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见山覆盆猜枚残局破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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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家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人类对于月球的了解要远远多于海洋。人类在不断探索太空,但是对身边的海洋却知之甚少。地球上已知的物种有170万,五分之四在陆地,广阔的海洋上还有多少未知物种,恐怕谁也说不清。对于海平面2000米以下的世界,我们完全陌生……  有人曾预言:21世纪是海洋的世纪,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世界。也有人预言: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时隔几百年,中国将再次成为世界的中心。两个预言将中国和海洋牢牢牵在一起,我们这个拥有32000公里海岸线的国家,如果不抓住机遇进军蓝海,强国之路将是一句空话。  这种背景下,“海洋科学研究协会”应运而生,对外称作COT,即海洋科学研究的英文缩写。我很幸运,成为COT正式成员,从此足迹遍布四海,探寻海洋里那些不曾开启的秘密。  1977年,西方某大国搞太空试验,将活鱼带入太空。数日后,火箭返回舱在返回地面时发生故障,落入我Z省近海海域。事后返回舱成功打捞出水,但是里面的鱼没了……  三年后,Z省附近海域频发渔船失踪案件,先后有十三艘渔船、上百名渔民神秘失踪。当地海事局和海警全力侦破,不过收效不大,办案过程中一艘渔政船又神秘消失。同一时间,该海域海市蜃楼现象频发,往年难得一见的蜃景沦为家常便饭。  同年八月,数百名失踪渔民的家属聚集在市海事局门前请愿,请求政府伸出援助之手。一时间引来不少过往市民围观,事态进一步扩大……  COT办公大楼。我和老三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评论的对象大概是几张照片。我和老三都是新人,不便过分张扬,所以很知趣地坐在角落,没有参加别人的讨论。老三大名叫孟繁浩,我们一起参加过海事大学特训班的学习,之后一起被分配到COT第六所。同学之中一起分配过来的还有九哥,他现在是所长助理。  这时候一老一少走进会议室,老的是六所所长穆云天,少的是所长助理姜谓(我们的九哥)。现场顿时安静下来,穆所长将现场的灯光调暗,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幻灯片。这是一组很奇特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有一种蔬菜,而且旁边还有一个常见事物作为对比。这些蔬菜最特别之处在于个头儿特别大,西红柿跟普通的西瓜差不多,一个南瓜三个小孩抱不过来,丝瓜的长度堪比成年人,一颗芹菜好像胳膊粗的小树苗……  我和老三暗暗吃惊,这不是太空蔬菜吗。有了其它事物作为对比,更加衬托出这些蔬菜的巨大。穆所长放这组照片啥意思?该不会让我们种菜去吧。  “大家看到这组照片有什么感想,谁能说出这些蔬菜的来头?”穆所长对大家说道。  这个问题难不倒我们,照片上的巨无霸应该叫做太空蔬菜。就是普通的蔬菜种子放在太空飞行器上,在太空遨游一圈,种子在失重状态下基因发生变异,返回地球以后再种植,就会产生照片上的效果。大家七嘴八舌说出太空蔬菜的种种奇妙。  穆所长满意地点点头:“对了,正如大家所言,这就是太空蔬菜。失重状态下的种子就是这么神奇。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一只动物,比如说是一条鱼,在太空遨游一圈,然后返回水里,它的后代会怎么样,会不会也成为巨无霸?”  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这个问题大家还真没想过。把动物带入太空的例子很多,鸡啊、羊啊、狗啊什么的都有,但是那都是陆地动物,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国家把一条活鱼送进太空的报道。因为鱼离不开水,而水在失重状态下会变成游离状态,鱼会呼吸不到氧而窒息死亡。所以把鱼带进太空的难度很大,没有哪个国家尝试过,至少在公开状态下没有。穆所长既然提到这个问题,肯定是有的放矢,可能有哪个国家搞了这方面的试验。会场一片安静,都在听穆所长讲述事情的原委。  “数年以前,西方某大国搞太空试验,将一条鱼带入太空。当然鱼是活鱼,不是清蒸的也不是红烧的。之后火箭返回舱在返回地面时发生故障,落入我Z省近海海域。事后返回舱成功打捞出水,但是里面的鱼没了。我们怀疑这条鱼游进了大海……”穆所长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下。台下响起轻微的议论声,太空鱼意外回归大海,这无论如何不是一个好兆头,搞不好是要变异成海怪的。这是哪个该死的国家干的,我外交部为什么不提出抗议……  穆所长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自去年秋季开始,Z省海域不断发生神秘海难,共有十三艘渔船神秘失踪,所有船员全部失踪。并且该海域海市蜃楼现象频发,粗略统计多达几十次。初步推测此事与失踪的太空鱼有关。此次的任务就是彻查事发海域,弄清楚事件真相,还大海一片安宁。顺便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们六所早在一个月以前就派出过一个调查小组,对这片海域展开调查,结果很不理想,先后有三名队友失踪,一人神志不清。我们这次行动,就是去增援他们。”说到这声音变得很低沉,四名队友遭遇不测,这种打击相当巨大。气氛沉闷而压抑,如此艰巨的任务,压得大家一时喘不过气来。  穆所长开始重新播放幻灯片,每一张都发人深醒:第一张是渔船的残骸,零零碎碎的残骸漂浮在广袤的大海,预示着事件的严重性;后面几张主画面都是妇女和儿童,哭哭啼啼神情悲惨,这些人都是失踪船员的妻儿老小。十三艘渔船,那将承载着多少船员的生命,有多少家庭为之支离破碎。最后一张拍摄在市海事局门口,男女老幼跪倒一片,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谁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下跪。事态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此次任务已经明确,就是寻找失踪三年之久的太空鱼,查清楚渔船失踪的真相。不过这件事难度不小,茫茫大海,找出真相谈何容易,找一条鱼更不容易。  “大家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出发。散会。”穆所长交代完毕,众人纷纷离场,准备明天赶赴Z省。这是我们进入COT第一次执行任务,不过这任务似乎太危险了一点。我和老三刚刚站起身准备离开。穆所长突然把我们叫住:“苏海山、孟繁浩,你们留一下。”  我俩停住脚步,不知道所长还有什么指示。穆所长示意我们坐下,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场面有些冷清。穆所长一改刚才的严肃,颇有几分和蔼地说道:“你们两个第一次出海,就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实在难为你们了。不过既然加入了COT,就得做好吃苦的准备,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有!”我和老三异口同声答道。  穆所长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组织上没有看错人。另外透露给你们一个消息,COT第三所会派出一些同事过来支援,其中可能有你们海事大学特训班里的同学,05号和07号。”  “啊……”我和老三同时惊呼,有同学过来协助,这太好了。尤其是05号和07号,更是梦寐以求的搭档啊。05号叫尹伊可,07号叫韩雪,这二位是我们那个特训班唯一两位女生,当时可是所有男生瞩目的焦点。这二位也不负众望,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无愧于美女这个称号。尤其是07号韩雪,如果改行当模特的话,保准能进亚洲前三。正是有这两位美女的存在,才使得我们当年的特训生活不至于太单调,男女搭配,训练不累。当然尹伊可和韩雪能进入特训班,不是给人养眼的,她们自身肯定有不俗之处。尹伊可会一种超常的柔术,身体可以钻过直径三十厘米的钢管;韩雪则擅长催眠术,只要她愿意,任何人都逃不过她的催眠。05和07都是我们那届特训班的学员编号,比如老三编号是03,九哥的编号是09,我的编号则是06,同学都把我叫六子。  COT把这两位派过来,可谓是精英尽出,足见上级对这次事件的重视。我和老三咧着嘴离开会议室,当然是高兴的。有美女相伴,哪还管什么危险不危险。赶紧回去收拾好东西,准备第二天出发。  我们COT六所一行十余人赶奔N市,加上借调过来的三所的同志,一共二十多人。大家在候机大厅集合,乘飞机直飞N市,参与调查这起神秘事件。上级能给安排一架飞机,这绝对出乎大家的意料,仿佛天上掉下来一个能砸死人的馅饼。这可是部长才有的待遇,同时每个人心里都更加沉重,特殊的待遇不是白给的,将要执行的任务指不定多么艰巨。  
    在候机大厅,我见到了久违的两位老同学,韩雪和尹伊可,加上在场的老三和九哥。十二个同学凑齐了五个,也算是一场小型的聚会。韩雪还是那么漂亮,教人不敢正视,好像多看她一眼就居心不良似的。尹伊可年纪最小,当年特训班公认的小师妹,小半年不见,好像又瘦了。我和她是老乡,关系自然要近一些,彼此握手的时候,对方的小手柔若无骨,仿佛握住的不是手,而是一个柔软的面团。我自然而然联想到小师妹的柔术,她能钻过直径三十厘米的钢管,身体甚至可以“折叠”起来放进旅行包。  我和老三还有九哥热情地跟两位美女打过招呼,由于飞机起飞的时间马上要到,大家没有过分寒暄,彼此聊上几句便开始检票登机。我们乘坐的是经济舱,COT是清水衙门,除了日常的工资,实在没有多余的钱给大家改善工作条件。  我的座位跟尹伊可紧挨着,这位小老乡显得很兴奋,据她说还是第一次坐飞机。我下意识起身四下张望,发现韩雪的坐位在九哥和老三的中间,这下可好,一边是才子,一边是好汉,够这位佳人忙活的。  ,几小时后,飞机抵达N市。先期抵达的后勤人员马上把我们接到一家小宾馆。这家小宾馆处在市区以外,依山傍海,环境特别清静。整座宾馆都被包下来,作为我们的办公场所。宾馆周围戒备森严,明哨暗哨穿插其中,偶尔还能看到全副武装的特警战士来回走动。每个角落都新安装了摄像头,一举一动都被电子眼拍摄到。如果围墙上再拉上铁丝网,跟戒备森严的监狱差不多少,或者像一座神秘的集中营。前方几百米就是大海,涛声阵阵,一切都预示着这家小宾馆的不同寻常。  大家匆匆安顿好行李,马上投入工作。穆所长做了简单分工,把人员分成两个小组,一个小组接触失踪者的家属,看有没有线索;另一个小组与第一批处理案子的同事沟通,了解事件的经过和进展。  我和九哥分在一个小组,负责了解案情。韩雪、尹伊可和老三等人一个小组,外出走访失踪者家属。同学刚刚聚到一起,还没来得及叙旧,便各自忙碌起来。看来只有等事件彻底查清楚以后,大家才能好好聚一次。  第一个接手这件案子的是我们六所的马副所长,大名叫马真。最近一个月,一直是马副所长带领队员在这里搞调查。没想到事情出奇的困难,案件不但没有进展,还造成了巨大损失:我们六所的队员三个失踪、一个重伤。  在宾馆的临时会议室,我见到了马副所长,几个月不见,马副所长仿佛老了二十岁。两鬓斑白、皱纹深陷,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像六十多岁。