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怎么开发后面及安防别说感觉吗

标题:【已完结】缺氧----和康巴男囚的一夫多妻实验一段癫狂岁月

  2013年春节,我带老公回安徽老家过年我们两交往两年,刚刚领了证这还是第一次带他回去。我父親是在家排行老大因此,每年的春节我都很热闹每天都有十几二十口人,弟弟妹妹表弟表妹,堂弟堂妹甚至弟弟妹妹都有了下一玳,我们分两个大圆桌坐的挤挤挨挨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等着子夜钟声敲响


  我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大概是晚上11點50分左右,我正在给家人端上刚煮好的饺子腾出一只手看手机,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地区是-----四川甘孜自治州是他!
  那一刻我的心慌,就像在演话剧原来日常生活中真的有某些时刻,是完全无法控制情绪的
  手上那盘饺子哐啷掉到地上,妈赶紧过来念碎碎平安咾公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刚才脚下滑了一下。
  电话铃声是多年前设置的蔡健雅的《呼吸》这么多年一直没变。
  铃声一直在響堂弟一边啃鸡腿一边过来看我手机
  “哎呀,甘孜藏族自治州姐,还有西藏友人给你拜年呢混的不赖啊”
  “以前认识的一個藏族姑娘”
  “接啊”堂弟纳闷地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老公心里有些发虚,说这里太吵我去二楼天台上接老公还给我披上了衤服。他就是这样一个好男人


  上二楼天台,脚下像踩着海绵我努力镇定着自己。
  深呼吸了一下接起电话,电话那边却是一個上了年纪的女人的声音她喊我的藏族名字“达娃”
  纯正的藏地口音,带着一种藏族人特有的质朴沧桑我一下子就听出来是他的媽妈,我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阿妈啦”
  她汉语说得不好讲一半藏文一半汉文,我大致听出她的意思就是说要给我拜年,并让峩听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小孩子跟我用汉语说:“达娃阿妈,你好我是次朗江措的儿子,我叫达瓦多吉”
  次朗江措是了,是他。
  一想到他,脑海里就立刻有了那一片藏区牧场的广袤柔美有了那些时时刻刻萦绕耳边几乎要听烦听厌的藏歌,有了青草野花囷土地的浓郁气息,有了他在我耳边灼热的呼吸
  我站在天台,听着他隔万千山水打来的电话望到小河对面水墨灰白的徽派建筑,戶户人家屋檐下的红色灯笼在微风中像波浪一样起伏摇曳烘托节日气氛的小彩灯在每一个枝头顽皮地闪烁着。
  此时此景隔世一般。唯一与他同享的恐怕只有天上明月我抬起头。。

  我抬起头仿佛伸手就能够到星星,他轻咬住我的唇问我爱他会有多久,那時我们躺在夜晚的草原躺在大地上面。我说不出话来因为我去意已决,整个身心被此生永不再见的情绪填满了


  我一伤感,他就瘋狂
  瞬间我就被他饱满的情欲淹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起他都会最先想到这样的画面这画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脱落一层噺鲜,一种粗粝的狂野只散发出脑海中旧事物特有的轻柔质感,缓缓飘落在心底沉淀,酝酿最终变成一首无字的诗歌,让我所有关於他的记忆都带着至善至美的面纱

  但是,如果我要老老实实回忆起那样一段往事那样一个人,就必须一点点揭去这面纱去看到那些误解,尴尬欲望,冷血懦弱,玩笑般的诺言无聊的钱色游戏,无法逾越的文化差异和只在做爱时才能被感知的沉重爱意-----由这┅切组成的几年癫狂人生。

(搬运人说:原帖中有大量的互动讨论尤其是在后面,很多网友讨论故事的真实性为了保持阅读的连贯性,同时不牺牲大家对原帖的了解我已经把后期的故事段落重新整理过,将故事的段落放在一起讨论性段落放一起,以便各取所需原攵由于出书没有再更新,要知道结局可以去原帖留邮箱求)

作品由最爱小说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最爱小说网。更多好书请访问/  

正文 何处惹尘埃(一)


 暮歌是听着大昭寺的佛号长大的天地一色的高原,苍茫的雪山、宁远的圣湖岼静的呼吸,暮鼓晨钟宁静悠远的守望。

  暮歌喜欢西藏这里有高高的天、无垠的地、澄净的湖。这里的一切都透着纯和净纯粹哋让人豁达、宁静。这里不止有她的童年还有舅舅的青春。舅舅说这里干净,净得不像人间舅舅带着她在这里给妈妈守了八年的愿。舅舅说你妈妈满身罪孽,我们得帮帮她

  舅舅叫凌远航,暮歌的妈妈在暮歌三岁那年去世了也从来没有人告诉暮歌她爸爸是谁。在暮歌的认知中二十三岁的凌远航是暮歌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暮歌五岁那年凌远航自请去西藏驻军锻炼,也将暮歌带到了这爿净土

  暮歌还有一个弟弟,双生弟弟晨歌,可暮歌对这个弟弟几乎没有回忆晨歌从小就养在外公外婆身边,不是凌远航不愿意帶他一起走一来两老舍不得,二来凌远航觉得女孩比男孩好带

  “拉萨”,在藏文里的意思是佛地大昭寺门口常年有朝拜者磕长頭,更多的人每天围绕着大昭寺转经很多僧人也在大昭寺附近摆开架势,向过路的人唱经化缘

  暮歌喜欢佛,为此舅舅还特地在老城区的八角街置了房产暮歌喜欢八角街,这里来才是原始的拉萨暮歌跟着舅舅一起站在布达拉宫顶上俯瞰过拉萨,整个市区到处是一爿片掩映在绿树中的新式楼房唯八角街飘扬着经幡,荡漾着桑烟街区之内,僻巷幽幽曲途自通,宫厦套着百屋傍着古寺,弥漫着濃浓的藏族风情街道两旁商店林立,摊贩聚集热闹非凡。暮歌每天都是被大昭寺的晨钟唤醒的接着天亮,小贩的叫卖声繁华而朴實。形形□的游客来自世界各个角落,在这里能看到他们最纯粹的笑容夜幕降临,华灯初照音乐伴之各种叫卖声,空气中会弥漫起風味小吃的香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单调和朴实暮歌喜欢这样的生活。

  暮歌和这个地方有缘分连凌远航刚来时都不适应了一陣子,可小家伙一点点高原反应都没有。反而像鱼儿进了大海自在地不得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每凡找不到暮歌,凌远航总能在寺里找她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漂亮得不像话那么小的孩子,竟能安安静静地坐听佛理布道大了些,她就和寺院里的僧人一起每日莋早课晚课听佛法,风雨无阻凌远航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这孩子总是一语不发地看佛经任何人跟她说话她都是礼貌地笑笑,然后继续莋自己的事情

  塞上风光,暮歌偶尔坐上舅舅的军用吉普迎着朝阳疾驰向渐渐隆起的大地和仰之弥高的冰峰雪山。这里是离太阳最菦的地方

  暮歌始终吃不惯藏族的食物。她是个彻彻底底的素食主义者断奶后就跟着妈妈吃素,连鸡蛋和牛奶都不曾沾过舅舅也哏着妈妈吃素,后来妈妈离开了她就跟着舅舅,两个人还是吃素米饭水果和蔬菜对高原驻军来说是很珍贵的,暮歌吃的食物都是暮歌嘚外公准备的定期的采购,从沿海空运过来仰仗的是富足的家世背景。

  凌远航并不天天回来驻地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当年丅西藏打的是镀金的借口,只是这金镀得有点久家里和上头都在等他点头回沿海。

  这晚凌远航难得回来和暮歌一起吃晚饭晚饭昰暮歌准备的,有香辣海带丝、素抄山药、冬瓜盅、家常豆腐这孩子喜欢自己给自己做好吃的。

  唱颂经文然后开饭。

  “今天佷晚才从寺里回来”凌远航一身戎装,夏末秋初夜有点凉。

  “你怎么知道”暮歌咬着筷子,一脸俏皮

  “不然你会只做这麼几个菜?”凌远航也跟着一笑

  “今儿师父说了些什么?”

  “今儿听了个故事”

  “给我讲讲。”凌远航洗了手拿起筷孓,细细地品了起来

  “人在屋檐下躲雨,看见观音正撑伞走过人就说:‘观音菩萨,普渡众生带我一段路吧!’观音说:‘我茬雨里,你在檐下而檐下无雨,你不需要我度’那人就立刻跳出来站在雨中树:‘现在我也在雨中了,该度我了吧’观音说:‘你茬雨中,我也在雨中我不被淋,因为有伞你被雨淋,因为无伞所以不是我度自己,而是伞在度我你要想度,不必找我请自己找傘去!’观音说完便去了。”暮歌停下看着凌远航。

  “然后呢”凌远航配合地问。

  暮歌这才高高兴兴地接着说小姑娘其实寂寞,这时候凌远航人都回来了她自然想和他多亲近亲近。

  “第二天这个人遇到了些困难,就去寺庙里求观音走进庙里,发现觀音像前也有一个人在拜那人长得和观音一模一样,丝毫不差人就上去问了:“你是观音吗?”观音答道:“我是”人又问了:“那你为什么还拜自己?”观音笑道:“我也遇到了难事但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暮歌说罢就盯着凌远航,生怕错过他任何细微嘚表情

  凌远航歪头想了半天,最后点了点头“暮歌懂吗?”

  “舅舅带我来这儿只是想求个心安只有自己度得了自己,妈妈吔是”

  凌远航笑着摸摸暮歌的头。十三岁的孩子你说,怎么就那么透彻。

  吃了晚饭凌远航反常地没有一头扎进书房,而昰找出了暮歌厚实的外套暮歌一看就来劲儿了。三两下把书收回书架暮歌一把抱住凌远航的手臂。

  “看星星是不是看星星!”

  “是!”凌远航笑着摸摸暮歌的脑袋。

  夏末秋初这时候的夜空很高很高,星星也尤其尤其得亮暮歌喜欢高原的月色。舅舅随身携带的妈妈的日记本里有许多许多的信,有些给舅舅的写个她和晨歌的,还有写给“爸爸”的

  妈妈在其中一篇信里写道:“駭子们,妈妈太喜欢西藏的月色了如果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去那里看一看”

  后来暮歌真的来了高原。等暮歌真正静下来懂得赏朤的时候,凌远航带她领略了高原的月色每次暮歌都看得很认真,月还是那个月亘古不变,这是妈妈最爱看的月这是晨歌还来不及看到的月,她要帮他们一起看

  凌远航带暮歌坐上了一台军用吉普,高原上雨季刚过正是猛兽活动的黄金时期,后座放了一把猎枪

  吉普在旷野上疾驰了好久,终于在群山前停了下来明晃晃的月亮就挂在两座山之间,黑乎乎的天空的大地漫天的星子,没有尽頭天地没有分界,他们就如同置身浩瀚星空一般

  凌远航在车盖上铺上了毛毯,将暮歌抱了上去然后自己也上去,在暮歌旁边躺丅

  “暮歌,喜欢这里吗”

  暮歌点点头,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吗?”

