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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十五章 药王谷前双娇斗艳 长宁城中有谱拭天-天香十二亭-武侠修真小说-言情后花园
第二部 第十五章 药王谷前双娇斗艳 长宁城中有谱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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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十二亭》(15)药王谷前双娇斗艳长宁城中有谱拭天
&&&&月已中天,晚风清淡,江边几处茅舍,静谧一片,就连几个贪玩爱吵的小孩子也已了梦乡。一间最小的茅屋里,一个老头儿却独坐桌前,面对孤灯,用一根细细的钢针,一遍又一遍地挑着那本已十分孤单的灯蕊,良久,老头儿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姑娘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迟迟不进来呢?”
&&&&门外也轻轻响起一声叹息:“你既已收到我蝶子,难道就不怕我一进去,明日江湖中便不会再有‘余杭隐叟’这个名号了吗?”
&&&&余杭隐叟哈哈一笑:“我宁子隐逍遥江湖几十年,虽说大事没做几件,小事却做的真让我心烦,在那帮王八蛋们眼中,我是个连老也老死不掉的人,今日若能在姑娘手里超渡,宁某倒该代那帮王八蛋们好好谢谢你了!”
&&&&吱呀——门被一阵香风吹开,一个黑衣女子便轻轻地飘了进来,似没看见宁子隐一般,径直坐在宁子隐左面的破竹椅上轻轻地呷了一口茶,软软地叹道:“我真的不懂,为什么师父说杀人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而我却总是这么疲惫呢?”
&&&&宁子隐端起桌上的另一杯茶哈哈笑道:“因为姑娘还没有真正的学会杀人!”
&&&&“那怎样才算是真正的学会杀人呢?”黑衣姑娘不由睁开了眼睛,看着宁子隐道。
&&&&“当杀之人,自当杀之;手起刀落,五步见血!心无所虑,刀无所虑,心无所悔,刀无所悔!”宁子隐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宁子隐的眼光每亮一分,姑娘眼中的神光便黯淡一分,直至不见,终于,姑娘懒懒地又了呷一口茶:“那你看,我今晚的刀是出好,还是不出好呢?”
&&&&宁子隐看着姑娘,突然:“出也难,不出也难,两难!”
&&&&“那我该怎么办?”姑娘又呷了一口茶,美丽的睫毛因茶雾而浸润,显得更加的妩媚,却又另添了一种淡淡的愁颜,让人更加的望不穿。
&&&&“你出刀难,但我出刀却并不难!”宁子隐突然捏着茶杯站了起来,激动地道。
&&&&“哦?为什么?”姑娘却只是微微地抬了一下眼皮轻轻地问道。
&&&&“我已活了八十几年,这世上的一切都看的淡了,但我是用刀的,我一定要看一看传说中的“相思难”!”
&&&&啪!宁子隐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茶杯竟在手中被捏的粉碎。“所以,我没有住”宁子隐突然又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期待,向往,神圣的向往!
&&&&“其实,那并没有什么好看的,那也不过是一式杀人的刀法而已!”姑娘突然放下杯子,身子便向外飘去。
&&&&“我知道,但这却是我多年的夙愿!”宁子隐突然转身,十几把飞刀已似怒箭般直奔向姑娘背后,劲道十足,果然不愧是“一刀就透,余杭隐叟。”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大凡飞刀出手,十几把飞刀总有先后之分,但宁子隐出手,几十把飞刀竟不分先后,几乎已同时在转眼之间已到达姑娘背后。
&&&&白帘漫卷,满天红豆,似红心点点,湿透春袖,悠悠。
&&&&白帘已逝,几十把飞刀却齐齐从中间折断,落地无声,似也为那重重的哀愁伤透。
&&&&宁子隐已呆住,双目中竟已浮现出点点泪花,却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愉。
&&&&姑娘却不再停留,挥一挥袖,往前走。
&&&&“为什么不杀我?”宁子隐突然道。
&&&&“我已出过手了,更况且你也不是第一个在“相思难”下留住性命的人!”姑娘走出门口,却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只碧绿的笛子来,爱惜地抚mo了一会儿,方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天边的明月喃喃道:“唉,这已经是第七个了,却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人已远去,月仍依旧,物仍依旧,水仍依旧。
&&&&不一会儿,姑娘已出现在在一座山谷之中,轻轻地坐了下来,手中捏着的依然是那只碧绿的笛子,樱唇轻启,玉指清按,笛音悠然,山也悠然,水也悠然,风也悠然,人也悠然,天地间只有一份浓浓的情感,剪不断,理还乱。
&&&&“影儿,你在干什么?谁教你吹这种曲子的?”一声大喝,将一切搅得好乱,谷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蒙面的黑衣妇人。
&&&&能有碧玉笛的只能戍疏影,能用“相思难”的也只能戍疏影。
&&&&郭疏影转过身子,待看清了来人,这才缓缓收笛,轻轻一拜,叫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含你还问我?”黑衣妇人不由怒惊一声:“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要你杀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一个都没死?这到底是为什么?”
&&&&郭疏影缓缓地低下了头,轻声问道:“为什么非要杀人不可?”
&&&&黑衣妇人不由一愣,随即冷笑道:“我看你是为了那个混蛋小子才不去做的,是不是?”
&&&&郭疏影却不说话,只是抬起头,遥望着天边的明月,月明如镜,广寒宫中的仙子此时是梦?是醒?
&&&&黑衣妇人见郭疏影不说话,不由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轻声道:“影儿,你跟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女儿一般,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跟你说,你要记住,天下的男人都是薄幸的,你千万不要太任性,把情用但紧,就象师父当年,那个负心的……”说到这里,她突然有些激动,不由恨恨地道:“我一片真心对他,他却……”
&&&&郭疏影却轻轻地:“他不是那种人,他真的很好!”
&&&&黑衣妇人看了郭疏影一眼,突然又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影儿,你已大了,别的话我就先不说了,上面刚交代下来,要我们杀了何天香,如果你再不成功,那就只有让为师亲自来处理这件事了!”
&&&&“什么?”郭疏影一听这话,犹如当头挨了一棒,不由一把抓住黑衣妇人的衣襟问道:“为什么?师父你不是答应请‘上面’留情,放过何公子的吗?”
&&&&黑衣妇人摇:“本来我已为姓何的说了情的,可他三番五次破坏‘上面’的事,因此‘上面’大为光火,已下了死令,现在为师也无能为力了,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已挣开郭疏影的手,转瞬不见。
&&&&“师父,师父——”郭疏影不由焦急万分,飞身急追:“这件事你一定要管,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但鸿飞冥冥,山谷之中,尽戍疏影绝望的回声,却哪里还见黑衣妇人飘渺的身影?
&&&&天已放亮,郭疏影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山上,耳边只是回荡着黑衣妇人的那最后一句话:“那就只有让为师亲自来处理这件事了……那就只有让为师亲自来处理这件事了……”
&&&&“何公子。”郭疏影不由哽咽道:“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呀?”
&&&&突然,山下传来了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何天香这个王八羔子,他怎么会在那里……”
&&&&“对,今天若不是这个王八蛋,我们又怎会吃那么大的亏?几乎全军覆没……”
&&&&郭疏影先前尚不在意,但双方越走越近,骂声也越来越大,郭疏影突听有人在指名道姓的骂何天香,且骂得污秽不堪,不由火冒三丈,朝山下看去,却见何天弃正被两三个人搀着往山下赚后面还抬了一个,再后面,一串几十个人都是满面污,衣杉褴褛,显然是刚刚经过了一场血战,正是由药王谷败退下来奠冥宫与唐门众人。
&&&&郭疏影陡见何天弃,还以为是何天香,不由惊喜万分,正要冲下山去,就听被抬的那人破口大骂道:“要早知道何天香那个混蛋王八蛋邀了天星楼和慕容山庄的人在那里埋伏,咱们就该多带些人手去,杀他个鸡犬不留……”一句话还没骂完,就听前面的何天弃回过头来破口大骂:“陈长清你给我闭上你的鸟嘴,若不是你们唐门这帮软柿子那么容易就叫人家给吃了,这药王谷早就拿下来了,你若真有本事,马上回去把药王谷给我拿下来!你若没本事,就闭上你的屁股!”
&&&&陈长清等唐门中人听了何天弃一顿臭骂,心中固然不服,但谁也不敢吱半声儿,一行人蜗牛般地向前行去。
&&&&郭疏影在上面听得明白,不由暗道:“这人是谁,竟长得与何公子如此相像;他们好像刚刚吃过何公子的大亏,那何公子在附近了?对了,‘山谷’,他们提到‘山谷’,可附近这么多山谷,他又会在哪座山谷里面呢?”
&&&&郭疏影想着想着,转身就赚不料脚下一绊,一块碎石已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何天弃不由吃了一惊,叫道:“什么人?给我站出来!”一行人立刻停了下来,三名天冥宫高手直扑上山。
&&&&郭疏影本想一走了之,却眼珠一转,暗道:“这些人胆敢与何公子为敌,索性就再让他们吃点苦头,也顺便看看那个与何公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主意打定,便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三人扑到近前,见只是个年轻女子,顿生轻视之心,竟连问也不问,伸手便向郭疏影肩头抓来,叫道:“哪来的野丫头,跟咱们去见少宫主!”
&&&&郭疏影生平最恨别人瞧她不起,又见三人扑来的样子不由暗骂一声:“今天姑心情不好,也活该你们倒霉!”
&&&&郭疏影杀心已起,想也不想,伸手便拔刀。
&&&&呛——山头上白光一闪,三名天冥宫高手连刀势还未看清,已被郭疏影一刀齐齐劈下。
&&&&山下众人立刻大骇,一愣之后,数十人立刻蜂拥而上,却陡听何天弃大吼一声叫道:“住手!都给我回来!是自己人!”
&&&&众人一愣,不由都呆在了半山腰。
&&&&郭疏影却在一具死尸身上拭了拭相思刀上的血迹冷笑道:“谁跟你是自己人?”
&&&&何天弃却一笑,轻吟道:“挫骨扬灰,日月无辉!”
&&&&郭疏影不由脸色大变,脱口叫道:“扬灰挫骨,笑傲江湖。阁下在四把小交椅中坐第几位?”
&&&&何天弃轻轻一笑:“第一位,姑娘呢?”
