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后赛十人轮换和狂草张旭主力 哪个赢面更大

张旭草书《古诗四帖》是古人留給我们的狂草张旭书法艺术品中一件撼人心魄的经典之作传为张旭所书。墨迹本五色笺,计四十行共一八八字。纵高二十九·五厘米,横宽一九五·二厘米。全卷书古诗四首,前二首系北周·庾信的《步虚词》后二首为南朝宋·谢灵运《王子晋赞》、《岩下诗》。曾经宋·宣和内府,明·华厦、项元汴,清·宋犖、清内府等收藏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

张旭唐代著名书法家,中国书法史上狂草张旭的代表人物与怀素并称为“颠张狂素”。约公元六五八年——七四八年字伯高,唐吴(今江苏苏州)人官右率府长史,人称“张长史”傳其常于醉中以头濡墨而书故世称“张颠”。嗜酒与李白、贺知章等为“饮中八仙”。工正、草书学二王、张芝。唐李肇《国史补》载其自称:“始闻公主与担夫争道而得笔法后观公孙大娘舞剑而入妙。”后人论书于欧、虞、褚、陆均有异议至旭则无非短者。文宗时诏以李白诗歌裴旻剑舞,张旭草书为三绝《述书赋》称:“张长史则酒酣不羁,逸轨神澄回眸而壁无全粉,挥笔而气有余兴若遗能于学知,遂独荷其颠称”韩愈《送高闲上人序》称:“旭善草书,不治他技喜怒窘穷,忧悲、愉快、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发之。观于物见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花实,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事物の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故旭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以此终其身而名后世”张旭的草书,在情绪化、感性化之中又不失悝性的光辉——《山谷题跋》:“颜太师称张长史虽恣性颠佚,而书法极入规矩也”《宣和书谱》:“其草字虽奇怪百出,百求其源流无一点画不该规矩者,或谓张颠不颠者是也”

在中国书法史上,张旭是一位浪漫主义的艺术大师其精熟的书法技巧和强烈的抒情意識,历来为书法家、理论家们所称道诗仙、诗圣亦对这位“草圣”钦佩不已——“楚人尽道张某奇,心藏风云世莫知三吴郡伯皆顾盼,四海雄侠争追随”(李白)“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杜甫)

张旭是狂草张旭的真正创造者在唐玳书法革新的浪潮中,他率先揭竿而起矛头直指占据“霸主”地位的钟繇和王羲之。亲眼见过张旭作草的诗人皎然仔细地记录下了这一史实:“先贤草律我草狂风云阵发愁钟王。须臾变态皆自我象形类物无不可。阆风游云千万朵惊龙蹴踏飞欲堕。”(《全唐诗》)律者律法狂是叛逆。这里张旭把钟王,主要是大王的草书叫做“律”,把自己创造的草书叫做“狂”,这是何等的胆识和气魄!┅个“狂”字代表了张旭的审美理念,也代表了他所坚持的创作纲领“狂”的含意,一是“率意”二是“奇异”,三是“无畏”張旭的“狂”,不是佯狂而是于变动不居,雄浑深沉的大自然中俯仰观察得到的大彻大悟。他曾说:“孤蓬自振惊沙坐飞,余师而為书得奇怪焉。”“见公孙氏舞剑器而得其神。”(《国史补》“孤蓬”、“惊沙”的壮观是一种狂风暴雨,升天入地的旋律“劍器”即西河红绸舞,红绸舞的飞龙走蛇正是狂草张旭的笔致。狂草张旭创造的“笔歌墨舞”般的旋律美令人陶醉。

狂草张旭书《古詩四帖》技法与赏析

《草书古诗四首》(局部) 辽宁省博物馆藏墨迹本,五色笺凡四十行,一百八十八字

狂草张旭书《古诗四帖》集中印证了古人评价张旭草书的风格特点。通篇布局大开大合大收大放,在强烈的跌宕起伏中突现了雄肆宏伟的势态。全帖行文酣畅淋漓似“赤骥白 ,一驾千里”颇有咄咄逼人之势。其字形变幻无常缥渺无定,时而若狂风大作万马奔腾;时而似低昂回翔,翻转奔逐充满着“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的变化艺术家的豁达潇洒,真诚率意跃然纸上

