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要不要紧,我山地车气门灯原理后轮子半路没气,骑着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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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空胎没气的情况下.骑行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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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路上感觉不对.到家一看没气了.中午才打的.上次没气.去修了.拆下后没找到哪里坏的.就装上了.这次真的就没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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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胶条塞的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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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不是真空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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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失去稳定性,严重的论坛报废,更严重的轮圈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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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推以最近的打气打气后再骑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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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损坏轮胎&&车骑不稳的
雅马哈500人QQ群号:主群4480045。如果满了就加另外个
[ Last edited by
at 12: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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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有过晚上把后轮内外胎割断. 只骑轮毂很驶十余公里的无奈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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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远了,轮胎胎壁变形,轮圈变形,都得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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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冷补的.火补的没有.胶条听说不好.自补液伤轮毂.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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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回扎个大钉子!还好没漏气让我安全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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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不是真空的…以前只骑过一公里,还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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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太牛X了,真的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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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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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ww6 at
会失去稳定性,严重的论坛报废,更严重的轮圈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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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真空胎一个月就要大气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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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tm苛刻……回个帖都有各种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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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空胎是个好东西,但也是难伺候的东西,耍起脾气来让你欲哭无泪。
我骑过4部车,前3部都是普通胎,虽然都是便宜货,可从来没有因为补胎换胎儿伤过脑筋,哪里不能补啊,就是修自行车的老头也能补。
第4不车,天剑黑0,前后正新真空胎,高级货啊。可就是这个高级货,让我头疼了,没半年就前后加内袋。为什么呢,如果你有我一样的遭遇就不会奇怪了。-----------跑乡下,路远。半路发现后胎无气,推车半里路,遇人家,借打气筒,有幸借得,甚喜。折腾数十下,未见胎鼓,继续数十下,依然,人已汗透。又与人讨来肥皂水,涂抹之,再折腾百余下,依然阳痿不举。打手机求救,足一时辰后,修车匠人驾二轮车而来,依旧是折腾几百下无果,曰“需电动打气泵方可”,汗,荒野之地,何来此等重型工具?吾火大,强烈要求加装内袋,幸匠人随身有带,拆轮子,拔气嘴,灌袋子,装轮子一气呵成,再用打气筒折腾数十下,已然解决问题。后感慨“要跑的远,莫用真空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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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有亮,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好像还在梦中。我自己也怀疑过,我真的要这样做吗,一个人从江西南昌骑自行车回广西老家?下床后看到收拾好的行李,确定了不在梦中。干净的书桌上放着一盒牛奶和面包,小钟显示时间为:4点17分。  我背着包,拿着钥匙,回望了一眼寝室,仔细扫描每一个角落。走了,会回来的,1200多公里的行程,我一个人。  我把刚买来的捷安特扛下楼,寝室楼的大门锁着。看着锁着的大门,我想起上学期的这一幕:天灰蒙蒙的,我拿着笔记本电脑准备去图书馆占座位,庆幸自己居然起得来,下来一看门却是锁的,郁闷,连叫几声阿姨,然后从房门里传来一声:门没锁。我去看了看,真的没锁,链子只是绕了一圈。  我像上次一样去解链子,杯具,真的锁了,怎么办?大厅里挂的钟显示时间为:4点40分,我原计划是4点半出发的,头疼。怀着愧疚的心,我轻轻地敲响了阿姨的房门,连敲几次,一次比一次用力。终于里面传出了声音:“谁啊?”  “阿姨,请帮我开一下门。”内心依然愧疚无比。  “时间还没到,六点才开。”  怎么办,六点,要我等一个多小时?我急了,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矛盾了一下下后我又愧疚地敲门了:“阿姨,我要回家,赶时间。”我想这个应该不算是说谎吧,我的确是回家,只不过交通工具有点特别,我真的赶时间,因为原计划是4点半出发,现在都快5点了。楼管阿姨最终出来开门了,我实在不好意思,连陪几个“不好意思”,外加几个“我赶时间”。  终于纠结完了,我推车出来。天完全没亮,到处都黑黑的,有点灯光和月光照明罢了。要出发了,真的有点紧张,我还是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做这件事。几天前妈妈就打电话问我买哪天的车票,我说我暂时不回家,在南昌打工,等到月底再回去,打工的地点我虚构为玩具厂,因为去年有人在那里打工过,再说了,爸妈也不会打听到南昌的玩具厂。  凌晨的校园不光是寂静,更让我有一种风呼啸着鼓进心脏又呼啸着出来的感觉,太静了,太暗了,我有点怕,怕什么呢?我什么都怕。很快就骑出了校园,我特意在大门前正中间停下,回头看着我的大学,猛然有壮士一去兮的感觉,我摇摇头,转身驶上公路。  前面的几条路我能记得,毕竟坐公交都坐了多少回了,但到了一个大转盘我就有点乱了,不得不停下来,从包里拿出自制的谷歌地图看了看。这样走走停停走走停停,最后我干脆把地图拿在手上,到一个路口就看一下。这样的开端让我迷茫啊,出南昌都如此费劲,后面还有宜春,萍乡,衡阳几个大城市,到时候该怎么办啊?天渐渐亮了起来,我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就在南昌周边转一下然后回去,把车停回学校然后到火车站直接买票回家。想归想,我还是晃晃悠悠的进了新建县。  听说新建县像个迷宫,第一次进来的人几乎都会迷路,我也不例外,手中的地图开始不管用了,我只知道自己要找320国道。  在一个十字路口我问了一个老人:“万载县怎么走?”老人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友好地回答了:“万载县远咯,走这里也可以走那边也可以。”问完路了我才知道自己是个SB,问那么远,当然走哪里都可以了,不禁想起当年老爸第一次开车去深圳,在路边问路也得到一个类似的回答,此时他不会想到,十多年后,他儿子为了回家也得到了一个这样的回答。