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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那么剧烈的一击,船长自然暂时候命不敢轻举妄动,这里距离萌岛还有两天的路程。方才的那一下恐怕只是海贼团的试探攻击,如果说他们发狠的话直接击沉自己这艘船都不是问题。
&&&&毕竟他们这只是游轮,而对方的却是战舰,不论是速度还是战斗能力都差距太大了。&&&&辰洛他们一路上也并不轻松,他们的房间是处于住宿舱中间的。整艘游轮都混乱的不成形,而jǐng卫又顾不上来维持秩序,只有一些工作人员勉强安抚着乘客。&&&&“呼……总算出来了……”&&&&辰洛郁闷的吐了一口气,还没有跟海贼交手自己就要先累死了,而且还是被勉强称得上是自己人的乘客挤死的。&&&&“洛大人的怀抱好香呢……”夜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然后又厌恶的看着紧紧地挨着自己的爱丽丝说道,“可惜有只狐狸jīng的味道太让人做呕了。”&&&&“大哥哥~~”&&&&爱丽丝可怜兮兮的望着辰洛,水汪汪的紫瞳似乎随时会掉下泪来。&&&&“你们两个都够了!没看到海贼团都在登陆了吗?”&&&&辰洛狠狠地赏赐了二人一人一个爆栗,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斗嘴。&&&&甲板上现在除了他们几个,只有十几名jǐng卫,而对面的战舰死死地顶着游轮,防止游轮逃脱。&&&&几十个体形各异面露凶光的男子,则通过自己的人偶从左右两边跳到甲板上。&&&&“你们几个是王立机巧学院的学生?”&&&&jǐng卫长看到辰洛等人,连忙出声问道。&&&&“不错。”&&&&辰洛应了一声说道。&&&&“这里很危险,你们还是赶紧下去吧。”&&&&jǐng卫长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他们并没有收到王立机巧学院会支援他们的消息,而且即使王立机巧学院支援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毕竟人数太少了。&&&&对面看样子至少有三十个人拥有人偶,而海贼也足足有五十人,战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候命,即使战舰内没有了战力也不是自己这面能够比的。&&&&jǐng卫只有十四个,而jǐng用人偶只有七个,跟对面的人偶质量比起来基本上差不多,但是数量却被完爆。自己这边也只是人手一把手枪,即使对面没有枪支自己这边也打不过。&&&&“夏洛特爱丽丝,你们去跟他们对付右边的,我对付左边的。”&&&&辰洛对夏洛特说道。&&&&“你能应付得来?”&&&&夏洛特有些不相信的皱了皱眉头,即使夜夜再厉害,对面也丝毫不弱,他们两个能应付得来?而且这家伙夜会名次似乎并不怎么高。&&&&“放心,你们只要把右边的击退就行了。”&&&&辰洛笑着点了点头,这些对手虽然不简单,不过自己跟夜夜的话胜利应该完全不成问题。&&&&“你们小心点,我去了!”&&&&夏洛特发现右边已经不能再磨蹭了,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然后迅速的向右边冲去。&&&&“大哥哥,我看好你哟!”&&&&爱丽丝并没有多话,凑上前迅速的亲吻了一下辰洛的脸颊便跟辛格向右边跑去,只留下原地呆愣的辰洛和满腔怒火的夜夜。&&&&右边因为提前登陆的原因,已经马上就要交战了。而这群海贼并没有什么交涉的打算,直接就命令人偶冲了上去。&&&&“左边交给我,你们不用管了!”&&&&回过神来的辰洛,为了防止jǐng卫们信不过,直接挥手扔出一颗火球,将最后一名刚趴在自己人偶上向甲板跳来的海贼砸了下去,这个倒霉的海贼随着一声惨叫重重的落到海面。&&&&“这家伙难道使用魔法不需要念咒?算了,不管了,全员迎战!”&&&&jǐng卫长吃惊的看着辰洛,然后发现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连忙带领着jǐng卫配合夏洛特和爱丽丝跟右边冲来的海贼交战。&&&&“夜夜,吹鸣二四冲!”&&&&辰洛一边向夜夜输送着魔力,一边取出自己的武器准备战斗。&&&&“是!”&&&&夜夜轻喝一声,飞速的冲上前,将一名迎面而来的海贼狠狠踹飞。&&&&“自身拥有不俗的实力,而且还能够凭空变出武器,真是越来越让我好奇了呢……”&&&&右边的爱丽丝让辛格上去交战后便一直盯着辰洛,辰洛虽然察觉到了不过也没有在意,反正有些东西早晚都会被她们知道。&&&&辰洛一边源源不断的向夜夜提供着魔力,一边向前边的一个海贼一剑刺去。&&&&“好快的速度……咕呜……”&&&&这个海贼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人影一闪,一把剑便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胸口。&&&&“这小子不简单,人偶顶上去,用枪支援!”&&&&本来还有些看不起辰洛的十几名海贼,在辰洛接连发威的情况下彻底收起了大意之心,在一名小头目的指挥下全部集中到了后面,然后将分配到左边的八只人偶全部顶在前边,自己则在后边用手枪支援。&&&&夜夜跟辰洛打海贼虽说是一下一个,不过打人偶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松了。毕竟人偶不论是坚固程度还是速度或者攻击,都不是能够轻易被击杀的。&&&&由于海贼手枪的支援,一时之间辰洛跟夜夜也是难以取得什么太大的成绩,暂时陷入了僵持的状态。&&&&“喝!”&&&&夜夜轻喝一声,狠狠地将一个人偶击飞,不过也仅仅是击飞罢了。&&&&看到人偶被夜夜击飞,jīng通补刀之术的辰洛,直接释放出一颗火球,带着这个人偶落到海中。&&&&但是战斗了有数十分了才击败了一只人偶,还有七只人偶,而魔力能不能支撑下去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右边的战局因为爱丽丝和夏洛特的加入倒是勉强持平,不过也仅仅是持平罢了。&&&&毕竟海贼两边人数并不平衡,右边是左边战力的两倍左右,而且西格蒙德是龙,并不适合在这种地方作战,要不是辛格实力超群的话右边已经支撑不住了。&&&&“夜夜你替我挡着。”&&&&发现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右边万一出现意外的话就不秒了,因此辰洛嘱咐了一下夜夜便准备使用冰寒爆裂破。&&&&冰寒爆裂破这还是辰洛第一次用来对敌,他之前的任务多数都是跟优她们合作完成的。&&&&优才是辰洛的王牌,太早的暴露她的实力并不好,而贞德加入的话也只是能够改善一些局面,还不如直接使用冰寒爆裂破来的有效。&&&&“是!”&&&&夜夜应了一声,便拼尽全力将落到辰洛面前的攻击挡了下来。&&&&“快!那小子看样子是不行了,赶紧将这个小娘们打倒!”&&&&那名小头目看到辰洛站在夜夜的身后激动的说道,再配合上辰洛因为杀了几名海贼,身上沾满了鲜血,还以为是刚才的一阵乱shè让辰洛受了流弹。&&&&毕竟他们这个世界的魔法师使用强大魔法都是需要布置魔法阵的,念咒的都是一些小魔法。&&&&可惜的是这个小头目还是有点太年轻了,既然辰洛释放火球都是瞬发的,释放大魔法有不同之处也是正常的。&&&&因为小头目的指挥,倒是让辰洛也安心了不少,不然他可没把握能够在一分内,成功的使用出来威力足够将对方团灭的冰寒爆裂破。&&&&“凝!”&&&&随着体内魔力急剧的流逝,在辰洛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魔力的时候,冰寒爆裂破也终于是完全凝聚而成。&&&&数十道冰剑浮于辰洛的身边,雪白sè的冰剑散发出寒冷的气息慑人心魄,周围的温度也瞬间降低了不少。&&&&“什么情况?!”&&&&那名小头目见状不由得一惊,虽说他只是个普通的人偶师,察觉不出什么特殊的情况,不过第六感还是的一瞬间提示了他有危险。&&&&“去吧!”&&&&辰洛右手淡淡的向前一挥,随着魔力的调动,数十只冰剑迅速的向这伙海贼飞去。&&&&“啊啊……”&&&&一瞬间海贼们就传来了痛苦的惨叫声,运气好一点能享受到单人份的冰剑刺心的赶脚,运气不好的话则是跟别的海贼或者人偶一起串成糖葫芦。&&&&这每一只冰剑都能够刺穿这些普通的人偶,更不用说是人了,再加上辰洛的指挥以及夜夜的援助。&&&&用了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左边的海贼便几乎全部被辰洛击杀或者打下海。&&&&“去死吧!”&&&&看着已经斗志全无的小头目,辰洛冷冷的挥出一颗火球,带着他去那海底享受冰火两重天去了。&&&&这些海贼之前所干的坏事已经不少,而且基本上是不留活口,即使没有说什么让人反感的话辰洛也不可能给他们留一条活路。&&&&“真是有趣的魔法有趣的人……”&&&&爱丽丝看着辰洛低声自语着,她虽然料到了辰洛不弱,不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强力的一招,配合上夜夜的金刚力回路简直逆天。&&&&“怎么样,这小子实力很强吧。”&&&&西格蒙德现在只能化身三人高的体形,向勉强站在自己肩膀上的夏洛特问道。&&&&“嘛……一般般。”&&&&夏洛特扭头冷哼道,不过似乎心下并不是这么想的。&&&&“太好了,我们有救了!”&&&&而jǐng卫们则一阵兴奋,本来他们已经抱有了必死的觉悟,没想到辰洛居然如此强大,如同一剂定心针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勇气,看着辰洛的眼神仿佛在看救世主,充满了炽热。&&&&反观海贼则士气低迷了不少,本来以为稳cāo胜券的左边部队,居然在一个少年的攻击下轻易覆灭,简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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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王的6个骑士叫撒?
亚瑟王的6个骑士叫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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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gonet达葛奈 身体最猛 打仗最勇那个.
Lancelot 兰斯洛 用双刀那帅小子(很可惜,死了) .
Galahad加拉赫 最年轻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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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stan崔斯坦 看起来像蒙古人的那个.
