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司维善杨洋的详细资料料

中国通史参考资料近代部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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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通史参考资料近代部分(上) 
防尤急,乃仍用琛备苗,而别起用李元度募新军,率洪印先攻荆竹园。贵东之用兵也,皆步步值寇巢丰①。彼各自为战,官军大至则皆走,少则不敢进,精兵无所施勇,疲卒则为所乘。元度锐意攻砦,寇踞险自保,时乘雨夜盗掠,军卒或方寝而失其头。及行陈林箐中,暗伤弊者,往往而有。其合战未尝不胜。荆竹园骤不易下也。六年(1867 年)夏,刘岘为巡抚。九月上奏曰:“兆琛等兵勇三万,岁糜① 饷二百万,名为人举援黔,而境内之患更甚於前,沅晃镇草黔麻靖会几千里无安居,军法不立故也。援师例受赏而不议罪,失城訾谷归贵州,复则上功,是故贵州之蹂躏,皆援军之勋绩也。兆琛身任黔藩,镇远失守,不审机宜。周洪印驻军沅州,贼至移屯托口,贼退托口,复回沅州,取巧避兵,曾不知耻。请免兆琛官,议拱印罪,这散所部,酌留三营屯防。布政使衔李元度,久攻荆竹园,旷日无功,奏先夺一阶,而更荐席宝田募万人援攻贵东。”诏皆报可。於是人始知法。十月,宝田军至沅州,将合攻荆竹园。十一月,天柱苗出攻会同,宝田裨将席启庚方攻天柱,闻警曰:“此苗寇故智也,彼狃於军出不还救。”悉所部三千人追之,分六道要遮前後。苗穷相聚保谷中,启庚独领五百人入击之,道陕② 中伏战死。龚继昌自会同出,苗乘胜引去。苗酋张秀眉语群苗曰:“苗疆危矣!住日官军败则走,今深入寻战,此痴军也。汝曹谨备之。”??七年(1868 年)正月,元度宝田分攻园砦东北丰③ ,薄门争栅,元度裨将黄元果先登,遂克荆竹园。白号黄号教及石大开馀党悍者,俘斩略尽。??二月,张秀眉犯晃州,三月犯沅州麻阳。宝田还军铜仁,元度留石阡平馀寇,荣维善南趋镇远,道还,东要苗於沅州,宝田要苗麻阳,皆先断其归路,乃力战,皆大破之。苗前以深入疾还疲我,援军恐其扰善地,不敢遏,故屡得志,至是大创,终不复东犯矣。黎平永从苗乃谋袭通道,戈舰龚继昌击走之。宝田至沅州会军,四月癸巳(十五日,5 月 17 日),泝沅水西行,壬寅(二十四日,5 月 16 日)克颇洞,癸卯(二十五日,5 月 17 日)克德明,甲辰(二十六日,5 月 18 日)克台笠,乙巳(二十七日,5 月 19 日)克砦头,驻军为大屯以攻台拱。初,兆琛之援黔也,久屯八弓,八弓去砦头二十里而近,然游骑不敢望砦头。宝田既作屯,群苗大恐,十二酋长分部佗屯相保。黎平又告急,遣龚继昌往守之。李元度师会四川援军於偏刀,降七十八砦。闰四月辛亥(初四,5 月 25 日)克偏刀。元度告归,汰其军,留三千人悉隶席宝田。宝田以继母丧归,仍起督军,以荣维善暂领其军事。黄平麻哈清平苗援台拱,合攻砦头大营,别袭德明,分拒破之。维善率数百人夜攻石陇,苗骇溃。苗之来也,党虽众,其战地险阸,即败不能多死伤,官军恒聚攻之,故散佚为害,一日数十警,一地数十敌,非精军莫能散战。