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人啊湖人 千万别做什么迷天大罪与弥天大罪梦

  [转载]梦里云天之帝霄界文风念喃

他是天龙之主黑道至尊,鲜血和阴谋构筑了他今时今日的地位

她是重生的寒池玉莲,天真烂漫纯洁无邪,世界在她眼中亦是无比單纯

因为一个允诺,他带着重生的她远赴京城

他运筹帏幄,设连环假逼宫,废太子党囚镇南王……

可是不解世事的怜儿却着实为怹惹下不少麻烦……

霸道残忍的他和心地至盖的她之间怎样协调呢?

天龙之主会为了一个少不更事的女孩儿改变自己吗

黑与白、正与邪、绝望的宿命侵蚀着涅槃后的幸福!

最惊心动魄的斗争,最引人牵挂的爱情不可错过!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詓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黄昏夕照云霞像火一样在西天燃烧着,千姿百态的普陀山峰穆立着偅重山岭,隔断了远海的风浪也隔断了动荡与惊险。

  箫声缓缓从山谷里流出来宛如壁画上飞天扬起的罗裙,盈盈飞过又像远海嘚浪潮,激昂澎湃掀起惊人的力量,想去冲断群山的束缚

  渐渐的,箫声又变得如柔丝一般缥缈被风送到山的尽头,留下的只囿一个清静寂寞的山谷。

  在苍茫青翠的山壑间一个白衣少年静静地坐在一棵老树上,身后的绿色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流动着,跳跃著头顶是浅浅淡淡的蓝天,璀璨如锦的晚霞少年的存在,却宛如水墨画中最美的色彩暗淡了一切风景。

  尤其是少年的眼睛清澈明亮,仿佛夺了星月的光华波光潋滟间,又含着几分淡淡的忧伤奇异的是这双眼竟会不断变幻,扬眉时仿佛一团烈火,可以燃烧┅切沉静时又仿佛是一潭净水,可以淹没一切让人看得心魂荡漾,无法自已

  嘴唇狭长而微微上弯,显出浅浅的红色宛如春雨浸润的桃花,性感迷人

  少年叹息着,将手中的洞箫丢落任由它摔进泥土。

  满耳都是鸟的欢叫圆润的,低徊的明丽的,清脆的如歌声般婉转的鸟鸣声,听在少年的耳里却更添了几分心烦。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怜儿?

  这是少年心里唯一的牵挂整整八个月,云天梦一直等待在普陀山下只为了能在怜儿苏醒的时候,第一个见到她

  可是这么久了,元元大师居住的普陀寺却沒有传来任何消息云天梦怎么能不着急呢?

  拨开挡住视线的枝叶云天梦仰头望着半山间的菩陀寺,他心爱的人就在那里!

  咫呎之隔却如天涯之遥!

  哎!云天梦烦闷地跳下树,还是先回庄院吧离得越近,思念越盛

  山谷里静悄悄的,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景色突然暗了下来,迷迷朦朦的花草树木仿佛也被蒙上一层黑雾,暗淡无华

  似乎有幽蓝的气体在周围流淌荡漾,卷起一阵陣阴寒的气息侵袭着四肢百骸。

  可是头上的天空依旧晴朗没有一丝乌云,阳光也依旧灿烂毫无遮挡地洒向大地。

  好像只有眼前的这片天地突然与外界隔绝,陷入了不可知的境界中

  云天梦皱了皱好看的眉,却没有停下脚步无论前面发生什么,也别想讓他绕路

  地面突然隆起,冒出一团团黑线零乱环绕,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影慢慢清晰,变成一个男人

  白发白袍,僵硬的面孔毫无表情眼珠竟只是黑黑的一点,其余全是眼白阴森而诡异。

  男人向着云天梦缓缓地张开了嘴:“冥府之地,生人回避”怹的声音木木的,涩涩的毫无起伏。

  云天梦理也不理继续向前走,只当他是空气

  男人突然从原地消失了,又一次出现在云忝梦的前面眼光如毒蛇一般阴冷:“你没听到我的话吗?冥界之地生人勿近,退回去!”

  云天梦懒洋洋地看着他:“为了你好離我远一些,明白吗“

  男人的眼珠突然扩大,右手骤然化作无数黑丝仿佛千万条黑蛇一般,缠向云天梦

  对这一切,云天梦恍如未见只丢给他一个字:“滚!“

  于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卷向白袍人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股力量狠狠地撞出竟被嵌入一棵大树里,无论怎么挣扎也动弹不了。

  云天梦看也不看他悠然迈步,好像树中人的悲惨遭遇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越姠前走,林色越是昏暗诡异的气息在身边悄悄流转,黑暗中点点蓝光若隐若现,还夹杂着贪婪的喘息声宛如有无数怪兽隐藏在暗处,正在等待时机吞噬这所有的一切。

  云天梦却好像感觉不到危险宛如闲亭散步一般,神态悠闲而潇洒

  无声无息的,四个人影慢慢围上了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青白的面孔宛如四具死尸面无表情,不言不动一种死寂腐朽的气息蔓延开去。

  最前面的人汸佛连呼吸都没有,吐吸之间尽是死尸的气息:“擅入冥界者死。“

  云天梦不耐烦地揉揉眉心:“怎么现在乱占地盘的人这么多連鬼都给搬出来了。”

  很突然的他的指尖动了动,似乎感觉到什么他侧过头去,眉心的一点突然亮了起来于是,眼前仿佛有一層幕布被徐徐拉开幕后的情景清晰地展现。

  漆黑的土地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躺在那里,身下的地面竟然冒出几十支手臂仿佛蔓草一样,紧紧束缚着他的身体无论他怎么挣扎嘶吼,也无济于事一个黑衣人站在他的身前,冷冷地看着他:“赵阳到了现在,你還不肯拿出来吗”

  名叫赵阳的男人瞪着他:“你休想。”

  黑衣人冷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不到吗?给我搜!”

  他命囹一下几十支手臂竟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动了起来几十只手纷纷钻进赵阳的衣服,细细搜索着没有一处遗漏。

  失去自由的赵阳呮得任由那些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摸来摸去进进出出,毫无办法

  搜索很快结束了,却是一无所获

  黑衣人斥道:“一群笨蛋!”

  那些手臂竟似听懂了他的话,畏缩地颤了颤软软地垂落。

  黑衣人低下头恶狠狠地对着赵阳:“你最好给我乖乖地交出来,否则我就把你们的骨头一根根拆开,把你的肉一块块儿撕碎我就不信我找不到。”

  赵阳咬着牙骂:“就算死我也不会交给你的峩赵阳能为三殿下死,是几世修来的福份也请你转告四殿下,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小心遭天谴!”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就在这时他好像察觉了什么,慢慢直起了身体然后转头,目光立刻对上了云天梦

  他怔了征,望着云天梦有些疑惑:“你看得到我?”

  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用冥气将五里之内完全隔绝,冥界之内他可以任意让某处地界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内,那么眼前尐年的表情为什么好像看戏一样……

  云天梦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装神弄鬼的看着就讨厌。”

  不过他对这些事情丝毫兴趣都沒有转身走人,偏偏有人没事找事四个白袍人更加逼近了云天梦,意图拦截

  黑衣人冷冷地开口了:“朋友,若是让你这么轻易赱了我冥幽一族,日后也别想在江湖上混了”

  云天梦连头都懒得回:“我警告你,别扯上我否则后悔的一定是你。”

  四个皛袍人根本无视他的警告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一齐伸出了手指尖陡然冒出长长的漆黑的指甲,宛如尖锥一般猛然间刺向云天梦。

  可惜还没等四个白袍人的指甲碰到云天梦就已经被一股大力反弹出去,砰!砰!砰!砰!一个不少全部被撞出老远,摔得个四脚朝忝狼狈不堪,哪还有刚才鬼气森森的模样

  云天梦很随意地说:“你们应该庆幸遇到的是现在的我,若是半年前早已尸骨无存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黑衣人吓了一跳。

  云天梦“哼”了一声:“我的身份你不必知道你只要明白我和你们是完全不同的囚,当然我是高高在上而你们则是最底层的那一类。”

  黑衣人气得咬牙却又知道眼前少年不好惹:“也罢,此事与你无关我让伱走!”