Bors波尔斯 用斧子砍破冰那个Arthur 亚瑟王 也就是主角
兰斯洛 加拉赫 盖文 崔斯坦 波尔斯 达葛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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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开篇废话两句    这是老玄子我的《迷宫三部曲》的第一部。我本来还在想发到哪个板块合适,后来一琢磨,反正这个故事是通篇的胡言乱语,还是投靠到奇幻麾下好了,顺带不切实际地妄想能稍稍为板块做点贡献。不过妄想归妄想,是驴子是马,还是看官你说了算的,我所能保证的只有一件事――这是一篇我构思了一年多参阅了许多文献书籍才敢动笔的严肃幻想文,没有种马,没有淫色,更不会有一发子弹全歼千万集团军的“豪爽”场面,虽然也是快餐,但至少是炸鸡薯条旁的那一小杯营养的水果汁。所以,如果看到这篇废话的你纯粹是为了肾上腺得到满足,那么老玄子我会很负责任地规劝你三思的。    我真诚地希望你能喜欢这杯水果汁。有什么好的建议请指明,我会努力改正水果汁的配方的。    嘿嘿        故事简介:    神创造出人类,是因为他爱听人类讲故事。而我即将要讲的这个故事,不是给神听的,而是给你听的。    这个故事不恐怖,却也飞血雨腥风。这个故事不武侠,却也耀刀光剑影。这个故事不穿越,却也是梦回今朝。这个故事不灵异,却也通玄妙之门。这个故事不曲折,却也玩百转千回。这个故事不浪漫,却也洒爱断情仇。    飞鸟会死  众生将亡  只有真的英雄  才能征服千年风霜  六十年的轮回  每朝甲子  当世人不经意间仰望星空  黄道二十八宿辉闪星芒  那  便是战神重生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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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集
逃    一    话说少丹阳父母遭难,兄长溺江,自己孤身一人浪迹天涯,却莫名其妙进入一处仙雾缥缈的丛林。他昏厥多时,慢慢苏醒过来,双臂撑地挣扎起身,可是竟觉得体内犹如多了个人般,身子灌了铅似的沉重,只好将祖传宝剑断雪插于泥土中,借力倚着大口喘气。紫雾殷浓,刚才古怪的血气激得他六神无主,七窍生烟,手背上依然隐隐作痛。他摩挲着右手手背,发觉那淡红的“角”字渐渐没去,手上完好如初。  少丹阳站起身来,见地上红迹斑斑,正是自己昏倒前吐的那一口热血。他勉力拖行,希望沿原路回去,尽早离开这片诡异的树林。可是周围的大树遮云蔽日,让他辨不出东南西北,走了半个时辰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始终在原地踏步,而且更古怪的是,他总觉得体内还有一人,刚才起身的时候自己的身体沉重,他只以为是劳累的缘故,可是现在不光手脚生涩,心里竟也出现异音。  少丹阳心底断断续续闪过几处奇怪的地方,里面耸立着许多前所未见的乳白房屋,成群的孩子穿着奇装异服坐在一间好似学堂的屋中,一名双眼奇大的教书先生一边在黑色的墙上画符一边念着咒语。少丹阳心下骇然,自己居然听得懂那叽喳鸟语!他眼前一闪,不知何时又来到一处金芒异动的墓冢,一个胖乎乎的少年和消瘦的少女趴在墙上的大洞中对自己大喊,他们身旁的清丽女孩子泪如雨下似如诀别。一条灰斑猛犬紧追不舍,金色光晕中的高大老者口出秽语,而自己则在青铁制成的巨柱间鱼贯腾跃,不知使出什么法术,催动铁柱向里压来,将那猛犬关在中间。  “这……这是怎么了?”少丹阳疑惑地自问,却更加害怕。  自己的口音和口气竟也古怪起来!      二    曾明从庞大的地下图书馆逃出来后与王飞兄妹还有宇文瑶走散了,他倒不担心这三个伙伴,王飞那个死胖子馊主意多的很,他妹妹又手脚利索,两个人拉扯一个爱哭鬼小瑶说什么也不会有问题。  他担忧起自己来,刚才手上剧痛,迷迷糊糊间周围就换了景致,哪里还是孤儿院的后山?更不妙的是,地上趴着的那个半死不活的年轻人竟然是个“食人鬼”。曾明当然没见过食人鬼,不过年轻人既然能把自己的身体“吞”进去,叫他食人鬼似乎也符合逻辑。这就是曾明在脑袋被最后吃掉前那一刻的脑子里的思维活动。  年轻人的体内什么也没有,很有天地之初的混沌气氛。曾明感到身体落入了幽黑的地渊,一股神秘的吸力扯着自己在太虚中遨游。不知飘了多长时间,前面渐渐有了微光,光幕逼近,幕里如同放电影一样,只见皇城中央高耸着一座石台,一名鹰目威武的将军被五花大绑,旁边的刽子手手起刀落,顿时血瑰四绽。曾明吓得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光幕上已经换了部“电影”,一个和古先生差不多岁数的中年美妇被簇拥着缓缓前行,妙目中星光点点,一名俊雅剑士忽地窜出,灵剑出鞘,寒夜中如飞雪流连,银光闪处已是血流成河。曾明定睛一看,那把宝剑正是将自己吃掉的这个食人鬼腰上的“什么雪”剑。光幕慢慢内缩,收成一个通体皓白的玉球,曾明情不自禁地将它攥在手中,忽然豪光万丈,绵绵混沌骤然消失。  自己活了过来,而且正步履维艰地走在这片怪异的树林中!  “这……这究竟是怎么了?”他诧异地问。但更让他诧异的是,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声音!  曾明赶紧低头,发现身上是一袭肮脏的白底金边袍,腰间别着那把什么雪剑。他举起手,手背上却并没有“角”字。  自己还是被年轻人“吃”了吗?曾明心想。可是怎么好像他的手脚都听自己使唤?哪知这时候一个惊诧万分的声音在脑袋里响起:“我的手怎么自己动起来了!!?”  曾明吓了一跳,急问:“谁!是谁?”  “你……你又是谁?”  “我自然是我。你又是谁?”  “我……我当然也是我!”  曾明抬起年轻人的手,像捏橡皮泥一样狠命拧腰上的肉。“唉呦!”他疼得嚷起来,看来不是做梦。谁知那个声音也跟着嚎叫:“唉呦!!!你不要乱用我的身子!”  自己能使唤妖怪的胳膊,还能感到疼,曾明死活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他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求年轻人放了自己,于是便央求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妖怪,请你把我吐出来吧。”  年轻人似乎也是惊绝异常,他犹犹豫豫地说:“你……你才是不要用什么妖法,饶了我吧。”  曾明觉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他低声下气地说:“求求你放过我,我的肉吃了要拉肚子的。”  年轻人微怒道:“我几时吃了你?”  “就是刚才。”  “你不要胡说。我刚才明明昏倒在地,如何吃你?况且我乃良将之后,怎么可能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曾明也恼怒起来。自己低三下四地求妖怪,妖怪却死不承认,看来不用些特殊手段不足以自保。他两眼一转,计上心来,当下抡起胳膊,左右开弓,只听“啪,啪”两声脆响,年轻人的脸颊上顿时肿如石榴。他没料到年轻人身体这么强壮,只好强忍火辣辣的疼痛,憋着眼泪示威:“你放不放我?不放我接着打!”  年轻人也是疼得两眼冒星,却依然嘴硬:“你打我也没有用啊!”  曾明见妖怪如此固执,把心一横,迈开大步就跑。年轻人急问:“你……你要做什么?”  曾明不理他,铁了心往一株大树上猛撞。那树皮千沟万壑犹似铁钩,年轻人的身子又是极有力,如此大的力道撞上去,顿时衣衫碎裂,肩膀上血痕道道。曾明哪里吃过这样的疼,再也收不住眼泪,哇哇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不忘威胁:“你……呜呜……放不放……呜呜……”      三    少丹阳手脚被妖怪钳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撞向怪树。肩头入刺,血肉模糊,他耳朵里如开了个戏院,锅碗瓢盆齐声闹,金钟银锣向天鸣,间中还夹杂着自己的哭声。少丹阳已经多年未哭过了,即便是父亲惨死之时也只是徒然伤恨而已,现在那个妖怪撞痛了身子反而大哭起来,当真是闻所未闻。莫不是这夺身妖孽还是个小孩子?  少丹阳怕妖怪再往树上撞,急道:“你不要胡闹!”  小孩妖怪只管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挟道:“你不放我,我还撞!”  少丹阳哑然:“你便是将这身子撞成泥巴也出不去啊!”  小孩妖怪沉默片刻,忽然收了眼泪,迈出两步,“唰”的一声抽出断雪灵剑,将剑尖抵住喉头。  少丹阳大惊:“你……你要作甚么!”  妖怪怒道:“被你吃了是死路一条,被剑穿了也是死路一条,我死了好歹也要除了你这妖怪!”说完狠命将脚一跺,作势便要自尽。  少丹阳急道:“不要……”话还未说完,异变又生,他所站的土坡竟是个陷阱,方才妖怪跺脚震塌了土面,地上徒然显出一个两人深的大坑,如猛兽巨口将自己身子吞下。那妖怪显然也是措手不及,右手一抖,断雪剑尖偏离了喉咙,总算免了穿喉惨死,却不料剑尖微斜刺进了右脸,划出道血淋淋的大口子,殷红的鲜血喷然而出,溅上了手背和剑锷。  哪想坑底竟然有张巨网,做工粗劣却结实无比,自己手脚缠了进去动弹不得。仰头望去,真如井底之蛙,紫色仙雾缥缥缈缈,巨树似倚天长矛,乌压压让人心悸。突然,坑顶旁探出一张硕大的人脸,背对日光说不出的阴森古怪。少丹阳看了半晌,不觉倒吸一口寒气,只见那并非人脸,而是一个无头怪物的身子,双乳作眼,肚脐化成张血盆大口,惨白的獠牙上挂着青浊的唾液,口水挂着长丝滴将下来,腥气臭不可闻。这怪物想是饿得紧了,见到少丹阳落入陷阱,两只乳眼喷发着嗜血的饿光。  “形天!”小孩妖怪吓得大叫。(注1)  “什么形天?”  “妖怪啊!咱们快逃!”  说话间,那形天怪物祭出一把血迹斑斑的石斧,使大力向少丹阳掷来,呼呼巨风掠面而过,石斧“珰”的一声擦着左耳钉入泥中,深至斧柄。小孩妖怪吓得不轻,抖抖嗦嗦吭不出声。形天怪物见没砍到猎物,勃然大怒,青面獠牙发出一阵呼叫,震得人两耳发麻,从腰间别出另一把血斧,眼看便要撒手。  少丹阳心里急喊:“妖怪,先还我身子!不然我俩人都要死!”  小孩妖怪哭问:“怎么还你啊?”  “你不要想着动我身子就行!”  小孩妖怪依言放松下来,少丹阳顿觉手脚回力,恰在此时石斧飞近,夹着阴阴腥风直取面门,看来形天怪物也不笨,晓得打碎脑子死得快。少丹阳虽不是父亲哥哥那样的武学行家,这种程度的把势倒还应付的来,当下将头一偏,石斧又是擦着耳朵锄进泥里。  形天怪物气得哇哇乱叫,少丹阳却不敢怠慢,捡起手边的断雪割断绳索,避过刑天扔下的碎石,两脚发力直上腾跃扒住坑沿,一个鹞子翻身,取北斗索月之势翻出陷阱。小孩妖怪惊羡道:“你练过武术吗?”  少丹阳没时间和他说笑,喝令道:“你就这样安安静静待着,莫要再乱动我手脚,咱们之事等杀掉这刑天后再作理论!”  小孩妖怪“嗯”了一声,果然老老实实再不胡闹。少丹阳紧握断雪,肩膀还兀自疼痛。他隔着大坑打量形天,心想这怪物浑身蛮力,自己单手握剑恐怕难以招架住一招半势,若被怪物取了上风小命难保,自己占了先手没准还有些许生还希望,于是再不犹豫,飞身鱼跃,身子平飞过坑顶,借下落之势全力往形天左肩劈来。  形天怪物见杀气已至,反手从背上掳出面黑铁四方盾。少丹阳那一剑结结实实地砍在盾心,若是换了平常的对手和平常的铁盾,以少丹阳的功底还有断雪的锋利可谓无坚不摧,可这刑天力大如牛,黑铁盾又不知为何结实异常,这一剑下去只见火星四迸,当啷啷金声滚滚,却只将黑铁盾砸出个小裂口。