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青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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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c/nginx/nginx.conf.云板几更深·无限人间失箸人(四)
终于搞清楚了从第二部到第三部之间跨过了多少年,康熙四十七年至康熙五十三年,原来是六年啊。不过以博主浅陋的历史知识以及对史事的有意篡改,深究这样的年限已经是谨毛失貌了,还有意义吗,远目……。
肆& 谁人分袂棠棣舟 几家欢喜几家愁
胤禩动身去景妃衙门这天,恰赶上冬至。早知道天短,所以定在后晌启程,早起也多睡了两刻,醒过来时听见宝琪在明间里说话,天光还未见半点亮。他怕冷,喊丫头把炭盆烧旺了,宝琪衣着整齐地进来,带进一阵发油的馨香。“该起了,鸡都叫了三遍了。”
胤禩调笑道,“非鸡则鸣,苍蝇之声。”
宝琪亦笑了,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那就多歇会子,这道上少不得颠簸,你又择席,一定也歇不好。”
丫头拨旺了炭火扭身出去了,宝琪把胤禩的衣裳搬到炭盆旁边烤着,一面说,“车辇祭仪、香蜡纸火都已备齐了,遵化天气冷,给你带着那件猞猁孙的端罩,还有件灰鼠暖袄,需在行礼的时候套在常服里头。其余的我都嘱咐了随去的燕倌莺龄他们。”
“昨儿扇儿跟何丫头已去了汤泉,你这两日须好生照料自己,等祭完了额娘,需速速到汤泉去寻她们,我跟扇儿,到底得有一个在你身边。”
“得令!”他笑道,看一眼微曚的天色,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饲马间里养的两只金雕,嘱咐胡顺好生照料,到了下旬……不,过了十五,就贡奉到热河皇阿玛的行在去,一定不能怠慢了。”
宝琪点头道,“这个知道,你放心吧。”她从架子上摘下烤暖的衣服,拣了一件秋香色棉纱背心给他穿上,又回身去拣外挂,忽然被胤禩从身后抱住了,他皱眉道,“必是老了,竟然舍不得。”
宝琪拍拍他的手背,餍足一笑,“总是这时候才想起我的好。”
胤禩也不应,伸手去扳她的下巴颏儿,细语道,“你看你,脸又红了吧,真禁不起夸,我平日不哄你,就是怕你害羞,都老夫老妻了,还跟小丫头一样。”
这是宝琪改不了的短处,纵使经过了玉亭金殿里风口浪尖上的大阵仗,亦禁不住胤禩一句打趣的话。她心头有万般的不舍,却偏偏想起不大应景的一句,“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胤禩的心像被杨拉子给蹭过似的,留下一道热辣辣的印记,怎么会有这么一句诗,那么不应景却又如此切题。这些年,他像一个看厌了的旅人,只想着如何到达旅程的终点,对无碍的风景,只淡淡扫过一眼,便忘记了。他当自己是宠辱皆忘的明白人,纵使刀劈斧砍亦滴水不漏。其实朝廷里几度起落,渐渐岁月厮磨,庸碌萧索,他已不期然地改变了一副面孔。他早已不是兆祥所的阿哥,虽伶仃一身却可以孤注一掷。他已有了妻儿家小,此刻的雪球已越积越大,不得不有考量,不得不有担当。
他感慨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当如何?”
宝琪一惊,“你怎么说这样丧气的话?这几年虽说圣眷难测,前景不明,但也未见分晓,即便不能如愿,怎么也还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以你在朝中的一呼百应,任谁也不敢怠慢了你。”
宝琪几句抚慰的话,却足以让胤禩惊心动魄,他苦笑着,下巴抵在宝琪的肩上,“我向来是不怕的,但有时想来,上天待我何其之厚,都让我舍不得义无反顾了。”
宝琪不解,正待细问,丫头报说,“九爷来了,在霰风阁候着呢。”宝琪道,“这节骨眼儿上他来做什么,不会是来打听何丫头那件事的吧?”