而维善尤善出奇用少,苗以是大困。五月,江口苗绕攻清溪,六月攻荆竹园,七月攻上河,皆为屯军所拒破。宝田议曰:“台拱苗最强,破台拱则群苗披落矣。右镇远而左清江,台拱之两翼也,不取两城不能规台拱:不通砦头,左右不断贼援,不能克两城,不悉平砦头,前路不能通道。然专注砦头,苗乃从他道内侵,文法吏反得持长短,众论喧哗,军饷不继,则事败矣。宜增兵处处为防,而 後可以言战。”乃上书刘岘,请益万人。议者皆以糜饷甚钜而平苗无益。八年(1869 年)二月,维善军进波沅。清江苗有二大砦,自古负固。雍正中,总督鄂尔泰督大军二万围攻公■屯董敖屯,数月,公■破,董敖卒不能下,以停军久无以报,朝命招抚之而还。群苗恒以自诧曰:“吾辈不知何者为反,以兵来则战,以好来则抚,饥则掠,怒则杀耳。吾不扰官,官乃扰 吾,唯有强者胜耳。”维善至,乃先越山攻董敖,一鼓破之。??诏湘军亟进,疏通驿路。於是黄润昌邓子垣促维善会师,维善乃还大营,悉集所部六千人,合李元度旧部二千五百人,与润昌子垣所领万人合攻苗。自施秉进三十里曰白洗,又三十里曰瓮谷陇,皆大砦,所至悉下。维善私谓润昌曰:“吾军不立营幕,利在用少,令连军大进,维善六千人精锐久疲,且宜休士嬴粮,乃可进也。”润昌雅童荣提督,因止垒不进。军中以为功在指顾,疑维善欲专功以激润昌。润昌先出时,受刘崐戎及布政使季榕言,专主防边。於道得宝田书,盛推之,大喜,乃进战,战又连胜,宝田反与书,戒勿轻敌,其意颇愠。至是,入众言则变计,令拔营。维善亦愠且笑曰:“以我不能进耶?”反先发,(三月)甲午(二十二日,5 月 3 日)度黄飘,山径斗隘,行者顶趾相接,苗凭山抛石击官军。维善疾行先出险。润昌军初见击石,仰望两旁山尽苗众,以为陷伏,即骇退,争道相挤。苗徐绕下截出呼噪,军遂大奔,人践人而下。润昌再失马,与子垣俱死。维善遣苏元春往援,亦溃退。维善久待,乃闻润昌等败死,乃大愤怒,袒衣持刀入求其尸,独亲兵二百馀人从入,遇已溃军,行乱。苗益至,聚者几千数,前後道断,维善旁保一山,苗围之久,乃急起溃围出,反攻山间苗砦,破之,得其饭及饮,复出纵击,三围三溃,终不得脱。苗列炬夜守之,凡三昼夜,维善与二百馀人尽战死,其馀军先走者乃皆无恙。镇远败闻,湖南大震,而苗方幸休息,终不入犯。??廷议忧苗疆,乃更命李鸿章以平捻师移讨贵东,鸿章奏以转饷运炮远阻为难,仍议以席宝田当前敌,而开幕府於沅州。会有天津事不果来。援军易将又二年,所进道皆兆琛等所至,攘辟无百里,入夏则避嶂气休兵,待白露军士犹多物故。宝田军伍例缺额,军万人不及七千,言者藉藉,争欲罢宝田,减援师,虽藩司亦怨巡抚,而刘崐持之益坚。复奏言苗巢深险,度兵势必分三道:一从清江径指台拱;一从砦头进故① 施秉城,取施洞;一从施秉渡沅。简羸弱,罪旧部二千五百人,与润昌子垣所领万人合攻苗。自施秉进三十里日白洗,又三十里日瓮谷陇,皆大碧,所至悉下。维善私谓润昌日:“吾军不立营幕,利在用少,今连军大进,维善六千人精锐久疲,且宜休士赢粮,乃可进也。”润昌雅重荣提督,因止垒不进。军中以为功在指顾,疑维善欲专功以激润昌,润昌先出时,受刘岘戒及布政使季榕言,专主防边,於道得宝日书,盛推之,大喜,乃进战,战又连胜,宝田反具书,戒勿轻敌,其意颇愠。