&&&&郭疏影不由吃了一惊,心中暗道:“果然不出所料,上面已真的要对付何公子了,好象不但有我们,甚至那几位我从未见过的使者也早已在进行中了,不行,我得赶紧去通知何公子,免得他再吃大亏!”想到这里,竟也不再理何天弃,扭头便走。
&&&&何天弃不由一头雾水,眼看郭疏影走远,竟忘了叫住她。
&&&&进了山群之中,郭疏影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错误,那就是不认路径还瞎闯乱撞。又走了半日,仍见群山之外是群山,不见一丝人烟,郭疏影不由着急了起来,却是越急越找不着出路,只在山中乱转,眼见日中之后又将西沉,郭疏影只觉又累又饿,身心俱疲,几要垮了,不料刚转过一道山梁,眼前陡现出一座山谷来,只见谷中屋舍溪台一应俱全,花丛虽然已凌乱不堪,但仍可看出人为照顾过,有的屋舍虽经重劫,犹有残烟袅袅,但仍不损山谷之美,许多人正在谷中忙忙碌碌,显然是一派刚刚大劫初整的样子。
&&&&郭疏影不由精神大震:“肯定就是这里了!”
&&&&慕容山庄的再次修复在七大派的支援之下,竟是出奇的快,不过数日之间,慕容山庄已是焕然一新,更胜往昔。
&&&&慕容山本就秀美无比,后山更见清幽,郭强、傅清竹、墨青、向歌吟、余问天、风扬雪,纪小秋、孟祖儿、聂小扇等人白天帮着指挥修建山庄,晚上便在这后山嬉戏打闹,一群年轻人好不容易凑到一起,吵吵闹闹,打打笑笑,谁还顾得休息,每回总要闹到深夜才罢,日复一日,乐此不倦,眼见山庄渐成,众人的友谊也更加浓厚了。
&&&&慕容兰娟眼见山庄复又渐成,心中终于轻松了不少,傍晚之时,一寻众人,竟是早已一个也不见,不由对着芸儿和柳含姻笑道:“天还这么早,他们就又去胡闹,今天难得无事,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柳含姻也笑道:“这么早就去了,却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
&&&&芸儿的脸色却不怎么高兴,只是一脸的平静。
&&&&慕容兰娟看着有些奇怪,不由问芸儿道:“芸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去?”
&&&&“去!怎么不去?我简直想去的要命!”芸儿终于笑了,却有了种刚吃了半颗黄连的感觉:“只是燕儿姐姐刚下了山,怕赶不上了!”
&&&&暮色笼罩着后山,桃林草木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静寂之中,后山并不大,但草长树密,鸟雀繁多,却也别有一番情趣,而人散其间,却也很难发现,所以三人边往里赚边四处乱找,或许能将他们看见。
&&&&慕容兰娟和柳含姻偎着肩说说笑笑地走在前面,而芸儿却死也不肯上前,一边走还一边神经兮兮地四处乱看。
&&&&慕容兰娟几次回头,始终不见芸儿跟上来,不由叫道:“芸儿,你在那里胡瞅些什么?难道咱们自己的后山你都不认得了吗?”
&&&&“认得,怎么不认得?”芸儿笑道,眼睛却依旧向四处乱看。
&&&&“那你还像只兔子似的在那里乱看些什么?”
&&&&“因为我怕又有人使暗算!”芸儿道。
&&&&“暗算?”慕容兰娟不由笑了:“你胡说些什么?这是咱们山庄的后山,谁有那么好本事在咱们山庄的后山使暗算?……”
&&&&一句话尚未说完,慕容兰娟和柳含姻就觉得脚下一紧,一张大网已贴地收起,嗖地一声将两人吊在树上。
&&&&“有人暗算……”慕容兰娟不由大吃一惊,反手就要拔出红花剑,不料剑尚未拔出,那网子已陡的一松,砰得一声将两个人一齐摔在地上,不由给摔的七荤八素,忍不住一声惊叫。
&&&&树后慌慌张张地跑出向歌吟,连忙给两人解网子,边赔礼道:“二位,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原本是想逮小秋那只小泥鳅的,没想到却是你们,实在不好意思!”
&&&&不料,网子还没解开,向歌吟衣服的后襟已突然着火,向歌吟不由大惊,连忙转着圈子连蹦带跳地扑着身上的火苗;草丛中却突然站起纪小秋,拍着手唱道:“向歌吟,醉熏熏,脚上轻,头上沉,加上一脚满地滚。”又唱道:“向歌吟,真是蠢,只顾头来不顾身,抱着尾巴转的晕,晕,晕,晕——”接着便又哈哈大笑。
&&&&“纪小秋!”向歌吟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不由大是气恼,身后的火尚未扑灭,人已怪叫着张牙舞爪地向纪小秋扑了过去!
&&&&“啊呀,我真的好怕怕呦!”纪小秋见向歌吟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不由瑟缩了身子装出一种可怜兮兮的样子叫道,但见向歌吟眼中的光都快绿了,却又哈哈一笑,从向歌吟的胳膊底下钻过,一溜烟儿似的向后山跑了。
&&&&“哪里跑?”向歌吟哪肯放手,拖着似燃不燃的后襟拔脚便追,只见两条人影之后,一道白烟儿向后山撒去,幸好绿木青翠,这要是在八月时节的话,只怕早已引起火灾来了。
&&&&慕容兰娟与柳含姻被吊的脯但山上草特厚,所以摔的并不重,这时已自己打开网子钻了出来,乍见此情景不由一起轻笑了起来,芸儿也跟着笑了。
&&&&突然,慕容兰娟脸色一沉,佯怒道:“芸儿,你这死丫头,明知道这儿有机关也不告诉咱们一声!”
&&&&芸儿不由委屈地道:“可我已经提醒过你们要当心暗算了,你们不听,又怎能来怪我?上次燕儿姐姐就是在这里被吊起来的!”
&&&&“好呀!你倒有理了?”慕容兰娟轻笑道。
&&&&“本来就是嘛!”芸儿也笑道。
&&&&“芸儿,你真机灵!”柳含姻突然笑道,脸上一片笑意。
&&&&“没啥,没啥,吃一堑长一智嘛!”芸儿还挺谦虚。
&&&&“那既然这样,就请你走前面吧!”柳含姻还在笑,但却笑得更加灿烂了。
&&&&“啊?!——”
&&&&这下反到成了芸儿哭丧着脸,神经兮兮地走在前面,慕容兰娟与柳含姻走在后面,依旧说说笑笑,却是再不肯多跟前半步了。
&&&&不料,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芸儿走在前面了,路途倒也一路平坦了,再也没有什么机关埋伏,慕容兰娟与柳含姻倒有些愤愤不平起来,两个人开始一齐盯着芸儿的脚底,期待着另一张网子或陷阱的出现,哪怕是一块小小的石头颁她一跤也是好的。
&&&&但连盯了好久,直到两个人的眼睛都要盯花了,也不见有网与陷阱和石头的出现,芸儿的两只小脚儿却依旧煞然无事地向前走着。
&&&&慕容兰娟只得叹了一口气,突觉前面香气袭人,不由抬起头来,却见远处不知何时已生起一堆大火来,郭强、傅清竹、墨青、纪小秋、向歌吟、聂小扇、余问天、孟祖儿早以齐齐围坐在那儿,火上烤了一只羊,正烤的半熟,但香气已遥遥地传了过来,几坛酒和十几只碗筷散乱地放在周围,排了一大圈。
&&&&“好啊!你们在这里搞野炊,居然连我这个主人也不通知一声,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慕容兰娟笑道,和柳含烟芸儿一齐围坐了下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大家本来想去叫你们的,可刚刚向兄弟来说套了两只又大又香的兔子,咱们就知道不用去叫了!”郭强笑道。
&&&&众人一听,不由一齐哄笑,慕容兰娟知道是说自己和柳含姻,不由也一笑。
&&&&柳含姻却笑道:“若论套呀,却也不知是谁被墨姐姐给倒吊在树上一天一夜,差点儿点火烤来吃了!”
&&&&哄,大家又笑做一团。
&&&&傅清竹忙插嘴道:“柳姐姐千万别揭他的老底儿,他这个人很记仇的,待会儿分肉少分你一份!”
&&&&“是吗——?我是这种人吗?”郭强突然转过了身子盯着傅清竹拉长了调子道,却又道:“既然这样,那么,别人也就算了,待会儿少分你一块得了!”
&&&&“啊?怎么会这样——”傅清竹不由一声惨叫道。
&&&&哗——众人不由又大笑起来,纪小秋把头靠在向歌吟肩头大喊大笑,孟祖儿也不由与余问天相视而笑,聂小扇也在笑,却已不再看着向歌吟,风扬雪也在笑,却依旧看着聂小扇而笑。
&&&&笑声里,郭强猛地将柴往里一推,呼的一声,火势更往上窜了数寸,将四周照的更是明亮了许多。
&&&&月懒星斜,火光熊熊,肉香扑鼻,郭强将羊肉从火堆上扒下,大叫一声:“分肉喽——有碟子有碗的占先喽——”阴阳怪气的叫声又引起一阵大笑。
&&&&“我有我有……”
&&&&“我先我先……”
&&&&众人都被这欢快的气氛所感染,谁还论什么大家闺秀,名门豪客,每人抓了一个碗,攥起了筷子,竟是一哄而上,你抢我夺,挑肥拣瘦,平时的拘谨做态一扫而光,你往我脸上抹油,我在你脚下使拌,你抢我的肉,我喝你的酒,只剩下一阵阵此起彼伏的起哄。
&&&&“哎哎哎——你的羊腿抹到我的脸上了……”
&&&&“不要不要,我的裙子……”
&&&&“……谁的脏手,……快拿开!”
&&&&笑声雷动,火焰也在,火光中一片热烈的气浪。
&&&&向歌吟突然挑着一根羊腿大叫道:“郭兄弟,来支歌吧!”
&&&&“好!”郭强放下酒碗,看了一眼众人道:“那就来一支《大江南北》吧!”
&&&&“好!!!!”众人放下碗筷,一齐鼓掌。
&&&&火光中,郭强看看柳含姻:“柳姑娘,烦你起个韵!”
&&&&柳含姻点点头,拿过琵琶,咚咚地起了韵,郭强清了清嗓子,粗犷地喝道:“
&&&&江湖有多娇&& 儿女有多俏
&&&&刀光剑影谁在笑
&&&&月寂寥&&红烛摇
&&&&情愁爱恨谁分晓
&&&&苍天老&& 风起涛
&&&&大江南北&&谁哭谁笑
&&&&啦啦啦啦……”
&&&&众人放下酒碗,用手打着拍子,一齐放开嗓子合了起来,火光映着众人因兴奋而发红的脸,显得更加浓艳。
&&&&“江湖有多娇,儿女有多俏
&&&&刀光剑影谁在笑
&&&&……”
&&&&男女混杂的歌声在这辽阔奠际里显得格外的有生气,格外的空远,飘逸,火光熊熊,照亮着每个人的眼睛,每个人都是唱得那样的忘情,双掌已红肿,满山都是歌声,这是狂欢的夜晚,这是沸腾的夜晚。
&&&&“……大江南北谁哭谁笑……”
&&&&“来——乾!!”
