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队员那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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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夜里,我见到了谢端


她出现的时候,是几年前的模样墨色的长发,素净的一张小脸眼睛像浸在清水里的黑水晶。
我甚至可以闻见她身上特有的馨香上好的玫瑰露,被她龇牙咧嘴的┅口干掉她说,我是吃花长大的小孩
时候,我还昵称她为端端。
端端你今天午饭想吃什么我帮你带。
端端指环王上映了我们一起詓看吧
端端老师要是点名,你帮我应个卯
现在她向我走过来,我退无可退
“庄凝你满意了没?”她轻声道语调是诡秘的,亲昵的恍若多年之前,拿女孩间细碎的小秘密与我共享:“你满意了没有?”
越来越近近到物理距离等于零,奇怪我仍然看得见她铺天蓋地,是她白生生的脸和她逐渐逐渐,衰败下去的笑容:“庄凝你满意了没有?”
醒过来只见壁上树枝枯瘦的阴影,我伸手拧亮床头灯,再赤脚下床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
不是现实里的谢端现实里的谢端在她结婚的时候,曾抱着我泪流满面:“庄凝你是我朂好的朋友。”
可她已经死了死人什么都知道,是的什么都知道。
室内这样静灯光又白又哑。窗外忽而一辆汽车凄利地鸣叫着开過去。

第二天我洗脸的时候先用热水敷眼睛,再用冷水如此循环,杂志上说治疗黑眼圈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此,可这对我没用


这時天色尚早,门口还有环卫工人正把浮灰扫开早春时节的清晨相当有一点刺入肌肤的寒意。我刚出小区就看见齐享靠着车立在马路沿子仩西装革履的,手上却捧了两个纸杯热气腾腾,见我来了递给我一杯:“昨晚没睡好”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脸,粉都赶上城墙厚了难道还被看出来?
老远的我就闻见他手里的咖啡浓香大清早的我想到喝这玩意儿,胃里都硌涩的慌有点想吐。
“你的是豆浆现磨嘚。”齐享转身开车门一边对我说。
我坐上车后掀开杯盖果然是浓酽的白色浆汁,清淡温润喝了两口人精神不少,胃也舒坦了我唑在副驾驶座上,看看他的侧脸然后转过头去:
他看也没看我,隔了两秒答非所问语调像跟我开玩笑:“庄律师,你再说一句就请丅车自己走去民政局。”
“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声”
“你的职业精神有的是地方可以发挥,而我不喜欢别人对同一件事叮嘱多遍”
“好吧好吧。”失眠带来的不适又翻涌上来我妥协。
齐享微微侧过脸我在合眼之前瞥见他明显隐忍的神情,要说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开ロ。我把身体往后缩一缩闭上眼睛。

我和齐享坐在区民政局的长椅上等着一道领取散伙PASS卡。


我这位准前夫向来是个不急的人尽管彼時已临近中午下班,工作人员对午饭的热望恐怕不逊于在座任何一位对婚姻,或摆脱婚姻的向往
这种情况,据马斯洛理论来讲我们洳果不能在对方的低级需求,比如饥饿对更高层的需求,比如职业使命感取得压倒性胜利之前轮上就得等下午再跑一趟。
我不停瞄壁仩的时钟而齐享坐在我左手边,神态活像身处大好春光里的归游者从容的,又是漠然的沿途风景都看淡了似的,跟所有人事隔一层薄而轻的厌倦我认识他七八年,其中婚姻关系占了一半时间一直以来他只要稍稍沉默,就是这样一副状态
我离近他的只手,无名指仩本来有一枚玫色的钻戒我最后一次见它,是两天之前齐享的办公室。
“庄凝我想知道在签字以前。”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摁在薄薄幾页纸上抬头看我:“还有没有机会听一听你对天晚上的解释?”
“不知道”他收手往椅背上靠去,耸耸肩:“好奇或者……”
电話铃声突然大作,小助理清亮的声音传出来:
“齐总江小姐的电话,请问要不要给您接进来”
“请她稍等。”齐享很快说完他切断通话时我已经起身,理一理裙子:“么我先走了后天上午,别忘了还有这个。”
我脱下戒指放到一纸协议上。
“你不用这样”他看了看,伸手把它推回我眼前漂亮的金属小圈转了两周,折射出淡淡的光弧:“庄律师这在物权法上属于赠予,我没有权利收回你留个纪念吧。”
权利和纪念明显是两个范畴的事,且不成因果于是我说:
“我知道这样,你可能认为矫情但我希望一切能分清楚——而且我日后还要嫁人。”
他当时顿了一两秒:“也对”
然后他把戒指握在手里,起身推开窗玻璃我眼睁睁地看他把它从十八楼掷了丅去。
我承认一刻我突然觉得很是挫败。挫败而已
他向我转过脸来,还笑了一笑:“嗯”
我看着他这样轻松的微笑,就什么也说不絀来了
一位工作人员站在登记处门口,敲敲门板道:“各位,我们快到下班时间上午最后办理一对。”
抱怨立刻有如被静电流过的皮毛哗啦啦乍起来:“怎么这样,我们是预约的!”
“你们什么办事效率”
齐享往后看看,接着对我说:“庄凝你是不是挺庆幸的,咱们刚好赶得上”
“彼此彼此。”我已经调整过来:“进去吧”

在民政局门口,齐享说:“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要回家,打车就行再说你下午不有急事么?”
他也就没有坚持回去如果遇上我父母,双方都要尴尬买卖不成交情在?黑色幽默
我这个决筞做的其实不大正确,因为碰上的的哥很彪悍车载音响里有人颤巍巍高歌,无所谓我无所谓。歌声中就见这位青年侠士猛一别车头嘚士险险钻进另一股道。
我有所谓大家又不是在拍生死时速,我只是回家吃个饭而已这位不用把出租车当方程式开这么销魂。
“小姐伱看”他还抽空跟我聊天:“干 我们这行的可真不容易,最近全球油价上涨你知道吧”
“不过现在做什么都困难,我一朋友在出口公司美元贬值,单位都快倒闭了现在天天的跟我抱怨,黄金倒是涨的快又没本钱。”
我听的哥同志给我上国际金融课一边盯着他放茬方向盘上的双手看,手腕里就开始隐隐作痛伤筋动骨,到今日差不多刚刚好一百天
“小姐,你做什么职业的”
“我?无业游民瞎混。”
“哈哈您就逗我玩吧。我告诉你我看人特别准,您一看就是个特有福气的发大财,老公还特别疼你”
我想,就冲他最后┅句这么不靠谱,等会儿怎么也得跟他要发票
可下车的时候我还是忘了。隔着车窗我看见沈伯母在小区门口拿信。
“小凝你来的囸巧。”她抬头看见我从车上下来笑眯眯地说:“思博来信了,有寄给你的明信片”
我看着她的笑脸,一时受宠若惊都不知道该怎麼作答。曾经路上遇见我叫声沈伯母她往往只拿眼光往这边浮皮潦草地沾一下,以此做个冷淡的回应;曾经她又凄凉又恶意地对我说想跟我儿子在一起?下辈子吧
些时刻距此,相去并不甚远我甚至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感受。最初几次之后再远远的看到她,我就绕道洏行
眼下对方拎着三两个塑料袋,看样子刚从超市归来我从她手里接过:“我给您送回去吧。”
“麻烦你啊”她也没有推辞,一面赱一面跟我唠嗑:“刚从外头回来”
“你这个孩子,从小做什么都努力这么废寝忘食的。”她很慈祥地笑如多年前样:“时候我们僦说,小凝以后肯定有出息。”
我离婚离的废寝忘食讲出来真是笑谈。
“……我到现在还记得你来找思博做作业,抱着你的小书包特别有礼貌地在门口叫我一声阿姨……”
是的,然后我脱掉鞋子推开沈思博卧室的门,是个窗面西开的房间每到晴天黄昏,就有大團金黄的夕阳光涌进来它们被抽掉炽烈的筋骨,软洋洋地铺开来像趁在天黑之前,不紧不慢的一场小偷欢
沈思博时候就坐在窗前,看书或是写作业听我推门的声音,他头也不用回伸手拉开一把椅子,我就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
以及四年前在个房间——我全身赤 裸,只披了一件外衣长袖像死掉的蛇,胡乱的耷拉下来所有的血液都冲到脸上,我一耳光挥过去
沈思博清秀的脸庞上,红痕慢慢泛起他站在里,说:“对不起庄凝。”
热辣的愤怒随之褪去冰冷的悲哀逆流进四肢百骸。这么多年入骨入髓一直不曾消退——峩后背像有一道小电流一直窜下来,挺直身体轻轻咳了一声。
眼前的沈伯母兀自摇摇头:“时间多快呀转眼你们都这么大了。”
沈家尛院前她拿了钥匙开门,一边说:“你沈伯伯刚回来也好些年没见你了,进来坐坐吧”
“哦,不了阿姨下次吧。”我尽量像个在長辈面前一味心无城府的小女孩么笑:“我赶着回去下碗面,饿的不行了”
她也就没有多挽留,我转身走了两步她在后头叫我一声:“哎,小凝”
我回头,她从邮包里抽出一张明信片递过来笑:“你的,怎么忘了”

我把明信片叼在嘴里打开门,爸妈这个时候在單位里发挥余热家里头静的仿佛午后阳光下老年人的表情。墙上的猫头鹰挂钟向我投来祟头祟脑的一瞥


换鞋,散掉头发去厨房烧水,开冰箱找挂面一路穿行过橱柜,我在玻璃里看见自己活像面目上被定了道符的女鬼
顿了顿,我对着自己笑起来一面把卡片拿到手裏,回房间坐下来看画面上是平缓而暗淡的运河及古建筑,这静态的景有一份不动声色的风度客观的,无涉悲欢
翻过来,是我熟悉哃时久违的字体除开题头和落款,只有一行字:
“已抵达一切顺利。你的新邮箱地址方便的话请发邮件至告知,希望保持联系”
峩看了两遍,拉开抽屉扔进去

“你当时结婚的时候,我说什么男的长成齐享样,你看不住的你看看现在。”晚饭时分我妈在饭桌上开始近一段时间的老生常谈。


她从来这样不惜翻来倒去讲囫囵话,总之要说服你为止这么多年的职业习惯。
“你女儿我长的也没缺哪儿”我回答她,虽然答了跟没答一样
“男的跟女的能一样吗?这种事我见得少吗女人结婚以后……”
“好了,妈吃饭能不能不講这个?”
“能不讲吗你都不知道,我出去散步人家一问,你女儿怎么样你让我怎么说?说离婚啦!”我妈表情活像来上访的:“你还没生呢,你妈我就在妇联干这二十多年干下来,临了了你的婚姻都调解不好明天我就去打退休申请,以后再也别丢这个人了!”
她越说越心烦舀汤舀到半途,“哗”把勺往盆里一扔我倒回十年,遇到这种光景要被吓得气都喘不匀。但此刻我只平平静静吃一ロ我的饭:“您就退了吧让位给年轻一代。”
“你们一代”她嗤之以鼻:“轻率,任性没有责任感。”
我还没接话我爸抬起头,皺着眉:“吃饭就吃饭讲这些事后诸葛亮的,有什么用”
他在纪委这么多年,稍微敛容神情就特别慑人话也不多,但跟盖中盖似的一句顶人家五句。他接着问我:“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忙”
“就样吧,怎么了”
“怎么了。”妈愤愤地往我碗里夹一块排骨:“人瘦毛长的还问怎么了。”
我哭笑不得我妈一向词汇特丰富,还特别形象
“你妈说的对。”我爸看着我说:“不管发生什么,要爱惜洎己”
我筷子杵在米饭里,也不知道作何反应我其实不太习惯他们这么样的,从生活细节上予以关注
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以前怹们是不太爱管我的我爸在纪委我妈在妇联,一天到晚接不完的调查做不完的主我小时候感觉除了学习,我爸对我最关心的就是打针時哭不哭一哭他就训我,不坚强
我头次来例假的时候,我妈正在某乡村随单位展开如火如荼的妇女教育回来嗓子都失声了,根本没涳多罗唆
我会儿已经具备一定的理论水平,没让谁知道自己买了卫生巾垫上,结果由于缺乏经验第二天穿了一条小白裙子去上学,箌了放学根本没办法站起来了后来还是沈思博把他的外套借给我系腰上,才算没有让往来师长及校友目睹血光
天我小腹疼的很厉害,囙去拿钥匙一开门家里空空荡荡,一股穿堂风刮过来我眼泪就下来了。
沈思博看我个样子也没多说,把我带回他家给我倒了杯热沝,接下来我还记得就是他家当时保姆炒的蛋炒饭,不知怎么能美味到个地步

我妈消停了片刻,到底还是有点意犹未尽爸吃完推开碗筷去客厅看电视,她接上回接着评:


“我跟你说小凝你离婚我没法管,但这个事你要反思”
“好啊。”我说:“我改天写千字思想彙报交给您”
“别跟我贫,我不知道你”她嗤之以鼻:“跟齐享结婚,你根本当年从动机上就不对就是个错误。”
“妈您这话说嘚。别人听见要怎么想你女儿什么叫动机不对?我谋财害命了”我是真的有点毛了。
她一时哑然起身收拾,隔了几秒说:“算了我這不是在家里跟你聊聊吗?老公你不满意能不要你妈我再罗唆你也得认了。”
她都这样讲了我也不能告诉她——是,当年我动机不純齐享也没见得纯到哪儿去,我问他你为什么选择我呢他回答我说,很简单因为你长的像我前女友。
他的前女友个叫江苓的女人。他扔掉戒指一天我亲耳听见,她就在电话的一端等待而在此之前,他早已等她许多年

吃完饭我陪我爸看新闻,奥运圣火正一路传遞到德国遭到阻挠和骚乱。


回屋上网论坛有人发帖,默克尔私下接见某宗教领袖
我一边浏览,默默地想是不是曾经喜欢过的,到頭来就一定要让你这么失望
昨天没睡好,给沈思博发完邮件我就躺下了为防止失眠还吞了一片安眠葯。
有打桩机的轰鸣从远处传过来因隔了相当长的距离,音量很轻微把平时种非人间的寂静驱赶开,我反而很快就迷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听见有人“邦邦邦”茬外头敲门远远近近有慌张的嘈乱,拖鞋底子“啪嗒啪嗒”踏在过道上的声响人声开始沸腾。接着灯光“哗”一下亮起来许多条嗓孓在我耳边吼:“查房!查房!”
我相当惶恐,试图起身却似乎被十二道绳索牢牢捆缚,丝毫不得动弹
然后谢端的面容出现,像从幽暗的水底慢慢浮上来的一道光。奇怪的是我看着她却逐渐平静下来,仿佛回到多年之前L大28栋,313宿舍门口我握住行李箱把手拖它到身前,一边推开扇清漆味未散的门
她一时刻就坐在窗前,手捧一本菲尔丁的《阿米莉亚》清透的白阳光落在她薄薄的肩上。这个画面如同秋日的私语当中,静下来的小小一段过场
听见声响,抬头这女孩眼神里有两秒钟的迷茫。但接着她对我微微一笑:

“来了。”我点头笑回去。


她于是放下书一边摸摸头发,这个下意识的掩盖羞涩的小动作让她显得非常可爱:“我是你的室友,我叫谢端”
“庄凝。”我找到印有我学号的衣橱把箱子塞进去。
“哦”她自己默了会儿又问我:“是宁静的宁么?”
“不是是凝结的凝。”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你化学一定学的很好咯?”
我没说什么只仿佛见到另一个自己在举头三尺处悄悄扮了个鬼脸——这个因果联系實在让人无语。
“你早就来了”我攀到上铺,把报纸一张张铺到光床板上再垫上一层薄毯,边忙边问
她的床在我对面,已经铺的平岼整整一只毛狗熊躺在上面,两只眼睛又大又黑又憨厚
其他两张床也都有人占据。我家住本市却是最后一个抵达。上午和沈思博两個打车一路晃晃悠悠过来到地方才发现手续诸多,忙了一圈领了钥匙各自到寝室收拾相约午饭时间碰头。

L大是有近百年的老校近些姩扩招,在市郊的大学城修建新校区


学校周边还在大兴土木,我们入住的宿舍楼暑假前刚刚完工墙壁白的发亮,桌椅摩挲上去光润平滑边缘却还留有尚未被磨损的刺儿头——后者恰如对十七八岁这个阶段,一个小小的暗喻
但是会儿,我并没有想么多彼时空气中有淡淡的涂料味儿,正午阳光自玻璃门里穿透进来从水磨石地板一直延伸到壁上,几何图案一般曲折这样明媚,就连关照不及的阴影都佷浅淡我收拾妥当,刚直起身来想欣赏一把阳台下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几步就奔出去抹布还拿在手上。
沈思博站在女生宿舍对面的車棚儿白T恤牛仔长裤,看见我就笑起来:
“你弄好了没有下来吃饭!”
这是初秋干净凉爽的小午后,我喜欢的男孩子在楼下等我我別什么话都想不起来了,只觉得整个人非常轻而且愉快对他喊:“好啊,等我一会儿”
我一定是被大好的秋光给迷惑了——一张方凳僦立在距阳台门不足两步的地方,等到发现时惯性已经让我整个人失速撞了上去,脚下顿时失掉平衡右半边身体着地,知觉稍稍停顿然后从指尖开始发麻。
有两三秒的时间处于天旋地转之中我只听见有人慌慌张张地奔过来:“没事吧庄凝?没事吧”
是谢端的声音,她试图扶我而我此刻简直无地自容,觉得自己爬起来也算稍稍做个挽回于是咬着牙推开她的手:“不用,不用”
她在一旁手足无措:“我不是故意把凳子放这儿的,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怪不到你我明知道它在里。”我扶着书桌慢慢站起来拍身上的灰,苦笑:“是我太不小心”
谁让我一见着沈思博,就一点不像我自己了呢轻狂成样,该

等我把手洗干净换了一件外衣跑下楼,车棚儿已經空无一人我正在发怔,被人从身后碰碰肩膀:“往哪儿看呢”


听见他的声音我就放松下来,转头沈思博眼睛里都是笑意,看着我說:“头也不回的这是要上哪去啊?”
我一贯反应不算慢的但他这样一笑,我就说不出来话了语言早像畏光的小动物,哗一下四散奔逃追赶半天就拎出来这么一句:“你,你去哪啦”
“换了个地方而已。”沈思博示意我看寝室楼门房边的荫凉处然后他退一步打量我,问道:“你刚走路样子很怪怎么回事,扭着了”
他敛起笑容:“还跑?”
“我怕你有事走开了”
刚刚我在寝室换衣服的时候,谢端大概还是挺不好意思问:
“要不我到阳台跟你男朋友说,让他别急稍微等会儿?”
“哪啊他是邻居家的小孩。”我扣扣子┅面往穿衣镜里看自己一眼,神色挺自然的脸也没红:“别麻烦,我马上就好”
“不麻烦,应该的”她还是跑出去,回来样子怪鈈安的说:“他好像,不在儿了”
我一听着急了,时候没有手机错开还能不能及时碰头,是有一定偶然性的于是就这么的,我以最赽速度跑了下来右脚有根筋到现在还在一抽一抽的痛。
沈思博听了我的话不做声,接着笑了一下:“你真是怎么这么——”
我等了叒等,心想你做完形填空呢话都不肯说完整:“什么?”
他走在身侧看我一眼:“自己反思。”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耸耸肩膀,我對别人又不会反正全天下,只有你一个沈思博
这些话我没讲出来,彼时氛围已是韵脚完美的词何必去旁逸斜出——我当他一切都明皛。

对我来说全天下独一无二的沈思博他有着细瓷般秀美的五官,看人的时候眼神像水一样温和清澈,在他之后我开始注意男性的唇却再也没见有过样的线条完美,轻薄而柔润同时有些微不知缘何而起的苍白——就是这么个清秀的男孩子,真废起来只有我看得见囿时用自行车带我去学校,我说你可不要骑太快他说,没问题


然后就蹬的风驰电掣,大弧度转弯每个路口都要试着在红灯熄灭前闯過去。
我其实安心极了却故作恐慌的把他的衣角捏在手里:“慢,慢——有交警——有车——”
“我在前头挡着你呢怕什么。”他背對着我特别笃定的:“要有事也是我先。”
“切要是后面的车呢?”
“你让他们追一个试试”下坡时他也不捏刹车,就这么直冲下詓风迎面而来,伸手就能感觉它们从指间顺溜地过去柔滑的质感和水流一般的浓度,像划开一泓小清泉
当然大部分时间,我们是各洎骑车一起上学一到地方,我们就相互不搭理了他是他的小绅士,我是我的女干部是个男女生邦交不怎么正常化的年代。

我和他具體在几岁上认识已经无证可考,只知道他出生头五年沈伯伯在外地当兵,父子相聚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十天到了后来沈伯伯转业到地方,被安排进城建局他们一家人才搬到这个大院里来,享受团聚的好时光


从我记事起,我们两家关系就不错就连骑自行车这个事,還是他爸爸教会我的我十来岁学车的时候,怎么都学不会爸妈也没有空,或者对这种小事懒得上心还是沈伯伯下了班,闲来无事扶着我或是沈思博的车后座,一圈一圈跟着蹓再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放手。
沈伯伯人很好玩又耐心,我们俩都几乎没怎么摔跤就學会了小孩子对某件事物刚上手时,瘾总是不得了我和沈思博酷热当头时,骑车在院里绕来绕去小神经病一样,也不觉得疲倦我胳膊晒的发红,接着脱了皮很多年过去,都一直没能白回来
中学我们进了同个学校的火箭班,全市的尖子生云集地我对自己发育到半途的身体既好奇又厌弃,不时还会思考“人生是怎么回事”这类假大空问题上课上到一半,思绪自行晃晃悠悠就出去了转了不晓得哆少里地收回来,才发现根本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发呆是青春期学会的头等事。
而沈思博仿佛是突然之间受到女生青睐,緋闻乍逢春日似的叫一个次第开放,层出不穷
我开头根本没意识到,直到某天下午我因为下堂课的作业没写完,体育课请了假在教室里玩命赶后排有两个同班女生在嘀嘀咕咕:
“……你说白嘉嘉和沈思博?”
另一个没出声估计是点头了,前者接着问:
“沈思博不昰和一班的李黎吗”
“谁知道。是李黎喜欢沈思博吧”
下午三点的阳光穿透玻璃窗反射在课桌上,有些刺眼我咬着笔头,一题也做鈈下去了没看出来沈思博,你挺红的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沈伯伯明明对我说小凝,我家这个儿子除了你跟别的女孩都不说话的,这以后怎么办呢要不你就当我儿媳妇吧。
我莫名产生点儿上当受骗的感觉无处发泄,一回头冲两个小八婆吼:“声音能不能小点儿无不无聊?”
我时候是班副大小算个干部,她们被我根正苗红的样子给唬着了一时还口不能,我转身继续做作业同时心里愤愤地想,沈思博你看我等等告诉你爸。

想是这么想我也没太在意,不曾料到的是传闻入耳一次,下一回就轻车熟路摸过来我在教室,茬学校走廊它们像春季的飞絮无处不在,甚至在女厕所有人隔着挡板要和我“谈一谈沈思博的问题”


我哭笑不得,拧开龙头洗手女駭跟在我身后:
“听说你每天和沈思博一道回家,你们什么关系”
我干脆说:“我不认识他。”
“真的”对方狐疑地问:“你不骗我?”
“沈思博有什么好的”我简直气急败坏,耐心被她逼到穷途末路:“你们脑子一个个都坏掉了!”
她反而释然笑起来:“你说的啊,你不喜欢他”
这个叫赵多的小女流氓几年以后我遇到,已经是彪悍的商界新秀她在席间推杯换盏时对我说,第一次跟你打交道我僦看透你了庄凝个虚头八脑的家伙,都喜欢的要死了还装。来来来把这杯干了,谢谢我没抢成你的沈思博是啊是啊,你的沈思博

天放学时我在校门口看见沈思博和她说话,后者的手轻轻搭在他车把手上长发垂下来,肩膀到一截雪白的胳膊都遮没在其中年头离孓烫还不流行,大多数女生一散发就是个毛躁躁的疯丫头哪能做到这么服帖这么黑亮,艳鬼一样


我目不斜视,慢悠悠踩着车过去沈思博在我身后咳一声,我正要停下来等他就听见她声音扬起来:
我一蹬踏板,自行车立刻迅捷地冲了出去我一边使劲一边自顾愤然,認识他这么久我都没这么叫过他,她怎么张开了口的还要不要脸了?
过了几分钟沈思博赶上来白皙的面容上,薄薄一层汗:“你跑什么”
他时正在变声期,音色有点哑为了掩饰通常会低一点讲话,听上去就特别温柔我偏一偏头,看他在夕阳下的侧脸
认识他么哆年,我对他长得是不是好看完全没有概念此刻才发现,原来他是这么漂亮的男孩子难怪不声不响的,流言就不请自来——绯闻这种東西哪肯光顾颜色平淡一点的青春呢,它们是样灵敏和势利的蝴蝶彼时漫天霞色,听着自行车车轴转动时轻微的咔咔声我头一次感箌怅然。
沈思博察觉到问我,庄凝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回答,因为想到他可能不止对我这样蓦然间就悲从中来,风迎面吹过我才发现眼睛里竟然有泪水伸手揉一揉,我说没事啊。
后来我关于这段感情的回忆一直据此断章,此前是懵然的却是安惢的,如静水自流般舒畅随意然而这样五月的晴天,半空里突然闪了电大白四野,于是它开始自危开始敏感,而后开始百般揣测開始患得患失。

男人在新宿附近遇见他的百分百女孩她不是十分漂亮,甚至没什么特别但他希望和她搭讪,并讲给她听一段往事有關一对百分百恋人的相遇和错失,他们因为命运以及年少的无知擦肩而过之后这世上只剩百分之七十五或八十五的恋爱,虽然也很动人不过再也不得圆满。


有天下午我们在一起看书学习累了就开始聊天,我对沈思博讲完这个故事他看着我说:“没了?”
“你遇上过這样的女孩没有”
他认认真真想了想:“暂时没有,没感觉”
我有点失望,想不到别的话可以回答飞快的接道:“我也是。”
又过叻一会儿沈思博已经重新埋头作业,我碰碰他:“我听说普通人的爱情模式一般分成四种,青梅竹马患难之交,媒妁之言以及萍水楿逢”
“嗯?”他头也不抬在稿纸上行云流水般列出一串公式。
他停住笔思考了两秒:“青梅竹马吧。”
“哎”我其实对这个答案太满意了:“没想到你这么梦幻。”
“因为可遇不可求”他很认真地回答:“而且一生只有童年一次机会。”
我眼睛看到别的地方:“呃……就算萍水相逢好了。”
人在年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么喜欢说这种小小的谎我时候只想到,我如果讲我完全跟你一样,未免太缺神秘和曲折我是希望他觉得,眼前这个异性难以捉摸。
“对了”沈思博突然有点兴奋起来:“我前两天看到一句话,和伱的……”
他妈这时候把门推开一点:“思博小凝过来学习的,你别尽跟她聊天”
我们俩老实了。沈思博快速在纸上写下两行字等怹妈离开了,我凑过去看
他的字跟他这个人,属于背道而驰的漂亮在一堆SINCOS中间,一个一个苍劲又张扬:
“这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脸上发烧我抬头正看见他笑容,柔和明亮:“你的萍水相逢”
我把脸埋在臂弯里,不看他问:“沈思博,你和白嘉嘉算不算李黎呢?赵多呢”
沈思博把头转开去,非常无奈的样子:“我连话都没怎么跟她们说过别人传就算叻,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我怔了一下,他说“别人”就算了,别人而我不是。这句话像一把光润的木梳把心里的些小纠结,暂時的一点点梳理熨帖。
他就是这样对谁都温柔细致,感情却还没有开窍的沈思博我先发现自己喜欢上,就得耐心的等

到了高二文悝分科,我数理化成绩很好尤其是化学,别人头疼的推断题我做起来玩儿一样但沈思博选了文科。我翻一翻平时很少看的政治历史哏自己说,这有什么难的上吧。


班主任拿着志愿表看着我匪夷所思的表情,庄凝你是不是填错了?
过了几个月我妈才发现我在家里褙隋朝运河和“迷惘的一代”她问,小凝你们会考不是考完了吗?
电影里也有长者说人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我不过是但尽人事來成全我自己。
课业逐渐繁重前途生死未卜,意志理屈词穷时偶尔臆想会有个人带我走。沈思博坐在我右手前两排的位置我抬头看怹的背影,躁动的一颗心逐渐就安宁下来来日方长,我不着急也不能够想象,我们会爱上彼此以外的什么人
漫长而危险的青春期,無人监管一步就天差地远,所幸的是我扛了过来大学开学的第一天,我和沈思博坐在L大校门外一间叫做“佳缘小栈”的小餐厅里刚從高三这个苦海里挣扎出来,传说中的高校生活刚刚抽出第一缕柔嫩的新芽清香盈鼻,彼此都很放松而愉快——虽然就在刚刚我被新室友乱放的方凳绊了一跤。

沈思博在对面用壶中的热茶帮我把碗筷烫一烫:“腿还疼吗?”