马副所长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穆所长和马副所长一见面,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穆所长,你可来了。我现在是心力憔悴、苦不堪言啊!”马副所长先诉起苦来。  “老马啊,这些天辛苦你了。”穆所长拍拍马副所长的肩膀,是一种安慰,更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接下来马副所长开始介绍案件的情况和进展,他的助手小周在一旁做补充。  事发海域在N市东北方向,大约八十公里的距离,那地方岛屿众多海水清明,历来都是鱼群聚集的地方。附近的渔民世世代代在那里捕鱼,极少发生什么危险。渔民平静的生活从去年秋天开始被打乱。先是有一艘渔船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傍晚突然失踪,家属马上报警,警方派出巡逻艇大面积搜救,一无所获。事情后来不了了之,没想到以后的几个月里,又陆续有十几艘渔船失踪,等警方和市海事局真正重视起来的时候,已经有十一艘渔船失踪。除了在一座小岛附近发现一艘渔船的残骸以外,其它一无所获。十几艘渔船仿佛突然从海上蒸发。同一时间,N市近海海域频繁出现海市蜃楼现象,以前每年不过一两次,如今短短几个月就发生了十几次。市民议论纷纷,一些小道消息开始大肆流传,什么世界末日,什么“后天”等等,给这个滨海城市蒙上了一层阴影。市海事局和公安局又组织过几次大规模搜救,还是一无所获。这期间又有两艘渔船失踪,事情进一步恶化,甚至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这件事惊动了Z省高层,由省海事局和N市公安局牵头,组织大批警力和海洋专家,对事发海域进行了地毯式排查。结果一艘渔政船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神秘失踪,五名警察和三名海事局的专家失踪。考虑到这件事的影响,渔政船的失踪一直被列为机密,没有向外界透露一丁点信息。这时候,马副所长带领COT六组的工作人员赶到N市,介入这起神秘事件当中。  马副所长到来之后,海上又发生了数次海市蜃楼。有一次正好赶上他们出海调查,蜃景仿佛就在他们眼前,马副所长感觉这蜃景怪怪的,于是派出四名队员乘小艇靠过去察看,结果三名队员神秘失踪,另一名队员精神错乱。  马副所长讲到这神情一下子颓唐下去,喃喃道:“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诡异,大雾,整个海面都是大雾,分不清方向,空气闷热的能憋死人。烈日高悬,怎么会产生雾气呢,我直到现在想不明白。可当时就是这样,雾气突然之间就笼罩海面,什么也看不清。神秘的蜃景突然就产生了,仿佛就在眼皮底下,开船的话一分钟就能赶到。我派出一艘小艇过去察看,结果一去再也没回来。等我们的大船赶到的时候,小艇竟然消失了。幸存的队员是几天以后在一座小岛上发现的,精神完全失常,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马副所长讲完之后,重重地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诡异的经历使他这个身经百战的悍将无所适从。这些天巨大的压力几乎将他击垮。  大家听完事件经过,进行了简单的讨论,一致认为应该从海市蜃楼方面入手。短短几个月,发生几十次海市蜃楼,这太不正常了。N市平常年份也就发生一两次,有时候甚至一年不会发生。而且队友的失踪正好赶上神秘的海市蜃楼,这不仅仅是巧合。据Z省海事局的专家讲,渔政船失踪的那一天,附近海域也发生过海市蜃楼。这更加印证了大家的推断。  海市蜃楼持续的时间由十几分钟到一个小时不等,有的甚至长达几个小时。只是由于蜃景距离陆地比较远,大部分没有被群众所见罢了。海事局的同志倒是用高清相机拍下了不少画面。我们准备从这些照片入手,试图从中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这些照片拍摄的相当清晰,一组组奇异的景象映入大家眼帘:有高山、有森林、有城市、还有古老的建筑。  图片一一看完,穆所长问大家:“照片看完了,大家有什么发现,都说说。”  小吴首先说道:“这些图片本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海市蜃楼嘛,本来就是光线的一种折射效果。但是我发现,这些图像有很多是重复的,也就是说同样景象的蜃景在重复发生。比如这张,这张,还有这张,拍摄于不同的时间,但是景象几乎一样。”小吴大名的吴自有,是穆所长的得力助手,与九哥一起号称穆所长的左膀右臂。  听完小吴的话,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那几张照片上。果然,几张照片极为相似,图像的主体都是一座很古老而且很古怪的建筑。虽然几张照片算不上一模一样,但是谁都能看出来,那是同一座建筑以不同角度呈现出来的结果。也就是说,好几次海市蜃楼都是折射的同一地方的景物。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仅仅是巧合?如果是巧合,发生的概率估计有几亿分之一。这么巧的事情被我们赶上了?不对,绝不是巧合,我们COT只相信逻辑,不相信巧合。  我隐隐意识到,这座古老的建筑或许是打开疑团的一把钥匙。不过这座建筑究竟是什么呢?从画面上看,它全高将近二十米,直径六米左右,呈标准的圆柱形状,中间和上端有类似屋檐和屋脊的构造。整个建筑由条石砌成,古朴浑厚,透出一股沧桑之气。这是座什么建筑?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古塔,有的说是教堂,还有的说是烟囱……  讨论一直持续到天黑,没有什么进展。穆所长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继续讨论。一路上舟车劳顿体力消耗很大,大家各自返回卧室早早休息。我跟老三一个宿舍,一直到半夜十一点他才返回。刚刚入睡的我被他搅得睡意全无。老三跟韩雪、尹伊可等人一组,去失踪者家属那里打听情况,不知道有没有进展。我问他这一天有什么收获,这小子含糊其辞,只说跟韩雪在一起工作很开心,至于进展嘛暂时还没有。  
    嘿,这小子诚心气我。明知道我最忌讳谈女人,尤其是韩雪这样的超级美女,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他。老三感觉很没趣,跟我说了实话,他们走访了三十几个失踪人员的家属,听到最多的就是悲痛和哭声,除此之外得到了一条比较重要的线索。渔船失踪的当天,曾经发生过海市蜃楼现象,而且不光一个家属这么说,十几个家属都这么说。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线索,总之他们回来之后已连夜汇报给穆所长。  我心里一动,哎呦,海市蜃楼这档子事还真得重视起来,搞不好这就是一条线索。两人又闲谈了几句,然后各自睡去,这一天实在太累了,急需要恢复精力。  第二天大家依旧分头行动,穆所长从一组、二组抽调一些人手,成立了三组。三组的同志们乘船直接赶奔事发海域,先摸摸情况,对该海域做大概了解。为大队人马出海做好准备。  我和九哥等人进入会议室,继续昨天的话题。还是围绕照片上的古建筑展开讨论,那究竟是个什么建筑,大家众说纷纭各执一词,除了昨天几种说法之外,经过一夜沉淀,今天又有了新的观点。有的说这座古建筑是碉堡,有的说是瞭望台,有的则认为像是RB鬼子侵略中国修建的岗楼……  穆所长示意大家安静,“同志们,昨天晚上小吴和姜谓查阅了很多资料,一直在寻找这座古建筑的出处。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有所发现,初步断定这是一座灯塔,很古老的灯塔。大家仔细看看,是不是像一座灯塔。”穆所长说到这征求大家的意见。  经他这么一提醒,还真是,的确有灯塔的味道。这东西就像一层窗户纸,没捅破的时候怎么也猜不透,一旦捅破,越看越像灯塔。不过从建筑风格上看,好像不是中国特色,应该是欧式建筑。  穆所长继续说道:“关于灯塔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我们会进一步查证,看看能不能找到它的实体存在于什么地方。毕竟这么古怪的灯塔,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的话,应该不难找到。关于海市蜃楼,大家还要加强了解,你们以前对这方面的知识太贫乏。姜谓,关于海市蜃楼成因,你给大家解释一下,包括书上有的和没有的。”  我暗暗好笑,海市蜃楼不就是光线的折射现象吗,有什么好讲的,我们又不是小学生,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这时候九哥姜谓清清嗓子,开始介绍海市蜃楼:“海市蜃楼是一种因光的折射而产生的自然现象,简称蜃景。一般出现在平静的海面、江面、湖面、雪原、沙漠、戈壁等地方。当然发生这种现象最多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海上;一个是沙漠。大家有没有注意一个奇怪的现象,海上的蜃景一般都是陆地上的景物,比如森林、城市、某座建筑、或者某个岛屿,总之都与陆地有关。而沙漠里的蜃景呢,往往会出现与水有关的图像,比如湖泊、大海、江河、绿洲等等。这恐怕不仅仅是巧合吧,恐怕用光学折射的原理也解释不清。同样是光线折射,为什么沙漠里很少出现沙漠的蜃景呢,为什么大海上很少出现大海的蜃景呢?还有一个问题直到现在没有答案,就是人们看到的蜃景一般都找不到它的原始采景点,也就是蜃景的实体存在的地方。既然是光的折射,必然要有事物的真实存在,但是人们看到的蜃景,一般很难在世界上找到它的真实存在。这个问题很现实,也很要命,不是简单的光线折射所能解释清的。”九哥说到这略微停顿了一下,留给大家一些思考的时间。  会议室开始窃窃私语,原来海市蜃楼还有这等秘密,小时候上学时教科书上有对海市蜃楼的解释。想当然认为那就是真理,机械性的记在了脑海里。等人长大了,思维能力强了,也没有翻回头去研究那些问题。一切都认为是想当然的。今天听九哥这么一说,心境一下子亮了,同时也更糊涂了,海市蜃楼到底是不是光线折射产生的呢?大家面面相觑,今天开会有点意思,好像是一堂科普知识课……  九哥继续说道:“关于海市蜃楼的成因,现在认为是光的折射,但是古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是一种叫蜃的动物所幻化出来的幻景。海市蜃楼一词便是这么得来的。那么蜃是一种什么动物呢?周礼中记载:蜃大蛤也;晋语中记载:小曰蛤,大曰蜃。也就是说,蜃是一种体积巨大的蛤。它能够释放蜃气、化出幻景,勾引人们上当。当人们无限接近蜃景的时候,就会成为蜃的猎物。也就是说海市蜃楼是蜃的一种捕食方式。当然这只是古人的一种判断,不一定是真的。如果它果真是事实的话,大家也不要大惊小怪,自然界拥有特异功能的动物本来就不少。电鳗能释放几百伏特的电压、石头鱼能变换各种颜色、海龟漂流万里仍然能够回到出生地、青蛙可以休眠几百万年不死……这些动物的本领,对我们人类来说哪一件不是超能力。人类所谓的特异功能,对于很多动物来讲,只是普通的存在罢了。”  会议室又是一阵骚动,蜃,世界真的存在蜃这种动物?海市蜃楼是蜃气幻化出来的幻景?渔船失踪是蜃在作祟?  穆所长接过九哥的话茬:“海市蜃楼究竟是怎么回事,不需要我们搞清楚,这也不是短时间能搞清楚的问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清楚渔船失踪的真相。因为这里海市蜃楼频发,十分的反常,所以才将两件事合并在一起调查。刚才姜谓所说的话,不是要推翻海市蜃楼成因的论断,而是要告诉大家,自然界的事情有时候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此次任务相当艰巨,时间紧、任务重,大家务必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有没有信心?”  