&&&&唱完最后一句,众人犹觉兴致未尽,一齐端起了酒碗,仰天大叫道,清酒洒进了火堆中,发出滋滋的声响,一如众人因兴奋而激动的脸。
&&&&“三匹马呀,五魁手……你喝!”喝完这碗酒,大家又分头划了酒令。
&&&&熊熊的火光,熊熊的酒精,熊熊的热情,庚了锈,庚了月光,每个人脸上都是那么的酣畅,那么的热情荡漾。
&&&&看着众人因兴奋而狂欢的模样,慕容兰娟却缓缓地站起身子轻轻地走了出去,突然她抬起了头,脸上写满了忧愁,但透过月光,她的眼睛却好像看到了极远极远的地方,她在看谁?她又在想谁?
&&&&柳含姻从背后走了来,轻轻地问道:“慕容姐姐,你又在想他了?”
&&&&慕容兰娟回过头,黯然地看了柳含姻一眼,轻轻地道:“今天大伙儿都这么高兴,只可惜他不在这里!”
&&&&柳含姻也不由黯然,一同抬了头,看着穆月。
&&&&身后,火光依然熊熊,身后,满天的指头满天的酒。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叫道:“好你个臭丫头,怨不得老夫总找你不到,原来你躲在这儿!”
&&&&就听纪小秋在那边脆生生的笑道:“老怪物,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也要你小丫头片子来管?”来人怒道,竟在说话之间已似近了数丈。
&&&&慕容兰娟不由眉头一皱,暗道:“此人武功不弱,他是谁?来我慕容山庄做什么?……”
&&&&“正想着,就听纪小秋又在那边笑道:”老怪物,我敢打赌,你要找的人今天不在这里!”
&&&&那老人哈哈大笑:“那你肯定输,因为今天老夫找得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谁?”
&&&&“柳含姻!”
&&&&药王谷,厢房。
&&&&许侍霜正坐在榻前,静静地护理着何天香。一夜激战,何天香已身心俱疲,身上脸上已尽是血污汗泥,许侍霜打来一盆清水,用帕子沾水将他的身体擦洗干净,复又坐在榻前静静地看着他。
&&&&何天香虽在熟睡之中,但坚毅的脸庞,挺拔的碧廓仍现出不息的英气,健壮的胸膛也因刚刚地擦洗而微微显得有些泛红。
&&&&许侍霜看着看着,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冲动,竟不觉中将粉靥贴在何天香的胸膛上轻轻笑道:“何大哥,你就不要再走了,就留在咱们药王谷,我陪你一生一世……”
&&&&突然,谷老四挫地虎谷宁从外面风一般地闯了进来大叫道:“师妹,师妹,外面……”
&&&&一句话未完,突见两个模样,谷宁顿觉不妙忙不迭退了出去,反手关了门,结结巴巴地道:“师……师妹,我不适意的……”
&&&&许侍霜也不由满面羞红,一下子站了起来,脚还是长在自己身上,却已不知道该往里赚还是该往外冲。
&&&&过了良久,许侍霜方强自镇定下来,整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又替何天香掖了掖被子,这才轻轻地走了出来,轻声问道:“四师兄,有什么事情?”
&&&&没想到谷宁竟比许侍霜还害鞋忸怩地道:“师妹,刚才,谷里有个姑娘来,口口声声说要找何大侠!”
&&&&许侍霜心里不由一咯噔,心道:“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来跟我抢何大哥?她肯定是何大哥的相好的,不过,何大哥既已好不容易进了咱们这个门,我又怎会那么容易就把他送出去?”想到这里,不由回头又看了榻上的何天香一眼,轻轻反手闭了门,又把谷宁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这才将声音压得最低问道:“四师兄,她长的漂不漂亮?”
&&&&“漂亮!太漂亮了,她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她……”谷宁脱口而出,却见许侍霜大不高兴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立即明白了什么,连忙将剩下的半句又生生吞了回去。
&&&&“你没跟她说何大哥就在本谷吧?”许侍霜者才又问。
&&&&“没有,我只说不管找什么人都得按照惯例先请示咱妹娘!”谷宁道。
&&&&“好,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办好了!”许侍霜一听,两手一拍,心中已拿定了主意,不由转头对谷宁笑道:“四师兄,你今天终于没有再犯迷糊乱说话,真是谢谢你了!”一句话把个谷宁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在那儿眼睛眨巴了大半天还没明白过是咋回事来,不由问道:“师妹,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呀!”
&&&&许侍霜不耐烦地道:“听不懂就算了,现在我就去见她。”刚走了两步,见谷宁仍跟着,却又扭头道:“四师兄,你就不用去了,要不然,不知啥时便又突然犯糊涂,把我的事来给弄砸了,你先去帮大师兄他们吧!”
&&&&看着许侍霜远去的背影,谷宁不由把一只手摸在后脑勺上,来来回回摸了个几十遍,,方摇道:“不行,太深奥,太深奥了,还是不懂!”
&&&&许侍霜一边往外赚一边心道:“你虽漂亮,可我许侍霜也决不会比你差到哪里去,这次见面,可不能给你瞧的扁了!”一边想着便又把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收拾了一遍,这才款款地走出谷来,果见谷口已俏生生的立了一个黑衣黑裙的姑娘,晚风中只见她衣裙飞扬,秀发飘飘,宛如仙子凌波,又如风动墨荷;衣黑如墨;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唇若樱色,端得是美貌非凡,天姿国色,许侍霜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嘴上却叫道:“谷口是这位姑娘要找人吗?”
&&&&郭疏影正在谷口等得心焦,就觉眼前一亮,一个十分美丽的紫衣少女已从里面花枝招展地走了出来,瞧那气势,竟像是向自己示威来的,心头不由大是不舒服,心道:“怨不得何公子会跑到这种鬼都打转的地方来,原来是你这个小狐狸在这里,可你也不想想我郭疏影是谁,想和我斗,也不看看自己才吃了几年饭?”心中虽然有气,但还是用手往下压了压裙子,装作惊奇地道:“这位妹妹好漂亮!”
&&&&许侍霜心头不由大是得意,可是转念一想:“啊呦,不好!险些中了她的诡计!她毕竟是跟我来抢何大哥的,我可不能被她几句好话就给迷糊过去,白白就把何大哥送了出去。含好个臭丫头,两句好话就想把我哄了,也把我许侍霜瞧但低了吧?谁硬谁软,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心里想着,脸上却笑得更灿烂,也笑道:“这位姐姐真会夸人,妹妹哪有你长的这么漂亮呢!”
&&&&说着,两人的手就拉在了一起,竟大有一见如故之势,真是女人的心,大海的针,谁也摸不透,两个人都笑得那样纯真,而至于是否心怀鬼胎,却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听说姐姐要找人,不知要找的是哪一位,跟姐姐又是什么关系呢?”许侍霜笑道。
&&&&“其实呢,也没什么关系,一个普通朋友而已,他叫何天香,不知妹妹见过他没有?”郭疏影尽量的将语气放轻,却擦亮了眼睛,随时准备捕获着许侍霜,哪怕是一个的针尖般大小的失常的反应。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也值得你这么翻山越岭赶到这个鸭蛋大的山谷来受罪,骗鬼呢!”许侍霜心中暗骂,嘴上却“老老实实”地道:“什么?天丧?这个人我没见过,可是,姐姐朋友的名字也起得太不吉利了,天丧者可是大凶之兆啊!不过,却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
&&&&郭疏影气得险些吐血,却强行压住火气道:“我叫郭疏影,那个人也不叫什么天丧,他叫何天香,是香气的香,不是丧门的丧!”
&&&&许侍霜不由“哦”了一声,心道:“原来是那位送帕子的姑娘到了!”醉上却依旧装痴卖傻地道:“郭疏影?不好,这个名字也不好,疏影宅孤独也,不好不好,跟着你的人一定会倒霉,你今生肯定是一个人,注定事孤单单地。我看,你这个朋友也不必去找的,免得连累了他!”
&&&&郭疏影几乎要给气疯了,不由没好气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谁知许侍霜却眼珠一转笑道:“我不像你那么傻,我的名字不随便告诉别人的!”
&&&&砰!郭疏影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在地上,却还是不好翻脸,只得拉长了声音央笑道:“我的好妹妹,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只要告诉我何天香何公子在不在这里,我马上就赚行不行?”
&&&&许侍霜也用同样的声调扭着身子回道:“我的好姐姐,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他不在这儿了吗?你就请回吧,啊——?!”
&&&&两个人虽然姐姐妹妹叫得亲热,可骨子里却都骂死了对方,而许侍霜越是不承认,郭疏影的疑心也就越大,醋意也就越大。
&&&&郭疏影只恨的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直响,恨不得把许侍霜一口来吃了,却还是不得不依旧笑着求告道:“好妹妹,如果他真的在里面,你就叫他出来,我真的是有很急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的!”
&&&&许侍霜却两手一摊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不信我又有什么办法?”说着却又朝郭疏影无赖的一笑。
&&&&郭疏影这次再也忍不住了,不由气炸丹田,跳了起来大叫道:“行了!你不用再骗我了!刚才我在路上已听说何公子就在这里了,你快把他给我叫出来!”
&&&&许侍霜一惊,暗道:“怨不得她能找过来,原来是碰上陈长清那批王八蛋了,可她现在要见何大哥,那却是万万不行的!”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却也脸色一变,佯怒道:“姐姐什么话!别人都说姓何的在咱们药王谷,可我这个药王的女儿怎么还不知道?唐门那些人是些什么人,你见过,自也知道,为什么你宁可信他们却不信我?”
&&&&郭疏影不由怒道:“我谁都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你若不心虚,就带我进去找找看!”
&&&&许侍霜打个哈哈道:“哈!我有啥心虚的?虽说我没义务带你进去,但也决不会拦着你,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进得了这座花阵了!”