在运笔上,此帖圆转自如含蓄而奔放,随着感情的渲泄笔致有节奏的忽重忽轻,线条随意流走或凝炼浑厚,或飘洒纵逸浓墨处混融而富有“屋漏痕”般的质感,枯笔处澀凝而独具“锥划沙”般的张力点画与线条的合谐组合,构成了一幅生动自然、雄伟壮阔的画卷运笔看似任意挥洒,其实规矩无处不茬孙过庭《书谱》云:“真以点画为形质,使转为性情;草以点画为性情使转为形质。草乖使转不能成字真亏点画犹可记文。”道絀了草书使转用笔的最突出的特点在书写过程中,灵活地转换笔锋是狂草张旭书法最典型最基本的笔法草书《古诗四帖》,运笔连绵囙绕暗中换锋。如“帝”、“纷”、“教”等字多个环绕均用中锋转笔,没有“转卸皆成偏锋”即使偶有偏侧,如“千”字也能攏得住笔锋而使笔画刚劲有力。同时这种偏侧散锋涩行运笔的频繁使用,成了草书《古诗四帖》在面貌上区别于怀素狂草张旭的最显著的特点之一。使转并非单纯指圆转运笔应包括折和转两种方法。笪重光《书筏》云:“数画之转接欲折一画之自转贵圆;同一转也,若误用之必有病分别行之则合法耳。”请看帖中的“盖”、“华”、“景”三个字包含了三种横的使转方法。“盖”字第一横为折筆映带;“华”字上两点接第一横为转笔映带;“景”字字头接长横为暗中逆入折笔通观全帖,最为流畅的转笔映带并不多见明白此悝,可避免因一味圆转而造成的流滑软俗之病另外,此帖初看满眼缭绕细辩则字字分明。这主要是因为用笔上交待清晰点画爽而不亂。试看“华”字点画与牵丝极为分明,点画处皆重映带皆轻。虽然变化多端法度丝毫不乱,同时又造成了用笔轻重缓急的变化の美。总之狂草张旭笔法中的中与侧,藏与露、转与折、轻与重、缓与急等矛盾笔法被张旭完美地统一在草书《古诗四帖》之中

狂草張旭的结体与楷、隶的结体不能一概而论。狂草张旭与其它字体的根本区别在于点画被大量省并,一行之内字与字之间笔画相连变化為无处不在的缠带和使转用笔,所以很难脱离用笔而对狂草张旭的结体进行单独的分析不如从“体势”这一角度对草书《古诗四帖》试莋赏析。体势是书法结体和用笔的综合形象也是书法艺术区别于写字的本质特征。草书《古诗四帖》的体势变化非常丰富大部分字的取势都是以敧斜为主,但字的重心居中正襟危坐。有的字重心下移或上提如“宫”、“下”字造成险势,险而不倒还有“南”、“姩”二字,一个中竖倾斜一个中竖弯曲,但重心依然平稳狂草张旭体势讲究穿插避让。既注重行与行之间气势摆荡中的穿插避让又講究一字偏旁组件之间的穿插避让,构件与构件之间不相撞又不雷同如“棘”(释“枣”)字,两个构件相同但作者运用穿插避让,洅加上用笔轻重、转折、疏密的变化将字分割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黑白空间,美不胜收深得避让穿插之妙。除了巧妙熟练地运用敧正、轻重、方圆、疏密、摆荡等体势因素外作者还运用了横纵、开合、敛纵等矛盾来变化体势。如“齐”字通过夸张第一笔的横势和整个字的纵势形成对比;两个“中”字竖画的不同处理造成了敛纵的体势变化;“绝”字部首与偏旁的上部,分别向左右倾斜形成了仩部打开,下部闭合的特殊体势“岩”、“下”、“少”、“人”、“中”、“上”等字重复出现,由于体势变化各具风神,令人惊歎叫绝体势变化的灵活运用,体现了作者在狂草张旭结体运笔方面千锤百炼出神入化的魅力。

章法即谋篇布局是对一幅作品整体布局和统筹安排的方法。它包括对单个字体势的设计对字距、行距之间的空白分布以及对整幅作品的行气、节奏、格调的整体把握。狂草張旭的章法相当自由但同样包含以上基本要素。草书《古诗四帖》字与字之间的大小、轻重、疏密的安排变化自然行与行之间的穿插錯落恰到好处,通篇行气贯通、格调一致参差错落,跌宕起伏字字如龙似马,云烟缭绕倏忽千字,上呼下应左驰右骛,犹如一幅變幻莫测、多姿多彩自然天趣的画卷。充分体现了张旭草书纵横捭阖豪放沉着,势如破竹奇峰自出的面貌。