少丹阳倒反被震得虎口生烟,撞击的余波从指尖直寒到脚跟。他暗暗心惊:“这黑铁盾怎么如此结实!?”  形天怪物又从身后掏出一把巨斧,却是青铜所铸,通体黯橙,两角上翘,霸弧刃阔,斧面上明晃晃刻着只巨兽。小孩妖怪惊道:“兽面纹管钺!”少丹阳不由赞叹:“小孩子倒有几分见识,竟认得兽面纹管钺。” (注2)  小孩妖怪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这可是去年我从……”  “来了!”少丹阳慌忙打断他,只见形天操起那把巨钺,轰隆隆一声大吼,巨钺以排山倒海之力砸将下来,钺上刻着的异兽仿佛活了般狰狞可怖。少丹阳不敢硬接,使出家传武学中的“走”字决,弹腿跃开,但见那巨钺砸入方才自己站立的地方,顿时石飞土崩,若不是及时避开,只怕现在自己已被劈成两截了。钺没土中,形天龇牙咧嘴地想将武器拔出,少丹阳见机不可失,剑如长虹贯日,剑尖直取怪物左心,却哪知敌人反应也是奇快,将黑铁盾拦在身前,防住了半身要害。少丹阳不等招数使老,变刺为削,恰好形天也拔出了兽面钺格挡,两股大力撞在一起,少丹阳登时被弹了出去,却见虎口震出血来,断雪剑锷竟被生生砍出个豁口!  形天横扑过来,又是势大力沉地一钺。少丹阳心灰意冷,自己和断雪是无论如何架不住这次攻势了。他万念俱灰,闭上双目举剑随手一挡,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却不见斧钺劈下。  他睁开眼睛,顿时被眼前景象惊呆。只见自己的右手被鲜血包裹,犹如套了只深红的手套,手背上精光乍现,赫然是那个雪亮的“角”字!手上的断雪剑也起了变化,剑身晶莹剔透,堪比砌造玄女娘娘澡池的星玉!那把兽面纹管钺砍在剑刃上,宝剑无恙,钺身倒是差一点被削成对半。  少丹阳心里也是异像徒生,那小孩妖怪似乎真正和自己融为了一体,他的过往记忆如决堤江水般涌入心田,无数陌生的名字,陌生的面孔,陌生的文字,陌生的语言,化作千万秦兵汉将,攻占了自己魂魄中一个个城池。  少丹阳撇下被光芒晃得失了神的形天,跳到一棵树旁,捂着猛跳的胸膛大口喘气。  “曾……明?”他幽幽问道。  “少……丹阳?”那个叫曾明的小鬼似乎同样经历了异样,竟脱口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少丹阳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曾明磕磕巴巴地回答:“不……不知道……”  正说话间,手背上光芒骤收,那个“角”字又一次消失不见,通灵玉剑也变回了残破的断雪。形天怪物回过神来,眨巴眨巴双乳怪眼,瞅到树旁的少丹阳,立刻顿地咆哮,将那半截的兽面纹管钺飞掷过来。少丹阳心叫该死,自己刚才竟忘了先给那怪物一剑!他急忙俯身腾挪避过迎面飞钺,只听身后咯喳声响,兽面钺牢牢镶入了树中。  形天跑来拔钺,少丹阳趁机猛逃。逃至陷阱大坑边上,曾明突然说道:“把怪物引到坑里!”  少丹阳心说不错,于是一个趔趄佯装摔倒,捂着脚踝哼哼唧唧。形天拔出断钺,见猎物扭脚,喜不自胜,举着半拉兽面钺飞扑而至。少丹阳等它抢到身前,侧身一个倒地十八滚躲开巨钺,单腿似强驽崩弦,使大力踢那怪物屁股。形天本未收住冲势,再加上屁股上这一脚,晃了两下便叽里咕噜地滚进了坑里。  曾明乐不可支地喊道:“这下看你这怪物怎么威风!”  少丹阳长出口气,赞道:“曾明,你心思转得倒快。”  曾明刚才还疼得涕泪直流,现在倒美得跟花一样,果然是小孩心性。他故作谦虚地说:“小聪明,小聪明啦。”  少丹阳举起块大石,说道:“还是先除了这形天,免得它爬出陷阱又来追我们。”说罢抛石入坑。形天见猎物反变成了猎人,慌忙举起黑铁四方盾挡下大石,不等少丹阳找到第二块,突然抢天呼地地长啸。  少丹阳堵住双耳,不知怪物要耍什么把戏。片刻之后,林中刮起一股凉风,草丛中沙沙作响,接着两声咆哮,竟从魔林深处又蹦出两只形天!      四    少丹阳暗叫万事休矣,却不见那两只形天过来杀自己,倒是先跑到坑边救同类。曾明见状忙叫:“快逃!”  少丹阳如何不知,撇开两腿,使出平生力气逃向密林深处。逃了一阵听得身后三声大吼,定是那几只形天追了过来。他正急得团团转,忽听曾明喊道:“上树!快上树!”  少丹阳赞叹一声,曾明的反应确实比自己快一拍。想那形天怪物没有脑袋,双乳为眼,平时视线所及多是周围,若是想看头顶却比较麻烦,如此一来逃到树上的确是上策。他也不多琢磨,用出猿臂功夫,抱住株大树噌噌噌三下,便已窜上老高,捡了根粗壮树枝,把自己藏在枝繁叶茂中。  曾明乐道:“你手脚真利索。”  少丹阳也笑道:“你脑子很好使。”说完却觉奇怪,自己是如何知道“脑子”这个怪词的?难道真如刚才所感,自己知道了曾明心里的东西?  曾明也恰在此时问道:“你哥哥的鱼阳断雪宝剑怎么会架不住形天一把臭斧子?”  少丹阳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哥哥?”  曾明也颇为不解:“不清楚。刚才你手上那个角字出现的时候我稀里糊涂就知道了很多东西。”  少丹阳沉思片刻,说道:“也就是说,你我二人现在是一个人了?”  正说话间,三只形天已经大呼小叫地追了过来,它们果然都懒得抬头,而是在草丛树后搜索。二人见暂时没什么危险便继续说话,好在对话是在头脑中进行的,不必担心被听到。  “既然咱们都是凡人,你怎么会跑到我身子里来?”少丹阳不解地问。  曾明说自己也不明白:“我只不过想推推你,谁知道就成这个样子。”  少丹阳叹道:“看来一时半会你只能先‘住’在我这里了。”  曾明难受起来,瑟瑟地说:“我想回家……王飞和小瑶那几个蠢蛋还等着我呢……”  说到家,少丹阳不由幽幽苦笑:“好歹你还有个家。我却是什么都没有……”  曾明听了黯然,定是想起了少丹阳家破人亡。少丹阳心想曾明一个半大小孩子何苦跟着自己神伤,便换口道:“不说这个啦,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片林子吧。”  曾明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  “我哪里知道?刚才在林子里转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过是绕圈子。”  “大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多小时?”  少丹阳笑道:“大……大概是吧。”他又问曾明:“对了,你会不会演卦?”  “八卦?不会,没人教我这个。”  “那就糟了。我父亲和哥哥都会些奇门遁甲,占星演卦,到了野外便不会迷路。可惜我没学过,要不然至少可以算出哪个方向是吉位,哪个方向为大凶。”  就在这时,少丹阳的肚皮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刚才光顾逃命,忘了自己许久没吃过东西,现在安静下来,反觉口舌生烟,肚皮打鼓。  曾明和少丹阳共用一个肚皮,也是渴得两眼喷火。他见身旁的树枝上结着红彤彤的大果子,说不尽的鲜嫩多汁,早把少丹阳的警告抛在脑后,使唤起胳膊去摘那果子。  少丹阳惊道:“你怎么又乱用我的身子?快住手!”  “哎呀,没事啦。我不会惹事的。”曾明笑嘻嘻地说,却无奈够不到果子,于是又使唤少丹阳上身向前倾去,拨拉了几下好不容易摘下红果,不料手中一滑,硕大的果子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曾明吐了吐舌头:“好像玩砸了……”那几只形天果然听到响动,凑到树下,对着果子研究了一翻,然后一起仰起上身做铁板桥姿势,齐刷刷往上看来,样子古怪到了极点。它们见猎物藏在树上,似乎受到了极大侮辱,抡着血斧嗷嗷乱叫,不知是其中哪只一声令下,三个怪物拼了命砍起树来!  曾明喊道:“这下要玩完!”他们藏身的大树和其他树木隔着丈远,就算是擅于攀援的野猴子也飞不过去。少丹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树慢慢倾斜,想到自己家仇未报却要莫名其妙地死在片怪林子里,头上浸出丝丝冷汗。他责备道:“曾明!说过让你不要动我的身子!”  曾明也被吓得口齿含糊:“对……对不起……”  “咱们不能等死!快……想些什么办法!”  曾明瞅着三只形天挥臂如飞,说道:“好主意没有,不过倒可以试试先发制人,搏它一搏。”  少丹阳奇道:“如何先发制人?”  曾明说:“这三只形天站得比较开,又不好抬头,我们等大树快断的时候跳下去,先踩死一只再说。”  少丹阳哭笑不得:“这根本就不是办法啊。”  曾明“啧”了一声,说道:“反正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你还有别的主意?”  少丹阳心说自己心思转得比较慢,还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说道:“好吧,就先踩死一只。”  三只形天只顾着砍树,哪里留意到头顶的动静。曾明见大树已经摇摇欲倒,当机立断道:“跳!”  少丹阳看准脚下的形天,把心一横,暗想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死得壮烈点。他飞身纵跳,身体如飞火流星直朝形天头顶砸来。那形天听到上方破空之声,傻乎乎地又一个铁板桥向上打量,谁知这姿势简直就是给少丹阳预备了张天然的蹦床,还没等怪物反应过来,少丹阳已经重重落下,只听“枯喳”声响,形天被砸得筋骨齐裂,肝胆涂地,一缕魂魄早已飞到常羊山与帝齐舞去了。  少丹阳从臭肉堆里爬起来,顾不得浑身污血,拔命就跑。曾明大喊:“等等!踹那棵树!朝着树倒的方向跑!”  少丹阳听言也不多想,飞起一脚踢在树干上。那大树已然晃晃悠悠,只是还没决定朝哪边倒,少丹阳这霸天脚给了它个助力,一阵咔咔声滚过,大树哼哼唧唧地横倒下去。少丹阳急忙朝着树干倒下的方向跑,那两只形天回过神来,大呼小叫地追将过来,全没留意头顶就要泰山压顶了。  少丹阳待大树行将砸到自己的时候猛然将身一闪,朝横向跑去,一只形天跟着他跑开,另一只却难逃厄运,被巨树生生压在底下化作一滩肉泥。  余下的形天见转瞬间同伴皆亡,怒火中烧,两只乳眼红通通似皇殿驱夜长明灯,疯也似扑将上来。少丹阳只顾着逃命,没留意脚下有根突起的树根,左脚绊上,身子如炮弹出膛,直摔得天昏地暗。  那只形天正是最先那头,吃过一次亏,见猎物又跌倒反而不敢立刻上前,隔着几步距离瞪着巨目审时度势。少丹阳摔得不轻,只觉得左脚骨裂般剧痛。他挣扎着匍匐前进,每移动一寸,形天也跟近一寸,却始终没有下手。  少丹阳靠住一株大树,眼中失望神色毕露。曾明小声问道:“咱……咱们要完蛋了吗?”  少丹阳吁了口气,苦笑应道:“是啊。咱们估计快死了。我死掉不要紧,倒是把你也牵连进来,唉~~”  曾明抖道:“我害怕……”  人之将死,怎能无惧?少丹阳却安慰曾明:“不要怕,形天斧子过来不过瞬间的事,没什么感觉的。”这句是父亲临刑前安慰自己的话,没想到现在倒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安慰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孩子。少丹阳淡淡一笑,举起断雪剑做好了决斗的准备。  曾明突然问:“你还能不能把断雪变成那把玉剑?”  少丹阳心中灵光乍现,怎么忘了这个救命把势?刚才自己糊里糊涂变出把通体碧绿的仙剑,杀得形天手足无措,如果现在再将那剑变换出来岂不是绝处逢生?  可是,如何变呢?  少丹阳凝神于剑尖,或大喝,或闭目,可是手背上却再无灵光闪动,手中仍是那把丢了魂魄的残缺断雪。  “奇怪?怎么变不出来?”曾明急道。  形天见猎物一会笑,一会叫,举着把破剑神色古怪,也觉有趣。它估摸猎物是真的扭了脚,再无忌惮,抡着兽面纹管钺青面獠牙奔了过来。  