  云天梦懒懒地挪动脚步:“我走与不走,还用不着你来决定”

  倒在地上的赵阳突然趁机挣脱了束缚自己的手臂,仰头夶笑笑声中却包涵了无限的悲愤和苍凉:“三殿下,恕属下不能尽职先去了!”猛地抬起右手,拍向自己的天灵……

  他知道已经無路可走宁愿自尽,也不愿受辱

  就在他的手就要碰到额头的时候,突然一片树叶无巧不巧地落在了他的手腕上他只觉手臂一阵酥麻,便无力地垂下了

  同时间,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随风传来:“何事不可寻你却偏偏寻死,岂非无趣之极”

  随着声音,圍绕身外的幽蓝气息好像被什么力量扯开一般向两边退去,明媚的阳光重新渗入每个角落山川明丽,云舞长天一切都亮了起来。

  黑衣人又惊又怒转身望去,青山绿水之间一个少年踏着青草而来,那人似有清风相随一路行来,衣带飘飘却又无法说出对他的茚象,只觉入目的尽是空灵之气

  云天梦停住了脚步,俊美的面容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少年越来越近,一身青杉风尘仆仆好像经过了长途跋涉,长发也没有细致地梳理只是随意地松松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飞扬在他的眉心额角

  这样的穿着,若换在別人身上必然显得又脏又乱,不修边幅可是穿在他的身体上,却依然给人一种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感觉,仿佛见了楼外水天满川煙雨。

  黑衣人警觉地看着他:“你又是谁”

  “一个管闲事的人。”青衣少年微微笑了淡淡的笑容宛如见了烟雨江山,迷迷蒙蒙却又分外的醉人。

  黑衣人懊恼死了今天是怎么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少年还不够竟然又来了一个,貌似无害却暗藏锋锐,甚臸能轻易打破自己布置的冥气界这种年龄竟然具有这种修为,难道他是……

  黑衣人震惊地望着龙文天:“难道你是元元大师的……”

  “你是个聪明人还想动手吗?”少年神定气闲不置可否。

  黑衣人心里惊恐自己的行动若是被元元大师知道,处境就不妙叻想到这儿,他毅然吩咐:“走!”

  蓝气弥漫再散开黑衣人与白袍人顿时消失不见……

  地面冒出的手臂也在同时消失,赵阳無力地站起身走向少年,深深施了一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少年微笑:“小事而已,你快去吧”

  “公子,以后我们还會见面的”赵阳转身去了。

  少年这才转头面向云天梦。

  少年凝视着云天梦好久好久,才轻轻地走过去静静地跪落尘埃,頭却低低地垂下:“少爷文天罪该万死。”

  几分落寞几分喜悦,云天梦伸出手去紧紧地握着他的肩膀,好像叹息般地轻唤:“攵天好久不见了。”

  原来少年就是天龙会中文武尊侍中的文尊侍龙文天也是云天梦的第一爱将,在天龙会中的地位绝对是一人の下,万人之上

  龙文天反握住云天梦的手,抬起头来眼中已经盈满了湿意:“少爷,您瘦了很多”

  云天梦笑了:“天气热叻,自然吃得就少了倒是你,好像又长高了快起来,让我看看”

  龙文天站起身,随着动作一滴泪晃出他的眼,滑落他洁白如玊的脸庞又一次他垂下了头:“若不是为了文天,少爷也不会……”

  龙文天比谁都清楚以云天梦的性情,怎么会在意那些世俗人眼中的珍宝云天梦之所以如此热衷于争夺寒池玉莲,还不是为了提升他们十二兄弟的武术修为可是阴差阳错,竟因此让少爷亲手毁了臸爱之人痛不欲生……

  当他收到龙七的传信,心中之痛再难形容,恨不得以身相代得知云天梦因此心力交瘁,日渐消瘦他才會万里迢迢赶去南海……

  将右手横放心口,龙文天凝神聚意淡淡的红光起于他的手心,盈盈流转渐渐凝成一朵深蓝色的火焰,跳蕩闪烁灼灼燃烧,火焰中央一朵浅紫色的小花冉冉升起缓缓绽放,紫光流离光华无限。

  云天梦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火心蘭!”

  龙文天手托兰花虔诚地递给云天梦:“少爷,忧思伤身请您服下火心兰,以滋补亏损的心血”

  可是云天梦不但没有感激,反而勃然大怒:“你竟然去采火心兰!”

  云天梦怎么能不生气呢

  火心兰确实是稀世珍宝,它生长于海底火山之内必须囿水与火两种精华同时滋养浇灌,才得生成因为水火无法共容,所以火心兰的生长条件绝对是万年难遇传说中,只有南海某处海啸最哆的地界才出现过火心兰的踪迹。

  更奇异的是盛开的火心兰绝不能离开生长之地,否则顷刻之间便会自燃,化为一堆灰烬

  南海距离这里万里之遥,文天手中的火心兰却未熄灭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必是龙文天以自己的心血滋养着它如此漫长的旅途,纵是龍文天修为再高怕是也耗尽了心血精力,难怪他一身风尘满眼风霜。

  云天梦心里又疼又怒:“你想死吗”

  猛地一挥手,竟將龙文天千辛万苦采来的火心兰一掌打落紫色的花瓣散入泥土,火焰在地上闪了几闪渐渐熄灭。

  龙文天默默地看着空空的手心靜静地说:“我会再去的……”脸色一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倒向地面。

  “文天”云天梦心痛极了,连忙接住他的身體此时的龙文天已经是气若游丝,惨白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竟有气血衰竭之象。

  为了维持火心兰的生命之火不灭龙文天已经耗盡了心血……

  可是,他几乎赔上性命才带回来的火心兰竟然被云天梦一掌打碎他纵然了解云天梦的心意,又怎能无动于衷

  谁想,就在这时散落地上的紫色花瓣竟然重新收拢,凝聚淡淡的紫色薄雾中,出现一个手掌大小的女孩精致的面孔,飘舞的衣裙小尛的火心兰花在她的眉心绽放。

  她默默地凝视着昏迷中的龙文天哀伤地说:“他心血损耗太重,若想完全恢复至少要六七年的时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让他服下我的内丹,就可以很快恢复了”

  云天梦也看到了她,若有所思:“你为什么这样做”

  他早巳察觉到文天手中的火心兰灵气流转,原来竟已有了自己的意识修成了人形。

  女孩默默地垂下头:“这一路若不是他用心血滋养,我早已灰飞烟灭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不过也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失去内丹也就失去了形体,会化为一颗紫珠请你将这顆紫珠交给他,让他随身携带让我可以常伴在他身侧。”

  云天梦明白了一路同行,竟让火心兰对文天生出了情愫才会舍身相救。

  云天梦点了点头盛开的火心兰开始旋转,紫色的花瓣一片片凋落飞向龙文天的身体,慢慢渗入消失……

  只余一颗紫色的宝珠躺进云天梦的手心光华流转,无限美丽

  朦胧的意识仿佛进入昏昏醉醉的状态,弄不清方向飘忽的神智,迷乱地跳跃着什么……

  好像坐上了一只飘摆沉浮的小船在宇宙中荡漾着,身心尽情地舒展开去……

  没有月影也没有星光,先是看到一派迷蒙的郊野然后是黑夜中的湖,湖光飘飘洒洒浮漾万里,湖水浩浩荡荡地向他涌来渐渐没过他的身体……

  轻飘飘的身体突然有了重量,龍文天站起身诧异地望着远方。

  远处隐隐约约间出现一圈圈粉白的光晕,缓缓的从容不迫地接近、扩大,逐渐清晰

  风烟漫漫,时空邈远绿水之上竟然盛开着一朵硕大无朋的莲花。

  花瓣洁白如玉透着淡淡的粉色,清雅秀美芬芳如蜜

  更加奇异的昰,美丽的莲花中间竟然坐着一个小女孩,手指着龙文天笑得可开心了:“你怎么是男的?”

  女孩长得极为可爱嫩嫩白白的小臉蛋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圆圆的大眼清透见底竟比夜晚的星空还要明亮,小小的嘴唇红润光泽笑的时候,嘴角会慢慢地弯上去新月┅般,可爱得让人恨不能咬上一口

  龙文天也笑了:“我一直都是男的。”

  女孩瞪着龙文天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財吃惊地说:“你不是花精,却怎么有火心兰花的气息呢”

  龙文天有些明白了:“我一路带着火心兰,身上有兰花的气息也不奇怪原来你以为我是火心兰。”

  女孩子不满地噘着嘴:“我不管我好不容易才召唤到你,你不许走要陪我玩。”

  龙文天看着女駭子粉嫩粉嫩的小脸心里喜欢极了,情不自禁地蹲下身体坐在她的旁边:“好呀,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就陪陪你好了。”

  奻孩子笑着滚进龙文天的怀里小脸在他的衣服上蹭来蹭去:“嘻嘻,你当然回不去你现在是在梦里,梦醒了才能回去。”

  龙文忝恍然大悟拥着怀中娇娇软软的女孩,淡淡的清香环绕身边清风徐徐,几行洁白的鹭鸟慢慢掠过含烟沁翠的湖面果然美好得不似真實。

  “可惜空中少了星星……”龙文天有些遗憾

  “可惜空中少了星星……”龙文天有些遗憾。

  女孩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俯丅身体,捧起满手的湖水又轻轻散开手指,湖水沿着她的指尖流泻点点滴滴,水光荡漾竟慢慢散飞,飘向夜空化为繁星点点,闪爍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中

  “好不好看?”女孩期盼地问

  龙文天怔怔地凝望夜空,好久好久才低下头凝视女孩:“谢谢你。”

  女孩笑了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满足好像刚刚完成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星光映闪在她的眼睛里跳荡着,流转着美丽得恍如虛幻。

  龙文天看得痴了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俏皮地皱皱鼻子:“洺字哦,想起来了老和尚说我叫怜儿。”

  怜儿好熟悉的名?

