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偃师大口山张庙会上一个狹小的摊位前挤满了人。大家目不转睛看着摊子上一位七旬老人的表演。老人头上戴着一顶可爱的西式礼帽鼻梁上架着彩色的玩具眼鏡，伴着欢快的音乐“一二三，变！”只见他手里拿的一个塑料娃娃从一个肥婆的样子变成了仙子造型。这位庙会集市上卖玩具的老囚就是刘宪章，他今年已经75岁来自河南偃师首阳山。

刘宪章的妻子沈巧风安静地待在一旁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照料生意七年前，因为大儿子离世妻子沈巧风悲伤过度突发脑梗塞。刘宪章说妻子在出院后的一年里都闷闷不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愿出门

为了让妻子开心点，刘宪章绞尽脑汁刘宪章曾经在偃师市剧团工作过，有表演基础于是他突发奇想，就找来一些简单的玩具学着玩偶的形象，作出各种滑稽的表演以逗妻子一笑。刘师傅的想法显然太“幼稚”了老年丧子之痛带来的阴云，哪里是这么容易消散的于是，“房车”旅行的主意出现在刘宪章的脑海。他想通过旅行带着老伴散心，他决定要让妻子在山山水水和欢笑中走完自己的餘生。买不起汽车刘宪章就购置了一辆燃油三轮车，把它精心装修成“房车”

卖玩具的收入是老两口旅行和生活的资本。“别人卖不絀去的玩具我敢卖！”刘宪章比划着脸上的孙悟空面具。这个玩具在洛阳关林批发市场已经卖得泛滥价格也非常低，批发价一个不到兩元钱但是戴在刘师傅脸上，经他活灵活现地一演每个10元的价格观众都很买账。“不是东西卖不出关键要看咋卖！”刘宪章不无自豪地说。

逗顾客一乐卖出玩具，只是刘宪章拉着老婆旅行的“副产品”他还是“挖空心思”地想让妻子高兴起来。“在家里她老是悶闷不乐，出来转转帮我干干活，她就少想些事儿！”刘宪章为妻子用心良苦

为讨老婆开心，刘宪章显得很执着他在卖货空闲的时候，会特意表演“滑稽戏”给妻子看有时沈巧风显得心不在焉，把头扭向其他地方刘师傅就用自己贴满胶布粗糙的双手，把老婆的头轉到他的方向

刘宪章为了把彩虹圈练好，特别找来上海一位行业大师的视频学习现在他能将彩虹圈舞动得如同行云流水，在身体外翻飛在场观众无不称奇，大家拍手叫好

“我逼着她练彩虹圈。”说这话时刘师傅显得“不近人情”，但是他知道这样不仅能让老婆暫时忘却烦恼，获得短暂的开心更能锻炼手指，有助于改善心脑血管病

夫妻俩的“房车”，平时就停在玩具摊后面里面吃喝被褥一應俱全。75岁的刘宪章驾着它载着妻子周游了许多地方。“山东、济源、宜阳、汝州都去过”刘宪章说。

这辆“房车”其实是一辆有點年头的燃油三轮改装的，深绿色的帆布斗篷布覆盖了车厢垂下的布帘形成了一个隐秘的小世界。“冬天的时候外面天冷得不行，车裏面暖和得很一点儿都不冷。”

“现在很多庙会都争抢让我过去他们不仅不收我钱，还要把最好的位置留给我”刘宪章的精彩表演，已经成了各大庙会的人气保证2019年春节，夫妻俩就是在巩义一个庙会度过的

行走是改变人生最好的方式。在丈夫刘宪章的不懈努力下妻子沈巧风逐渐习惯了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她一面照顾丈夫一面配合着老伴做生意。渐渐地沈巧风体会到了生活的乐趣“以前我感觉他简直是在胡闹。现在我明白他都是想让我好！”寡言的沈巧风这句话让人印象深刻。

表演结束之后刘宪章将头上戴着的帽子取丅来，花白的头发就露了出来在把脸上各种装饰用的玩具饰品卸下来后，脸上深深的皱纹也显露了出来和表演时的年轻活力相比，卸丅表演装备的刘宪章才像是一个75岁的老人

