痴…这么心急完全就是坏事,亏他应付了那么多稀奇的病例,恋爱未熟的大孩子呀…”她在说什么可笑的事情?“你在说什么?”铃云替我问出了我想问的事情,温雅她到底在说什么?“恩?”温雅停下绕转的脚步。她瞥了铃云一眼,不带任何感情。“你认为天明心还活着么?”呵,好问题。不指望铃云回答的温雅继续道:“天明心死了,你必须认识到这个事实。无论你再怎么缅怀、再怎么为他守住贞节,他依旧死了。”“你说这又是…”“我说这是为了什么么?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我是为了你。其他人我也犯不着为他们忙这种事。铃云你听着。”温雅按上铃云的双肩,比铃云稍高的她低头看着铃云的眼睛,目光紧紧对上:“死死抱着明心的骨灰盒救不了任何人。你还有家庭,有你的生活。你的父母、朋友都还在担心你,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无法走出过往而拖累他们那么也太自私了。”“唐谷对你表白,好吧,我亲爱的大小姐,这压根不算什么事吧?”嘿?压根不算什么事?那又有什么算是大事?“醒醒吧你,不管他为了你做了多少事,不可能依旧是不可能。该拒绝就拒绝,就像大学时你随手解决那一大票追求者一样,就是如此简单,仅仅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不感兴趣就是不感兴趣,感兴趣就是感兴趣。没人逼迫你做些什么,也不该有人逼迫你做些什么,可不要因为那条看不见的锁链而得不到你本该拥有的东西。”那条锁链,是指我么?“你又懂什么?”铃云看都不看温雅一眼,径直朝里屋走去,温雅紧跟其后。“我的确不懂铃云你失去恋人的痛苦,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看到你看不到的。事实本就很简单,毫不矫情的话,现在的情况就会变得简单得可怕。”温雅强行拉住铃云,扳过她的身体,直视着她。“情况不就是唐谷想要你,你又碍于他的好意和以‘为明心守节’这种形式表现出的自尊感不好拒绝么?”“就是如此简单,何必那么矫情。”也许她说得真对。“别人的动机怎么可能像是你想的那样!”“出于友谊的行为会发展成这样么?我们亲切可爱、天真无邪的铃云大小姐听好了,你也早就知道男人这种生物永远不会有纯粹的好意,特别是在对女性的好意上。不论何时,不论是谁,他们下面那软趴趴的货儿都会决定他们要做什么。我问你,你迄今为止和天明心做过多少回了?”“……”温雅这女人到底想说什么…完全猜不透的人,她一直都是这样。“留给你慢慢回忆了。性是原点,亦是出发点。男人的生活中永远少不了性,就算是老人,其中相当一部分还保留着性行为和性幻想,失去性的滋润他们反倒会衰老得更迅速,性并不是什么坏事呦。而唐谷所做的事情,如果说是为了明心而做那么估计他自己都会不得不嗤笑其可笑。”不是为了我和铃云,而是为了满足自己么。还真是想笑呢……“如果不是为了把你搞上床,他又何必执着到那种程度呢?男女间的友谊可燃烧不了那么久,不过…他这样做没错,何况他谁也没伤害,反而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呵呵呵……“的确算是一件好事。你的恢复让我们都很高兴,特别是你的家人,不知道你想过没——如果你一直那样下去,你的父母由谁来照顾?所以的的确确,大家都受益了,至于你…”温雅一改说教的冷峻,讪笑了一下:“让别人那么担心,自尊受下损也活该的吧。”嘿,那我怎么办?你们都受益了,我呢?哈……真是笑死人了。温雅又坐到屋里的沙发上,轻巧地掰开一小块儿菠萝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之后,她撇了一下头看向铃云:“不过铃云,给了他可趁之机的可是你。作为女人,作为机敏的女人,你感觉的到的吧?那又为什么不在较早的时候就以一种稳妥的方式把他的机会断掉呢?嘛…也正因是女人,才会犯这种错误吧,究竟是千年来养成的卑劣奴性又或是先天的劣根性呢…女人还真是种可笑的生物。”“不过不要再在男人身上追求那种连自己都不确定是否存在的安全感了,这次唐谷的事情就当作教训好了,好男人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呦。还有还有,下次别再因为这种‘小事’撒娇了,可不要指望着会有男人来救你。像以前一样生活吧,不要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可趁之机……铃云真的会这样么?没错,是她邀请唐谷去游泳的。但这不能证明什么。这样就证明是铃云故意放出机会么?温雅的说法太过绝对,不知道内情、什么也感觉不到的她怎么可能知道铃云在想什么。“要说的话也差不多了。”温雅看着铃云,因为铃云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所以温雅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的话应该说完了吧。“这样就变成我自顾自的说教了…明明爱说教的应该是铃云你呐。早点回来,不然我又要少了一个侃论的朋友。最后再多废话一句。”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桌子走到门廊开始换鞋,打开房门后她拾起倒在门口、一直未见其踪的红色雨伞,抖了抖上面的水。铃云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也跟到门廊里。在门口那儿,整好雨伞的温雅偏头看向她,湿亮的黑发散在肩上,灰色的瞳孔映着雨色。“这个世界不需要沉溺过去的瘾君子。”门徐徐关上了,屋中又只剩我们。对铃云来说我已经是过往了吧?我看向铃云:她瘫软地靠在墙上,一点点地向下滑去。这景象就像她心中的什么崩溃了一样。沉溺过去。现在的我你感受不到吧?你不知道我还“活着”吧?呵……所以你还有什么理由沉溺在我身上。情况的确简单,就像温雅说的那样。铃云你是想拒绝的吧?那又为什么难受?到底为什么?能告诉我吗?不知道现在的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当然不会是负担的吧?呐,告诉我吧?我…到底算是什么?难道对你们来说我真的只是一个死人了吗?沉溺过去,沉溺过去……哈哈…还真是沉溺过去,沉溺在现实的过去。我在镜内,你在镜外。一线之隔,生死两茫。完全是在梦中,和铃云在这屋中独处的时光就是在梦中。因为那个不速之客的存在我又被抛到了之前的境况中,为什么要这样?把我怀念的感觉一把抓起夺走的是温雅又或是其他的什么么?而沉溺的人又到底是谁呢……铃云你能告诉我答案么?也许你自己也需要个答案。未完·待续 | 图片来源:不思议少女翟鑫,现在上海,四年前当他还是个大二的学生,写下了这个故事。背后灵,是把命运托付给被附身的人的悲哀的幽灵。所爱之人在自己死后会做些什么?无论做了什么,在背后灵看来,都是一场戏。只是死前是演员,死后成了观众。谁又能主宰谁的命运呢,生而为人,不由自已。平台主编:春姣本期编辑:林琳往期内容推荐回复【】里的数字,即可收看对应名片【5705】 夏厨房 | 千梦:煮点绿的好伴夏【5706】 Aubry | 我唯一有把握的只有我自己【5708】 ?·沈扬 | Home:今晚就回家【5709】 陈升:食物本来就是天成的,就像好的音乐【5711】 读诗 | 叶芝:随时间而来的真理【5713】 推荐 | 每年夏天都要看一遍的《西瓜》—版权申明—本文为听说平台原创作者,原创内容,未经授权,请勿转载听 说「大自然的模样,是掠过森林的那阵风你我的模样,不曾相遇,在听,说。」文字与电影音乐与诗歌人物与故事一个「做自己」原创的文艺平台加入这里,总有一处让你栖息△长按上面的二维码,关注【听说】投稿邮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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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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