之后问路又遭遇了几次失败,天越来越亮了,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骑出新建县。我利用地图和车头的指南针在县城里瞎转了几圈,仿佛到了心怡广场北边。看看地图,心怡广场不远处有条兴国路,沿兴国路一直走可以插上320国道。老天保佑让我遇见了一个环卫工人,我想环卫工人指路应该没问题了。果然,我按照环卫工人的指示走上了兴国路,一路骑一路望,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大胆地回家。  骑着骑着,一块大碑树在路旁,上面红色的大字让我顿时血脉喷张。我终于找到了320国道!要知道,我在江西境内是要一直走320国道的,直到湖南的醴陵。只要上了320国道就不会迷路了。我兴奋地一直加速,国道越走越宽,我看到了类似德胜到宜州的那条一级公路。前两天研究地图的时候我发现进广西前只有在攸县到衡阳那段路要走省道,其他的都是国道,心里高兴啊,大路平坦,一天就可以走将近200公里了,那么不到十天就可以到家了。原计划一天走200公里是因为在百度上看见有人说一般人的时速30公里每小时没问题,加上路上吃饭休息的时间,一天走200公里还可以,走300公里的是折磨车又折磨人的,也因此认为第一天到距南昌不到210公里的宜春是没有问题的。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才八点多,心想走了那么远才八点多,那么晚上到宜春就没问题了。渐渐地,我越骑越累,眼皮子开始打架,心想是4点钟起来的缘故,我停下来喝了一盒牛奶,然后继续骑,可是不一会我又想睡觉了。不知不觉闭眼养神一会儿,再睁开:妈呀,我怎么能闭着眼睛骑车呢!我使劲摇头让自己清醒,但是实在是太困了,要是在上课,我早就做几个梦了。为了安全起见,我找了个路边有坡的地方,把车推下去,自己卸下包,在路边趟了下来,用帽子遮住已经戴了墨镜的脸。虽然躺下了,但是忽略了别的,草间的小虫老是爬我,草也在摸我,弄得我好不舒服。以前哪有大白天睡路边的经历啊,就这样,我一会摸摸腿一会摸摸脸,闭着眼休息了将近20分钟,真不知道路过的人看见了会不会打120报警。  沿着国道继续骑行,我的屁股内侧越来越疼,那个疼啊,真像坐在尖尖的石头上,那块石头在不断地磨你的屁股,不坐针毡更胜针毡。顶不住了,我骑一会儿走一会儿,每次上车就像上刀一样,郁闷,今天是到不了宜春了。  疼了太久我开始学乖,一到上坡马上下来推车,无论坡是多么矮,一到下坡就把身体的重量压在脚掌上,让屁股离座,但即使这样疼痛还是在加剧,我怀疑这样骑骑走走,一天能走100公里吗?  10点多,我已经确定到不了宜春,想发个短信告诉等在那里的同学,她听说我要骑车回广西老家,说一定要在宜春接待我,让我住她家。我想了想,她应该还没起床吧,暑假了,应该玩得晚晚的,起得晚晚的,所以就没发短信,而是继续痛苦之旅。  车轮一圈一圈地转,我的思维也在转,我在想当我骑到老家环江县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我会在猫鼻岭顶呐喊,然后直接顺坡而下一直杀到家里吗?或者我会哭泣,哭得无法走路?到家里妈妈见了我会怎么吃惊?忘了,回到环江前还要先到宜州,老爸在宜州上班,我到了宜州可以直接去他的办公室,然后跟他说我是一个人骑车回到宜州的。哇,那感觉,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呢?老爸会有什么反映?对我无限佩服?小时候就是在崇拜老爸中成长的,自己除了学习成绩好一点,考上了大学以外,没啥能跟老爸比,这一次如果成功了定会让他老人家对我刮目相看。想着想着屁股又不行了,我再次下车,心想,连南昌的行政管辖范围都没出,谈啥回家,十天后都不一定到得了宜州。再一想,刚刚过去的期末考试不也这样吗?刚开始一想到有那么多科要考,考完第一科又想到还剩那么多科,郁闷啊,但是考到最后一科的时候呢?一想到马上要考完了不也有点兴奋吗?再慢大后天也可以出江西了,坚持。  11点多的时候,我没进高安市,直接绕过去,中午在一个小镇上吃了饭。决定在那个小镇吃饭的时候我感觉有点恐惧,我一个人啊,最担心的就是被抢劫,一张口别人就知道我是外地人了。我在街上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要进那家店,在感觉要出小镇后胡乱找了家号称大酒店的就进去了。其实街上有好多“大酒店”,但是一看就是大排档。我把车停在这家“大酒店”门前,透过墨镜我可以看到各种人在打量我,我可以放心地看他们,因为他们看不到我的眼珠子。找了几个人说点菜都没理我,最后问得一个傻傻的大妈(可能是在打工),跟她点一碟牛肉一盘青菜,并且强调只有一个人。点了菜后就后悔了,没问多少钱,所以刚坐下又站起来问那个傻大妈牛肉多少钱?她竟然说不知道!我看她那样也不像装,傻得要命。门口除了刚才那几个正在卸货没理我的人外没啥管事的。傻大妈进去后我只好吃哑巴亏坐下了,拿出扇子大幅度地扇啊扇,时不时回头看看门外的捷安特。  过了挺久的,傻大妈再次出现,见她端来了一盘空心菜,我的妈,那么大一盘!放下菜后她拿来了碗筷,而且是两副。我说只有一个人,她却问:“还有一个人呢?”我无语了,只好再次说明只有一个人。她哦了一声,收起了多余的碗筷走了,然后给我拿来了一大盆米饭,我再次无语。接着,应了我的预感,更让人无语的来了,一个上菜小哥端来了一大盘牛肉!我的神啊,三个人吃都够了,我一个人怎么消化啊!?吃吧,吃不完算了,算我掉钱了。  一个人在外啊,连个商量的对象都没有,我要是浪费了那么多牛肉会有什么结果呢?我使劲吃啊,连空心菜都没心思管了,只找牛肉往嘴里塞。我考虑了一下,说打包吧,然后到了外面再丢掉,再考虑,不行,太浪费了,如果留在这他们还可以拿去喂狗喂猪。但最好是我吃完。  饭也没怎么吃,我已经在尽量消灭那一盘牛肉了,虽然还挺好吃,但是毕竟太多了,我擦了擦嘴,叫了声结账。结果不言而喻。  离开那个小镇后我开始觉得肚子不对劲,想上厕所,但是荒郊野岭的,哪里有厕所?我一骑上车,肚子疼的状况就可以缓解一下,但是久了屁股又疼,下车缓解屁股的疼痛,肚子又立马疼起来,只好再上车把它压住,然而这样总解决不了问题。终于,我受不了了,到路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了不文明的举动。  完事后边用矿泉水洗手边清理脑子里的负罪感:小时候不也在村里的竹林边做过几次这样的事吗?现在虽然长大了,但人在外哪有不遇见点困难的,适者生存嘛。  虽然肚子不疼了,但是屁股还是疼,走到哪了我也不知道,江西的路牌啊,只说去哪里,不说有多远,一路上骑骑走走,到万载县的念头渐渐被打消,去上高县住一晚吧,也让屁股休息一下。然而上高县也好像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我怎么知道上高县离我多远啊。  中午2点多的时候,宜春市的小陆同学发来短信,问我到哪了。我没法回答她,只能说今天到不了宜春了。她回复说她爸爸已经预计到我明天才能到宜春。看到这条短信,我受了点小打击,都怪这个不争气的屁股啊,怎么就这样不经坐呢?再考虑,那个座椅有问题,但是以前我初中高中都是骑山地车,怎么就没屁股疼过?我搞不明白,也许换个座椅可以解决问题吧,但是目前是没得换了,只能硬撑着,心想如果屁股没问题下午是可以到宜春的。当时我还遗漏了一个问题——我的车本来就不适合跑长途。  三点左右,我看到了路两旁开始有了漂亮的路灯,这个感觉很亲切,我在寻找这种亲切。突然,我明白了,快到县城了,只有县城才会有这样的路灯在郊区,那就说明我已经到了上高县的郊区了。我兴奋得赶快给小陆发短信。但是好久,眼前还是路灯,没有一点县城的样子,郊区有那么长?终于看到了:上高人民欢迎您。但是小陆同学说那离上高县城还挺远,又一个打击。最后,在上了一个长坡之后,我终于可以看到上高县的庐山真面目了。一直顺坡而下,路边的小旅馆挺多的。以前都是跟老爸出去,吃住都是跟他,现在自己找地方住了,真不懂该怎么找。在一个路口看到一家广电宾馆,座落在广电局旁边,心想应该至少不是黑店,因此就进去了。  前台的男服务看似35岁,很像我以前遇见过的一个刁蛮出租车司机,但非常热情,我问的问题他都详细地回答了,而且保证我的捷安特绝对安全。我进到房间里面,空调、电视、烧水壶样样齐全,卫生间还很干净,60块钱是绝对不算贵的。  我放下行李打开电视,看了一下竟趟在床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8点多了。我叫了外卖,又被敲了一次,而且还没吃饱。吃完饭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摸了一下,竟然到处是沙子。洗澡前发现内裤竟然破了一个大洞,已经不能再穿了,天啊,要是这样磨下去,磨破内裤是小事,磨破了关键的东西才是大事,我决定第二天到了宜春一定要换一个座椅,无论如何也要换了再上路。  晚上睡觉前,真的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县城了,不在南昌了,才知道旅途不是虚幻的,我已经上路。老妈又打来了电话问我打工到什么时候,我又搪塞了过去,只希望这样的电话越少越好,毕竟说漏嘴了会让她老人家担心的。电视我没关,想听声音。我没想家,我始终没想家,本来以为出来后会想家的,但是真的没有。上次想家还是在初中二年级,被到外面一个人跟战士们过了9天,第二天就开始想家了,也听到战士们说想家。当时的想家真是强烈啊,有哭的冲动。而如今,上大学第一次长时间离开家那么久,我却一点没有当初想家的难受,即使如今独自一人住在陌生的县城也是如此,找不到想家的感觉了吗?不知道,也许再过几天吧,再过几天我就会想家了,想爸爸妈妈了。  突然我想起来了包里的OPPO还没开机呢,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短信给我。出发前为了安全起见,不让别人以为我是什么值得抢劫的人,我把OPPOT9装在背包里,只用一台两百块钱的天翼手机。  刚开机不久,一条短信蹦了出来。我打开看了看,果然是唐玲玲发来的:今天到哪啊?接着立刻又蹦出来一条,还是唐玲玲的:收到短信了吗?我想她一定急坏了,出发前我没把刚办理的天翼号码告诉她,我拿起那台189,马上拨唐玲玲的电话。  “喂。”还是那娇滴滴的声音。  “我今天把那台手机放包里了,刚开机。”  “是你啊,那你现在用谁的手机?”  “也是我的,刚办的号码,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短信我都收到了,今晚住在上高县。”  “上高是哪啊,离南昌远吗?”  “110多公里。”  “哦,挺远的。”  “那你呢?玩得怎么样了?”我想起唐玲玲放假前跟我说的她要去华东五市旅游,等她旅游完了我大概也到家了。  “我们现在在杭州。”  “那好吧,我先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嗯,那晚安吧,明天加油。”  “晚上记得梦我啊。”  “去死。”  “呵呵,你先挂。”  挂断电话后我又给几个好朋友发了信息,告诉他们我到哪了,我和他们约好,如果连续三天没发短信就报警。  爸妈就我一个儿子,我要是出了意外就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了。如今,活着不再仅仅为自己活着了,我担心要是真的……那我就是大不孝了。小时候慌了,是因为爸妈不在身边,长大了慌了,是因为爸妈在身边。我能想象得出万一老妈知道了我正在做什么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那样的话我的所有计划都将泡汤。我绝不能做个不孝子,但是凡事都有风险,如果因为畏惧风险而放弃,那么就干不了大事。我确信路上不会有意外的。  混乱的思绪中,我的世界陷入了沉寂,梦上场了。  