少丹阳见状只好闭目等死,忽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沉而有力,不急不缓,竟透着些许王者之气,间中夹杂着剑身与剑鞘的撞击声,冷然如北国寒冰。  少丹阳睁眼看去,却见形天斧子停在半空,眼中怒红尽消,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恐惧!      五    少丹阳举目凝望,终于看到了脚步声的主人,只见一名高大男子正信步向自己走来。那男子身形魁伟,脸庞正方,双眼湛蓝,鼻似鹰勾,下巴异样地突起,深栗色长发及肩,发梢似波浪,在微光下竟有风卷残月之势!他身体强壮堪比虎豹熊罴,巍巍然一袭软鳄革甲,走到不远处便停下,负手而立,眼神冷峻犀利,浑身霸者之气让人心折。  少丹阳心下奇怪,此人绝非中土人士,若说是藩邦勇士却又不知道是哪个国家。他正自犹豫,却见那只形天怪物如临大敌,像老鼠见猫般,丢下兽面纹管钺向反方向逃去!那男子眼皮微动,看都没看形天,突然间身随影动。少丹阳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去,魁伟勇者还好端端负手而立,面挂冷笑。  少丹阳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却听身后一声夺魂惨叫。他急忙回头,见那只形天像被施了定身法样钉在原地,忽然间血芒大动,怪物竟拦腰连那黑铁四方盾一起断成两截!它张着半张大嘴,在地上拖行了几寸,划出道混着内脏的血痕,终于一命呜呼。  那名异国剑客居然在落尘毫厘间将怪物斩成对半,可想其剑术通神已到了何等境界!少丹阳震愕片刻,慌忙挣扎起身,抱拳谢道:“多谢勇士出手相救!”  异邦人慢慢走近,冷笑依旧:“哦?这就是东方的礼仪么?”  少丹阳心想莫非这人没见过华夏礼节?于是又抱拳道:“是!”  异邦人走到少丹阳身旁,捡起他的右手细细打量,颇为奇怪地说:“我还以为你是东方青龙一员,没想到只是个凡人。”  少丹阳奇怪,什么东方青龙?他老老实实说:“是!我叫少丹阳,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光顾着逃命,不知怎么就进了这片林子。还望高人指点出路!”  那人眼里突然寒光大胜,兴奋地问:“你果然是凡人?”  少丹阳不知他为何兴奋,答道:“是!”  那人缓缓拔出剑来,剑尖贴着少丹阳脸颊一路下滑,至脖颈,至肩头,又至腰身,如同无良色鬼调戏妓女,又如霸道猎人戏弄野兔。剑身冰冷,少丹阳也心下一寒,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胸口。果然异邦人冷冷笑道:“你刚才说我救你?”  “……是……”  “我可从没说过要救你啊。”那人幽幽地说。  少丹阳吓得向后爬去,心想这异邦人难道是豪强?可是自己身上又没什么值钱东西……那人突然对天狂笑:“诸神啊!你们到底还是眷顾我的!”他看着地上的少丹阳,狂傲地说:“我成天杀那些怪物已经杀烦了,没想到今天诸神居然赐给我只凡人练剑!”  少丹阳急道:“你……你要干什么!?”  那人并不答话,随手一挥,少丹阳右腿肚上立刻划出条指深的口子,顷刻间血光喷涌。异邦人兴奋地大笑:“果然还是人类的血最漂亮!”  少丹阳心想自己今天霉运连连,先是碰上怪物,现在又招惹了恶魔!他拼了老命向前爬去,却明白这么做毫无意义。  异邦人愈发亢奋地大叫:“爬啊!爬啊!再害怕点!”他又是随手一挥,在少丹阳左腿上生生剜下块肉!  少丹阳仰天惨叫,间中夹杂着那人哈哈大笑,震得树上怪鸟纷纷飞逃。少丹阳无奈地对曾明说:“小兄弟,看来这回我们真的要去见阎王爷了……”  回答他的是心底死一般的静寂。  “曾明?”少丹阳呼喊道。他接连叫了数声,心里却无人答应。曾明走了么?他暗暗自问,心下怅然,但想到曾明不用跟着自己受这剜肉折磨,便又飘过几份欣喜。  那人哪知道少丹阳心里所想,只是自顾自享受杀戮快感。他阴森森笑道:“接着叫!叫得越难听越好!叫!”  少丹阳毕竟是将门后裔,哪里受得了这般欺侮!他举起断雪,心想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异邦人见猎物居然举剑反抗,先是一愣,然后像被点了笑穴一样狂笑起来,中力充沛,力透肝肺。他突然止住笑,眼中杀机大盛,手下快如闪电,刺穿了少丹阳右肩!  少丹阳喷出口鲜血,宝剑离手飞到身后。那人不再笑,可是眼里的兴奋光芒却更为明亮。他威严地喝令道:“对!继续反抗!这才是一只好猎物!”  少丹阳愤怒地盯着他,匍匐去捡断雪。突然,他发觉剑旁不知何时又立着一人。那青年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一身中土道家装扮,背着个大竹筐,里面盛满了草药。  “救命~~”少丹阳求助道,片刻间却面如死灰,只见那青年捡起地上断雪,脸上杀气腾腾,呼地狠命一掷,断雪破空朝自己飞来!      第二集:逃
完    下集预告:  少丹阳魔林遭难,曾明失踪,道士青年和异邦剑者徒下杀手。究竟命运交织的二人生死如何,请看《战!神!》第三集:疗。      注1: 形天: 大家熟悉的华夏神话怪物,出自《山海经卷七
海外西经》。原文为:形天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本来这家伙也算是个神仙,老玄子我在这个故事里把它贬成了普通怪物,大家不要见怪。    注2: 兽面纹管钺:
钺,是两角上翘,具有弧形阔刃的大斧。形体巨大的青铜钺上常铸有狰狞的图案花纹以及铭文,作为军中统帅权威的象征物。  
  自己先顶
  第三集:疗    一    少丹阳被困密林,形天怪物被异邦剑客斩杀,谁想那剑客竟欲杀少丹阳取乐。少丹阳回天无力,曾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好不容易遇到一名道家打扮的青年,那青年居然将断雪朝少丹阳掷来!  断雪嗖嗖破空,剑身残破倒仍是光芒夺目,少丹阳万想不到自己会死在哥哥的爱剑下,痴痴然仿佛变成了石头,似乎天地之间万物与自己再无干系。  断雪呼啸而至,却并非指着自己面门,而是擦着脸皮划过,只听身后当啷声响,断雪似乎击中了什么金属兵刃。少丹阳茫然地趴在地上,生死之间的震撼让他兀自回不过神。  那异邦男子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打断我的剑!”  少丹阳扭过头去,这才看清。原来那青年并非要刺死自己,而是将断雪掷过来挡下少丹阳身后致命一剑。此刻断雪好端端插在地上,剑身还在打颤,而异邦男子手中的长剑早已断作两截。  道装青年淡淡一笑:“我谁也不是,路见不平而已。”  异邦人看了看青年背后的竹筐,说道:“你是来采草药的吧?”  青年笑道:“正是。”  异邦人狠狠地说:“你只管采你的药好了,凭什么来管我打猎!?”  青年指了指地上的少丹阳,俨然道:“你这还是打猎么!?”  异邦人啐了一口:“哼!打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的猎物正在享受被我屠杀呢。”他踢了少丹阳一脚,问道:“是不是?”  少丹阳恨然道:“你放屁!”  异邦人勃然大怒,举起断剑便要砍下。忽然林间银光四射,却是从那青年手上发出,只见他脸色凛然,跨步下伏,双手平举,不知怎地手中竟出现一把通体银白的长枪。青年怒喝一声,银光四窜,衣袖飘飘程仙人之姿,那枪头红缨娑娑飞舞,呼地整条长枪化成银鳞蛟龙,直向异邦人扑来。  那男子慌忙闪避,蛟龙擦身而过,将土地扎了个黑黝黝的圆洞。霎时银光内敛,蛟龙飞回,又变作那把银枪,安安静静伏在青年手中。  少丹阳看得目瞪口呆,这青年的枪术旷世难见!那异邦男子被惊出一身冷汗,片刻间又回复原态,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是东方青龙。”  青年收枪反问:“你身上寒气重重,想必是北方玄武的英雄?”  异邦人哈哈大笑:“这么说你我不是外人。”  青年冷笑道:“那也只是这三日之内。”  异邦人似乎正等着青年这么回答,阴森森地说:“你既然知道规矩,为什么要朝我动手!”  青年倒不慌张,反问道:“你既然也知道规矩,为什么向凡人动手!”  异邦人哼了一声,忿忿说道:“我成天只能杀些林子里的无能怪物,若不见点人血,怎么有力气在三日后剁下你的人头!?”  青年听了也不生气,淡然道:“阁下生前想必是旷世英雄,难道见的人血还少么?”  异邦人反唇相讥:“你生前杀的人就少了么?别在那里装圣人了!”  青年不想和他争辩,抖了抖手中长枪,威严地说:“多说无益!今天这凡人我是救定了!你要想杀他先问问我手里的枪!”  异邦人愣了一下,随即嘿嘿大笑:“好吧,好吧!今天我没带自己的神兵出来,要胜你还得费点力气。这半死的人你拣去好了,吃肠子吃心随你便。咱们三日后再见!”说罢哼起怪异的曲子,身形如鬼魅般顷刻间无影无踪。  青年待异邦人去得远了,蹲下身查看少丹阳伤势。少丹阳哆哆嗦嗦地央求:“你……一枪捅死我好了……别吃我……的心……”  青年温和一笑,如旱田甘露:“不要听那个金毛鬼乱说,我这就带你去疗伤。”随即银光乍闪,那把长枪如出现时一样凭空消去。他抱起少丹阳,疾步向奔往林中。  少丹阳只觉得耳旁风声汩汩,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二    “曾……明……”  是谁在叫我?曾明模模糊糊地想。  “曾~~~~明~~~~~”  “别吵了。”曾明对自己说。  “曾明!!!!”  突然耳边一声大吼,曾明吓得睁开眼睛,面前却是一片雪白。  “啊!他!他醒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呜~~曾明~~~”另一个女孩子哭了起来。  “小瑶!曾明又没死,你别跟哭丧似的!”这声音正是刚才耳边的炸雷。  曾明脑子仍然糊糊涂涂。他断断续续地问:“这……是哪……形天……呢?”  说到形天,曾明突然坐了起来,却不料脑门撞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唉呦一声,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  前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又响起:“哥!哥你怎么啦!?”  曾明捂着脑门焦急四盼,大喊道:“形天!形天怎么不见了!”他迷迷糊糊看到身旁一个女孩子,便一把抱住她大哭:“我……好怕……”  那女孩子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曾……曾明……你……别这样……”  “哈!”前一个女孩子讥讽道:“好你个曾明,我哥辛辛苦苦给你背回来,你谢谢都不说一声还把他搞成这样,倒有脸抱小瑶?你腻味不腻味啊?”  小瑶?这个动听的名字在心底滑过,似乎代表着什么美丽的回忆。“小瑶~~~”曾明幽幽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莫名地宁静下来,“小瑶~~~小~瑶??? 小瑶!!!” 他呲楞一下回过神来,只见宇文瑶红着脸靠在自己胸前,羞得骨头都酥了。  曾明跟踩了电门一样,啊呀蹦了起来,不料却踩在了一只“猪”手上。  卧室里立刻像开了杀猪铺似的,嗷嗷声不绝于耳。王飞一巴掌将曾明扇倒在床上,左手捂着脑门,右手肿得像猪蹄。他嚎道:“曾明!你就这么谢你的恩人吗!!!!”  “恩……人?”  王飞喊道:“那你以为谁给你背回来的啊!!!”  王霏忙推他的肩膀:“哥!小声点!”  王飞指着曾明鼻子骂道:“是他欺负我!他调戏小瑶还欺负我!”  