有!在场所有人异口同声答道。接下来海事局的同志又播放了另外几组海市蜃楼的照片,都是最近几个月拍摄到的。有了九哥刚才的解释,每个人心里都有些异样,仿佛那些蜃景后面隐藏着一只巨大的海怪,对着大海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吞噬靠近它的人或动物。大家又联想到潜伏在该海域的“太空鱼”,或许是这条鱼在作怪?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才结束,草草吃过午饭,下午的时候老三他们小组回来汇报。所有人聚在一起,开始听老三等人带来的线索。  一天半的时间,老三、韩雪等人一共走访了七八十位失踪者的家属,做了大量笔记和录音。其中最有价值的一条线索就是,不少家属透露,渔船失踪的当天,附近海域发生过海市蜃楼。会议室一片骚动,又是海市蜃楼,这两件事恐怕脱离不了干系。尹伊可还抽空去了医院,看望精神错乱的同事,这人是第一批过来调查的队员,后来三人失踪、一人精神失常,精神失常的一位就是他。这人叫王真卿,尹伊可去看望他的时候,他正在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医生说王真卿的神志遭受到剧烈的刺激,一时半会儿不会好转,如果治疗得当的话,一年半载或许能恢复一些。本来想从王真卿嘴里得到一些线索,结果白跑了一趟。  两个小组的调查结果综合到一起,事情有了一定的脉络,可以试着走下去。那就是海市蜃楼这条线索。  傍晚的时候,第三小组也赶回来。他们在事发海域调研一圈,带回来那里第一手的资料,为调查船出海调查提供了数据依据。据回来的同事讲,案发海域距离我们这里大概有八十公里,处在东北方向。那一带水深大约三百到八百米,是Z省近海一带最深的海域。那地方大大小小的岛屿星罗棋布,是天然的避风港湾。风力也很小,一般都是无风或者微风的天气。北方的寒流和南方的暖流在此地交汇,搅拌起沉积在海底的大量饵料,吸引来大批的鱼群。这里也是全国著名的渔场之一。以往这个季节,那里的渔船数不胜数,可是现在,再也看不到一艘渔船,渔民们像躲避恶魔一样避开那里,有的往更远的地方捕鱼,有的则干脆不下海。现在那片海域完全成为一片“死海”,看不到任何一艘渔船。  穆所长听到这里点点头,这就对了,那片海域水很深,而且鱼群密集,非常适合所谓的海怪生存。因为它既有藏身之地,又有足够的食物,在那里安家合情合理。如果真如古人所说,世界上有蜃存在的话,那片海域倒是蜃的绝佳栖息地点。而且那里风力很小,经常处在无风或微风的状态,这为海市蜃楼的产生提供了前提条件,如果有风的话,冷热空气上下混合,蜃景会很快被吹散。所以海市蜃楼只会产生在无风的天气里。这一点与前面的推断再次不谋而合。  
    穆所长一阵冷笑,这太有意思了,难道所有一切都是巧合?不可能,我们COT只相信逻辑,不相信巧合。接下来组织人力物力去事发海域现场调查势在必行,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明天就出发。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没有合适的船只,N市海事局能够提供的最大的船只排水量只有一千吨,这显然不行。排水量必须越大越好,最好在五千吨以上,这样才不至于被可能出现的海怪掀翻。前车之鉴啊,已经有十几艘渔船和一艘渔政船失踪,我们不能重蹈覆辙。所以在船的问题上马虎不得。Z省海事局有一艘排水量刚好五千吨的渔政船,正在往这边赶,估计要明天晚上或者下午才能抵达。我们出海的日子只能定在后天。  第二天大家依旧开会讨论,同时等待考察船的到来。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渔政船终于抵达N市港口。穆所长带领大家登船熟悉情况,预备明天出发。大家登上这艘渔政船才发现,船上的设施其实非常先进,无论通讯系统、动力系统还是后勤保障系统,都非常完善。据船长介绍,这艘船以前是某舰队的护卫舰,退役以后改造成渔政船,交付地方上使用。这应该是Z省所辖的最先进的一艘渔政船了。海事局的同志们给它起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天舟号。  大家听完不住点头,原来天舟号还有这么一段身世,既然是军舰退役下来的,那么性能没的说,肯定非常不错。乘坐这艘船出海,心里无疑要踏实许多。大家的心情不错,纷纷跟这艘“老军人”合影留念。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返回驻地。晚上没有开会,所有人早早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出海。  第二天早上六点,在穆所长带领下大家陆续登船,这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东方的天空刚刚显出淡淡的鱼肚白。一声长长的汽笛,天舟号起锚出海。  陆地和城市渐渐远去,最后完全消失在海平线,我们真正进入了大海的怀抱。我站在甲板上凭栏远眺,满眼都是蔚蓝的世界,天和海仿佛融在了一起,看着看着,就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海。涛声阵阵,仿佛是大海发出的鼾声,它还没有从睡梦里醒来。  “快看啊,日出!”不知谁喊了一声。  我下意识扭过头去,一轮红日正挣扎着身体往海面上钻,日光映红了东方的天和海,仿佛日头是从海里冒出来似的。那一刻,水与火相处的是那么和谐。甲板上一片寂静,大家都被这和谐的景象深深震撼,连呼吸都尽量压制,生怕自己破坏这美好的景色。  当红日完全挣脱出海面的时候,甲板上一片欢腾,仿佛在迎接凯旋的勇士。其实对于我们COT来讲,在海上看日出不算稀罕事,甚至有些人在海上看到的日出比陆地上还多。大家之所以这么兴奋,其实是一种情绪的自我调节,将内心的压力释放掉,以一个积极的心态迎接挑战。每个人都心里清楚,目标海域诡异异常、危机四伏,此一去不知要面对多么危险的事情。十几艘渔船失踪,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事件背后将是多么惊人的秘密。大家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所以,要找一个压力的释放点,把不利于工作的情绪释放出来。  十点钟左右,天舟号进入事发海域的范围。这是一片群岛海域,大大小小的岛屿星罗棋布,散布在广阔的大海上。每一座岛屿都郁郁葱葱,覆盖着茂密的林木,犹如散在海里的一串翡翠。船只的航速慢慢下降,大家开始忙碌起来,有的汲水取样,有的测试风速;有的用望远镜观察周边环境,有的放出自动潜水设备监视海底动向。一切都忙而不乱,有条不紊。  这些专业研究不是我能胜任的,只能远远地躲在甲板的角落,尽量不去妨碍大家。跟我一样无所事事的还有老三,两人并肩站着,扒着船舷上的栏杆,漫无目的望着一望无际的蔚蓝色。  不知不觉过去两个小时,日上中天,大家陆续回船舱吃午饭。我和老三比较勤快,先一步吃完午饭出来遛弯,“走吧大球星,到甲板上活动活动。”老三以前是部队里的篮球队员,入选过某军区体工大队的篮球队,很有希望打职业联赛,是COT硬挖过来的。所以叫他一声球星也不为过。  老三呆在原地没动,还在望着远处的海面发呆。我懒得理他,独自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候老三突然狠狠拽我一下,“六子,你看那是什么……”声音有些急切,而且嗓音颤抖,好像遇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我漫不经心地朝老三手指的方向望去,心想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该不会是海市蜃楼吧。“哎呦!”当看清楚不远处发生的情况时,我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叫。距离天舟号二百米远的地方,蔚蓝的海水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面积足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大。海水颜色殷红,犹如人的血液,在这个单调的蓝色世界里显得尤为醒目。红色的液体随波荡漾,不时溅起血红的浪花,更有几分瘆人。  这是怎么回事?海水里如何会有血液?难道是海里的动物相互撕咬,血液染红了大海?如果是这样的话,多么体型巨大的动物才会流这么多血。我腿肚子有些转筋,如此巨大的动物指不定能把我们的船给掀翻,天舟号上大大小小一百多人,还不够它一顿夜宵的。这可不是危言耸听,1965年,大西洋百慕大群岛附近,一艘排水量四千吨的小型护卫舰被海底不明生物掀翻,全船只一人生还。据幸存者说,事发时舰艇上的雷达和预警装置没有丝毫异常,灾难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发生。同样的无头公案还有数起,只不过被各国严密封锁消息,只有极少数部门知情而已。如果那件事很遥远的话,那么最近几个月十几艘渔船神秘失踪的事情就不得不令人心存忌惮了。心里突然产生一种想法,如果这是一只海怪流出的血液,那么渔船失踪的谜团可能要找到答案了。想到这心里无比激动,同时又产生巨大的不安,海怪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  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不得不使人往最坏的方面联想。老三反应比我快,他几个箭步冲回船舱,一方面通知各岗位做好应急准备,一方面去报告给穆所长。那速度,有点篮球场上三步上篮的意思。穆所长是我们COT研究六所的所长,早年在某军海军陆战队任教官,后来参与组建了海洋科学研究院,对外宣称为穆所长。  穆所长领着一帮人赶到的时候,那片红色海水已经由暗红变换成鲜红,并且好像有生命一般漂移不定,一会儿工夫与天舟号拉近了几十米的距离。而我完全目睹了这一过程,大片鲜红的海水时而呈三角状,时而呈椭圆状,时而呈不规则的几何状。海水已不单单是海水,成了骇人的幽灵,更可怕的是这片红色在向我们靠近……  如果不是穆所长及时出现,我几乎要连滚带爬跑回船舱。看见穆所长过来,恐慌的心情得到些许缓解。老所长有五十来岁,可以说大半生都献给了海洋事业,他对于海洋的研究和了解远不是我们这些毛头小子所能比的。老所长身上那种沉稳的将帅之气令人陶醉,有他在身边,我恐慌的情绪顿时淡定下来。也许是被穆所长所感染,老三和另外几个跟在所长身后的人,每个人都一脸平静,相比之下我刚才的恐慌就显得格格不入了,唉,又被别人看一次笑话。最可气的是老三,这家伙竟然向我投来鄙夷的眼神,完全忘了他自己刚才屁滚尿流跑回船舱的德性,好像他天生就是英雄,我天生就是孬种。  穆所长举起望远镜朝那片红色望去,这时候殷红的海水又向我们逼近了不少,估计也就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不用望远镜,肉眼完全可以真真切切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红色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和紧张感。海风吹过,甚至闻到了一股腥味,血一样的腥味。源头就出自那片红色。血,真的是血!我脑袋一溜号的工夫,鲜红的海水重新变成暗红色,不规则的几何形状也变成椭圆形……  穆所长放下望远镜,面色依旧平静的出奇,好像这片神秘海水本就在他意料之中。他扭头对傍边一个助手说道:“通知驾驶室,向东偏移十度航行,避开这团东西。”  天舟号稍微调整航行方向,与那片诡异的红色海水渐行渐远。我的心总算完全踏实,“穆所长,海水怎么会变成红色呢?是不是什么动物的血液?”我不解地问道。  “海水,那片红色可不是海水,更不是血液,而是一种罕见的浮游生物。”穆所长一边用望远镜关注着那片红色,一边回答我的疑问。  