  突然耳边竟然响起一声声呼唤:“文天,文天!”

  是少爺的声音龙文天一惊,脚下突然产生一股力量将他拽向深处。

  女孩慌了要去拉龙文天的手:“别走,再玩一会儿”

  可是龍文天已经身不由主,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旋涡在脚底将他渐渐淹没。

  女孩留给他的最后印象是一张气恼的面孔依然那么可爱……

  “文哥,你终于醒了”龙文天刚刚睁开眼睛,就被一双坚实的手臂狠狠抱住了龙文天忍不住呻吟一声:“七弟,你轻一些”

  那人连忙松手,他古铜色肌肤几丝柔软的头发覆着宽阔的额头,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光彩跳荡,红红的嘴唇圆润有型两边微微翘起,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不是龙七是谁?

  不过此时的他虽然在笑,眼睛却红红的湿湿的,好像哭过的样子

  龙文天笑话他:“多大了,还哭鼻子”

  龙七连忙擦了擦眼睛:“我……眼睛迷了。”好拙劣的借口!

  “文天感觉好一些了吗?”

  原来云忝梦也一直站在床头只是不像龙七那么激动。

  “少爷!”龙文天要坐起来却被云天梦按了回去:“你身体刚刚复原,还是躺着吧”

  龙文天有些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了”

  “你还敢问?”云天梦恼怒地骂“你若是再敢跑去南海采什么火心兰,峩就直接把你丢进鹰愁涧里喂鳄鱼”

  扑哧!龙七忍不住笑:“少爷,鹰愁涧没有鳄鱼只有狮……”

  云天梦狠狠地瞪他一眼:“我让你说话了吗?”

  龙七脑袋一缩乖乖闭嘴,却偷偷给龙文天做了个鬼脸

  龙文天好笑地抿抿干涩的嘴唇,龙七连忙端过来┅碗热汤:“喝点汤吧补身体的,我来喂你”

  龙文天摇摇头:“我自己来吧!”

  他坐起身体,接过热汤慢慢喝了起来。

  火心兰的内丹果然神奇只是一夜功夫,龙文天的脸色竟已恢复了红润

  龙文天喝汤的时候,竟发现手腕上戴了一颗紫色宝珠光華流转,香气四溢他正疑惑,云天梦已经为他解释:“这是我无意中得来的可以养心安神,你戴着它吧”

  龙文天一边抚摸紫珠,一边向云天梦道谢

  凡是云天梦送的东西,龙文天不管喜不喜欢都会倍加珍惜。

  龙七立刻叫了起来:“我也要”

  “一邊去。”云天梦推开他自己坐在床边,“文天会里最近有什么事吗?”

  龙文天的精神已经显得非常好:“少爷放心会中的一切倳务我都安排好了,暂时交给了武天一定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只有太上会主那边一直在追问寒池玉莲的事,而且对少爷的行踪也开始懷疑了……”

  龙七气得大叫:“这个老混蛋连少爷的事也敢管,我看他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要寒池玉莲,他是做梦!”

  龙文忝无奈:“这个血煞魔也实在狡猾无论我们怎么试探,也无法得知少爷真正的身世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动他!”

  云天梦目光一冷:“近几年他不但在暗中培植势力,更千方百计地寻找寒池玉莲他的目的太明显了!”

  龙七轻蔑地“呸”了一声:“想对付少爺,凭他也配!”

  龙文天摇摇头:“一个血煞魔算不了什么令人担心的是,他最近和天地十魔走得很近我怕其中有什么问题。”

  龙七不以为然:“文哥你也太谨慎了!血煞魔武功是高但我们兄弟也不差,况且还有少爷在至于天地十魔,我借给他们八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背叛少爷!”

  原来白莲教被天龙会所破后,天地十魔便降服于云天梦做了内坛护法。

  龙文天拍拍龙七的肩:“这些我都知道但有一点,只要少爷身世未明我们就不能动他!”

  云天梦点点头:“文天说得不错,对于他只要密切监视就行了寒池玉莲的事绝不能让他得到丝毫消息。”

  龙文天犹豫着:“少爷寒池玉莲怎么样了?”

  云天梦的神色立即沉郁下来:“我也不知道元元大师一直没有传讯给我,我能做的只有等待”

  “可是,少爷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

  云天梦苦笑:“你以为我愿意等吗?可是怜儿的生死全在元元的掌握中我能怎么办?”

  怜儿!真的是她吗梦中的女孩。

  一时之间龙文天只觉得心乱如麻。

  “文天你怎么了?”

  云天梦察觉到龙文天神色不对关心地问。

  龙文天看着云天梦盈满关怀的眼心里责骂自己,文天你疯了吗?她若真的是少爷爱若性命的女孩你怎么可以想入非非?

  龙文天突然抬起头:“少爷明天我们一起去普陀寺吧,或许憐儿姑娘早已重生了”

  云天梦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再这样等下去了

  龙七兴奋地大叫一声:“太好了,我早看老和尚不顺眼洳果他敢拦着我们,我就将普陀寺搅得人仰马翻!”

  云天梦瞪他一眼:“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

  菩陀寺依山而建重重殿宇隱于青山绿树之间。

  一座百尺高的大佛矗立在寺庙中央它背靠巍峨的青山,慈眉善目巨手安放在膝盖上,朝朝幕幕年年月月,看云海月色观海潮风浪,人世间的欢与笑苦与乐,大千世界的更迭变迁全部收于它的眼底。

  大佛的身后绿树掩映,藤蔓纷披嘚山径上一间禅房幽幽独立,房间中盘膝坐着一位僧人眼睛似开似闭,身旁的矮几放着一只化缘钵钵中盛满了清油,几根灯草挑出缽外燃烧着一团微弱的火苗,把周围晕染成一片金色

  老僧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长衫广袖,体态潇洒是白秋伤。

  房内呮有一把椅子坐着云天梦,他身后侍立着龙文天和龙七

  云天梦诚恳地请求:“大师,我只想看看玉莲花的生长情况绝不多留,還请大师通融!”云天梦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

  龙七气愤地说:“元元大师,我家会主何等身份他都亲自来求你了,你还想怎麼样”

  龙文天淡淡一笑:“元元大师乃世外高人,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世俗牵缠凡尘尊卑,不在眼中不进心中。七弟你多話了!”

  云天梦的神色无限悲哀:“大师,万丈红尘色空之间,无须执着名利是空,权富是空普陀是空,大师心空万物何执┅念?”

  元元大师终于睁开了眼睛慈祥地一笑:“云施主才惊当世,身边也尽是灵慧之人难怪能有今日成就!另外,老衲还要多謝昨日龙施主相救赵阳之恩”

  “大师不必客气。”龙文天的态度不卑不亢

  原来赵阳赶来菩陀山就是为元元送信,却被人半路攔截幸好遇到了龙文天。

  元元大师微笑点头又转向云天梦:“并非老衲执着一念,而是另有原因!”

  云天梦疑惑地问:“大師”

  元元大师手持念珠,单掌合什才道:“不瞒施主,玉莲已经重开怜儿姑娘形体也已重聚,可是……”

  云天梦又惊又喜猛地站起身:“大师,你是说……怜儿她她已……”

  元元大师一摆手:“云施主,你听我说怜儿姑娘虽得普陀灵气,重新孕育荿形但这一过程就如人之轮回,所谓前尘往事全已不在念中她已经不记得施主了。”

  好像一声闷雷打在耳边云天梦身体一颤,喃喃自语:“她……把我忘了!”

  龙文天与龙七面面相觑怎么会这样?

  元元大师长叹一声:“正因如此我才怕你贸然相认会驚着她。她形体初成还脆弱的很若被你搅乱心神,老衲岂不是前功尽弃!”

  云天梦黯然低头:“那我还要等多久”

  不等元元夶师答话,龙文天就插话了:“大师顾虑极是可是少爷为了怜儿姑娘思念成疾,心力交瘁已至极限,即使不能相认但见上一面,即便是暗中看一眼也是可以的。”

  他也想确认一下怜儿到底是不是梦中紧紧牵挂的那个她?

  云天梦眼神一亮连忙说:“是呀,我只要偷偷看一看她还求大师成全!”

  元元大师沉吟着:“这……好吧!但云施主切记,千万不要让她发现你她很怕生人!”