&&&&郭疏影不屑地看了一眼花丛,冷笑道:“笑话,区区几从花还能挡得了本姑娘”
&&&&“哦?这么自信?那你就试试呀!”许侍霜侧开身子邪邪地笑道。
&&&&“骸”郭疏影冷哼一声走上前来,但见一条奇窄的小路蜿蜒着伸向谷内,曲曲折折,似隐若现,郭疏影只看许侍霜那幸灾乐祸的笑容便知道这条小路绝对走不得,只得俯身去看那花,不料,甫一低头,便觉一股浓郁的奇香扑面冲来,头脑立即一晕。
&&&&“不好,有毒!”郭疏影连忙以袖捂面细看那花时,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那花儿着实艳丽,但那花刺也多得难认数计,刺间泛黑,一看便知内蕴剧毒,千丛万丛花朵排列起来,那真是针山针海,常人别说是走进去,就是飞也飞不进去的。
&&&&“怎么样?”许侍霜看着郭疏影吃惊的样子,不由挑衅地问道。
&&&&郭疏影一扭头,却见许侍霜犹站在外面,不由眼前一亮,心中笑道:“对呀,这可是你自己不好,怨不得我!”突然一转身,伸手奇快地向许侍霜抓去。
&&&&许侍霜正自得意,一时躲闪不及,肩上立刻被抓个正着,不由惊呼一声。不料郭疏影也同时一声惊呼,忙不迭地松了手,连退几步查看自己的手掌时,却早已肿了起来。
&&&&“你身上居然也有毒?”郭疏影不由怒道。
&&&&“你这是自作自受,活该!”许侍霜却已在花丛中笑道。
&&&&郭疏影心头火起,不由叫道:“你别狂,就凭这几只破花也想拦的住本姑娘,你太天真了!”说着袖中突然白光连闪,倾刻之间便已将谷口一棵大树上的几根大枝连枝带叶地削了下来。
&&&&许侍霜站在花丛之中看她挥刀砍树,不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暗叫道:“老天,幸好她刚才用的是手而不是刀,否则,我纵是有十条小命儿也一齐玩完了!”
&&&&转眼间,郭疏影已抱了一大捆树枝来到花阵前面,先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将那树枝一枝枝地掷了过去,绿枝搭成一线伏在花上搭成了一座绝妙的浮桥,直通花丛背后的草地。
&&&&郭疏影轻蔑地看了许侍霜一眼,突然乳燕般地掠起,左脚往枝上一点,一个腾身右脚已落在下一段树枝上,再一点又到了下一枝,衣袂飞扬,姿势着实漫妙无比。
&&&&许侍霜看着郭疏影裙带飞扬如蝶般的自身边飞过,却又不由叹了一口气道:“你的轻功固是不错,可这里毕竟是药王谷!”
&&&&话音未落,七枝不知何处飞来的钢针,突然迎面齐飞,在半空中直刺郭疏影。
&&&&嗤,刀虹灼目,一闪即灭,七枝钢针齐齐被截断,郭疏影却只觉真气一松,一股浓郁的花香立即直冲头顶,“不好,中毒了!”郭疏影不由大吃一惊,又一张口,脚下立即大沉,就觉脚上腿上一片酥麻,不由大骇,哪还敢再往前跃,立刻几个倒跃跃了出来,立地闭目盘膝运功驱毒。
&&&&许侍霜却从花丛中轻轻走了出来,笑道:“郭姐姐,滋味怎么样呀?”
&&&&郭疏影却只睁开眼看了许侍霜一眼,又闭目排毒。
&&&&许侍霜却又眨了眨眼睛,缓和地道:“其实,何公子我是见过的,他还帮了咱们药王谷不小的忙!”
&&&&“什么?你——”郭疏影不由猛地睁开了双眼,恨恨地盯着许侍霜。
&&&&“可他走了,刚刚走的!去追魔门那帮恶徒了!”许侍霜道,“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真的?”郭疏影不由狐疑地看着许侍霜。
&&&&“我可以发誓!”许侍霜大声道:“我要是说了假话,就叫我天打五雷劈!”然则脸却一点儿也不红,心中暗道:“为了何公子,你就卑鄙一点儿吧,你以前从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仅此一次,老天爷一定会宽恕你的!”
&&&&郭疏影盯了许侍霜半晌,方迟疑地道:“那你为什么方才还要骗我?”
&&&&“你这是在‘与我谋皮’呀,我不骗你难道还要骗我自己不成?”许侍霜心中暗道,嘴上却依旧笑道:“怎么会呢?我不过是看你人好,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其实何大哥也常提起你的,说你是个大好人!”
&&&&“什么?他在你面前提起我?”郭疏影不由大是受宠若惊,不信地道。
&&&&其实许侍霜不过瞎说罢了,何天香又何曾常提起过她?但见她似信不敢的样子,也不由好笑,暗道:“你呀,别看年纪比我大,可较了真儿上,你还差的远哪!”口中却笑道:“怎么不是,他总说有一位送他帕子的郭姑娘,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呢?”
&&&&郭疏影这下再不怀疑,耳听得何天香心中时时地挂念着自己,不由又羞又喜,不但对许侍霜的好感骤增百倍,一齐信了她的话,竟一时心中起伏澎湃,耳根发赤,星眸半张,腻声问道:“他……他还说过我什么?”
&&&&许侍霜已几乎要笑破肚皮,可心中也莫名的有了一种淡淡的醋意,不由连忙道:“他数说的你的好处多着呢,一时半会儿又怎么说得完?不过,你不是有急事要告诉他吗?现在再不去追,只怕你就真追不上他了!”
&&&&郭疏影不由猛然惊醒,叫道:“他向哪个方向去了?”
&&&&“他去追那帮恶徒,去的自然是长宁了!”许侍霜道。
&&&&“那就多谢了!”郭疏影全力一逼,全身毒气四溢中,他的人已飞起,不过刚行两步却又回头问道:“对了,我还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许侍霜!”许侍霜在后面笑道,笑的好甜:“找到何大哥的时候,欢迎你再来玩!”
&&&&“一定!”郭疏影远远喊道。
&&&&“一定?”许侍霜却立在花丛中将小嘴儿一撇:“再等个千儿八百年的吧!”
&&&&许侍霜乐悠悠地回到谷里,迎面又碰上谷宁,谷宁见许侍霜春风满面的样子,不由问道:“九师妹,那位黑衣姑娘走了吗?”
&&&&许侍霜却突然脸色一变冷着脸道:“四师兄,什么黑衣姑娘白衣姑娘,我都没看见!以后这件事也不许你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何公子!”
&&&&“为什么?”谷宁不由问道
&&&&“别管为什么,你只管照做就是了!听到没有?”
&&&&“是!”谷宁答道,却又看着许侍霜极其为难地道:“可我已经和大师兄和六师弟提起了!”
&&&&“什么?!那你还不快去堵他们的嘴!”许侍霜不由狗踩了尾巴似的叫道。
&&&&许侍霜回到房里时,却见何天香早已醒转,正坐在看着窗外的风景。
&&&&“听说你刚才出去了?”何天香问道。
&&&&许侍霜连忙上前道:“没什么,处理了一件小事而已,你身上的伤还未全好,怎得起来了?”
&&&&何天香摇:“总躺在有些闷,我想出去走住”说着斜身下床,但内伤尚未痊愈,一动之下,立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不由往一边歪去。
&&&&许侍霜连忙上前扶住,心痛地道:“你要是觉得不行,就先不要逞强!”
&&&&何天香不又一笑,靠在许侍霜的肩膀上笑道:“照你这么一说,我看我还真有点儿不行了!呵呵……”步子却向外走去。
&&&&两人相偎着走出屋子,放眼望去,虽经众人整理一日,但整座药王谷中看来仍是狼籍一片,到处残红断茎,破瓦碎石,让人看来说不出的不舒服。
&&&&“唉。”何天香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昨天还是繁花锦簇,今日已是落红满地,看来,人间世事,真是让人无从自知!”
&&&&许侍霜却噗嗤一声笑道:“看不出你打起架来的时候威风凛凛,可静下来的时候却也会这般伤风怜月,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哪种人呢?辛弃疾呢还是李清照?”
&&&&何天香听了,也不由一笑道:“你不说我是个大混蛋吗?”
&&&&许侍霜忙笑道:“去你的,说正经的!打架的时候我会想你是辛弃疾,你有他只身入金营处决叛徒的勇气,现在嘛,我想你是李清照,可我却不喜欢她的词,她后来做的词,压抑的简直让人受不了!”
&&&&何天香却是脸色一沉,正色道:“侍霜,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作为一个弱女子,国破家亡之时固不能投身报国,但挥笔填词之时忧怨之余也表现了女子少有的刚烈之气,你想:‘天帝问我居何处?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这是何等的气魄;‘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又是何等的悲烈!即当今男子之中也找不出几个。又更何且是一个妇人?她的词固然婉约,但又有谁能说她毫无侠骨之气呢?!所以,咱们江湖中人也一样,有些事咱密不了,但凡能尽力的,又何能一味推脱呢?是不是?”
&&&&许侍霜不由连连点头道:“何大哥说的不错,只是咱们药王谷势小力微,纵即能为江湖上做一些事情,却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呢?更况且,药王谷经昨日一劫,气力还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许侍霜说到这里,看着遍谷的凄冷狼籍,又想起二十年来谷中弟子护谷护石而浴血拼杀,仅在这块弹丸之地上已埋葬的近百具枯骨的事来,不由一阵怆然。
&&&&何天香看了看许侍霜,却走到小溪爆轻轻地蹲下身子,伸手从里面捞出一片残缺的来道:“侍霜,你看,这里全都是昨夜一战所凋零的,但是明年,它所受创的叶子,会不会因为今年的凋零而不再生长、开花、放香了呢?”
&&&&“自然不会!”许侍霜道。
&&&&“对!肯定不会!我有一个朋友,她也是个女的,也不比我大几岁,但她现在已是一个庄之主了,山庄两次被毁,她两次重建,她以前是爱流泪,就像温室中的花朵一样娇脆,但现在呢?她坚强的简直让人敬佩!”何天香不由大声地道,眼光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这个人我知道,她就是那个慕容兰娟……”许侍霜也为他的所打动,不由道。
&&&&“不错,她就是慕容兰娟,慕容山庄的慕容兰娟!她是李清照,但她现在已不是那个只会吟风弄月徒舒心胸的李清照,而是可以真正的跃马挥剑,金折铁断的李清照!”何天香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骄傲,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他是在为慕容兰娟的成熟而激动,他是在为慕容兰娟的坚强而自豪!
&&&&许侍霜听着听着,眼光中也突然充满了神往的色彩,不由问道:“何大哥,你看我行吗?”
&&&&何天香却大笑:“行!怎么不行?你又不比她少什么,她能做到的,你通过努力,也一定能做到!”何天香大声地道,眼光笔直地眺向远方,他的心情从来没有感到像今天这样的开阔,爽气,他想仰天长笑!
&&&&不错的,远方的路还很长,还很艰难,但艰难困苦就像这灯光外面的黑暗一样,灯光越强,黑暗也就越薄弱,灯光一时虽然不能照彻黑暗,但总有迎来黎明的时候!总有!想到这里,何天香不由又笑了,喃喃地道:“魔尊,不错,今天我找不到你,打不赢你,但我还年轻,我会用我一生一世的生命去寻找你,打败你,在别人面前,你是魔鬼,是邪魔,单在我眼里,你又有什么真的可怕呢?”