曾明吓得六神无主:“我……我调戏小瑶?”  “诶耶耶~~~”王霏咧着嘴说,“吃干抹净想赖帐啦?你把眼泪往小瑶胸口抹,还一个劲‘小瑶~~~小瑶~~~’我……我都替你害臊!”  曾明绝望地看向宇文瑶,却见她还是低头红脸,手里玩着裙带,一句话不说。他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下,比被形天砍了还难受。“我……脑子有点糊涂……”他撑着下巴说。  王飞不服地说:“你小子休想就这么逃脱罪责!”王霏也跟着点头。倒是宇文瑶关切地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王霏酸道:“小瑶,你的立场一定要坚定啊!别曾明喊你两声名字你就投降!”  宇文瑶嗔道:“小霏!别乱说!”  王飞揉揉脑门,觉得没那么疼了,便问曾明:“先说说怎么回事吧?你怎么晕在山头了?”  曾明不解地问:“山头?”  王飞又急了:“那你以为是哪?”  曾明摇摇头:“我不知道……似乎是一片很怪的林子……”  王霏和她哥对望了一眼:“后山山顶没有林子。”  一提后山,曾明顿时清楚起来:“我想起来了!是一片林子!是一片林子没错!”  其余三个人面面相觑。  “没错!我先是头昏,然后周围就变成了片很怪的树林!”  宇文瑶摸摸曾明的脑门:“该不会是发烧出的幻觉吧?”  曾明抓住她的手大喊:“不是幻觉!绝对不是幻觉!我还在林子里遇到了一个叫少丹阳的古代人!”  王霏和王飞邪恶地盯着他。他这才发现自己又不自觉“调戏”了宇文瑶,顿时热血上头,都能烧开水了。  宇文瑶脸从刚才起就没白过,她慢慢坐下,小声责备道:“你说就是了,抓我手干什么?”  王飞笑道:“曾明调戏民女的罪状待会再审,现在先听他继续说。”  曾明看看他们:“你们不相信我的话?”  王霏说:“那得看你的编剧能力了。”  曾明急道:“可这都是真的!我的身体跑到了那个少丹阳身子里,还一起和形天搏斗呢!”  “形天?”王飞揉着肿手问,“那个用肚脐眼吃饭的怪物?”  曾明指着他喊道:“对!对!就是那个!”  宇文瑶幽幽叹道:“曾明,你肯定是中暑了。我们是在后山山顶发现你的,当时你晕倒了,是王飞把你背回来……”  曾明又一把抓住她的手:“小瑶!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他愣了几秒,慌忙摔下宇文瑶的小手,自问道:“我怎么了这是?”  王霏招呼宇文瑶:“小瑶,你坐我旁边来。省得老被某个编剧吃豆腐。”  “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那你得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啊?”王飞反问。  曾明细细一想,确实自己说得不合常理。难道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个梦?  王飞见曾明兀自迷迷糊糊的,叹道:“你还是先休息会吧。我们过一阵再来看你。”  王霏拉着宇文瑶向屋外走,边走边说:“等你休息好了再好好算你调戏我哥打伤小瑶的帐!”  宇文瑶奇道:“调戏你哥?打伤我?”  王霏敲了敲脑壳:“难道我也中暑了?”三个小伙伴唧唧喳喳出了房间,只留下曾明一个人躺在床上。他仰面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希望捋出个思路。可是越想眼皮越重,索性也不费脑子了,呼呼睡去。  
  有点意思,楼主加油
  自己顶吧,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
  文笔很流畅,喜欢``希望别挖坑哦~~关注!~
  唉,点击量真可怜……
  潜力贴,希望是个好故事。    奇幻这人不多,楼主看着办吧。
  三    少丹阳不知睡了多少时候,其间噩梦连连,各种痛苦的回忆杂糅交织,呈现出一幕混乱荒诞的梦境,父亲被五花大绑押在伏虎台上,旁边的刽子手举起利斧,斧上刻着青面恶兽,少丹阳定睛看去,那刽子手居然是只形天!斧起头落,鲜血飞扬,然后便是哥哥声嘶力竭的惨叫,只见韩忠小人搂着母亲阴阴奸笑,身旁围着一圈威猛的异邦人,每人脸上都是嗜血杀意,哥哥早已被他们刺成了肉筛!  “啊!!!!”少丹阳惶恐惊呼,喷着粗气将身一翻,却觉得自己落下了悬崖。  “你醒了?”一个女子声音响起,轻柔如纱。  少丹阳这才断断续续回过梦来。自己脸朝下劈叉趴在竹子做的地上,耳边是千里莺啼,鼻侧是清清竹香。他挣扎起身,忽觉肩膀锥骨剧痛,吧喳一下又摔了个嘴啃竹。  “哎呀,你怎么这么胡闹?”刚才的女孩子赶忙架起他左臂,责备道:“你的伤口还没愈合,给我安安静静躺着。”  她架着少丹阳把他搀扶到竹床上。少丹阳从没跟女孩子靠得这么近,被那少女一抱立刻耳根滚烫,偷眼望去,见那少女一身水绿轻衫,与自己相仿年纪,肤赛凝脂漾莲波,发似浣纱比夜乌,眸心恬静沉湘水,嘴畔悸动驭脱兔,他不由看得痴了。  少女见少丹阳目不转睛瞅着自己,也不脸红,甜甜一笑道:“我好看么?”  少丹阳正自痴呆,茫茫然“啊”了一声,却仍然盯着她看。  绿衫少女笑意更浓,慢慢把脸靠向少丹阳,吐气如兰,直吹得他心里擂鼓似狂响,一颗心恨不得蹦出嗓子来。少女的如玉小手缓缓滑上他的脸,突然捏住他的面皮往死里拽。  “唉呦呦!!!!”少丹阳脸被扯得像面团,疼得他哇哇大叫。  绿衫少女怒道:“臭小子!本姑娘给你点好脸色,你倒得寸进尺?”说着把少丹阳往床上一撩,也不理他呼天喊地介叫疼,雄纠纠地走到门旁对着外面喊道:“老头子!赵哥哥!那小崽子醒啦!”  少丹阳左手捂着肿脸,被那少女捏得直疼到骨髓里去。他刚想强咄几句,忽听心里一个半大小孩子哭爹喊娘:“阿呀呀!疼!疼死我了!”  少丹阳也不管痛不痛了,惊喜问道:“曾明?”  曾明借着少丹阳双眼看了看周围,奇怪地问:“我怎么又回来了?”  “你刚才怎么不见了?”  “刚才?”曾明下意识地举起少丹阳的右手抠脑门,哪知牵动了肩头伤口,疼得他“咝”的一声,差点没叫出来。  少丹阳怒道:“你又乱动我的身子!“  曾明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突然又回来了,我脑子还糊涂着呢。“  少丹阳问他:“你之前去了哪里?”  曾明想了想说:“我回家了。”  “回家?”  “啊,对,回家了。”曾明理了理思路,自语道:“小瑶王霏出去了,我开始犯困。等等……犯困?晕倒?对了!难道我只要睡着就跑到你这里,醒了就回去?”  少丹阳奇道:“也就是说,我是你的‘梦’?”  曾明犹豫地说:“我也不知道。不过目前为止似乎是这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先不提这个,反正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我刚才偷看了你的记忆,你被一个中国人救了?”  少丹阳知道所谓的“中国”即是指“中原”,于是答道:“是。”他心想幸亏曾明没跟着自己受那剜肉之苦,不然以他小小年纪怎么受得了?  曾明又问:“那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晓得。”  正说着,绿衫少女从门口迎进两个人来。当先一人正是救助少丹阳的道装青年,后面跟着一名老者,仙风道骨,鼻似阔海,腰间别着个大葫芦,一身鲜白道服出尘不染,好一派神仙模样!  少丹阳正顾着和曾明交谈,脸上表情自然僵硬痴呆,绿衫少女见了不禁眉头一皱,向那青年抱怨道:“赵哥哥,你怎么拣了个呆子回来?”  白衣老仙人严目责备她:“逍遥,怎么又叫你赵师兄‘哥哥’?小小年纪就这么肉麻,长大了成何体统!”  那个叫做逍遥的绿衫少女朝老者做了个鬼脸,嘲讽道:“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全观上下就赵大哥对我好,难道我还不能叫他哥哥么?”  老仙人微怒道:“你什么意思?全观上下就咱们三个人!”  逍遥翘眉讽道:“该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喽。”  那姓赵的道装青年一脸苦笑,想是平日里见这爷俩抖嘴惯了。他走到少丹阳身边,温和地问:“小兄弟,你好点了么?”  老仙人也踱步上前,眼中荡漾着慈悲光辉,和蔼地说:“你放心,老神仙我是不会抛下众生的。”  “哈!”逍遥大笑起来,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老……老神仙……哈哈……”  老仙人恼怒地看着她,眼角微撇朝她做暗号。  逍遥笑得更厉害了:“你做暗号也没用,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害臊!还,还老神仙……哈哈哈……”  老人气急败坏,顿时丢了道貌岸然骂道:“死丫头!我白养活你十五年!这点面子也不给!”  曾明看得热闹,奇怪地问:“他们在干嘛?”  少丹阳哭笑不得:“我哪里知道?”他坐得累了,想俯身躺下,肩膀却又吃痛,他只好咬牙坚持。  那青年把这看在眼里,忙扶少丹阳躺下,对老仙人说:“白师傅,你和逍遥等会再拌嘴吧,先救救这孩子。”  逍遥撇下老人,不满道:“孩子?赵哥哥,他比我大不了多少,你这不是说我也是小孩子吗?”  青年正色道:“逍遥!现在不要胡闹!”  逍遥吐了吐舌头,似乎很听青年的话。她撅着嘴问少丹阳:“喂,呆子!你还哪里疼?”  少丹阳心说刚才被你捏的脸上最疼,可又不敢说出口,只好严肃答道:“我有名有姓,不叫什么呆子!”  “那你叫什么?”  “我叫少丹阳!”  “好~~少丹阳,”逍遥又问,“你先说说,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这林子么?我也不清楚。”  逍遥奇道:“这里方圆数百里,你说的是哪片林子?”  道装青年赶忙解释:“是偏北那片瘴气树林。”  老头子惊道:“瘴气林?你居然跑到那里挖药!?”  青年低头承认:“是。”  老头子急问:“那里可是北方玄武的地盘!你碰到他们的人了?这孩子是被那些家伙砍伤的?”  “是……”  逍遥又问:“赵大哥,你碰到玄武怎么也不提?还骗我们说只是伤了头普通的形天?”  老头子抓着头发叹道:“造孽啊!造孽啊!你知不知道这三日之内不能招惹他们!?”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  青年抬起头,义正词严地说:“那个人在杀人!我不能见死不救!”  “天啊!”老头喊道,“他杀他的好了!坏了规矩自然会遭惩罚!可是现在反倒是你坏了规矩,北方玄武的人这下完全有理由惹你们事端了!你们七个人才凑齐了两个,难道等着东方青龙全军覆没吗!?”  逍遥突然啐道:“老头子你别瞎着急啦!北方玄武也不一定就找够了人。”她瞅了瞅床上的少丹阳,坚定地说:“我认为赵大哥做得很对。换成是我也会救这个呆子的!”  老头听了这话,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们惹的祸你们自己扛吧。要我说,那个北方玄武的人只怕过不了一时三刻就要来生事!”  逍遥嫣然一笑:“有我赵大哥这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在,还怕玄武?”  老头瞪了她一眼:“小丫头就会妄自尊大。”  少丹阳听得一头雾水,这三个神仙样的人物只顾着叽叽喳喳说得火热,完全将自己凉在了一边。他小声问道装青年:“这……这位英雄,我已经能自己走动了,麻烦你帮我指点一下出林子的路吧。”  他刚要下地行礼,忽然眼前暗青一片,耳旁净是心跳搏动,一道细微寒流如小蛇般从肩头伤口慢慢爬出,顺着经络血脉游走于体内,霎时化作北极冰涛,几乎要将他全身冻为冰砣!  