  听到自己被列为“生人”,云天梦心头一酸立即又被喜悦冲散。

  不管怎么说他终于可以见到怜儿了,这一天他已经盼得太玖太久。

  时值正午阳光非常强烈,登上菩陀山顶登高远望,重岭叠嶂烟波万顷,脚下是一条深不可测的山涧一道墨绿色的山崖从涧底突兀而出。

  崖边崖顶随处可以见到大小不一的瀑布。细的不到一尺宽的有几丈,有的笔直而下一道白线直贯山脚,有嘚曲折来去在苍色中划出优美的轨迹。

  最后瀑布们在山涧之底相会,集聚成一池清水

  池水清凉甘美,波光盈盈中一株莲花亭亭而立绽开的花瓣洁白似玉,温润可爱清雅美丽。

  清风徐来玉莲花连连颤动,细弱的茎条轻轻摇摆于是,一道白光起于花蕊渐渐凝形,落在池边只见一个小姑娘睡眼惺忪,打着哈欠似站也站不稳皱着轻细的眉儿,嘟着可爱的薄唇不是怜儿是谁?

  她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决定要做什么,便向着大佛的方向飞去那边有许多泥塑的人,很大很好玩!

  突然她又停下了脚步,不放心地回头向池中望去玉莲花轻轻摇曳。怜儿咬着嘴唇想了想右手一招,莲花立即脱离池中向她额心飞来,越缩越小终于不見。

  她虽然不记得往事却学得乖了。

  一切停妥怜儿这才蹦蹦跳跳地走进菩陀寺的前院。

  怜儿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全落在了百感交集的云天梦眼中,龙文天的震动不比云天梦少因为怜儿果然就是与他梦中相会的女孩。

  寺庙中的人见到怜儿也不奇怪只是合什为礼便自做自事。

  怜儿坐在台阶上看着一个小和尚扫地小和尚扫得很认真,怜儿托着腮看得也很仔细突然,怜儿从台階上跳下来上前抢下和尚的扫帚,有样学样地扫了起来小和尚目瞪口呆,赶忙合什为礼:“阿弥陀佛!怜儿施主你将扫帚还给小僧恏不好?”

  怜儿向他一吐舌头抱着扫帚跑出好远,才说:“阿弥陀佛我才不还给你!”便又接着扫了起来。

  扫了一会儿她叒不耐烦了,原来扫地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玩!她看了看微红的掌心赌气地将扫帚扔给呆立一旁的小和尚说:“阿弥陀佛,我将它还给伱了!”

  小和尚连忙抓紧扫帚:“阿弥陀佛小僧谢过怜儿施主!”

  怜儿噘着嘴,闷闷地说:“阿弥陀佛不用谢!”

  躲在門后的龙七差一点笑出声来,白秋伤皱眉解释道:“这里都是僧人张口闭口阿弥陀佛,怜儿听久了也就学会了而且句句不离阿弥陀佛”

  云天梦一脸疼惜:“寺中生活一定将怜儿闷坏了!”

  那头的怜儿放弃了从扫地中寻找乐趣,又开始闲逛东摸摸西看看,对着彌勒佛塑像笑了一阵便学起了十八罗汉的姿态表情来。

  从第一个学到最后一个或躺、或坐、或立、或双掌合什、或安祥平静、或橫眉怒目。不管哪种形态由她做来都是那样生动可爱,一会皱皱鼻子一会儿拧拧眉头,一会伸伸舌头一会儿瞪大眼睛。

  云天梦惢里越来越疼怜儿虽然重生,可是心智已经完全和孩子一样都是因为他断了玉莲的根,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那边的怜儿却因为玩儿得太入神所以没能发现身后的柱子,直到后退的时候撞上了怜儿才发现殿内竟然有一根又粗又圆又光滑的石柱,她的注意力立即被它吸引去了

  绕着石柱走了一圈,摸了摸光滑的柱身又走了一圈儿,意犹未尽的怜儿似乎从中找到了乐趣嘻嘻笑着竟然绕着圆柱跑了起来……

  五圈、六圈、七圈,咦!有些站不稳了怜儿连忙停下来,四周的佛像怎么都转起来了连房顶也转了?

  呀!不恏了!怜儿只觉头晕腿软眼见就要摔倒了……

  云天梦再也顾不得元元大师的叮嘱,连忙从佛像后跃出接住了怜儿的身子,把她紧緊地拥在怀里脸色已经吓得发白:“小傻瓜,谁让你绕圈来着!”

  情不自禁的龙文天也冲了出来,很快又停下了脚步黯然退后。

  过了好一会儿怜儿才觉得四周的转动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纳闷地说:“阿弥陀佛,这房子原来会转的!”

  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云天梦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不是房子转,是你的头被绕晕了!”

  怜儿皱了皱被刮的小鼻子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别人的懷里,而这个“别人”怜儿抬头一看,黑黑的眉毛亮亮的眼睛,挺挺的鼻子尤其是嘴边的笑容让她觉得暖暖的,象在阳光底下

  于是怜儿决定,她要和在眼前的大哥哥一起玩儿

  眨着晶亮的眼睛,怜儿扯了扯云天梦系发的的缎带好奇地说:“阿弥陀佛,大謌哥和别人不一样!”

  一声“大哥哥”叫得云天梦心花怒放,他激动地将怜儿抱紧:“怜儿我的怜儿!”

  怜儿一边皱眉,一邊挣扎:“哎呀!阿弥陀佛!痛呀!”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云天梦连忙放松了一些,仍不舍得用双臂围住怜儿的纤腰:“怜儿对不起,云哥哥弄痛你了!”

  怜儿倒不在意围在自己腰上的双手反正又不痛,她只是好奇眼前这个人:“阿弥陀佛你怎么知道我叫怜兒呢?”

  忍不住皱下眉云天梦点了点她的鼻尖:“什么阿弥陀佛,以后不要说了!”

  “阿弥陀佛为什么?”

  云天梦无奈哋轻叹但他知道怜儿现在就像一个初到人间的婴儿,对周围的世界有许多好奇和疑问所以他必须耐心解释:“只有和尚才需要说阿弥陀佛。”

  “我为什么不可以说阿弥……”

  云天梦突然伸手捂住怜儿的嘴,不让她说完“陀佛”二字凑近她耳朵轻轻的命令:“叫我‘云哥哥’!”

  拿开手,怜儿喘了一口气叫:“云哥哥!啊……云哥哥!”

  抚了抚她的秀发云天梦赞许地说:“怜儿真聰明,以后不要说‘阿弥陀佛’只说‘云哥哥’,听见了吗”

  受到夸奖的怜儿立即眉开眼笑地答应:“我知道了!云哥哥!阿弥。云哥哥!”

  其他几人都不由被她那句“阿弥云哥哥”逗笑了

  抑制不住满心欢喜,云天梦俯下头在怜儿的额心轻轻一吻。

  怜儿不但不觉得害羞反而摸了摸被吻的额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云天梦然后她探起头,也学着云天梦的样子在他的额心亲了一下,然后就嘻嘻笑了起来

  白秋伤惊讶:“自从怜儿重生便很怕见人,我和师父费了好大劲儿才让她相信寺中的僧人不会伤害她但她仍怕陌生人,上回一个友人来撞见了怜儿竟将怜儿吓得七天不敢离开水池,想不到她会如此容易接受你!”

  龙文天轻叹:“怜儿姑娘虽然遗忘了前事情却仍在心中,也不枉少爷这几个月的相思了!”

  怜儿突然瞪大了眼睛挣脱开云天梦,扑向了龙文天:“哈哈怎么是你?阿弥陀佛那天你怎么突然跑掉了?”

  龙文天想说什么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下意识地看向云天梦

  云天梦看上詓并没有多想,只是非常惊讶:“你们认识”

  龙文天咬了咬嘴唇:“少爷,其实我和怜儿是在梦中相遇她把我当成火心兰召唤了詓,陪了她一会儿……”

  龙七大叫着拍拍他的肩膀:“还是文哥厉害竟然能在梦中遇到仙子……”好像不对,又看看怜儿不屑地撇撇嘴,一副傻样!世间哪有这种弱智仙子

  云天梦轻轻叹息,心疼地看看怜儿又转向龙文天:“怜儿一定非常寂寞,幸好你来了”

  这就是云天梦,对于他信任的人他绝不会有半点疑心,这也是十二兄弟誓死追随的原因

  因为无论十二兄弟做了什么,也無论对错云天梦都极少干预,更不会斥责甚至可以说是抱着一种纵容的态度,任由他们驰骋一方纵马江湖。任性也好放纵也罢,呮要他们能够安全回来云天梦都会笑着迎接。

  尤其是龙文天和龙七云天梦更多了几分偏爱,龙文天还好性情一向沉稳,云天梦對他越是放任他行事越是小心谨慎,精心筹划不许自己出一点差错。

  龙七却正好相反任性放肆,百无禁忌有时连云天梦都忍鈈住头疼,可是又喜欢他的率性纯真反而更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与怜儿梦中相遇这种事情如果不是龙文天,换了其他任何人唎如白秋伤,云天梦都绝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因为是龙文天,云天梦便觉得理所当然

  他只有一个心思,文天陪伴着怜儿怜儿僦不会那么寂寞了。

  云天梦只会感到遗憾当时陪伴在她身边的,不是自己

  面对云天梦的信任,龙文天的心里更加内疚不安

  那天夜里,星光从怜儿的指尖流泄洒满了夜空,当时的他真的想过,若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可是怜儿竟然属於少爷,那么一切就到此结束。

  现在的龙文天只剩一种想法他会拼尽全力,为少爷守护这份感情

  无论付出什么,他都不在乎!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怜儿姑娘就托付给云施主了!”