胤禩沉吟道,“不会,如果还惦记那件事,就直截了当找你了,”指间捋过宝琪的鬓发,“我岂不知他的来由?只是他今日恐怕要败兴而归了。眼见我这几个兄弟都大了,彼此也疏远了,真是欲寻陈迹怅人非啊。”说罢召唤丫头伺候洗漱,穿戴事毕,径直往霰风阁去了。
胤禟这几日睡不好,熬红了眼睛,窝在位子上闭目揉着精明穴,手中下意识般地把弄着那个胭脂扣,心思却全然游到了别处。
他开门见山说道,“八哥,老十四这事儿你甭管了。”
胤禩诧道,“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胤禟冷笑一声,“我不跟你兜圈子,你让老十指派阿灵阿参他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今儿来,就问你一句,是不是铁了心阻梗老十四领这个西北将军?”
胤禩一笑,“我打量是什么,原来是这么档子事。阿灵阿非要犯这轴,我拿他没辙。”
胤禟拿手上的胭脂扣磕碰着脑门,看都不看他兄弟一眼,“八哥,我知道你这几年憋屈,可帐不能赖在别人身上。当初要不是你认准了一条道走到黑,我岂能跟着兴风作浪?你从宗人府放出来那日进了乾清宫,皇阿玛跟你说什么来着?你到如今依旧守口如瓶,但兄弟我也能好歹猜出个七八分来。得,那时候年轻不晓事,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现如今呢?这几年谁不知道,老爷子恨不得把咱各家的地缝子都扫了一遍,唯恐哪个犄角旮旯藏着猫腻。说白了他就是死活防着你,你还能指望谁去?我这几年也悟出来了,是皇子,就得安分守己地守着自己那点光亮,像咱们前几年那样锋芒毕露,成了天出二日,国有二君,他岂能容你?他如今是唯恐抓不到你的错。我早说了,你不如修身养性,任他们争去。”
胤禩退到窗口,瞭望那一派苍远的淡色,沉吟道,“你说得很对,我又何尝不明白……”他冲窗外背手侍立,“可是老九,你别忘了,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人是你,如今劝我急流勇退的也是你。”
胤禟玩弄着辫梢上的坠脚,吗擦着眼皮道,“八哥,这话可得说清楚,一个巴掌拍不响。再说,此一时彼一时矣,不得不以退为进。咱们趁这时局,还有机会把胤禵推上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走运道的是他。”
胤禩踱步道,“是啊,这是个绝佳的时机,谁临危授命领了西北的重兵,谁就是皇阿玛的继承人……”
“你我都不是这块料,唯有他最适合,好歹还是咱们的兄弟,八哥,就当我求你……”
胤禩像迎风咽下一盅酒,“若是放在六年前,兴许我就会应了你。”
“六年前?”胤禟沉吟思忖,却早已记不起什么,却依旧责问道,“你竟如此意气用事?算我错看了你。可你得想想宝琪,还有你的儿女,你忍心让他们因为你的一时意气断送了终生?听我的话,退一步咱们还大有可为。”
胤禩冷笑道,“你我皆生在天潢贵胄之家,是凡人眼中的金枝玉叶,哼,金枝玉叶!可我本就是个卑微落拓之身,纵便有姻缘天伦,亦不是我可以随心所欲取用的。你最懂得我,奈何不知,我已蹉跎破落半生,这颗心早已销蚀得千疮百孔,现如今又何惜一己有限之身?再者,老九,你是个将才,昔日为我所用,今后也能为别人所用,可是我……”他缓缓回身,看到胤禟背向而坐,却打开手中的胭脂扣,在手镜中窥探着他,圆镜中映出胤禟的一只眼睛,极精致的重睑在翕张之间,透着梳骨的寒意,“我若失势,必不为人所容。想要抽身而退,奈何身不由己!由是纵便是万劫不复,亦只得无怨无尤。从今往后,你欲行事,我不会阻拦,可是我的事,你也不要管了。”