    “浮游生物?怎么可能,那明明是鲜血染红的海水嘛。”当时我离那片红色只有一百米,绝对不会看错,除了随波荡漾的红色液体,哪有一点浮游生物的影子。海水发生赤潮的现象我见过,那是一种甲藻数量激增的结果,可那种红色与现在看到的有本质区别。眼前这片红色宛若有生命一般,可以瞬间变换轮廓和形状,而且它的移动速度非常快,这是一般的赤潮所不具备的。还有扑鼻的血腥味,赤潮绝对没有这种恐怖的味道。  穆所长见我满脸疑惑,进一步解释道:“那是一种单细胞的浮游生物,单体绝不会比一个血红细胞大多少,细胞壁呈血一样的红色,当这些单细胞生物聚集到无限多的时候,肉眼看上去自然和血液没有区别。而且这种浮游生物有与血红细胞相似的特性,细胞有氧的时候呈现出鲜红色,缺氧的时候则呈暗红色。所以那片红色浮游生物会像哺乳动物的静脉血和动脉血一样,从鲜红到暗红不断转换。”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海洋真是太奇妙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想不到还有这种生物的存在。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些单细胞生物为什么会变换阵型呢?就好像做大型团体操似的,可以由椭圆形瞬间变成三角形。”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些生物是活的、有生命的,当然会不断运动。”老三在旁边插言,趁着有领导在,他要好好表现表现。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老三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打篮球还行,让他搞什么科学研究,真有点难为他了。我甚至怀疑COT首长的眼光,全军那么多优秀人才,为何单单选中他孟繁浩。老三刚才的解释看似有道理,实则站不住脚,这种单细胞生物体积跟血细胞相当,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换如此复杂的阵势,智力达不到,速度更达不到。  “这种生物对气流和海温特别敏感,群体在适应气流和海温的过程中,就形成了阵势的变换。这只是一种猜测,真正权威的解释目前还没有。有外国专家研究发现,这种生物对海温极为敏感,哪怕只有几摄氏度的海温变化,都会造成大面积死亡。而它们的细胞分裂能力又非常强,甚至可以在一小时内分裂一百次。”穆所长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这恐怕是世界上最矫情的生物之一了吧,连几摄氏度的温差都不能适应。它们之所以没有被淘汰出这个世界,依靠的正是强大的繁殖能力,一小时甚至可以分裂一百次,多么恐怖的数字,这足以保证种群的延续。其实每一种生物都有自己延续种群的本领,寿命短的繁殖能力强;寿命长的繁殖能力弱,都在维持一个种群数量相对稳定的状态。  我长出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巨大的海洋生物流出的鲜血呢,原来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细胞。看来我担心天舟号被海怪掀翻的念头是杞人忧天了。同时又有一丝遗憾,既然这不是海怪,也不能掀翻船只,那么渔船失踪的凶手就不是它,我们要破解的谜团也跟它没关系。想想也不可能,事情如果这么简单,还用得着我们COT如此兴师动众吗。  穆所长听到我的感叹,不置可否的笑笑:“你以为这些小细胞不能掀翻我们的船吗?你以为这些细胞没有危险吗?如果没有危险,我们干嘛要偏离航线?”  我被穆所长一连串的追问搞蒙了,一群小小的单细胞还能掀起风浪?我百思不解。  穆所长看出我的心思:“这些小细胞当然不能直接掀翻大船,但是它们所携带的血腥味却能吸引来体积更大的浮游生物,而后者则是小鱼群的最佳食物,小鱼群的出现往往会吸引更大的鱼群出现。而鱼群密集的地方,也是海怪频出的地方。说白了这就是一个金字塔形的食物链,处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它的威力远不是我们这艘排水量五千吨的科考船所能承受的。”  “哇塞,不会吧,一群小小的单细胞生物,能引起这么大的连锁反应?”老三禁不住大发感慨。  穆所长对老三的随意有些不满:“我刚才讲的,只是海洋世界里最简单的一个生物链,海洋生态系统的复杂性不是你能想象到的。如果绝对巧合的话,你在大海里滴一滴血,可能就会引起一种生物的灭绝。蝴蝶效应听说过吗?南美洲的一只蝴蝶轻轻拍动翅膀,可能会引起太平洋上一次大风暴。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在海洋这片神秘的领域,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海洋从孕育生命到现在,足有几亿年的历史,而我们人类的文明,不过在短短几千年里突然爆发。几千年和几亿年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你以为凭我们现在的文明程度,能够真正主宰海洋吗?对大海,我们要有一颗敬畏之心!”穆所长说完,又举起望远镜看那片红色的海域。  我和老三面面相觑,品味着领导刚才的话。穆所长研究海洋几十年,研究越深,对海洋的敬畏之心也越重,这就是所谓的越活越胆小。我这种刚入门不久的队员,那就属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类型了。  “小吴,我们现在处于什么位置?”穆所长问他身边一个助手,不过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望远镜。这时候我们已经离那片红色的海水很远很远,肉眼看的很模糊,而望远镜只有一个,也不知道那边片色的海水又变成了什么形状。  小吴叫吴自有,是穆所长手下的得力干将,与九哥姜谓一起号称左膀右臂。他将手里的GPS系统调试好,对穆所长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在东经123.121度,北纬30.708度。”  “北纬30度!”穆所长重复一遍小吴最后的话,平静的脸上显出几分凝重。令一个航海多年的老专家神色不安,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小吴,你通知驾驶室,全速前进,没有我的指示不准减速。另外要注意航向,不要偏离航线太远。”穆所长对小吴下达命令,他的眼睛紧贴望远镜,全神贯注盯着着那片红色区域,不知道那里发生了多么诡异的变化。我敢肯定,穆所长在望远镜里又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情景,不然他表情不会那样。可惜我手里没有望远镜,不能分担他那份心情了。  老三的好奇心特别强烈,这一点甚至还要超过我,“穆教授,穆所长,那边情况怎么样,把您老担心成这样,我能不能也看看。”他用恳求的语气对穆所长说道,那架势恨不能把望远镜从穆所长手里直接夺过来。  “你们不是想看红色的海水吗,用望远镜干啥,眼前不就有吗。”小吴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旁边的位置。  我下意识顺着小吴手指的方向看去,我的那个妈呀!光顾着远处了,眼前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片红色海水。这片血红的海水呈带状分布,宽度能有几米,犹如一条红丝带漂浮在蔚蓝的海面。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条红丝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形成一个半径百米的圆环,天舟号正好处在圆环的中间。  我和老三目瞪口呆,这种浮游生物太过诡异,竟然把我们包围在“红丝带”圆心的位置。血红的圆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圆环的半径已不足六十米。血腥味从海上飘来,相当浓烈,刺激人的胃部猛烈收缩,几欲作呕。我下意识捂住鼻子,尽量减小腥味对胃部的刺激,胃里的食物往上翻了几翻,终于被压制住。老三则直接趴在栏杆上哇哇呕吐,这家伙午餐吃的挺丰富,大米、西红柿、还有木耳,五颜六色摊成一片。穆所长和其他人也禁不住皱眉,显然腥味对他们的刺激也不小。  大家被血腥味深深刺激的时候,红色圆环还在缩小,与天舟号最短距离不超过二十米。它们想干什么,该不会想吃了我们这群高度文明且智慧的生物吧!我不由自主看看身边的穆所长,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穆所长早已把注意力从远方转移到眼前,脸色白的如同一张纸,不过神情还算镇定,“走,回船舱,任何人不要停留在甲板。”他比我们更了解诡异情景背后蕴含的危险信息,这声命令下达以后,所有人第一时间返回船舱。  “走,去指挥室,COT人员全部参加。”穆所长顺着船舱的走廊急匆匆赶奔指挥室,我跟在人群的最后,空前压抑和紧张的气氛笼罩心头。宽阔的甲板上人员散尽,只剩下血腥的海风。  宽敞的指挥室在天舟号的底层,一张十几米长的办公桌占据正中间的位置,两边全是椅子。指挥室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屏幕,通过这张屏幕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怪异的红色圆环。我们的船只一直在全速航行,此时却仍处在红色圆环的中心位置,显而易见,这个大圆环也在全速移动。它们想干什么?真要吞噬我们这艘大船?我漫无边际地想象,此时此刻我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浓郁的血腥味不就是危险来临的信号吗。  
    “浮游生物?怎么可能,那明明是鲜血染红的海水嘛。”当时我离那片红色只有一百米,绝对不会看错,除了随波荡漾的红色液体,哪有一点浮游生物的影子。海水发生赤潮的现象我见过,那是一种甲藻数量激增的结果,可那种红色与现在看到的有本质区别。眼前这片红色宛若有生命一般,可以瞬间变换轮廓和形状,而且它的移动速度非常快,这是一般的赤潮所不具备的。还有扑鼻的血腥味,赤潮绝对没有这种恐怖的味道。  穆所长见我满脸疑惑,进一步解释道:“那是一种单细胞的浮游生物,单体绝不会比一个血红细胞大多少,细胞壁呈血一样的红色,当这些单细胞生物聚集到无限多的时候,肉眼看上去自然和血液没有区别。而且这种浮游生物有与血红细胞相似的特性,细胞有氧的时候呈现出鲜红色,缺氧的时候则呈暗红色。所以那片红色浮游生物会像哺乳动物的静脉血和动脉血一样,从鲜红到暗红不断转换。”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海洋真是太奇妙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想不到还有这种生物的存在。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些单细胞生物为什么会变换阵型呢?就好像做大型团体操似的,可以由椭圆形瞬间变成三角形。”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些生物是活的、有生命的,当然会不断运动。”老三在旁边插言,趁着有领导在,他要好好表现表现。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老三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打篮球还行,让他搞什么科学研究,真有点难为他了。我甚至怀疑COT首长的眼光,全军那么多优秀人才,为何单单选中他孟繁浩。