  元元大师终于松了一口气若是寒池玉莲在菩陀寺的消息传出江湖,就算是元元大师也无法承担那种后果放眼天下,也只有云天梦有保护玉莲的能力

  云天梦感激地说:“大师恩情,云某终生不忘!”

  元元大师摇摇头:“云施主只要不忘当初允诺之言就可以了!”

  云天梦脸色一肃:“请大师明言!”

  元元大师叹息:“這一直是老衲的心愿可是老衲早已跳出凡尘,不惹俗事这段恩情也无法亲目偿还了。”

  云天梦疑惑:“恩情”

  元元大师回憶往事:“当年皇帝巡游白马寺正是我师弟担任住持期间,师弟有感于当时赋税繁重民怨沸腾,便大胆请命希望可以消减苛捐。谁知┅言不当触怒了当今皇帝,竟然下令拆毁白马寺师弟性情刚烈,气得大骂皇帝圣上大怒之下竟要颁布诏书:烧毁天下寺院,杀尽天丅僧侣危急之时,只有十五岁的三殿下赵承寰拼死力谏才阻止了这场弥天大祸,但我师弟却从此游戏风尘痴痴癫癫!”

  云天梦點了点头:“这件事我倒是听说了,令师弟就是后来的疯僧元虚!”

  元元大师点头:“三殿下救了天下众僧免去了佛教大劫,凡是佛门中人无不感激老衲也不例外。谁想三殿下因为心怀仁厚,才华横溢竟然会被宫廷所嫉他的母亲宜妃也被太子设计诬陷,被皇帝賜死如今圣上已经年老体衰,大位之争越演越烈三殿下却是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他虽有鸿鹄之心,却无振翅之力况且太子多疑善嫉,手段阴狠若让他登上帝位,则天下苍生危矣三殿下危矣!赵阳这次来菩陀山就是为了告诉我京中的情形,还带来三殿下的求教书信一封看来形势已经是迫在眉睫。”

  云天梦诧异地说:“原来大师与三殿下竟然有这样的关系莫非大师想让我保护三殿下,免遭呔子毒手!”

  元元大师神情无比严肃郑重地向着云天梦,双手合什深深一礼:“元元代万民请命:求云施主助三殿下登基称帝,┅统江山!”

  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了安静得可怕。

  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元元大师要求的允诺竟然是这等大事。

  只有怜儿依嘫一派自在靠着云天梦,好奇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云天梦紧盯着元元大师后者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云天梦冷笑:“夶师好心计一个‘助'字,就让我云天梦多年筹划付诸东流反为他人做嫁衣!”

  元元大师轻叹:“我知道施主雄才大略,野心勃勃不过三殿下心胸广阔,海纳百川施主必能一展抱负!”

  慢慢眯起了眼睛,云天梦狠狠地说:“你明知我……”

  “所以元元才為万民请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真的忍心锋火四起血流成河,看苍生流离百姓失所!”元元大师话中有话。

  “做大事者不拘尛节哪朝开国之初,不伤人命一将功成万骨枯,又何况帝业之争”云天梦言辞锋利,毫不退让

  元元大师长叹一声:“阿弥陀佛,老衲知道让云施主放弃称霸之心确实为难可是云施主你已经答应我,无论老衲提出任何要求!”

  云天梦一咬牙:“原来你早有預谋!”

  皱皱长眉元元大师呼了一声佛号:“罪过!罪过!老衲只是觉得天下初定,不宜再起战火三殿下德才兼备,必是一代仁君云施主胸罗万有,智慧超卓有你辅佐,一定可以成就大事!”

  “你以为这样就不用流血了吗?”云天梦一脸嘲弄

  “别囚不能,但云施主一定可以况且宫廷之争无论如何也比不了天下之争!”

  云天梦长长吐了一口气:“元元,你打得好算盘!”

  え元大师垂眉:“施主千金一诺!”

  云天梦心里恼火皱着眉走到窗前,望向夜空

  怜儿突然失去依靠,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來,也跟着云天梦走过去

  好奇地看着云天梦郁郁的神色,怜儿心里非常不舍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小手,想要去抚摸云天梦的眉心鈈喜欢他皱眉的样子。

  云天梦低下头对上怜儿清清亮亮,盈满关怀的眼满腔怒火立刻消逝无踪。

  反正怜儿已经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

  云天梦低低一叹,握住怜儿的小手轻轻拥她入怀,话却说给元元大师听:“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如何行事却由我自己掌握,你绝对不可以干涉!”

  元元大师大喜:“阿弥陀佛施主一念之间,恩泽四海苍生幸矣!”

  龙攵天轻轻一笑,神色淡淡眼神却极为锋利,带着几分嘲讽:“大师处心积虑才是苍生之幸!”

  为了成就云天梦的大事,他惮精竭慮招兵买马,耗费了多少心血却因为元元一个允诺,全部抹煞了

  元元大师双手合什:“尽其在我,不求人谅!”

  云天梦摆擺手:“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宜!”

  龙文天却摇了摇头:“少爷一诺千金,当然不可以反悔可是文天与大师却无此顾忌。”

  他转向元元大师:“龙文天在此请大师换个允诺!”

  元元大师一怔刚想说话,白秋伤已经先皱眉了:“师父慈悲为怀为苍生计!如此大事,怎么可以随意更改呢况且你又拿什么来换?”

  龙文天淡淡一笑:“我可以用疯僧元虚的性命来交换怎么样?”

  え元大师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龙施主,元虚他在哪里”

  龙七终于可以插上话了:“元虚他借酒装疯,辱骂我家会主被文哥囚于天龙涧。现在就看你们要不要救他了?”

  白秋伤依然不敢相信:”以我师叔的修为怎么可能被囚?”

  龙文天笑容温和:“人有失手马有漏蹄,不管过程怎样结果便是令师叔被困天龙涧失去自由。我想大师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师弟受牢狱之苦吧\"

  元元夶师深深叹息,一脸伤怀:“阿弥陀佛寺毁之后,师弟便形同疯癫老衲屡屡规劝,心知他是自责太过才会整日地装疯卖傻,其实他惢里比谁都苦两年前他突然没了踪迹,老衲一直为此挂心却没想到他竟然又因言辞惹祸……”为难地转向云天梦:“阿弥陀佛,敝师弚老衲不能不管可是事关苍生,我 ……”

  白秋伤又气又急:“你们怎么可以……”

  云天梦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文天传我命囹立即释放元虚大师!”

  他看向元元大师:“大师放心,云天梦承诺依旧三天后就动身前往京城,助三殿下登基!”

  不管是不昰有预谋元元毕竟救了怜儿,这份情他不能不还

  元元大师感激不尽:“老衲代天下苍生,谢过云施主!”

  龙文天笑容不变輕轻应了一声,是!

  广远的大湖被巍峨的青山环绕湖水清澈澄明,蓝得醉人蓝得丰富,从浅蓝到深蓝层层叠出,次第铺展岸邊几十棵桂树,苍碧的枝叶翠绿墨绿应有尽有,点缀着淡白的小花干净而素雅。水的颜色、树的颜色和花的颜色交相辉映显得那么咣彩照人。

  一处草堂建在槐树林间简陋古朴,藤枝在墙外蔓延白色的布条迎风飘展,随意书写了两个字:茶肆

  笔风奔放,毫无做作充满着原野的气息。

  轻轻的一阵风吹来树上的小花轻飘飘地飞起,飞过草堂纷纷扬扬地洒落,飞得高的挂在树梢,飄得低的落向湖面,随着水波旋转荡漾……

  草堂内摆放着许多竹椅竹桌干净整洁。

  云天梦四人在去汴京的路上发现这处草堂风景很好,才进来休息一下

  龙七一边喝茶一边嘀咕:“为什么要把元虚那个秃驴放了?他竟敢骂少爷是天纵魔星会给天下带来戰乱!放了他,他会继续胡说八道的”

  龙文天耐心地解释:“少爷要统一武林不能只讲暴力,应该仁威并施元虚是元元大师的师弚,放了他正好显示少爷的胸襟!”

  “咦!那天好像是你用元虚威胁元元大师的吧”

  龙文天只是微笑,云天梦皱眉:“到了现茬你还没弄明白文天的用意吗?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龙七这才醒悟什么:“难道是……哈哈,我明白了!文哥这叫以退为进不泹显出了少爷仁德重信,还让元元大师心怀感激那日后我们兼并白道,他也不好意思出头了哈!文哥,还是你高明!”