“你!”胤禟的火气一下子冲上头,往前踱过几步,却把手掌沉沉按在条案上,压低了心绪说道,“你这是要逼死我。”
胤禩端详胤禟片刻,说道,“兄弟,你是不是被老十四抓着辫子了?我看你眼眶发青……”他伸出食指,被胤禟躲过了。岂不知不如意事常八九,能与人言无二三。
言尽于此,无须再道,胤禩忽然放松地笑了,像是破冰的一缕春风,“今儿冬至,你表姐让厨上预备了水晶角儿,留下来用吧。”
“你们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大伙儿一拍两散。”胤禟恨得咬牙切齿,说罢抽身而去。
戊子月甲辰日,宜驱月恩,宜求嗣。宝琪带了接生婆大哈苏给锦端摸胎,一进琴操苑,丫头如意便迎将过来,未及通报与锦端,大哈苏说要小解,如意便领了她往后园子去了。宝琪独自移步明间,刚要挑帘进去西次,却听见胤礻我与锦端在谈话。
锦端道,“……旁人都说我若对你讲了什么话,你没有个不依的,这话里倒有三分讲我不守从夫之道。我向你进几句良言,你若听了,倒不枉我担这罪名。”
胤礻我道,“你说,若是有理,我自然会听。”
宝琪在槅子外听了,觉得可笑,正要进去奚落他们几句,便听见锦端说道,“以后你那几个兄弟的事,你不要再掺和了。”
宝琪心头一惊,便隐在槅子外文竹架底下,细细听起来。只听见胤礻我说道,“你这话没头没脑的,叫我怎么听?”
锦端道,“而今你已界而立,与我孩子也有了,总该有个长久之计,别整日里玩票一般,乐司教坊里酒誓肉盟,顾头不顾尾,须要收敛谨重些个。”
胤礻我答道,“这个在理。可还有旁的?”
锦端又说道,“爷可还记得今年中秋乾清宫赴家宴的时候,皇阿玛没饮几盏酒,饭食也进不下多少,就杵在龙椅梳背上打了个盹?说句忤逆的话,这都是下世的光景。您心里可有主张了?时下的光景,像是千头万绪乱做一团,但连我这样深居简出的妇人也瞧得出来,各路神仙掘地打洞,尽其所能淘换安身立命之计,预备今后有个山高水低,各人看各人的造化了。这当口,谁不怕占错山头插错旗?都因为那句话,一朝天子一朝臣。”
锦端断了言语,宝琪也听不见胤礻我答话,室内沉寂了片刻,未几锦端又说道,“我只是个妇人,没有多么长久的见识,但观者自清,这些年多少事看在眼中,多少话憋在心里,如今愿斗胆致君一辞。前阵子听你说九爷和十四爷走得越发近了,你可知是什么缘故?他是怕一废太子之时八爷跌了那个跟头,从此不中用了。再说十四爷,他有本事撺掇九爷,未免没有打你的主意。”
胤礻我啐道,“胤禟这个见风使舵的破落户,随他怎么样,我不是他。”
锦端接道,“对,你不是九爷,他就是在那趟浑水里生的,也合该死在那里。你好在有这宁折不弯的性子,可也败在这个宁折不弯上。你以这样的义气事人,可谁又以这样的义气事你?
胤礻我驳道,“你一个妇人懂得什么义气?”
锦端怨道,“我就怕你犯这犟脾气!我不是教你断绝了兄弟的情义,这也并非是兄弟义气可以说清的。君子立身处世皆是无过无不及的。圣人云,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您打量八爷还有几成胜算?即便人多信众,岂不知他的亲信朋党越多,他便越难以抽身。即便保下了他,爷又能比如今好到哪儿去?到时候九阿哥会一本万利,爷不过是个太平千岁罢了。退一步说,你这样实心意地帮八爷,便是犯了万岁爷的大忌,保不齐也是好心办坏事,断送了他去,也断送了自己。”
胤礻我不耐烦道,“你好生聒噪,杞人忧天!我也还是康熙皇帝的儿子,爱新觉罗的子孙,谁敢把我怎的?”