&&&&突然,身边的许侍霜推了他一下问道:“何大哥,你在想什么?”
&&&&何天香不由一笑,低头道:“侍霜,明天我就要该走了!”
&&&&“为什么?”许侍霜不由吃了一惊。
&&&&何天香抬起头,双目遥遥地望向长宁方向:“已经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田大人和薛楼主他们怎么样了,我得快去看看!”
&&&&许侍霜不由大急,拖着何天香的胳膊道:“何大哥,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怎么能这么快就卓再说了,田大人的事自有田大人去处理,你又何必那么上心呢?”
&&&&何天香不由一笑,道:“许姑娘,人来到世上,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他要做许多的事情,许许多多的事情,固然有些是情愿的,有些是不情愿的,有些是要先做的,有些是要后做的,但却是一定要做的!谁也无法逃脱,这就是活着!”
&&&&“不做行吗?”许侍霜听着有些深奥,不由懵懵地问道。
&&&&“你说呢?”何天香却朝他一笑,大踏步地走了回去。
&&&&许侍霜看着他已突然矫健的步子,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哀:“他是个如此了不起的男人,我好想留住他,可我到底该不该留他,我又能留住他吗?”
&&&&许侍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乱,就如同这横七竖八的药王谷一样的凌乱。
&&&&福泰来客栈,金碧良依旧神志模糊,躺在闭着眼睛大叫道:“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求求你,……”忽然又咬牙切齿的骂道:“狗日奠冥老怪,我你祖宗!趁咱们天残帮的人不在,偷偷摸摸地上来,算得哪门子英雄好汉……”
&&&&吱呀,门开处,田尺儿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嘴里没好气的嘟囔道:“薛姐姐好好得发什么疯,也不知从哪儿平白抬这么一具人不人鬼不鬼的干尸来,天天拿我当丫头子使不算,还总吵得人睡不着觉,真不知我上辈子造过什么孽!”抬头看看依然昏迷的金碧良,小脚儿一抬作势欲态口中轻轻恨道:“睡了三天了,还睡!我真想一脚踢死你呀!”
&&&&不料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听得金碧良一声大叫:“爹——快来救我!”喊着竟从一脚飞起,正踢在田尺儿手中的水盆上,水盆喷洒着水珠隔着窗子飞出,就听楼下一声惊叫。
&&&&田尺儿只觉眼前一花,脸上身上已全是水,不由立即火冒三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便破口大骂:“喂,你这人做什么?!简直是狼心狗肺,本姑娘好心好意端水来给你,你竟然……”不料话还没说完,田尺儿骤见金碧良一脚飞出之后,居然毫不在意,翻了一个身后,又依旧四平八稳地睡去,竟连一点儿起码要认错的意思都没有,田尺儿终于再也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地两步便跳到,抬脚便往金碧良身上鹾“起来起来,别整天睡在像是死人似的,有种的就下来跟姑娘好好儿地打一架,这三天来,姑娘也受够了,端水,喂饭、扫地、洗脸;扫地、洗脸、端水、喂饭……”田尺儿每喊一句便踹一脚,不料刚踹到第七脚上,便踹偏了,一脚踹在床沿上,“哎呦!”田尺儿只觉得脚上一阵钻心的剧痛,不由一声惨叫,抱着脚一骨碌从滚了下来,闭着眼睛大叫道:“啊呦,坏了,我的脚要断了,啊呦,啊呦——”叫着叫着,眼泪已滑了下来,流的满脸都是。
&&&&哗!门被撞开,薛沉香与赫天南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抢了过来,却见金碧良依旧好好地睡在,而且尺儿却抱了一只脚在地上乱转乱跳,煞是狼狈,不由都笑了。
&&&&“尺儿,出什么事了?”薛沉香不由问道。
&&&&“他,他欺负我!”田尺儿见有人来,疼痛稍缓,终于止了泪道。
&&&&“别闹了,他现在还没醒过来,又怎会欺负你?”薛沉香看见田尺儿狼狈的样子,不由大是好笑,又看看金碧良被子上已叠满了的脚印,不由笑道:“肯定是你在欺负他!”
&&&&田尺儿不由又急又恼,转身朝赫天南叫道:“赫大哥,薛姐姐不相信我,你可得给我说句公道话呀!”
&&&&赫天南连忙走上来,却轻轻扶他到椅上坐下,柔声道:“你先不要乱动,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到底严不严重?”
&&&&待褪下袜儿来,却见脚脖子上早已肿了一圈,也怨不得田尺儿刚才呼天喊地的了,赫天南连忙从怀里掏出伤药来替他抹上,一边心痛地道:“唉,你咋的还是这个性子,做什么事都不管不顾的!”
&&&&雪白的小脚捏在赫天南手里,田尺儿不由老实了许多,静静地坐在椅上由着赫天南小心地给她上着药,既不挣扎,也不吵闹,只是脖子后面已红的可以烙大饼了。
&&&&薛沉香见两人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转身回房,正要下楼,就听得楼梯上登登登登一阵乱响,一个年约二十四五的白脸皮挎刀公差跑了上来,手里拎着的却是田尺儿的水盆,从还没上得楼来,便已大叫道:“是哪个王八蛋没长眼的,大白天乱丢东西,还不给我滚出来!”
&&&&薛沉香一看他手中的水盆,又见他满头满身的水,便已知祸从何起,不由轻轻一笑。
&&&&墨差上得楼来,刚一抬头,就见一个貌美如花的黄衣姑娘正看着自己一笑,心中不由一荡,胸口的纳怨气竟无由地消逝的无影无踪,而刚才的凶悍劲儿也去掉了大半。
&&&&公差放低了手中的盆子,却依然挺着胸从薛沉香身边走过,伸手去推田尺儿的房门。
&&&&薛沉香看着好笑,不由叫道:“官爷,你做什么?”
&&&&墨差一惊:“那个姑娘在叫我?!”连忙缩了手,转过身来,却依然不敢跟薛沉香对视,眼睛只瞟着别处道:“哦,没什么,只不过刚才不知道谁把水盆扔楼下去了,我怕伤了人,所以特地上来看看。”
&&&&薛沉香又是一笑,道:“哦,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是我两个朋友玩闹,一时不慎,倒吓着官爷了!”
&&&&这一笑,直笑得墨差心中一阵慌乱,连忙摆手道:“没,没什么,既然拭娘的朋友,那在下就不便再打扰了。”说着把手中的水盆向薛沉香一递,便往楼下走去。
&&&&薛沉香伸手接过,笑道:“谢谢官爷,却不知道官爷如何称呼?”
&&&&墨差见一只白笋般的手从眼前接过水盆,心中竟更是慌乱,忙道:“在下钟晓年,是这长宁城的总捕头,姑娘喊我钟捕头就成了。”嘴里说着,人却逃命般往楼下跑去。听得楼梯上杂乱的脚步声,薛沉香不由叹了一口气,摇。
&&&&夜晚,田寿、薛沉香、江城月、李梦莲、赫天南、田尺儿共聚一室,烛影摇摇,却是一片忧虑。江城月首先道:“据咱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要想扳倒李相国真的是毫无可能!”
&&&&赫天南一掌拍在桌上,怒道:“这只老狐狸做事一向就非常精绝,从不肯露一丝把柄给别人,李汉成恰恰又刚回来,也知道咱们要动他的老子,把这里的事情又特别掩饰了几分,咱们照这样查下去,只怕再查三年,屁大的事也还是查不出一点儿来!”
&&&&田寿突然转头问薛沉香:“薛楼主,听说何壮士有消息了?”
&&&&薛沉香点点头:“据总楼报告,不久前何公子刚刚借了我们和慕容山庄此处分舵的人马,在药王谷杀了何天弃一个落花流水,想来他应该没事!”
&&&&田寿点点头:“这老夫就放心了!”却看着众人道:“天南说的对,李相国已经把重要的线索都掩盖起来了,咱们再这样查下去,不会有什么大的突破,所以从今天起,咱们就应该换种方式,譬如查查当地官员与李府的交往,或是李相国从京城送到这里来的钱财都到哪里去了,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请各位的人注意长宁街头巷尾蹈论,然后听取可能的线索,再有就是去找时知府帮忙……”
&&&&薛沉香却摇道:“时知府是个胆小如鼠的人,李相国不会让他知道但多,街头的闲言碎语也不会听出什么,要听就要到李汉成家里去听!”
&&&&田尺儿不由吃了一惊:“薛姐姐,你的身份,不是开玩笑吧?”
&&&&李梦莲也不由道:“是呀,这样传出去,对你天星楼的声誉……”
&&&&薛沉香却一摆手,笑道:“声誉从何而来?咱们江湖中人是为朋友、为道义、为武功;从政的,是为黎民、为社稷、为苍生;沉香如此,忠于天下,义于苍生,他人怎么说,又何必太放在心上呢?”
&&&&江城月听了这话,不由大是敬佩,道:“薛楼主果然有男子汉的气魄,拿的起放的下,江某佩服,夜探李家老宅的时候,我也去!”
&&&&薛沉香摇:“江少门主客气了,但夜探李府,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人多了反倒不好行事!你们栖霞门要监视长宁的水陆各个路口,还要负责田大人的安全,已经够忙的了。”
&&&&田寿点点头:“这样也好,只是薛楼主要千万小心,何天弃好象也在那里,另外还有好多唐门的高手!”
&&&&薛沉香却笑道:“何天弃也在?那就更应该要去了!”
&&&&“为什么?”田尺儿不由道。
&&&&“因为有时候一个人或几个人在一起不能说出来的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都说出来了!”
&&&&夜晚,薛沉香连衣服都没换便来到李家老宅,果见里面灯火通明,岗哨林立,戒备甚是森严,但这又怎么能拦得住薛沉香,各人只觉眼前一阵香风吹过,薛沉香已闪了进去。
&&&&连找了几处不见李汉成,薛沉香不由有些着急,正要再移位,却见远处的房顶上也有一条娇小的黑色人影一闪即逝,薛沉香不由吃了一惊,暗道:“咦,那人是谁?没想到李家老宅中除了何天弃以外,竟还有这样的高手!”
&&&&却见那人影在一处房顶上停了下来,小心爹在屋子的檐角上向屋内侧耳倾听,薛沉香不由恍然:“哦,原来和我是一路的。”想着,便小心地掩起行藏,几个起落也来到那间房顶,却藏进另一个檐角下。
&&&&那人见薛沉香飘来,明显是个劲敌,不由吃了一惊,转身就要赚薛沉香却朝她一笑,轻轻一摆手,不说话,却指指里面。
&&&&那人会意,也冲薛沉香一笑,那笑容好美,竟让薛沉香也不由吃了一惊,暗道:“这人是谁?武林中功夫这么好又长的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怎得没听说过?”
