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两耳之间夏子煦全文怎么有这个(下面两个1),我没设置这个,在正文里也没看到。请看图

我们在杭州多住了几天,因为整件事的发展超出了我们两人原本的预计,我没想到他会在杭州买房,他也没想到我能找得到文锦,所以有些事情必须重新计划了。

其中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们今后到底在哪个城市生活?

异地我肯定是拒绝的,他也是一副“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的态度。我们已经分开了太久,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浪费了。

他的意思是卖掉房子跟我回去,我知道他是怕这个城市勾起我不好的回忆,虽然我觉得过去的事不会再对现在的我造成任何不良影响,但我也不想让他太担心。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也同样害怕这个城市会让他的噩梦持续。

所以最后我们的意见还是比较统一的,暂时不考虑在杭州生活,但是房子不卖,这样还可以时不时回来小住一下,说不定将来哪一天再回来杭州生活也说不定。

至于他签了意向合同的那份工作,自然也只能作罢。我陪他去了研究所一次,跟对方说明情况,协商解决办法。那个研究所的项目负责人很看重闷油瓶,似乎并不想这么简单地放人,只说让我们回来等消息。好在当时为了找他我向学校请了两个礼拜的假,现在时间还很充足。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我们在杭州四处逛了逛,去以前熟悉的那些地方看了看,又顺便去宜家买了张双人床,还买了些家具和基本的厨卫用品,这个小房子看起来终于有些家的感觉了。

后来那天晚上我说要吃糖醋里脊和狮子头,他居然真的拖了我去超市买菜,回来之后他就钻进厨房忙活,我站在厨房门口敲着碗等肉吃的时候,突然觉得,我这一生中,最想要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一日,两人,三餐,四季,百年。

三天之后,研究所打电话过来,我们又过去了一趟。项目负责人说很遗憾他不能入职,但是打算把他推荐到我们所在那个城市的研究所。我跟闷油瓶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样也不错。虽然他的原计划是继续回到医院上班,但是比起拿手术刀救人,我更愿意他做一些学术和临床方面的研究,毕竟一把手术刀一次只能救一个人,但是一个研究成果推广开来,无数个医生就能应用这个研究成果救更多的人了。

杭州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还有点时间,我带他回了一趟老家。当年我们家从杭州搬到了北方一个小城,那里没人认识我们,也没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平静地读完了高中。考上大学我就离开了家,毕业之后又跑到胖子和小花所在的城市找了工作,一晃这么多年,其实我留在家陪父母的时间也很少。

按理说我应该先给我爸妈打打预防针,慢慢再跟他们摊牌。但闷油瓶已经等了我十年,我不想再让他等下去了,只有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妥协。在动车上的时候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很意外的是电话里我妈什么也没问,只是最后说了一句:“回来就好。”声音里听不出来情绪。

一路奔波劳顿终于站在了我家门口,我握紧了他的手,大冬天的,他冰凉的手心里全是汗。这个从来都无所畏惧、遇到任何事情眉毛都不会皱一皱的人,这会儿却显得有些紧张。但这一次,无论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他的手了。

事实上,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场腥风血雨的准备,可是敲开门之后,我妈只愣了一瞬,就把我们拉进了屋。他们正在吃饭,我爸端着碗拿着筷子,怔怔地看着我们。我妈招呼我们坐下吃饭,我爸就默默地放了筷子,顿了一会儿之后他说:“你们先吃,我去多炒几个菜。”

我都不知道我爸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做饭,很快我妈给我们添了两碗饭出来,然后开始不停地往闷油瓶碗里夹菜,恍惚间觉得时光好像一下倒退回十年前。后来我爸端了两盘菜出来,也在桌边坐下了。

气氛有些沉闷,我看我爸拿着筷子也不动,就主动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他愣了一下,过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又说道:“你们多吃点。”

“爸,你也吃吧。”我又给他夹了些菜。

他摇头:“我吃不动了,你给小张夹吧。”

那一刹我突然觉得他是真的都老了,小时候我经常跟他抢东西吃,那时候我总是抢不过他。可是现在他却说他吃不动了。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打算跟他针锋相对,这会儿却觉得自己是真的不孝,想好的那些话都没脸说出口了。

吃完饭后我们坐在沙发上聊天,我妈絮絮叨叨问了许多问题,我爸在一边看报纸,并不加入我们的谈话,却也没有回避。对于我妈能这么快接受闷油瓶我倒是不意外,毕竟从前她都是一直维护我们的。但是我爸的态度能这么平和我倒是很奇怪,也不知道我们回来之前,我妈给他灌了什么药。

到后来我爸手上那份报纸来来回回翻了十几遍,大概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他就站起身来问:“这次回来能住多久?”