“爷难道忘了肃武王的前车之鉴?古往今来的龙庭兴替,风生水起有末吏,剐祸杀身是王孙……”
胤礻我恨道,“谁教你说这些个话来?莫不是前阵子四嫂来了,她撺掇你说的?那日她走了,我仔细打量你的脸色就不对。她把你嫁与我,而今真是派上用场了。你自情深义重,嫁与我这些许年也没教变了心去,身在曹营心在汉,只是我不做这剩王八。”
锦端听出弦外之音,必是急了,语调哆嗦起来,“原来这么多年,你还……你说的什么鬼话?真是不识好人心,混账!”
“求你别再管我这混账的事,你就是再造观世音。”
锦端亦回骂道,“谁管你来?没来由让你做王八,你非争着要套绿马甲,真是岂有此理!”
宝琪在外吃了一惊,因为冷不防胤礻我夺门而出,拉开槅扇恰恰和她迎个满怀。宝琪的怒气亦被这一下冲得不见踪迹,当下寻思怎样遮过去,笑道,“我来迟了,没见你们做孩儿戏,什么王八绿豆的,倒让我听听。”
胤礻我铁青着一张脸,招呼也不打,径直出了院子。锦端有满腹委屈,忽然看见宝琪在门外,怕她听篱察壁已觉出什么,心下担忧,也把自己的悲伤一带而过了。宝琪已对锦端恨得切齿,面上却云淡风轻,说道,“这兄弟犯的什么轴?平时捧得像观音娘娘,眼下又不顾你重身子,不怕动了胎气。”
锦端道,“莫管他,着了汗邪失心疯了。八嫂你来得早啊。”
宝琪直性子,还是禁不住要敲山震虎,笑道,“天这么短,怕迟了路不好走。不想早了也不白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锦端只当她是听到了自己劝胤礻我的话,脸红一阵白一阵,问了好奶奶的去处,便没话说了。宝琪道,“看你后脑勺有绺头发不服帖,我给你抿抿。”
锦端命如意从妆台取出一盒象牙描金什锦梳具来,宝琪从中拣了个抿子给她抿发,细密的梳齿扎进她的发里,抿子捏紧了,颤微微的,却又轻轻送出来。宝琪在妆镜中冲锦端道,“你头发真好,乌漆漆的,孩子的头发也一定好。”
锦端在镜中深望着她,不知是乞怜还是叫板,只定定说道,“八嫂,我素来敬重你,可这件事,你别怨我。”
宝琪微微一笑,只是专心弄她的头发,“我怨你什么呀?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懂。”她复视锦端,双手卡在她的两颊上端正她的头,“你别往心里去,人人都说你们两口子是碧玉的笔杆挂上金鹦鹉架,两不相干。胤礻我未免有些个不忿,你说一句,他就有三句抢白。其实我知道,你是个随缘自适的人,挂在笔架上是杆笔,挂在鹦鹉架上就是水槽子,你早就看开了,看不开的是旁人!也难为你处处为他打算。”
几句轻描淡写,却把锦端的眼泪说了下来。宝琪反倒不耐烦,叫她擦了去,复而说道,“我早说我没看错你,你倒真个是有鸾仪之姿的见识,只是深藏不露。不像老九媳妇,她是个真木鱼,做一天的和尚撞一天的钟。你今日的话真有几分道理,老十不听,我听。”
锦端道,“嫂子是当真生我的气了么?我是没有恶意的。”
宝琪思想到了别处,忽然回神道,“不,你提点了我,我不生气,反倒谢你。不知道什么缘故,你的话我总是记得清楚,当年你说过,你八哥是识得须臾境,不辨枕边人,我一直记得。”
锦端释然道,“我有话也不瞒你,有时候我觉得您就像我姐姐一样。”
宝琪却说,“幸而不是。”此刻如意挑帘进来,说大哈苏姑姑已来了,在明间候着,锦端道,“还报什么,直接请进来就是了。”
待她进来,锦端打量了一眼,是约莫六旬的老妪,身量矮小,肩背微驼,穿着松花绿团寿暗金袄,夹袄甘紫万寿纹裤,蟹壳青的百蝠纹大褂襕,银丝高绾,纹丝不乱,开脸一笑,如蟹爪菊的绽放,见了锦端,跪地磕头,锦端道,“我身子重,搀不得您,您却起身坐吧,我就随了八嫂,叫您一声姑姑。”
大哈苏推脱着起身,坐在如意搬来的杌子上,接了茶,宝琪问道,“您老怎么去了这半晌?”