老三刚才的解释看似有道理,实则站不住脚,这种单细胞生物体积跟血细胞相当,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换如此复杂的阵势,智力达不到,速度更达不到。  “这种生物对气流和海温特别敏感,群体在适应气流和海温的过程中,就形成了阵势的变换。这只是一种猜测,真正权威的解释目前还没有。有外国专家研究发现,这种生物对海温极为敏感,哪怕只有几摄氏度的海温变化,都会造成大面积死亡。而它们的细胞分裂能力又非常强,甚至可以在一小时内分裂一百次。”穆所长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这恐怕是世界上最矫情的生物之一了吧,连几摄氏度的温差都不能适应。它们之所以没有被淘汰出这个世界,依靠的正是强大的繁殖能力,一小时甚至可以分裂一百次,多么恐怖的数字,这足以保证种群的延续。其实每一种生物都有自己延续种群的本领,寿命短的繁殖能力强;寿命长的繁殖能力弱,都在维持一个种群数量相对稳定的状态。  我长出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巨大的海洋生物流出的鲜血呢,原来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细胞。看来我担心天舟号被海怪掀翻的念头是杞人忧天了。同时又有一丝遗憾,既然这不是海怪,也不能掀翻船只,那么渔船失踪的凶手就不是它,我们要破解的谜团也跟它没关系。想想也不可能,事情如果这么简单,还用得着我们COT如此兴师动众吗。  穆所长听到我的感叹,不置可否的笑笑:“你以为这些小细胞不能掀翻我们的船吗?你以为这些细胞没有危险吗?如果没有危险,我们干嘛要偏离航线?”  我被穆所长一连串的追问搞蒙了,一群小小的单细胞还能掀起风浪?我百思不解。  穆所长看出我的心思:“这些小细胞当然不能直接掀翻大船,但是它们所携带的血腥味却能吸引来体积更大的浮游生物,而后者则是小鱼群的最佳食物,小鱼群的出现往往会吸引更大的鱼群出现。而鱼群密集的地方,也是海怪频出的地方。说白了这就是一个金字塔形的食物链,处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它的威力远不是我们这艘排水量五千吨的科考船所能承受的。”  “哇塞,不会吧,一群小小的单细胞生物,能引起这么大的连锁反应?”老三禁不住大发感慨。  穆所长对老三的随意有些不满:“我刚才讲的,只是海洋世界里最简单的一个生物链,海洋生态系统的复杂性不是你能想象到的。如果绝对巧合的话,你在大海里滴一滴血,可能就会引起一种生物的灭绝。蝴蝶效应听说过吗?南美洲的一只蝴蝶轻轻拍动翅膀,可能会引起太平洋上一次大风暴。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在海洋这片神秘的领域,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海洋从孕育生命到现在,足有几亿年的历史,而我们人类的文明,不过在短短几千年里突然爆发。几千年和几亿年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你以为凭我们现在的文明程度,能够真正主宰海洋吗?对大海,我们要有一颗敬畏之心!”穆所长说完,又举起望远镜看那片红色的海域。  我和老三面面相觑,品味着领导刚才的话。穆所长研究海洋几十年,研究越深,对海洋的敬畏之心也越重,这就是所谓的越活越胆小。我这种刚入门不久的队员,那就属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类型了。  “小吴,我们现在处于什么位置?”穆所长问他身边一个助手,不过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望远镜。这时候我们已经离那片红色的海水很远很远,肉眼看的很模糊,而望远镜只有一个,也不知道那边片色的海水又变成了什么形状。  小吴叫吴自有,是穆所长手下的得力干将,与九哥姜谓一起号称左膀右臂。他将手里的GPS系统调试好,对穆所长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在东经123.121度,北纬30.708度。”  “北纬30度!”穆所长重复一遍小吴最后的话,平静的脸上显出几分凝重。令一个航海多年的老专家神色不安,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小吴,你通知驾驶室,全速前进,没有我的指示不准减速。另外要注意航向,不要偏离航线太远。”穆所长对小吴下达命令,他的眼睛紧贴望远镜,全神贯注盯着着那片红色区域,不知道那里发生了多么诡异的变化。我敢肯定,穆所长在望远镜里又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情景,不然他表情不会那样。可惜我手里没有望远镜,不能分担他那份心情了。  老三的好奇心特别强烈,这一点甚至还要超过我,“穆教授,穆所长,那边情况怎么样,把您老担心成这样,我能不能也看看。”他用恳求的语气对穆所长说道,那架势恨不能把望远镜从穆所长手里直接夺过来。  “你们不是想看红色的海水吗,用望远镜干啥,眼前不就有吗。”小吴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旁边的位置。  我下意识顺着小吴手指的方向看去,我的那个妈呀!光顾着远处了,眼前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片红色海水。这片血红的海水呈带状分布,宽度能有几米,犹如一条红丝带漂浮在蔚蓝的海面。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条红丝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形成一个半径百米的圆环,天舟号正好处在圆环的中间。  我和老三目瞪口呆,这种浮游生物太过诡异,竟然把我们包围在“红丝带”圆心的位置。血红的圆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圆环的半径已不足六十米。血腥味从海上飘来,相当浓烈,刺激人的胃部猛烈收缩,几欲作呕。我下意识捂住鼻子,尽量减小腥味对胃部的刺激,胃里的食物往上翻了几翻,终于被压制住。老三则直接趴在栏杆上哇哇呕吐,这家伙午餐吃的挺丰富,大米、西红柿、还有木耳,五颜六色摊成一片。穆所长和其他人也禁不住皱眉,显然腥味对他们的刺激也不小。  大家被血腥味深深刺激的时候,红色圆环还在缩小,与天舟号最短距离不超过二十米。它们想干什么,该不会想吃了我们这群高度文明且智慧的生物吧!我不由自主看看身边的穆所长,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穆所长早已把注意力从远方转移到眼前,脸色白的如同一张纸,不过神情还算镇定,“走,回船舱,任何人不要停留在甲板。”他比我们更了解诡异情景背后蕴含的危险信息,这声命令下达以后,所有人第一时间返回船舱。  “走,去指挥室,COT人员全部参加。”穆所长顺着船舱的走廊急匆匆赶奔指挥室,我跟在人群的最后,空前压抑和紧张的气氛笼罩心头。宽阔的甲板上人员散尽,只剩下血腥的海风。  宽敞的指挥室在天舟号的底层,一张十几米长的办公桌占据正中间的位置,两边全是椅子。指挥室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屏幕,通过这张屏幕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怪异的红色圆环。我们的船只一直在全速航行,此时却仍处在红色圆环的中心位置,显而易见,这个大圆环也在全速移动。它们想干什么?真要吞噬我们这艘大船?我漫无边际地想象,此时此刻我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浓郁的血腥味不就是危险来临的信号吗。  
    穆所长坐在离屏幕最近的位置,小吴和九哥坐在他旁边,这二位是最得力的助手,号称穆所长的左膀右臂。其他人也围着办公桌依次就坐,我和老三则属于比较边缘的人物,识趣的坐在最边缘的位置。  大屏幕上清清楚楚,红色的圆环已经聚合,形成一大片赤色的海水,将整艘科考船牢牢包围。  “六子,我有种预感,渔船失踪的案子可能跟这片红色的海水有关系。等着瞧,后面可能有更危险的事情发生。”老三神秘兮兮对我说道。我一直盯着大屏幕,没有理他,心说这还用得着你提醒,整个会议室的人恐怕都有预感。只是有一点我还不明白,这些红色的浮游生物究竟是怎样将渔船掀翻的呢?难道真如穆所长先前说的一样,通过食物链一级一级的连锁反应,最终导致渔船沉没失踪?不过穆所长的推断也有不合理的地方,如果是由于食物链的关系引起的连锁反应,那得需要相当大的巧合成分,一艘渔船被掀翻可以理解,两艘也勉强说得过去,如果是十几艘的话,这个解释就十分牵强了。那得需要多么巧合的几率,十三艘渔船可不是一天失踪的,而是断断续续好几个月的时间。如果不是穆所长先前推断的那样,那么渔船又是如何被掀翻的呢?我一时没有头绪,等着吧,也许一会儿我们就会经历那种厄运。  心里七上八下,期望发生点什么,又怕天舟号扛不住。但愿这艘排水量五千吨的大块头能扛得住,不然的话,我们将遭遇和失踪渔船相同的厄运。  穆所长面色凝重,拿起对讲机对驾驶舱喊道:“各驾驶员注意,从现在开始一切听从我的指令,3秒钟后全速航行。3、2、1加速……”  天舟号性能良好,各种设备都是顶尖的,专门为海洋科考量身定做。加速航行的一瞬间,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体略微后仰,所有人都明白,穆所长这么做是要摆脱这片红色浮游生物的包围。大家死死盯着屏幕,加速的一瞬间,船只的确抛开了红色海面,几乎要冲出红色区域以外。可惜预想的效果没有达到,神秘的浮游生物如同一个整体,在船只偏离圆心的时候马上做出调整,再次将天舟号牢牢锁定在圆心的位置。这种速度,很难想象那是一群原始的单细胞生物。  天舟号一直在加速航行,操作室发来的数据,航速已达到25节。这已是它的极限航速。可是这片红色的海水却如同鬼魅一般,紧紧随行,始终将天舟号包围在圆心的位置。在我们眼里,这片诡异的红色就像一个紧箍,令人心生恐慌。最要命的是你不知道它有什么企图,对我们有什么危险,危险会何时到来。对对手一无所知,这才是致命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挣脱出红色浮游生物的包围,只有跳出这片红色的包围圈之外,才让人有安全感。所有人目不转睛盯着大屏幕,看这个集现代化科技成果于一身的钢铁巨人与原始单细胞生物之间的博弈。本来毫无悬念的对决此时却旷日持久,人类依靠自己的智慧创造出一个个科技高峰,骄傲的把自己看成世界的主宰。其实真正置身于海洋,你才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这片浩瀚的蔚蓝色相比,人类的科技成果有时候是多么的弱不经风。  “呵呵……”穆所长突然一声冷笑,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小刘,你到甲板上去,采集一些标本回来。倒要好好研究一番,这片红色的浮游生物有什么名堂。”穆所长做出指示。这么做就是要转退为进了,显然他也意识到,红色的浮游生物跟渔船的失踪可能有莫大关系。  小刘答应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执行任务。小刘叫刘飞,是COT的新成员,跟我一样,没有参加过几次海洋科考任务。他刚刚走到会议室门口,这时候穆所长又嘱咐道:“千万要小心,我怀疑这片红色生物可能有危险。你最好穿一件潜水衣,把全身包裹住。”  小刘点头领会,表示自己会小心。目送小刘匆匆离去,大家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大屏幕上。红色浮游生物依旧死死围住科考船……  海上的风浪突然加大,成片的红色海水被分割的支离破碎,掀起阵阵血色浪花。