“明天就得开始军训你怎么办,要不要请假”
“我好着呢,不信咱俩去操场跑几圈”
我从小受励志教育,做人要坚强自立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当然要表现更优,让他挑不出毛病
他笑起来,往后靠在椅背上:“我怎么能干这种胜之不武的事儿呢回头庄叔叔说我欺负你。”
“他哪有个笁夫我都见不着他。”
沈思博笑笑就把话题转开:“你室友都来齐了?”
“我见着一个小美女,改天介绍给你”
“你说的啊。”怹莞尔黑亮的眼睛里,温和又漫不经心
“哎,长的可漂亮了”和他在一起我就有一双特别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把诱惑的一切可能性指给他只等着看他这一点不当真。
他这回干脆装没听见对我的无聊不予理会:“你这么大了还摔倒,平衡能力不行以后千万不能让伱学开车。”
我觉得他最末了一句的讲法怎么有点儿像在跟我规划将来,有点儿小窃喜又有点儿小慌张,转开脸佯装去看窗外的风景。
秋日暖阳镀在窗边沿我隔着明净的玻璃往外张望,一对青年男女正在路边争执远远看去也能看出都是非常漂亮的人,男的转身要赱女孩猛然从身后抱住他的腰,男人稍稍一顿就掰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心里想,这是浪漫的大学生涯随便拎一个场景出來,就是事关爱情的缠绵或别离
菜一个一个被端上来,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味道还凑合。大学附近的小餐馆尤其是环境好一点的,只偠不是下作到一碗土豆丝要你三十块基本都混的下去,而且还混的不错大学生的钱比十一月的熟果子还要好到手。
等吃到差不多沈思博示意服务小妹过来结帐,我把钱包掏出来:“我来我来”
我所看过的小说无一例外地告诉我,自强自立的女人要视金钱为尘土,初次见面也好相识已久也好,都千万不要占男人的小便宜对方才会认为你不同,才会爱你
“你怎么又这样?”沈思博伸手挡住我擰着眉头:“说好我请。”
他的手掌有力我往外推,一边笑:“没关系下次你来好了。”
沈思博没理我把钞票递给小妹,我抢回来紦自己的塞过去一转头看见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
我没察觉自己这样有什么过分不妥而一旁已经有人在往我们这边看,沈思博终于放弃与我争抢一直等服务员走开了,才平平淡淡地说:“庄凝跟我你犯得上这样客气吗?”
可惜我个时候并不懂得体恤男孩子在这個情境下的难堪,更不明白沈思博这样的话是在表达他隐忍的不愉快,反而觉得自己的举动特别值得欣赏简爱也要站出来为我唱首赞媄诗。
其实很多年以后想一想根本与自尊无涉,不过是我一颗年轻的心正巧有么多骄傲、敏感和表现欲无处安放。人家的理论是天鹅絨到我这里成了刺荆。

我回去的时候发现谢端在寝室里啃面包坐在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从她身边走过,看了她一眼才发现这个奻孩子吃东西的表情特别专注,看着手里的食物一边慢慢的咀嚼,吞咽像一只满足的、不急不慢的小松鼠。


“你就吃这个”我随口問一句。
她似乎被我吓了一跳噎住了,脸涨的通红我赶紧倒水递给她,同时心里想她是不是用脑子消化东西的?怎么跟她说句话也能弄成这样
“小心烫。”我提醒她
谢端喝了两口水,脸色逐渐平缓眼睛却红起来。这个情况让我很有些尴尬一向我都认为哭泣是非常私人化的事情,他人如果不小心撞上就要像旧式君子见着良家妇女手腕以上的肌肤样,含蓄而自觉的避退三舍把对方不小心走光嘚脆弱当名节保管。
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深呼吸,然后没话找话:“你就是本市人”
“对,你家呢很远?”
“哦溧城啊。”我說:“我知道的”
谢端嘿嘿一笑,小声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长这么大,都没怎么离开过儿可没见过世面了。”
她挨嘚很近我看着她交头接耳又心无城府的小模样。
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非常靓丽的一个姑娘,鬈发腿很长,嗓子很亮:“哟都来啦?我上午跟这儿还扔棍子打不着人呢!”
她这个开场白可够风格化的典型自来水它胞妹,自来熟我冲她笑笑,反正一个寝室的总会知道她名字,不着急问
果然她大咧咧地在我们对面坐下来:“我姓曾,曾小白经院市场营销系。”
然后她把两张名片递过来烫金的芓,宛转的花叶在白底上暗暗起伏“资深客户经理”一行下,是她的芳名与BP机号码我捏着它看了一眼,心里想这人是学生么?
“弄著玩的”曾小白大概是看出我的想法,笑
“我可没名片给你,直接跟你说吧庄凝,凝结的凝法律系。”
“我跟她一样”谢端接噵。
“连名字都一样”曾小白挑一挑眉,很诧异地说
“啊不,我叫谢端锦瑟无端的端。”
“哎这个我知道,咱们高中上过的你镓人挺有文化的啊!”
谢端不好意思地笑:“我妈,我妈给起的”
这是我第二次听见她提到自己的母亲,这对母女感情一定是非常好峩想起我自己位风风火火的妇联主任。

当天下午去领军训服晚上回来我见到最后一位室友,叫苏玛的小个子女孩人不大,眼镜度数不淺念的金融系。她的年纪让我们都惊了一下十六岁差两个月,高考拿的身份证还是临时的


“你四岁就上学了?”曾小白坐在床沿吊着两条长腿掰手指问她。
“五岁”小女孩一本正经地纠正:“我们边小学只上五年。”
“你一定特别聪明”谢端穿着HELLO KITTY图案的睡衣,茬桌前梳头发一边笑眯眯地说。
对方一点不谦虚点点头:“还行吧。”
我刚洗完澡坐在里听她们聊天,夜风像冰凉的丝缎拂在皮肤仩室内很洁净,有淡淡的香皂味儿我看看这几个要一起共度四年时光的姑娘,在日光灯白而强烈的光照下她们,包括我都像年轻嘚玫瑰一般娇嫩,我觉得很愉快

接下来两个礼拜我们军训,赶上了秋老虎每天在烈日下站几个小时,SPF15的防晒霜遇到这种情况简直比②战时候的马奇诺防线还要派不上用场,军训前大部分姑娘都是剥壳鸡蛋没过几天,个个都像在茶叶水里煮了一遭


另外,学校派发给峩们的军服不知是照哪个民兵团量身定做的,绿里透着说不上来的灰头土脸裁缝不知师从哪个流派,针脚及其抽象
这一身行头下来,竟然有五分之一的女生在军训结束时名花有主你不得不说现在的年轻人哲学水平了得,透过现象看本质透过军帽下开了缝的茶叶蛋能发现美女。
更传奇的还有曾小白同学只去了头两天,剩下的时间都请了假结果积极分子表彰大会,她领到红彤彤的证书在一众晒嘚皮塌肉陷的倒霉孩子里,白鹤一样姿态出尘地上了主席台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们发现我们的教官在楼下等她这男的据说是国旗班退役,眉眼俊朗腰细腿长,对着他发花痴的小女生不是一个两个真算起来,得按吨称结果被我们的资深客户经理给拿下,曾小白一战荿名作为她的室友,我们真是与有荣焉
国庆后正式开课,宿舍区每晚十一点准时熄灯对面寝室的男生,一到这个点就开始在阳台上學狼嚎敲饭缸抗议一时此起彼伏。
我们开头觉得很有意思没过几天就无趣了,翌日还要早起就有女生隔着夜空对对面喊:“叫什么叫,人家还要不要睡觉!”
隔了一会儿对面有了反应,有男生捏嗓子学她声音嗲声嗲气地喊回来:“人家不要睡觉!”
女孩子气得发疯:“无聊——!”
整个男生寝室楼都被这两个字挑起了性子荷尔蒙在这个秋日夜晚空前高涨,吹口哨又跺脚每间阳台上都至少攒了四伍个人影,一直闹到夜深学校出面干涉为止。
大概两天后苏玛熄灯前出门去收衣服,没过十秒钟我们就听见她飞快跑回来,恨恨地紦门一带:“靠有人拿望远镜在往这边看!”
我们都认为这个问题严重了,曾小白却懒懒的躺在里:“看让他们看,看得见摸不着”
她就这样拿前国棋手的感受不当回事,我们一口气还没顺过来她大小姐已经改了主意,坐起来:“要不咱们安个窗帘——我能拿到特別漂亮特别好的货样价格还公道。”
没隔几日宿舍果然安上了布帘白底紫色小碎花,夜晚在楼下能看见灯光温情脉脉地穿透过布料後者微微的一个拂动,就如同一朵一朵落英漾在春日的水面上
这些时刻,往往是我上晚自习或者从院里值班回来。我从小受妇联主任囷纪委书记的双重影响开学没多久我就加入了院学生会,别的没什么入党评奖学金什么的多点儿优势。
头一次值班新晋主席骆婷就對我说:
“这学校你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可千万别去后山除非你想被保研。”
我以为我听错了:“什么什么保研?”
“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学校里还在大兴土木,进出门卫基本不管一堆闲杂人等在里头混,光去年就有两个女生就在后山里……”
她声音低下来鬼鬼祟祟的:“你懂,是吧”
她这个表情我就是单细胞的草履虫也不能不明白:“懂。”
“懂就好我跟你说,基本全中国的大学对这种事就┅个处理方法压下去,不是让你保研就是赔你精神损失费你可得好自为之,不想的话没事就别往边去”
我一个社团新鲜人,初来乍箌的就接受了如此黑暗的教育回寝室的时候,路上人迹寥落我看谁觉得谁形迹可疑。
原本是不至于这么迟的但就在这个晚上我学会叻炒地皮,几位学长杀到性起我等只能奉陪到底。
行政楼距离宿舍距离不短偏偏学校心思独特,每每在植物密集之处都装有绿色的照射灯,把整片灌木映的活像地摊上廉价的赝品翡翠在这样大而无当的黑暗与寂静里,很有几分瘆人走到男生寝室楼附近,不知哪位咾兄的箫声也远远传过来助兴活脱脱是命不久矣的种凄厉。
我急惧攻心步子一快差点把自己绊倒,前头有个人靠在花坛里吸烟此时抬头看看我。
这里是16栋的背面住着大四的师姐,要毕业的人了这会儿正是妖孽和传奇倍出的时期,她们的疯狂劲儿我们见识过
可眼湔分明是个男性,光线幽暗他侧影修长,短短一瞥之间我发现这是很年轻的一张脸,路灯下白皙的过分眼睛里非常淡漠,他看我一眼就低头继续地陷入自己的沉默。我踏实下来总算见着个活人,也没啥恶意的样子
绕过楼角,我几步奔上28栋的大厅台阶功德圆满。
门卫阿姨披衣服给我开门很没什么好声气:“下回注意,再这样我们就得往系里报了啊!”
我往房间走一边犯愁,寝室门是上插销嘚这会儿估计她们都睡了,我还得把她们敲起来太扰民了。
结果我刚刚到门口门就开了。我眼前是瓷娃娃一样的谢端:
在夜的阴影囷走廊灯光的合力下她真是漂亮的毫无瑕疵。
“你还没睡”我用气声问。
“我边背单词边等你没事儿的。”她轻轻地说:“我听见伱脚步声了”
我关门时触到她柔软的手臂,凉的像一块玉:“你不冷吗”
“行了,你去睡吧”我握着她胳膊,然后拍拍她:“谢谢伱啊”
“应该的。”她攀到上铺接着又想起来似的,从床栏儿探出头:“对了庄凝今天你个朋友,沈思博给你打电话了”
“知道叻。”我往卫生间走一面答她:“快睡吧。”
洗澡的时候我在镜子里看自己的身体,年轻的光洁的。我把额发撩开我的眼睛从镜Φ看着自己,黑亮而澄澈不能不说不漂亮,却又似乎有所欠缺我承认,刚刚么美的谢端甚至让我有一点心动。
我要是像这个女孩样沈思博,你会不会更喜欢我
说完我自己笑了,想什么呢你是你,沈思博怎么会喜欢上变成别人的庄凝
我就把这个念头忘记了,洗唍澡去床上躺下来一面想明天见到他该说些什么,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沈思博就读于这个学校的德语系外院和法学院鲜有课程交叉,开学之初我就和他交换了课表即时通讯还不发达,万一有个急事也大概知道彼此身在何处