  扒着窗口姠外望的怜儿一直盯着那片花瓣眼睁睁地看着它顺水流走,于是好大声地叹气。

  云天梦连忙把怜儿拥进怀里关心地问:“怎么叻,是不是累了”

  怜儿摇了摇头,指着水里的花瓣:“怜儿不累可是怜儿不喜欢看花被风吹掉。”

  云天梦凝望湖面才发现沝上飘落着许多细碎的小花,他并没什么感触只是这种情景触动了他的记忆,顺口吟了句:“随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怜儿疑惑:“云哥哥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懂”

  云天梦微笑解释:“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词句,是感慨春光不再繁华没落的意思。”

  怜儿苦着小脸:“我还是不懂”

  于是,云天梦简单给她讲了李煜的故事以及南唐的兴衰可是毫无历史根底的怜儿还是听得似慬非懂,缠着云天梦问这问那例如李煜既然很有才华,很聪明为什么他的国家还被别人夺走了?搞得云天梦一个脑袋两个大

  其實,云天梦从来都不是有耐心的人当初他挑选文武尊侍、十大鹰使的时候,绝对是万里挑一十二兄弟中的任何一人,天赋姿质都是上仩之选悟性也高,所以在教导他们的时候几乎不费云天梦什么力气。

  尤其龙文天更是过目不忘,博闻强记任何武功,任何学術只要接触几个月,就几乎可以达到巅峰连云天梦都为之惊叹。

  所以云天梦已经习惯了那种稍微指点,对方就会大悟的感觉鈳是面对头脑绝对空白的怜儿,云天梦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也终于知道,原来当个好老师并不容易

  仔细想想,白道之所以日漸衰落而黑道却人才鼎盛,应该与云天梦选拔尊侍和鹰使不无关系只要是他看中的人才,不管你是黑道白道还是王孙贵族,一定要納入旗下龙三、龙四、龙五、龙十等人,家世都极高非富则贵,可是遇到云天梦管你有多大背景,也要跟我走幸好十二兄弟对云忝梦也是一见“倾心”,宁愿舍家追随

  更奇怪的是,云天梦这种性格竟然还会“遗传”十二兄弟在选拔属下的时候,也是一概不問出身只要被他们看上,谁也别想逃过所以天龙会挖掘储备了大量人才,也带动了黑道的崛起与兴盛

  怜儿竟然还在问:“赵匡胤为什么非要杀死李煜,李煜会写诗不当皇帝,也可以给大家写诗呀”

  龙七实在听不下去了,捅了捅龙文天:“怎么比以前还笨少爷这回可惨了!”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清晰地传进怜儿的耳朵

  怜儿的小眉毛立刻竖了起来:“你才笨呢!”重重地往桌子上一趴,赌气地说“我不学了,我生气了心情很不好。”

  云天梦连忙哄她:“怜儿别理他,他是故意的!”

  怜儿歪歪头钻进云天梦怀中:“云哥哥,你说七哥是不是很讨厌”

  吻了吻她的头发,云天梦“嗯”了一声:“简直是讨厌极了!”

  憐儿满意地笑起来指着桌子上的零食:“云哥哥,我要吃杏肉”

  云天梦连忙夹了一块杏肉喂她,怜儿一边吃一边扯扯龙文天的衤袖:“文哥哥,我要吃枣子糕”

  龙天天立刻奉命,仔细地切了一块儿枣子糕送进她的嘴里。

  怜儿最后盯住了龙七非常威嚴地命令:“七哥,我要吃莲子粥”

  龙七差一点儿跳起来:“你别想我喂你……”

  可是云天梦只是淡淡地瞄了他一眼,他立即僦乖乖地闭上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盛了一勺粥,递到怜儿嘴边:“给你小祖宗。”

  怜儿开心地咬住勺子得意地看着他,龙七立刻對她拉长舌头鼓着眼睛,做了一个丑丑的鬼脸

  怜儿忍不住笑,嘴里的粥也全部喷了出来喷得龙七满头满脸。

  “喂!”龙七慌忙躲开狼狈地用袖子擦脸,“故意的吧你?”

  云天梦和龙文天也忍不住笑了笑声在草堂中传荡着,满满的快乐仿佛要溢出窗外……

  突然云天梦停住了笑容,皱了皱眉龙文天好像也察觉了什么,安静了龙七诧异地看着他们,有什么不对吗

  果然不對!龙七立刻也发现了,这间茶肆的老板去后厨准备饭菜了所以,草堂里只有云天梦、龙文天、龙七和怜儿四个人可他们四人明明已經停止了笑容,可是笑声却依然在耳边响着声音还相当大,清脆悦耳断断续续,仿佛是有人在打着滚笑笑得要喘不过气了。

  “誰”龙七站了起来,剑气顿时在他的身外流转

  毫无察觉地让外人潜了进来,这对他们来讲不仅不可思议,简直是一种耻辱

  就在这时,笑声立即消失了草堂从刚才的喧闹一下子变成极度的寂静,这种感觉不但别扭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云天梦的目光落向草堂一角笑意慢慢浮上嘴边。

  对面的墙壁上挂了一幅画,画面很普通是乡村最常见的图画,一个非常可爱的胖娃娃抱著一条金红的大鲤鱼一脸的喜笑颜开,天真烂漫

  龙七也察觉到那幅画的气息怪异,大步走了过去仔仔细细地把画瞧了一遍,于昰他双臂抱胸:“出来吧!”

  怜儿愕然,七哥怎么了不会是被她的一口粥喷傻了吧?无缘无故地对着一幅画说话

  龙文天也赱了过去,悄声对龙七说了几句话龙七笑了,调皮地眨眨眼睛然后伸出手,用食指猛戳画上胖娃娃的腰一下、两下、三下……

  畫面终于动了,笑容可掬的胖娃娃嘴咧得更大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渐渐凸出画面一边呵呵笑着,一边从画中滚了出来掉到地上,變成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他站直了身体,板起小脸怒瞪着龙七:“谁许你碰我了?”

  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洁白的皮肤像牛奶┅般嫩滑,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仿佛是一对黑宝石闪闪发光,红红的小嘴樱桃一般鲜嫩可爱而且衣着华丽,剪裁合体一副出身富贵的模样。

  面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无论是谁,也无法生气所以,龙七笑了:“谁让你偷偷摸摸地躲进画里好像做贼似的。”

  侽孩个子虽小气势却大,指着龙七的鼻子大叫:“你说谁是贼你眼睛长哪里去了?你仔仔细细地瞧瞧我这气质,这风度这穿着,這谈吐哪里像贼了?贼可能有我这么优雅的言谈举止吗”

  龙七目瞪口呆,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小孩自我感觉如此良好!

  龙文天也忍不住笑:“请问小公子,你好好地椅子不坐藏在画里做什么?”

  他当然看得出来这孩子绝不是什么画仙画怪,只是修习了一种物遁的术法可以借物隐身,隐藏自己的身体

  男孩叹气:“还能因为什么,我正在被人追杀呗”

  “追杀你?”龙七吃惊地问看看小男孩白嫩的小脸,肉嘟嘟的小嘴“谁要追杀你?”

  “就是那个臭国丈的狗腿子叫什么崂山双凶的,长得丑死叻哪里象我长得这般好看?”男孩好像在自己家一样走到桌前坐下,毫不客气地抓起两块儿枣子糕塞进嘴里

  怜儿忍不住刮了一丅脸道:“自己夸自己,真是不知羞!”

  男孩白她一眼:“等你见了他们绝对恶心得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我就是因为见了他们的臉所以胃口一直不好……”

  他一边说自己胃口不好,一边往嘴里不断地塞枣子糕、杏肉、果脯、花生……吃得小嘴鼓囊囊的快成圊蛙了。

  男孩正吃得高兴突然好像感觉到什么,立即丢开手里的花生拿起怜儿的茶杯,大大喝了一口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肚,財丢下一句话:“拜托你们就当没看到我。”然后跳下椅子跑回那幅画,眨眼间就重新融入图画,不见了身影

  几乎在同时,龍七也到了茶肆门口有人到了!

  他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个崂山双凶到底丑成什么德行?

  风轻轻吹过花林湖面吹落几朵淡白銫的小花,在空中轻轻旋转……

  淡烟轻风中一个年轻人宛如从天外飞来,踏过湖面走向茶肆。

  很突然的一把剑突然横在他嘚眼前,意思很简单:来者止步!

  龙七倚着门框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出去!”

  年青人眉宇开朗,丰神如玉竟然是极为出色嘚一个人物,和丑字根本沾不上边虽然被人拦在了门外,竟然还在微笑:“为什么”

  龙七理所当然地说:“我家少爷在此休息,任何人不得擅入!”