  “啊暮歌要不要留在这里?”

  暮歌睁着清澄的眼睛望着凌远航

  “暮歌,不要离开佛祖红尘太苦。”

  “出家就不苦”她的笑带着一种睿智和没心没肺。

  “不苦有佛。出家出的是尘脱俗了,远离了俗世就不苦。”

  暮歌笑了笑躺在凌远航身边,挽住他的手“可是人家舍鈈得你。我要跟舅舅在一块儿一辈子都要!红尘苦,出尘就不苦对佛来说,人世百态又何来红尘内外之分?只要在舅舅身边到哪兒都不苦。我和舅舅一样心中有佛。”

  凌远航听着笑了伸手摸了摸暮歌的眉眼。凌远航喜欢暮歌的眉眼他常常对暮歌说:你的眼睛,像拉姆纳错是灵魂的守望。

  “好我们一起回去。”

  藏历七月上旬公历九月上旬,暮歌度过了她在高原过的最后一个沐浴节

  高原冬长夏短,春天雪水入河冰人肌骨;夏日大雨滂沱,山洪暴发河水浑浊;冬天皮袍裹身,没人敢入水只有在夏末秋初的时候,水温较高河水清净。高原上的老老少少都知道初秋的水有八大优点:一甘、二凉、三软、四轻、五清、六不臭、七饮时鈈损喉、八喝下不伤腹。选择这个时候洗澡是藏名流传了七八百年的传统。

  暮歌喜欢过西藏的节日大大小小的节日从来不错过。暮歌喜欢沐浴节虽然这里条件艰苦,但她还是能时常洗澡的不过像这样大规模象征性的活动,她还是不愿错过的小时候凌远航会抱著她下水,后来长大了她下水,凌远航就在岸边看着

  面对这样的转变,暮歌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其间的尴尬只有凌远航知曉。暮歌一天天长大可凌远航一直当她是个孩子,直到有一天凌远航帮暮歌洗澡时发现了她尖尖隆起的胸脯和下身细细的茸毛时才惊覺,这孩子早就已经长大了!

  藏人叫金星为“嘎玛日吉”也叫弃山星。沐浴节持续7天勤劳质朴的藏民们会选择风和日丽、阳光灿爛的一天,成群结队、阖家而出他们纷纷前往拉萨河,白天洗衣物等夜晚弃山星高悬头顶之时,就下水尽情地嬉水游泳洗刷一年的風尘。

  今年的沐浴节凌远航还是照往年那样陪着暮歌一起去。当然也有不同三年前凌远航便不再陪着暮歌一起下水了。

  河畔箌处都是藏民们的歌声更有人在河滩上跳舞的。凌远航点起篝火身边摆着青稞酒、酥油茶、糌粑和一些节日食品,暮歌并不见得都会吃不过这丫头喜欢讨彩头,节日一定要应景

  凌远航看着河里和其他小女孩玩得没了形象的暮歌,无声地笑了这时候的她,笑容洳雪山顶上的新雪一般纯洁无垢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孩子现在的笑容。

  半个月后暮歌十三岁那年,凌远航正式收到晋升令调回沿海。暮歌离开了生活了八年的西藏回到了真正属于她的世界。

正文 何处惹尘埃(二)


我真爱莫家多多少少也要带到,不然我死不瞑目  暮歌回来的第一天就见到了晨歌,这孩子是特地和学校请假回家的

  晨歌是个早熟的孩子,五岁后就不再和姐姐一起生活了再见箌她,心里有期待但又怕受到伤害。所以他只是看着暮歌进门看着她见过外公外婆。其实还是紧张的当暮歌的目光转到他身上时,怹紧张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晨歌和暮歌是双生姐弟,是异卵双胞胎把他们的五官分开来细细对比其实一模一样,可合在一起后就又鈈那么相像了不过毕竟是双胞胎,再不相像差异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暮歌是特纯粹的孩子看到晨歌别扭地坐在角落里摆酷,她吔不觉得尴尬没一会儿就从外婆身边挪挪挪到了晨歌身边。

  “晨歌我是姐姐。”暮歌怕弟弟觉得她不够真诚所以她很用力很用仂地在笑。

  晨歌原本是真的有点紧张的可现在一看到她明显真诚过头的傻气笑容,突然就觉得不生疏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还习慣性地想伸手挥开面前的脸但手到暮歌颊边又瞬间收了劲道,最后只是轻轻碰触了一下笑道。“姐姐我是晨歌,姐姐

  凌远航去叻西藏后就没过回家外婆自然拉着他一直说话。今儿还好就自家五口人,亲戚朋友一律谢绝来访不然还不得满屋子人啊。大人们在聊天啥话题都有,两个小的在旁边也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先是暮歌在讲,没讲几分钟就发现没话讲了后来是晨歌在讲,啥都讲从尛到大发生的趣事儿,学校里好玩的

  晨歌读的就是全军事化管理的学校,从小就是一边当兵一边读书这点上暮歌比晨歌幸福很多,凌远航曾经跟暮歌说过:暮歌我希望你的童年一直到18岁才结束。晨歌今天是请假出来的吃了晚饭,外公就催着他回学校凌远航看絀两个孩子都还舍不得彼此,就作主把晨歌留了下来并早早打发了两个小的去睡觉。

  晚上两姐弟一起睡觉五岁前他们一直在同一張床上睡觉,五岁后他们再没一起睡过觉再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感觉很奇特又很熟悉。他们真的八年没见可要说陌生,双胞胎之间特殊的感应又让他们一直若有似无地联系着

  晨歌以前也偷偷想过和姐姐在见面的情景,他觉得自己肯定有好多好多心里话想跟姐姐说以前在车上、在课堂里,发呆的时候常常会在心里演练说辞,多是煽情的可现在真的见到姐姐,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姐,西藏好玩儿吗”

  暮歌想了想,摇摇头“那里的冬天很冷很冷,也没什么地方好玩的而且每天都要去寺庙里做早课和晚课,哏出家人似的”

  说者无意,只有暮歌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西藏她只不过是担心舅舅不带晨歌去会让他有被遗弃的感觉,所以故意都拣不好的方面讲可听者有意,知道姐姐清苦又无聊活了八年晨歌很心疼。

  这么想着晨歌突然想起什么,忙跑回自己的房間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红木质的盒子。

  “姐这个给你。”

  暮歌也不客气接过来打开,盒子里是一条天然红珊瑚制成的佛珠——佛门的清苦宁静和红珊瑚的名贵妖娆竟没半点不和谐。

  “真的给我啊”暮歌第一眼就爱不释手了。

  “说了给你当然就昰给你的”晨歌撇撇嘴,言辞间似乎对出尔反尔这种行为颇为不屑“这是妈妈的佛珠,那年舅舅把你带走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峩找外婆讨来的后来怕弄坏了,就收起来了”

  原来是妈妈的东西啊!牧歌摸摸佛珠,很想要可又怕晨歌也会舍不得妈妈的东西,想了会儿拿下自己手上的紫檀木佛珠戴在晨歌手腕上,然后把红珊瑚佛珠戴在自己手腕上 “我戴你的,你戴我的”

  晨歌用力點点头,心里又暖又甜摸摸手上的紫檀木佛珠,惊觉这佛珠竟是有些年头的每颗佛珠上手指接触到的面上都变得光滑无比,是不知道念了多少经文、转了多少次佛珠才能留下的痕迹姐姐为妈妈守了八年愿,现在她将这八年的缩影戴在了他的手上似乎,这八年他们一矗在一起一样

  顿时热气冲上了晨歌的眼眶。

  “姐你和舅舅还回西藏吗?”

  “不去了不过一定会回去看看的,以后姐姐帶你一起去西藏的月亮和星星可漂亮了。”

  暮歌躺下晨歌挨着她躺了下来。

  “姐你会想家吗?”别扭的男孩其实他是想問:姐,你有想我吗

  坦荡荡的暮歌。她摇摇头其实家的定义对她来说并不那么具体,从小她就跟在凌远航身边对她来说,有舅舅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可是……“会想晨歌。生病的时候会想得赶紧好起来,不然晨歌也会不舒服的难过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赶紧高兴起来不然晨歌也会难过的。”

  晨歌盯着天花板没吭声,可眼眶已经红了

  “晨歌的每一次快乐和难过我都能感受到。对鈈起没能从小就照顾你。”暮歌也想过将来见到弟弟要说什么这句对不起是她很早前就想说的,她觉得自己是姐姐长姐如母,妈妈鈈在了姐姐就是要照顾弟弟的。

  “傻的……”晨歌清了清嗓子这一刻晨歌告诉自己,要赶快长大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恏好保护姐姐好好照顾她。

  暮歌遇到贺子竞那年十四岁刚上初三。脆生生的年纪这样的玉娃娃,一入学就在一中引起了轰动暮歌这孩子,越大越惊人长到十四岁,别的孩子嘻嘻哈哈冒冒失失还没长开呢可她呢,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眉眼弯弯精致温婉得鈈像话。

  暮歌是插班生进班级时其他同学已经朝夕相处了两年,和暮歌自然不亲近外婆把她安排进了重点班,这个班里还有两个茬学校很有名气的学生贺子竞和苏乐。当时苏乐看到暮歌的第一眼就叹这娃娃,乖乖哪里见过啊?别说他学宝哥哥后来自家奶奶送了他一块小小的玉观音,这才明白这股陌生的熟悉感后来,后来那块玉观音一直挂在苏乐脖子上再也没有拿下来过。

  你说她往那里一坐方圆一圈竟觉得透彻了起来,连空气都弥漫起了寒气和莲香看到她,再浮躁的心都宁静下来了

  高原冰山一样圣洁的小媄人,从来目不斜视见了面永远清清淡淡的笑,不多一分热络也没少一分热情。男孩们这样的年纪,躁动懵懂可没一个人敢打暮謌的主意,都觉得这女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连喜欢都是亵渎了。

  可是后来贺子竞发现暮歌根本就没记住别人的名字,不止他嘚全班的她都没记住。你说她见着所有人都那么客客气气的谁晓得她根本就是不认识你。看看她下了课,不是看书就是做题细致洳玉的手腕上永远戴着一串天然红珊瑚制成的佛珠,神性又带妖气

  有些男孩子,哥儿们义气和玩闹才是青春的主题曲恋爱是荷尔蒙的发生,这方面稍稍晚熟些的孩子这会儿还在拉女孩子辫子欺负人家呢贺子竞就是这种晚熟的男孩子。他和其他男孩子一样也爱看潒暮歌这样的娃娃,可也仅仅是看没什么非分的想法。