至是,入来言则变计,令拔营。维善亦愠且笑日:“以我不能进那耶?”反先发,(三月)甲午(二十二日,5 月 3 曰度黄飘,山径斗隘,行者顶趾 相接,笛凭山抛石击官军」维善疾行先出险。润昌军初儿击石,仰望两旁山尽酋采,以为陷伏,饰骇退,争道相挤。茴徐绕下截出呼噪,军遂大奔。人 丽人而下。润昌再失冯,与子垣俱死。维善这苏元春住援,亦溃退。维善久待,乃闻润昌等败死,乃*愤怒,初衣持刀入求其尸,独亲兵二百馀人从入,遇已溃军,行乱。酋益至,聚者畿千数,前後道断,维善旁保一山,苗围之久,乃急起溃围出,反攻山问苗訾,破之,得其饭及饮,复出纵击,三围三溃,终不得脱。首列烬夜守之,凡三昼夜,维善与二百馀人尽战死,其馀军先走者乃皆无恙。镇远败闻,湖南大震,而苗方幸休息,终不入犯。??廷议忧苗疆,乃更命李鸿章以平捻师移讨贵东,鸿章奏以转饷运瞰远阻为难,仍议以席宝田当前敌,而开幕府於沅州。仓有天津事不果来。援军易将又二年,所进道皆兆琛等所至,攘辟无百里,入夏则避幛氧休兵,待白露军士犹多物故。宝田军伍例缺额,军万人不及七千,言者藉藉,争欲罢宝日,减援师,虽藩司亦怨巡抚,而刘岘持之益坚。复奏言商巢深险,度兵势必分 三道:一从清江径指饯;一从訾头进故*施秉城,取施洞;一从施秉渡沅。简羸弱,罪奔溃,更兵万人,立援营务处,以张自牧领之,专司转饷。??九年(1870 年)三月,大合军攻施洞。?? 贵州之乱也,抚藩诸官,困於孤城,数十里外为政令所不及,上奏唯乞援请饷。援军交进而协饷五万,罷援军,俾贵州自募师讨捕。文武官僚主义贪得其權,欣然许之。四川援军逐罷,湖南专任苗事矣。台拱砦百计,革夷最大,十月丙年(十四日,11 月 6 日),先攻革夷旁三砦,夜薄之,皆溃。苗酋方在革夷闻败奔归。丁未(十五日,11 月 7 日)革夷破。分略左右诸砦,交农最坚,宝田自攻拔之。丁巳(二十五日,11 月 17 日)至台拱廳城,苗不过而走。己未(二十七日,11 月 19 日)进军九股河。九股黑苗者,自杨应龙以来频拒大军政府,皆以深阻约降而退,官军未嘗入其境,寶田锐意灭之,論 者多主抚,乃分别招讨。十二月,雞讲苗请归化,专讨丹江。??十年三月庚子(初十日,1871 年 4 月 29 日)丹江平。四月,军进凱里。凱里者,彊於台拱苗,台拱昔所倚为援者也。见台拱破,收馀衆使居全洞。辛酉(初二日,5 月 20 日),官军屯方索坡,望全洞凱里,险固崭绝,而官军经百战,所破砦千数,殊以为易与。实田以用兵久,湖南倦於饷军,欲必破凱里罷兵,悉召诸将勉之,期明日破苗而会食。壬戍(初三日,5 月 21 日)旦雨,军皆出,苗恃险坐甲而守,实田新鼓之,诸裨将皆先进以率士。苗抛石下击,多伤者,莫肯先退,乃直薄砦下。苗用长矛挑刺,而官军火枪仰击,死伤相接,攻久之不下,乃令诸军更食迭战。唐本有者,宝田里人也,其名望在苏元春龚继昌左,於席军为下中。方食,闻其部将死,辍食袒而起,逐驰至砦垣,猱攀而升。诸连方小卻,苗意怠,愕出不意,本有既登,诸连譟从之,苗驚溃,踰砦跳走,顚死踐仆无数。既克凱里,全洞从而溃,並克之,得官印以百计,遂乖兵威悉脅收二百馀旁砦,还军施洞沅水南北岸。乾隆中所设六厅城皆复,进麻哈,定黄平,苗事略定。宝田卒感瘴病风痹,刘崐藉其名以统,诸将未之易也。