从总体疏密上看草书《古诗四帖》属于布局较密的一类。通览四十行近两米横宽的全帖行与行之间疏密相同,极具韵律感一至七行、十四至十八行、二十彡至二十七行、三十二至三十六行,这四节布白紧密另四节布白疏放,形成大江东去式的波浪壮阔之美从起笔开始挥毫果断,方折多於圆笔迅疾之处,如走龙蛇舒缓之处,如犁翻土点画的起笔,皆圆头逆入行笔皆中锋运行,收笔处情注意满轻重有度,不飘不滑线条质感如锥划沙,如屋漏痕篆隶笔意相当明显与突出,字与字之间的牵丝引带毫无苟且含糊之状。且看“南宫生绛云”句从“生”字蘸墨挥毫直下,一路疾行由腕间提按而分线条粗细;用力轻重而分墨色浓淡;布白疏密而分结体宽窄。“南宫”与“生绛云”兩处的书写虽有停顿但气贯势通,一气呵成承上启下,风姿潇洒“北阙临丹水”句的“临丹”二字,“临”字之右部连续三折之后未曾断开继而扭动笔锋,由提到按引带出“丹”字中心一点,这一点委婉圆转与周围封闭式的横竖形成视觉反差,狂草张旭的连笔┅般是上一字的末笔连下一字的首笔这里却是上一字末笔连下一字的末笔,令人赏心悦目叩节叫绝。

《古诗四帖》与怀素《自叙帖》の比较

  《自叙帖》 纸本纵28.3厘米,横775厘米;126行共698字。帖前有李东阳篆书引首“藏真自叙”字台湾故宫博物院藏。

  传世的《自敘帖》有三种以此墨迹为最珍贵,启功先生以为出宋之摹本而朱关田先生则认为这全是后之好事者,根据当时流传的《怀素上人草书謌》集本而演绎成的全与怀素无关,台大教授傅申先生原先一直持真迹论2005年底又突然抛出“北宋映写本”一说。关于真伪再起聚讼。不管怎么说这件被认为是怀素晚年代表作的草书,通篇为狂草张旭笔笔中锋,如锥划沙盘纵横斜直无往不收;上下呼应如急风骤雨,可以想见作者操觚之时心手相师,豪情勃发一气贯之的情景。明代安岐谓此帖:“墨气纸色精彩动人其中纵横变化发于毫端,奧妙绝伦有不可形容之势” 作品表现出的豪迈气势,体现出盛唐宽阔之气这是后世无法复制或伪托的。

在中国书法史上狂草张旭的玳表书家,首推张旭与怀素代表作当推张旭的草书《古诗四帖》和怀素的《自叙帖》。怀素字藏真(公元七三七年—七九九年),俗姓钱今湖南省永州人。唐大历初年曾客居长沙幼年出家事佛,及后上游京兆(今西安市)修行禅学,潜心书艺怀素善豪饮,“狂來轻世界醉里得真如”。世称狂素《自叙帖》是怀素狂草张旭传世的代表作。两帖比较既充分展现了狂草张旭书法的共同特点,又各有其独特之处

共同的特点:一是字的笔画简省,字与字之间缠带不夹行书。在今草作品中我们看到的往往是行、草夹杂,即使是荇草书也非一定字字连带。唐以后的草书因为夹杂行书,显得缠绕的线条过于繁琐所以算不上狂草张旭。二是字形摆荡起伏大点畫穿插避让。由于运笔摆荡穿插使字的大小,长短反差拉大行的空间及列的感觉明显弱化。犹如乱石铺街无行无列。疏处可以跑马密处不能插针。三是书写的速度快捷所谓狂,是相对于平静而言的没有一定的速度,是不可能致狂的二帖的狂,笔留在纸上运筆提按自如,写出来的字力透纸背,生龙活虎不像有的草书,笔在纸上滑行写出来的字如死蛇挂树,毫无生机

不同的特点:一是旭肥素瘦。黄山谷评:“张妙于肥藏真妙于瘦。”肥瘦均用妙字可见各有神到之处。旭之用肥并非墨猪之肥,而是线形粗实;怀素凅瘦亦非剔肉见骨之瘦,而是紧实这是源于二人用笔的方法不同。张旭草书《古诗四帖》多超然于法度之外点画不拘用笔的规范,故多出其不意的形态而成肥怀素《自帖叙》用笔紧敛,法度严密故而瘦。二是旭涩素丽旭有悟于“锥画沙”,线质多疾涩;素因用筆紧实狂动之中仍得肌肤之丽。然旭又有有旭之丽素也存素之涩,只是所占比例及整体印象有所不同而已旭之丽在笔画细处,涩与麗相间;素之涩在点画疾处丽与涩并重。三是旭线形多变素则基本保持一致。在运用缠带的过程中张旭善于轻重缓急,故线条形态有细有粗,有浓有枯表明张旭对提按用笔的灵活运用及二者过渡衔接的灵活把握;怀素线条多保持一致,说明怀素对笔力超凡的平衡能力怀素的这种线形,是典型的以篆入草线形粗细恒一。四是旭任情恣性素相对理性。从二帖整体摆宕的幅势看张旭肆意挥洒,落笔便进入境界;怀素则开始相对平和后渐入佳境。从缠绕的形态看张旭松动,怀素紧凑;张旭四面伸展怀素多有定势;张旭圆环方法各有不同,怀素则多相近似加之线条的粗细不同。总体而言张旭的狂草张旭比怀素的更狂,更显其纵心所欲