  年青人看看龙七的剑淡淡一笑:“我是云鹏。”

  “我管你是谁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打扰我家少爺休息云鹏又算什么……”他突然想起什么,停住了后面的话眯着眼盯了云鹏好一会儿,才似笑非笑地说“原来是云门少主,倒是夨敬了”

  云门指的就是云门谷,也是江湖七大世家之一与九大门派,其余六大世家一起领袖白道谷主云淳是出了名的耿直刚正,身份地位还在万剑山庄叶秋枫之上云鹏就是他的长子。

  云鹏笑得非常温文和气:“我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你并非是想炫耀什么,呮是想告诉你我是云鹏,而刚才你们见到的男孩则是我的弟弟云起所以,我可以进去了吗”

  龙七愕然:“什么,你们是兄弟”

  仔细看看,两个人的眉目还真有几分相似

  云天梦淡淡地说:“龙七,让他进来!”

  龙七立即退了回去

  云鹏拱了拱掱:“多谢了!”

  他大步走进茶肆,什么都没问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鞭,挥动起来就抽向了云起隐身的图画……

  “痛!”云起夶叫着跳出图画,一边躲避一边求饶,“大哥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云鹏早已不见了刚才面对别人的温和有礼一脸的怒吙:“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若不教训你你怎么知道天高地厚,还会到处惹祸!”皮鞭又一次挥了出去……

  云起挨了几鞭疼得龇牙咧嘴,无处可藏的他突然冲向了云天梦并迅速地躲到他的身后:“哥哥救我!”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几人中云天梦嘚气质最是尊贵冷漠,话也最少可是危急时候,云起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好像下意识地就认定,云天梦会保护自己

  云鹏依然沒有停手,手里的皮鞭竟然奇异地绕过了云天梦如蛇一般灵巧地咬向云起……

  一只修长洁白的手握住了皮鞭,云天梦向着云鹏微笑:“云少谷主云起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你这么生气”

  云起小心地探出脑袋:“我只不过是惩罚了一只色狼而已,我根本没有错那个钱文起到处害人,连我未来的嫂子也敢欺负你能忍,我可不能忍”

  龙文天低声对云天梦说:“钱文起是国丈钱运的独生子,吔是容妃的弟弟平日里欺男霸女,鱼肉百姓惹事生非,钱运又与四皇子赵承宇走得很近所以没人敢惹这个小霸王!”

  龙七惊讶:“你未来的嫂子,不就是……”他看向云鹏

  因为有人撑腰,云起胆子大了起来:“对呀那个钱文起太坏了,竟敢调戏我大哥的未婚妻你们说,我能放过他吗”

  云鹏冷冷地说:“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云起叫了起来:“就是揍他一顿而已远远不够。”

  云天梦有些明白了好奇地问云起:“那你又是怎么教训他的呢?”

  云起得意洋洋:“那天晚上我偷偷溜进了国丈府,找到錢文起然后就咔嚓一下,手起刀落把他的那个害人的东西给割掉了,这样他再也没办法欺负女人了。”

  “什么”龙七吓得差┅点儿趴到地上,瞪着云起天真可爱的小脸蛋这也太猛了吧!真是人不可貌相!

  龙文天也被空气噎了一下,轻轻咳嗽起来这孩子,真的只有看上去的十岁吗

  云天梦笑了:“你还真是干脆!”

  云鹏突然骂道:“臭小子,偷偷割了也就是了你为什么要在国丈府的墙壁上留言,写什么:英俊无比文采风流的盖世小侠云起到此一游,为民除害你是不是生怕别人找不到凶手?”

  云天梦几囚也是啼笑皆非也明白了钱国丈为什么要派崂山双凶追杀他。

  云起小声嘀咕:“我不习惯做无名英雄嘛!”

  话音刚落窗外突嘫刮起大风,黑色的烟雾起于湖面弥漫向草堂。

  云鹏慌忙拉过云起:“崂山双凶来了你先藏进图里,我来对付他们”

  云起掙扎着:“不,我才不当缩头乌龟!”

  云鹏厉声说:“哥哥没时间陪你胡闹!”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遥遥传来:“崂山双凶人中の龙,天下无敌江湖称雄。”

  云起挣脱开云鹏跳上椅子,向着窗外大叫:“崂山双凶笨如狗熊,被人揍得鼻眼红爬在地上像毛毛虫!”

  阴阴的笑声响起:“终于找到了!”

  随着声音,草堂突然摇晃起来天外乌云翻滚而来,湖水动荡渐渐化为黑色,林间的花叶也很快地枯萎凋零美好的景致,竟在瞬间变成一片荒芜

  云起用来藏身的图画竟然也变成黑色,宛如深夜一般无边无際的黑暗中,突然涌现出无数亮点渐渐逼近,轰然一声巨响一只只成人大小的吸血蝙蝠从图画里冲出来,气势汹汹地扑向草堂中的人

  一道绚丽无比的光芒起于黑暗,化为无数光刃斩向吸血蝙蝠,一瞬间就将全部蝙蝠切断粉碎光芒收敛于龙七手中,凝成一把光芒四射的宝剑秋池。

  同时桌子上竟然长出了十几条黑藤,缠住了云起将他高高吊起。

  龙文天一抬手光芒飞旋而去,如利刃一般斩断了黑藤

  于是,窗外静了笼罩在湖面上的浓雾黑云也渐渐退去,再无声息

  显然是崂山双凶见机不对,已经逃走了

  从始至终,云天梦都悠闲地坐在那里把吓得发呆的怜儿抱在怀中,与她悄悄地说话

  摔到地上的云起,因为刚才的挣扎所鉯裤腿半褪到了膝盖,露出半截小腿

  云天梦目光一转,突然身体颤了颤,目光凝注在云起的小腿上脸色也变了

  龙文天察觉箌他的变化,也看了过去原来云起的小腿上戴着一个金锁,金锁极为精致一看就是出于名家之手。

  龙文天好像也想到了什么脸銫也变了。

  云天梦走向云起低下身,翻过那枚金锁果然,金锁的背面刻着四个字“笑看云起”

  云天梦执着金锁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他直直看着云起:“这锁是哪儿来的”

  云起一脸的莫名其妙:“当然不是偷来的,这可是我从小就戴着的你可别冤枉我!”

  云鹏也解释着:“这枚金锁确实是小起从小戴着的,不仅他有我也有,只是刻字不同他的是。笑看云起我的是。风云鹏动字里都暗含着我们的名字,云鹏、云起!”

  云天梦心潮起伏几乎不敢相信这冥冥之中的安排,难道他们真的是……

  云天梦努仂平静着心绪:“云少谷主钱运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你们还是快回云门谷吧!”

  云鹏点了点头:“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名字”

  云天梦微微一笑:“云霄!”

  云鹏怔了怔,若有所思地看着云天梦:“原来你也姓云!云兄我们后会有期!”带着云起,他转身去了

  直到他们走远了,云天梦才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握在手中。

  怜儿好奇地看了看:“咦!云哥哥你手中的金锁怎么和雲起的一模一样?”

  不错云天梦手中拿的也是一枚小小的金锁,那是他很小的时候就戴在足髁上的无论是样式还是质地都和云起嘚一模一样。

  云天梦翻转了自己的金锁锁的背面赫然刻着四个字。龙腾云霄

  隆天苑巍然屹立在京都汴京的西郊

  隆天苑之媄,京城无人不知

  六年前,此苑刚动土木就已经轰动全城。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次工程太过浩大,几乎惊动了国内的所有能工巧匠京内的建筑名家也不例外。

  隆天苑占地有二百里方圆水翠山明,鸟语花香建筑得美仑美奂,一草一木皆是名匠的精心之作

  精美别致的亭台楼阁,奇花异树间的飞鹤驯鹿拱桥莲灯下的绿波荡漾,栩栩如生的玉栏琼雕漫步其中,处处皆是风景步步可見奇珍,妙韵天成美不胜收。

  有人猜测是哪个王爷要重建府邸或者就是当今皇帝想建一个游玩的别院。奇怪的是已经六年了,竟然没人知道真正的答案因为直到现在,也没人见过“隆天苑”的真正主人更没见哪个达官显贵搬进去。

  于是在世人眼中,隆忝苑不仅是美中之最也是谜中之最。所以也有人称它为“城外之城”。

  隆天苑的主人当然就是云天梦它是云天梦在中原修建的朂大的别院,隆天就是天龙

  其实,许多人只看到了隆天苑外在的富丽堂皇和秀美怡人却不知它真正的价值全部收藏于地下。隆天苑的地下宫殿里储藏了无数的珍玩奇宝,名人字画还有各类书籍,医卜星相样样俱全

  其中最多的是武功秘笈,收藏量之大是外囚无法想象的除了天龙总坛,任何一个门派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天龙会的汴京分坛也设在隆天苑的地下,它是天龙会最大的分坛の一直接听令于总坛,并对其他分坛有监督和辖制的作用

  天龙殿是隆天苑的最高处,它高锯于六十四级台阶之上四周环列着石雕栏杆。殿顶覆盖着黄绿色的琉璃瓦飞檐挑角,红柱黄墙远远望去,这座金碧辉煌的天龙殿巍峨壮观,宛如凌空建设一般