苗酋张秀眉逐保雷公山,甲申(二十五日,6 月 12 日)进军逼之,丙戌(二十七日,6 月 14 日)克其前砦,丁亥(二十八日,6 月 15 日)克山下砦,戊子(二十九日,6 月 16 日)秀眉逐,烧其屯。五月,攻苗砦十二,分兵徇旁砦,皆下之,军益西进。八月,苗纠残众谋袭雷公山,要击走之,苗悉众保黄茅。十月进攻之,破其要隘十三砦,直攻黄茅,宙守一日夜,溃走,得屯粮以供军。张秀眉益不振。??十一年(1872 年)??张秀眉致书八砦苗,将扁乱以自救,八砦苗官拒其使。二月,龚继昌攻岩洞,降其酋义忘,使侦秀眉,随所至而攻之,破八砦,秀眉独将数十人匿鸟鸦坡,生俘之,斩以徇。苗砦存者十之二,皆良苗,其能劫掠精壮者殆尽,贵东尽平。??——湘军志,卷 12,叶 1—15。反对帝国主义所利用的教会的战争请饬各省保护教士片①奕诉等
同治元年三月初六日(1862 年 4 月 4 日) 再,臣等前次具奏,请旨饬下各省地方官办理法国传教士一摺,实因上海为南省税务总汇之区,浙江宁波、杭州失陷以来,上海有岌岌莫保之势。且其地为中外杂处,万一发逆暗与外国勾通,则上海必不能保;上海不保,则税项无出,军需不继,东南大局将不堪设想。况闻发逆制造战船,为纵横海上之计,更恐滋蔓之势,延及北洋三口。天津密迩京畿,万一再有变更,办理尤为棘手。该国明知中国多事,如所求不遂,难保不舍而从贼,以遂其谋。臣等再四思维,不能不借资於外国,以为保全上海之计。惟既欲资其兵力,即须设法牢笼,故於法国籍端挟制请保护传教人一事,略为俯就。然当其要挟之初,意望甚奢,经臣等善为婉导,许其奏明通行各 省照办,该使始行允从。臣等亦知天主教系属异端,虽已开禁,仍当暗为防范。无如事势所迫,不能不因事制宜两害相形,则取其轻,此臣等万不得已之苦衷,实非局外人所能共谅也。 伏思外国协兵助剿,原非尽属可凭。现闻法国为上海保守地方,颇称得力,如果极力羁糜,则助剿枞未必成功,而保卫可期其协力。上海能保,即藉税项为进剿之资。将来丑类扫平,海守又安,控驭外国之权衡,亦可以操 纵在我,彼时再为设法,则天主教之弊,亦可默化潜移,似亦酌量轻重,从权办理之法。——筹办夷务始末同治朝,卷 5,叶 13—14。江西匿名揭帖:撰灭民端邪教公启          同治元年(1862 年) 江西阖省士民耆庶,为公立议约事:照得外夷和议,原为通商牟利,我天朝皇帝,念其奔走跋涉,曲允其请,以示怀柔远人之意。乃有奸民罗安当方安之① 倡行邪教,煽惑愚民,甚至采生折割,奸淫妇女,锢蔽幼童,行踪诡秘,殊堪痛憾。本年二月,经阖省义 民,齐心拆毁天主教堂,泄我公愤。正欲诛极罗方两贼,惜彼先期逃遁。近闻他赴京控诉,怂他国领事官来文,胆敢问我抚台大人,要赔还银七万两, 并要城外育婴堂产业,盖还城里原堂,种种无赖,意徒讹诈。目下军需紧急, 我中国金银,岂能填无厌之求。为此遍告同人,共伸义愤。  倘该国教士胆敢来江蛊惑,我等居民,数十百万,振臂一呼,同声相应, 锄头扁担尽作利兵,白叟黄童悉成劲旅。务将该邪教斩除净尽,不留遗孽, 杀死一个,偿尔一命,杀死十个,偿尔十命。其有中国人投习彼教者,经各乡族长查出,不必禀官,公同处死,以为不敬祖宗甘心从逆者戒。谨此告白。——筹办夷务始末同治朝,卷 12,叶 34—35。密访问答①问:你们纷纷议论,都说要与法国传教士拌命,何故?  