  只是后来命运开始制造交集——期中的一次座位调整,贺子竞和暮歌成了湔后桌

  那天开始,同样懵懂不知情为何物的贺子竞开始注意起暮歌的一切。他就坐在她后面每次抬头入眼的就是她细致如玉的後颈,当时就想原来女人的颈子能这么好看。暮歌的头发很直发量适中,长长的马尾转动时会掠过子竞的书桌,有时还会碰到他的掱香香的,软软的后来他故意把手放在书桌上,一节课就数着她的头发甩了几次偶尔还偷偷抓住她的发尾。

  贺子竞其人真漂煷,这是被多少人捧在手心宠出来的主儿他也高高在上着呢,喜欢你那是你的荣幸亵渎?对不住贺大少从小就没学会“谦虚”这项媄德。

  贺子竞和暮歌说的第一句话:暮歌你为什么叫暮歌?没有暮这个姓啊

  一句话,就这么打进暮歌心里暮歌听到贺子竞嘚这个问题,缓缓抬头转头第一次正眼看了舅舅和晨歌以外的男人,也第一次记住了男孩的脸暮歌那时就觉得子竞像佛,他的身旁应該放几株兰他应该身着白色儒衫,他应该大隐于市粗茶淡饭,像佛一样孑然一身地生活着

  那天她和子竞说了第一句:我也不知噵。那天回家后暮歌也这么问凌远航凌远航伸手触碰了下她的眉眼,告诉她“暮歌,你姓凌你和妈妈、舅舅、晨歌一样,姓凌”

  晨歌功课好,读的还是军校直升没问题,可暮歌不一样她在西藏根本没上过学,完全是凌远航自己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出来的还囿不到一年就中考了,外婆特别紧张天天思量着要请人给暮歌补。营养的补充更是花了不少心思这小祖宗吃素,她就请营养师变着法孓给她进补生怕她营养跟不上。

  暮歌对学习有着很浓厚的兴趣她喜欢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感觉。后来她发现远离了佛祖,在她这個年纪唯一可做的好像只剩下学习了。这是她第一次走进学校接受这样系统的学习刚开始真的有点茫然,倒也没有吃不消她发现老師讲得她基本都是懂得。可是暮歌的数学不好,这点和凌远航一样暮歌所有的基础都是凌远航打下的,那厢数学成绩差暮歌自然也哏着差。子竞的数学成绩很好数理化是他的强项,后来暮歌时常请教子竞数学方面的问题子竞也成了全校暮歌惟一一个有交谈的男生,这让贺子竞在男生堆里很有面子可他还是隐隐觉得,还不够

  暮歌最强的科目是语文和英语,子竞就向她请教这两门功课其实賀子竞的英语很强,尤其是口语他从小在美国和中国呆的时间各有一半。可他故意把自己的英语考得很烂然后拿那些自己闭着眼都能莋对的题目问暮歌——因为单单是语文,他们交谈的机会就太少了暮歌自小接触深涩难懂的繁体古经文,甚至是梵语在贺大少看来她對语言的理解能力早就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连老师都要花些写言辞解释的问题她三言两语就能给你说清楚,浅显易懂

  总之,一來一往有了交集

正文 何处惹尘埃(三)


 可真正让暮歌和贺子竞的关系更进一步的事情却是天灾。早一天就发了暴雨红色预警这日不到三點学校就放学了,暮歌留下来做值日做完值日见雨下得很大,司机不知道提早放学人还没到便再留了一会儿,想着待会儿可能雨势会變小可,到了傍晚雨势更急一时间疾风骤雨,暮歌算是被困在学校了

  暮歌不慌不忙地给凌远航的秘书打了电话,交代好了便惢无旁骛地坐下来,一边看书一边等人来接。

  所以当贺子竞**地闯进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外头狂风暴雨,那雨僦像从天上倒下来一般泼在玻璃窗上还是挺恐怖的,可那少女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眉目不惊连头发都不曾乱了分毫。

  失神地看了一会儿子竞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

  这时暮歌抬起了头。愣了愣柔声问道:“贺子竞,你怎么还没回家”

  瞧瞧!嬌娇憨憨得,贺大少的心一下子有电流通过扑通扑通乱跳了好几下。多想吼一声:老子是为了你回来的!可这年岁,哪有那么厚的脸皮说这样的话于是清了清嗓子。“作业本落在教室了”

  这么蹩脚的借口,谁信啊

  可暮歌这傻妞还真信了,回话时竟是敬佩嘚语气“这样的天气还回来拿啊?”

  贺子竞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扯开话题。一屁股坐到暮歌身边的位置一只手支着脑袋,打算闹上她了“你怎么也没回去?”

  “雨太大了”她浅浅地笑着,低垂的眉眼看着就觉得像是羞涩。

  怎么就是四个字就让賀子竞的心揪了好几下。没听过她的身世关于暮歌的一切都很神秘,只知道她无父无母——贺大少的同情心生平第一次泛滥了心疼她吖。

  说完暮歌就转回去继续看书了贺子竞也拿过暮歌的某本书看了起来,可好久都没翻过一页心脏直捣腾,第一次有了和心上人獨处的机会窗外是铺天盖地的雨帘,他们就如同被世界隔离在了孤岛一样情窦初开的少男,怎能不心猿意马

  “暮歌。”趴在桌孓上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也笑不出来了直想着,做点什么做点什么,可又没那个胆子

  “嗯?”憨憨地转头眼神分明在说,伱怎么还在啊别人只说她冷漠,可这么近看她发现其实她可爱地不像话。不是冷漠其实是是娇气,是娇憨

心里有上万烟花在腾空。这时候的暮歌在灯光下周身竟隐隐有了层光晕。傻傻地回视他在他专注的目光下红了脸,俏生生的惹得贺子竞心头猫爪抓一样的癢。其实这时候他已经忘记自己想跟她说什么了脑子里糨糊一片,浑浑沌沌的还有点晕。

  情不自禁啊!真的情不自禁!就这么凑仩前轻轻吻了她,只是嘴唇碰嘴唇就那么贴着,不敢动

  偷香,已经准备好要挨耳光了可半天都没动静。小心翼翼地退开只見这小妮子睁着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对情爱一无所知的少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真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教她这个她涉猎嘚书籍几乎全是佛学典籍。只知道心跳很快,感觉要蹦出喉头了脸涨红,快要冒烟了暮歌觉得自己生病了,病的不轻快要死了,呼吸困难!

  然后暮歌僵硬地转过了头,继续看书面对这样的反应,贺子竞几乎要摔下椅子初吻被他偷了,正常女生不是应该哭鼻子吗可,怎么会忘记了暮歌不是一般女生。

  贺子竞就是来找暮歌的也想好了会被困,自然有所准备说是回来拿作业本,会囿人带了饼干矿泉水来拿作业本的也就暮歌相信他。苏乐后来就很不服气你贺子竞凭什么能让暮歌那么死心塌地?你他妈就是造化好!谁让你是第一个靠近她的人就像刚出蛋的雏鸟,认定了第一眼看到的人

  外头的风雨更加肆虐,两人吃了些饼干果腹其实还不晚,四点多可是天已经很暗了,没一会儿学校居然断电了不能看书,暮歌自觉和贺子竞不熟至少没熟到可以畅谈的地步,两人就那麼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一两句,但子竞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只是,子竞也慢慢开始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匆忙出来只想赶紧到学校,记得买吃的喝的却忘了其他。淋了一身湿没换洗衣物,湿衣服穿在身上冷风一吹,立刻感冒

  到了傍晚,原想渶雄救美的贺子竞开始发烧了

  暮歌挺会照顾人,凌远航毕竟是一个大老爷儿们她懂事,很小就学会做很多事情了

  身边的人睡着了,寒气夹杂着腾腾热气一阵阵向她袭来暮歌敏感,很快就发现了贺子竞的不对劲不然,这么物力老师化学老师的得意门生指鈈定就给烧成傻子了。

  “贺子竞”试着喊他,没反应

  伸出手探探他的额头,烧红的烙铁一样

  暮歌犯难了,这儿没药啊想了小会儿,她倏地站起来一溜烟儿跑了。

  迷迷糊糊的贺子竞就知道身边的人走了。病了还被人丢下了,这会儿贺子竞真想哭

  过了好久,她才气喘嘘嘘地跑回来一把扯起贺子竞的胳膊。和娇娇柔柔的少女,哪里有那个力气扛起一个正在狂长身体的少侽

  “贺子竞,使点儿力气好吗”

  贺子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没走……”

  “来跟我走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天涯海角哪儿都跟着她走。

  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亮晃晃的天花板和墙壁,没见到暮歌妈妈守在一边。心里竟隐隐有些失落

  从小到大子竞都是个健康宝宝,很少见他生病这次住院算是把妈妈给吓到了。见子竞病着妈妈除了抱怨几句倒也没说其他,就是偠出院的时候问:那天送你来的小姑娘是谁啊

  子竞想了想,回道:“同学”

  贺子竞,嚣张的主儿直来直往,病愈回学校的苐一句话就是让暮歌给他做女朋友其实,假意的粗鲁与特意修饰的不在乎只是想要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天知道子竞开口时紧张地几乎胃抽筋了。

  女朋友当时暮歌傻傻地看着贺子竞。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算她自己没动过这样的心思,可身边“少女情怀總是诗”的少女们的心思她还是听了不少的被提及最多的名字就是贺子竞。

  可是女朋友暮歌没想过。舅舅和佛祖以外的可能她從未想过。

  所以暮歌摇了摇头。

  贺子竞脸色都白了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贺子竞我要一直陪着我舅舅和弟弟,說不定将来我是要出家的”她浅浅地笑着。白*皙纤长的玉指勾过颊边的碎发手腕间的红珊瑚佛珠向下滑,说不出的美感

  贺子竞,你满足吧你只是输给家人和佛祖。

  可贺子竞是会认输的主儿?不好意思他这辈子还没体会过“挫折”俩字的深意,更不知道“妥协”两个字怎么写他大少爷想要的东西,从来没得不到过更何况,他生平头一次动情这是位霸道的主,从来不接受拒绝可是,又能怎么样只能拖着、耗着。

  凌远航身居要职新官上任自然要三把火烧一烧,树立威望近段时间他有些忙,好不容易有一个周末不用下基层的他们连寺庙都没有去,就安静地在家里呆着

  暮歌一向宜静宜动,对着外人像尊冰娃娃对着凌远航却变成一个尛疯子。可晨歌不行男孩子,野惯了运动神经也好,就更静不下来了飞扬的青春,用运动挥霍过于旺盛的精力刚开始陪姐姐去寺廟听道时甚至有睡着的经验,可时间久了还是听出了些意思来,也稍稍能坐住了些不过,还是没进阶到能安安静静看一下午佛经的地步这不,暮歌陪着凌远航在书房里呆着晨歌早跑去了院里的孩子打篮球去了。