    5点半起来的,把事先准备好的牛奶和压缩饼干吃完后就奔向宜春了。上高到宜春只有92公里,按理说能很快赶到的,但是我的屁股实在是不争气,中午11点多才到万载县。早上起得早,11点也该吃点东西了,我又在路边的小餐馆停下了。有经验后就应该前事不忘,我先问好了价钱再点菜,点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后我肚子又疼了起来,只好借老板的厕所一用。  出了万载县后,国道变了样,不再是一望的平坦。路边立着葱翠的树,给人一种大号的乡村道路的感觉。  才骑了一会儿我就受不了了,有点困,屁股还是疼,于是坐在路边休息。休息着没事干,我又开始研究地图,按照昨天的速度,今天下午三点左右我就可以到宜春。又看了一下手机,快一点了。出发后的第一个大城市就要到了,以前我从没有自己单独去过哪个大城市,当然爸妈也不让我自己去过哪,我自己也没能力去过哪,如今真的是翅膀硬了。我想回去后老爸定会责怪我,但他只会责怪我为什么选择一个人骑车回来。一个人,没有照应,没有保障,但这正是我的选择,我就是为了突出自己的特殊性才选择一个人回来。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小陆同学发来的短信:今天几点到啊?要是一路都有同学接待那有多好啊,又能玩又能省好多钱。我本担心,小陆是女同学,我住她家会不会不合适,但她说了,她爸妈知道我骑车回家都非常的惊讶,肯定我的勇气的同时也希望我能住在他们家里。我又能怎么拒绝呢,但我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唐玲玲,我担心她醋意大发。回复了短信后我继续上路,一路上还是走走骑骑,屁股特疼,真怕那地方磨出茧来。  快三点的时候,令人感到安慰的路灯又在夹道欢迎我,只是进宜春的路有个长长的上坡,算了,它就是这样欢迎我的。  我忍着疼不断地骑,但是路灯仿佛没有尽头,到处还是一片郊区的欠揍样。大城市这个迎宾的路灯就是长啊,我连上两个坡后实在顶不住了,还是下来推吧。  我手里拿着自制的谷歌地图,估摸着大概还有多远,小陆已经在迎宾公园旁的十字路口等我了,我也想快一点,但是屁股不争气啊。戴着墨镜看我的双臂,已经是辣红辣红的了,脱下墨镜看,则是黑黑的,神啊,回到家的时候我会是如何的黑啊??!我眼睛东张西望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者应该想些什么。太阳不会让我想起玲玲,因为我们的第一个拥抱是在月光下,也许以后会想起小陆吧,这么热的天让她在路边等我。  终于到达那个路口了,她在等我,我也在等她吧。小陆今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要不是满头大汗的还真显得精神。见面后当然是她带路了,她说她爸妈还没有下班,让我赶快。  “啥意思?”我莫名其妙,什么叫爸妈还没下班我就要快点。  “等我爸妈回来了气氛就不对了,我同学来我家我就不喜欢爸妈在,拘束拘束的,我带你回去你先整理整理。”  “你想得真周到。”我由衷感谢小陆的周到。其实我也和她一样,长辈在旁边干啥都拘束,不过就算没长辈在,住女同学家也挺让我拘束的。  快四点的时候到了小陆家的小区,我把车停在她的自行车的旁边,连同她的车一起锁了(她的建议)。进到小陆家里,还真漂亮。我一换鞋,庆幸啊,没穿那双破洞的袜子,不然丢脸死了。  小陆的爸妈6点下班,她让我先去洗个澡,我拿上洗漱包和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好久没在别人家洗澡了,真怕碰坏了什么东西。洗完澡后我开始洗衣服,结果发现了一个大大的杯具——我的内裤又被磨破了。我的心一下子就被纠了起来,刚才还在庆幸袜子没穿漏洞的,现在这个……待会儿怎么拿出去晒啊?我环顾周围,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偷偷把内裤拿出去扔了。  洗完衣服我走出来到客房去拿塑料袋,好回去把那倒霉的东西装进去,结果正撞上小陆,她要去上厕所。  “等一下等一下,我的衣服还在里面,待会儿吧。”  “哦,没事,我爸妈房间里还有厕所。”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惶恐地走向卫生间,这时小陆又来了。  “咦,你拿着塑料袋干嘛?”  “呃……我拿去装刚洗的衣服。”  “哎呀不用装了,拿到阳台去晒就行了,走走,我带你去。”  “不用不用。”我好紧张好尴尬,“我自己来吧。你不是要上厕所吗,怎么这么快?”  “哦,纸差不多用完了,我先出来拿纸。”  我又回到卫生间,估摸着小陆进去她爸妈的房间后把那可恶的东西装进塑料袋,然后既快又静地跑出门。出门后麻烦又来了,扔哪啊?见没有垃圾桶,下楼又花太多时间,我只好往上爬两层,然后把袋子放在过道上,再蹑手蹑脚地回来。刚把门关上小陆就从她爸妈的卧室里出来了,杯具。  “你怎么跑出去了?”  幸亏我是理科生,脑子灵转得快:“哦,刚才我以为有人敲门,所以开门看看。你这么快就上完厕所了?”  “这个有的快有的慢的。”小陆说完后又走进自己的房间。  “哦。”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问那么傻的问题。  纠结过后小陆一起和我研究后面的路线,直到她妈妈回来。  “小陆啊,你同学来了吧?”她妈妈刚进家门就喊到。虽是宜春话,但大概内容我还是猜得出来的。接下来小陆又跟她妈妈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这下我可猜不出来了,只能等小陆翻译。  “我妈妈说今晚带我们出去吃,我爸已经在下面等了,换鞋吧。”  出去吃好啊,我正想吃点好东西呢。换完鞋跟着小陆出门,从四楼下去就跟她妈妈唠叨了不少,幸好我也能说,没冷场。  小陆的爸爸也是个能说的人,在车上老劝我明天一起跟他去萍乡,说把我的车放在他的车后面,60公里也不算什么。  “不行不行,60公里也算是中断了。”我也微笑着说。  “对,我支持你。”小陆的妈妈回头过来跟我说,“我今天啊就跟他打赌,说你一定不会同意跟他一起去萍乡的,如果我赢了今晚这餐饭就由他请客,呵呵。”  小陆的爸妈真是热情好客,说话间我们就到了一家饭馆。饭馆规模不小,但风格与广西的还是有差别,点菜的方式对我来说也很特别。菜全由小陆点,我则在一旁看,小陆的爸爸问我能不能喝酒,其实我是不能喝的,但是为了表示感谢,我回答了句:“您喝我就陪您喝。”也许考虑到我旅途劳顿吧,或者是他待会要开车,我们俩一人只喝一瓶啤酒。干过几杯后我发现这里的南昌啤酒比学校周围的好喝多了,是不是学校周围的是假酒啊?管他是不是假酒,完了一瓶后我眼皮子也打架了,毕竟中午没怎么休息。  回到小陆家后我稍微洗漱了一下就进房间了,还没睡着呢小陆就过来敲门。  “什么事?”我打开门。  “我妈妈叫你去阳台看看,是不是你的衣服或者什么被风吹下去了。”  “被风吹下去了?”我很疑惑,不会吧,衣服和裤子是不可能的,要吹她全家的也被吹下去了,袜子是夹住的更不可能了,但还没走到阳台,我的汗毛就竖起来了。天啊!是不是她妈妈以为我的内裤被吹下去了?或者认为我洗澡没换内裤?我表面冷静,但内心已经慌乱无比,该怎么说呢?  “小苏啊,你看看衣服裤子有没有少啊。”  没办法,我只能照实说了:“不是,我骑车久了裤子磨破了,已经扔了,不洗了。”  “哦,那就行,要是让你在我们家丢东西怎么可以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回去,发现小陆也在笑。完了,全部完了,没形象了,什么好像有人敲门,都不攻自破,也罢,谁叫我倒霉呢。回到房间我发现自己睡不着了,只好躺着。一想到内裤我又想到那个该死的座椅,忘了换了,唉,只好到萍乡再换了。萍乡距宜春就60来公里,一天只走60公里我怎么想都难受,一难受我就想找玲玲。拿起手机,不知道她今天玩得怎么样?  “我今天倒霉死了,明天还要被折磨。”我发了过去。  “我今天爬中山陵了,好累啊,你也快休息吧。”她很快回了。  我还想找她聊天,但是却没有。一直以来,只要她不愿意我都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哪怕只有任何一点点强迫的意思。  黑暗中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我的腿、肩、背都没有任何的酸痛,但出江西的日子又要推迟一天。我想起了在南昌买这辆捷安特的经历,刚开始准备花不到500块钱买车,但到学校旁边一家唯一的卖自行车的地方后,发现他的车好烂,脏兮兮的,有的车齿轮都生锈了,于是决定到市区去买。考试期间去了一趟洪都大市场,到了卖自行车的一条街上,刚开始挺兴奋,以为可以买到车了,结果却没看到一辆合适的,一位好心的老板娘知道我要骑车回广西后建议我去专卖店买跑车,两三千的那种。那天我没去找专卖店,而是直接回了学校。后来考试结束,我再次上街买车,在从蓝天碧水购物广场走到八一广场,再走到汽车总站,再走了十几分钟后,我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捷安特专卖店。进店一问,最便宜的车是798的,唉,咬咬牙,买吧,骑好一点的车也放心。在装上各种配件后,我的捷安特已经身价900多了。当时觉得坐上去后屁股疼,店里的员工还建议我买一个坐垫,结果坐垫买了,骑不出江西屁股还是快废了,明天换一个座椅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  想着想着我渐渐地就迷糊了,晚上梦到了我在国道上飞奔,唐玲玲在一旁也跟着我。  
    昨天睡得太早,凌晨的时候醒过两次,当OPPO响起闹铃声的时候我才坐起来,又要开始行程了。  小陆也早早地起来带我去吃宜春扎粉,说这宜春扎粉是宜春的一大特色,来宜春一定要吃宜春扎粉的。我挺期待,因为在南昌实在吃不到什么像样的粉,到江西读书的这一年,最思念的美食就是广西的粉了,桂林米粉,螺丝粉,凉拌粉,还有路边的没打出牌子的粉。记得我一回宜州,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吃表姨妈做的凉拌粉,说那是人间极品美食。我也非常思念表姨妈的凉拌粉,特别是那神奇的卤水,能让一整碗粉的口味发生神奇的质变,还有那红红的叉烧,甜甜的咸咸的好吃极了。不一会儿宜春扎粉上来了,好大的一碗,再看看,实在不好意思打击人家热情洋溢的小陆,其实这宜春扎粉就和我们那路边的三鲜粉没啥两样。看归看,这味道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先尝尝。吃过两口,大有把香蕉当特产送猴子的感觉——没啥特别的,但我嘴上还是说好吃好吃,毕竟也有点广西的味了。  吃完后小陆站在路边目送我离开,对我说了声注意安全。我沿着学府路再次插上320国道,面对不同的风景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还没出宜春市,一个彪汉骑着摩托车跟着我,一会儿前一会儿后,跟了一段路后他超到我前面,回头看我,并问了句:“你要骑车去哪?”我冷冷地回答了句:“萍乡。”他笑了笑,加大油门走了。我立马紧张了起来,心想他是不是到前面去埋伏我?我真是傻,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地告诉陌生人。我把捷安特调到最高速,也加快了骑行的频率,希望在劫匪布置好埋伏前冲过去,可是我一加速屁股就火辣辣的,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直啊。最后在屁股的折磨下我放弃了高速行驶,又回到了两天前骑骑走走的样子。路边摆摊卖麒麟瓜的那么多,我想不敢有人抢劫吧。出发前为了防抢劫,特意买了一款烂手机,办了张新的农行卡。新卡里面只存有20块钱,密码就写在卡的背面。钱包也是伪装的,虽然它被塞得鼓鼓的,但里面没有一张有价值的卡,现金一直保持在200到300之间。一旦遇到劫匪,我拱手把钱包给他,把天翼的手机给他也行,只要他不抢我的背包,不抢我的车,我就能继续行程。  我已经做好被抢的准备,心里默念着台词,希望能少点损失。9点多的时候,抢劫依然没有发生,我开始认识到是自己多虑了,然后开始自嘲:抢劫,哪有说抢就抢的,真是杞人忧天。没有了被抢的顾虑,屁股的疼痛又蹿升到了第一矛盾,我望着天空,多么希望它掉下一个合适我的座椅,然而我却连馅饼都没看见。  