大哈苏是见过世面的老姑姑,笑着说道,“人老了,身子也跟水洇了似的,含不住了。”宝琪便掩嘴笑,锦端问道,“您老高寿?”
大哈苏道,“属猪的,六十六了。”
锦端笑对宝琪,“跟十爷一个属相。”
宝琪道,“她在二十岁上就做这抱腰收小的营生,京师里出了名的接生婆,也没一个活得过她。”
大哈苏放下茶碗笑道,“八福晋又拿老身打趣。时候不早了,不如十福晋让老身摸来。”事毕大哈苏道,“胎儿已入盆了,胎心也还沉稳,无甚大碍,只是福晋这几日务必要多活动。”
锦端问道,“胎位可还正么?这几日觉得它踢打得紧呢。”
大哈苏沉吟未几,继而道,“绞病前也难得有几个正的,大体上无碍就是了。”
锦端刚要细问,如意进来禀道,“十爷已收拾了行李,奔热河扈从去了。”
宝琪骂道,“这贼囚根子,媳妇眼瞅要生了,他反倒来劲。皇上还没动身,他倒上蹿下跳,成什么张致!”
锦端委屈道,“我日子近了,心里没着落,您让八哥劝劝他,好歹让他回来陪陪我。”
宝琪道,“不成的,你八哥奔遵化了。我找老九,追也把他追回来。”
晚间宝琪送大哈苏回家,马车上问道,“她身子到底怎么样?看你方才支支唔唔的。”
大哈苏叹道,“老身瞒不过您,八成是个立生子。我刚刚不说,是规矩,怕忧发于中,便更不好了。”
宝琪一惊,“你到底有谱没谱?”
“您放心,老身这几十年也不是白经历,临盆一转,十拿九稳。只是未免要费一番力气,不如当年九福晋那么顺畅了。”
提到瑞玉,宝琪忽然想起胤禟胤礻我两个,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她陷入往者不可追的怅然中,不禁想起胤禩临行前的那句话来,幽幽念到,“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想起锦端方才所言,生起一股怨气,阴阳怪气道,“您别急着打包票,岂不知这世上的事,常常旋得不圆砍得圆,岂能都随人心愿?女人生孩子,还不都是鬼门关前走一遭。”
大苏哈沉吟不语,任马车颠簸着,向幽深处驶去了。
胤禟一把抱起红丫儿来,“手还疼吗?”红丫儿被抱得不得劲,挣扎着想下来,但是有些小孩子的胖劲儿,冬日里又穿得溜圆,笨得下不来,被胤禟夹住胳肢窝,胤禟继而说道,“阿玛那天只顾生气,弄疼了我们红丫儿了,阿玛给你赔不是了。”红丫儿仍旧不语,气得胤禟道,“你学你额娘念歪喇经去了是不是?”没堤防她蹿下来跑走,胤禟顺着孩子跑去的方向看,见瑞玉正站在明间的屋檐底下看着他,他清清嗓子,回身便走,听得瑞玉道,“且慢!”
红丫儿奔到瑞玉脚边,学道,“且慢!”
胤禟自那次醉酒羞辱了瑞玉,心里不过意,怕瑞玉那犯轴的性子,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去,就命雁庭将她暗中看管好,自己也是不是来瑞玉的院子转悠,只是不进去,照面都不打。他想不到瑞玉多年槛外修行,自认解脱之道存于出世而不存于自杀,根本没动自尽的心思。这日瑞玉在房中见了他,想起他眼下要去热河,便出来与他说话。
胤禟嘲讽道,“哎呦,给您把嘴的那门神呢,年关找玉皇大帝复命去了么?”
瑞玉也不理他,只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红丫儿拖长音道,“有话说。”
胤禟斥道,“小丫头片子,拣凉快地儿呆着去。”唬走了红丫儿,他又说,“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罢。”
瑞玉应道,“八嫂说了,让你把十爷从热河绑回来。跟媳妇拌了嘴,便跑得没踪影,是什么男人!”