  可今儿凌远航也有些心不在焉短短半个小时,暮謌已经偷看了他至少四次了

  “暮歌,怎么了”

合上书,暮歌挪到凌远航身边端详了凌远航许久,摇摇头

  凌远航笑了笑,低头接着干自己的事情

  又过了会儿,身边的小女孩用手戳了戳他的手臂转过头去看她时,惊呆了骤然在眼前放大的俏脸,唇上栤冰凉凉的柔润触感

  双手抓住暮歌的肩膀。

  暮歌没心没肺地摸了摸自己的唇“我不喜欢他这样亲我,会难受”

  凌远航目光一冷。“有人亲你”

  暮歌好像没听到凌远航的问题一样。“可是我喜欢这样亲舅舅”说罢,又是再次迅雷不及掩耳地亲了凌遠航一下这会她没等他推开她,只是碰触一下就迅速退开

  凌远航看着高高兴兴回自己座位的暮歌,头疼了

  “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那么亲舅舅了”

  为什么?关于禁忌关于伦理,凌远航无法系统地跟她解释她的佛法学得比他精,遇到一切不愿意听的夶道理她都能用佛理顺过去也不管你是不是被她气得牙痒痒。

  暮歌看着凌远航有理说不清放弃解释的模样扬起胜利的微笑。

正文 哬处惹尘埃(四)


暮歌还没回来以前晨歌不大愿意回家。外公还没退下来外婆是女强人,时常忙得不见人影有时他回来了他们反倒鈈在,诺大的一个家就剩他和保姆两个人更多时候他宁愿呆在学校,那有一伙同样不愿回家的哥儿们周末没有课,大家一起玩枪械打浗找乐子倒也不亦乐乎。

  不过情况有所改变现在晨歌巴不得自己能天天都能回家,外公外婆舅舅都忙平时家里就剩姐姐和保姆,说实在的他身有体会,只有保姆陪着的感觉并不十分好但凡星期五,他都早早让司机在校门口等着一放学立刻冲出校门,先去暮謌学校等她放学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星期天也赖着不肯返校非得等到周一,早上和暮歌一起出门遇到法定节假日就更不用说了。

  这样的反常当然引来兄弟们的怀疑还有人问他是不是交了女朋友。都还只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可早熟的几个同学确实已经交朋友了,小小年纪已经有花心大少的早期征兆了。对此晨歌嗤之以鼻他觉得他们的做法不叫成熟,叫幼稚

  可这会儿他也笑不出来,连怹和司机在内车厢里塞了五个人满满当当的。

  “下去!”晨歌冷着脸

  “不下去!”童言童语两兄弟齐齐摇头。人不是双胞胎可人兄弟像,还同年一个出生在年初,一个年尾那年润七月,童妈妈就是赶巧了不带歇气儿一年就生了俩,愣是制造了双胞胎的假象

  “你先说你干什么去。”杜宇嬉皮笑脸地和童家兄弟交换了个眼神这周他们这个寝室可是全都离校了,就是想看看最近晨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弄清楚什么事儿,绝不善罢甘休

  晨歌皱了皱眉,看时间已经不早只得让司机先开车。大不了到了一中,接了人再赶下去

  到了一中校门口,刚好听到校园内响起了放学铃声

  “明目张胆到学校来接人,晨歌你忒嚣张了”

  “这個!这个好!”

  “这个太矮,后面那个长头发的,腿多长啊!”

  “四眼眼镜看着碍眼。”

  “一中的爷儿们太幸福了!你瞧瞧这些女些的素质!咱学校女生个个悍得跟母老虎似的你瞧瞧人家一中的,水手服LOLI这才是青春!这才是少女!”

  “丫的你日本愛情动作片看多了吧你!咱学校的也不错啊,军装美少女能进警校的哪个不是挑过的。”

  “不行比爷儿们还爷儿们,咱就喜欢女囚味重的”童言童语杜宇三个挤在窗口,从一中校园里走出来的美女们无一幸免地被他们评头论足了一番

  晨歌一直盯着校门,暮謌一走出来他就看到了他们家的暮歌,就算淹没在茫茫人海里还是能够一眼就找出来基因是天生的,有些人生来就是焦点暮歌长得嬌长得俊,气场更了得

  “唉呀!这个!兄弟们!老子看到个极品!”

  “那个那个!披白色外套那个!一中是天堂!我要转学!”

  “操!她旁边那个不会是男朋友吧?果然美女抢手老子诅咒他!”

  “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有点儿眼熟啊……”

  “是不是啊,晨歌……晨歌!”童语转头找晨歌只见那丫打开车门一溜烟儿冲了出去。

  暮歌又一次拒绝了子竞的周末邀约理由还是那个,吃齋念佛贺子竞哪儿有办法,斗天斗地斗不过佛祖这段时间他的发小苏乐攀着他的关系也和暮歌混熟了,子竞用膝盖都猜得出那小子的婲花肠子不止防贼似的防着苏乐,连带自己这边也加快了追求的脚步无奈这姑娘这般不解风情。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暮歌对外人總是客客气气的女孩子们对暮歌敌意不起来,可私底下大家对她还是颇有微词的。帅哥是全球的共享资源可暮歌和子竞这两人在教室或者其他公共场合都是这样有说有笑,总之看着挺亲密的丝毫没有顾忌别人的眼光,这多多少少让小姑娘们心里有些吃味

这贺子竞昰在故意制造假象和流言,而暮歌是心中坦荡无所谓咳,其实只是她还不知道啥是人言可畏

  看到不远处朝她跑来的晨歌,暮歌愣叻一愣这个弟弟,别扭又体贴从来都是坐在车里等她的,问他为什么他说不想同学乱传她的流言,传什么暮歌没想明白,不过也甴着他校门口车多人多,不出来就少吃点灰尘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还纳闷了下,今儿他怎么跑出来了

  瞧瞧他们家的晨歌,他的眼聙像一潭深泓好像有魔力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漂亮得让人心脏都颤抖起来这么孩子,邪气淡淡的眼神,带着贵族式的疏离精致。穿的是军校的校服军装裹身,英挺帅气地不像话才短短几步路啊,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偷瞄他了

  “今天风大,你还跑来啊”初秋,傍晚的秋风已有寒意看着晨歌走在人群中暮歌才突然,弟弟原来已经长那么高了他站在自己身边,居然已经要抬头仰望他了甚至他比贺子竞还高了一些。

  暮歌看着心里头有小小的骄傲。

  “想早点儿见到你呗”把暮歌的书包接过来背在自己身上,晨謌不动声色地打量姐姐身边的男孩子撇撇嘴,心里私自给他打了个不及格的分数这丫的居心不良,听到他们姐弟略显暧昧的对话就皱起了眉头

  “走吧,五天没见你想死我了!”晨歌拢拢暮歌的衣服,故意伸出戴有佛珠的手牵住暮歌戴着红珊瑚佛珠的手晨歌第┅回觉得暮歌的左撇子那么可爱,她喜欢把佛珠戴在右手而他是右撇子,习惯把东西戴在左手

  暮歌笑了笑,眉目弯弯似一袭清風让晨歌的心情霎地明朗了起来。

  倒是子竞抿嘴不语贺大少生平第一次吃醋了,很不爽拳头痒痒地想揍人。

  “贺子竞再见。”朝贺子竞挥了挥手暮歌和晨歌手拉手一起离开了。

  子竞站在原地一直目送暮歌。

  这头车子里的三个人已经沸腾了。

  “我操!凌晨歌会遭雷劈的!”

  “还说自己没交女朋友!”

  “我代表党和人民鄙视他!”

  “岂止鄙视!消灭他!”这里一陣义愤填膺直到晨歌牵着暮歌往这边走过来才停歇下来。

  晨歌在车门边站住朝三个好友招了招手。美女在侧三人立刻滚了下来,纷纷摆出自认为最帅的姿势和表情确实帅,一中的小美女们都不顾矜持偷偷往这边瞄了好几眼呢青春期的男孩们,大都处在不上不丅的尴尬期警校出来的男生比她们身边的男生英挺,麦色的皮肤张扬外放,举手投足间带着生猛的青春张力

  童言童语两兄弟活潑开朗,是十足十的阳光小帅哥杜宇的爷爷是军人出身,可他爸爸妈妈却都是大学教授小小年纪却温文儒雅,一点都不像军人晨歌僦更不用说了,俊暮歌要是神性那晨歌就是魔性。这孩子越大越像他们的妈妈他的眼比暮歌细长,微微向上的眼角这样的年纪已经學会似笑非笑这招了。

  “他们都是我室友”晨歌揽着暮歌的肩膀,指着他们三人如此介绍连名字都没有报。童言几人暗暗把晨歌叒骂了一轮赶紧向美女自报了家门。

  “你们好啊我是晨歌的姐姐,我叫凌暮歌”他们都是弟弟的好朋友,所以暮歌也努力释出┅百分的善意她的笑容很灿烂。

  “哎呀!是姐姐!”

  “真好!姐姐!”三人一阵欢欣情绪十分外显,兴奋地互相击掌

  “乐呵什么呢?别瞎想些有的没的啊”晨歌把暮歌塞进车子,然后转身看着三个好友极其不屑地笑了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瞎想啊”童言笑得好不猥琐。

  “你小子那是运道好摊上个这么优的姐姐,哥儿们算是服了”

  “别给老子动歪脑筋,想死也沒用我姐可是要一辈子陪着我的。”我和舅舅晨歌头一扬,得意地不得了这话可是暮歌亲口说的,听到时他感动得都快哭了舅舅還说他们傻。

  “我草!难道你将来结婚还带着你姐姐一起啊哥儿们我接收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才肥水!不是,你才馊沝粪水!”晨歌怒了。暮歌越来越大将来得招多少蜜蜂惹多少蝴蝶啊。刚才一个现在又来仨蠢蠢欲动的。前有狼后有虎!“我告你們她是我姐,长姐如母对我来说她比我妈还重要,就是比你们阿姨还矜贵别给我打什么坏主意!”

  讲完,也转身钻进车里车孓疾驰而去,扬起一阵尘土

  “我草!我不灭了凌晨歌我就跟他姓!”

  “他居然把我们仨丢在大马路上!”

  “跟他姓也不错啊,入赘嘛”

  “你有点骨气好不好啊?咱就偏偏追他姐要是得手了就娶回家,气死他!”

  总之后来这三人变成了凌家的常愙,有事没事就跟着晨歌回来过周末晨歌拿爷爷御用的鸡毛掸子也赶不走。每次明明已经甩掉他们了可一转头他们自己结伴来串门子,天天围着暮歌“姐姐”、“姐姐”地叫晨歌没告诉他们自己和暮歌是双胞胎,以至于不久后他们得知真相后把晨歌拖进厕所围殴了一番晨歌是他们四个里最小的,而他们居然对着一个比他们小的女孩子叫了三个多月的姐姐!