车骑到一个坡下,我又下来推,推到顶的时候我又上车,看到前面是一个挺长的下坡我庆幸这个坡没白爬。然而我在坡顶才骑没几米就感觉越来越难骑,环望四周,这坡度虽然小,但至少不会是上坡,我怎么越骑脚越要用力?又骑了几米我怀疑是车胎没气了,下来一看,前轮后轮的气都是满满的,再检查一下链条,也没事啊。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听到了非常吃力的汽车引擎声。我回头看去,一辆卡车正在缓慢地前进,那发动机的声音只有在爬坡的时候才可能发出。我恍然大悟,原来我还是在上坡的路段,只是周围的参照物让我误以为自己是在下坡。视觉能骗人但感觉不能,刚才正是因为在上坡所以才越骑越吃力。走过了这奇怪的地方后真正的下坡来了,我把身体的重量再次分布到两个脚掌上,屁股的疼痛又能缓解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到了萍乡,在报刊亭买了一份萍乡市的地图,然后随便找了一家靠近320国道的宾馆住下。我不再关心今天的内裤是否又被磨破,只想着换一个座椅。午觉起来,我按着地图上的路线找到了一家自行车专卖店,推车进去,我有一种大旱逢甘霖的感觉。  店里很宽敞,停放和悬挂着许多各式各样的自行车。店的里边坐着好几个人,他们各个大肚圆脸,正在围着一张很别致的木桌喝茶。出来接待我的是一个中年妇女,问我需要什么,我说要换一个座椅,她犹豫了一下,说只有一种,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先拿出来看看。”我有点不耐烦,合不合适先安上再说。  她从墙上取下一个座椅递给我看。  “安上去试试。”我说  “不好意思,这个不能试,拆开就要买的。”  “不能试?我坐原来这个弄得屁股疼,想换一个,要是你这个换上了我屁股还疼怎么办?”  “这个应该不会吧,我们这个是硅胶的,不会有问题的。”  我仔细打量这个座椅,挺宽挺软。我不禁想起初中学到的物理知识:受力不变的前提下,受力面积越大压强越小,这个座椅的后半部分面积的确比原来那个大多了。  “这个是意大利进口的,放心。”那个中年妇女看到我犹犹豫豫,补充说明了一下。  “多少钱一个?”我打算买了。  “175。”  妈呀差点把我吓死,又犹豫了。不过一想到后面还有将近1000公里的路程,想到这两天我屁股受的苦,咬咬牙还是下定决心了。  “能不能先试试?”我还是不放心它是否能解决关键问题。  “没事的,那些专业运动员的裤子里也是垫有硅胶的,和这个一样。”  “那好吧,帮我装上。”  中年妇女用方言喊了一句(大概是萍乡话,反正我没听懂),之后一个小伙子从修车的角落里站起来,过来帮我安装这个意大利进口的玩意儿。  “你是从哪里过来的呀?”中年妇女做成了生意,跟我聊起了天。  “南昌。”  “诶哟,不错嘛,打算到哪里去啊?”  “广西。”我想这里不会有人跟踪抢劫我,于是非常放心地说出了最终目的地。  “诶呀,小伙子。”喝茶中的一个大概是老板的男人转过身来对我说,“广西离这挺远的吧?”  “嗯,还有差不多1000公里。”  “那你一天能走多少公里啊?”中年妇女又问。  “200。”老板帮我回答了。其实我就100,但也没说出来反驳他。  “上次我们骑车去青海还记得吗?”老板问中年妇女,“一天也差不多200公里。”  这时四个男人中有两个站起来要走了,中年妇女也过去跟他们道别,他们咿咿呀呀的萍乡话我一句也没听懂,也懒得去听。座椅安好后我掏出钱包,两张百元大钞还没完全抽出来,老板就突然用很和气的语气招呼我:“小伙子,过来过来,喝杯茶。”我顿时没了反应,叫我过去喝茶,啥意思?见我没反应,老板又说了一句:“来来来,喝杯茶,急什么。”老板娘(看样子这个中年妇女应该是老板娘了)也在一旁敲边鼓。打劫我?我看上去也不像有钱人啊,再说了,他们也不像缺钱的啊。我闹不明白他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客气的拒绝了:“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先付钱吧。”  “诶,急什么付钱啊,这个鞍座我给你打7折,过来喝杯茶。”老板似乎一定要留下我。我越来越糊涂了,哪有这样做生意的,我既不是亲戚又不是会员,喝杯茶就能打折?老板见我站着不动,干脆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我给你5折,行了吧?”边说边推我到桌边坐下。我转身回望,老板娘已经不见了踪影,回过头来,老板正在用开水帮我烫杯子。  “小伙子,这次骑车到广西一共几个人啊?”坐在旁边的另一个男人微笑着问我。  “一个人。”说完我就后悔了,天啊,人在紧张的时候就容易出错,小陆家的人非常佩服我敢一个人回去,我竟然还在沾沾自喜,这种情况下也说出了实情。  “一个人?佩服佩服。老赵啊,当初我们去青海的时候也是11个人啊。”  老板听后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个的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老板用洗茶的第一泡再次把三个的杯子又洗了一遍。  “你女儿不也挺大胆的吗?”叫老板老赵的男人好像在调侃他。  老板只是微笑,并不答话,他用一个长镊子把茶杯分别放到我和另一个人的面前,然后倒上琥珀色的普洱茶。我只是摸了摸茶杯,并没有喝,突然,我脑子里闪现过四个字:贩卖人口!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努力保持镇定,想找机会脱身。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我真不想座椅没买成却把自己给卖了。没等茶凉下来,我站起身对老板说:“老板,我实在赶时间,不能再留在这了。”说完便掏出钱包准备付钱。  “急什么,你是不是担心我们是坏人啊,你见过坏人开一家这么大的店来骗人吗?”老板的态度依然很好,还带着笑。  这时老板娘从一扇门后出来,还跟着一个女生。  “怎么,要走了啊?先坐坐,才4点,不急。”老板娘也来帮腔。  我又被“按”回了凳子上,这下彻底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老板和老板娘又开始用萍乡话交流,另一个叔叔则跟我聊天。他一直问我这两天骑车的事情,我则一样一样回答,老板和老板娘仿佛在商量什么事,坐在老板娘旁边的那个女生我一直没看她,但刚才晃了一眼仿佛是长发,还挺高的。  “小伙子贵姓啊?”老板转过头来问我。  “姓苏。”  “哦,小苏啊,跟你做笔交易,或者说商量件事怎么样?”  我想他的问题已经不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么简单了,而是棺材里装的什么人那么严重,见我糊里糊涂的,老板娘也开腔说话:“我们是想啊,你不是骑车去广西吗,那一定经过湖南的,我们想让你送我女儿去跟她朋友会合一下。”  “啊?骑车送你女儿去湖南?”我听得匪夷所思。  “你理解错了,我女儿和你一起骑车过去,她的两个朋友昨天刚出发,也去湖南了。”  “如果你答应,我可以给你另一辆车,你这车不适合走远路。”老板开始了他的谈判。  “不行,我不能带女生走,太危险了。”我断然拒绝。余光中我看到那女生在盯着我,但我还是没给她正眼。  “我们也不要求你送很远,就一天的行程而已。”老板继续说。  “到哪?”我顺势问,只要他说出一个地方,我就说我不过那个地方。  “你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他们到哪了?”说完话老板拿出手机拨号。  “你下一站到哪啊?”老板娘接着进攻。  这下我没法子了,要是正好是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我不就完了吗?这个老板真是会做生意,把我逼到了角落。我没办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真实的目的地,因为我已经能确认他们不是骗人的了。  “攸县。”我说。  老板挂断了电话,也没说哪个地方,只是用萍乡话说了几句。  “我可以走了吗?”我认为这个女生不是去攸县。  “请再等一下,我那朋友正在联系他儿子,待会儿就打过来。”老板急忙解释。  “小苏打算去哪啊?”老板娘的语气还是那么友好。  “河池。”我知道他们一定不知道这个地方。  “哦,那经过桂林吧。”  “嗯。”  “我以前和我女儿去过桂林,游了漓江,那的风景真的很不错。”  老板娘跟我聊起来了,人家那么热情,也不是骗子,我要是再板着脸就太不近人情了。  “桂林的风景的确不错,但是还不一定是广西最好的,只是它宣传得早。”在别人夸奖桂林的时候我历来都是这样回答。  “嗯,不过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了。我们还去了阳朔。”  “阳朔,我知道那里。”  脸基本都转向了老板娘那个方向,余光的面积更大了,我能大概知道那个女生长得不错,而且她一直看着我。  “小苏啊,你从哪里骑过来的啊?”老板问我。  “南昌,人家刚才都说过了。”老板娘帮我回答了。  “哦,呵呵,你这辆车从南昌骑到这里也不简单啊。”老板好像在恭维我。  “除了座椅外,其他的都还好。”我说。  “一般骑远路用的都是24速,你的才18速,而且不是铝合金材料,太重了,如果你能送我女儿过去,我保证亲自帮你选一辆好的车换你这辆。”  “谢谢老板美意了,你女儿的朋友还不一定在攸县呢。”  老板的女儿虽然一直不说话,但仿佛坐不住了,一直在调整姿势。我又喝完了一杯茶,感觉等得有点久,于是说:“老板,我住得比较远,待会还要去超市买东西,不能再等了。”  “别急,我再打电话问一下。”说完老板又拿起手机,起身走到另一个地方打电话。  才没几秒钟老板就回来了,说了一句萍乡话后对我说:“占线,他们可能正在通话,应该马上打过来了。”  果然,才没到半分钟,老板的手机就响了,结果是他女儿的朋友今晚要落脚长沙,明天还要在长沙玩一天,不会到攸县。我起身说了句不好意思,我时间有限,不能去长沙。刚准备走呢,老板的女儿竟然哭了起来,还撒娇,不过那萍乡话我是一句都没听懂。我拿出钱包第三次准备付钱,老板娘在安慰她女儿,示意那个叔叔帮收钱,两男人说了几句后那位叔叔过来跟我说这座椅算送的,不要钱,我坚持付钱,说无功不受禄,最后打了五折。  我把车推出大门,那女生还在闹,而且闹得更凶了,我暗自无语,骑上车,朝我的宾馆驶去。  刚出门不远,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小伙子,等一下。”回头一看,竟是那老板娘,她边朝我走边招手,我停下车,等她过来。  “小伙子,我女儿犟得很,昨天都闹了一天了,一定要骑车出去,她那两个朋友都是男的,不愿意带她。我们见你人挺好的,所以想麻烦你一下。”老板娘满脸诚意。  “可是我不去长沙啊。”  “先回去坐坐,我们再商量嘛,待会儿要是晚了我们开车送你去你的宾馆,怎么样?”  盛情难却,我又回去了,老板已拿出了地图,看样子他要吃定我了。老板的女儿已经不在,我猜她可能躲到哪去了不想让陌生人见到她哭的样子。  “小苏今晚住哪啊?”老板问。  我说出了宾馆的名字。  “哦,大概是在哪个方位?”老板大概是没听过这个宾馆。  “秋收起义广场旁边。”我回答道。  “哦,待会儿我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又客套了几句我们开始商量,商量来商量去,我不是要多骑一段路就是牺牲一段时间,因为我实在不想在外面多呆,尽管老板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并且承诺只要答应,除了一辆车外还给我一套专业的装备(因为我连头盔都没有,戴的是帽子),但我还是拒绝了。  谈判失败,我又一次推车出去,这次,不再有人在后面喊我。吃完晚饭后我到超市里买了两条内裤,一些干粮和水,早早地回到宾馆,研究了一下路线后就睡了。  