&&&&正待往下想,就听里面李汉成怒道:“平白搭进了百多个人去,也没把事情搞定,你在做什么?”
&&&&接着便是何天弃冷冷的声音:“你穷吼些什么?你们相府的黑衣卫队不也天天吹牛皮,但怎样?几百号人也没把姓田的怎样,倒让人家查到鼻子底下来了!”
&&&&李汉成不由大怒:“你若怕了,就赚没人拦你!”
&&&&何天弃却冷笑道:“也好,咱们一刀两断,谁也别看谁碍眼,只不过‘拭天谱’上得勾去咱们天冥宫下三十八舵还有血蝠、沙河、吴淞十七门派的名号!”
&&&&一句勾号断交,李汉成一下子就软了,不由道:“何兄,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是一条线上的人,你认为你这样拍拍屁股走了就万事大吉了?”
&&&&“那你说怎么办?”何天弃冷冷地道:“你主子的事儿要办,我‘上面’交代下来的事就不办了?”
&&&&“这个王八蛋的何天香!”李汉成怒喝道,就听里面嘭的一声响,肯定是李汉成无处发泄,一脚踹翻了桌子叫道:“他现在还在药王谷?”
&&&&“他是还在药王谷,但眼下却是田老头逼得太紧,咱们干什么缚手缚脚,而且,咱们的事儿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何天弃一句话还未说完,薛沉香就见檐下拿娘已“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不由暗叫一声:“不好,要糟!”
&&&&就见屋中灯光立时一暗,何天弃叫道:“外面是谁,给我下来!”
&&&&拿娘一见被发觉,立刻展开轻功向外飞去,薛沉香却仅将身子又往檐下缩了一缩。
&&&&就听嗖嗖两声,何天弃与李汉成已双双上了房,这里府中戒备之人也发现了拿娘,立时烛火齐明,鼓噪之声大作。
&&&&何天弃急道:“李兄,你去查看一下秘谱,我去追人。”
&&&&李汉成答应一声道:“不要留活的。”两人飞速离开。
&&&&薛沉香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道:“‘拭天谱’!?这拭天谱又是什么东西?”本想跟着李汉成去看看,但见府中已是全面戒备,知道已再查不出什么,只得飞身下房,找僻静处转回福泰来客栈来。
&&&&薛沉香回到房间,金碧良已然醒转,却是坐在,一脸冷然地对着众人,见薛沉香推门进来,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惊诧,但随即隐去。
&&&&江城月见薛沉香进来,不由道:“薛楼主,你看,我说不要救他回来吧?现在倒弄得像咱们欠了他什么似的,连好脸儿也不给一个!”
&&&&金碧良一听是薛沉香力排众议把自己救回来的,脸上不由又是一震。
&&&&薛沉香却笑道:“金少帮主可能受过什么刺激,既然现在没事了,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让金少帮主自己静一静。”
&&&&众人听了,便站起来往外赚田尺儿却是从心底里看金碧良不起,见他依然一连冷然的样子,忍不住又刺激他道:“威风什么?让人家死狗一样打得趴在路爆却来向咱们扮冷脸儿,有什么了不起?!”她知道金碧良是给打伤在路边的,但至于爬着还是躺着,却无从知道,只是已从心底里厌恶了金碧良,自是挑最难听的字眼儿来形容他。
&&&&金碧良心中本有事,他虽做恶,但毕竟是环境使然,且人心总是肉长的,大难将死之际,救自己的竟是自己的死敌,心中不免疙疙瘩瘩的很是不舒服,是以才不怎的说话,但听田尺儿竟跟自己有仇似的,每句话总是刁刁钻钻,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吼道:“你懂什么?要不是我爹带着八大侍卫出远门,天冥那老怪物能把我打成这样?”
&&&&田尺儿原来已一只脚踏出门外,一听金碧良大吼,不由杏眼儿一瞪,反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两手往腰间一叉,也叫道:“喝!你凶什么凶?人家是人,你也是人,你却让人家给揍成这熊样儿,不怨自己不行,还嫌南风刮倒西墙,打不过人家就别打,现在吼,唬谁呢?”
&&&&她却不知,当今武林中能在天冥老怪手下逃得性命的已是屈指可数,金碧良断了一臂,又能逃到这里来,更已算是奇迹。
&&&&金碧良听了这话,不由火冒三丈,一时之间,却又无从申辩,不由气得只伸了一只右臂指着田尺儿叫道:“你,你……”
&&&&“怎么,要打我是不是?反正早已踢也踢过了,骂也骂过了,再来呀!谁怕谁呀!”田尺儿骂着伸手便去挽袖子,一副准备马上就要单练的样子。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金碧良一见她抬胳膊挽袖子的样子,便知道她不会武功,知道说得再多也是无用,只见她犹自咬牙切齿,一副准备冲上来就要死打烂缠的样子,几乎要给气疯了。
&&&&薛沉香一见,心中不由暗笑:“这人怎得跟婷儿一般的性子!”口中却道:“金少帮主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这人就是这样儿,嘴硬心软,这三遂来,可是她一个人在照顾着你呢!”却又回头道:“尺儿,咱们走吧!你是天下第一武林高手,谁还敢跟你打呢?”
&&&&田尺儿这才极不情愿地又跟着薛沉香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金碧良这几天虽昏迷得厉害,但时幻时醒的也知道有人在身边时时地照顾着自己,细微之处,纵是自己在天残帮时最贴己的侍女也是远远不及,自己得势时,这当然不算什么,自己也绝不会放在心上,但此时却是在自己落难之际,还有人肯如此上心地照顾自己,又怎能不使人特别的珍惜呢?只是目不能睁,不知为谁,今日一听日夜照顾自己的不是别人,竟是眼前这个刻薄万分的小姑娘时,竟不由奇迹般的一下子气馁下来,不觉中已是低了头。
&&&&就听见田尺儿犹在外面叫道:“像这种不知好歹的人,我要是不狠狠地揍他一顿,我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耳听得田尺儿的叫骂声,金碧良心中反突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从心底处萌发的奇异感觉来,但他一抬头,正看见门口关门的赫天南,又一目瞥自己已残缺了的左臂,回想前事种种,金碧良突觉万般思惆怅意,歉愧恨悔一齐扑上心头,不由:“嗨!”地一掌狠狠地拍在床沿上。
&&&&田寿的房间。
&&&&“拭天谱?拭天谱是什么东西?”田寿也皱了皱眉头,不由问道。
&&&&“晚辈也不知道,但听他们所说,好象是聚义为盟的一类东西!”薛沉香沉吟道。
&&&&“聚义为盟?聚什么义,为什么盟?”田寿不由沉思道。
&&&&突然,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会不会是那东西?”
&&&&“不错!应该是那东西!”田寿激动地道:“你能确定那东西就在李家老宅?”
&&&&“应该不错!”薛沉香也笑道。
&&&&江城月却问道:“大人,你们在说什么东西?”
&&&&“拭天谱!大人来长宁的时候,北王爷就曾说过李相国可能留了一件谋反碟证在长宁老家,要咱们务必查出来,现在看来这件东西就是这‘拭天谱’了!”薛沉香笑道。
&&&&“真的?!”江城月、李梦莲、赫天南不由大喜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现在大家就拢近一些,商量一下,怎样才能把这‘拭天谱’搞到手!”田寿笑道。
&&&&“好!”众人立即拢了上来。
&&&&田大人房间的灯光一直亮到天亮,大家方倦倦地出来,但脸上却画满了失望,田尺儿打着呵欠的最后一句话是:“要是明晚上讨论的还是这个问题的话,千万不要再叫我,我先睡去了。”
&&&&将近天明,何天弃方疲惫不堪地回来,李汉成劈头就问:“解决了?”
&&&&何天弃摇:“她轻功不弱,我追了她两个时辰,眼见就要追上,谁知她却躲进一片树林里去了。”
&&&&“什么?你又……”李汉成不由气急败坏地道:“要是姓薛的那个贱人的话……”
&&&&“不是她!那个人我好似在哪里看见过,一时却记不起来了。”何天弃道。
&&&&“反正不管是谁,她听了咱们方才蹈话,对咱们是大大的不利,要是让姓田的老贼知道了……”李汉成不无担忧地道。
&&&&“要不然就干脆把它铲平得了,省得整天提心吊胆。”何天弃好气儿地道:“反正还有一本底谱!”
&&&&“铲平?你说得到轻巧,且不说现在咱们正处在田老贼的监视之下,一动工,还不白白卖给人家?再说了,当初上面殚精竭虑立这个干什么来着?不就是想事成之后再拿出来威武一下吗?你现在就给他铲平了,他恨你一辈子,这事成与不成,你都没好日子过!”李汉成冷冷道。
&&&&“真他娘的王八蛋!”何天弃怒骂道:“你们主子怎么总是干这些拉屎不揩屁股的事,害得咱们也没法儿去干正事!”
&&&&“老头子都拗他不过,你说咋办?”李汉成道。
&&&&“行了,别提你老爹了,在朝廷上他不也让北王爷给捏扁了?屁大的事儿干不出丁点儿来!”何天弃恨道。
&&&&“可你们也没干出几样好事儿来,要你们去刺杀王清水,倪寒和郁一程那批亲北王府的封疆大使、朝廷要员还有宁子隐、夏梦遗、何天香那些人,你们居然十个里杀死半个,害得咱们沂城、洛阳、兖州的兵权尽入他人之手不算,就连燕山那十拿九稳的事儿都给砸了,你知道损失有多大?早知是这样,咱们还不如直接找‘天杀’呢!是破点财,可省心!还四六分江山哪,我看二八都多了!”李汉成也不由发火道。
&&&&“行了,别吵了!自己揭自己的短儿有什么好处?”何天弃不耐烦地道:“今天晚上我就带几个人到福泰来去走一趟,看看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然后再定夺下一步该怎么赚如果顺手的话,一刀把那个田寿给宰了,省得听得他的名字我就心烦!”
&&&&“我也去!”
&&&&“你?就凭你那几手三角猫的花俏工夫,还是省了吧!薛沉香随手就能把你打出几个眼儿来,你还是在这里帮着梅姑娘把那间房倒出来才是正经,我明天就搬进去!”何天弃狂妄地一推椅子便走人。
&&&&李汉成看着何天弃走远,不由咬牙切齿地大骂道:“他娘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们上面怎么就派了你这个混帐王八糕子来跟老子合作,这他娘的‘将来第一有为之士’?纯粹他娘的放屁,放屁!”又回头道:“李贵!”
&&&&一个干狡诈的老头儿立即走了进来垂手道:“公子爷有何吩咐?”