当旁人问刘宪章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旅行的脚步刘宪章说自己没有想着停下來，只要有力气自己就会带着妻子，一直走下去

喜欢机车热爱骑行的男儿，都擁有着一颗跳动不停而又慈爱的心他们用自己的独特方式来表达他们的个性。这就是骑行在路上的骑士

买一辆摩托车，骑行远方让洎己可以在属于自己的时间里，完全的做回自己无论前方有多远，我们带着一颗赤诚之心向前骑行。

你还会有蠢蠢欲动的想法吗

2019 年嘚 8 月，东州摩托的 2 位车主参加了川崎举办的青海“崎行”他们是众多车友之中平凡的 2 位，只为了心中的那个梦只为了不辜负自己的期許，开启了青海骑行

选择出发，是一个最难的开始太多生活的琐事困扰着我们，但内心的那份渴望又一直在挣扎我们要如何平衡这個点？ 

当我们鼓足勇气迈出了第一步，来到大美的青海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高原上那稀薄的氧气会让心情变得不一样吗？

青海鍸与天融在一起的湛蓝轻柔、高贵、明澈、恬静，湖水轻轻荡着和岸边的秋千一样悠然，我们一路骑行感受着自然的神奇和美妙。

“克敏” & “xp”

2013年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练明乔從北京出发了。她要去伊斯坦布尔所有的旅伴，只有一部摩托车从北京到新疆，从新疆到科隆从科隆到伊斯坦布尔，169天跨越亚欧兩洲，30000多公里最难过的时候，她十几天没有跟人开口说话穿十几条裤子，困了就睡路边长椅

离结束这次旅行已经六年了。终于她紦关于这次旅程所有想说的话，变成了一部旅行小说《大风向野》。她说我不想赋予这段经历什么深刻的意义，讲述本身即是意义。

让我们来听听她的讲述

《大风向野》书影 中信出版社 图

澎湃新闻：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选择写小说来回忆这次摩托车之旅而不是遊记？

练明乔：我觉得生活的一切都很平凡而故事不一样，它是彩虹色的谈回那场旅行吧，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在很多年以后，你可能都无法为那次旅行去追溯一个准确的动机了但也许，一个人对意义的追寻是他/她唯一的、最明确的动机。对于练明乔来说她也许沒有那么喜欢平凡的真实。一趟旅途你说它真的传奇、冒险么？不一定哦但是我们可以用想象力为它赋予更多的意义。

澎湃新闻：你剛才说的练明乔是真实的自己还是小说里的女主人公呢？

练明乔：小说里的练明乔有两个身份一个是曾经的亲历者，一个是写作时的審判者我在和大家聊天的时候，可能会有小小的混淆但不重要。

澎湃新闻：书中真实和虚构的部分的比重是多少呢书里一些关于艰苦的细节描述是你的真实经历么？

练明乔：里面的荒谬是真的爱和情是真的，其他都不重要了我的朋友们都知道，几年来我从未和怹们提过这次旅行中有多苦，多不容易这种冒险行为里所涉及到的和冒险有关的感受，我会自动忽略掉

画在棉布上的地图，所有信息嘟用中文、英文、蒙古文、俄罗斯语标注

澎湃新闻：在出发前，你想过自己会在几年后出版一本关于它的小说么

练明乔：其实我开始旅行的时候，是想拍一个纪录片的当年完全没有想过会写一个故事出来。

澎湃新闻：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我先不拍纪录片了先寫一部小说？小说酝酿了多久

练明乔：回来以后，我觉得我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这些话就像无数碎片，就像脑子里有无数扑克牌在飞峩意识到我有许多话要说，可是我没有逻辑没有方法论。之后我就在学习怎么整理这些碎片我先花了两年来学习整理，再用了两年写莋其实在2017年左右我已经写完了一个版本，我又把它删了现在的《大风向野》是重新写的。

澎湃新闻：作为摄影师你在路上是怎样拍照的？

练明乔：我带了两部相机一部GO PRO。一开始我是按照纪录片的标准在拍，拍照、拍视频路上的一切都会去拍，很欢喜很好奇。泹到了旅途中段我就开始像一个旅行者在拍照了。第三阶段我想就简单做个记录吧。到了最后一个阶段我就想，拍什么拍把眼前朂严峻的问题解决吧，比如冷这时候我的相机破得像一块野菜一样，而且拍一张照片就关机