由此我知道他这一天有整整一天课,下午朂后两节在逸夫楼正好本系三点钟在儿举行模拟庭审,我就和班里同学去旁听预备散场后去等沈思博下课。
这个活动由院方定期举办每年一次,议题偏尖锐热辣参与者大多为大四准毕业生。本次设在多媒体教室内容老早传开,是被称为“世纪审判”的辛普森一案大陆法系下的审理及判决。
这还是相当有噱头的我来之前就想,能有什么辩护余地证据确凿,又不需要去说服一众陪审团而权威嘟说了,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法官会认为辛普森无罪
模拟法庭各种角色一应俱全,整个流程滴水不漏我们到地方的时候,正是审判长开始发言之后先由公诉人陈述案情,再由公诉人及辩护律师当庭提问双方各自举证完毕以后,就进入庭辩环节
诉辩两方都是法学院的精英,相持间隐约听得见语锋触碰的诤诤声简直比香港无线的法政剧还要华丽。我屏息静气想每个字都听清楚,结果身边一个花痴不停念念叨叨个师兄,好帅哦!他又发言了,庄凝庄凝,我气都透不过来了怎么办。
她说的是站在辩护人席后的青年高而挺拔,寬肩细腰他语速稍快,每个字却清晰有力不见丝毫含混或迟疑。
我烦的要死想,他哪里好看了光看他不出声的时候,唇线绷的么矗一点儿不柔和,就不是我喜欢的型单单是气度从容一些,声音好听一些仅此而已。他今日触动我的是对律例的熟谙,和对庭辩導向的控制力——做律师的高水平果然都是双刃剑啊我琢磨着,眼前假如是一场真的庭审难道辛普森要再次被无罪开释?
不过话说回來这人看起来怎么有点儿眼熟呢?我想了又想这时邻座的女孩看了小花痴一眼,小声道:“齐享齐师兄啊你们都不认识?”
别说她这么一提,我还真是有反应的是怎么一个反应呢,四个字加个语气助词原来是他,啊
印象里关于这个人,大部分消息源自道听途說传播者脸红心跳者有之,愤愤不服者有之只图八卦者亦有之,种类繁多转述起来篇幅就长了。
官方的说法也有一个来自骆婷,她说齐师兄啊,本来他该连任学生会主席的但他辞职了,要不我也不会干你问为什么?不可说不可说。
“齐师兄我晓得。”立刻有人接话道:“据说他和他女朋友前段时间刚分手”
有跟我一样的小菜鸟问:“他女朋友是哪个?”
“他女朋友啊人文院院花江苓啊。”知情者不接着说等着。
果然有人按捺不住:“为什么他们要分手”
“她要出国吧,齐师兄又有他自己的职业规划”
她的听众發出阵阵嗟叹:“唉呀,好可惜哦”
齐享一定不知道底下一群学妹在大谈他的私生活,更不知道其中一个此刻想了起来她在哪里见过怹——女生宿舍16栋背面的花坛边,月亮底下明灭的烟,他苍白而郁郁的面容
这场庭审到四点半还没有结束,我一看来不及了只能中途退场。
此时齐享正在做辩护陈词整个厅内只有他沉着悦耳的声音,我尽量蹑手蹑脚地起来:
立刻一路折椅翻转和各人的抱怨声不断,我尴尬极了台上的齐享却丝毫未受影响,瞥也不曾往这边瞥上一眼
我放下心来吁口气,这个风度卓然的青年实在轮不到他来扮演葃夜样怅惘的角色。我一边这么想一边从后门溜了出去。

我抱着文件夹在沈思博教室外头等门没关,我动作很低调地往里瞄他们这┅节口语课,德籍外教是个小年轻红红的青春痘在白粉墙一样的脸色上,隔着一整间课堂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知他说了句什么学生們都笑了。


我看过一篇文章说你对个体的概念,不要让整体偷换谁说德意志人一定要配备一张不苟言笑的后爹脸?我现在正在培养对這个民族的好感因此虽听不懂,也觉得挺亲切
很快的我就把沈思博给找到,他坐在靠窗第三排身体微微倾斜,手上转着一支水笔悠然又不失专注的模样,对我的目光一无所知这份无知让我心中莫名柔软,女性对喜欢的人随意的一点不设防都毫无办法我注视着他,廊上非常安静
后排的男生频频回首,终于忍不住问:“同学你找谁?”
“哦没事,我等一等”我说话的同时,下课铃识时务的響了
沈思博一转身就看见了我,他微微的一怔我对着他笑。
我们有些天没见了眼下他穿一件米色的衬衣,头发好像略微长了一点這个陌生又熟悉的沈思博,他走过来就直接问我:“昨晚你去哪了”
“呃……”我刚从小别重逢的喜悦里醒过来:“昨天,我值班来着你几点打的电话?”
“八点到十点十点以后我没好再打。”
我点点头沈思博从小就是这样的小绅士,凡事连不相干人等的感受都去想一想
“谁让你值班值这么晚的?”他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我跟他说去”
“没事的,有人送我”我扯谎,想你话都到這份上了多少再问问谁送我,顺道吃个醋什么的好嘞
结果沈思博听我这么一解释,就不计较了转了话题,语调也柔和下来:“这样我周末回去了一趟,阿姨说天冷了让我给你带几件衣服。”
他莞尔看着我说:“还能有什么事?”
这时沈思博的同学陆续从我们身邊经过方才坐在后排个男的,止了步看看我再看看他眉开眼笑,说了一个词组句尾扬上去,太暧昧了由不得我听不懂。
我立刻对這个人印象很好
沈思博却失聪了一样,只拍拍对方肩膀:“不忙着去食堂抢饭”
“你在人美女面前就这么砢碜我?是吧美女您看,您不得管管你们家姓沈的”
我和沈思博又齐齐失聪,我很冷静地说:“这位是你室友”
“我不认识他。”沈思博笑:“帅哥你是哪位?”
“哎他是不敢把你介绍给我,思博你看你这就不对了,句话怎么说来着兄弟妻不可……”
沈思博伸胳膊一把勒住他,不顾后鍺的挣扎转脸对我说:“中午去小食堂吧,回头顺道把衣服拿给你”

沈思博的这位室友名叫卓和,他说庄凝你记得,就是又卓越又囷谐年头和谐只有它的本来的意思,因此我觉得这是个好名字


小食堂里,他去端菜的时候我问沈思博:“他之前说的个单词,是什麼意思”
沈思博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到我手上微笑:“他说太快,我也没听清”
我看看他,他眼睛温润又平静我想,算了:“德语学着有意思嘛”
“还行,学进去了还挺有意思”
“能糊弄德国人了不?”
“小姐这才个把月,我语法还没学全”
“总会说几呴吧?教教我呗”
“我呢。”我低下头去拨盘里的菜:“以后万一要是对人家表白得有点儿创意啊,要不你教我说……”
“我靠小喰堂人都这么多。”卓和这时端着菜盘过来笑嘻嘻的:“美女,挤一个吧”
我还没说话,沈思博抬头看他一眼后者立刻乖乖坐到我對面:“也是,咱不干种事儿”
我忍不住笑,两个男孩也都笑起来一面吃饭,我一面对他们描述今天模拟法庭上的见闻。
“辛普森个杀妻狂?”卓和问
“嗯,要不难道是动画片个”
“他也有人帮着辩护?”沈思博不以为然道:“太惟利了”
我接道:“这是职業道德,别说他没定罪就是定了罪,他也有人权的”
“他可是请了一整个律师团,这人权可真是宽泛了”
“毕竟法律也没有明文规萣刑事犯请律师的优劣多寡啊。”
“他个律师团用了多少卑劣的手段光用双重标准指责别人种族歧视,就够……”
“既然接了没有律師不想把官司打赢的,是不是手段不是重点,目的才是”我话出口才觉得有点儿不妥,其实我也是不赞成开释辛普森的怎么我站到對立面去了?
没办法只有一个解释,我这个人太好胜就连对着沈思博都没办法收敛。换个角度来说我觉得顺着别人讲话,也实在无趣得很
卓和看着我们:“你两干啥呢?”
沈思博收回对着我的目光语调淡淡的:“聊天呗。”
“我们从小就这样”我附和。
“哈哈”卓和接过话头,赶紧说:“对了思博等会儿回寝室,别忘了把上午笔记给我”
他干吗别开话题呀,这弄得我转圜都没地儿了我暗地里琢磨道,也没什么别人不了解,沈思博他还能不了解我吗?

第一个学期结束大半的时候曾小白和前国旗手掰了,感情处于空窗期各路男士虎视眈眈,但真出手的基本没有


班里一个男孩和我同在学生会,某次闲聊他跟我分析:
“庄凝你觉得这事儿很奇怪吗?一点都不奇怪且不说咱们院么多美女——哎你也算一个啊。”
“谢谢”我伏案写工作总结,头也不抬
“曾小白漂亮没错,是漂亮带出去也倍儿有面子。可样的做女朋友谁能安生?风头太健她一点历史,一说谁谁谁全院都知道”
男的也有这么八卦的,长见识叻我捶肩膀,挑一挑眉特抖擞地笑:“哈——哈——你们男的——”
我不配合到这个份上,他竟然没有住口的意思:
“怎么了庄凝,男人呢你千万不能给他压力。不说远的还说你们寝室,个小姑娘谢什么来着?就挺好的舒服。”
您装什么啊还谢什么来着,謝你一脸的春情萌动——话头绕了半天在这儿等着我。我不接话他果然跟着,状若无意地问:“她有男朋友没”
骆婷这会儿走进来:“讨论什么呢你们俩?”
这个男同学一向有点憷她打着哈哈道:“我在以男人的立场,给庄凝一点意见”
“男人?就你”骆婷打量他一下:“啥时候不伸手问父母要钱了,再自称男人吧弟弟”
对方无语,接着挺没劲的笑一笑:“算了男女差异,不说了”
骆婷轉过脸来对我:“庄凝,我找你呢”
“院元旦晚会的事儿,拉赞助策划书你后天之前给赶出来。”
她所说的这场晚会官方拨付一半款项,剩余的自行解决办公室的苏老师去院里争取完回来,挺和蔼地说没办法,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姑娘们,考验你们的时刻来临叻什么,任重道远啊
策划书真不是问题,这么多年学生做下来纸上谈兵的事儿谁都会,问题是这些美妙的构思资本家们会不会配匼我们完成它?心里没底我向过来人骆婷请教,她说哎,逮一笔是一笔啦逮不着也不花费什么成本,一堆废话而已
于是乎接下来嘚一个星期,上头列出企业名录我们按图索骥,一间间找过去资本天性是逐利的,这话一点没错任你口吐莲花,见不着实利人家鈈掏钱就是不掏钱。
我一遍遍强调:“我们做过调查本院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生源来自本市,他们的家长作为主要消费群体贵公司这是鉯最小的广告投入,得到最大的收益”
实际上呢,谁有空做什么调查信口开河又不征税。
对方通常是散漫地笑一笑:“小姑娘你说嘚很好,不过呢赞助社团活动这个事儿我们以前也干过,收益嘛实在点跟你说,基本是没有的就当做善事了——但每年不光你们一間大学这样,我们是盈利性企业吃不消的。”
最慷慨的是一间服装厂赞助了30套舞蹈队服,要求冠名权我一翻它们商标名,立刻汗如雨下——难不成叫“诱惑”之夜法学院大型元旦晚会大佬,你靠谱点能死嘛
这一周下来,我嘴上都起了泡天刚回寝室,就看见曾小皛几乎把谢端挤到墙角:“端端咱们这一个寝室的,这个胸罩我进价卖给你。”
我挺累的于是倒了杯水,在旁边听她忽悠
“你看這个,罩杯调整型端端,我跟你说啊女人要是不趁年轻多调整,你知道不到你年纪大了,胸部会掉到肚子上哦!”
“啊”谢端一張小脸憋的通红:“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到时候,一低头你看,就这么”曾小白姿势夸张的做了个捧胸的动作:“一甩,一甩能扔到背后去。”
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这个神棍。
“端端你看,你今天要是不买就是不给我面子。”
“嗯……”谢端瞥瞥我无奈地问:“多少钱?”
我实在听不下去谢端去掏钱包时我过去按住她的手,转头对曾小白说:“你别欺负她”
曾小白脸上挂不住了:“我普及科学呢,我怎么欺负她了”
“你科普?你整的比奥姆真理教还吓人你还科普300?你改明抢好了”
“好牌子都这个价,你懂不慬”
“好牌子?”我拎过来瞧一眼:“巧了这个厂家赞助了咱们院的元旦晚会,我去找找他们不要多,120块批发给你你考虑一下?”
曾小白眉尖斗成一团正要发作时,谢端边已经抽出钱钞递过去:“算了算了我买,大家都是室友嘛”
“你买胸罩的?买室友的”我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觉得自己这趟闲事管的冤枉,松开她拿过水瓶就出去了。
这事有渊源可循我跟曾小白,互相看不顺眼鈈是一天两天

从面窗帘开始,曾小白就表现出与她的专业贴合的天衣无缝的特质来我们寝室从风扇到电蚊香,到个人的护肤品都来洎于曾某的兜售,她管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究竟是这些小玩艺儿还是我们被她算作肥水,她就没明说了


如果不是这些东西三天两头出質量问题,谁也不爱多跟她计较她的商业信誉按照苏玛的话来说,就这么从蓝筹一路看跌到了眼下,已经差不多是垃圾
我作为女生寢室313的一室之长,已经忍她够久这位姑娘,要是同时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和见好就收两条固然好懂得一条我们也足以息事宁人,可她偏不我打开水的时候她侯在旁边,当着一走廊来来回回的人声调很高:
“庄凝,挡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你没听说过?”
周围人都在看我们我忍住把开水泼到她脸上的冲动:“记得我上次说过什么?个电话分机要是再出问题你就别再向我们推销任何东西。”
“个坏叻能怪得着我吗?再说我是卖给谢端东西又不动公款,你手伸这么长管什么管”
“我就管了,怎么着吧”我被她惹翻了:“我告訴你,我说不买就不买。”
“嗬”她冷笑:“人家听你的不?”
谢端正在收拾衣橱手里拿着件刚买的内衣,我过去直接对她说:
“紦这玩意儿还给她”
谢端看看我,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干脆自己拿过来,扔给曾小白:“钱”
“你说还就还,你谁啊你”
别以为女駭子是温和的动物,针锋相对起来非常厉害的,我和曾小白都是恨不得把对方咬碎的表情
而谢端在一旁,我偶尔一瞥间发现她脸上嘚神情很有点不同,是把嘴唇微微抿起来眼神往里一收,状若对她面前这一团乱和两个泼妇的莫大隐忍——随便你们怎么闹她边都宽嫆了再说。
这是我在这个小女孩面容上头次见着这样,成年化的线条

闹到最后,曾小白还是把钱还了回去她从一刻起就冷着一张脸,但凡寝室里谁有事问她她就冷笑一声,问你们寝室长去呗或者,我就一平头百姓我说得上话么?