    早上起床收拾好东西,坐在床边慢慢地啃压缩饼干。两块饼干我吃了一块半就吃不下去了,喝完牛奶后到总台领了押金就出发了。昨天换的座椅还真舒服,屁股一下就不疼了,80块花得还真值,只是那女生有点搞笑。  我穿过了大街小巷,计算着今天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到攸县,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你骑慢点。”我下意识地放慢了速度,回头一看是一个女生追上来了,她也骑着自行车,头戴一顶专业的白色头盔,只是没戴墨镜,精致的五官被我一览无余。  “幸好你走这条路,不然就找不到你了。”漂亮女生对我说。  “你是?”  “忘啦?你昨天还去我家的店来着。”  “哦。”我加快了骑车的速度,“你现在是要去哪?”  “和你一起啊,攸县。”  “你朋友不是在长沙吗?”  “谁说我一定要去长沙了?我跟你走。”  “你爸同意了?”  “没呢,我偷溜出来的。”  我又停下车,MM也停下了。  “怎么了?”她问我。  “你快回去吧,我不能带你走。”  “为什么啊?我体力很好,不会拖累你的。”  “带着女生我走不了,况且你家人也没同意。”  “行了行了,快走吧,反正我已经出来了。”  “不行,我不会带你走的。”  她有点生气了,撂下一句话:“谁说要你带了,你能去攸县我就不能去了?我走我的,关你什么事,不走拉倒。”说完径自骑车走了。  我愣了一下,唉,没办法,走吧。  她边走边回头看我,我知道她一定是怕走错路,然而她终究还是在一个路口停下了,用很温柔的语气问我:“请问去攸县怎么走啊?”  “直走。”  她不再走在前面了,而是在后面跟我,但走着走着,我也有点乱,不得不到路边去问路。找到一个大伯,问他:“请问去攸县怎么走?”  “攸县,你走过了,刚才有一条小路往左拐。”  “走过了?那往前走呢?”  “往前面也可以,你走320国道,到醴陵了再往南走,就是远一点。”  “哦,谢谢啊。”其实我没走错,原定的路线就是到醴陵,再到攸县,我可没打算走小路。  “你看你,我还以为你认识路呢,现在怎么办,绕回去吗?”她骑到我旁边问。  “你跑出来你爸不把你抓回去啊?”  “我手机关机了,他不知道我在哪。”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昨天你们说话我躲在门后面全听见了。”  “我靠。”  “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见我一直往前走不掉头,她心急了。  “我不走小路。”  “哦。”  “为了安全起见请不要和我并列行驶。”我看到她一直跟在旁边,非常担心安全问题。  “哦。”  她放慢车速跟在我后面,而我总感觉不舒服,像是被人跟踪了一样,其实就是被跟踪,只不过比较明目张胆。  走了不久,国道在我心目中的神圣地位完全被打破。由于运煤的大型车太多,路面已经被压得坑坑洼洼了,有些地方甚至要推着车走,更要命的是有时候一辆大卡车经过就会扬起漫天灰尘,你超不过那大卡车,那卡车开得也不快,你就是得一直在它后边跟着吃灰尘。我一个大男人还没事,关键是跟在我后面的她,一出门就吃这等苦,我真的有点心疼。烂路不知道有多长,我劝她几次让她原路返回她都不干,真是犟啊,不过我判断她老爹一定会出来找她的,到时候她不回去也得回去了。  大概九点的时候我们进入了湖南境内。一进湖南风景就换了一番,路边还竖着牌子说禁止猎杀野生动物,我想我什么时候进入到自然保护区了,待会儿不会窜出什么来吧?不仅风景变了,路也好走了起来,我正在想是不是湖南比江西有钱,所以湖南的路要修得好一些?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多,烈日当头,我担心后面的美女会中暑倒下,于是停下来等她,顺便喝水。她把车停到我后面,从三角架下也拿出一瓶水拧开了喝。  “走一会儿。”我说。  “嗯,好的。”  我想起我连她啥名字都不知道,也应该问一问了,即便只是一起走这么短的一段路。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东方霞。”  “咦?”我感到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奇怪,可能是第一次接触东方这个姓不太适应吧。  “怎么了?”  “没什么。”  “你叫啥名字?”  “苏成。”  “哦。”  跟她说话间我又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因为我戴墨镜,所以敢看得非常仔细。她属于那种眉目清秀型的,我不禁拿她和唐玲玲作个比较,竟然还难分高下,但唐玲玲是我女朋友,我还是觉得唐玲玲比她稍好看一些。  “你一天真的能骑200公里吗?”东方霞问我。  “不能,100多而已。”  “哦,那萍乡到攸县多远啊?”  “忘了,也100左右吧。”  “哦。”  感觉自己对她的态度有点冷,于是找点话题聊聊。  “你家人会把你找回去的。”  “我不跟他们回去。”  “但他们也不会同意你和我这样一个陌生人走。”  “那我也不跟他们回去。”  “你为什么那么想骑车出来呢,很累的?”  “我不想待在家里,好无聊。”  “那你也应该去长沙而不是跟我走啊?你朋友在长沙要待两天。”我打断了她的话。  “我跟他们不熟。”  呵呵,我心想,那我跟你就熟啊?  “他挺佩服你的,所以敢让你送我,你坚持要付钱的时候他就知道你不是坏人。”东方霞可能猜到了我在想什么。  “但他还是会把你找回去的。”我说。  一辆卡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我骑上车,同时对东方霞说:“上车吧,抓紧时间。”其实这只是跟我自己说,因为我根本不指望她会跟我一起到攸县。  果然过了不久,一辆奔驰SUV停在了我们面前,第一个下车的就是昨天那个老板,我知道他一定是来带他女儿回家的,于是也没打招呼就直接从车的右边过去了,东方霞也想跟我一起过去,但是被另一个男人拦了下来。我骑到了前面,听到后面吵了起来,但这次我能听懂了,因为他们说的是普通话。  “把车放到后面,跟我回去吧。”  “我不跟你回去。”东方霞的分贝挺大。  “别闹了,你一个女孩子家。”  “别拦我,走开。”  “司机,把她的车装到后面。”  “滚,别碰我!”  “小霞,你妈在家等你呢,快回去吧。”  “你又不是我爸凭什么管我?”  这次分贝更大了,也让我吃了一惊,怪不得她姓东方不姓赵,但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也懒得关心,加快车速走自己的路。  才刚换挡没多久,听到后边有人喊:“苏成等我。”我回头一看,一个戴着头盔的女孩使劲往我这跑,姿势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仿佛还在哭,我一不忍心,停下了。跟在她后面的是她老爸,骑着她的车,边赶边劝,后面的奔驰也跟了上来。东方霞跑到我跟前,我看到了,她的确在哭,脸上还很脏。我从腰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纸递给她,她接过去,慢慢地擦着眼泪。  “小霞,这样出去很危险的。”她老爸还在劝。  我收起纸巾又准备上路,但却被东方霞拉住了胳膊。  “跟你爸回去吧,女孩子吃不消的。”我也帮忙着劝。  “他不是我爸,我爸已经死了。”说完东方霞自己受不了,蹲到路边大声哭起来。一时间三个男人围着她不知道怎么办,我是外人,不好说话,那个“爸爸”听到那句话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司机显然更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自行车专卖店的老板对我说:“小伙子,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到攸县?  “下午5点左右吧。”  “那麻烦你送我女儿一起去攸县,我们先去攸县等你们,麻烦了。”  我点头应了一声。  奔驰SUV开走后,东方霞也站了起来,我又递给她几张纸巾,只见她双眼都哭红哭肿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继续在前面带路赶往攸县。  以前以为国道就是一级公路,省道是二级公路,往下以此类推,但如今我已彻底醒悟,国道是可以“沦落”为省道的,也可以为县道,而从攸县到衡阳的路是省道,那么省道会“沦落”为乡道吗?大部分走一级公路的美梦破碎了,我只担心车能不能承受,如果在荒山野岭来个爆胎或者断链,那我就是个大大的杯具。路边的里程碑被我数了一个又一个,我记得到了醴陵的郊区后要来个大转弯,直接南下,然而什么时候到这个转弯我却不知道,而且好像到处都有可能是这个转弯。指南针的作用不大,但来往有好多去攸县的班车,这我也就放心了,只要路上出现去攸县的班车,那么就说明我没有走错路。终于,路面的附属设施越来越好,“和蔼可亲”的路灯又出现了,我停下车来,喝点水补充体力。东方霞的车上可以架两瓶水,而我的只能放一瓶,喝完车上的一瓶后我向后弯手,想拿出放在背包边上的另一瓶水,但无论怎么扯我就是无法把那瓶水扯出来,正在扭曲之际,瓶子突然被抽出来了,并且递到了我面前。我接过水,对东方霞说了声:“谢谢。”  “这是到哪了,好像是个城市?”东方霞问。  “到醴陵了,应该是醴陵的郊区。”  “那离攸县还有多远啊?”  “60公里吧,下午4点这样就可以到了。”  “哦。”东方霞又跟我并排推车走了。我就知道和女生一起会大大影响我的速度,但没办法,就当把损失的时间拿来买解闷了吧。  “你爸在攸县等你,你到了攸县还是得跟他回去。”我把事实说出来。  “他不是我爸,我爸已经死了。”东方霞的语气又是那恶狠狠的样子。  她一说我就知道自己用错词了,但对那个男人,我在东方霞面前该怎么称呼呢?我想了想,只能用“他”了。  “你不可能老是这样吧,他知道我的路线。”我本来想说:我可不想一路上被人盯着,但考虑到她的心情,我把话改了,“你是甩不掉他的。”  “他不是我爸,管不了我。”  “那要是他把你妈叫来呢?”  “那就更好了,我妈欠我的,我提的要求她不敢不答应。”  我耸了耸肩膀,表示无话可说,于是话题又转到她的装备上。  “你都带了什么?”我问她。东方霞的包是绑在车后的货物架上,我看那包挺小的,担心她带的东西不够。  “衣服、防晒霜、牙膏牙刷、毛巾、杯子,还有……还有……”  “防暑药带了吗?”  “啊,忘了,出来得太匆忙了。”  我对此表示无语,接着问:“雨衣带了吗?”  “哦,对了,我带了雨伞。”  “我也带了雨伞,但雨衣也是必须要带的。”  “哦。”  “你还有什么没带?”  “你这样说的话我好像还有很多东西没带咦。”  “算了,等到了攸县叫他帮你去买吧。”  沉默了两秒,东方霞突然叫起来:“你同意带我一起走了?”  “我什么时候说同意了?”我立刻反驳。  “你刚才说叫他帮我买东西,意思是以后要用,如果我被接回家的话那就不用买东西了,这不是说明你同意带我一起走了吗?”  东方霞好像得到了官方同意一样高兴得要命,而我知道她是不可能跟我走的,就算那个人是她后爸,但也看得出非常关心她,是不会让她跟一个陌生人骑车到广西的。  到了个十字路口,看到路牌指示着往左拐是去攸县,车头的指南针也向左直着南,我毫不犹豫地就骑车穿过马路,直奔106国道,心里默默念着:再见了,320。  我原计划不到饭馆吃午饭的,只是吃两块压缩饼干,喝两盒牛奶就行了,但这原计划中却没有东方霞的份。  “你带吃的了吗?”11点半的时候我在路边停下车。  “没有,你饿啦?”  “我是饿了,所以我要停下来吃东西。”我卸下包,挎肩滑过我的手臂热辣辣的。我从包里拿出“午饭”,分一半给东方霞。  “这是给我的?”东方霞也许在疑惑我怎么会给她也准备了一份。  “为了赶时间,我不打算找饭馆。”  “哦。”  我们边走边吃,吃完后继续上路,下午3点半,进入湖南后落脚的第一个县城到了。  在县城里并没有被东方霞的“爸爸”拦下,可能是因为我说可能5点到有些关系吧。东方霞不愿给他打电话,而是说我住哪她住哪。为了明天出行方便,我在离进城时那个大转盘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宾馆。  “你平时外出不会住这些地方吧?”我想用宾馆的简陋条件吓吓她,让她去找她“爸”,而不是跟我吃苦。  “我说了你住哪我就住哪。”  没办法,我俩一起把自行车推进了那家升鸣宾馆。  “请问标间多少钱一晚?”我摘下墨镜,对前台的女服务生说。  “你要哪种的房间?”服务生态度挺好。  “标间啊。”  她好像听不懂我说什么,我只好再次说明:“我要标准间,一个晚上多少钱?”  “标准间也分几种。”她依然微笑,而且看得出来不是装的,而是赔笑或者习惯,“我们这里有有电脑的和没电脑的。”  “有电脑的多少钱?”  “110。”  价格挺吓人,这样的小宾馆也要110?  “没电脑的呢?”  “90。”  我转身问东方霞,她还是那个样子:“你住什么房间我就住什么房间。”  我又转身对服务生说:“有房间的照片吗?”  “没有咦,你想看的话直接上去吧,上面有人带你去的。”说完她拿起电话就打,我叫东方霞看好东西,然后自己上去了。房间不怎么好,特别是卫生间,看起来好脏。我不禁思念起上高那个宾馆,各种设施都很好,一晚上才60块,这里就算没电脑的也要90,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我还是决定住下,因为我懒得再找了。  两间电脑房,是隔壁。  我们俩都饿了,刚放好行李就出去找吃的。路边小店我是不想去了,因为上次拉了一次肚子够我受的了,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不到非不得已不到路边小店吃东西,正好东方霞也不想在路边吃。没走多久我们就看到了一家麦得豪,几乎没商量就一起进去了。店里是熟悉的摆设,熟悉的香味,虽然不是学校旁边的那家麦得豪,但也能让我找到感觉。  “你吃什么?”东方霞兴奋地问我,看来她也是饿得不行了。  “我先看看。”我拿着菜板看来看去。“吃鸡怎么样?”我指着童子鸡问东方霞。  “好啊好啊,我正好也想点这个。”  “我再来一个鸡腿堡……”我正在估量自己的食量。  “一对鸡翅怎么样?”  “好啊,来两对吧,一对不够。”  “那就再来一对鸡腿吧,换点花样。”  “你不怕胖啊?”  “嘿嘿,我吃不胖的。”  东方霞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也许在陌生的地方我们总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吧,东方霞和我又一致同意把晚餐打包回宾馆吃。回去的路上我们又一人买了一盒牛奶,外加其他饮料。由于我的房间只摆了一张双人床,空位比较大,晚餐就放在我的房间了。  我把圆桌搬出来,东方霞把食物和饮料摆上,我又数了一下:两只童子鸡,两对鸡翅,两只鸡腿,一个汉堡,一个鸡肉卷,还有一堆饮料。  “吃不完怎么办?”我问东方霞。  “怎么吃不完,中午都没吃呢。”  管它吃不吃得完,反正已经买来了,戴上一次性手套,我们就开始了“鸡餐”。东方霞力气小,我帮她撕鸡肉,而她也没闲着,帮我插吸管。  狼吞虎咽了一阵,两只鸡就只剩骨架了,东方霞脱下手套,拿纸擦擦手,开始喝饮料。  “鸡肉卷是你的了。”东方霞把鸡肉卷推到我面前。  “刚才谁说能吃完的?”我刚吃完汉堡。  “我吃了两个鸡翅啊,所以你要吃这个鸡肉卷。”  “鸡腿你都没吃,鸡翅算什么。”  “鸡腿肉多啊,我让给你了,你看你胃那么大,少吃了它会哭的。”  “我滴神。”我还是没吃鸡肉卷,而是抓了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我把最后一个鸡骨头扔到桌上,预告着我已经吃饱了,而那个鸡肉卷还是原封不动的放着。  “你不吃了?”东方霞看见我开始脱手套,问了一句。  “吃不下了,晚上再吃。哦。对了,几点了?”  “刚看过表,过五点半了。”  “你还有一些东西没买呢。”  “现在去吗?”  “对啊。”我站起来,“我去洗个手。”  “嗯。”  我和东方霞到刚才那个麦得豪旁边的超市买了好多东西,她可是几乎什么也没准备啊,逛了差不多半小时,我拎着两大袋子出来了,袋子里不仅装着东方霞的必需品,还有我俩明天的早餐。  在回宾馆的路上,一辆显眼的奔驰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我示意东方霞尽量往边上走,但还是被发现了。  依旧是两个男人下车走过来,我提着袋子站到一边,这路上人来人往的,不知道他们会弄出什么状况。  在一番语言冲突后,东方霞再次展现出她的强硬,仰着头,恶狠狠地盯着她“爸”,右手食指毫不客气地指着他的额头。  “你别忘了,你现在花的钱都是我爸的,你没有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你……”  “给我滚。”  那个“爸”似乎要被气炸了,脸红脖子粗的,两个眼珠子仿佛要射出来,他上前再次拽住东方霞的胳膊,然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我没看清吧,他一个身宽体胖的人就突然摔倒了,而且我能感觉到地板在震动。司机立刻去扶他的老板,东方霞扔下最后一句话:“你管不着我,我妈也一样!”  一路沉寂着回到宾馆,东方霞的眼里一直含着泪。实在搞不懂他们家的关系,也懒得去问,免得她又大哭一场。  回到房间,我把包里的衣服全拿出来,因为骑车时出的汗渗到包里又把衣服弄湿了,只好又将它们摊开,早上的时候就会干了。两台手机上都有唐玲玲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  我拨通了唐玲玲的电话,不一会儿她就接了。  “刚才怎么搞的,短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去超市买东西了,没带手机。”  “你担心死我了。今天到哪了,吃饭没,还是住旅馆吗?”  “呵呵,我现在就在旅馆里面,已经吃过饭了,这里是攸县。”  “攸县在哪啊?”  “在湖南啊。”  “哎呀,不出名的不知道。”  “你想我没?”一般没话说了我就用这句。  “谁想你啊,自恋。”  “呵呵,你最不自恋了。”  “你在干什么呢?”唐玲玲问。  “准备洗澡。”  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我走到门边,问:“谁啊?”  “我。”  不好,是东方霞的声音。  “待会儿打给你,我先挂了啊。”  我没等唐玲玲说话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伸手去开门。  “什么事?”我问东方霞。  “我那边没热水。”  “啊!?那我看看这边有没有。”  我走进卫生间,试了试喷头。  “有热水,那你来这边洗吧。”  “嗯,那我先过去拿衣服。”  半分钟后东方霞过来了,我拿着响铃的手机一直不敢接。  “咦,你怎么不接电话啊?”东方霞问我。  “哦,马上接。”  东方霞关上卫生间的门后我才接了电话。  “怎么那么久才接啊,谁敲门啊?”唐玲玲问。  “哦,没事。”  “你还在准备洗澡吗?”  “没呢?”  “啊!”东方霞突然在厕所里尖叫,她尖叫没关系,只是这声音都被唐玲玲听到了。  “怎么,有人在你房间?”唐玲玲问。  就在我解释的那一霎那,东方霞在卫生间里大叫我的名字:“苏成。”我愣了一下,但说时迟那时快,在东方霞第二声“苏成”出口前我已经把通话孔按住了。  “怎么了?”我应了一声。  “热水又没了。”  “等一下。”我的妈啊,怎么那么复杂啊?我移开手指,小心翼翼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反应。  “嗯?你说什么?”我问唐玲玲。  “我说你房间里是不是还有人啊?”  “呃,不是,我正在看电视呢。”  “哦,那你去洗澡吧,拜拜。”  “拜拜。”  挂断电话后我跑到卫生间门口。  “现在有热水了吗?”  哧~~~,我听到了喷头喷水的声音。  “没。”东方霞说。  “那先……”  “又有了。”东方霞打断了我。  “哦,那洗快点,别待会儿又没有了。”  我回到床边,拿着手机发呆。我感到麻烦了,同时又有点负罪感,跟唐玲玲解释吗?那怎么解释呢?说我的房间里有另一个女生在洗澡?说她是路过的,还是借水的?如果说我们是一路的,那么还要解释为什么我原来只说我是一个人回去。麻烦,太麻烦了,干脆不解释了,省得乱。  我打开电脑,用谷歌地图研究明天的路线,攸县到衡阳走的是省道,也许路不会好走,但也不是很长,顺利的话下午5点或6点就可以到市区了。  “苏成。”东方霞又在卫生间里叫我的名字。  “是什么事?”  “我忘了拿毛巾了。”  “里面不是有吗?”  “脏,我不用。”  没办法,我到东方霞的房间里拿来了她的毛巾。  “来了,开下门。”  门慢慢地打开了,东方霞伸出一只胳膊来,雪白雪白的。我把浴巾放到了她手上,然后回到电脑前继续研究路线。  东方霞洗完澡后直接回了她房间,啥也没说,不久又回来了,用一种憋屈的眼神看着我。我看着她,头发湿湿的,脸蛋非常干净,一双大眼睛仿佛还没有擦干,只是那嘴唇在使劲地嘟着。  “干嘛?”我问她,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没说话,只是那张脸更苦了,嘴唇更翘了。  “你怎么了?”我感觉她好像出了什么事,但又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啊……”东方霞突然大叫一声,“这里的厕所太脏了!你怎么选这样的地方啊!?”  “……”我一时无话可说。  “你知道我是怎么忍才洗完澡的吗?”东方霞彻底爆发了,但又不全是在责备我,她转向一边,继续歇斯底里,“地板那么黑,热水器那么脏,洗手池还那么黄,啊!”她挥舞着拳头,双脚一直在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纳闷:你当初不是说我住哪你住哪的吗?  “你在这种厕所也能洗澡吗?这种厕所能用吗?啊!太脏啦!”突然东方霞发出一种似乎是女生专用的叫喊,先是脸皱成一团,龇着牙,然后从嗓子眼里撕拉出一种尖尖的低声,她蜷着背,仿佛在积蓄力量,然后突然深吸一口气,大张嘴巴,看样子要狮吼了,但她却没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做喊的动作,整个身体仿佛在发抖。“喊”完之后她急促地呼吸着,两眼钩着我,我没敢看她,只是感觉要被吃了。  “苏成。”  “什么事?”  “下次我来选住的地方好吗?”  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只好同意。  “好吧。”  “太好了太好了。”  我面无表情,回到电脑前继续研究路线。  “你在干嘛呢?”东方霞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我身边。  “研究明天的路线。”  “我们明天去哪?”她一脸乖笑地看着我,一副得意样。  “衡阳。”  东方霞蹦蹦跳地出去了,回来时带来了今天刚买的雨衣,天蓝色的。  “你说这件雨衣怎么样,好看吗?”她问我。  “雨衣还有什么好不好看的,都一个样。”  “不行,我要试穿一下。”  “我的神,没听说过雨衣还有试穿的。”  “怎么了,雨衣就不能试穿吗?”  “行行行,你穿吧。”  东方霞跳到我的床上,掀了半天也没掀出个名堂,没想到这姑娘连雨衣都不会穿。  “哎呀这雨衣怎么穿啊?”东方霞发起了牢骚。  我无语,站起来,也到床上去帮她弄那件雨衣。  “快,把头伸过去,手伸过来。”我指挥着东方霞,可她的头怎么也出不来,嗯嗯唔唔地在里面乱叫。  “哇。”东方霞喘了一口气,“我终于出来了。”  “唉,原来还有人连雨衣都不会穿。”我摇了摇头。  “嘻嘻。”东方霞朝我坏笑,“不是有人教么?”  我继续去研究明天的路线,东方霞又凑了过来:“雨衣你帮我装着吧,我的包塞不下了。”  “啥?”  “就是雨衣放你包里,我的装不下了。”  我感觉自己被欺负了,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装就装吧,不就多塞一件雨衣吗?  到了九点,我催东方霞回去休息,自己也洗洗睡了。躺在床上,我还是没想家的感觉,可是东方霞呢,她有吗?  