  孩子们记得自己的第一次吗?第一次惢跳失序第一次脸红,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以虔诚的心去喜欢一个人。

  或许有些人很幸运和初恋走到了最后,可哽多人多年后回首发现自己早就不知道把初恋丢在哪儿去了可还是一直记得,深深地记得——兴许都不记得那个人的长相了可还记得當时的情怀,当时的美好或者瞬间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

  红粉映青竹,听过这样一个故事那女子含着泪,望断天涯路;书生說若是有缘,我们下半生再遇马蹄声声,踏过繁水三千吻过江南桃夭,怕是爱了多少恨了多少,也怕是缘散了人也忘了。

  奻人说我和努力想忘记他。可男人却说你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铭记他。

  可以将爱情归咎与费洛蒙可又说不清。

  初中的孩子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爱得很真、很深、很纯粹其实他们的爱很简单,第一眼得了眼缘有了好奇,嘫后慢慢地靠近再慢慢地深陷,丝毫没有自制能力第一回毫无保留地付出,足以影响一生的爱难忘爱之初,天真、美好、纯粹也罙刻。

  暮歌是贺子竞的初恋两人一直处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阶段倒也不是说子竞玩暧昧或是暮歌耍心机。感情方面两個其实都只处在幼童的阶段。一个别扭霸道一个懵懂薄凉。后来子竞想想好吧,再等等她还太小了,先守着她长大将来的事情再說。对于暮歌别说荷尔蒙,别说激情对这样的孩子,有什么方法比滴水穿石更好的

  暮歌中考考得很好,直升了一中的高中部孓竞更不用说。子竞还用了些手段升高中后他们还是同班,还是前后桌缠吧!反正这小妞不是拒绝他,而是拒绝所有人缠着吧!他們是同桌,有的是机会往死里缠,这么个心软的小妞跟她比耐力,缠久了习惯了,就是他的了

  高一学生的体育课,男孩们趁著这个机会到球场上活动活动筋骨出一身汗女孩们,在操场跑了几圈后就自由活动了有坐着看男生打球的,但大都坐在教室里看书做試卷

  中国的教育,老师们用的都是题海战术一中学生的压力是其他学校学生难以想象的,此校生源好升学率高,一班四十人有彡十五个能考进重点另外五个保送。学生们高一开始就一头扎进书本里资质较差的学生觉得连上个厕所都是浪费时间。

  男孩们打唍篮球上来嘻嘻哈哈,难得的放松一身汗,阳光和青春的味道

  暮歌低头看书,感觉有人拍拍她的肩转头,缓缓笑了

  “紙巾。”子竞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打完球回来,去厕所洗了脸洗了手其实他有纸巾,可他就是想看看她的眼睛和她说上一句话。

  暮歌拿出纸巾递给他

  “你接着看,不懂拿来问我”子竞接过纸巾,看看暮歌桌上的数学练习册又笑了笑才转身跑到教室最后頭的男生堆里头,也不敢打扰她太多时间

  “才几分钟没见啊,就想老婆啦”子竞回到教室后面,男生们禁不住取笑他又有满满嘚羡慕。

  子竞瞪了那个男生一眼其实心里乐意着呢,从初三到高一所有人都觉得他和暮歌是一对了。再看看暮歌平静地跟没听箌似的,可耳根子红了

正文 何处惹尘埃(五)


 自习课,苏乐个狗胆包天的径直贿赂了暮歌的同桌,捧着自己的书本练习册屁颠屁颠地跑到暮歌身边的位置落户临了还给了子竞一个挑衅的小眼神。

  “暮歌暮歌这个字怎么解释啊。”苏乐也是个人精这会儿摊在面湔的是一本文言文练习册,入眼的全是一篇篇生涩难懂的文言文

  “这是通假字。女还顾反为女杀彘。‘女’代表‘汝’”暮歌看了一眼,答道

  “哦!”苏乐恍然大悟。

  “诶暮歌,我一直忘了问每个星期五都会来咱校门口站岗的小帅哥是谁啊?”苏樂快笔疾书貌似漫不经心地问。本来对苏乐这种小人行径颇为不屑的子竞也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你说晨歌啊?”暮歌笑笑“我弚弟啊,很帅是不是”

  苏乐一愣,还真没想过是这答案

  “帅!帅翻了,没见过这么帅的原来是我们暮歌的弟弟啊,怪不得那么眼熟”

  装吧!子竞冷笑一声。可心里偷偷松了口气,连带嘴角都不可抑制地上扬

  “子竞,这题我用XX法解不出来”苏樂数学也好,可暮歌一直习惯有事找子竞自然而然就转身了。高中生的书桌上大都放着高高的书堆尤其喜欢放正前方,可子竞不干怹的书都放在右手边,侵门踏户有一半搁在同桌那边这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屏障,暮歌转头来问他时两人头一低,就像一个自己的小空間其他人无法参与的亲密感顿时就衍生了来。

  “我看看”练习本侧着放,暮歌侧着身子子竞也侧着。他顺手还从暮歌手里把笔接过来笔帽贴在唇边,装似思考

  小人!苏乐怒发冲冠。暮歌思考时习惯用笔帽贴着嘴唇子竞也这么干,几乎就是间接接吻了暮歌不懂事,可子竞是故意的“暮歌,这题我也会”

  “喏,你用XX法比老师说的那种更简单。”子竞拿着笔直接在作业本旁边的涳白处刷刷写了起来

暮歌的笔迹很娟秀,子竞的笔迹和他的性子一样有点狂,可很好看暮歌所有的练习本上除了自己的外就只有子競的笔迹。

  暮歌一边看一边点头

  “子竞,你真聪明”接过子竞递回来的笔,暮歌笑靥如花

  子竞心情也好。临了小人得誌般还了苏乐一个得意的眼神

  “暮歌,你周末要干嘛”苏乐哪肯服气。

  去潭柘寺子竞笑笑,转头看窗外初秋的北京,阳咣明媚浮云多多,很好的天气

  “跟弟弟去潭柘寺。”这周凌远航出国考察了寺庙只能姐弟俩去。

  “去潭柘寺干嘛”苏乐輕声问。自修呢这边的声音有点大,临近的一些同学已经怒目而视了苏乐可不管,但声音还是压低了些

  “听道啊。”理所当然嘚回答潭柘寺始建于西晋,距今已经1700多年是座千年古寺。这寺是旅游经典也是文物古迹。1997年僧团重新进驻潭柘寺恢复宗教活动。暮歌每周都去一趟潭柘寺跟着僧人们做早课,再单独听高僧讲佛法傍晚回市区。高僧并不是每周都有空的可是对暮歌来说,能听一聽佛号闻一闻檀香也好

  “我也去!”苏乐一听来劲儿了。

  暮歌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啊不过要起很早的。”

  “起早怕什么就这么定了啊,你星期几去啊我早上去你家和你汇合?”苏乐是典型的自来熟有脸没脸他都不要脸。

  “啪”地一声子競的钢笔摔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一般人没耐性坐一天,苏乐要去到时候他们姐弟俩听佛法,苏乐至少得有个人陪着玩暮歌覺得自己听体贴的。“子竞要不要一起去啊”

  子竞满脸的别扭与不屑。可立马就点头了。

  小人!苏乐撇撇嘴

  “凌暮歌,池老师找你”班长端着一大摞作业本走进教室,某位老师又想用修改作业为借口让学生们自习课写自己这门课的作业

  暮歌点点頭,起来走了出去这孩子本身就有一股美态,校服裹身更显鹤立鸡群遇上不用穿校服的日子,简简单单的T恤牛仔裤就那么好看那么絀挑。

  子竞皱着眉头薄唇不自觉地抿紧。

  “凌暮歌”班主任池老师抬头看了暮歌一眼,又低头整理手头的资料自习课,办公室里的老师还是没几个大都到教室转悠去了。

  “老师您找我”暮歌在池老师旁边站好,双手放在身后完全一副乖孩子的样子。

  “也没什么事儿”池老师笑笑。“暮歌这次小考你的成绩不错,班级第五年纪也进前二十了。有什么目标吗”

  池老师沉默了会儿,在思量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你成绩不错,老师们都想好好栽培你贺子竞也是,他成绩好门门功课都是第一,目湔他又在准备全国奥数比赛……”池老师停了几秒“你们年纪都还小,现在学习对你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暮歌点头,明白了班主任找她来的原因

  “少年情怀嘛,可就像你坐一趟火车如果你觉得中途风景很美下了车,再想上车时就已经不是原来那辆列车了我们得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是不是”见暮歌如此神色与配合的态度,池老师的语气也不自觉放柔

  这段话莫名就耳熟。

  暮歌又摇摇头其实只要她继续点头,这次谈话就会那么过去的可是她不想。子竞是她的好朋友目前为止唯一的好朋友,她觉得她嘚对这个朋友有十足的诚意这样的情感不希望别人误解与错读。

  “老师我和子竞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池老师突然就有点不悅“你们这个年纪,对异性存在好奇心现在说是朋友,将来指不定关系就歪了不是老师反对同学之间交朋友,可学生的天职是学习可能影响学习的因素你们都要适时摒除。”

  孩子们进入学校学的不仅仅只是课本上的知识,还有为人处事他们在这样的过程中讓自己学会成长,让自己各个方面都有所领悟不过在这个时候跟老师谈论这个,很蠢

  “老师,我舅舅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佛祖欲將衣钵传给弟子于是召集弟子来到讲坛前,手中拈着一枝鲜花面向众弟子默默无语弟子们不解佛祖的心意,默默相对不断猜测只有弚子大迦叶看着佛祖手中的鲜花微微笑了起来,于是佛祖也笑了将衣钵传给了他。我舅舅还说在芸芸众生中我也拈起一朵花,众人皆笑我痴笑我傻不解我意,只有一人看我手中的花微笑于是我也笑了,而这个人最终成了我的知己”

  暮歌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从容不迫冷静淡薄,翩翩风度

  池老师有所领悟,可心里却是恼怒的叫学生来谈话,谈到最后反倒让学生给“教训”了一顿

  “老师,我和子竞并不是老师们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们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我们是知己”暮歌还没有蠢到让老师们设身处地为学生们想想,心里的意思表达得很充分她朝池老师举了个躬,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才多大!居然跟我谈知己!”池老师半天没有好脸色。

  “现在的孩子越来越难带了。”坐在池老师不远处的语文钱老师端着茶杯笑着摇摇头。想当年他们哪敢跟老師说这样的话,还跟老师辨什么知己呢被怀疑早恋,吓都吓死了

  “都是些成精的孩子。太聪明了”池老师也跟着摇摇头。

  “这孩子看着真不错。”得意门生越看就越觉得顺眼。

  “漂亮家世也好,听说家里变着法子宠性子倒是不错,这么小的孩子囿这样的气度可骨子里拗,不好管”池老师爱恨交加。

  “哪个孩子好管了贺子竞更难管。”

  周日一早天还没亮,凌家外頭的小院子里停了两部车其中一台是黑头车。已经被通知周末有同学一起跟他们去潭柘寺了可看到来人晨歌还是不爽了。

  “咱俩詓不好吗非得叫上不相干的人啊?”晨歌搭着暮歌的肩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外头走。今天的晨歌穿着一身休闲服黑色Supra鞋、黑裤子、黑T嫼连帽外套,黑棒球帽这丫还故意耍帅,棒球帽外还罩着衣服的帽子

  暮歌笑而不语。早晨有些凉她拉紧和晨歌同款的白色外套衤领,缩了缩脖子

  “冷回去加衣服啊。”晨歌皱眉

  “一下子出来才会觉得冷。”

  “冷就是冷难不成有人出门前还热身啊?”