巨浪打散了红色浮游生物的形状,延缓了它们的行进速度。天舟号终于冲出可怕的包围圈。船只乘风破浪,抛离红色海水几百米,在场所有人长出一口气,终于摆脱了那片可怕的红色。大屏幕依然锁定住那片醒目的红色,穆教授做出指示:减缓航速,倒要看看这些浮游生物在搞什么鬼。  红色浮游生物借助强劲的海风,不断卷起红色浪花,形成一片直径两百米的红色海面。红色海面的正中央,一只巨大的乌贼突然跃出水面,几条张开的须角足有几米长。仅仅几秒钟,地球的引力又将它拉回海里,随即被鲜艳的红色吞噬。半分钟后,一块透明的塑料膜一样的东西浮出海面,大屏幕焦距放大之后定格在那里,所有人目瞪口呆:那层塑料一样的薄膜竟然是巨大的乌贼留下的尸体,须角和身体的形状依稀可辨。  仅仅几秒钟,那片红色浮游生物竟然吞噬掉一只几米长的大乌贼!连穆所长都为眼前发生的一幕动容,冷峻的脸上显出一丝惊疑。显然这些浮游生物的杀伤力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好,小刘有危险!”穆所长突然厉声喊道,紧接着大步流星冲出指挥室。大家还沉浸在巨大的惶恐之中,对老领导的反应不明就里,莫名其妙的跟着一起离开。  大家跟随穆所长快速赶奔甲板,我隐隐意识到什么,红色海水能吞噬一只巨型乌贼,那么小刘呢,他怎么可能采集到红色海水的标本……  打开舱门,咸腥的海风无孔不入地往船舱里钻。甲板上赫然散着一滩血,所有人一声惊呼,完了,刘飞完了!大家拥挤着冲出舱门,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这滩血左侧十米的地方,一堆白骨扭曲着堆在甲板上,衣服和肉体完全消失,只剩下零散的毛发和一只皮靴依附着白骨。白骨扭曲着叠在一起,可以想象,受害者当时是如何剧烈的挣扎。  我赶紧把眼睛闭上,身边的战友,刚才还活生生的跟大家坐在一起,转眼之间就没了。血淋淋的场面教人不忍多看一眼。浓烈的血腥直钻鼻孔,这就是战友灵魂的味道吗?天啊,这究竟是咋了,母亲般的大海一旦发怒,死亡离我们竟然如此之近。  脑海里闪现出一组画面:当血色巨浪席卷天舟号的时候,小刘正好出现在甲板上,整个身体随即被巨浪包裹。红色海水能在几秒钟之内吞噬巨型乌贼,更何况是人的身体。小刘被巨浪击中,硫酸一般的液体瞬间腐蚀他的衣服、皮肉、内脏……留下一滩血迹。强烈的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挣扎着爬出十米以外,又一股血色巨浪袭来,血肉模糊的躯体仅存一堆白骨。事情经过无疑就是这样。活生生的战友,刹那间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默默呆在原地,眼前的惨景一时令人难以适应,小刘就这么走了?变成了一滩血迹和一堆白骨?难以置信,实在难以置信。老三本想打破沉寂,问穆所长后事如何处理,几次欲言又止,痛心的哽咽塞住喉咙,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都怪我,是我太大意了。刘飞,我穆云天对不住你啊!”穆所长仰天长叹,一向刚毅的脸上显出无限凄凉,人一下子苍老许多。  小吴和九哥替穆所长下达命令,派人收拾甲板上的残局。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独自躲在甲板的一角,任海风吹打着湿润的眼睛。海上的风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整个世界突然静下来,仿佛都在为刘飞的牺牲默哀。天舟号上一片死气沉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我们还没有真正揭开谜底,就牺牲一位同志,给这次行动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此次科考注定不会平坦。  天舟号继续航行,大屏幕上除了波涛澎湃的蔚蓝色,再也没有其它……  浓重的阴霾笼罩着天舟号,会议室死气沉沉,大家心情沮丧,仿佛一支吃了败仗的部队。  咳咳……穆所长清清嗓子打破僵局:“现在开会。我首先自我检讨,刘飞的意外牺牲我负全责,是我太大意,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没有充分考虑全局。回去以后我会写份书面检查,请上级处分。”很快穆所长又恢复了以往刚毅的表情,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哀痛,我们知道他把哀痛藏在了心底。“对于刚才的事情,大家有什么看法和想法,都说说,只有多总结经验,才能减少牺牲。”穆所长对大家说道。一个真正的帅才,就是要善于总结、善于调理情绪,不能总停留在悲痛之中,更不能被情绪所左右。穆所长无疑就是真正的帅才,他悲痛,但是他知道制止悲痛,去做更为重要的事情。  
    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都低着头,似乎不愿回忆甲板上血腥的一幕。  “小吴小姜,先说说你们的看法。”穆所长再次打破沉寂。  小吴看了穆所长一眼,首先说道:“现在看起来,怪异的浮游生物猎食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那只大乌贼。巨大的红色圆环正是对乌贼形成的包围,偏偏这只乌贼依附在我们的船底下,所以我们误解为它们的攻击对象是这艘船。这种红色的单细胞生物,不像我们原来想象的那么简单。原来我们以为它处在食物链的最底层,只有任其它生物宰割的份儿,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它不仅不在食物链的底层,相反应该处在顶端才对。”最后他又补充一句:“刘飞的牺牲完全是意外,责任不能全由穆所长去承担。毕竟我们对海洋、对这种红色浮游生物了解的还太少。”  姜谓正一正架在鼻梁上的大眼镜,接过话茬:“可是根据资料记载,这些红色浮游生物的的确确是一些多细胞生物的取食对象啊。各国的海洋生物档案里都有记录,应该不会有错。它们虽然不是赤潮,但跟赤潮某些地方相似,都是依靠数量取胜,一旦海温不适,死亡的速度非常快,说它处在食物链的顶端有些牵强。”  姜谓是我们特训班的09号学员,我们都叫他九哥。据说他在高中时得过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金牌,大学读研期间被COT挖过来,成为我的同学兼战友。九哥基本不外出执行任务,他的任务似乎就是看书,每天潜伏在书堆里不停地翻阅,好像是一条寄生在书堆里的虫子。穆教授对他格外照顾,脏活累活不让他沾边,出风头的事情每次都少不了他。我妒忌的要死,可是没办法,谁让咱一看书就头疼呢,真要是天天看书,我还不如回去养猪呢。  小吴和九哥发言完毕,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是每一种看法都有不通的地方。  穆所长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我想我们应该综合起来考虑,不能把生物间的食物链看成简单的金字塔形状。有些物种本来就是相生相克的,好比一只蚊子,它能在狮子身上吸血,但却逃不过一只蜘蛛的捕杀。这些单细胞生物能被一些多细胞生物猎食,这没有异议,各国的资料上也有记载,但是这不能说明它一定处在食物链的最底层,或许它们具有捕杀高等级生物的天性。只是这种现象很少发生,没有被资料记载而已,没有记载,不代表不存在。我们所要完成的任务,就是要在没有记载的基础上去完成记载。不管怎么说,这种生物的极端危险性和快速移动性我们没有认识,现在亲眼所见,应该给后人留下一些资料。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红色浮游生物到底跟渔船失踪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何在;如果没有,说出没有的理由。这一点必须搞清楚,否则,否则小刘的牺牲就太不值得了。”  大家面面相觑,现在下结论恐怕很困难,红色的浮游生物有致命危险,这一点可以肯定。但是说它是失踪渔船的凶手,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一艘排水量数百吨的渔船,配备着简易的雷达和通讯设备,那不是说失踪就能失踪的。这群浮游生物虽然很致命,但是好像还没厉害到那种程度。  穆所长见大家保持沉默,继续说道:“现在下结论可能比较困难,如果要彻底搞清楚红色浮游生物的秘密,还得要接近它。采集标本,深入研究,这是必要的。所以我认为,天舟号不能离开这片海域,一旦红色海水再次出现,要千方百计搞到标本。必要的话,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采取守株待兔的法子。其他人还有什么疑问,没有的话散会。”说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这时候我身边的老三呼一下站起来,冲穆所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所长,我有疑问。”  “说。”穆所长瞄了老三一眼,重新坐回原位。  “刚才在甲板上,小吴提到北纬30度的时候,所长表情有明显变化,显得凝重无比。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什么事情令所长有顾忌。”老三一字一板说道。他问的这个问题我也猜不透,只是我没老三这么胆大,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问所长问题。  “这个问题你问小姜好了,他自有答案。”穆所长说完径直走出会议室。只留下老三傻呆呆在那站着。  其他人也陆续离开,屋里只剩下我、老三和九哥。我们三个一起在海事大学深造,一起分配到COT六所,关系自然不一般。老三见没有外人,开门见山问道:“说吧九哥,北纬30度到底怎么回事?”  九哥比我和老三大两岁,肚子里学问又多,经常拿出一副教导人的姿态,他回答老三的问题之前,先煞有介事地给我俩上了一堂政治课:“我说老三啊,还有六子,你们闲暇时能不能多看看书,我们这个部门的特殊性和危险性你们不是不知道,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后悔就晚了。还是多学一些知识,说不定哪天用得着,艺多不压身啊……”  老三撅着嘴打断九哥的教导,“得了九哥,咱还是说正事。革命事业没有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都跟你一样看书,谁上前线打仗啊?我跟六子就属于上前线打仗的那种,要我们看书,还不如把我们扔在海里喂王八。咱们废话少说,还是挑最关键的,北纬30度咋回事,能让穆所长脸色大变。”  “说起北纬30度的秘密,那可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简单一点说吧,翻开世界地图看看,不知你们注意到一个细节没有。在北纬30度这条纬线上,集中了很多堪称世界之最的地理因素和不解之谜:长江、尼罗河、密西西比河入海口都处在这条纬线附近;撒哈拉沙漠、青藏高原、珠穆朗玛峰也都处在这一纬线;还有埃及的金字塔、大西洋上的百慕大群岛、RB东南部的神秘海域,这些北半球最神秘的区域几乎都处在这条纬线上。难道这些自然和人为因素聚集在同一条纬线仅仅是巧合?世界上飞机、轮船失事最多的区域也处在这一维度附近,难道这也是巧合?我们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上帝,也不相信任何神的存在,可是有些事情,的确不是现有的科技力量所能解释的。”九哥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虽然有些啰嗦,不过还是令我和老三目瞪口呆。  也对哈,我和老三对九哥报以崇拜的神态。在海事大学深造的时候,世界地图看了几百上千遍,几乎已经印在了脑海里。