胤禟道,“这么多年不知道你拜的是什么玩意,原来是个泥菩萨。”
瑞玉听出他嘲弄自己多管闲事,回道,“你不理便罢了,我只是个传话的,犯不着埋汰人。”
胤禟抢白道,“别人的事我管不着,我自个儿后院的火还没灭呢。”
瑞玉平静地走向他,“还有一件事,你那天问我的那件事,”她站在他跟前,盯着他的脸说道,“真要纳侧妃的话,就是玳二吧。”
胤禟叉腰挑眉,“为什么呀?因为珍六嘴臭,不讨你的喜欢?”
瑞玉道,“我自有我的道理。”
胤禟冷笑道,“我岂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拿准了我不喜欢玳二!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姿色平平,却有能耐,日后会摆布了你。就算她肯厚道安分,有这么一个在你旁边,也会让你更显得废物。你知道我怎么想的?”他凑近她耳根子道,“我就是喜欢珍六。我挑女人从来不是论功行赏,要不然也不会有你了。”
瑞玉冷冷的,“我不管你就是了,你喜欢谁随你的便,又干嘛来问我。”
胤禟一脸轻蔑,“我就是想让你开这个口。”
瑞玉苦笑道,“我知道你选谁都未免伤人,借我的手端平这碗水罢了。按我的意思,就是玳二,你不喜欢,尽可以随你的意去挑谁,当然也可以说这是我的意思。”
胤禟道,“如今知道叫苦了?我就是要让你背着得罪人的黑锅。早说你那日答我一句,我便谁也不抬举,而今后悔也晚了。”
瑞玉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选玳二,只是觉得她会对你好。你也需要这么个人帮衬你,其实是我亏欠你的。”
“哦?”胤禟故意把视线移到她的领口上去,不敢去看她。
“你可以不再听信我,可我们毕竟是结发夫妻。”
“你还知道!”他怨怼道,“你打量外人都怎么说来?你是好妻我是赖汉!是,我风流成性,柳宿花眠,惹得你万事皆空!可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有半点不好?整日宠你疼你,就是块生铁也捂热乎了,可你只顾闭眼念经,却把什么不是都推到我身上,处处跟我作对!”
“我整日里念经,又是为谁?每个字都是你。你放不下这蝇头小利、蜗角功名,岂不知业报前途难自欺?于你,到底还是黄金枷比我更要紧些。”
“你的瑜伽经也比我更要紧些!”他回敬。
瑞玉道,“自从康熙四十七年那次热河之行,我亲历那场杀戮,就已噤若寒蝉。”
他纳罕道,“什么?”
“你恐怕都不会记得,但我永生都不会忘的,废太子的姨娘被处死的那件事,是因我而起。自此我知道,什么叫富贵无限,生死有期。”
他恍然大悟,却欲言又止,只说道,“你……你什么都不懂。这真是冤孽!”他已意兴阑珊,却仿佛终于动了恻隐之心,“明儿我去热河,你可有什么要的?”
“切莫杀生。”
胤禟怒骂道,“死丫一边去!”慢慢踱步走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痴痴说道,“胤禟,放不下你那颗急功近利的心,我们永不会回到从前的。”初冬天气,她也顾不得多穿件衣裳,就那么呆呆立在院子里,双手露在外面,已经冻木了。雁庭领红丫儿进院子,忙给瑞玉找了件雪青妆花缎夹棉斗篷来,为她披上说道,“刚才陪四格格去后园子来着,四格格从后墙瓦罐旮旯里捡到一个破毽子,我觉得眼熟,仔细一瞅,您当是什么?还是当年您和八福晋、十福晋踢的那个,上边捆金铃的,被爷一脚踢到缝里去,只当找不见了。”
瑞玉失魂落魄道,“猴年马月的事,谁还记得。”
雁庭笑道,“怎么不记得?三位主子走得近,可踢毛毽儿就那么一回。况且三位阿哥爷还观战来着。”
瑞玉收回目光来,淡扫一眼,却仿佛怨恨一般说道,“哪儿来的,放哪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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