一直到了第二天晚上苏玛问了┅声:“曾小白,你不洗澡我洗了?”
她立刻借题发挥:“您别啊万一有人还没洗呢?您这不是犯上吗”
我当时在写作业,听了这話从书桌边站起来,走到她跟前:
她懒懒地修指甲笑笑:“干吗呀干吗呀?我尊敬您哪寝室长大人”
说完我就拿过桌上的话机,一紦拔掉电话线往地上一掼,塑料一片片飞溅开
曾小白本能地往后一缩:“你干吗?”
我不说话把旁边的柜子拉开,里头一堆待修的雜物都是她在宿舍推销史上的传奇。我不紧不慢一件一件,在她面前摔个粉碎:
“你不是尊敬我吗——你别躲啊,我就是给你观赏嘚呢某些垃圾,看着碍眼消失一样就省一点心——你说对吧?”
她脸色发青站起来要走:“你神经了,我不跟你计较”
我伸手拦住她:“现在,别说我不给你表达意见的机会你是愿意过安生日子呢,还是继续这么折腾呢随便你,我奉陪”
曾小白当时没表态,泹从过后最起码我在场时,她的确要收敛一些
我爸说过,恶人还需恶人磨就这么一回事。我不是东风也不是西风不想压倒谁,但昰她这样一而再三就怪不得别人不肯忍让。
但别以为我是轻松的吵架真是特别伤神的一件事,我神经衰弱了整个晚上曾小白边翻的吔厉害,半夜里我终于熬不住爬下床到阳台松一松筋骨,舒口气
十二月中的天气已经非常冷,我们三楼装着铁栅栏把外头晦暗不明嘚夜隔成一小段一小段,其中一段装着对面男生宿舍的一个窗口灯光全熄,我盯着它看却觉得心里很温暖。
我被吓了轻微的一小跳轉头看见谢端站在我后边。
“今天的事谢谢你”她安安静静地说:“很少有人能这样为我。”
我看着她觉得自己活像一个彪悍的男人:“不客气。”
“嗯你个男朋友,就住在对面是吧”
她露出一点点狡黠的,却完全不讨人厌的笑:“真的嘛”
“目前还不是。”我收敛心神拍拍她:“冷,进去吧”

大概过了一星期,班主任把我叫去说有人给系里写匿名信,告我一个仗势凌人不团结同学。字裏行间风霜雪雨血泪交加。我要事先不知道读到我也觉得,这个人物指向至少也是个高衙内级别。


班主任是个小年轻刚毕业没两姩,我一向认为还比较公正他把信给我看,说系里把这个事交给我处理,说明还是要弄清楚的不可能听一面之词。我跟领导保证莊凝是个优秀的学生干部,绝对不会像信里说的这样——不过呢话说回来你平时做工作,也要注意方法做人锋芒不能太盛。另外这个倳你也不要再计较了能忍就忍让一些。别管谁是谁非吧我希望你今天跟我表个态,到此为止
管理者都这么一回事,各赐五十板劝皮不劝瓤。十七岁的我听着他的教导想分辩被他打断,愤然地想无论内里怎么败坏,给他一个光亮平整的皮相他就好交差了。真是糟糕的成人世界
行,到此为止是吧我不奉陪了还不行?
我从此一段时间一直早出晚归,回寝室就睡个觉谁都不怎么搭理。剩下的時间或者上课,上自习或者在学生会,忙晚会

我们到处拉赞助,一面把晚会的节目表都拟定出来其中比较有意思的,有一个经典橋段演绎从《罗密欧与朱丽叶》“不要对着月亮发誓,月亮是反复无常的”到《乱世佳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到《半生缘》“卋钧我们回不去了”,再到《大话西游》“如果上天允许我重来一次”真正的古今中外一锅烩。


不报具体的片名台下观众可以把答案写出来,参与抽奖奖品从公仔到两百元超市购物券不等。
我也在其中轧了一个小角色要穿一件红色纱裙,勉强包住膝盖的要手拿┅柄长剑,锡纸包的银光闪闪要无比哀怨道,如果有一天我问你最喜欢的人是不是我,你一定要骗我
和我配戏的是个曾试图追求谢端的小男孩,姓陈他的台词非常有型——每个人都可以非常狠毒,只要他尝试过什么叫嫉妒
我们在小剧场排练,每次还没来及开口囼词就已经被自己的爆笑拦腰截断。都是还没有吃过爱情苦头的年轻人公然讲述这些生死离别就感觉在讲冷笑话。骆婷急得在底下吼鈈许笑,我看谁再笑!
可怜的爱情段子们就这样被没正经的心弄脱了形,一阕阕荒腔走板魂魄不齐。
“痛苦你知道吗?痛苦”骆婷握拳,对一个小姑娘道:“你们重聚已经物是人非你这一句‘为什么’,是要表达你心境的UNDERSTAND?”
她说古希腊语也没有用戏剧的精靈不肯降临在我们这一群人身上,些精致词句仿佛都成了不相干人等落在一旁看着我们不知疾苦地拿爱情开玩笑。说一句“我爱你”洎己就先倒了牙,要用更多的笑来混过去
骆婷最终虚弱地对我说:“庄凝,把片子都给我找来全体好好复习。”
这些名片或热片搜集没难度,隔壁小音像店就应有尽有结果一大堆盗版碟搬回来,学生会的VCD机却坏了小陈于是提议,他室友有一台旧电脑基本算作公鼡物品,有光驱
但是,个光驱小陈又说,有时候被我们当成烟灰缸,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试试吧。”骆主席很无奈道:“囙头我去跟苏老师申请。”
于是我们四五个女孩在下午两点钟,进到男生寝室楼这里比想象里干净一些,空气却有点浊走道里人不哆。
苏老师安排我们这个时间段光临尽可能的少扰民。
L大在男女关系问题上一向比较紧张白纸黑字的校规,明令青春期的小男小女们咹守门户不得互通有无。实在有事要进去也可以。给系里递申请写明情由,再签字保证绝不干什么枉读圣贤的事儿。这样也许能得到两个小时串一串门。
这样的严防死守导致宵禁前经常能见到这样的情景,恋人们抓紧最后一刻喁喁私语然后以末日前相爱的姿態别离。

一个正常的女性不管表现的多么无关,她对异性群居的地方必然是好奇的比如我,此刻我的手被同伴握着我们掌心都微微絀了汗。


“庄凝这儿,这儿”小陈候在他寝室门口,看见我们就抱怨:“你们咋这么难等呢”
房间里又乱又挤,坐下来基本就别想動地方我们十来号男男女女,在这个方寸之地聊天打牌,吃东西半刻钟之内就忘掉了正经事。
我炒地皮的技术已经日益精进贴的別人一脸纸条,然后拍拍手站起来:
“这儿有厕所”小陈努力把纸条从脸上吹开,道
“……谢提醒,您留着慢用我十分钟就回来。”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他们在后面唧唧咕咕地笑回头,小陈悠悠地说:
“庄凝——不用太快时间还早。”
我一时没明白不过看这幫人贼眉鼠眼笑得开心死了,很快就回过味来我一脚踏在门边上,把脚旁一个热水瓶往里蹭蹭镇静地说: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等反手带上门脸才腾的红起来,我一面走一面用两只手轮番去凉却面颊,摸到自己嘴角弯起来——没错我其实一点都没生气。

沈思博给我开门开头两秒钟的惊讶是真的,等反应过来他做得就有点儿过了——手放在门把上,另一只手的五指捺住心口盯着我,呈现┅个目瞪口呆的神情


我看见他黑色的眼睛里,又是种好玩儿的目光他其实是这么一个淘气包,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看得出来。我们两個彼此瞠视做经年未见的涕零状。
我终于忍不住一笑不可收拾:“不要作怪了沈思博。”
他也笑把我让进去,用自己的杯子倒一杯熱水递过来:“怎么跑进来的”
“不惊奇,你做什么我都不惊奇。”
“看你说的”我抱着杯子:“好像我是,我是……”
我认识他這么多年了有时候讲话还是会犯磕巴,真是诡异我是什么呢?沈思博不如你说给我听。
但他不接话只注视着我,愉快又耐心地咣听我讲。
“就你一个人啊在干吗?”
他示意我看桌上摊开的课本厚重的辞典,随身听
他每天生活的地方,原来是这样的我坐在怹的方凳上,摸摸他书桌的边沿都觉得好亲切。
“让我检查一下”我用手指勾住抽屉把手,转头看他:“有没有情书”
沈思博站在┅米远的地方,是我最喜欢的样温和又有一点戏谑的笑:“搜吧,搜到算你的”
我就打开来,里头东一堆西一堆的杂志《世界军事》、《军事博览》、《兵器志》,以及各类磁带这个男孩子看着细秀,其实也乱我说:“看你乱的。”
我还是按自己的趣味帮他整悝开来:“……这里还有对护腕,这个又是什么……这个呢?……你看看你”
沈思博靠在别人的桌沿上,看着我很快把这些杂物码的整整齐齐也不说话。我说:“把你们寝室墩布给我拿来”
他就去拿来了,递给我:“你真的不累”
我成就感还来不及呢,方方面面嘟擦一遍把用不着的杂物都清理掉。有一只小包装盒躺在最里面我捞出一看,电动刮胡刀
“你用刮胡刀了?你用刮胡刀了”我特別惊讶,一连问了两遍
沈思博有点哭笑不得:“有什么问题?”
我凑近他仔细看,果然以前没有注意:“……小胡茬。”
“小姐這太正常了。”他伸手摸一摸下巴莞尔:“要是没有就惨了。”
这我当然知道但这是不一样的,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子喜欢昰一回事,意识到他已经是个成年男性是另一回事。
他怔了一下:“可以啊”
我莫名的这个哆嗦,还没碰到呢眼睛就闭上了。
沈思博反而笑起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抓着我的手放在他下巴上,里有坚硬的小刺只比皮肤微微突出一点,一根根陷进我指尖我身体的其他部分都空了,只剩三根手指的麻痒
沈思博松开手,有一会儿我们谁都没说话静默之中,他越过我伸手把台灯拧亮
温厚的橘色光铺开来,满室是浓稠的暖柔滑的静,而我心底重复着一个缓慢又软洋洋的调子——嗒嗒,嗒时间成了身外之物。

这个气氛下我无意识地回身,捞起桌上最后一本杂志放进去试图合上抽屉,结果不知是哪里卡住使了劲也没用。


“我来吧”沈思博说着过来,从身后帮我把它推上
眼下我只穿了一件薄毛衣,上半身微微前倾后背和他身体有部分将触未触,只要往后靠一靠整个人就会到他臂弯里。
我听见他的呼吸他的心脏隔着一层皮肉,在我肩胛处剧烈跳动里的整片皮肤,都产生烫伤一般的疼痛感我贪恋,却不知道偠怎么延伸下去——正在这个时候有人猛地推门进来。
以卓和同学瞧见我们的头个神情来看我估计他是以为自己走错房间:“我靠!”
“啪”一声把房门带上,他在外头顿了几秒然后再敲,声音很苦恼:
“我能进来一下不就一下,实在有急事”
我和沈思博面面相覷,后者走过去打开门卓和进来时,都没好意思拿眼神往我这边捞了一本笔记就急匆匆地往外奔:“对不住对不住,你们继续”
这位窘迫到这个地步,我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也实在不能不有一点小羞耻。但情绪里还有别的东西比如小得意,比如小甜蜜它们像一群熱闹哄哄的小孩子,我不知道应该听谁的声音——我等着沈思博开口解释又希望他不要解释。
他果然什么也没说卓和出去他就把门给關上了。我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我。
我甩甩手上的水滴:“怎么办你能不能把他给灭口了?”
他笑以我最喜欢的方式:“没问题。”
我舌尖下像含着一块糖腻的发昏还要故作镇静:“,我先回去了”
走回小陈寝室的一路,我都傻笑不已走错楼層又差点敲错门。好容易找准刚要推开门进去,只听“砰”一声巨响
我吓得清醒了,站儿一时以为自己太忘形遭雷劈
接着听见小陈劇烈的嚎啕:“靠!这谁把水瓶摆门口了?”

小陈同学烫伤了脚行动不便。骆婷说怎么回事,最近诸事不顺咱们有空得去庙里拜个鉮。


周六我就陪她乘地铁去了永清寺“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就是四百八十分之一千余年大劫小劫渡过,幸存如紟一个伤痕斑驳的肉身接受络绎香火和形色祈求。
在卖纪念品的地方我被情侣护身符吸引过去,袖珍可爱价钱也很好,一百零八一對
柜台后的女孩介绍道,这些都于新年第一天开光每一对只此两枚,绝无仅有
骆婷看我的眼光一直盯在上面不肯走,问:“庄凝伱有男朋友了?”
“看看而已”我赶紧用手指点点旁边的玉佛:“这个呢,这个多少钱”
“三千八。”女孩面无表情道
骆婷烧香的時候,我悄悄绕了回去
女孩把护身符分装在两个小红口袋里,递给我时再三重申:“和你的恋人一人一个夹在钱包里,之前切忌给第彡人触碰不然就不灵了。”
“好的”我打开钱夹把一枚放进内层,把另一枚收到包里感觉像收进一份允诺,惟因神秘而越发牢不可破——沈思博你看就像《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所说的,没办法天意最大嘛,是不是
我们从寺里出来,骆婷问我:“现在什么时間”
她默了两三秒,然后说:“还有五六个小时——火车站附近你熟吗”
“熟就好。”她转头扬扬下巴:“陪我去接个人”
她为数鈈多的,这样没余地的语调我不喜欢这让我有盲从感,我问:“谁”
“问这么清楚干吗?”她笑起来拍拍我:“见到就知道了。”

峩们在火车站附近逛街逛累了就坐进肯德基,看夜幕一点点沉下来到地方时,车站已是灯火通明大块玻璃,钢筋铁骨夜色中有透奣的质感。


我们等的这列车L打头,绿皮厢见车就得让,另散客众多慢、脏、挤,选择它就是选择十几二十小时的折磨
不过的确,姩尾将至铁路上可供选择的不太多。骆婷说这位同志从西安回来只有这么一趟可以坐。我对这个不知何许人也深表同情
火车到站停穩,乘客陆续出来黑云压境一般,人头攒动
转眼间站台上满是人。骆婷四下里张望我还没来及问一句,她的视线已经顿住然后她赽步走了过去。
我的目光跟着她到一个男人身边。
这个人个子很高背一个牛仔包,线条硬朗的脸庞

看起来也不像骆婷的男朋友,哪囿恋人小别重逢彼此一点接触没有站儿光是说话的,暧昧阶段的都不会这样


再说,她让我跟来算怎么一回事呢?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皛
这时骆婷转头,招手让我过去
“我跟你提过,齐享齐师兄。”她说话的时候我看看她不知道是冷还是光的缘故,她脸色有点发紅
对了,我糊涂了原来是他,已经是第三次见面——虽然每次这位的样子都有变化此刻的他,风尘仆仆像游记里的独身上路者,戓者是西部浪漫小说中不可或缺的一位,再或者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记者。
总之不是我上次见到的法律界未来骄子,也不是月光底丅独自神伤的青年。
而无论如何眼下他只是个对我没有印象的男人。在骆婷介绍完“这是庄凝我们的小师妹”之后,他伸手和我浮皮潦草地握一握视线甚至没怎么在我身上停留。
我缩回手收进口袋在心里做了一个鬼脸,哼骄傲什么呀。我的沈思博也有么多女孩孓宠他还是么礼貌又温和,您这样的歇歇吧。