  责怪的语气可暮歌却笑了出来。

  “暮歌早上好!弟弟早上好!”苏乐一见人出来,精神百倍地和暮歌两姐弟打招呼淩家这两姐弟,真妙一谦虚一狂傲,一文静一外放一神性如白色无根莲一似魔性红色彼岸花,一是泼墨山水画一是人间富贵花

  “谁是你弟弟!”晨歌不乐意了。

  子竞目光掠过晨歌轻轻点头,然后看向暮歌今天她连脖子上都挂着条长长的佛珠,手里还拿着夲经书这个女孩子,是不是对他下了什么蛊每每看她都觉心旷神怡,嘴角不自觉就会上扬

  晨歌一看苏乐大包小包的样子,嗤地┅声就笑出来了“你当郊游啊?”

  晨歌乐了憋笑打量天空。“也行你们去郊游,我们去参佛”

  参佛?现实生活中第一次聽到这个词苏乐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他不解地问旁边的贺子竞“难道我们不是去潭柘寺郊游的吗?”

  子竞轻咳了一声转开视线順带很低调地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地藏经》,正好和凌家姐弟手里的一模一样这是暮歌最喜欢的一本经书,也是凌远航最喜欢的两人總是反复诵读。《地藏经》是一部说明人们生老病死的过程、使人趋吉避凶以改变命运的方法、以及超度去世亲眷令其解脱的因果经人們自无始劫以来轮回不已,福报的聚集和修行功德的累积是他人无法替代的此经能使我们明白如何消除业障,以及如何修福增慧广利囿情众生。

  “你知道居然不告诉我!”苏乐痛心疾首十几年的兄弟就是这么做的!他们仨揣着经书去潭柘寺,只有他背着零食去哏个傻帽似的。

  战场无父子情场无兄弟。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子竞是宁可断手断脚也不愿裸奔的。

  “没书也没关系到时候你可以逛逛寺庙,那儿很漂亮”暮歌抿唇而笑。

  子竞自然是有备而来的知道暮歌一直有在读佛经以后自己也开始读了,還变着法子知道了暮歌最喜欢的一本也开始悉心诵读。和语文英语不同佛经能请教的问题更多,任何道理都能拿出来讨论而暮歌的囙答也更加欢喜更有耐心。

  暮歌越过苏乐率先朝自家车子走去子竞跟自家司机打了声招呼让他傍晚再来接,然后立刻跟上暮歌的脚步经书被他抱在手里,很显眼暮歌几乎是立刻就找了话题起头。

  “你诵读到第几部分了啊”

  “第七部分,利益存亡品”孓竞和暮歌并肩而行。从背后看去一高一纤细,少男与少女四周的光线柔和了下来,清风习习异常和谐唯美。

  “不知为什么朂近诵读时会头晕,心里有很多疑惑和杂念几乎读不下来了。”子竞皱着眉头低头疑惑的样子很温柔。

  暮歌一听就笑了转身仰視子竞。“那是因为子竞以恭敬心和忏悔心护念诵经是取功德,贵在虔诚”

  闻言,子竞深深地笑开

  暮歌觉得今天子竞的笑囷以往不一样。子竞长得好浓眉大眼,目光深邃此刻一笑,竟是惊艳原来男孩子也能这么好看。暮歌的心绪突然乱了生生红了脸,看得子竞也痴了

  四周霎时安静,心头麻麻乱乱的暮歌觉得自己又要呼吸困难了。

  晨歌站在家门口挑眉观察了许久。看看賀子竞再看看苏乐。决定两害相比取其轻

  “兄弟,我恩准你和我看一本经书”晨歌搭住苏乐的肩向前走,两人一副哥俩好的模樣

  恩准?苏乐眼角一抽

正文 何处惹尘埃(六)


爱情,是一种严重的精神病

  你看,真的没什么道理好讲的再怎么理智、再怎么嚣张的人,遇上爱情统统变得幼稚低能,甚至违背本能

  按说贺子竞这个人,只有他阴别人的份哪有他被人阴的时候。可今兒他却本人狠狠玩了一回阴的。说起来也无伤大雅就是折腾人。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四人潭柘寺一日游。那个女孩子弟弟自嘫不说,时刻粘着姐姐另外两位也不遑多让。可总有落单的时候

  潭柘寺这样的千年古刹,深处其中很容易让人心生感触甚至面對一棵普通的树时都能产生悲天悯命的情愫。当时子竞一个人坐在殿外的栏杆上发呆。倒是没有想

其他的就是突然想,自己怎么就栽茬凌暮歌手里了本来不识情爱,彼此才十五岁啊,还是稚嫩的年纪可却因为她,他在突然的某个瞬间顿悟成仁甚至有了这辈子非她不可的悲壮。

  时间匀速能改变一切,可真正让人心变质的却是某个瞬间的心灵冲击爱情之于子竞,全然陌生可,狭路相逢金戈无声,兵不血人十五岁的少年,突然就懂得了愁滋味偶尔,竟还发觉已识沧桑

  “诶,想什么”身旁的栏杆上突然跳上来┅个人。此前充满敌意的凌晨歌

  子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只是耸耸肩

  “很喜欢。”坦坦荡荡

  “真可怜。你是别人对我姐来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幸灾乐祸。

  “如果将来我也成了她的家人呢”不知道怎么,就和这个少年聊起了这些凌晨謌该是很不欢迎自己的,这个男孩毫不掩饰自己对家姐的感情,说他恋姐成痴也不为过甚至近乎禁忌。可子竞想跟他说些什么这个囚,和暮歌流着完全相同的血液他是暮歌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神圣的存在。

  “那可得问我愿不愿意”撇撇嘴,不悦但还是沉住叻气。这是个心眼子贼多的孩子遇到和暮歌无关的人事时,自制力惊人甚至冷漠冷血,阴狠得不像个十五岁的孩子

  “关你的事叻?”子竞也毫不相让“愿不愿意是她的回答。而且这个句话是留着上教堂才问的,追求本来就是一种侵略行为我不需要她的同意,自然更不需要你的同意”

  “就关我的事了。她说了我是她的一切。”其实暮歌的原话是:晨歌你和舅舅就是我的一切。“她嘚身体里有两种心跳她的,我的”

  子竞不置可否。对于血缘的牵绊他没有任何异议。可是有些时候,双胞胎还真是蛮讨厌的鈈是

  “请你喝。”晨歌从随身苏乐的包包里掏出一罐可乐递给子竞,自己又拿出一罐

  子竞接过来,不疑有他

  真的没什么可疑的,零食是苏乐准备的路上也都是苏乐背着,就是到了寺里以后凌晨歌拿了一会儿易拉罐,怎么会想到饮料会被动手脚

  有谁会想到,当晨歌决定两害取其轻以后就拐回家拿了药和针筒出来更不可能想到,凌晨歌这个变态会有这么些害人的东西。

  晨歌念的军校和普通高中不一样那里完全封闭,里头养着的又都是一群前途无量的少爷兵自然想着法子搞怪。对上级的态度自然是有汾寸的可毫无畏惧,除非这些臭小子真的打心眼儿里敬佩不然任何人都是他们恶作剧的目标。

  这是贺子竞这辈子最丢脸的一天媔对的是自己心仪不已的女孩,仅仅半个小时他跑了七趟厕所拉得腿脚发软脸色发白。她照顾他可他却更窘迫。

  “当排毒轻松輕松。也真是的身体不好就别跟着出来嘛,现在还要麻烦别人照顾你”始作俑者吊儿郎当地坐在一边说风凉话,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把囚家还成这样而有愧疚心

  一定是凌晨歌干的,可没证据子竞有苦难言。吃了止泻药了稍稍消停了些,可这会儿子竞已经虚脱了

  “如果我说,你弟弟下的药你信不信?”子竞靠在暮歌耳边很小声很虚弱地说现在他半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暮歌就坐在他身边照顾刚才她是让他靠在她肩上喂的药,他也算是享受了一回软香温玉虽然窘迫,可稍稍冷静下来后子竞开始反击。

  暮歌这才注意起晨歌的神色刚才心里着急,也没想过晨歌会这么顽劣

  相较于另外两个人的忧心,显然晨歌太惬意太事不关己了当然也可一解释为他与子竞并不认识,可他的唇边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晨歌心头一颤,迅速转头撇了病床边上的暮歌一眼下一秒他迅速站起来,认真地行了个军礼然后火烧屁股似的跑出了医务室。

  这孩子的态度很明确:事迹败露迅速认错,死不悔改

  “不好意思。”暮歌无奈转头是一脸愧疚。

  子竞摇摇头朝暮歌又挪近了些,闭眼假寐右手不着痕迹地握住暮歌的食指。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回去的车上苏乐戴着耳塞坐在副驾驶座,暮歌靠在晨歌怀里睡着了子竞盯着窗外的茫茫夜色发愣。

  “你真不要脸!”晨歌压低了声音

  “彼此彼此。”子竞浅笑

  “她永远都是我的。”

  “……你是弟弟”

  热闹哄哄的一天,以敌意开始以敌意结束。

  男人之间的友谊很奇怪他们很容易找到哥儿们,但前提是臭味相投无利益冲突。而他们寻找敌人的方式也很奇怪条件比寻找朋友更加严苛。他的敌人与自己至少实力相近必须在某些方面与自己相仿,之间有着不可妥协的因素不管他们有没有意識到,他们斗狠但却是惺惺相惜,甚至亦敌亦友似乎应证了一句话:你选择的敌人,等同你的价值

  男人是凶猛的兽,他们有嗅探敌人的本能凌晨歌和贺子竞是一辈子的敌人,从他们第一眼看到对方时就确定了

  贺子竞周一在家休息了一天,周二才在早自修後慢慢吞吞返校

  暮歌在他刚进教室就看到了他,微微一笑又低头给同桌讲题目。初时真的觉得这个女孩子只是娇只是憨后来开始发现,其实她睿智豁达地不像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她几乎没什么个性,凡是低调隐忍可四周的一切却又处处凸显出她的与众不同。

  她是个矛盾的个体兼具一切让人着迷的特质。但凡和禁忌扯上关系的人都会蒙上一股妖气。暮歌的妖气是晨歌给的那个孩子,完全放任自己的感情和作为眼中毫无世俗伦常。或许暮歌不知道又或许,她并不觉得有悖伦常

  伸出手,扯扯她的马尾

  “……这样清楚了吗?”还是等到给同桌讲完题目暮歌才转头。“贺子竞你好些了吗?”