&&&&“立即派人加急送信给京城,请求派人手支援;天冥宫的人咱们靠不住,事成了,大家一起享福;事败了,他们往深山中一躲,咱们呢!”李汉成气呼呼地道。
&&&&夜半三更,何天弃带人悄悄地跳进客栈,自己径奔薛沉香的房间,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朝后一挥手,两名天冥宫高手立即悄悄向江城月、李梦莲的房间移去,另有一名守住田尺儿的房间,两名守住赫天南与金碧良的门口,陈长清则悄悄溜到田大人房间的窗口,看看四周无动静,便从怀中掏出一只吹筒,轻轻用唾液按破窗纸,小心地吹了进去,过了一会儿,他将吹筒收在怀里,贴耳在窗细细一听,朝何天弃一点头便轻轻启开窗子爬了进去。
&&&&陈长清爬进房间,伏低身子四周查看了一圈,却见田大人在早已被迷了过去,却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来到桌边伸手一翻,骤见桌右角有一个包袱,轻轻打开一看,竟是田大人的印信和北王爷的几封书信,不由连忙包上包袱一起提在手里,心道:“这可是好东西!”转头一眼,田大人犹未觉醒,不由暗道:“一不做,二不休,此时不将他做了,更待何时?”想着摸出钢刀,蹑手蹑脚地向床前摸来。
&&&&陈长清刚爬进田大人的窗子,田尺儿的房门便是一响,田尺儿披着头发,睡意朦胧地从房里走出来,裙带不整的便要往下走。
&&&&那名天冥宫的高手刚要动,何天弃却一摆手,示意不要打草惊涩天冥高手立即翻身用壁虎功夫倒吊在房顶上隐了起来。
&&&&田尺儿急急往下赚刚走到父亲窗前,月光中突然发现窗上多了一个小洞,不由一楞,下意识地凑上去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个黑衣人正拿着刀向父亲摸来,忍不住一声尖叫,撞门便往里面闯。
&&&&何天弃一见要糟,干脆一扇子抹了下来,叫道:“动手!”
&&&&几乎就在同时,薛沉香房间的窗子突然炸开,一道电光径奔何天弃前胸,何天弃一惊,点向田尺儿的折扇立即闪电般地折回,叮的一声挡开薛沉香的长剑,又复一扇,拦住薛沉香的去路冷笑道:“薛楼主,咱们今天好好地打一架!”
&&&&只听呼喝声起,众人早已惊醒打做一处。
&&&&薛沉香听得田尺儿尖叫,知道田大人有险,不由大是着急,手中天问剑连闪,想夺一条路冲过去。
&&&&但何天弃挡在前面,一把折扇挥舞开来,薛沉香一时之间,竟是冲不过半步。
&&&&听得尺儿尖叫,赫天南从床头提起铁棒便朝门外奔,一脚踢烂房门,迎头便和一名天冥宫高手打在一起。
&&&&金碧良却是单臂往一撑,已一脚踢烂后窗,从窗口上跳了出去。
&&&&陈长清刚要动手,突听一声尖叫,房门嘭的一声被人撞开,一条人影风一般扑了进来,不由吓了一跳,紧接着外面刀剑呼喝之声大作,心中不由一凛:“怎么,被发现了?”就在这一犹豫的间隙,田尺儿已扑到田寿床前,转过身子护住田寿大叫道:“你是谁?想做什么?还不快给我出去?”
&&&&陈长清这才看清是田尺儿,不由畏惧之心顿去,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田寿的宝贝女儿,索性一并做了!”说着抡刀向前坎来。
&&&&田尺儿眼见白晃晃的刀光直劈了过来,早吓得两股战战,幸亏身后的人是老爹,要不然早给跑掉了。不由眼睛一闭,尖叫道:“赫大哥,快来救我,再迟一步就没命了!”手中却将田寿的被子猛得一掀向陈长清当头罩去。
&&&&陈长清左手拨开被子,右手刀直劈而下,狞笑道:“去死吧!没人救得了你!”
&&&&眼见刀光及眉,田尺儿不由一缩身子,两眼一闭,直待等死,眼泪却一下子涌了出来。
&&&&突听当啷一声,陈长清骤觉手腕一麻,单刀已给人踢飞,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面色阴冷的年轻人已不知何时立在面前,不由惊道:“金碧良,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自然知道!”金碧良冷冷道:“我先杀了你,然后再出去找何天弃算这断臂之仇,还有天冥宫毁我总舵之恨!”
&&&&陈长清脸色一变,突然伸手打出三支喂毒紫金镖,转身便要往窗外跳。
&&&&“想卓”金碧良怒哼一声,身子一伏,躲过紫金镖,伸手便向陈长清背后抓来,却一手抓在一只包袱上,就听得嘶啦一声响,咚!一方官印和几封信已一齐落在地上。
&&&&两人一呆,不由双双向前抢来,金碧良一把把几封信抓在手里,陈长清却摸到了官印,金碧良一急,突然大喝一声,一腿横扫,陈长清顾不得拿印,连忙转身而起,却一抖手,一支紫金镖向田尺儿射来。
&&&&金碧良不由大骇,暗骂一声:“卑鄙!”却丝毫不敢迟缓,一个旋身,一式“飞燕掠空”伸袖将那支毒镖一扫,啪的一声贴着田尺儿的鬓边飞过,钉在后面的墙上。
&&&&待回头时,陈长清早已抢了那印走得无影无踪,金碧良知道再追也追不上,只得回过头来,却见田尺儿脸色吓得苍白,眼睛睁的大大的,美丽的眼睑上犹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身子轻轻地抖动着,宛如梨花带雨,一副惊魄未定的样子,但也别有一番风致。
&&&&金碧良却看看墙上那支通体乌黑的紫金镖,暗想方才若是稍晚一步的话,田尺儿只怕早已魂飞魄散,金消玉损了,不由心有余悸地道:“你没事吧?”
&&&&田尺儿却瑟瑟地道:“我赫大哥呢?”
&&&&金碧良心中不由一痛,眸子一黯,低头长叹了一口气,方沉声道:“他没事!”却伸手拉开房门,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就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步子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那样的沉重,回声:“我这是怎么了?”门口,金碧良不由轻轻地从心底问自己。
&&&&何天弃一见金碧良从田寿房里走出来,立即知道陈长清失手了,知道恋战无益,不由叫道:“大家住”一行人立即走得干干净净。
&&&&众人不追赶,急急冲进田寿的房间,却见田寿父女二人都安然无恙,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薛沉香奔到床边察看田大人,赫天南则急急上下打量着田尺儿,生怕少了一块什么似的问道:“尺儿,你没受伤吧?”
&&&&田尺儿受此惊吓,不由脸色苍白,问道:“刚才你们都到哪里去了,若不是那个姓金的及时赶来,我跟爹现在早就被那个老头儿给杀了!”
&&&&“金碧良?”薛沉香不由吃了一惊,有些不信地往外看去,却见金碧良正沉郁地往外走去,不由道:“金少帮主,谢谢你!”
&&&&金碧良回头苦笑了一下,摇:“但我还是把田大人的引信给弄丢了。”说着依旧低了头,沉郁地向前走去,左臂空荡荡的衣袖在他身边飘飘荡荡,平添了许多落寞的感觉,与先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薛沉香看了,突然也无由平添了一种莫名的沉重,“人生啊……”良久,薛沉香方不由轻轻地叹道。
&&&&李家老宅,李汉成欣喜万分,手中玩弄着田大人的印信笑道:“田寿呀田寿,你也有今天!丢了皇上御赐的大印,那可是满门抄斩的罪;明天我就让爹一本参上去,看你北王爷还怎么遮掩?”
&&&&李贵却是眼珠一转道:“公子爷,这田大人丢了印信,你又如何得知的呢?再说皇子也素知老爷和北王爷还有田大人是不和的,也未必直能把他整倒。”
&&&&李汉成不由皱皱眉头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依小人之见……”李鬼不由在李汉成耳边一阵嘀咕,又道:“反正那大盗韦笑河现在不在此处,田寿又跟他有七分相象,咱们只管将屎盆子往他头上一扣,他还能跑的了?让官府去对付他们,岂非省咱们不少的心?”
&&&&李汉成点点头,却又道:“可是田寿不会武功……”
&&&&李贵却奸笑道:“这个公子爷就不必担心了,时知府是个软蛋,还不是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田寿要说话,好!印呢?没印你就是江洋大盗,还冒充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更要杀头!”
&&&&李汉成听了,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却道:“我只是担心薛沉香,江城月那批武林人物……”
&&&&“咱们这是借官府名义行事,他们虽然胆子大,但也都是有家有产业的人,他们要反,正好,给他来个私通大盗,抗官办案的罪名,让老头求上面一道旨,发兵给剿了,天冥宫不还是求之不得吗?咱们也少了一块眼中钉,一石三鸟,何乐不为?”
&&&&“恩!”李汉成终于陶醉地点了点头,笑道:“李贵,看不出还真有你的,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是夜,李家老宅数件珍宝被盗,且有火起,烧了足有两个时辰,护院武师追踪江洋大盗韦笑河一直到福泰来客栈,韦笑河失踪,武师要入内追查,却给人像稻草一样丢了出来,六个人冲了进去,大街上躺了三双。李相国的儿子李汉成一早便带了两名家将气冲冲地闯进府衙,时光正时知府衣衫不整地跑出来迎接;李宅是长宁数一的富户豪宅,李相国是长宁的土皇帝,所以李宅发生的事儿,第二天便传遍了整座长宁城。
&&&&福泰来客栈,薛沉香走进金碧良的房间:“金少帮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金碧良看了薛沉香一眼却道:“薛楼主,有话请直说,现在也没什么外人。”
&&&&“好,金少帮主果然爽快!”薛沉香一笑,随即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也就直言不讳地道:“昨天晚上的事,金少帮主也明白,并没有一个人闯进客栈来,是李家蓄意冲着咱们来的;他们欺田大人丢了印,来势汹汹,是想把咱们一网打尽,金少帮主本来就与此事无关,也不必趟这趟浑水,所以我想……”
&&&&金碧良一笑,伸手呷了一口茶道:“薛楼主是嫌金某在这里白吃白住,想赶金某人上路了?”
&&&&薛沉香也不由一笑,忙道:“金少帮主说哪里话……”
&&&&金碧良却单掌一挡,脸色正道:“薛楼主,我这个人以前的行事你也知道,无论如何是不配跟你们这些人坐在一起的,但有些话我现在却要想说,不知你能不能听得下去?”
&&&&薛沉香一伸手:“金少帮主但言无妨!”
&&&&“就当今之事,我不但不能赚我还想加入你们调查李相国图谋不轨之事!”
&&&&“为什么?”薛沉香不由吃了一惊。
&&&&“因为……”金碧良突然抬起头:“第一,李汉成和天冥宫是一路的,何天弃废我一臂,又毁我总舵,这个仇我要报;第二……”金碧良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我以前做的恶太多,现在我想……我能不能向以前被我害过的人赎一点罪?”