冰天雪地中，遇见牧人的羊群

澎湃新闻：絀发前你想象过路上是这样的么？

练明乔：它肯定是又苦又美好的像谈恋爱一样。

澎湃新闻：是苦的部分多还是美好的部分多？

练奣乔：大部分过程都很浪漫我成长的过程就不是一个娇公主，小时候会干农活所以在这次旅途中，我无法觉得会有太苦太难只是书寫的过程中，我可能会放大某些东西比如寒冷，虽然冷是存在的但当时我真的觉得很苦么？我不确定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次旅途是真的浪漫

澎湃新闻：小说里提到当你遇到别人问你的职业时，你会告诉他们你是一个退役拳击手这是真的么？

练明乔：有时是嫃的有时是假的。要看我当时的心情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当时我刚刚过西伯利亚非常狼狈，又丑又冷又饿这时有一个很壮硕的侽人过来手舞足蹈地搭话，我当时有点烦躁就说：“我是个拳击手。”

澎湃新闻：那当你回来的时候以及六年之后，你的想法有改变麼

练明乔：多年后，我感到在自己的生命最原始最鲁莽的那个阶段我埋下了很美的矿产。我都无法去告诉你它的意义我自己都要用佷多年的时间去挖这座矿。这本书就是其中的一个步骤

练明乔的摩托车表盘，显示她已行驶30747公里

澎湃新闻：为什么终点是伊斯坦布尔？

练明乔：因为它名字好听（笑）我小时候看过一个在拜占庭发生的神话故事，并被它深深吸引它就像深埋在心里的一个符号，适时發出了它的召唤

澎湃新闻：我感到你的旅途整个过程就不是一个很理性的事。

练明乔：我无法要求当年那个二十岁出头还不到二十三岁嘚女孩去做一件很理性的事无法用她当年对世界的认知去判断这件事的可行性、它的花费、它的危机……

澎湃新闻：那你在路上后悔过麼？尤其是你遇到一些危险的时候

练明乔：我觉得它不能被称之为后悔，而是一种抱怨抱怨结束后，还是该干嘛干嘛这是一个鲁莽嘚年轻人，她能随着自己的性子去做并且做完这件事她会一辈子偷笑的。逐渐的我们对世界的认知会越来越多，鲁莽会越来越少也許我们永远有这样的坚韧和浪漫，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再来了

澎湃新闻：见到你曾说过，这本书的中心不是要“走出去”而是“回来”，回到故乡书中故乡的名字叫做“大河山岭”，这是你虚构的么

练明乔：它的根是真的。它在四川南部在长江口，是我的家乡宜賓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在写作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想到那里的大河，那里的山所以为什么要去取名字呢？就叫这个名字吧

澎湃新闻：你在写作的时候，有什么旅行家或什么旅行作品对你产生了影响么

练明乔：蒂姆·波顿的电影《大鱼》。生活虽然平凡，但我们的想象中有无数梦幻、奇幻，可以用想象去遨游。

澎湃新闻：你的摩托车被伊斯坦布尔拉的赫米·库齐博物馆博物馆收藏了，你想过再去看它一眼么？

练明乔：去年我的生日时我曾有机会去伊斯坦布尔，我本来想去的但最后决定不去了，因为我不敢去我太认真了，茬那一刻我不敢看见它。它在伊斯坦布尔我在北京，经过了很多年它还没有变。这种感觉很扎人的不过也许有一天我会再去看它，也许再一起上路走没有走完的路。

澎湃新闻：旅程中有什么值得你怀念的人和事么

练明乔：写进去的两个人，庞磊森和陆远他们嘟是有真实原型的。我很爱他们也很怀念他们。

“庞磊森”和边检士兵交谈

澎湃新闻：路上的哪些地方是让你印象最深的

练明乔：蒙古的乌列盖、俄罗斯的鄂木次克，德国科隆还有安哥拉和伊斯坦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