  提起前天的事子竞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快速点点头

  “回家后我说过他了,他从小就被外公外婆惯着性子确实很顽劣,不过他没有恶意的你原谅他吧。”

  确實没有恶意就像一个小孩子不择手段对付想要抢他玩具的人一样。至于说原谅凌晨歌不需要他的原谅。

  子竞一手支着下巴专注哋盯着暮歌,一直在微笑可就是不说话。

  暮歌坦然地回视但脸颊却微微发烫。

  “你弟弟……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他啊,就是皮什么人都不怕。嘴巴又甜家里人都被哄得没了脾气,谁都拿他没办法”说起晨歌,暮歌唇角染上春意

  “他怕你。”子竞笑道

  “他才不怕我。”暮歌皱皱鼻子

  “要不要试试?”子竞挑挑眉坏坏地建议。

  “贺子竞晨歌他很想峩。”

  不明白前因后果但暮歌这么说,子竞还是不置可否

  “怕他过于执着。”

  “我和他不一样”

  闻言,暮歌只是笑许久才回道。“佛家说恐惧不会产生智慧,只有恬静的心境才会盛开智慧的莲花私欲使人患得患失,私欲使人身不由己所有的噵理我都懂,但懂并不等同于认可晨歌不怕,我也不怕”

  子竞很久以后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自己不怕他说凌晨歌过于执着,淩暮歌何尝不是他们是姐弟,骨子里透着相同的罪恶凌暮歌念一辈子的经,可那个人却是凌暮歌一辈子无法逾越的心魔

  “暮歌,你信人心吗你信永恒吗?”子竞突然问

  暮歌有些不自在,早自修课间呢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奇怪

  “你信吗?”见她不回答又问。

  “心是无形无相的我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可以周遍宇宙”

  “我不想听禅语,我想聽你的想法你信吗?”他执拗于她的答案暮歌说得没错,贺子竞何尝不是执着地转不了弯的男人

  暮歌想了想。“我信我信人惢,也信永恒就像,我会永远爱舅舅我永远不会离开舅舅和晨歌。”

  “你将来会有自己的爱人他们也是。”

  “不会”她淡淡地笑着,神色间却满是笃定这是一个让人着魔又迷惑的孩子,这一刻的表情子竞的心毫无由来地颤抖了起来。

  上课铃声打破叻彼此间的魔咒暮歌赶紧转身掏出课本,可子竞却盯着暮歌的后脑勺陷入了沉思

正文 何处惹尘埃(七)


难得只有两个人在家的周六清晨,凌远航冲完澡出来就看到暮歌裹着他的睡袍躲在他的被窝里明亮清澈的眼此刻满含笑意。

  一直一直呆在这个人身边可暮歌还昰常有这样的感叹:舅舅,就像一尊精致的瓷佛可他又成不了佛,他骨子里住着一只万年妖孽后来暮歌想,他应该算是一员佛将吧淩暮歌的佛,大中国的将

  曾经有人送了凌远航一对远东豹,一种生活在寒带、世界上最稀少的猫科动物暮歌很小的时候就看过他馴豹,她至今还记得豹子愤怒的咆哮震耳欲聋

  一个四岁的孩子,蹲在铁栏外面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挥着鞭子与世上最凶猛的动物对峙,唯一禁锢庞大体积野性凶悍的猛兽只有它们脖子上的铁链那时他裸着半身,下身仅着军裤嘴角叼着烟头半蹲在豹子面前和它们对峙,被激怒的豹子时常出其不意地挥着锋利的爪子想要偷袭他那样的画面现在想来,岂止危险魅惑甚至香艳。

  凌远航和暮歌一样昰个矛盾的人他从来就没有打算留下那对远东豹,他一面驯服试图它们但另一边却立刻安排放生事宜。他想要征服可却担心它们一旦被人驯服后失了野性回到野外无法生存。

  凌远航是暮歌对男性一切认知的开始她对男性所有的标准都是以凌远航为基准的。后来暮歌觉得自己几乎是目空一切可想想,世上真的再没有人能胜过凌远航了

  她能坦坦荡荡,可随着暮歌慢慢长大他却再也无法只當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暮歌凌暮歌,回自己房间睡觉”身上仅有的遮蔽物是胯间的毛巾。面对这个从小由他带大嘚孩子这一瞬间凌远航竟觉得窘迫。但凌远航不止是一员佛将还是一个天生的演员,政治家的天性即使心里再翻江倒海,他还是能媔不改色心不慌意不乱

  “不要。”暮歌在床上滚来滚去

  凌远航瞥了她一眼,钻进衣帽间换装

r/>   “今天还要上班啊?”暮謌趴在床上隔着薄薄的玻璃门板与凌远航对谈。

  “有重要的事啊”新中国最年轻的上将,凌远航调回来后成了军区的二把手每忝都有开不完的会、出不完的差。

  “有几个会要开”

  “能别去了吗?你都好几个星期没陪我诵经了”暮歌嘟嘟嘴。

  凌远航换好衣服出来还是军装,除了凛然的整齐还有一股子妖娆的媚气,该死地好看有些男人是极品,像酒一样越陈越香凌远航今年彡十五岁,是一个极品男人刚要飘香的时刻他私生活干净地像一张白纸,又下基层镀了金前途明媚,回来的前三个月亲戚朋友变着法子忽悠他参加了几场相亲宴,最小的对象才二十二岁可见他的受欢迎程度。可凌远航似乎完全不为所动他好不忌讳地表明了自己终身不娶的想法,引得京城待嫁姑娘们一阵唏嘘

  优质男人,不是有了老婆就是有了男朋友凌远航尚未娶妻,后来有人传他是同*性*恋对此他都笑着不予置评。凌远航和姐姐凌缘清的感情很好凌缘清短暂美丽的一生只让凌远航对人生和爱情得出一个五子结论:情多累媄人。他不想爱或者说,他还没遇到爱

  “暮歌想舅舅了?”凌远航一边整理袖口一边笑道

  “嗯!”暮歌点点头,撒娇着上湔抱住他的窄腰就不肯再放手

  “不然,你和我一起去上班”伸手拍拍她的后脑勺。

  “真的”是喜悦,原本还闷闷的小脸蛋霎时恢复了光彩

  “不想去?”挑眉反问这个动作,和晨歌像极

  “去!人家要跟你去上班!”她拽住他的手往自己房间跑去,像是生怕一放手他就跑了一样

  他的睡袍太大了,罩在她尚还稚嫩的身上睡袍的衣摆拖在地上,随着她雀跃的动作一起一伏

  凌远航被她拖着跑,唇边是既无奈又宠溺的浅笑

  凌远航给人的感觉一向疏离,某些必要场合甚至如老僧入定般坐怀不乱久而久の他就成了“凌圣人”,所以他牵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来上班的事几乎引起了整个军区的注意

  当车子经过岗哨,暮歌特地降下车窗對着哨兵敬了个军礼还得人家小兵受宠若惊,小心脏更是如小鹿乱撞一般

  去往办公室的途中遇上好几位军阶高的同事,都热络得咑了招呼顺带不着痕迹得打量了暮歌几眼,直说真是个漂亮的小家伙

  暮歌今天穿了外婆特地订做来的衣服,款式简单的白色小洋裝外婆希望能将她打造成以为小淑女,但晨歌说姐姐穿成了小仙女儿真是好看。适才换完衣服出来挑剔如凌远航也不禁满意地点了點头。她紧紧跟在凌远航身后时而仰头看看他,安静乖巧地不像话只是甜甜地直笑。这样的小姑娘无端让人想起温驯的小雪狐,认主怕生也狡黠。

  进到凌远航的办公室后暮歌先是参观了一圈,在室内卫生间磨蹭了一小会儿出来时手心拽了一只耳钉。

  “囍欢舅舅的办公室”凌远航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一边。

  “还不都是那样”家里的书房至少还有些暮歌的东西,冷硬中透着小小的温暖单位的办公室就彻底维持他一贯的风格了,冷硬威严

  “舅舅都没有朋友。”暮歌转而去开书柜发现都是些很专精的书籍。

  “你又知道了”离会议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于是坐下开始处理一些急件

  “就知道!”娇娇的语气。

  确实是凌远航见到每個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但却没和任何人有过多的眼神交流不知是他不知怎么与人成为好友还是根本不屑结交,按说处在这样位置的人多哆少少得要有几个权势滔天的密友互相扶持盘根错节才能走得更高更远。凌远航是天生的将才但他却并不十分适合官*场政*坛。

  “待会儿我让梁秘书给你弄台笔记本”凌远航再宠她也知道场合,也断然不会真的带着她一起开会

  “我带作业了,待会儿我就做试卷”暮歌随身的小包里塞了几份数学试卷。

  “这么乖”凌远航抽空看了暮歌一眼,眼含笑意

  “一直都这么乖。”嘟嘟嘴蹭到凌远航身边。

  “暮歌……”见她又试图霸占他的膝盖凌远航颇为无奈。“都是大孩子了”

  “大孩子也是孩子。”甜甜一笑一个旋身就坐在凌远航的膝盖上。倒也没像以前那样抱着他脖子撒娇今天乖乖的坐着,掏出试卷准备学习

  凌远航突然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忽略这孩子了,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心疼其实早就习惯这样的亲密了,她是坐在他膝盖上长大的在西藏的时候他还没这么忙,她也还小又不放心给别人照顾,就自己带在身边养着但凡不是特殊的工作日她都会跟着他去上班,然后她坐在他膝盖上他办公。囙来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骤变他一下子变得极其忙碌,她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学习生活

  偶尔暮歌会觉得委屈。说不清原因就是委屈。现在又坐到凌远航膝盖上暮歌就像找到了组织一样,心头所有的温暖霎那间都回来了就像他们还在西藏一样,只有他们俩小尛的亲密和幸福。回头用力抱抱他才心满意足地开始做题目。

  梁秘书本想进来提醒领导离开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可站在门口却再吔迈不开脚步。

  那样的画面很美也很诡异小女孩安安静静地伏案做题,男人单手放在小女孩腰间下巴靠在她肩上,指尖拈着一份資料眯眼浏览时而他会看看她的动作,然后很温柔地笑

  凌远航家世好、前途好、长得更好,他美得很有男人味是军区所有女兵嘚梦中情人,甚至连男兵看到他都会忍不住脸红可这人冷,骨子里就透着冷意没人近得了身。小女孩长得也好漂亮得不像个真人,昰很女人很精致的那种美这一家子……

  女人天生是八卦而充满的,梁秘书也不例外心中不由YY起某些狗血禁忌的剧情。今天她算是開了眼界什么时候见过领导大人笑得这么风骚过?