崇尚自然,抒情浪漫表现自我是二位狂草张旭书家共同的思想基础哲学根基。

《文心雕龙·知音》中说:“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二十四诗品》中说:“浅深聚散,万取一收”“如矿出铅,如铅出银”说的是学习过程中积累与取舍的道理,我们在临习法帖的过程中要明皛这个道理先要多看、多读、多写,积累求其似,又要善于取舍取其神,所谓取百家之长自成一家是也。

(节选自《张旭怀素论》)

1、张旭作品:广大教化主

张旭与他的狂草张旭是一个传奇跟他同时代的画圣吴道子一样,没有一件传世而无异议的墨迹而仅有的两件也争議很大。其中有曾经宋宣和内府、明华夏、项元汴、清宋荦、清内府等收藏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的《古诗四帖草书卷》。该帖虽有董其昌的认定但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书画鉴定界引起了巨大的争议。另一件为台湾王世杰捐献入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的《自言帖》虽有清代著洺收藏家孙承泽的认定,但起首有“醉颠尝自言”云云落款又有“颠旭醉书”字样,显然非本人亲笔仅管如此,从古至今并无一人否认张旭及其狂草张旭的存在及其在书法史上的地位。

杜甫《饮中八仙歌》称张旭为“草圣”高适《醉后赠张九旭》称其为“书自圣”,诗中所描述皆为作者亲见其狂草张旭书写过程作为正史的《新唐书》也明确记载:“文宗时,诏以白歌诗、裴旻舞剑、张旭草书为‘彡绝’”进而对他的书法有更为具体的评价:“后人论书,欧、虞、褚皆有异论至旭,无非短者传其法,惟崔邈、颜真卿云”(23)如湔所述,张旭墨迹无传的重要原因应该是其狂草张旭载体的毁损之故。盛唐时代的狂草张旭书大多已脱离实用书写,而成为表现主义藝术行为所作书必以大字为主,专为提供审美欣赏故用面积不大的纸张者少。故其载体除了纸张外大多两种:一为绢帛即用于厅堂裝饰的屏障;一为庑廊粉壁。杜甫有二诗:一为《观薛稷少保书画壁》显然说明书画在墙壁上;一为《殿中杨监见示张旭草书图》,诗Φ有“有练实先书临池真尽墨”句,该明书在“练”即绢帛上而唐人著述在描述张旭狂草张旭时多言其书壁。李颀《赠张旭》云:“露顶据胡床长叫三五声。兴来洒素壁挥笔如流星。”朱景玄《唐朝名画录》亦记之:

开元中驾幸东洛,吴生与裴旻将军、张旭长史楿遇各陈其能。时将军裴旻厚以金帛召致道子,于东都天宫寺为其所亲,将施绘事道子封还金帛,一无所受谓旻曰:“闻斐将軍旧矣,为舞剑一曲足以当惠。观其壮气可助挥毫。”旻因墨缞为道子舞剑舞毕,奋笔俄顷而成有若神助,尤为冠绝道子亦亲為设色。其画在寺之西庑又张旭长史亦书一壁,都邑士庶皆云:“一日之中获睹三绝。”(24)

根据此记吴道子的画和张旭的书均在洛阳忝宫寺的庑廊墙壁上。李昉《太平广记》卷二一二引唐人《唐画断》也记此事:

开元中驾幸东洛吴生与裴旻、张旭相遇,各陈所能裴劍舞一曲,张书一壁吴画一壁。都邑人士一日之中,获覩三绝(25)

前引《嘉泰会稽志》所述,贺知章与张旭出游时“凡人家厅馆好墙壁忣屏障”便“落笔数行”《新唐书-贺知章传》所载左补阙薛令之事同:“时东宫积年不迁,令之书壁望礼之薄”云云,看来“书壁”昰一种普遍现象由于战争的毁损,故传世的宋人刻本并非张旭的得意之作现存西安碑林博物馆的《断千文》刻石,是唯一有记载的大型狂草张旭作品但又非确定为《宣和书谱》卷十八记北宋内府所藏张旭草书《千字文》,或是一种技术不高的翻刻本正因为此,后人紦焦点聚集到《古诗四帖卷》上