可是对于北纬30度这条神秘的纬线,还真没有在意,今天被九哥点破,真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那层窗户纸被捅破后的感觉,令人身心愉悦。  “就算你说的对,即便这条纬线很神秘,可也不至于令穆所长神色大变啊,这老头儿可是身经百战,一条地理意义上的纬线,不至于把他吓住吧?”我还是有些疑惑。  九哥用略带鄙夷的眼神盯着我,“埃及的金字塔知道吗,木乃伊、狮身人面像、古老的诅咒,数不清的考古队葬身其中;百慕大群岛知道吗,异常磁场、漩涡、飓风、巨大洋流,在那里失事的轮船飞机不计其数。这些仅仅是冰山一角,时至今日,仍有飞机轮船在这条纬线附近神秘失踪。当然这些都是绝密,全世界只有少数大国的特殊部门能分享这一情报,像我们这种级别,还接触不到那类情报。不知道不等于没有发生,对于这条纬线,我们要有敬畏之心。小心总没有错。”  我和老三对视一眼,总算知道个所以然,怪不得穆所长听到“北纬30度”这个字眼神色大变,原来另有隐情。想想也对,当时那片红色的海水本来就诡异无比,再加上一条更加诡异的30度纬线,难免使人心神不宁。对了,我们调查的这件案子也在北纬30度区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上帝在捉弄我们,难不成这件案子也会成为世界未解之谜。若干年后,我们COT的档案被解密,可能会出现这么一段记录:某年某月,N市东北海域发生渔船神秘失踪事件,共有十几艘渔船失踪,COT派出大量人力侦破,未果,怀疑与北纬30度这条神秘的纬线有关……  我的天啊,历史如果真的留下这样的记录,这脸面可就丢大了。  这时候我想起了那只大乌贼,于是问了九哥另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那只大乌贼为啥一直跟着我们的天舟号呢?”一只几米长的大家伙,转眼之间变成一层透明的薄膜,想起来就令人胆寒。还有小刘,唉……  
    “那只乌贼应该是吸附在我们的船底,做免费长途旅行的。这其实不奇怪,自从有了远洋轮船,很多类似乌贼的海洋生物都用这个法子迁移栖息地,这也算它们适应人类海洋战略的一种生存手段吧。可惜这只乌贼很倒霉,旅行刚刚开始,就成了那片诡异生物的牺牲品。如果不发生这次意外,它一直会吸附在船底,跟随天舟号漂游至大海深处。”  “原来是这样,动物也有搭顺风车的习惯啊,这海洋可太奇妙了!对了九哥,关于这种红色浮游生物的事情,能不能多介绍介绍。”老三又说道。  “这种单细胞浮游生物的物理特性和化学特性跟血液非常相似,我甚至怀疑它跟哺乳动物的起源有关。它们随着洋流四处漂移,没有固定的栖息地,一般情况下处在半死亡的休眠状态,并且只有极少数能够存活,只有在海温合适、光照适度的时候才会苏醒,并突然大量繁殖。形成我们刚才看到的那种景象。这种生物的苏醒条件相当苛刻,并且都发生在大洋深处,所以资料上很少记载。至于与渔船失踪有没有关系,目前还不清楚。其实关于这些浮游生物的资料,世界各国非常少,而且说法不一,有的甚至互相矛盾。或许各国介绍的根本就不是同一物种。好了,先这样,你们哥俩慢慢体会,不明白的话我那里有资料,自己去看。哥哥我还有事,就不陪着两位兄弟了。”九哥说完,站起身朝指挥室外面走去。  屋里只剩下我跟老三,偌大的指挥室显得有些空旷,我哥俩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万一被穆所长逮着,兴许还要让我们打扫这里的卫生呢。想来想去还是回宿舍保险。甲板上是万万不敢去了,那片血一样的海水一直浮现在心底,还有巨大的乌贼,转眼之间只剩下透明的薄膜……特别是小刘的牺牲,产生的心理障碍没有几天恐怕克服不了。  天舟号一直游弋在事发海域,试图再次捕捉到红色浮游生物的影子,它很危险,但是我们必须要接近它,别无选择。一直到下午五点钟,没有任何发现,天气闷热无比,大海仿佛变成了一个蒸笼。  我在船舱里实在闷得受不了,不得已重新走上甲板,海上没有一丝风,整个海面都停止涌动。眼睛不由自主总往甲板的某一个地方瞄,那是小刘牺牲的地方,当时一堆扭曲的白骨就堆在那里。内心如同这沉闷的天气一样,压抑无比。好端端的一个人,早上还活生生的,现在却阴阳两隔。刘飞今年不过二十四五岁,青春年少,正是人生最好的一段时光,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突然之间就这么匆匆的走了,甚至来不及欣赏人生旅途的风光。我跟他年纪相仿,如果牺牲的是我,我会在天堂里惋惜吗?人啊,其实就这么回事,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或许就在几分钟之后,所以要趁现在还活着,好好享受生活,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甲板上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不堪忍受船舱里的闷热,陆续出来透气。其实外面比船舱里也好不到哪去。穆所长通知大家,今天的调查就到这里,天舟号返航。我暗暗纳闷,不是说好了在海上过夜吗,怎么又改变了主意。或许小刘的死对穆所长触动太大,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天舟号迎着晚霞一路往西,天空呈现出成片的火烧云,将远处的大海染成金黄色。波光粼粼、金光闪闪,连岛屿都变成了金色,仿佛一座座漂浮在海上的金山。  这时候喇叭里响起广播,所有人员到会议室开会。大家陆续走进船舱……  会议室相当闷热,空调和几台电扇同时运转,仍不能缓解闷热的状态。一个个汗流浃背,等待着穆所长发言。“驾驶舱传来不好消息,定位系统和无线电联络系统全部失灵,机械员正在检修,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不过情况很不乐观,大家不妨看看自己携带的对讲机。”穆所长透露了一个十分震惊的消息。  大家不约而同掏出对讲机,“我靠!”一些嘴快的男同志发出一声惊呼。对讲机竟然没有信号。我们COT使用的对讲机都是类似于卫星传输的那种,由卫星传接信号,不受地域限制。以前从没有发生过没信号的情况,今天可真他妈邪门!每个人心头都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缺乏定位系统,天舟号岂不是成了没头的苍蝇。  “再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船上所有的电子元件全部失灵。初步断定,是由强烈的磁场干扰所致。天舟号之所以还能航行在回去的路上,完全是靠着太阳指路,只要朝着太阳的方向航行,我们一定能靠近海岸。所以大家不要过于担心。”穆所长最后这句话很重要,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  我看看时间,下午六点,距离日落还有一个小时,应该能够顺利返航。还好我的手表是纯机械工艺,不然跟一块废铁没什么两样。“强烈的磁场?海事局的同志们没提起过啊,难道是他们疏忽了?”有人小声议论。  “磁场是突然间产生的,规模相当于一场小型的磁暴,影响范围可能会有方圆几十公里。”穆所长解释到。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突然产生的磁暴,这怎么可能,难道有磁爆炸弹?除非高科技条件下的局部战争,否则怎么会有磁爆炸弹呢!奇怪的情况不得不令人往一个方向想:这可能与渔船失踪的案子有关。  天舟号的航速突然慢下来。怎么回事,船怎么停了?这时候驾驶舱传来一个声音:报告穆所长,天舟号失去航行方向,太阳,太阳从天空消失了。  啊……天阳消失了,这怎么可能。会议室嗡一声,好像炸开了锅。太阳消失了,这玩笑可开大了。难道是乌云?可是天气预报说连续三天都是晴好天气啊。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是古人的经验之谈,刚才我们还看到火烧云呢!  穆所长豁然站起,“小吴、小姜,跟我去驾驶舱。其他人去甲板。”说完大步流星走出会议室。小吴和九哥紧随其后。  太阳消失了,天是不是也要塌下来。大家争先恐后往外挤,倒要看一看太阳消失了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我顺着人流挤进走廊,韩雪在我前面,尹伊可在我左面,跟着大家往外走。一支温润的小手塞进我的手心,是韩雪,我心里一动,她这是干嘛?难不成对我有意思?可是此情此景也不是表达那个的时候啊。这个韩雪,跟在大学时一样,做事没轻没重明目张胆。我实在不想破坏这美好的局部气氛,很配合地握住那只手。天上太阳都没了,我们还在这里瞎浪漫,那份感觉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韩雪嗖一下把手缩回去,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她能把我杀个半死。我莫名其妙,都说女人善变,可也不能变得这么快吧。韩雪另一支手又伸到后面来,拉住尹伊可的小手。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第一次是拉错人了,以为她后面是尹伊可。当时走廊里很乱,我跟小师妹尹伊可稀里糊涂换了位置,才造成了这次尴尬。好在大家很快走出船舱,纷纷在甲板上驻足观望,没有人注意我们之间的尴尬。有的人禁不住惊叹,太阳真的消失了。  天空出现一层薄薄的雾气,将太阳很好地遮掩起来,看上去就像消失了一样。按理说这么薄的雾气根本不可能遮住太阳,可它偏偏把太阳给遮住了,天和海一片笼统,显得特别诡异。雾气,这样的天气条件怎么会产生雾气?我暗暗纳闷,此情此景,跟马副所长讲述的情况很吻合啊。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没有太阳,所有的导航和定位系统失灵,天舟号如同一只没头的苍蝇,在辽阔的海上乱撞。航速降到了很低,因为我们不知道航向是否正确,快速航行的话说不定会南辕北辙。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等待雾气散去,那时候如果太阳还没落山的话,就可以确定方位。  “大家快看!”甲板上不知谁喊了一句。我抬头观望,九点的方向赫然出现一带海堤,提防上还隐约可见一座灯塔。陆地,终于看到陆地啦,心里一阵喜悦。即便这不是陆地,也是一座大型的岛屿,天舟号靠过去会很安全,总比漫无目的地漂浮在海上好。那座灯塔还有些熟悉,好像是出海之前港口边的那座吧。  驾驶舱的人肯定也发现了海堤,船只朝九点方向驶去。大家扶住栏杆长出一口气,终于找到了依靠。在这个诡异的环境下航行实在教人心里没底。目测一下距离,我们只需要十分钟的航程便可以靠进灯塔。如果雾气一直不消散的话,在那里过夜也没问题。  