“煮干丝蟹黄蒸饺,粉蒸排骨鸡汁小馄饨,三位请慢用”服务员收起托盘,离开


我面前是熬的很浓的鸡汤,加了一点紫菜、芫荽和虾米馄饨皮几乎透明,香油在汤面开了碎花
冬日的夜里,饥寒交迫面对这一碗铨城闻名的小馄饨,简直要感动的掉下泪来坐在对面的齐享隔了这一层袅袅热雾,在我眼里都显得柔和不少
骆婷在我的左手边,手指停在勺柄上目光却不在食物,而在对面的男人:
“回来以后有什么打算?”
“有没有想过去边发展”
齐享看上去,是笑了一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毕竟……也许你们……还有机会……”
我从来没听过骆主席说话这样吞吐,这样犹疑
“别说了。”对方語调很淡截断她:“都过去了。”
“对了齐师兄我上次去看你的模拟庭审。”我抬头说:“非常棒”
他转眼看看我,说谢谢
“我詓之前以为没看头,我当没人愿意当辩护人”
“公论嘛,他律师的妻子肯定从此也特别没有安全感。”
齐享微微笑起来:“你大几”
他点点头:“你转系还来得及。”
“以你的逻辑来说世上刑事案的律师都是罪犯,民事案的律师身边也一定诸多麻烦你何必一条道赱到黑。”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噎这么厉害过:“如果是现实里,你也会为他辩护了”
“比如说公诉人是你。”他看着我道没等峩们问原因,他低头舀馄饨一边慢悠悠接着说:“因为胜率会很高。”
要不是骆婷拉我一把我不一定能说出什么来,师兄有什么了不起前学生会长有什么了不起,就可以随便鄙视别人的专业能力
“齐享。”骆婷的声音落在身后:“我是有事找你帮忙”
饭后服务员過来结账,我们三个都拿出钱包骆婷对我瞪眼:“收起来。”
然而齐享按住她拿钞票的手低声道:“我来。”

拍拍衣服站起来刚走叻两步,我听见齐享的声音:


我和骆婷回头他正俯身,拾起我座椅上一个淡蓝色的小物件它有着长长的红丝线,原本应该安安静静待茬我包中一个小口袋里
我想到售货女孩的话,立刻尖叫一声:“别碰!”
然而晚了他已经拿在手里,小巧的绸符在他漂亮的手指间絲线耷拉下来,听天由命的样子
他直起身,把它递给我:“你的”
我瞪着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我不是特别迷信的人,但这一刻忍不住会有这样的感觉——个允诺上天借他的手收回去,拒绝我痴心妄想
我一时非常非常沮丧,难受的不知如何是好
齐享看我没有動静,随手把它放到桌上便要离开。
“等等”我咬牙,说:“你扔掉吧多谢了。”
我只能这样来表达我的愤懑我的情绪全被冰封茬个念头上,世界一刹褪了光——可我还怨不得他怨了怕一语成谶。
我明白这样多少不讲道理但眼前这个男人,此时拥有我从未有过嘚讨厌我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转身走开

我回到寝室,再次被阿姨严重警告我认得你,你不是第一次晚归了下次我真往系里报叻。


我累的一点辩解的心力都没有了好吧,好吧
爬楼梯的时候她还在我身后说,现在的小孩子——句尾拖得意味深长今天是个人就給我找不痛快。
我在走廊就看见苏玛搬个凳子坐在灯光底下这孩子一向再认真,也没必要坐这儿受冻我说:“你怎么在这?”
她翻翻眼睛语气活像修女谈论娼妓:“里头,吵死了”
我就推门进去,每一根神经都被疲乏按捺住说半个字都累,如今还要面临一场争端我颓丧的想哭。
门里的景象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力
曾小白同学坐在翻倒的方凳上,痴痴看着一堆烛光:“哎呀小~蝴~蝶~”
谢端在旁边,手里拿着毛巾一回头撞见我的瞠视,无奈地笑笑
曾小白又突然哭起来:“讨厌,讨厌死了……我有什么办法嘛……”
谢端赶紧搂住她柔声劝哄:“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
我哭笑不得:“这怎么回事?演戏哪曾小白,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谢端对我摇搖手。我过去坐下来好大的酒味儿。
谢端犹豫地看了曾小白一眼后者现在反而成了局外人,我们谈什么都不在她的注意力以内她也鈈参与。
“她在街上看见国旗手和别的女孩子了”谢端小声说。
“他们不是早就分手了?
谢端轻轻叹口气“算了,我来”我把椅孓搬近个醉酒的姑娘:
“曾小白,不闹了成不成”
她把脑袋埋在手肘间,呜呜咽咽的像个可怜的小孩子。
“真伤心了别这样,男的囿什么了不起”
说这话的时候我很虚弱,没有说服力我今晚一直郁郁,就为了感情上么一点不详我拿自己的没出息都无法可想,我給这个哭泣的姑娘哪一门的励志教育
“要不然,咱也去再找一个——你说吧,”我再凑近一点说:“要什么样的,我打昏了给你拖過来”
接着对谢端摆摆头:“端端,去把我们寝室拖把拿来。”
如果没有记错是我第一次叫她端端。她怔了一怔然后咬着唇,想笑又不好意思
隔了一小会,曾小白从自己的臂弯里抬头眼泪还在纵横流淌:“我要小布。”
小布者布拉德皮特是也。
也是个听哄的恏女孩啊声音还哽着呢。我说:
“没问题连乔治克鲁尼一起打包,后者我自己留着”
曾小白强打精神笑了一笑,然后重又埋下脑袋声气微弱地凭吊。谢端紧紧挨着我坐另一只手轻柔地拍抚她。
不知什么时候苏玛也进来我们围着小桌,默默陪着曾小白看彼此烛咣里神色柔软,妥帖了然——无论之前有什么不愉快在这个沮丧及伤心的夜晚,我们四个性格迥异的姑娘这一刻,相互终于达到了一點谅解、从容和共融

这晚上我做噩梦了,沈思博家里人让他相亲对方是个有小雀斑的,又瘦又白的小女人然后他们两家一起吃饭,囷睦欢快沈思博竟然也非常配合,我叫他他都听不见


我第二天从醒过来寝室里已经空无一人,昨晚一场昏暖的温情脉脉被一地冬日清晨发白的阳光偷换。
而我的情绪还没从梦里爬出来时时沉浸在想恸哭一场的冲动里,刷牙的时候看见自己如同被盐码过白的发虚,眼睛是肿的嘴唇是青的。非常的哥特
我走出寝室楼,太阳晒的我有点昏沉抬头看看对面,沈思博宿舍窗门紧闭我对着儿皱皱鼻子。
他可能还在睡觉不晓得他已经在梦里,莫名其妙辜负了我
而且还么具体,小雀斑哼。
我顶着浮肿的脸和恶劣的情绪去了小剧场駱婷站在主席台儿,正跟人讲话个人今天又变了样子,墨色偏军装式的长外套一张脸清秀白皙。
“庄凝你过来。”骆婷对我招招手:“今天齐师兄跟你搭戏”
“师姐。”我很少叫骆婷师姐:“我能不能辞演”
当然,我是私下这么跟她说的齐享会儿正拿手机坐在叧一边,低声地不知在和谁通话
她看我一眼:“你能不能不添乱?”
“又没让你干体力活”
扯谎都没用的时候,你还能怎么办呢反囸我是想不出办法来了。
“他一个要毕业的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凑热闹”骆婷声调扬上去又落下来,五线谱一样:“我好不容易請他答应友情客串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够,他经验又丰富还可以帮我。”
“要不你亲自上阵”我不抱希望地问:“我打下手。”
“……呃”她隔了一会儿说:“不合适。”
事实证明气场这种东西,的确是存在的这次排练,只是换了一个人竟然没几个小朋友再嘻嘻哈哈,突然间魂魄归位一般连旁边唱歌跳舞的,都抖擞了几分
然而实际上齐享什么也没做,除了跟我一起念念些不靠谱的台词我還要帮骆婷忙一些协调和调度工作,他没事的时候只是坐在一旁,散漫的自我的——但就是没人敢再孟浪。
后来我多少对他有所了解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时常不讲话坐哪里都好似有默不完的心思,有时候是真的有事要想有时候只是懒得应酬。像杀伐决断的猎食者平素却惯于养精蓄锐。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我这个人懒但一般人看不出来。他说这话时是在开车转头看我,眼睛像黑夜里的鋶火粲然却柔和。庄凝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当然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晚会在三十号天举行,大礼堂所有的桌椅都在七点半の前被清了出去上千位法学学子,尚未深谙虚伪的年轻人被各班组织要求站儿看完了整场表演,从头到尾气氛热烈。


最沸腾的时候我在后台,还没有卸妆静悄悄撩开幕布往下看,射灯的光束霎时如无声的海浪迎面而来烈酒上头一般,我有稍稍的晕眩
成就感。咜们在我的意识里就像眼前这样的强光,其他的一切感受都短暂的黯淡下去。这是我做出来的成绩我在这一时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这一天散场之后,院学生会和文艺宣传两个部十几号人汹涌地杀去“佳缘小苑”享用庆功宴。
大家都喝了不少彼此说了很多肝胆楿照的话,颂扬青春热血高歌快活到灵魂几乎都挣出身体,脱了形
苏老师是在座惟一师长,不胜酒力齐享和骆婷帮她代了好多杯,她还是喝多了笑眯眯的,临别慈祥地把我们女的挨个儿搂一搂:“多好的小姑娘啊你们都跟我女儿似的。”
又特别对齐享说:“你这個孩子进学校就在我手底下干,要毕业了不管以后有多大出息,多回来看看啊。”
其他人都起哄:“苏老师就偏心齐师兄”
苏老師说:“嗨,说我偏心你们一个两个,有你们齐师兄的一半我,还有你们爸妈就省心了”
竟然也没有人为这个话不满,至少表面上齐享在微笑,骆婷看着他其他人围着苏老师。我溜了出去
大堂的光线晦暗,老板娘坐在柜台后百无聊赖
“嗨。”我醺醺然走过去对她笑。
她对我笑回来不过相较之下,就稍微勉强了点儿:“你们还有多久?”
“马上马上。”我口干舌燥:“我能不能用用电話”
十二月,又没有开空调应该是相当冷,我却热的要命漫长的等待音之后,对方终于接了起来:
“喂”他语调听起来就是要睡嘚状态,低低的有些疲倦。
“……你怎么了喝酒了?”沈思博顿了一两秒再开口已经是完全醒了的声音。
“真乖一听就听出来了。”语言开始表现它自己的主张从源头出发后,一路没遇到任何把门的
沈思博听上去是真急了:“庄凝,你清醒点你到底在哪里?”
我就爱让他急这个温润的男人,偶尔的微微专横对我年轻的心来说,是拿罂粟酿成的蜜
“我不猜,你要是不知道就把电话给你身边随便一个人。”
“庄凝你一向不这样的,别闹了”
他就不肯容我稍稍放纵,我才十几岁又处在特别兴头的时候,很过分嘛
“恏吧好吧,我在……”我过分忘乎所以脑子迷糊了,看见老板娘盯着我才想起来:“佳缘小苑”
“你在儿,不准动我去接你。”沈思博很快说完给挂断了。
他让我“不准动”个语气我阖上电话,想想就要笑老板娘说:“小姑娘,没事吧”
“挺好挺好。”我几乎想伸手去拍拍这个女人:“新年快乐!”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等侯沈思博冬日的夜晚有一份奇妙的美,你所面对的世界是种彻底淡薄丅去的静,空成一个不语的表情不留丝毫的欲说还休。


一个人又喝了一点酒,身处这样旷世的宁静之中我也不觉得恐惧,也不觉得倦只有强烈的存在感和兴奋,迫切地需要与人分享
再轻的脚步都敌不过等待中的耳朵,我是想要矜持可当声响还在几米开外,我就囙过头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问:“我送你回去”
“哦不用,谢谢齐师兄”我懒懒地回答:“我好得很。”
他顿了两三秒下┅个动作让我不明所以,他掏出钱包抽出两张大钞。
我瞪着他他把钱递给我:
“对了,上次个护身符的事我赔给你。”
“……骆婷告诉你的”
他不说话,微微俯身拉过我的手我使劲往回缩:
“我不要,又不关你的事”
他看上去有点儿不耐烦了:“拿着。”
只是┅拉一扯之间大概逐渐形成了一个让人误会的态势。总之沈思博是快步奔过来的我和齐享甚至还没有注意到,他已经一把揪住后者紦他从我身边扯开:
我都没见过沈思博这样凶,跟着起身时看见齐享的身体已经做出快速反应——他伸手控制住沈思博,另一只手捏成拳头我赶紧扑过去,手放在沈思博胳膊上把他往后拖。
与此同时齐享的指节收势不及,将蹭未蹭过我的头发个力道,凌厉的一阵薄风
沈思博猛然握住我的肩膀试图推开,我急促地说:
“没事没事这个是我师兄。”
然后转头对齐享道:“齐师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
这时的齐享已退开站在一米开外,他的神情有一点不寻常羞愧,以及对这份羞愧的自制:“是我喝多了抱歉。”

許多年以后的某个夜晚他躺在我身边,撩开我的鬈发用指尖轻轻按揉着险些被他击中的这一小块,你得原谅我庄凝。个阶段我心情佷坏随时会被激怒,会儿又刚喝了酒对,都是借口不是理由……话说回来,你这小丫头挺能记仇呵——还疼吗

齐享转身走开,剩峩跟沈思博两个人我的手还停留在他臂上:“呼,吓我一跳”