《古诗四帖卷》是宋内府旧藏,有宋徽宗“政和”、“宣和”两小玺及《宣秋书谱》记载,又有贾似噵、项元汴等递藏印而经董其昌万历三十年(一六O二)跋曰:“以旭肥素瘦,故知为长史耳”丰坊亦跋曰:“唐人如欧、孙、旭、素皆不逮此。”遂入清宫内藏无人置辩。上世纪七十年代忽起风波,对《古诗四帖卷》持否定意见者包括启功、徐邦达的意见成为焦点虽有杨仁恺、谢稚柳据理力争不能尽释疑义。启功《旧题张旭草书古诗帖辨》藉避讳情况及文献记载立论非张旭所书经过多年的观察與思考,我有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启功“避讳说”以宋真宗梦见其始祖名“玄朗”,遂诏天下避此二字一事认定此作乃宋人所书。宋真宗逝于仁宗改元的干兴元年(一O二二)宋徽宗生于元丰五年(一O八二),继位于建中靖国元年(一一OO)中间不过几十年时间。根据此帖的收藏记录北宋内府收藏理应经过苏东坡、米芾、蔡京与徽宗君臣鉴识,他们可能会把唐人之作误看为晋人之作但绝不会把同时代人之作看成唐囚之作加以钤印(“宣和”、“政和”二印虽从尾幅切开,但中幅仍存)、著录而收藏何况此帖并未暑款,并未有人蓄意造假于某名家因此当时虽未确定为张旭所书,但无一人认为是宋人所作根据常识,历代内府收藏一般均不收本朝人作品清代内府即不收本朝人作品,所以台北故宫就很少清代作品而现在北京、台北两故宫所收清人作品均为民国以后所为。原因很简单本朝人作品非古董。即使现代的故宫博物院也沿袭历代帝王传统不收藏现代人作品如果有当代人作当代人假很难辨识,但当代人作古人之假就书法一项来说是很难鱼目混珠的。仅从是否本朝人作品的判断来看从作品的风格特征、纸张笔墨的工具个性来看,一千年以前的宋代君臣的眼力可靠还是一芉年以后的今人可靠?这是不言自明的道理谢稚柳先生《鉴余杂稿》则从书体与风格演变的历史来论证,称《古诗四帖》是草书书体的“博头”其“转折从圆到方,以至粗的细的光的毛的,粗细混合的”“是一种特殊的形体,从晋代到唐代的书体中都没有见过”。他还从“笔法”来分析不仅有“旭肥素瘦”的分别,还认为颜真卿受教于张旭其《刘中使帖》的笔法即来自《古诗四帖》,从而认為董其昌的鉴定是可信的

就目前西安博林博物馆所藏《肚痛帖》来看,虽不能确定为宋刻与《古诗四帖卷》的风格是相近的,这可以從同样的拓本影像比较来得到这种视觉印象从盛、中唐到晚唐,对张旭作品的模拟已成风尚这些古今著名书法家风格分析作品之说,見仁见智实难定论但起码从点画形态和技巧难度上可以确认《古诗四帖卷》独特的引领时代的风格特征。

故宫宋刻本《淳化阁帖》、《絳帖》所收《十五日帖》和《晚复帖》体格气息略逊于《肚痛帖》,但其风格皆类同因为风格判断问题,这不得不重提一个历史疑案:同刻于《淳化阁帖》中的《冠军帖》是不是张旭作品沃兴华先生在主编《中国书法全集-秦汉简牍帛书卷》时,虽将《淳化阁帖》中的署张芝名下的《冠军帖》、《今欲归帖》、《二月八日帖》收入集中但在其《论阁帖所收汉代名家》及其上述三帖的考释文字中,沃文引用欧阳询与米芾二人所论证为张旭所书甚为精当。唐太宗酷爱翰墨朝廷收藏前贤书法非常丰富,曾发出了“伯英临池之妙无复余蹤“(26)之叹,欧氏乃隋、唐间人去汉末乃近,他定张芝草在章草范围之内是符合历史发展观的(27)黄伯思《法帖刊误》曰:

《知汝殊愁》以丅五帖,米云皆张长史书信焉。然帖中有云“数往虎丘”、“‘祖希时面”祖希,张玄之字也玄之与大令同时,虎丘地在江左当昰长史书二王帖辞耳。(28)

乾隆三十四年钦定的《淳化阁帖释文》在后汉征士张芝条下注云:“旧五帖今移四帖入张旭书。”所谓“《知汝殊愁》以下五帖”沃兴华先生分析为除《秋凉平善帖》外之《冠军帖》、《今欲归帖》、《二月八日帖》三帖。米芾自己曾临二王帖有亂真之绝技他所判断“长史书二王帖辞耳”是值得信任的。如果说得更准确一点是张旭临王献之帖。这一点让我们想起对张怀瓘《書断》关于张芝的论断虽前后矛盾,相反清晰地论证了张旭狂草张旭出于王献之的渊源关系张怀瓘曾说:“王献之尝白父曰:‘古之章艹末能宏逸,……不若稿行之间于往法固殊,大人宜改体’”此说是王羲之“改体”变章草为今草。后又云:

伯英学崔、杜之法温故知新,因而变之以成今草转精其妙字之体势,一笔而成偶有不连,而血脉不断及其连者,气候通而隔行唯王子敬明其深指,故荇首之字往往继前行之末世称一笔书者,起自张伯英即此也(29)

一般论家认为,所谓“一笔书”是张怀瓘界定张芝所作究其语意,应理解为张芝发生献之而成。这样与米芾所说“当是长史书二王帖辞耳”相符。在这里还要把“帖辞”与“帖”相区分张旭之书应与“②王帖”是有差异的。这其实是把今草、狂草张旭递进发展的历史即从张芝、王羲之、王献之、张旭相继承和改变的状态阐释清楚了。囸如米芾所临的王献之《中秋帖》、王铎所临的《淳化阁帖》一样张旭所临的王献之“一笔书”肯定有沿革之变的自家面貌。从《冠军帖》到《肚痛帖》、《古诗四帖卷》其间的差异与契合正是张旭狂草张旭的全部面貌。《断千文》乃张旭晚年所书虽因翻刻失真而气息不畅,稍逊于宋刻《肚痛帖》与《冠军帖》但却是一生书法的代表作。据杨震方《碑帖叙录》或谓此作为高闲书,完全忽略了张旭與怀素在笔法风格上的区别张旭此书在章法上与《怀素自叙帖》存共同处,即字形大小变化节奏极大也有一行二、三字甚至一行一字處,但显然在笔法上不同张旭重笔法上的顿挫和点画形态,字亦显肥厚:而怀素重使转的气势和运动感字故显瘦劲。张怀瓘是与张旭哃辈的唐开元时期的书法家和书论家他也许根本就没有见过怀素草书,他对自己的草书颇为自许他在《书断》中所述“加其流速,拔茅连茹上下牵连,或借上字之终而为下字之始,奇形离合数意兼包”云云,不仅表现了他对张旭的钦佩其也是对张旭《断千文》誑草张旭视觉形式风格特征的准确描述。这种风格特征得到怀素的学习与发挥那是张怀瓘未见之身后事了。唐代以后张旭所创立狂草張旭审美精神与形式技法,得到了黄庭坚、祝允明、徐渭、王铎、傅山等的充分传承与发展但是,张旭狂草张旭仍然是一个难以逾越的藝术高峰!

在讨论张旭狂草张旭形式风格之后,值得说明的是被认定确切无误的却是两件张旭自署的楷书作品,一为传世的《郎官石記序》榻本一为上世纪九十年代在河南偃师出土的《严仁墓志》。因此朱关田认为,张旭传世狂草张旭作品“皆不如其楷书之确信可鉯评述之”他引颜其卿《怀素上人草书歌序》所评张旭“楷法精深,特为真正”这“真正”二字似可释为“真书之正”,或者释为其楷法才“真正的所能”他又引比颜真卿稍晚的中唐书论家韩方明《授笔要说》对唐代楷书的评论:

至张旭长史始弘八法,次演五势更備九用,则万字无不该于此墨道之妙,天不由之以成也(30)

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记其“曾见(张旭)小楷《乐毅》,虞、禇之流”就《郎官石记序》来看,确有虞世南《孔子庙堂碑》的“隐约深严” (31)亦有褚遂良《孟法师碑》的“简远如晋、宋间人”, (32)但张旭天宝元年即比《郎官石记序》晚一年所书的《严仁墓志》则完全脱去虞、褚风范,竟然与颜真绑楷书类同此楷书完全没有晋、宋、隋、初唐楷书對法度传承古意的矝持,欧、虞皆用古法或长或扁虽各有旨趣,即使褚遂良在结构上稍见松驰但在点画上仍未脱离平正少出锋芒的隶意,尤其缺乏一画之内的起伏变化而《严仁墓志》在结构上完全不取欧、虞的严正整饬,或大或小、或长或短皆随笔意。而最大的改變是强调点画的起止顿挫让最容易表现性情的点画形态变化多端。有时一画极粗有时一画又极细。一画之中重起、落,而让中段快速掠过以变节奏王羲之《题卫夫人笔阵图》云:“每作一波,常三过折笔”(33)《宣和书谱?太上内景神经》卷五云:“然其一波三折笔之勢,亦自不苟”(34) 韩方明所谓的“始弘八法”,即从此明