&&&&薛沉香轻轻一笑,却盯着金碧良也了呷一口茶问道:“是不是因为田姑娘……”
&&&&“不不不,”金碧良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你别乱猜,我只是感激她,把她当做小妹妹而已。我所做的一切,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然而,金碧良心中却又在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你所做的,真的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真的没有吗?没有吗……”
&&&&“那好,沉香代表大家欢迎你!”薛沉香突然站起来向金碧良伸手道。
&&&&金碧良见薛沉香伸手过来,不由吃了一惊,却轻笑一声道:“薛楼主就这么相信金某人?”
&&&&“如果每个人我都不信,那这个世上,我又能信谁?”薛沉香笑道,美丽的大眼睛清澈透亮,闪烁着真挚的光芒。
&&&&“谢谢你!”金碧良也忍不住站了起来,伸出一只独臂,紧紧握住薛沉香的手,激动地道:“你是第一个肯支持金某的人!”
&&&&薛沉香走出房来,却见江城月正朝着自己笑,不由问道:“江少门主,你笑什么?”
&&&&江城月笑道:“薛楼主果然厉害,连江某人笑都不许,相比之下,江某倒觉得何兄弟有些不及你了!”
&&&&薛沉香忙笑道:“江少门主这话可就错了,刚强体现在女人身上,温柔体现在男人身上,都同样不失为美,更何况,何公子知道我心强,喜欢出风头,所以处处让着我,其实他深思远虑,灵活却又沉稳,这正是行大事的本钱,他现在只是不发而已,一发则必定石破天惊,天下皆知,又哪里像我这般招摇,雷声大,雨点小?!论才,论德,沉香都惟有甘拜下风而已!”
&&&&江城月笑道:“薛楼主客气了,可我总觉得何公子有时太,有时又太过无情……”
&&&&薛沉香笑道:“痴情固非他所愿,无情亦非他本心,他已经做的很好了,咱们姐妹又还能奢求他些什么呢?”
&&&&“然而……”江城月还想说。
&&&&薛沉香却忙岔开道:“江少门主,咱们先不说这些,大人怎么样了?”
&&&&江城月道:“幸好陈长清下的毒不是太重,大人现在已然无碍,只是丢了印信,大人有些着急。”
&&&&薛沉香也不由一皱眉头:“这事却是棘手,软的硬的,李汉成肯定都不吃,唔,咱们看来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离此百里,有座卧龙山庄……”
&&&&“什么其人之道,其人之身?卧龙山庄是做什么的?”江城月大是不解,现在田大人的印在李家老宅,关百里外的卧龙山庄什么事?卧龙山庄也没什么实力很出众的名帮大派呀!
&&&&薛沉香却笑道:“江少门主,有些事,我以后再告诉你,但我马上要有一封信,烦你用你们栖霞门的火漆飞鸽传过去。”
&&&&好不容易说服许侍霜和许天台,从药王谷出来,走了一天的路,何天香只觉得又累又饿,眼见天色已黑,四周依然是山连着山,看不着爆摸不着沿,何天香不由叹道:“唉,看来我这个人是天生赶不得夜路!”不料话尚未完,就见远处山头上有火光闪耀。
&&&&“有火光的地方,一定就会有人!”何天香不由精神一震,展开身法向前扑去,果见山顶上一个约三十岁的汉子正在火架上烤一只野鸭,只见他紫面虬须,双目炯炯有神,腰间一柄紫金刀阔达三寸,一看便是个豪爽的汉子。
&&&&何天香一见大喜,老远就叫道:“远来即客,兄台欢迎吗?”
&&&&那汉子抬头瞪了何天香一眼,又低了头细细地烤着鸭,不冷不热地道:“我没说过欢迎你!”
&&&&“可兄台也没说过要赶在下!”何天香笑着已盘膝在火堆前坐了下来。野鸭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何天香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赞道:“好香!”却转头问那汉子道:“兄台如何称呼?”
&&&&那汉子头也不抬,只冷冷道:“我是大盗贼!”
&&&&天下居然有人自承是盗贼?!何天香不由大觉有趣,随即也笑道:“我也是贼!”
&&&&那汉子依旧沉得住气,还是懒得抬头地道:“我是大盗韦笑河!”
&&&&何天香更乐,也叫道:“我是卧龙山庄的小偷司马谨!”
&&&&司马谨是前代偷王之王,现在已七十多岁了,自然不会是何天香这么年轻的模样。那汉子见何天香还是不信,终于再也忍不住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何天香,极其认真地道:“我真的是江洋大盗韦笑河!”
&&&&何天香不由捂着肚子笑,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人会害怕别人不承认自己是强盗?这人真是太有趣了,何天香心里想着,嘴上却不由叫道:“我也真的是小偷之王司马谨,司马老儿……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那汉子原本认为能将对方吓得屁滚尿流,抱着脑袋滚下山去,却不料对方竟哈哈大笑起来,不由有些吃惊的盯着何天香。
&&&&何天香收了笑,却也不管那汉子如何地盯着自己,伸手便毫不客气地从火杆上,撕下一只鸭腿来放在嘴里大嚼道:“唉,你要真是韦笑河就好喽!”
&&&&那汉子沉声道:“为什么?”却扯下腰间的大酒袋仰天喝了一口。
&&&&“韦笑河虽然是大盗,但他杀的是贪官污吏,抢的是恶霸劣富,还仗义助人,太平山一个人就砍了二百七十个山贼,只粮食就大分了三天,那威风,那气势!像这样的英雄,谁不想见一见?能与这样顶天立地的汉子促膝长谈,那又是何等的痛快?!”何天香无不感慨地道。
&&&&那汉子看了何天香一眼,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突然问到:“你喝不喝酒?”
&&&&何天香道:“喝,但喝不多!”
&&&&“那接着!”汉子手一扔,酒袋便朝何天香飞来。
&&&&何天香伸手接过,喝了两口,只觉得芬芳浓郁,着实舒心,忍不住赞道:“好酒!”又扔了回去。
&&&&“他娘的,三十年的女儿红,怎会不好?只是后劲儿大了些!”汉子伸手接过,也扯了一条鸭腿在嘴里嚼着,却又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何天香两口酒下肚,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坦,听得对方说脏话,却也没怎么注意,继续道:“人家都说韦笑河气壮如牛,力大如山,一巴掌打烂了华尚书三幢宅子,一口气吹飞了王太监四百八十三匹江南绣缎……”何天香说得眉飞色舞,那汉子听得也有些飘飘然,却不料何天香又是一笑道:“可我还听说他有一次做案的时候,正碰上人家家眷蹲马桶,吓得他连蹦带跳地跑了出来,踩了一脚马粪不说,还一连三天没敢继续做案……”
&&&&那汉子的脸立即一下子拉下来了,不悦地道:“这些你听谁说的?”
&&&&“北王爷呗!”何天香突然觉得自己的话突然多了起来,可就受不住自己的舌头。
&&&&“北王爷?北王爷知道我?”汉子不由吃了一惊,一个在江湖上被传为无恶不做的江洋大盗,竟能被远在京城的北王爷所知道,而且还知道的这么清楚,给予这么高的评价,这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汉子不由感到一种莫名的荣耀。
&&&&“他怎么不知道?他还说这年头像韦笑河这样的汉子已经太少了,只不过这个人太甩,抢的东西多,可甩的也快,到头儿来手里总剩不下几个,所以只好天天打劫,手顺了,金银财帛,不顺了,鸡鸭狗鹅也不放过,呵呵,呵呵……”又喝了几口,何天香觉得手中的鸭腿已快拿不住了,却突然问道:“哎,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他娘的!老子今天打杭州过,居然听说长宁敢有人顶着老子的名头做案!你说做也就做了吧,却偏偏只偷了两只鸡,摸了两只鸭就放了一把火,这哪是老子的作风?所以老子才来看看是他娘的哪个混帐王八蛋不长眼的,学都学不出一个样子来,竟白白地坏老子的名头!”那汉子的心情缓和了下来,却又气道。
&&&&“哦,那你的作风是什么?”何天香不由问道。
&&&&“像这种当官的大宅子,尤其是李相国的这种老宅子,当然是左手提一条口袋,右手提着大刀闯进去,先大喊一声:老子来了,儿子们快来接驾!把那能打的都打趴下,然后拉开口袋,把能拿的都拿了,把不能拿的都用刀砸了,再在李相国的使劲地踹两脚,撒上一泡尿,然后再放一把火烧他娘的……”那汉子越说越高兴,忍不住又举起酒袋来,咕噜咕噜一阵狂灌。
&&&&“痛快!痛快!就是这样,先这样,再这样……”
&&&&何天香听了也不由大数瘾,手舞足蹈的和他一起比划着,好象两人真的已去李家老宅如此这般大闹了一番一般,两个人一起大笑着,吵着,不知何时已一起躺在了地上。
&&&&过了良久,何天香方渐渐地静了下来,竟也哝哝道:“他娘的!你真能喝!我的头都快要裂了;要是你碰上我那师兄,你们到真是他娘的一对儿……”
&&&&“什么?他娘的,还真有人能喝得过老子?……他娘的,他是谁?叫什么名字?”那汉子鼻孔中也开始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他叫他娘的郭强,郭……强……他娘的,好困…………呼呼……”何天香终于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的一大早,何天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爬了起来,一看身爆则早已是人去空空,只余一堆灰烬。何天香晃晃脑袋,犹觉头有些痛,不由暗笑道:“这酒后劲儿果然大的很,我没喝几口,竟醉成这样子。”突然,一阵风吹来,一团湿雾扑在脸上,何天香不觉精神一爽,抬头向四周看去,只是碧空四垂,一痕晚月犹挂西天,一轮红日已冉冉自东方升起,脚下四周深谷之中,白芒芒雾气一片,辗转着翻滚着,云山雾海,壮阔极了,高风阵阵旋来,更是凉爽万分;人立山顶,犹如踏在江月云涛之间,如神如仙,可与天齐年。说不出的豪迈与壮阔,何天香只觉胸中天宽地阔,豪气万千,不由一声长啸,朗声道:“
&&&&碧空停晚月,雾海托金辇;恨浪怒涛滚滚去,千峰万谷始到前。
&&&&沧海忆流年,爱恨各半被晨雾暮蔼千万丈,终是艳阳一片天!”
&&&&未了却是那句早已顺口了的话:“他娘的!”
&&&&第二天,中午,田尺儿刚刚推开窗子,便发现客栈已被一队捕快密密实实地包围了,弓上弦,刀出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领头的正是那个被自己砸了一脸盆的钟捕头,钟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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