    早上醒来,不知道是几点,因为窗帘挡住了光线,我伸手去拿手机,发现一个女生躺在另一张床上。我突然想起来了,这房间不止有我一个人。我偷偷溜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把头发也梳好,揉了几下清明穴后我回去把手机打开,放了一首非常劲爆的摇滚曲。东方霞立即醒来是必然,而我却重新盖好被子,拿着手机登QQ。东方霞懒洋洋地坐起来,然后边揉眼睛边拖拉着腿走进卫生间,那嘴唇和她屁股一样翘。  干粮已经没有了,我们只好拿房间里面的东西来当早餐,不过每一样只有一份,协商好后,她吃方便面我吃八宝粥,她拿一瓶红牛我拿一瓶王老吉。  办完退房手续时已经七点半了,今天要到祁阳县,时间还是足够的。  快接近10点时我们经过一个上坡,我照常先骑到坡顶,然后等她一起下坡。东方霞推车上来,停一会儿走一会儿的,到了坡顶时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溜到坡底时东方霞叫了我一声。  “苏成,骑慢点好吗?”  “怎么了?”  “我肚子有点疼。”  “啊?”我想起了自己刚出发时的那天,不过我又想,女生说肚子疼应该有两种情况,于是又问,“你是哪种肚子疼?”  “想上厕所那种。”  我心想完了,一个女孩子家,还有点卫生间洁癖的,不把她憋死才怪呢。  “马上想上吗?”我再问。  “不,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  我知道她现在是坐在车上感觉好一点,待会儿遇到上坡她又下车时就麻烦了。不久,一个挺有难度的坡要来了,我先下车在前面等她,东方霞跟上来。  “你怎么不骑上去了呢?”  “你也停一停吧。”  “为啥?”  “你肚子要疼了。”  话刚落音东方霞的表情就难看起来,我直接把背包卸了,找出一盒抽纸递给她。  “去吧,我在这等你。”  “去哪啊?哎哟。”  “找个隐蔽的地方啊,难道你能忍?”  “先看看吧。”  我背起包,但手里依然拿着那盒抽纸。又走了几步,东方霞脸色愈发难看,我知道她快忍不住了。  “到祁东县最少还要一个半小时,我还是建议你,就地解决吧。”  东方霞停在那不动了,几秒钟后她深吸一口气,又继续推车上坡。  “下坡了再说吧。”  下坡时她依旧比我快,我也不赶了,等着她在前面下车。又过了一个里程碑,东方霞下车了,她向我要那盒抽纸。  “你跟我一起来。”她说。  “啥?不行不行,我要看着行李和车。”  “这不有条小路下去吗,把车推下去锁起来。”  “这是小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哪里有什么小路。  “我忍不住了,你快点。”  我先把她的车扛了下去,然后又返回把自己的车也扛了下去。  “快点啊,我忍不住了。”  我手忙脚乱地把车锁在一起,还把她的包从货物架上解下来,然后问她:“你要去哪?”  周围掩体挺多,东方霞递给我她的墨镜后朝着一棵树走去,看她那走路姿势都变形了,难忍啊。我被阻隔在了那棵树前,按她的要求,有人来了就叫。我也卸下包,靠着树坐了下来,看看她的墨镜,再看看我的墨镜。无聊至极,我拿出手机来玩玩,却发现有三个老妈的未接电话,心里一恐,马上打过去。  “妈,什么事?”  “你在哪啊?”  “哦,我在外面跟同学玩呢。”  “玩啊?我还以为你在打工。”  “南昌还有好多地方我没去过,所以跟同学出去玩玩。”  “那你什么时候买车票回来?”  “哦,等我买了车票后就告诉你。”  “哦,这样啊,记得买了车票就跟我说啊。”  “哦,那先这样,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后我长舒一口气,幸好还没被发现,如果被发现了,我肯定要被勒令立刻把车卖了买车票回家。  不久后东方霞出来了,我把墨镜递给她,她想接却又没接,呵呵,也许是因为还没洗手吧。突然,我发现一个问题。  “那盒纸呢,你不会全用光了吧?”  “没,谁还要那盒纸啊?有毛病。”  那盒纸可是当初我在出南昌时解决意外解手时用过剩下的,这次她用过了不也是剩下的吗?终于明白所有的洁癖只要盖住真相,那“不干净”的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还是“干净”的。就像把一只苍蝇夹在蛋糕里给一个人吃,他吃下去了你没说里面有苍蝇他保准没事,如果你跟他说了,那上吐下泻也许还只是小事。我如果告诉东方霞那盒纸是我原来用过剩下的,那么我也就要暴尸荒野了。  回到路边东方霞用了整整一瓶矿泉水来洗手,毫不顾忌资源的浪费,我心疼地看着那生命之源一点点一点点从我手中倒掉。  “从此以后我可以在任何地方上厕所了,不会再有你说的什么洁癖了。”东方霞非常自豪地说。  我十分想说出那盒纸的真相,但还是忍住了,毕竟她已经把“苍蝇”吃下肚子里了,又何必告诉她呢?  中午时候我们到达了祁东县,为了保证食品安全我们选择了一家永和豆浆。我点了一碗牛肉面加煎蛋,一杯冰豆浆,东方霞也跟我点了一样的。  店里放着江珊的梦里水乡,悠扬婉转的十分好听。东方霞拿出一包湿巾给我。  “给,擦擦。”  “哦,谢谢。”我接过湿巾,心里感觉突然冲进一股暖流。  吃完面我们走出店,太阳真是毒辣啊。  “我们去一趟超市吧。”我说。  “买什么,买压缩饼干吗?”  “压缩饼干等到了祁阳再买,先去买些护具。”  “像你右手上缠的这个吗?”  我的右臂已经有一小块龟裂了,迫不得已我用了一条运动绷带把龟裂的地方包起来,但别的地方还是暴露的。如果照这样晒下去,30度的防晒霜也不管用,不仅我的皮肤,东方霞的皮肤也会被晒龟裂。  “嗯,差不多,去买几个,把皮肤挡起来。”我说。  买完东西我们在超市外面把护肘护腕都戴上,而且还戴上了护膝,因为膝盖上面那块皮肤也会被晒到。  下午顺利到达祁阳县,找了个宾馆,不能刷卡,我付了房钱,东方霞交了押金。  “终于到了。”一进房间东方霞就兴奋。  “我累死了。”  “还不到4点半呢,我们干什么?”  我越听东方霞这句话越得别扭,要是唐玲玲对我说这话才合适。  “看路线呗,还能干嘛,先把电脑打开吧。”  “天天看路线你不腻啊,看来看去都是那样,你昨天不是看过这几天的路线了吗,今天还看?”  “熟悉一下好,反正没事干。”  “我们出去逛街吧,还没到四点半呢。”  “这个县城破成这样有什么好逛的?”  “走啦走啦,逛逛嘛。”东方霞撒娇了,双手拉着我的胳膊硬是要我起来。  “好好好,我去我去。”  我被东方霞一直拉到门口。  “行了行了,可以放开我了吧。”我取出房门卡,把门关上,东方霞笑嘻嘻地放开了我的胳膊。  这祁东县真的挺破的,但我们却望见远处有一个地方貌似很发达。  “苏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啊,那么远,太阳还这么大,你不嫌累啊?”我一看那长长的康庄大道就腿酸。  “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就当散步,走啦走啦。”  我拗不过她,只好惟命是从。  这祁阳县还挺让人纠结的,一半高档得像大城市,一半落后得像穷旮旯。我看了看表,5点多了,于是要求往回走,找吃的。  “回去吃饭吧,还要买明天早上的早餐。”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在哪读书呢。”  “江西财大,好像我也不知道你在哪读书。”  “我今年刚高考,还不知道能得哪个学校。”  “哦。”  “我报了江西财大,是第一个志愿。”  我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能不能被录取。”东方霞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还是不发表意见。  吃完饭买了东西后我们回到了房间,7点半都还没到。我习惯性地坐到电脑前继续谷歌一下地图,东方霞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我旁边。  “你都不跟家人报个平安吗?”我问。  “那你跟你家人报过平安吗?”她反问。  “他们不知道我骑车回家。”  “一样的。”  “打个电话吧,他们会担心的。”  “你别管我。”东方霞有点不耐烦。  我自讨没趣,只好shutup。越坐着我越感觉坐不住,于是干脆站起来。  “我先去洗澡。”我说。  洗澡时我对着镜子看自己,四肢黑得可比黑人,泾渭分明得厉害,这防晒霜也不怎么顶用,最多是点心理安慰罢了。  走出卫生间,东方霞霸占着电脑,我只好看无聊的电视,直到东方霞去洗澡了我才去登录自己的QQ,看看空间有啥动态。  半小时后,卫生间传来开门的声音,我知道是东方霞出来了。她洗完澡后真的非常美,可这次我不敢看,只是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苏成,你手机响了。”东方霞对我说。  “啊,哦。”我去拿手机,来电的居然是唐玲玲。  我看了又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你又不给我打电话!”  “别急啊,我会打的。”  “你今天到哪了?”  “祁阳县。”  “明天到哪呢?”  “明天进广西了。”  “那么快啊。”  “嗯,其实也不算很快。”  “还有多久到家?”  “不知道,大概六七天吧。”  “还有那么久啊,不是明天就进广西了吗?”  “进广西了还有很长的路啊,就一个星期而已。”  “你想我吗?”唐玲玲冷不丁地问。  我看了一眼东方霞,她正在修指甲。  “你呢?”我反问,担心东方霞听出什么来。  “你先说。”  “等到家了再说吧啊,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  唐玲玲那边不说话,我想她一定是在生气或者郁闷,因为我以前从来不会吝啬一句“我想你”的。  “我明天下午就到家了。”唐玲玲说。  “哦。”  “我说我明天下午就到家了。”唐玲玲提高了嗓音。  “你到家就到家呗,我还在路上啊。”  对方又不说话了,我不知道她在玩点什么游戏,她到家跟我现在有什么关系,不过我还是照例问候了一下。  “到家了给我发条短息啊。”我说。  “嘟嘟嘟。”  唐玲玲把电话挂了。  我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自己也没心情上网了,于是问了一下东方霞。  “你还上网吗?”  “不上了。”  “那我把电脑关了啊。”  “关吧。”  我关掉电脑后躺到自己床上,闭目养神。  “刚才是你同学打电话给你?”东方霞问。  “嗯。”  “他也在外面骑车?”  “哦,不是,她旅游,明天回家了。”  “哦。”  不久我把电视关了,把大灯也关掉,只留两个床头灯。东方霞侧卧着面对我这边,我仰卧着看着天花板。  “苏成,大学谈恋爱的多不多啊?”东方霞问。  “挺多的。”  “那你谈吗?”  “一般来说如果能遇见自己喜欢的就可以谈了,大学比中学束缚少一点,所以谈恋爱的也就多一点。”  “那你谈过恋爱吗?”  “大学之前就谈过了。”  “什么时候?”  “喂喂,这是隐私。”  “哦。”东方霞翻了一下身。  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话题,只要不触及感情,我都能和她聊得很开。  