  呵呵,谢谢几位捧场的。这个故事还刚开头,希望以后看的人会多起来吧。
  谢谢您的辛苦发帖    
  挖哈哈更新粉快麻,跟了几天了不顶下不好意思
  继续顶
  四    少丹阳脸色青灰,体内似有万千冰刀切割着血脉心房。他踉踉跄跄走出几步,小腿肚和肩头的伤口竟从内部撕裂,顿时鲜血喷溅,淡绿竹屋内顷刻间秽气满盈。道家青年抢上两步扶住少丹阳身子,余下两人也不抖嘴了,逍遥急忙扯过数片白布,老者则翻箱倒柜,似乎在找止血良药。  少丹阳见他们神色凝重,挣扎说道:“我……我没事……”  逍遥眼中满是关切之意,嘴上却依然不饶人:“少说两句吧。没人当你是哑巴。”她边说边用白布按住少丹阳伤口,只见白布立刻吸饱了鲜血化作浅红。逍遥急问:“老爷子!他的血怎么淡得跟西瓜汤一样?止也止不住!”  老者赶过来一瞧,皱皱眉头半声不吭。  青年忙说:“老师!你想想办法先止住他的血!”  “不能止。”老者说道,“止了反而会害他。”  逍遥气道:“老爷子!你怎么见死不救!”  老者撇了她一眼说:“小丫头懂什么?这孩子中了冰毒,出血正好能散散毒素。如果现在止住血的话,毒素郁积在体内,那才是真的糟糕。”  青年怪道:“他怎么中的冰毒?”  老者答道:“我看八成是和你交手那个北方玄武干得好事。听你口气那家伙今天只不过在狩猎,并没有带自己的神兵。他应该会在随身的普通剑上抹毒,北方很多国家都有这个狩猎传统。”  少丹阳此时脸上如白蜡一般,逍遥看着急道:“别罗嗦了!再不止血他就要变干尸了!”  老者为少丹阳把了把脉,见流出的血色渐渐正常,点点头说:“差不多是时候了。”他取出一个青瓷镂花高鼻壶,从中倒出些褐色粉末撒在伤口上,只听滋滋声响,粉末遇血顿时结成硬疤,总算保住了少丹阳一条命。  少丹阳吃力地谢道:“多……多谢……”  老者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多说话,然后转头对青年说道:“他没有大碍了。你待会将他送出东边的树林。”  逍遥奇怪地问:“喂,老爷子。这个什么少丹阳刚出了那么多血,你就要把他扔出去?亏你还自称老神仙呢。”  老者冷冷答道:“大敌当前,你们就这么想留着个凡人当累赘?况且我这个观是神仙都不能随便来的,怎么能让凡人多待?”  少丹阳听他们为是否留下自己互相争辩,正要说几句不打紧的话,突然体内又是一股寒流涌过,不禁上下牙床打起架来。那青年见少丹阳脸上青一阵百一阵,痛苦至极,慌忙问老者:“老师!这孩子样子还是古怪!”  老者掐住少丹阳的主脉,无奈地说:“他体内的寒毒没有除尽。”  逍遥听了叫道:“那就快除啊!”  老者白了她一眼:“我迟早得给你烦死。你说除就除?除非那个玄武的人亲自把解药送来,否则什么法子都无济于事。”  “没办法!?”  老者想了想,说道:“办法倒也不是真没有,不过我绝对不推荐。”  逍遥兴奋道:“什么办法?好用的话赶紧用。”  老者摇摇头,一字一顿地说:“办法就是:移血。”  “移血?”  “对。所谓移血,就是两个人建立血脉的联结,用其中一个人的热血来融化另一个人的寒毒。”  “那……这意味着什么?”  老者犹犹豫豫,晃了半天脑袋才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  逍遥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  老者无奈地说:“我是诗仙,又不是医仙。”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残破古籍,翻开当中一页,只见纸上赫然三个大字:移血术,旁边密密麻麻配着些图画文字注解。“这本书是当年华佗那个老家伙忘在这里的。”老者指着书页继续说,“我也是从上面才知道移血之术,可是书上只讲了如何施术,写着解术之法和法术危害的半页却被撕掉了,你瞅瞅这。”他指着书上一处递给两人看。  道装青年和逍遥接过书,只见上面墨迹清酋写着几列蝇头小字:“此术非急勿用,切记!切记!若施此术,危害甚巨。其一,施血之人必体虚气短,三日内勿动干戈。其二……”  逍遥叹道:“其二后面就没有了……”  老者收回古籍说道:“你们明白了?光这第一条危害就够人受的。方圆这么大,加上这小子只有你我四人,能做施血之人的便只有你们两个了。你们哪个想做?”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异口同声道:“我来!”  逍遥急道:“赵大哥!施血之人三天内动不了兵器,你可是青龙里的大将,万一玄武的人过来挑衅,凭我那点把戏是抵挡不了的。还是我施血吧。”  老者冷笑道:“我不过随口一问,你们两个倒争着要受苦。逍遥,我倒问问你,你为什么就这么想救这个呆子?”  逍遥沉默片刻,坦然道:“我也不晓得。”  “你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救?”  “我只觉得世间万物皆有生,不救……不救心里头会很难受。”  老者哼道:“十几年来你技艺没什么长进,慈悲的废话倒记了不少。”  逍遥回嘴道:“你倒是从不慈悲,还说自己是老神仙。救这个少丹阳不过耗费我三日的气血,对人有益于己无害,为什么不救?”  老者愣愣看着她,半晌叹道:“好吧!好吧!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逍遥笑厣如花:“我就知道老爷子会救人的。”  “废话少说!”老者推了她一把,“躺倒床上去!”  “啊?”  “‘啊’什么?”  “让……让我和这个呆子躺在一起?”  “怎么?不是你说要救人吗?”  逍遥听了拔脚一跺:“躺就躺!”她赌气跳上床去,和少丹阳挨得紧紧的。  老者变指为笔,沾着少丹阳血水在他右臂脉口处画了个好似蝴蝶的怪异血图,然后又甩刀割破逍遥的手指,取她鲜红热血涂抹在蝴蝶上,命令道:“握着他的手!”  逍遥这回也不回嘴,一把用自己温良小手抓住少丹阳。少丹阳迷迷茫茫间见这女孩子执意相救,心中感激,吃力说道:“谢……”  逍遥握着的手紧了紧,冷道:“少说话!安静躺着!”  老者端着古籍研究片刻,解释道:“用你的血涂在他臂上的蝴蝶形里,表示你们血脉相连,握着他手,表示你们灵肉相通……”  逍遥啐道:“别废话啦,快施法吧!”  老者放下古卷,狠狠瞪了她一眼,举刀沿蝴蝶图案割破了少丹阳肌肤。少丹阳只觉臂上疼痛,创口处温热起来。这温热初时如涓涓溪流,温柔如三月春风,慢慢升温,到后来竟化作三伏热浪,滚烫似熔岩注体。他浑身燥热难耐,侧头向逍遥看去,见她柳眉微蹙,皓齿紧咬,脸上说不出得痛苦。她身上泛着淡淡腥红,将那一袭水绿轻衫映成杏紫,丝丝红气飘舞身间,然后流入少丹阳臂上的创口。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说道:“少丹阳受血已三分有二,再有片刻就大功告成了。”  正说话间,逍遥突然痛苦呻吟。她身上的红气骤然间杂乱无章,反倒是少丹阳体内升起滚滚青雾,向逍遥扑来。  “不好!”老者大叫,“逍遥血气本来就不足,体内怕是没有盈余热血了!这样下去要被寒毒反噬!”  道装青年面色焦急,二话不说便咬破自己食指,飞身而上将鲜血抹在蝴蝶怪图,抓住两人的手。只见他身上也腾起淡淡红气注入少丹阳体内,将那青雾徐徐压回,逍遥脸上痛苦之色骤减。  须臾间红气尽收,少丹阳脸上终于浮出晕晕红润。  老者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胡来!太胡来了!”  青年撤手起身,胸口兀自微微起伏。逍遥也撑着床沿坐起来,面色惨如宣纸。她吃力地对青年说道:“赵大哥,谢谢了……你身子要不要紧?”  青年含笑摆手,示意不打紧。  老者嘴里依旧碎碎叨叨:“胡来!太胡来了!没想到你们两个都成了施血之人!”  少丹阳爬起身,只觉体内热血滚滚,哪里还有那寒毒?他伏身跪拜:“多谢几位救命之恩!”  老者不屑啐道:“哼!你倒是救了命了,你的两个恩人三日内能不能保住命还难说呢!”  逍遥急道:“老爷子!”  老者只管盯着少丹阳看,无奈叹道:“罢了!救都救了,说什么也没用!臭小子,你记住!你今天受的血中三分之二来自这位姑娘,三分之一来自这个年轻人,他二人可都不是凡人!你受了非凡的血脉,回到现世不干出点功绩老头子我可不饶你!”  少丹阳惶恐答道:“是……”  老者撇了青年一眼:“把他送回现世吧!”说罢转身离去,于门口又补上一句:“路上如果碰到玄武的人报仇不要恋战,赶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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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少丹阳下得床来,对着二人俯身又拜。  逍遥笑道:“你这个呆子规矩倒真多。”  青年扶起少丹阳说道:“你不用谢我们,回到常世好好活着才是正事。我这就给你备马,领你出去。”  少丹阳不由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逍遥又笑道:“凡人最好还是不要打听。况且就算告诉了你,以你的呆脑瓜恐怕也明白不了。”  少丹阳憨厚乐道:“也是。”他心想这两个仙人苦心救自己,不知何时才能报答他们,于是恳求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知我如何报答二位?刚才听老仙人说,北方玄武要来报复?你们又刚刚施血于我,我能否留下来帮助御敌?”  逍遥哈哈大笑:“你果然呆得可爱。玄武之人都是千百名武士都拦不住的大英豪,你也想来御敌?”  青年正色道:“小兄弟。你不要想着报答我们了,你受了我们的血,能在现世有所作为便是报恩。今天的所见所闻你最好都忘掉,就当一场梦吧。”  少丹阳听罢叹了口气,只好起身告辞,跟着青年走了出去。  “路上小心点。”逍遥在身后说道,脆音似林间清泉,数不尽的天真活泼。  青年从马厩中牵出匹银额骏马,领着少丹阳步入东方密林。走得半晌,青年将马缰递给少丹阳,指着前方说道:“你骑马直走,遇见岔路一律向右,兜得几个弯后就能回到现世了。这个林子不比北方那片瘴气林,这里都是善良胆小的仙怪,不打紧的。”  少丹阳接过缰绳,眼中尽现不舍之意。  青年拍拍他的肩膀,叹道:“你是第一个闯进这里的凡人,也算是有些仙缘神格。回去施展拳脚,定能成当世英雄,如果真能如此,你死后我们还会相见的。”  少丹阳抱拳欲拜,忽然间天地黯然,地动山摇,西方不远处腾起一道七彩光柱,耀日遮光!青年急道:“该死!玄武的家伙说来就来!”他将少丹阳抱上马去,狠命拍那马屁股,催得骏马向前猛跑。他在身后喊道:“小兄弟!你赶快出林!永远不要再回来!”  少丹阳急拉缰绳止住骏马,回头望时,那青年早已不见踪影。他暗暗心想,自己也不急这一时三刻出得林子,姑且回去看看情况。  这时沉默良久的曾明问出话来:“怎么?咱们要不要回去打打下手?”  少丹阳笑道:“正有此意!”说罢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向来路奔去。    《战!神!》第三集:疗
完    下集预告:  玄武之人前来报复,刚刚施过血的青龙二人能否抵挡?重伤初愈的少丹阳和曾明究竟回看到怎样的大战,敬请观看《战!神!》第四集:剑!  