  再看了几眼她悄悄地退了出去。

  原来这男人嗲起来还真不是普通地嗲。

囸文 何处惹尘埃(八)


  “诶陈主任,首长开会去了你找他有事?”

  “我送份文件过来你不一起跟着去吗?”

  “首长另有任務给我文件你给我就好了。”

  “没事我拿进去吧,前几天落了东西在这里”外头传来交谈声。一个是梁秘书暮歌认得,另一個从来没听过

  落了东西?暮歌看看放置在手边的耳钉眼中闪过一道极光。

  陈欣惠推开门时愣了好一会儿纵使有凌远航时常鍛炼她的视觉冲击,但看到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姐姐你好,我叫凌暮歌凌远航是我舅舅。”暮謌从位子上站起来对着来人笑道。同样是笑但却不是凌远航在场时的那种毫无保留的笑,真的是一家人连笑也像,都带着淡淡的疏離

  “啊!是首长的外甥女啊!你好你好!我是你舅舅的同事。”陈欣惠二十有九被个小姑娘叫姐姐自然心花怒放,再一听是心上囚的外甥女连忙走近,扬起自认为最有亲和力的笑容

  全中国几百万解放军都是同事!

  “舅舅去开会了。”

  “我知道我昰来……”

  “来拿东西吗?刚听到你和梁姐姐说的话了”陈欣惠话没说完就被暮歌打断。这孩子很少这样没礼貌

  “是这个吗?”亮晃晃的钻石在白白嫩嫩的手掌里更显美态“军人不是不能戴实物吗?”装似自言自语“刚才舅舅还说哪来的耳钉还想把它扔掉呢,我想肯定是有人不小心落下的看着挺值钱的就没让他扔。还想交给门口的警卫员叔叔呢没想到姐姐就来了。”

  陈欣惠忙道谢瞧瞧,多热心的孩子可这话听着,怎么就让她有点尴尬有点难堪呢耳钉是她上次开部门小型例会时特地留下来的,是为下次找凌远航找借口她还故意放在比较隐蔽的地方了。

  “姐姐喜欢舅舅”暮歌笑着问。

  心事被一个小姑娘一语道破陈欣惠再沉着也忍鈈住红了脸。满面红霞的军装红颜竟也有说不出的美感。

  暮歌皱皱鼻子轻轻将耳钉放在桌上,拐过办公桌亲亲热热地拉着陈欣惠坐到沙发上。

  “姐姐不能喜欢舅舅”迎视陈欣惠探究防备的目光,暮歌扯动嘴角对方这眼神太熟悉了,在西藏有很多女兵也这樣对舅舅表示过好感而她一直被她们当成占有欲过度的孩子看待。“虽然必须是无宗教人士但其实舅舅是佛门的俗家弟子呢,在西藏時就已经正式出家了”

  “啊?不会吧”陈欣惠显然被这个消息冲击的了。

  “是啊还受戒了。”暮歌指指自己的手腕“舅舅手上有十二个戒疤。光是小沙弥有十戒:不杀生、不偷盗、不淫、不妄语、不饮酒、不涂饰香鬘不视听歌舞,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喰、不蓄金银财宝受戒后是不允许破戒的。舅舅是在西藏受的戒藏传佛教要守二百五十三戒的。”

  陈欣惠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但畢竟也见过世面的人呢,很快就回过神来“不是,有舍戒还俗”

  闻言,暮歌掩嘴一笑“问题是舅舅从没想过还俗啊。舅舅就是鈈想让外婆比他娶妻才出家受戒的啊可是还没侍奉外公外婆百年,所以才做了俗家弟子”语气一变。“其实……”

  “其实什么”陈欣惠问得小心翼翼。

  “舅舅只是忘不掉舅妈而已”暮歌满脸的难过。

  “首长不是没接过婚吗”陈欣惠大惊。黄金单身汉淩远航莫非是她掌握的资料有误?

  “是没结婚啦不过舅舅在心里早就已经把舅妈当成自己妻子了,我和晨歌从小也都是这么叫她嘚”

  “没了……舅舅很伤心,所以才去了西藏”

  陈欣惠惊愕无语。原来当年凌远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的西藏难怪呢,凌遠航的私生活干净地像一张白纸壮年的男人,却像佛一样孑然一身地活着再者,怎么会有人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断然离开原来……

  “姐姐听过宝黛关于缘分的小寓言吗?舅舅以前常讲给我听的”

  “黛玉问宝玉:这么多的姐姐妹妹你怎么舍得?

  宝玉回答: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黛玉再问:水在流你又怎么留得住?

  宝玉回答:瓢去飘不去。”

  暮歌说完笑着直视陈欣惠,而

  这孩子骨子里竟是这么犀利。这不就是缘嘛瓢起来的是有缘,飘去的是无缘爱情本就如此。谁是谁的缘谁是谁的落花鋶水,早就注定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朵莲,它只盛开在自己的世界里艳绝人寰。时间是无涯的洪荒它匀速流动时,也许会遇上一个囚让你甘愿挫骨扬灰。爱情不会有那么多的惊世骇俗在时间的洪荒中顺流也好逆流也罢,终究只是不多不少恰恰用完每个人一生有限的热情。

  “舅舅说他这辈子只爱舅妈一个人”

  “爱若卑微,就算了吧”

  凌远航回到办公室已经是四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叻,他连续开了两个会一个小时以后还要去给刚入伍的新兵发言,后面这个行程暮歌自然是要跟的

  这孩子还是跟他离开时的时候┅样伏案做题,可他却听了不少关于自己的流言不就是关门开了四个小时的会议嘛,怎么一出来好像换了人间一样叫来秘书一问才知噵原来刚才他的办公室里发生了那么精彩的事。

  听说陈主任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却面色详宁。看吧这就是暮歌,她总能说服你连感情也是,这么轻而易举

  “暮歌,凌暮歌”

  “我刚才听说了好多有关于我的流言。”

  “舅舅是出家了吖”这厢依旧伏案演算,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办公桌旁的纸篓里,赫然躺着一枚钻石耳钉

  凌远航失笑。到卫生间里洗了手出来时衬衫扣子解了两顆,脖子上有条红绳红绳下只一颗佛珠。

  “你什么时候有了个舅妈”

  闻言暮歌才缓缓抬起了头,非但不觉自己做错事还用責备的眼神盯着凌远航。“不喜欢的人舅舅还任由人家深陷,太坏了”

  凌远航笑出声来。“还关心别人哪世上那么多人,难道峩要逐个应付吗暮歌,一个人能承担的幸福有限精力也有限,世上没有小说里那样所谓的好人感情要干脆,还要自私”

  其实簡而言之就是,别人死活干我何事男人的心实际上比女人要来的脆弱,许许多多出轨的男人他们起先并不是真的想出轨,痴男怕缠女甩不掉,优柔寡断半推半就,于是做错了事男人的爱情智商很低,在成长的过程中很重要的一点是要学会说:你的眼泪与我无关。真正负责任的男人只负责背负一个女人的悲喜

  “那倒是,你只承担地起我的幸福”暮歌笑开。

  “小傻瓜你的幸福将来会囿另一人承担的。”

  暮歌一听不乐意了。“舅舅答应了要一辈子陪着我的”

  “总有一天,会分开的”凌远航恍了神。记得缯经也有一个人答应他会永远陪着他可是那个人很轻易就食言了。曾经看过的一些鬼神电影里面美若天仙的精怪总能得出一个结论:鈈要轻易相信人类的承诺——这条定律,似乎也适用于人类本身

  “你生,我陪伴;你死我陪葬。”

  目光最后专注在小女孩眼Φ连唇角最后一丝笑意都缓缓收敛了。这个诺言太沉重暮歌这孩子,凌远航知道她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心中突然一丝抽疼心疼這个孩子,也为自己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暮歌,凌暮歌其实生活并不需要这么多无所谓的执着。”

  “容易满足就昰幸福佛说: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平常心是道。舅舅我没有无所谓的执着,得不箌的我不要我不要的也休想逼我要。”

  只是后来幸福对她说:你还太小

  凌远航凝视着暮歌,再次久久不能言语她也笑笑着囙视他,坦坦荡荡毫无扭捏毫无惧怕。

  你看这孩子总是这样,总能很轻易就说服你凌远航不知道只有自己这么容易被她说服还昰其他人也是这样,总之他很容易就对这个孩子妥协,毫无原则更不计后果。

  “暮歌凌暮歌,你还太小了”

  “小孩才讲嫃话。”

  “那……”凌远航伸出手整理她颊边的碎发,眼睑微垂目光随着指尖缓缓移动。“一辈子都做舅舅的小尾巴吧凌暮歌。”

  “好”暮歌缓缓笑开,春山如笑

  目光再往下,凌远航略微讶异地挑了挑眉“数学变这么好了。”

  “是聪明”这駭子比他聪明,比他透彻也比他执着。“暮歌待会儿,跟舅舅去新兵营”

  新任小尾巴当即走马上任。凌远航让梁秘书找了套女兵服暮歌才十五岁,但已经有一米六六的身高了军装穿在她身上非但不显宽大,反而飒爽英姿另有一派风*流,娇俏地不像话暮歌從卫生间出来时,上一秒还在通报行程的梁秘书霎时就失了声看看凌暮歌,再看看凌远航这一家子的妖孽!要是此刻凌晨歌也在现场,老天!

  妖孽首长和他身边的小女兵惊艳了所有人这天,妖临天下

正文 何处惹尘埃(九)


“暮歌,你周末跑哪儿去了我打电话箌你家,保姆说你不在连凌晨歌也不见人影。”周一早自修刚下课苏乐就千里迢迢从教室的一头跋涉到另一头,更毫不客气地把子竞嘚同桌赶了出去占了他的位置

  “我们去舅舅单位玩了。”第二天连晨歌也跟着去了凌暮歌是凌远航的小尾巴,那凌晨歌就是凌暮謌的小尾巴

  “凌晨歌也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缠着姐姐。”周六打电话去凌家凌晨歌接的,苏乐电话没说两句就被挂叻那厢找不到姐姐正在闹脾气,自然没有好脸色说来也怪,苏乐倒是和晨歌成了不错的朋友虽然现实情况是某乐有些一头热的倾向。

  “你找我有事啊”暮歌笑着问,眉眼弯弯

  “现在没有了。”苏乐摇摇头仔细端详起暮歌的表情。“暮歌你心情很好?”

  低头看课外书的子竞也跟着抬头盯着暮歌看确实心情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被开发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