    早上我们早早地就出发了,从祁阳到零陵之后我们就可以直接杀进广西,晚上落脚全州县。    自从进了湖南后我就没有买过任何湖南境内的地图,心想就快出湖南了竟然连一张地图都没有买过,有点自恋,又觉得有点遗憾,于是在进零陵前就决定,即使用不到地图也要买一份,也不枉穿过湖南一次。    这上天也真是会捉弄人,前天在衡阳市那么乱的路想买地图想到死了都没买到,这才进永州市零陵区才多久啊,马上看见了一个报刊亭,一问果然有地图卖。我买了一份地图,又买了两瓶王老吉。地图我给东方霞拿,自己还是拿那谷歌地图。    昨天晚上用电脑研究地图的时候看到在一条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家饺子店,我问了东方霞她想不想还吃饺子,她说没问题,于是我们一路过去都在寻找那家店,东方霞看右边,我看左边,过了汽车站后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一家店卖饺子,再一看果然是谷歌地图上显示的那一家。    饺子一笼10个,我要了三笼,东方霞要了两笼,可那饺子才刚上来,东方霞就要上厕所,问了老板公厕的方位后,东方霞就出去了,而我则慢吞吞地吃我的饺子。吃完第二笼饺子的时候,东方霞还没回来,我有点着急,不过一想到她一个有洁癖的女生解决这个问题,的确要多花一些时间。    老板非常健谈,我想了一个问题问他:“永州八记说的是这里的永州吗?”    “永州八记?我没听说过。”    “这不是永州吗?”    “是永州,不过我是福建人。”    “哦,想起来了,刚才看到门口写着沙县小吃,老板是来这做生意的吧。”    “对,这个沙县小吃你们在路上见得多吗?”    “也见到一些,一般大城市里多一些。”    “哦。对了,你女朋友怎么去了那么久?”    “呵呵,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同路而已。”    “哦。”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去了那么久。”    三笼饺子我都吃完了,而且连一碗烫烫的排骨汤也喝完了,而东方霞却还没回来。我下意识的拿出手机,刚想翻电话本却发现没存过她的号码。我继续等,又要了一碗汤,慢慢喝。    快一点的时候,东方霞还是没回来,我彻底着急了,但又没办法,再等等吧,也许她嫌厕所不干净,正在挑呢。    第二碗汤喝完的时候东方霞还是没回来,我怀疑她真的是迷路了,但又不敢出去找,要是我刚出去她就回来了不就又多花了时间了吗?我们又没电话联系。    一点半的时候,我的膀胱开始有了反应,我也要上厕所了。我付了钱,拜托老板帮我照看一下行李和门口的车,自己也去找厕所了。这厕所还真是不好找,我每走到一个路口就抬头记住最大的广告牌或者标志性建筑,然后再回头看看街道的大概轮廓。我走了几个街区也没找到老板说的公厕,或许我走错了吧,不过大型商场也会有厕所的,于是我把目标放到商场。又走了一会儿,大商场没找到,网吧却找到一个,于是直接进入那家网吧,厚着脸皮问有没有厕所。    上完厕所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快两点了,零陵到全州有77公里,按照这几天的速度,不出问题的话也要5个小时,如果现在回去见到东方霞,算两点出发,那也得7点才到全州。八点天就黑了,天黑了就容易出麻烦,我上完厕所后立刻返回那家饺子店。可当我花了将近20分钟回到那里的时候,老板说东方霞还是没回来。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过两点了。于是我不得不再麻烦老板,叫他看到东方霞回来后跟她说不要走,等我回来。说完我就出去找东方霞了,各个大小超市,各个服装店,每次都问店员有没有看到一个穿蓝色上衣,长头发的女生,年龄在17岁左右,戴着墨镜,可每次都得到同一个答案:没有。我选了跟刚才相反的路出去,找了一会儿后又返回饺子店一次,然后又从另一条路出发再找,然后又返回。当最后一次回来时已经是3点50分了,一进店就看到东方霞在那里吃她的饺子。我非常生气,问她去哪了。    “我迷路了,好久才绕回来。”    “我不是给你地图了吗?”    “我没带。”    “你真是的,看看都几点了。”    我第一次对东方霞发火,声音非常大,虽然在措辞上已经尽量控制了,但还是无法压制内心的怒火。我本计划今天就进广西的,按照目前的状况,只能在零陵住一晚了。    东方霞看到我发火,也没说话,只是感到很委屈,坐在那一动不动。    “你还吃吗?”我问东方霞。    她放下筷子,掏出钱递给老板,然后对我说:“走吧。”我背起包走到门口,东方霞则把她的包捆绑在单车的后货架上。    “行了,别绑了,背着吧。”我没好脾气地说。    “怎么了,不走了吗?”    “今晚住这,明天再走。”    “你不是说今天进广西的吗?”    我不说话,大概是被气得无话可说了。    “到全州多远啊?”    “70公里。”    “那现在就走啊。”    “都4点了,到全州也9点,天都黑了。”    “怎么会走那么久呢,不会吧?”    “怎么那么久?你骑那么慢,当然久啦!”我越说越来气。    东方霞恶狠狠地看着我,我懒得理她,把墨镜戴上。    “我自己走!”她突然爆发了,她把车头一扭,自己骑上去上路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想让她自己走算了。我站在那看着东方霞的背影,发现前面的一个老太婆正在盯着我车上那个快空了的矿泉水瓶,真是无语。我拔出那个空的瓶子,朝老太婆一扔,追东方霞去了。    追上东方霞后我也没跟她打招呼,自顾自地到前面去,感觉她就在后面笑我。我命苦啊,遇到一个包袱,不仅速度很慢,连计划都改变了,神啊,救救我吧。    我按照自己的速度来骑,东方霞自知理亏,不断赶,终于,后面传来一声大喊:“苏成!”    我回过头一看,她已经停下了,我站在原地等她,可她却一动不动。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调转车头回去。    “快点,再不走天就黑了。”    “我走不动了。”    “走不动就推着走,不能停下。”    “你心真硬,刚才不让我吃东西,现在还催我,你是想让我死是吧?”    “谁不让你吃东西了?”    “我才吃了4个饺子你就让我走,我能吃饱吗?”    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自认倒霉呗。可是天色渐晚,不能不抓紧时间了。    “那就休息5分钟,5分钟后马上走。”    “才5分钟?”    “你看看天都要黑了,你想露宿街头吗?”    陪她在路边坐了10分钟后我们再次出发,东方霞的确很饿,当到了一个路口时,我们直接进了饭店。    吃完饭时天已经黑了很久了,老板说离全州已经不远了,东方霞也说她保证能赶上我的速度,于是我算了算时间,大概10点能到全州县。可是我的计算方法是错误的,因为天完全黑了,我只有一大一小两个电筒,大的我拿在前面带路,小的东方霞拿跟在后面,这样边拿电筒边骑车很危险,路又看不清,速度自然慢了很多。晚上十点的时候我们还在路上,而且不知道自己到底离目的地有多远,东方霞时不时地叫我名字,说她怕。说真的我也怕,而且那恐惧感是越来越强。    又骑了一段时间,代表希望的路灯还是没有出现,而远处却出现了一辆车。我无法估计车的大小,因为它的两个车灯好像并不是始终保持一样的距离,我为了保障安全,我把车停到路边,让那辆车先过。车越来越近了,我发现那并不是一辆车,而是两辆摩托,摩托越来越慢,最后竟停在我们面前,我心想:麻烦来了。    两辆摩托,每辆坐着两个人,而且都是男人。他们下车打量我和东方霞。我依然坐在车上不动,一股浓重的酒气向我袭来。    “去哪啊你们两个?”其中一个男的问,不过他满是浓重的地方话,但这里的地方话我还是能分辨出来。    “苏成,走。”东方霞直接叫我名字,只是她的口音暴露了她是外地人。    其中一个男人按住东方霞的车头,不让她动弹。    “我把钱都给你。”我已经知道他们是想抢劫,于是下车,不紧不慢地停好车,然后解下腰包,从里面掏出钱包。因为在我的背包里面藏着最重要的银行卡,而且药瓶子、眼镜盒里还藏有四百块钱,把一个事先预备好的钱包给他不算什么损失。    抢匪接过我的钱包,掏了掏,把绿色的农行卡拿了出来在我眼前晃。    “密码写在背面。”我说。心想:这张银行卡就是预备给你们这些抢劫的,里面只有20块钱,想取就取吧。    他似乎比较满意,于是绕过我走到东方霞身边。这时我心更慌了,劫财我能防,劫色怎么办?一打四?不可能的,我当初在武警中队跟战士们虽然学过一些拳脚,但最多也只能打两个,更何况还要保护一个女生。    “东方霞,把钱都给他们。”我说。    东方霞也下了车,把钱包给了他们。看着她的脸,非常不服气,可是她也知道,抵抗是没有用的。    摩托车的两个大灯一直照着我们,四周显得更黑了,我能听到草里虫子间断的叫声。    “你们出门包里也装了不少东西吧?”劫匪开始说普通话。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背光,我看不见他的脸,但却能感觉到他的丑恶。    “衣服你也要吗?”我说,尽量压制住紧张。    “别废话,把包放下来。”    我卸下包后立刻把它打开,去拿药盒和眼镜盒。    “你动什么?”一个劫匪把我推开,然后开始翻我的包,最后把包倒着拎起,把东西都倒了出来,包括眼镜盒,装有药盒的铅笔袋。只是装在另一层的地图册还在里面,地图册里夹着我最重要的银行卡,笔记本里还有身份证。看到地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后,劫匪开始翻我的包的另一层。    “我也有包你要不要?”东方霞边说边解下她的包,我知道她是在保护我的地图册,因为我跟她说过我的银行卡放在里面。    翻我包的劫匪吃了一惊,但他却没有停止,只不过让另外几个劫匪去翻东方霞的包了。我的银行卡被翻了出来,东方霞很急,因为她的可能也保不住了。    “**的还藏了一张!”劫匪抽出一把刀顶住我的脖子。要是只有他一个人,我马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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