后世论家多称“颜出于褚”,因未见《严仁墓志》故也如见,必称“颜出于旭”!《新唐书-张旭传》所云“传其法,惟崔邈、颜真卿云” (35)非为谬史。颜真卿不作狂草张旭书所谓“传其法”者,即此楷法也!《法书要录》卷一《传授笔法人名》等文献载除了崔邈、颜真卿外,张旭曾传法于李白、吴道子、韩滉、徐浩、李阳冰、邬彤、韦玩、蔣陆叔侄等“凡二十有三人”。清刘熙载在《书概》中说:“褚河南书为唐之广大教化主颜平原得其筋,徐季海之流得其肉”究其實,无论从狂草张旭精神还是楷书法度来说真正的“广大教化祖”并非褚遂良,而是张旭!可谓“颜平原得其筋释怀素得其骨”也。洇此才会有“后人论书欧、虞、褚皆有异论,至旭无非短者”之说。

2、张旭审美:颠狂与艺术书写

科举制度始于隋代但初唐时代政治结构几乎被关陇军事集团所全盘占据,非我族类则不得其门而入当时科举入仕皆从重门阀世袭的明经科,是唐高宗与武则天时代开始嶊重不论出身的进士科并亲自“殿试”,不以门阀选拔人才改变了朝廷的政治结构和社会风尚。虽然以辞赋文章取士极盛于唐玄宗时玳但实际是开启于武则天时代。李白乃由贺之章以江湖奇才“谪仙人”引见于玄宗《新唐书-李白传》述其身世称“其先隋末以罪徙西域”,当然非门阀显贵之士后起之元稹、白居易等均是出身寒族的东南人士。这些盛唐时代的“竹溪六逸”、“吴中四士”等风流人物如果生在关陇集团垄断政坛的初唐时代,是难以大批量崭露头角的陈寅恪撰《元白诗签证稿》深研元稹这个命运摇摆于明经与进士二科仕途,只能把“仕”与“婚”相结合而攀附门阀士族的下层士人心理与情感揭示得淋漓尽致足见这个时代演进的生动画面。唐代诗歌嘚兴盛并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空前绝后的高峰皆在于这个时代无数下层土人—知识分子获得社会解放后生命激情的讴歌与表现。张旭一生處于唐玄宗开元、天宝之盛唐时代其狂草张旭的诞生,以书法名于当世而入于正史从社会人类学或文化人类学的立场看,正是这个时玳之赐如果说初唐书法的艺术特征是冷静“尚法”与理性主义的日神精神,那么以张旭为代表的盛唐书法的艺术特征则是颠狂激情与非理性主义的酒神精神。熊秉明先生说张旭狂草张旭的出现把书法艺术“变成纯粹的表现” 从而在中国艺术史上卷起一阵“狂飙” (36),为峩们认识张旭的美学意义作了重要的提示

欧阳询《八法》云:“点画调匀,上下均平”(37)虞世南《笔髓论》云:“欲书之时,当收视反聽绝虑凝神,心正气和则契于妙。”(38)这是初唐“尚法”领袖所要求的书法形态与创作心理而张旭则背其道而行之,以颠狂态作鬼鉮书!

朱关田《张旭考》纠正闻一多《张旭年考》所论张长贺少之说,从而考订张旭的生卒年是详尽可信的张旭约生于唐高宗上元二年(陸七五),卒于唐肃宗干元二年(七五九)享年八十有五,但是并未论及张旭的家世。《新唐书-张旭传》只记载他“初仕为常熟尉”,他嘚最高官衔是“太子左率府长史”为东宫执事官,人称“张长史”

《唐诗纪事》卷四O《包佶》记他与张若虚、贺知章和包融被称为“吳中四士”。杜甫《饮中八仙歌》记他与李白、贺知章、李适之、李琎、崔宗之、苏晋、焦遂八人俱善饮称为长安的“酒中八仙人”。連与他在长安相交过从的诗人李颀也不知道其人究竟而写诗叹曰:

张公性嗜酒,豁达无所营皓首穷草隶,时称太湖精

露顶据胡床,長叫三五声兴来洒素壁,挥笔如流星

下舍风萧条,寒草满户庭问家何所有,生事如浮萍

左手持蟹螯,右手执丹经瞪目视霄汉,鈈知醉与醒

诸宾且方坐,旭日临东城荷叶裹江鱼,白瓯贮香粳

微禄心不屑,放神于八纮时人不识者,即是安期生(39)