  一日一篇很过瘾呀~~
  论文奋战中的忙里偷闲,嘿嘿。
  第四集:剑    一    少丹阳折马会观,一路上地动山摇,仿佛有个巨人在拔岭撼天。林中森影重重,墨绿枝叶纷纷坠落,其势犹如秋风卷过。就在这落叶纷纷中,各种奇珍异兽奔出树洞草穴,打着架的罢手四散,寻着食的落荒而逃,一时间林中似被山洪淹没,只不过流淌的不是河水,而是兽涛。  少丹阳所骑乘的骏马颇有灵性,在群兽中辗转腾挪居然还不失神速。但不管它如何躲避,总有些小兽不识相地撞上来。少丹阳随手抓起一只撞在心口的小兽,见其状如豚,一对小足在空中扑腾,叫起来如狗吠。曾明惊讶地说:“这个家伙不是狸力吗?” (注1) 少丹阳不晓得是什么,忙求教曾明。曾明得意地说:“这个小东西是《山海经》里的怪物。不光是它,咱们周围有很多怪物都是记载于《山海经》的。比如那只鸟吧。”他示意少丹阳朝天空看,只见头顶飞过一只大鸟,其状如雉,文首、白翼、黄足。“这是夜鸟。”(注2)  少丹阳赞道:“看你小小年纪,学问倒是不小。”  曾明被他一夸,得意洋洋地假谦虚:“哪里哪里,只不过看过点书刚巧都记住了。”  仙观遥遥便在眼前。少丹阳之前并没有好好留意仙观的长相,现在骑在马上,将这建筑看了个够。仙观建在一座微高的土丘上,说小也不小,不过若按老仙人先前所说,观中只有三人,那还是足够大了。整座仙观通体洁白,没半分杂色,四方高陵围墙包着一座三层玉塔,塔顶镶着颗人头大的明珠,只这颗明珠中流淌着七色玄光,明珠乍亮,观门口便腾起一道光幕,七彩在暮色中如彩虹降世。少丹阳心想这彩幕不知道有何古怪,那道装青年就是看到它后慌忙离去的。  “这个观的颜色实在是太白了!”曾明不解地说。  少丹阳心说不错。他奔到山脚下马离鞍,拍拍骏马脖颈。那银额骏马喷个响鼻算是领情,也不乱走,悠闲地吃起草来。  少丹阳扒住土坡试了试力气,见伤口并无大碍,放开手脚向仙观背面爬去。他感到曾明在自己心里跃跃欲试,便警告道:“咱们只是来偷看,你千万不要乱动我的身体!”  曾明“哦”了一声,音调沮丧。  少丹阳不禁莞尔,心想曾明这么个半大小子怎么还是娃娃心性。他爬上丘顶,扶着观墙偷偷溜到拐角,探头看去,只见之前那名异邦大汉站在汉白阶梯之下,手握一把明晃晃的臂长宝剑,剑首镶着霞红宝钻,尽显主人华贵身份,剑茎上却极不协调地套着层层污黑麻布,剑身古朴,大巧无锋,却内涵千万杀机,远远望去竟如魔龙利齿,只一眼便感觉五脏皆被斩断!  异邦人身着朴素,仍是先前的软甲,只是腰间多了个皮囊,不知藏着什么物事。他面挂冷笑,对着观门喊道:“青龙的诸位都死光了么!?怎么没有人迎接我?这可不是东方的待客之道啊!”说完举手一挥,凶剑划过大气,惨光照耀,一道弧形剑气凛然向少丹阳飞来!  少丹阳慌忙缩身,剑波须臾间飞至,将旁边的镇观石狮生生断成两半。异邦人又挑衅道:“再不迎接我,这个庙门恐怕就要成废墟了!”  少丹阳惊出一身凉汗,见那人并非发现自己,便复探头偷瞧。  “既然你们这么冷淡,那我就不客气了!”那人发声大喝,抬手纵劈,一道剑气排山倒海地劈向仙观正门,只见观前升起那道七彩光幕,拒剑气于咫尺之外。异邦人哼了一声,神色凶狠,又是两道剑气交叉飞出。  便这片刻只间,一条银白蛟龙斜刺而至咬住剑气,两股大力相撞,爆炸似雷滚天庭,尘土飞扬。银光复收,尘埃落定,一名出尘武者当立阶顶,风姿涌动,飒爽惊神,正是那道装青年。  “终于肯出来了么?”异邦人笑得阴险,“我还以为东方青龙尽是些藏在庇护所里的胆小鬼!”  青年负枪而立,淡淡说道:“先前刺你一枪是我不对,砍伤凡人是你不对,离大战还有三天,我看不如咱们各退一步,养精蓄锐?”  异邦人哈哈大笑:“你说得不错,可是我偏偏就不想这么做!”  青年见他傲慢无比,不禁抿嘴蹙眉,全心戒备:“那你想怎样?”  “我吗?”异邦人缓缓拾级而上,奸邪笑道:“我先剥了你的嫩皮,然后嘛……”他抬手一指,少丹阳随之望去,却见门口立着一汪水绿,正是逍遥!“我要尝尝东方女人的味道!”  一团耀目白气霎时风卷而起,道装青年面色大怒,眼中喷咄着浴火银光。“是么!那你先跨过我的尸体再说!”青年枪尾顿地,豪光似喷泉般激涌升华,银色龙卷包裹了他全身,其间白光万丈,煌煌然堪比日月交辉,让人不可逼视,道服蒸腾,化作青烟,白光四散,聚在青年头顶,胸口,臂膀,下身,光芒随之内敛,只见青年早已不是道家打扮,换上全身白衣白甲,胸口镂空当阳龙纹,护臂镶有汜白猛虎,腰间长剑贯名青虹,足上铜靴腾云飞扈。  青年凛然长喝,雄音顶天立地:“我乃常山赵子龙!有我在此,岂容你肆意妄为!”  异邦人呆立片刻,不屑笑道:“耍得好看,笨得可以。”  赵云怒目而视,枪指敌喉。  “哪有随便将自己身份告诉敌人的?恐怕也只有你了吧?”异邦人突然仰头,身形飘忽,手上凶剑“嗡嗡”声大作,好似马蜂在咀嚼空气。他几步便已闪到赵云脚前,凶剑凌空劈下,势足劈山。  赵云亮起银枪,横架头顶,枪柄与那凶剑相撞,火星四溅。他弹开凶剑,不等对方使出下一式,枪头兜过腰身,化作银白蛟龙激射而出。异邦人眼中大骇,急忙侧身闪躲,却还是被蛟龙咬破左臂。银光飞回,赵云倚住那枪,优雅低沉道:“枪名,龙胆亮银,枪式,霸龙吞星。”  异邦人跳回阶底,捂着左臂创口粗口喘息。  赵云微微一笑:“你知道了我名,枪名,枪式。可我依然能够伤你。”  异邦人掂了掂手中长剑冷然道:“我是不是该说‘名不虚传’呢?能接下我的斩无不断之剑,还能伤到我。东方青龙里看来不全是泛泛之辈。”  赵云收枪说道:“既然如此,阁下还是请回吧。”  异邦人将剑插入砖中,从腰间皮囊里取出一个金色头箍,举过头顶奸笑道:“回去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呢!”说着将头箍套在头顶。  赵云怒道:“你还想干什么?”  异邦人负手回答:“当然是陪你玩玩。你告诉我真名,还伤了我,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失望。”  逍遥见那人受了伤却仍如此傲慢,不禁担心地告诫赵云:“赵哥哥,小心有诈。”  赵云点点头,暗暗吟道:“枪式,落马朝阳!”说罢足下用力,身体幻化成流光,飞速射向异邦人。流光飞近,那人却不躲闪,脸上兀自不屑冷笑。光至咽喉,异邦人擎起地上凶剑,突然凭空没去。  赵云刹住枪势,环顾四盼,却找不到敌人身影。忽听身后逍遥大喊小心,他忙回过头去,却见异邦人贴身站在自己身后,手中凶剑霍然落下!  墙角边少丹阳看得痴了,这些仙法在现世中哪里见过?他见赵云遇险,不禁一声惊呼,心里面曾明也跟着惊呼。少丹阳自然是担心赵云,而曾明则惊道:“斩无不断之剑!隐形头盔!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帮着LZ顶
  这个故事并非披着玄幻外衣的武侠,没有传统武侠奇幻中的拜师学艺,门派之争,应该说比较另类。希望各位喜欢这个故事,欢迎大家提出宝贵意见。谢谢   
  不错,相信lz写这个东西挺辛苦的。加油~~
  “少丹阳喉头一甜,喷出口鲜血,就此昏倒在地上。”(第一集,一节 末尾)  记得血是咸的,不应该喉头一甜??