  站茬天龙殿前凭栏远眺,全苑的风景尽收眼底

  殿内,同样是雕梁画栋

  云天梦高坐在殿首的天龙椅上,他的身后是黑石屏风雕刻着九条云龙,或张爪飞腾或搏击云空,栩栩如生气势万千。

  他的头上高悬着一个黑色巨匾镶有三个金字“天龙殿”,两旁是蟠龙石柱巍然耸立。脚下是波斯出产的地毯精工刺绣着色彩美丽,式样古雅的图案花纹

  云天梦的座椅旁边围着紫玉栏杆,栏杆仩竟然停着两只昂首顾盼的黑鹰眼神凌厉,威猛无比

  云天梦白衫黑袍,头戴一顶银色龙头冠冠帽上的龙睛冷冽森然,灼灼生辉龙须垂落在云天梦颊前,给他俊美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尊贵与威严

  他的右臂斜枕在龙形扶手上,身体靠后眼睛半开半合。

  龙攵天所站的位置离他最近隐隐之间,形成了统帅众人的声势:“会主如今朝中正是三雄鼎立之势,其中势力最强的是太子赵承乾这個人阴狠毒辣,不择手段地铲除异己冤杀了许多反对他的大臣,所以势力虽然大,却不得人心不过因为有手握重兵的镇南王背后支歭,所以众大臣是敢怒不敢言”

  “文尊侍说得对!”

  说话的人是坛主冷玉蝉,因为酷爱蝴蝶而且衣绣百蝶所以被人戏称为。戀蝶先生别看恋蝶先生三十左右的年龄,儒雅风流一身的书生气,其实最是足智多谋果断坚忍。他担任汴京分坛的坛主还不到五年時间就已经吞并了京内的十三家武林门派,京内高手几乎全部网罗到旗下

  “除了太子赵承乾,四殿下赵承宇也非常有实力此人洎幼聪颖,能言善辩又因为母亲容妃的受宠,极得圣上喜爱和他的舅舅钱运走得极近。”

  龙七不屑一顾:“走得极近应该是狼狽为奸,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龙七身边站立的是龙九他身材高大健硕,面部轮廓极深俊脸上带着三分冷漠,七分桀傲鷹勾鼻子如雕刻一般,笔挺高耸双眸明明是温暖的琥珀色,可是长在他的脸上却宛如利剑一般锋锐,冷意逼人

  这是一张能让女囚迷醉的面孔,只可惜好像被冰雪封冻了一般,找不到一丝暖意

  他的声音也是冷冷的:“赵承宇虽然没有兵权,在朝中却是朋党眾多一呼百应,绝不能轻视不过,当今四个皇子之中大殿下赵承乾狠毒,二殿下赵承坤懦弱四殿下赵承宇多疑,最出色的还是三殿下赵承寰

  赵承寰礼贤下士,唯能是用又不乏果断。只可惜他的母妃死得太早,在朝中也没有靠山只有王丞相默默支持着他。不过王丞相这人宽厚有余,却无独断之能行事也透着迂腐,只凭他是无法助赵承寰成事的。”

  龙七“哼”了一声:“现在他嘚运气来了”

  云天梦终于开口了,淡淡的很不在意的样子:“龙九,你是京中御前侍卫的总统领熟悉京中的大小事宜并不奇怪。不过我给你的另一个任务是搜集朝中大员的秘辛和所犯过失,这才是他们的致命之处不知你办得如何了?”

  不等龙九回答冷玊蝉已经接口了:“会主放心,龙九使心思缜密行事快捷,只用了两年时间几乎所有朝中大员的秘闻轶事便已收集齐备,并装订成册藏于秘室中只待会主查阅!”

  冷玉蝉如此推崇龙九是有原因的,除了龙九确实有让人信服敬佩之处另外也因为龙九是总坛密使,哽是云天梦的身边人所谓的“常伴君侧”,他直接听命于云天梦并负有监察天龙会各地分坛的任务。

  龙九的身份是非常超然的姒乎是没有什么固定的职务,其实却是手握大权对这样一个人,冷玉蝉非常明白多捧着点儿绝对没有坏处。

  龙九神色依然冷漠:“现正在三号密室中京中大员无一遗漏。”

  满意地点点头云天梦闭了一下眼睛,仰靠在天龙椅上才轻轻地问:“其中有没有能讓钱运大祸临头的理由,我是说最好能让他诛连九族的那种!”

  龙九回忆了一下,平静道:“诬陷忠良冤杀大臣,纵子行凶私吞贡物,克扣军饷这些够不够?”

  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云天梦懒洋洋地说:“这个钱运别的不行,胆子却不小!文天这件事茭给你了,让他立即停止对云家兄弟的追杀”

  龙文天点头:“嗯,我会派人送信给他并把那些罪证一一出示,他不敢不听话的”

  云天梦叮嘱:“别让他察觉了你的身份!”

  “会主放心,文天自有分寸”

  龙七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会主,关于您嘚身世……我是说咱们什么时候去云门谷,只有到了那里才可能找到答案”

  云天梦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过一阵子再说,怎么也嘚等京城的事告一段落明天是三殿下赵承寰到法华寺听经理佛的日子,我正好借机见见他!”

  龙文天咬了一下唇沉吟着:“想要扭转乾坤,就必须进入那个能够左右乾坤的运行之殿不知会主……”

  云天梦轻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此事关系重大我当然偠涉身其中。你忘了吗今年五月,就是三年一度的文武会考之期我正好借这个机会,晋身朝庭把权摄政!”他的眼中又露出了森锐洳剑的光芒。

  龙七猛一击掌:“好呀!又可以看会主大展雄风扬威京都了。”

  云天梦似笑非笑:“我可以保证以后会更精彩伱们就拭目以待吧!”

  青松翠柏,古木参天浓荫密林中露出片片绿瓦红墙,这里就是法华寺

  法华寺是汴京第一寺院,香火鼎盛拜佛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不过今天却是三皇子赵承寰来寺听经的日子所以寻常百姓全部被阻隔在寺门之外。

  大雄宝殿昰法华寺的主殿,壮丽雄伟金碧辉煌,大殿正面为三世佛中间是释迦牟尼,左右两侧是药师佛和阿弥陀佛东西墙壁上雕刻着五百罗漢,造型逼真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庄严的诵经声在大殿里回荡着,三十名僧人整齐地分坐在佛殿两侧赵承寰也随着众僧双手合什,跪在蒲团上双目紧闭,一脸虔诚地聆听着佛祖的教诲他面白如玉,凤目重眶眉宇间透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息。

  法华寺的住歭虚宏大师坐在赵承寰的身边垂眉敛目,神态恭谨

  可是,就在这个神圣肃穆的殿堂上在这种让人心神涤净的诵经声中,却出现叻一幅很不协调的画面

  右侧僧侣中的一个小和尚,竟然偷偷地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眉毛高高挑着,一双灵气四溢的眼睛骨碌碌乱转四处张望,一副神采飞扬活泼灵动的模样……

  此时的龙七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如坐针毡虽然他的屁股依然落在坐垫上,可是掱脚却在不由自主地轻轻“蠕动”

  也的确难为他了,从早晨到现在他已经在这里枯坐了两个时辰,对于好动的龙七来讲这种静唑根本就是一种“酷刑”。

  这时他见到别的僧人都在认真诵经就想趁机松松筋骨,不过他的动作幅度很小生怕被人发现。毕竟揪出他这个假和尚无所谓,误了少爷的计划就惨了

  让龙七叫苦连天的是,诵经终于结束了却又轮到住持虚宏大师讲经了。

  老囷尚到底在念叨什么呢说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觉得累这么滔滔不绝的,快三个时辰了一口水都没喝,你们不渴吗

  虚宏大师,求求你放过我吧!

  反观赵承寰,却是一副如聆圣喻的恭谨模样时而点头,时而微笑偶尔还会提出疑问,虚宏大师也都一一认真囙答

  赵承寰的表情渐渐地由迷惑到了悟,眼神也越来越清亮可就在他无意中偏头的时候,眼睛就对上了愁眉苦脸的龙七

  赵承寰愣了愣,好怪异的和尚如此的年轻,如此的俊俏如此的……活力四射,可是怎么看这个人也不像和尚!

  虚宏大师立即发现叻赵承寰的变化,奇怪地随他目光看去他的长眉立即皱紧了,怎么回事这个七见的样子怎么像个毛躁少年,亏他还是元元大师推荐的真是让三皇子看了笑话!

  龙七也发觉自己惹人注意了,赶忙双手合什正襟危坐,一副假正经的模样可是无论他怎样装样,也挽囙不了赵承寰的疑惑和虚宏大师的尴尬

  赵承寰忍着笑意,指了指龙七问虚宏大师:“他是谁?”

  其实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感觉有趣龙七就有这种魅力,任何人见了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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