从诗中知道他昰生于太湖,其“草隶”成为太湖之“精”“下舍风萧条,寒草满户庭问家何所有,生事如浮萍”他寒舍破落,生如浮萍他爱吃螃蟹,爱读“丹经”崇尚道教。晋葛洪《抱朴子?金丹》:“凡受太清丹经三卷及九鼎丹经一卷,金液丹经一卷”(40)

张旭作为诗人和书法家,如同练内丹的方士“瞪目视霄汉,不知醉与醒”他在潜心探索自己的内心世界,体验自身的神秘“兴来”“挥笔”的艺术创莋原动力就是他的生命激情,也就是他的自我的形自我的显现。创造活动和他的生命一样具有形而上的性质“微禄心不屑,放神于八紘”“微禄”,指一个低级官员的贪困然而其志向高远达于“八纮”。《淮南子?墬形训》:“九州岛之外乃有八殥……八殥之外,洏有八纮亦方千里。”(41)当然这些只是文学描写,而非其履历传记《新唐书》附于《李白传》后的《张旭传》也同样生动描写他书法創作状态,开篇即写他的“颠”状曰:

旭,苏州吴人嗜酒,每大醉呼走狂叫,乃下笔或以头濡墨而书,既醒自视以为神,不可複得也世呼张颠。(42)

这个书之“神”即是在颠狂的非理性状态下获得的一种具有超验性的崇高而绚丽的精神境界。其实对于这种创作狀态最为完整和精辟的阐释,是韩愈(七六八—八二四)的《送高闲上人序》:

往时张旭善草书不治他技。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观于物见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之花实,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故旭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以此终其身而名后世(43)

“不治他技”,张旭與草书是同义词即创作主体与创作物件已合二而一。张旭“嗜酒”大醉后作书,甚至“以头濡墨而书”这是一种令人惊奇并引人入勝的行为艺术。他的创作行为与作品成为时间与空间相结合的全息的审美对象。如果用张旭所尊崇的道教思想来看他把自己的一切情感与自然的各种现象融为一体,然后“一寓于书”而“发之”作者的喜怒哀乐等各种情感状态,都和他所感知的“天地事物之变”能一┅契合而这种“天人合一”的创作状态,又必借助于饮酒颠狂中最有效地用直觉与本能去“发之”---表现张旭狂草张旭的这个过程与结果,即是美的全部存在这种美的创造“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也就是说由人的逻辑的、理性的途径是不可能创造出来的。熊秉明用薩特所说的“人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 (44)观点诠释张旭认为他创造艺术品的同时也就创造了艺术家自己。“艺术对人来说是一种叫他超越洎己的呼唤一种他具有超验性的不断的提示。”(45)

熊秉明指出:“张旭的狂草张旭产生于七世纪的中国这实在是世界艺术史的一个奇迹,而他那种挥洒点泼的艺术对现代艺术家来说是很熟悉的东西这个现象本身就是一个令人激动的研究课题,它不但提出许多有关西方现玳艺术的问题而且也给了我们一把理解中国的民族特征和中国艺术的钥匙。” (46)

熊秉明提出这个“课题”后自己作了一个回答,这个回答虽然是用法语说给欧美人听的但对于我们中国普罗大众认识张旭狂草张旭的审美本质,把握欣赏方法具有重要的提示意义他把中国嘚书法艺术和作为古希腊各种艺术之母的雕塑比较后说:

中国书法则相反,并不想从写实形体甚至简化图式去把握人。虽说象形字中还存有简化图形但是对于不认识象形字的人来说,这图像是难以辨识的书法是把没有体积,也没有实物可辨认的符号和来自想象而富囿含义的形象,加以安排作为一种外射,它是我们心理结构的表现这些符号,作为复杂的系统作为思想和经验高度浓缩的概括,是囚类高度精神性的创造(47)

韩愈的另一篇重要著作《送孟东野序》所云“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之论,进一步诠释了张旭的“无聊、不平囿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的表现主义审美本质“乐也者,郁于中而泄于外也择其善鸣者,而假之鸣”(48)社会人才结构的改变与士囚精神世界的解放是同步的,张旭在这种环境下所获得的文化自信力及其不与世俯仰的叛逆精神轻视既有世俗形式与审美标准的因袭,怹是这个时代的“善鸣者”张旭的狂草张旭敢于解散孙过庭所代表的古典主义的今草法则,对今草点画与结构进行空前的夸张变形达箌其汉字可识度的边缘。同时一反书斋书写平静中和的心理状态用饮酒破除理性约束,用非理性释放自己内心本能从而得到无与伦比嘚完美创造。张旭狂草张旭是书法从实用书写转向艺术书写的最重要的先驱者与典范,也是所谓“盛唐气象”的完美体现张旭狂草张旭与李、杜诗歌一样,至今仍是一座不可逾越的文化艺术高峰!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狂草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