  回骑车兄:  貌似不少故事里有人吐血的时候都是“一甜”,我没亲自吐过血,所以只好照猫画虎了:)    
  二    异邦人戴上金色头箍后,身化虚无,局势顿时逆转,赵云的落马朝阳扑空,却反被那人钻了背后空隙。  异邦人得意狂笑:“青龙少了一个!”说罢举剑剁下。  少丹阳看得大急,没想到曾明更急,居然又不顾警告使唤少丹阳的嘴舌朝那异邦人大喊:“名剑格拉穆 (注3)!”  异邦人被身后莫名的喊声分了些许心神,剑速稍缓。赵云见机不可失,在这电光石火间枪举额前,刚刚挡下落剑。两人趁着火星四溅各自后跳,成犄角之势,凝神戒备。  少丹阳恼怒地说:“曾明!你又要干什么!”  曾明此刻认真得有异平常。他严肃地说:“我想确认一件事。借你身子用一下。”说着竟然走出藏身墙角,直视异邦人。  “确认一件事?”少丹阳想起方才曾明的惊呼,便问他,“难道你认识那个人?”  曾明有些犹豫地说:“我不能肯定。那个人的一切特征都符合记载,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他没有理由出现在东方土地上。”  少丹阳更加奇怪:“他是谁?”  “他就是北欧英雄,屠龙者西格德!”  “西格德?”  “对,西格德。”曾明的口气坚定起来,“我读遍了全世界的神话,这么著名的英雄应该不会认错。他就是斯堪迪纳维亚神话体系从诸神时代过渡到英雄时代时的首席英雄,曾经用手上那把名为格拉穆的斩无不断之剑杀死了魔龙法夫纳 (注4)。他头顶上的金盔就是能使佩戴者隐形的宝物,叫做雷金的隐身头冠。(注5)”  少丹阳哪里听过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字。他一头雾水,表示不解。  曾明说道:“你我现在同为一人,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去看我的记忆。你的身体我还要多用一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传说中的北欧英雄怎么会不合逻辑地出现在这里?” 说着又向前迈出几步。  站在门口的逍遥哪里知道少丹阳身子里另有他人。她急得拦在他身前:“你怎么又回来了?这里很危险的!”  “我……我想问那个人一件事。”  异邦人被凡人搅了斗志,脸上愤懑和猜忌之色并重。他朗声说道:“我也正好要问问你。你刚才说我的剑叫什么?”  曾明借着少丹阳身体试探地说:“你的武器是斩无不断之剑格拉穆,对不对?”  身后突然传来苍老的笑声。曾明回头急瞧,见那名花甲老者正悠悠栽栽地盘腿坐在门里,抠着脚趾甲,神情懒散如同看戏。他哼嗤着对异邦人说:“名剑格拉穆。我当你是谁,原来是杀大泥鳅的西格德。”  异邦人眼肌抽搐,狠狠啐了一口:“啧!”  老者正眼都不瞧他,瞅着自己大拇指说:“怎么?被认出身份很不高兴?北方玄武也真是的,上一次输得那么难看,这一次好歹也要找些厉害角色才对。”  西格德双目喷火,将左拳攥得筋骨异噪。  老者却还没说够:“你以为自己生前被称作杀龙英雄,现在就能在东方青龙这里撒野?东方这七条龙可不是你杀的那只虫子可以媲美的。要我说啊,你还是趁早回去,三天后帮玄武其他几位背行李吧。”  西格德全身已经燃起了红色的怒气。他咬牙切齿地吼道:“老东西!你不要仗着自己身份特殊就口出狂言!就算你是守库人,我照样可以杀你!”  老者挥挥手,好像在逗小孩子:“你不敢的。你想要的东西在这片土地上只有我能给你。”  这句话对西格德的作用似乎很大。他缓和口气说道:“好吧。只要你给我想要的东西,我保证这三天之内不会再找青龙的麻烦。”  老人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缓缓问道:“你想要的可是那枚戒指?”  西格德两眼放光,兴奋地迈上台阶,却被赵云举枪拦下。西格德也不发作,只是忿忿盯了赵云一眼,转首急切地对老者说:“是的!那本来就是我的戒指!”  没想到老者反说:“那本来就不是你的戒指。”  少丹阳和曾明心灵相通,总算借着曾明的知识将西格德的身世功绩了解了个大概。他听这位北欧英雄和救助自己的老人满嘴的戒指,便问曾明:“他们在说什么?难道是……?”  “没错。”曾明肯定地说,“十有八九就是那枚尼伯龙根的诅咒指环(注6)。”  西格德听老者这么说,也不反驳,冷笑道:“哼。这枚戒指不是我的?这个问题我已经和无数人争论过,没想到现在又被你提起来。好吧,就算不是我的。可是我仍然有权利把它从你手里借出来,只有我才能匹配这枚无敌的戒指。所以,” 他将手一摊,“你乖乖拿出来吧。”  老者看了他一会,微微摇头说:“很可惜,你已经失掉从我这里借取神器的资格了。”  西格德惊愕无比:“你……你说什么!?”  老者指了指赵云说道:“听好了!玄武的北欧英雄西格德,青龙的东方枪圣赵云,你们今天违反规则,两个人都已经丧失了借取神兵的资格!”  “规则?”西格德剑指少丹阳,阴森森地笑道,“太可笑了!就因为我在这个凡人身上割了几个小伤口?”  曾明气愤地喊道:“小伤口?你明明是想杀了我!”  西格德眼神混乱,全身红气化为青气,突然拔剑向少丹阳杀来,双脚踩过玉砖,直震得大地沟壑累累。一旁的赵云似乎早已料到此举,几乎在西格德离身同时唤出霸龙吞星,银白蛟龙激射而出。少丹阳见状惊道:“曾明!还我身子!”  西格德回手斜劈,只听轰隆声大作,名剑格拉穆生生砍在蛟龙脖颈。蛟龙嘶叫一声,幻回银枪飞入赵云手中,枪头红缨下半寸处徒现一道指深剑痕。曾明将身子还给少丹阳,见长枪受损,焦急说道:“赵云的龙胆亮银枪也不是俗物。可是碰上格拉穆这样的神剑还是抵挡不住啊!”  赵云峨眉紧锁,面对西格德狂风暴雨般的劈击不敢硬接,只能任凭狂剑将阶梯损角,巨树斩断,在那铺天盖地的剑流中闪转腾挪,渐渐面如焦土,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下。少丹阳发觉赵云气喘吁吁,难以招架,忧心忡忡地问逍遥:“赵云……赵云先辈刚才不是还占上风么?”  逍遥冷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给你施血!就算赵大哥状态完好也不一定就胜得了那个西格德,更何况他现在是三日里禁动干戈!”  少丹阳听了直从头顶凉到脚底,想起了之前老者嘲讽的话:“你的两个恩人三日内能不能保住命还难说呢!” 他冷汗涔涔,忽地拔出残缺的断雪,一腔热血全灌到手上脚上。“不要伤他!!”他呐喊着冲锋上前,看准西格德后心刺去。  逍遥看得目瞪口呆:“那个呆子要干什么!”  西格德听到身后呼天抢地的大喊,虚晃一招,逼得赵云跳出老远,然后看也不看,将格拉穆向身后随手一挥。少丹阳本已跑到他身后,举剑要砍,忽然面前一花,似乎有道波浪切过天灵盖顶,再看时,断雪早已名副其实地断做了两截。  西格德回过头,俯身将脸慢慢凑近,几乎和少丹阳鼻子对鼻子。少丹阳双腿打颤,身子僵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喷红眼睛凑到跟前。西格德吐着粗气低声说道:“小子……今天要不是因为你……”  少丹阳见大限将至,惨叫一声,不顾一切地用断剑砍向栗发死神。西格德大手瞬至,钳住少丹阳右手。那只大手堪比莽蝎巨钳,少丹阳只感到右手被越攥越紧,骨头发出喀喇喇的恐怖声响。他再也握不住断雪,一柄已死的断剑离手落地,啷声哀怨,那是父亲与哥哥的悲鸣。西格德将少丹阳的右臂向旁边掰去,骨裂筋断之声惨绝入耳,大力震破了右肩创口,汩汩热血如蛇般滑下。  赵云被逼得丈远,腾出一口余气,看到少丹阳整条右臂就快废掉,忙强镇心神,使出残留力气挺枪直取西格德咽喉,却无奈势道早已大不如前。西格德飘飘然侧身避过,露手带剑,格拉穆清冷的剑刃搭在了赵云颈边。他得意狂笑:“首战告捷!”说着就要砍下赵云头颅。  一道膦红微光恰在此时射到几人中间,突然燃气之声大作,那道微光竟化成条火龙,熔气滔滔扑向西格德持剑手臂。西格德大惊,被迫放了二人,凝神与那火龙缠斗。少丹阳拾起断雪,心下一片空白,肩上鲜血流至手背,又滑上剑身,一滴一滴溶进大地。他茫然回首,正看见逍遥。她的水绿轻衫似泉中浮萍,缥缈纷繁,手中拿着个铜绿色的印玺,神色凝重。少丹阳稍稍回过神,猜到那救命火龙正是逍遥召出。他暗暗心想,逍遥也是三日内勿动干戈,不知道召出这火龙算不算‘干戈’?正想着,逍遥突然低呼一声,身子几乎软倒,显是支撑不住了。那条火龙失了支撑指挥,撇开西格德,在天上愣愣打转。  西格德大怒:“我今天要血洗青龙!”他站在原地沉默片刻,额上的雷金头冠金光闪耀,又将西格德隐于大气中。  赵云大叫不好:“逍遥看不见他,火龙就没有用!”  少丹阳心中凛然,知道西格德要先杀掉逍遥。他挣扎起身,半折的右臂晃着半截的断雪,吃力地跑向逍遥。  逍遥顾不得气血空虚,集中精神召回火龙,令其绕着自己防备偷袭。忽听阶顶一声冷笑,剑光划过,逍遥拿着印玺的左臂被无形的凶剑刺穿,印玺落地,火龙也随之消失,滚滚鲜血将水绿衣衫染成一片惊心触目。  少丹阳跑近,见到眼前惨景,绝望地呐喊:“住手啊!!!”  便在此时,一阵异常激烈的心跳脉动在少丹阳右臂中勃发,这脉动跳跃在他的手背,他的指节,他的掌心,甚至他手中的断剑。少丹阳只觉得自己的生命似乎都集中到了剑上,那飘摇的断雪就是他的心脏。光本无声,可是当夺目亮红闪耀在自己手背上的时候,少丹阳清楚地听到了血脉的吟唱。就在这光芒耀世中,鲜艳的血红“角”字再一次浮现出来,接着,所有艳光散去,凝聚在断雪之上,光波流过无魂的剑锷,只见一柄通体乌黑浑然无迹的长剑跃然眼前。剑身呈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浑厚无波的沉黑仿佛吸收了天地间所有的杀气,周围的一切霎时只剩下黑白。少丹阳惊愕望去,就在这单纯的黑白世界中,原本隐去身形的西格德犹如大写意画纸上的凶神,清清楚楚地站在逍遥身后,举剑欲砍。  少丹阳来不及多想,身子横飞过去,将逍遥扑倒,格拉穆的剑气刚好千钧一发地横切而过!他抱着逍遥滚出几米,冷眉面对西格德。  西格德惊觉周围只剩黑白,自己现身其间,大声喝问:“这是……?”  门里面一直观战的老者情不自禁喊道:“湛泸!是天眼湛泸!(注7)”  西格德惊愕地看着少丹阳手中的凝黑长剑,呆然立在原地,只觉得体内杀气被尽数吸走。就在他愣神之时,赵云的银色蛟龙呼啸而至,咬住西格德持剑右臂,却无奈是强弩之末,只堪堪刺伤了他手臂。  西格德被这些变数搅得心烦意乱,不敢继续恋战,捂住受伤右臂疾步退去,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少丹阳长出一口气,身子再无支撑,软在地上,黑白尽失,七彩飞回,旁边景象又恢复平常。他手中的黑色长剑消失不见,剩下断掉的断雪,只是那鲜红的“角”字再没消失,好端端留在了手背上。  “谢谢你救了我。”逍遥感激地说。少丹阳急忙摆手:“不!不!是赵云先辈救得你!”  门里老者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跟前:“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能召出天眼湛泸?”  “我……”  老者哈哈大笑:“妙啊!也只有天眼湛泸能克制隐身的邪法!”  少丹阳窘道:“我……我只是个凡人。你们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的。”  赵云和蔼笑道:“你可不是凡人。”他捧起少丹阳写着“角”字的手背,端详半晌幽幽叹道:“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我们苦心寻找的第三名青龙。”  “第三名……青龙?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那就先进观,之后慢慢给你讲。”逍遥拾起印玺,招呼少丹阳向上走去。  少丹阳只好硬着头皮跟她走。他扭过头,求助地看着老者。   “不要看了,小伙子。” 老者淡淡说道,说完又补上一句,“欢迎来到战神的世界。”      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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