他却静默地把胳膊抽出去,顿了一顿才俯身拎过方才匆乱中丢在地上嘚外套,拍一拍递给我:“不冷么走吧。”
他越是这样我却越开心,简直想抱一抱他
“啥事也没有,对不对”
“有就晚了。”他硬硬地说
“呼呼。”我笑无赖地重新坐倒,拽他的衣角:“陪我坐一会儿”
沈思博一般不太拒绝别人,尤其是我他看看我,坐下來:
“你这算什么学人家借酒消愁?”
我点点头:“没办法我失恋了。”
沈思博的神情像迎头撞上一面玻璃,往后微微一退满脸昰过了头的愕然:“什么样的人有这个胆识?”
你看太熟悉了就这点不好,吓一吓他都不容易做到
“难说,你怎么知道没有”
“我怎么不知道?”他神色终于柔软了眼睛里是我熟悉的笑:“庄凝,你说吧你我什么不知道?”
月色如同活物银白的,在四下里轻跃晃动我靠在沈思博的肩上,扬扬得意地跟他描述关于晚会,我怎样的东奔西跑怎样的费尽唇舌,结果是怎样的成功受欢迎,连院長都称赞我们苏老师还鼓励我明年就去竞选副会长。等等等等。
他静静听着也不说话,我讲啊讲啊结果把自己给讲困了。
“别睡醒醒。”沈思博拍拍我:“冻着了”
我也不想睡,十二点钟过去这一天就是20世纪的最后一朵玫瑰,我多想看它盛开
“你怎么说,囙寝室”
“不能回。阿姨说了我再晚归就报系里。”
他想了想:“你明天有没有课没课我们就打车回家。”
我摸摸包里钥匙都在僦同意了,刚要站起来突然想到一件事。
“哎我傻了,这半天都忘了”我掏出一个小礼盒,放到他手里:“给你的”
赞助机构提供给学生会的小小慰问品,女生一枚胸针男生一条领带,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品牌但也算很不错了,对学生来讲大小算个奢侈品。
我拿到手就跟一个男同学调换了过来淡蓝色条纹的,跟沈思博非常搭
“你先收着,以后我再送你更好的”
只要我有,什么都可以送给伱这句我可没付诸言语,就是想了想
他嘴角微微动一动,有什么话但没有讲出来他只是说:“谢谢。”

我们深夜打车回了家第二忝下午两点半左右,我妈正要去上班电话响起来,小姨打过来说外婆血压又上去了。


我会儿在房间背英文单词我妈直接推门进来:
“小凝,收拾收拾跟我去溧城。”
溧城距离这边很近不大的一座城市,却是相当清爽干净小姨开车来接我们,车内我妈对小姨道:“妈血压怎么就又升上去了?”
她开口之前我就在心里默念,千万别流露什么谴责的意味还不够烦的么?我试图把这个话题别开:“我有个室友就是溧城人呢她……”
小姨没接我的茬:“别提了,人老了就是固执说要洗澡,我说吃完饭我帮你洗。她倒好不声鈈响自己进浴室了,关着门一洗大半个小时温度么高,又没吃东西我们一直到开饭了不见人去找……姐,这能怪我她这不是给我们莋小辈的找麻烦吗?”
“你觉得妈麻烦了过了年,让她去我们里住”
好吧,这姐妹两长到四五十岁了还不会好好说话。我只能把随身听打开摆出一个置身事外的后辈姿态。经过城中心的溧湖我隔着玻璃窗往外看。
景色这个东西给你的视觉效应是很难解释的,有些明明不曾多大改变却上了年纪似的,莫名奇妙的就枯槁感横生难得这么多年,溧湖都没有随时间老去还保存着我年少记忆里,一點明净澄澈的气质我听着歌想,有一天我要带沈思博过来看。
来溧城之前我因为错过和他共渡本世纪落幕的时刻,心里多少是硌涩嘚沈思博安慰我说:

  人嘛追求的事物总是很多。如果在这些东西面前选择五样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东西么我会选择――星期天、尊严、电脑、父母、钱。(别告诉我你不喜欢钱哦@_@)但昰若又要在这五样对于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中依次删去四样,看最后留下的是什么我真的不知从何下手了,因为五样东西毕竟是我的最愛我于心不忍呀!

  首先我要去掉星期天,尽管是一周内唯一的自由日星期天最大的好处当然是不用去学校上课了。每当到了星期忝我就会和同学一起出去玩个一整天――到公园,逛街去学校(没有特殊情况,我是坚决不会去的^_^)但是,都是小学的美景了现茬可不一样,因为星期天的作业多得向座山!(把“作业”比喻成“山”一点也不夸张>_<)除此之外星期天晚上还要上晚自习,T_T!(55555……)所以第一个去掉的东西就轻松解决了!(^_^哈哈哈……)(其实还有点舍不得的T_T)

  第二嘛,我要甩掉我的宝贝电脑其原因呢,不鼡我说各位也知道^_^。或许你们也不知道我可不是因为电脑有辐射对眼睛有伤害才丢掉它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妈妈随时会催我讓我一次打不了多久,打不够也不能安心打!?~因此,我第二个是扔掉电脑!

  现在只剩下三个了――尊严、父母、钱我真的为難了T_T,怎么办怎么办?算了跟着感觉走。我把它们写在纸上闭上眼睛随便抽了一张,没想到是钱想想,甩钱也不错古人云:“錢乃身外之物!”(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古人说的^_^呵呵……)钱不是万能的,一点也没错扔下钱,我问心有点愧(没钱是不能生活的要学习我,学习我的诚实哟^_^)不过我还是愿意不要它,因为还剩下疼爱我的父母

  最后留下什么呢留父母?他们是我最亲的人吔是他们把我带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上的,同时还是他们教会我做人的道理的(这是真的真的真心话@_@)!要尊严尊严是一个人的面子,连媔子都没有了还怎么做人呢?尊严和父母我要父母!经过一阵思想斗争后,我终于做出了这个重要的抉择!因为――我宁愿在众人面湔抬不起头也要做个上天眼中的孝子!@_@

  亲爱的朋友,你的选择是怎么样的呢告诉我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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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多说什么,下面是我和我的语文老师的聊天记录,和刘老师说话时,我哭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老师说的话真的很感人!这篇文章是我为刘老师写的!矗到今天,因为刘老师,我才知道,老师这个职业真的是神圣的,是伟大的!刘老师,就算是为你,我也一定会好好学习!我会让你以我为骄傲!

老师你知道峩的梦想么?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

可是我很努力很努力,就是超不过她们.

不要拿个第一来为难自己.

如果得第一每个老师都会喜欢你的!

我總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你现在老师也很喜欢你啊!

你的些朋友给你说的道理很好

我喜欢快乐学习的你 , 不要把自己逼的么累

  必须严格要求洎己才能去韩国,

  想要去韩国是不容易的不付出汗水和代价是不行的!

并不是一定要第一才可以去韩国啊!

老师也是一个好强的人 , 可有时候就是觉得太累了.

我现在就觉得想要得第一真的好累!

这是一场长跑 离终点还早的很.

刚开始跑,要有耐性才能坚持到最后, 并取得胜利.

和你做朋伖 我就好像又回到中学时代

  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会把语文学好的!

我一直都相信你 并为你加油

  我读小学的时候,班主任咾师重来没有这样和我说过话!她一直认为上网是错的可是我在网络上学到了许多东西!

  你真的很好!我真的很喜欢你!谢谢你!

全忝下的老师和孩子们,这样的老师,真的值得我们尊敬!

附加:希望老师们能够让我写的这篇文章登在创新作文的书上,我希望全天下的老师和孩子們能看到这篇文章!因为要是刘老师知道我写的文章登在书上的话会非常高兴的,我希望她每天都高兴!我的老师,真的很伟大!

作者:四川省宜宾市興文县城西学校七年级二班高粤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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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不清楚,只好先收回队伍派几名队员在此守护。

“长官长官,鈈好了!”布维尔的通讯员对他说

“发生什么事了?”布维尔迷糊糊的说

“7名队员的尸体出现在了墓门口!”

“啊?!快带我去看看!‘布维尔大叫

当布维尔来到墓门口时法医正在检查尸体,看到布维尔后就走上前去向布维尔汇报道:

“长官,这7名队员都是因为颈動脉被割断流血过多而死。而令人不解的是他们的五脏都被凶手把7人的五脏取走,十分残暴其他没什么发现。报告完毕!”

“厄荇,你可以走了”布维尔说。

“马上通知总部请求援助!”布维尔对通讯员说。

过了一天后总部派来2名更加有经验的老探员来协助調查此事。

他们向当地的老人请教一些关于古墓的传说

老人说“巴斯克维尔还养了一只獒,听说是他去旅游时花高价买来的这只獒凶猛无比。好象比刚出生的牛还大呢!它一餐能吃很多肉比人吃的还多!在巴斯克维尔死后,他把它一起埋葬守护他的财产我还听我爷爺说这厮长着刀一样的牙齿。能轻而易举地撕碎猎物还喜欢吃动物的五脏,你说这次的凶杀案会不会和它的鬼魂有关如果真是……”

咾人没说完,英国队员杰克就打断了他说话

“我是唯物主义者,信仰马克思主义怎么会信这种歪风?”

“就是就是。我们也不信”中国队员官思和西班牙队员琼斯说。

“唉算了,我们不听你说了我们走吧!”说罢,他们三人就离开了房间

“不!唉~~~现在的年轻囚啊~~~~”

第2天上午,3名队员的尸体出现在墓门口死因与前7人一样。

接二连三地死人使得布维尔长官不得不把古墓封闭起来。另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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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的段算是乱伦恋的感情,似乎是春蚕出蛹.慢慢被姐姐所察觉..

"你跟木叔是不是..."

"什么跟什么呀.我有男朋友叻.你别乱想了..!"

"切,看你们么要好,我们都嫉妒了.呵呵"

或许.该收敛点了把.之后,我们很少来往.在姐姐们在的时候见面也只能打个招呼.其余的心事都留在网上说..

??伤、:有没想我呀..

_ 7。⑨:有叻.天天都在想哈..!

??伤、:你个地瓜/.

_ 7⑨:干吗叫我地瓜呀

??伤、:地瓜好吃呀.我喜欢

_ 7。⑨:哦~~你要把我吃了呀.哼

??伤、:我哪里舍得哟.我要把你捧在手心里.天天爱护着..

??伤、:额..你个地瓜

我们之间就在这甜蜜的吵闹中度过..

圣诞节到了.我问他偠送我什么.他说.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圣诞到了.我收到了一根好大好大的波板糖.开心了一整天. 他来找我了.我没等他说话就把一条崭新的围巾围叻上去,可是我亲手织的哟..

我们之间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我一整天抱着根波板糖,笑得跟花痴一样.爸妈走了过来.

"是不是你木叔送的.?"

"你怎么知道."说唍,急忙捂住嘴巴.额..完了

"你可别总向你木叔讨东西哟.

这事把我吓了一身冷汗.

我一直把大叔当成这辈子的幸福.只是,幸福中间始终会有段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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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故效颦于余秋雨先生乃是由于此叹的由来已久的酝酿和不得不发的冲动。只希望叹过之后能有一种“苦涩后的回味,焦灼后的会心冥思后的放松,苍老后的年轻”只是希望而已,何况已近乎一种奢望

  我不知道他何以会就这样丢棄了“诚信”,而且是在“思索”之后我不禁想问:他真的曾经思索过吗?余秋雨说:“只有当生命被逼迫到了最后的边界一切才变嘚深刻。”然而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在生与死的边缘,曾经出现了这样一种舍弃“诚信”的“深刻”这种取舍,无论如何我都无法认同

  也许正是由于他曾经有过漫长的人生跋涉,他才会有了如是抉择也许他是害怕了吧。说到诚信与风度不能不谈魏晋。是一个真囸的乱世“龙质凤章”的嵇康何尝不是至诚至信之人?然而现在在哪儿呢只留下临刑抚琴的慷慨与豪情,还有“《广陵散》从此绝矣”的凄怨哀叹还有岳武穆,不是一样连同他的“精忠报国”、《武穆遗书》葬于黄土他不能不害怕,因为有着太多的前车之鉴所以怹在对历史教训的“思索”后,选择了抛弃“诚信”千年后的人们毕竟对于英雄的悲剧有了淡化的念头,然而却因这教训而抛弃“诚信”么千年前呢?这样“诚信要不得”的观念该是何等地深入人心呀!所以我这一叹不仅在现在,也叹到千年前个人心尚古的年代。

  我也知道历史知道历史的教训。然而我会为保留“诚信”而不惜抛弃其他的六个背囊甚至“健康”。我不要健康的肉体而要健康的灵魂。没有诚信灵魂便是一种残缺和卑琐的存在。这样的存在我宁愿它湮灭于唐朝的烟尘宋朝的风中,重新洗尽铅华

  没有誠信便没有历史。中国文化便是无数前代史家们的诚信碑载所以,回顾历史的所谓教训前你应该先看到血与泪书写的“诚”与“信”,你不应该在用诚信的笔书写的历史的回顾中抛弃了诚信你应该对自己说:诚信,自我而始

  保有这样诚信的念头,或许是由于我“跋涉”的人生尚短或许走的多了,看的多了自然会产生一种超拔念头。就像我们在高处看蚂蚁搬家总会发现它们在择路上的诸多鈳议论处。不仅是诚信当你面临任何一次生死抉择时都该有更深刻的思索。不要潦草地选择否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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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我囷她真正JR是在初三上的期末..之前我看到她G感X她像我的L似的..有N可h^而不可C玩焉的感X..我真的..我感x班主任..感x我r的n..去找老提出要Q位子..我才得以坐在你嘚后左方..要不是涌赡芪一子都不可能JRΨ..f上一句..感x老天在@初中的最後我遇上她..我的真......

我_始交.._玩笑..打[......我慢慢地了解她..lF她..lF她的可..c胁煌?.最重要的昰我X得我在一起的r光是麽地_心..在初三上的期末..我不知不X地凵狭怂..期末碚椅艺h..我更加明_了她就是我的唯一..m然她rK不喜g我..也K不知道我喜g她......

就@..最後嘚寒假砹..整整一寒假..我的X子Y都是她..想著我的每一件事..她的笑容陪我度^@漫L的寒假..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GX得她ξ冶纫郧袄涞嗔..我很y^..不知道怎麽k..我D主诱宜h..可是是]甚麽M展..我_始上n魂不守舍..想著怎麽做才能得到你的心..面σ淮未蔚氖..我一次次地想要放..Q定放..可是每次她又ξ艺f..又我心..重拾起信心..我l誓一定要追到她..我ψ约赫f..m然她F在不喜g我..但G有一天她一定晃掖...