“嗯……明天就走。”我说。

“要是没事儿就多住几天。”我爸说,末了又咳嗽了一声说道:“没有客房,小张就跟你一起睡你那屋吧。”

我跟闷油瓶两个目瞪口呆,他倒是摸着鼻子,转身进了书房,我妈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我们。

没有争吵,没有打骂,从前那个暴跳如雷扬言要打断我腿的父亲,如今就这样默许了我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实。很平淡,但却让人落泪,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平淡的背后是多么的不容易,从最初的震惊愤怒抗拒,到今天的接纳,中间走过的是长达十年的痛苦挣扎。

这个世界上父母对子女爱护的心,强大到让人难以想象。

最后走的那天,我妈送我们到车站,她握着我的手说,“你爸就是爱面子,其实他很想来送你们的。以后有空多回来住住吧。我们都老了,没有气力再去争些什么,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就够了。”

我点头,对她说:“妈,回去帮我给我爸说声对不起。”

“在我们这里,你永远都不需要说对不起。”我妈笑得十分温柔,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闷油瓶:“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没能把你们两个分开,以后就好好在一起吧。”接着又对闷油瓶说:“我们家的混小子,以后就麻烦你了。”

闷油瓶忙不迭的点头,耳根都是红的。

我妈又转头拍我的脸:“你照顾好自己,别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也别再辜负人家。”

“我知道啦……”大概她也还是有些担心我的双相复发,不过这个需要时间来证明,我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

跟父母交完底,感觉整个人轻松一大截。回去上班之后,我找了个时间把胖子约了出来。胖子多聪明的人,一看闷油瓶在我旁边他就心里有数了,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跟他说了说,胖子也问我还会不会复发,得到否定的答复后,他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的状态都放松了下来。

我们喝了一点酒,胖子说,当年奸污阿宁和云彩的那几个人渣,几年前在广西那边犯事儿被抓了,数罪并发判了死刑,小花和瞎子从中活动了一下,没多久就给枪决了。说着我们又打电话把小花和瞎子叫出来,几个人一直喝到大半夜。

之后我们几个人时不时就约出来坐一下,喝个茶约个饭局什么的,一晃两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我和闷油瓶一直住在一起,他有的时候还是会做噩梦,半夜里惊醒,但是频率有明显在降低,从开始的一周两三次,到后来的一周一次,甚至两周一次。我想有我陪在他身边,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期间我们又回了杭州几次,一来跟着胖子一起去公墓看了云彩,拜祭了阿宁,二来也去看望了云彩的父母。看得出来这些年胖子没少来,两位老人家对他很亲近,想来胖子也是把他们当自己父母对待的。在云彩这件事上,我终究还是有愧疚的,往后的日子,我和闷油瓶也会把这两位老人当成自己的亲人的。

后来有一天从云彩家出来,我们一路闲逛逛到了我当年住过的那家医院。我一时心血来潮想回去看看我住过的那栋楼。没想到那栋楼还在,不过基本已经废弃了,只有一楼还有个药房,其他的病人都已经搬去新楼了。

我趁药房的人没注意溜了进去,闷油瓶不想进来的,坳不过我也只好跟着溜进来了。我找了个废弃的针头故技重施弄开了天台的门,但他拉着我的手不让我出去:“你想干嘛?”

“我要研究一下当年我到底是怎么不小心掉下去的。”一边说我一边跨出去,不过现在楼顶的矮墙四周都做了一人多高的防护网,可能就是当年我出事之后改造的。

“掉下去的?”闷油瓶跟在我后面重复了一遍,我转头的时候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

“不是跳下去的?”他问。

“当然不是,我踩滑了!那是个意外!”我回身面对着他。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眼角竟然渐渐湿了:“我一直……以为你是自杀。”

“啊……开始是想过自杀的,但是看到你,”我向前一步抱住他,抱得紧紧的,“就放弃了,我想陪着你啊,到老……到死……”

之前我曾经问过他一次,如果我死了他会怎么办。那时候他的表情都吓到我了,他的眼神死灰一样黯淡,然后他说,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跟着你跳下去。

那天,因为他的这个答案,我偷偷哭了很久,一定是因为一个人过的这十年,太艰难了,所以他才会这样想吧。

“只要你活着,我就一定要活下去。”轻蹭着他的脸,我在他耳边说道:“不管我的双相会不会复发,都没关系,因为你就是我的药,有你在我就永远都不会放弃,不会放弃自己,也不会放弃你。”

静默了片刻后,他缓缓抬手抱住了我,重重地点头。流云从蓝色的天幕上滑过,阳光很暖,是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我们就这样在天台上静静地抱了很久很久,直到楼下传来医生讲话的声音才分开。看着他依然还有些湿润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久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小哥,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那时候,你来给我治疗,咱俩第一次真枪实弹做到最后,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世界很安静,楼顶风有一点大,吹得他柔软的发丝在眼睛前面荡来荡去,他垂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就那样温柔地看着我,用低沉醇厚的声音说道:

我等这句话等了十二年,但我没想到这一刻他真的会就这样说出来了,以至于在他说出这句话后,我还看着他发了好一会儿的愣,然后才开始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全文终————

加载中,请稍候......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两耳之间夏子煦全文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