    一刻钟以后,兴奋的心情完全淡下去,心头竟然泛起一层寒意,大家伙有些发傻,眼前这道海堤,怎么总也不能靠近呢?明明十分钟的航程,一刻钟之后距离还是那么远,好像根本没有拉近距离。这事情有点邪门,今天出海真是他娘流年不利,净遇到稀奇古怪的事情。海堤,灯塔,难道都是幻觉?  海市蜃楼!不知谁喊了一句。我心里一惊,我靠,把这茬给忘了,这他妈就是海市蜃楼啊,怪不得总也不能接近。不光是我,甲板上所有人都心里一沉,海市蜃楼,海市蜃楼……一股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很多证据表明,渔船失踪的时候,经常伴有海市蜃楼的现象发生。难道我们正在遭遇和失踪渔船相同的情况?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它要把我们怎么样。天舟号的排水量有五千吨,五千吨啊,相当于一千头大象的重量,我不相信什么怪物能把它掀翻。除非成群的海怪一起攻击大船,可是想想又不可能,海怪的数量如果相当多,那还叫海怪吗。之所以称之为“怪”,是因为它很少见,如果跟沙丁鱼似的成千上万,也就见怪不怪了。  望着远处矗立的灯塔,心里一番个,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么眼熟,这不是照片上那座奇怪的灯塔吗!据海事局的同志介绍,这座灯塔的蜃景反反复复出现过很多次,教人琢磨不透。今天它又出现了,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莫非,失踪的渔船就是一直朝着灯塔的方向航行,最后神秘消失的?我们知道它是海市蜃楼,但是渔民不知道啊,所以很多渔船上当了。我似乎找到了整个事件的真相,但是若要把真相揭开的话,一时还做不到。  驾驶舱里的同志也意识到那不是陆地,是海市蜃楼,船只的航行速度明显降下来。所有人心情郁闷到极点,那是一种被挑逗后的很沮丧的心情,大自然就这么把高智商、高智慧的人类给戏弄了。想起九哥关于海市蜃楼的介绍,我越来越不相信它仅仅是光线的折射那么简单。莫非正如古人所言,蜃景乃蜃气所化?不得不承认,古人在某些方面确实比现代人要高明,古人所说的蜃,恐怕也绝非空穴来风。  雾气渐渐浓郁,能见度在下降。随着夜晚的来临,情况对我们越来越不利。空气中还是没有一丝风,闷热的要命。此情此景,我的心脏几乎要憋炸了。那种有劲使不上的感觉令人很难受。  大家快看那边,那边有岛屿!不知谁又喊了一句。我赶紧朝那个方位望去,果然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出现在七点的方位。岛屿不大,却格外的醒目,浓郁的灌木和树林把小岛染成翠绿的颜色,犹如一块无暇翡翠。岛屿再小,它终归也是岛啊,总比在海上飘着强。天舟号改变航向,朝小岛驶去。这一带海域小岛遍布,遇到一两座不算稀奇。大家在甲板上驻足观望,有岛屿就有希望,心里一下子踏实许多。  天色慢慢转暗,再过半小时视线恐怕就会完全模糊,没有导航、没有雷达,完全凭着驾驶员的视力操控,在这种群岛的海域航行十分危险,搞不好就会触礁。我能感觉到天舟号在加快航速,现在是跟时间赛跑,而时间是最公平的,不会给任何人网开一面。  二十分钟以后,雾气更浓,视线开始模糊。我们还没有靠近小岛的边缘,二十分钟的疾速航行,天舟号与小岛的距离竟然一点没有拉近,仿佛我们的船在移动,小岛也在移动。真是奇怪,这小岛成精了,它自己会动?大家的情绪开始重新变得焦躁起来,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奄奄一息,随时都会破灭。大脑里灵光一闪,一种极端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海市蜃楼,这座小岛还是他娘的海市蜃楼!我靠,今儿真是邪门,同一地点竟然同时发生两次海市蜃楼,并且蜃景各异。巧合?鬼才相信是巧合。冥冥之中,我们这艘排水量五千吨的大船,正在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玩弄,或许下一刻,会遭遇与失踪渔船相同的命运。  偷眼看看甲板上其他人,一个个表情凝重,其中不乏一些老将,他们跟海洋打了几十年交道,如此诡异的事情恐怕也是第一次遇到。我们一直在查找渔船失踪的真相,现在真相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搞不好我们将被真相掩埋,成为众多失踪渔船中的一个。到时候报纸上会如何报道?说军舰改造的渔政船神秘失踪,多位海洋专家下落不明?天啊,那将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  斜前方十一点的方向再次出现一座岛屿,面积相当大,根本看不到全貌。大家很快把目光投向那里。海市蜃楼,我不由自主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开始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其他人跟我一样,再没有刚才发现岛屿的喜悦,反而心情更加凝重。我们好像走进了一个迷局,自始至终被某种东西牵着鼻子走。不知道驾驶舱里的穆所长作何感想,老所长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这时候恐怕也够他喝一壶。还有小吴和九哥,作为老所长身边的左膀右臂,这次也够他们喝一壶。不光是他们,这诡异的事情,够船上所有人喝一壶。韩雪和尹伊可就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到底是女人,关键时刻沉不住气,自从出现蜃景,接二连三发出好几声尖叫。  船只的航速有所减慢,看样子穆所长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向这座面积巨大的岛屿前进。当然他知道,看上去是岛屿,其实是蜃景的可能性更大。作为三军统帅,这时候他要权衡利弊,一味被某种东西牵着鼻子走的话,很可能会在迷局里越陷越深,最终成为迷局的牺牲品。可是如果不过去,万一岛屿是真的呢?很可能错过最后一次登陆的机会,雾气很浓,光线也变得很暗,在大海上漫无目的地漂浮一夜,绝对不是好事。雷达和电子设备全部失灵,天舟号就好比是一个沉睡的巨人,体积再大也只能任人宰割。能想象到,穆所长心里是多么矛盾。领导有时候也不那么好当,他掌握着整个团队的命运。  天舟号还是朝十一点方向驶去,那座面积巨大的岛屿好像离我们很近,大概只有十分钟的航程,当然船速要足够快。雾气缭绕,视线开始模糊,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甲板上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都望着那座岛屿,“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在这里是多么可笑,自己的眼睛一次次欺骗了自己。不,是蜃景一次次欺骗了我们的眼睛。脸上突然拂起一阵微风,我这才意识到闷热的天气还笼罩着整个世界,那阵风是船只滑动空气产生的,可以预见,天舟号的航速已到了极限。这次穆所长估计是下了决心,即便是蜃景也要冲过去,冲破这虚像,或许就是真实的世界。人们看到的海市蜃楼,一般发生在距离自己9.6公里远的海上或者沙漠,也就是说那座岛屿即便是蜃景,距离我们也不会超过10公里。全速航行的话,冲破它只需要几分钟。  轰……一声沉闷的响声从脚下传来,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天舟号猛然一震,整个甲板随之颤抖,好像突发的强烈地震。事发太突然,所有人站立不稳,纷纷栽倒在地。我的身体处在甲板的边缘,重心靠着栏杆,剧烈的震荡使身体重心偏移,整个人跌落海里。不光是我,一些处在甲板边缘的人纷纷跌落。触礁!大脑一瞬间想起一个词语,这个词语足以令所有人心惊肉跳。跌落的时间很短暂,来不及想其它,噗通,身体重重掉进海里。  我挣扎着钻出水面,开始四下寻找天舟号的影子,这时候不能慌,要沉着。如果船身没有损坏的话,应该问题不大。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天舟号,然后通知船上的人把我拉上去。万万没有想到,贴近海面的雾气会这么重,能见度不足三米,为寻找天舟号增加了相当难度。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距离大船不会太远,最多十米左右。找到它应该不算困难。心里还算沉着,确定好一个方位,抛开水花寻找船只的下落,同时嘴里不停地呼喊,让同伴知道自己的位置,便于展开救援。果然这一招很奏效,一个方向传来呼喊声,那就是船只的位置,甲板上的人在呼唤同伴。显然呼喊不是针对我一个人,而是针对所有落水的人,雾气弥漫,声音是最好的定位手段。  我鼓足力气,开始朝声音的方向游动。我的水性相当棒,这点距离不在话下,在COT工作的人,哪个没在海里游过泳。游泳跟游泳不一样,在泳池里很棒的人,在海里未必行,因为前者是死水,后者是活水。暗涌、海浪、潮汐等等海水运动会极大消耗人的体力,所以在海上游泳十分讲究技巧,如果一味瞎扑通,不出十分钟就会累到大腿抽筋。我顺应着海浪的节拍,以某种角度迂回着朝声音的方向游去。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一连十分钟没有看到天舟号的影子。我停止游动,利用水的浮力漂浮在海面,开始重新判断发声的方位。肯定是方向错了,不然这么长时间肯定能发现船的影子。船上的呼喊声还在断断续续传出,从音量上判断,好像比原来还远了一些。这次不能盲目,必须得把方向判断准确,不然南辕北辙就麻烦了。海面上没有一丝风,更没有海浪的声音干扰,为最终的判断减少了很多麻烦。最初判断天舟号应该在九点方向,又感觉在十一点的方向,或许应该在十点方向……我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脑子进水了?连声音的方位都判断不准。  原地漂浮了能有十来分钟,仍然不能确定声音的准确位置,心里不免有些发慌,长时间这么飘着,非耗死在海上不可。不能坐以待毙,我一狠心,奔着十点的方向游去。一口气往前游了一刻钟的时间,仍然没有发现。海面上开始产生轻微的波浪,天舟号上的呼喊声渐渐被遮掩下去,为寻找船只增加了难度。身体在浮动的海水里游动,体能消耗会加大,尤其我现在是逆着海浪游动,更增加了体力的消耗。  半个小时以后,仍然没有发现天舟号的影子,天色完全黑下来,雾气弥漫,看不到天上的星星,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海浪逐渐加大,阵阵波涛声预示着沉睡的大海即将苏醒,大海将以它自己的方式度过这个诡异的夜晚。天舟号上的喊声已完全听不见,不知道是船上的人喊累了,还是我离船越来越远。心情恐慌到了极点,迷茫和无助充斥着全身,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小时就会彻底崩溃。不被淹死也得精神失常。我彻底放弃了寻找天舟号的努力,如果上帝存心捉弄人,你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我把身体调整到一种很自然的状态,顺着海浪的节拍漂浮在海面,尽量节省体力,这样才能多坚持一段时间。也许我这种坚持只是苟延残喘,如果一整夜都泡在水里,脆弱的肉体肯定吃不消。  雾气渐渐散去,天上的星斗隐隐可见,甚至能看见北极星。心里突然一动,有北极星就能判断方位啊。转念一想,判断出方位又能怎么样,以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长时间游泳。除非附近有一座岛屿,我还能拼着命游过去。挣扎着抬起头四下望望,目所能及的地方一片开阔,哪里有岛屿的影子。我彻底死心,飘着吧,多活一会儿算一会儿。  小腿上突然痒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触碰到那里。紧接着又痒了一下,可能是海里的小鱼吧,他们没有见过我这种体型古怪的生物,正用嘴巴试探性的触碰我的小腿。我猛烈蹬踏一下小腿,把好奇的小鱼赶走。心里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触碰我的不是小鱼,而是一头鲨鱼,那么毫无疑问,我早已成为对方的腹中之食。这里是水位比较深的海域,水深达到六百至八百米,任何大型的肉食动物都可能出现。即便是一只海豚都能把我撕成碎片。不要被动物园里的海豚迷惑,那些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海里的野生海豚远没有那么可爱,它们其实也属于鲸类,也可以说是体型较小的鲸。海豚是群居性肉食动物,一旦发现我这个海洋来鸟,会毫不犹豫把我撕碎。何止是海豚,茫茫大海,很多生物都能把我轻而易举吃掉,现在是夜里,正是海底生物上来觅食的时间,我遭遇袭击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幸好身上没有伤,不然血腥味很容易勾引来大型食肉动物,特别是鲨鱼,哪怕有一滴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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