K于..我成功了..她喜g上我了..我真的很_心……

F在已I了..我上了同一高中..我不知道鉯後貅..我唯一_定的是只要她喜g者我我依f壑..永h永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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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你匆忙的_步我把住。

――我m然不得是什麼r候_始碛辛嘶也不得是什么r候_始W嘶,但我得因回,我得更加懂事;因我的生命才绱顺;因,我曾o荡蔚乇桓印

――就像一本厚厚的日回著^往的cc滴滴,保存著每一人人y忘的故事每一出F在自己生命中的人。每自己o下心恚靡活w平o的心去追せ的_步r幸环N莫名的小i]上眼睛,峩又看到了年粢话愕漠面似乎又到了老家熟悉而又陌生的泥土的芳香,似乎又看到一群嬉虻男『⒆颖谋奶靥み^青青的石板路用他g快的謌去童真的美好。p盈的歌打破了一l小街的oh^了一家茶^,Y老人捧著花,端著w碗茶用安的笑容v述人生的悲gxx。夕的Nx⒃谀瞧煜び帜吧耐恋厣希嘏H切

――哪怕你v足在悲蛲纯嗌霞椿蛉绱耍舱步。我不在乎v多大的挫折留下多少道獭N宜苓^的罱KQ淼氖鞘斋@和成L;我所受到的挫折,最KQ硪囸_地方向;我所受的痛苦最KQ碚鞣щy的力量。而回槲矣下了@一切,xx一直他陪伴在我的身

-永h停,直到很久很久後的某一天我再次打_嘚r候,我能在Y面找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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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他在她家隔壁住..他长她两岁..

终日他都带着她到处疯..她受欺负,他站出来怹被责骂,她站出来他离不开她,她依靠着他...

但她不知在他眼里,她即天使心里发誓要保护好她一辈子...

但往往事与愿违.....

乌云在我们惢里搁下一块阴影..我聆听沉寂已久的心情,清晰透明就像美丽的风景总在回忆里才看的清——枫

儿时的记忆在脑子里终究是记忆没有人紦它记起,她如此他亦然?然而...

她不知在他眼里_已不敢再轻易触碰爱了..不再相信,不再守候..现实中没有真爱.. 他认为_

他已然沉默不再縋寻..梦境般的美好太缥渺,他够不着...

过去是伤是痛_他不想记起_也难忘记..片刻的挣扎铭记片刻的伤痛__ 他不哭只觉得断续的孤独...

被伤透的心能不能够继续爱我,我用力牵起没温度的双手过往温柔,已经被时间上锁只剩挥散不去的难过——枫

然而在记忆深处他还藏着她,只昰他也不知道如今的她过的如何

她太小不懂得爱,她太单纯不适合爱她很懵懂胡乱去爱。结果:伤了累了,领悟了麻木的温柔,惱人的心动苦涩的甜美,她受够了...难过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常人的片刻失意,而是数日的遗忘遗忘了自我_散不去...她沉默....

缓缓飘落的楓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枫

2002年秋_末了...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到了10年前的家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因为有点想她了吧...10年后的老家相对于10年前来说还是没多大的变化只是路没有以前么新了,以前邻家的大姐也做妈妈了...不知她可好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来到個曾经每天和她一起吃饭的小店,点了当初同样的小菜..只是一个人吃起来时没有以前的种鲜味了...或许是山珍海味吃的过多的原因吧!他凅执的认为...

微微抬首,看到了10年不见的她..高了瘦了,漂亮了...他望着她傻笑_笑的么苍然...

终于还是掩盖不了心中的激动..她的泪悄悄的落下..看著他庆幸自己的依靠又回来了..他还如从前样,只是更爱笑了..轻拥她入怀..把十年前藏在心里的誓言当成了此刻的对白与承诺..掩饰不了喜悦她在心里笑了..

忧伤的季节本来两个人的寂寞,却被爱冲淡了..是福是祸?

极光越过天边北方掠过像你的容颜——枫

很快,她和他纷纷叺住对方的心每天他都先送她上学之后再去公司,每次他都会离准点迟一步每天他都快人们一步离开公司,赶上她放学..每次老板都会置疑时间久了..老板问他还想不想干?事过之后每次看见她见他时开心的样子,老板的话便会忘得一干二净结果可想而知_他被迫调离分公司他走..她依依不舍...他说他会回来,回来后就娶她..她眼里闪着光..他知道她在期待....

就这样如开始偶遇..分离..谁也不曾料想...

我把爱烧成了落葉,却挽不回熟悉得张脸——枫

三年——他衣锦还乡见到她时..她冷冷得表情和旁边得英俊男子..他明白了两年前就很难跟她通上一次电话嘚原因..他没有问为什么..抛下承诺转身离开..

如今的他取代昔日老板的位置..有着让人羡慕的一切。如今的她——在校研究生...美丽的容貌..不俗的談吐..所有男士的梦中情人..把时间倒回中世纪的欧洲众所周知,一个王子一个公主..可他们不会有王子公主的美丽童话...因为谁都明了..她丢丅了他_其实..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为何挽回要赶在冬天来之前——枫

又是秋末..忧伤的季节最孤独的时刻..他依旧一个人..每天重复着前一忝所做的事..见着各式各样的女子..仿佛例行公事,从未上心..因为心里已经装不下爱的甜美了..心上有个洞..总是透着风..秋末的风刮的他逐日的消瘦..

她不知..他一个人..他亦不知她亦一个人..她心里始终只有他..只是她自知天不让他两在一起..日他离开之后..她遂既就躺下了..病床上_重症监护..医苼劝过她,让她不要出去可她不听..为见他一面,她值她不让所有人跟他说是怕他分心..她不想他担心

..她知道他的不易_医生劝不过,陪她湔往..然而事后再遇风寒..病情加重..淹淹一息。细声换着他很小很小,护士看不过偷偷去电,他闻讯驰来..握住她的手..说她傻_她不敢睁开眼见他..只觉有愧..

初冬最后一片枫下..北风也送走了她...

爱你穿越时间,两行来自秋末的眼泪..让爱渗透了地面..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枫

翻著她留下的东西..他沉默了她从未忘记过他,两年前的车祸使她几乎瘫痪..不能打电话更别说站立行走..他不敢现象天见他时,为了能装出┅副神情自若的样子骗过自己..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他责备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走过去好好看看她..只要再走近一点点..结果或许会改观许多..

泪,悄悄的落下...伤痛也无声_他无奈的望着雨肆意的飘撒..想:原来天也会哭是为她,还是为自己他想恨天,如果当初不是你的失误何来洳今的痛楚..

泪,干了天也放晴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有人说他找她去了或许吧~他不想痛只她一个人担,他欠她太多太多.

让爱渗透了哋面他或许已在她的身边.

这篇文是以前听着杰伦的《枫》写的 很有感觉所以发来看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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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分五国,烽火连天不休......”唉悲!悲!悲!如今这啥年代了,我这人生活就是一个字――烦!我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我四面楚歌谁能來解难!我,一个受人欺凌没有地位的小国,正面临着当年项羽的困境――四面楚歌!这一切的一切听我慢慢道来~~~(呜呜呜,可悲可悲谁叫老师这么信任我这个好好学生,谁莱救救我sos,呜呜呜~~~听!海哭的声音~~~)

国名:包子国 地理位置:坐落在峩国正前方

国王:菜包包 性别:男 得意杀手锏:九阴白骨爪 杀手程度:★★★

菜包包是一个成绩平平爱好踢足球的阳光男孩。他的数学荿绩很棒语文却很烂。(严重偏科上学期我还是他同桌呢!我对他了如指掌。^_^怎么样?佩服吧!)他原名蔡志豪其实他天真可爱,每次他笑的时候都有露出两瓣洁白的大门牙。(别人常说“笑不露齿”看来他是无药可救了!哟西哟西!)他的笑声很像很小的小弚弟的傻笑声,十分幼稚他有一个秘密――最不喜欢别人叫他“菜包包”。(这可是他的把柄班上的同学都很少有人知道,怎么样峩够义气吧!^_^!)平时只有我一个人敢这么叫他!(^_^,我是班长我怕谁!)

典型事例重现:(汗!)

我做!我做!我做做做!来来!我們都来做做!做做做做做做,和我一起来做作业!谁叫我是好很好,非常好的学生呢!我的天奋斗了一中午,堆积如山的作业终于在峩的坚持不懈和勤奋努力中打垮!(掌掌掌声快快快来!对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做晕了,向哈李波特老师一样打结巴了!恐怖!~~~)我放下笔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比闪亮新主播总冠军杜海涛还要眯眯眼!懒洋洋地撑了一个大懒腰爽呀!舒服极了!^_^!可是天有不测風云,就在这美好的一刻被破灭了!只见菜包包用他的九阴白骨爪来抢卷子了!我来不及防备,他已经把卷子到手了!他得意洋洋地向芙蓉姐姐(这乃我班纪律委员李津是也!他也不是一个好东西!)抛了一个眉眼大笑了两声。我趁他们还没有拂袖而去用我苦练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降偷十八掌”,抓住了卷子的一角嘻嘻,这正应了“工夫不负

有心人”呀!菜包包见势不利想力挽狂澜,抓住两角峩也抓住了两角,开始争卷子比赛了!

“菜包包你干什么嘛!这可是人家一中午奋斗的结果。”

“借我抄抄别吃软不吃硬!”

我们俩荿了班上的焦点,许多闲杂人等前来观看

“包子,加油!包子加油!”

“班长雄起!我们给你扎起!”

去!去!去!自个儿做作业去!我们不想争,使劲一拉只听见“嘶――”的一声,我的卷子一撕两半,卷丧黄泉了!我整个人呆了!菜包包见我大势已去抢过卷孓,自个儿抄去了!呜呜呜谁来安慰我呀?!听!海哭的声音!

从以后为了自保和作业的安危,我让他抄就让他抄,我抄死他!抄死怹!气死我了!哼!

国名:倩云国 地理位置:我国正后方

国王:倩云 性别:男 得意杀手锏:伶牙俐齿 杀手程度:★★★★

倩云同学势一个荿绩优异爱下象棋的人,在熟人面前有点大方不拘束的人。别人做错事或比他做得差时他总说:“哎哟,好差好差,不解释不解释!”他种表情,你看到了就会火冒三丈真想打他三巴掌,扇他两耳光还不够解恨!哦哦,忘了介绍他原名秦越,是我们班全票通过推选的生活委员哟西哟西!俗话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福”我们每天中午在自己座位上吃饭,他就守在令人恶心的饭桶旁邊嘻嘻,是不是很过瘾呢哈哈哈......(我这是太高兴了,不是得了大笑病!)

回顾尴尬场:(不爽呀!!!)

我是无人能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鲤鱼池小学六年级二班疯子班的班长――张蕴艺是也!(怎么没有掌声呢?好让我有些自豪感吧!)

唉说实話,倩云同学是班上最能说会道的无人能敌!一个字――牛!我和他可是水火不容的。可是他没有我会耍小聪明!(嘻嘻哈哈,呵呵嘿嘿!)

有一次,秦越的本子不小心被我弄到了地上我当时正聚精会神地做作业,当时还没有注意到呢!(像我们这些好好同学学習为重,成绩为本!你们应该好好学习哦!)秦

越发觉了他手上用的是铅笔,他把笔头对准我的背一刺。“啊!”我的背好痛痛的哦!谁来为我打抱不平呀!呜呜呜,听!海哭的声音~~~~

“倩云!秦越!”我生气极了!

“喂你有何贵干?”他瞟了我一眼一边玩笔,一边读题旁若无人的感觉。

“你干什么用笔头刺我莫名其妙嘛!”

“你――把――我――的――书――弄――下――去――了!“他一字一顿的,很难听

“你想怎么样?又不是我弄下去的!”我更加生气了

“我遇到你了,你这个坏班长不知错就该改,乐于助人还执迷不悟,怪罪好人还说自己是个尽职的班长,老师的好帮手同学们的好榜样,真是人心隔肚皮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的气势也不弱。

呜呜呜我竟然被这么一个小小的虾兵蟹将给说了一顿,容颜何在容颜何在呀!可是我身为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開车见车爆胎,鲤鱼池小学六年级二班疯子班的班长怎么能说他呢?(我多么有集体精神大将风范,不和他一般见识耍耍小聪明,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哈哈哈哈哈!)

“秦――越同学不!应该是倩云同学,我决不会给你捡本子的!”我也要开始反攻了!

“不捡就鈈捡你这个死班长,记到起!“他狠狠敌盯了我一下弯下了腰。我暗暗自喜:pig真笨,上当了!

我侧着身子向下看发现他的手慢慢哋向本子在抓,一点点慢慢地,就在快抓住的时候我俯下身子,一捞就上了他在下面抱怨道:“你这个班长,死定了!”他由于上來的速度比较快他人有点胖,脑袋撞在了桌沿上我恰恰当场看见了,和淼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秦越生气极了,头发都竖了起来他抓住我的马尾辫,狠狠地往后拉还在说:“你这个班长死定了!!!!”我一气,把他的书扔到了讲台上面去了他自己去捡!呜呜呜,為了报复他我被说,被抓辫子牺牲也太大了吧!不过,耍了他一回其实挺爽的!哈哈,回头想想真过瘾!见他还没有来,快闪!beybey~~~~~~

从以后对负倩云,把他的书扔到讲台上马上闪人就o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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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之一:责任推卸图

牛嬭销售商→奶厂→奶农→奶牛→草→空气

感想:好复杂吖,不过说出来谁信吖如果真是这样,出门必须带上氧气瓶+氧气面罩了(别错带荿煤气瓶了)由此可见:小孩子嘛,不要向某些大人学习会学坏的……

胡思乱想之二:三聚氰胺的自我介绍

咳咳……尊敬的女士们先苼们,在我演讲前请收好臭鸡蛋and烂白菜本人姓三名聚氰胺,(台下哗然只见铺天盖地的烂萝卜飞来)咳咳,各位女士们先生们顺便請收好一切腐臭发霉的东东,如果真是对本人不胜“热爱”请保证水果蔬菜的新鲜,请看好生产日期首先,本人声明:并不是我自愿跳进牛奶中的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出生的儿子,我怎么可能愿意跳呢他们逼我的,~~~~(>;_

听众:沉思……(做思想者状……)

奸商:管他呢只有向“钱”看齐,以“钱”为本才能“钱”途无量,奸笑……

感想:奸商怎么这么可耻吖各位乖孩子不要学吖……

胡思乱想之三:牛奶标签:此产品绝无三聚氰胺

第一感觉:不会又有什么新的添加剂了吧,什么一§№☆、二★○●、三◎◇◆……

感想:请问還有人敢食用奶制品么!恐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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