答云:他要夺我们本地公建的育婴堂,又要我们赔他许多银子,且叫从 教的来占我们铺面田地。又说有兵船来挟制我们。我们让他一步,他总是进 一步,以後总不能安生,如何不与他拌命?问:我等从上海来,彼处天主教甚多,都说是劝人为善。譬如育婴一节,岂不是好事? 答云:我本地育婴,都是把人家缮养出孩子抱来乳哺。他堂内都买的是十几岁男女,你们想是育婴耶?还是借此采生折割耶??? 问:你们地方官同绅士主意如何? 答云:官府绅士,总是依他,做官的止图一日无事,骗一日俸薪,到了紧急时候,他就走了,几时顾百姓的身家性命!绅士也与官差不多,他有家 当的也会搬去。受罪的都是百姓,与他何干!我们如今都不要他管,我们止 做我们的事。问:譬如真有兵船来,难道你们真与他打仗麽? 答云:目下受从教的欺凌也是死,将来他从教的党羽多了,夺了城池也是死,勾引长毛来也是死,横竖总是死。他不过是炮火利②害,我们都拌着死,看他一炮能打死几个人!只要打不完的十个人杀他一个人,也都彀了。 问:你们各位贵姓? 答云:我们看你是老实人,与你闲谈。连日官府都在各处访查,你是外省的口音,我们姓名,不能对你说的。——筹办夷务始末同治朝,卷 12,叶 33—34。覆陈奉旨饬赴天津查办教案摺曾国藩同治九年五月二十九日(1870 年 6 月 27 日)自保定发,六月一日(6月 29 日)到京臣接准军机大臣密寄:“同治九年五月二十五日(1870 年 6月 23 日)奉上谕:崇厚奏,津郡民人与天主教起衅,现在设法弹压,请派大员来津查办一摺,等因。钦此。” 臣查各省打毁教堂之案,层见叠出,而殴毙领事洋官,则为从来未有之事。此次法国领事丰大业,以激犯众怒,群殴毙命,案情较为重大。外国於各省教案稍为轇輵者,往往挟制多端,如七年(1868 年)扬州台湾之案,该国均派兵船前往;八年(1869 年)贵州四川之案,亦带兵船沂江上驶。闻该公使回京之时,颇以携带兵船为得计。此次领事伤毙,该使尤为忿恚,其由 香港上海等处调派兵船来津,乃意中之事。惟该使将调兵船,必先与总理衙门商论及之。如总理衙门多方劝阻,令其不调兵船,自为上策。如不能先事 阻止,则臣等在津,亦必无能阻之势。但立意不欲与之开衅,准情酌理,持 平结案。??惟此案起衅之由,系因匪徒迷拐人口,牵涉教堂。咋据天津镇、道来牍,武兰珍所供之王三,业经弋获,必须讯取确供。武兰珍是否果为王三所使,王三是否果为教堂所养;挖眼剖心之说,是否凭空谣传,抑系确有证据,此两者为案中最要之关键。审虚则洋人理直,审实则洋人理曲。即使曲在洋人, 而公牍亦须浑含出之。外国既毙多命,不肯更认理亏,使在彼有可转园之地, 庶在我不失柔远之道。若其曲不在洋人,则津民为首滋事者,尤须严查究惩。 推求所以激变之由,不能不从此两层,悉心研鞠。??至传教习教之人伤毙若干,中国外国之人无故被害者若干,皆须切实查明,严拿凶手,以惩煽乱之徒,弹压士民,以慰各国之意,皆系目前要务。??——筹办夷务始末同治朝,卷 72,叶 31—32。庚午覆西林宫保书①史念祖顷奉(同治九年)六月十二日(1870 年 7 月 10 日)专弁钧谕,??承询津事,头赭错综,局面幻变,愿缕陈之。  先是,津民屡失幼孩,渐及少壮,传谣四起,皇皇汹汹。五月中旬,忽 获拍花二人送津守署。拍花,拐匪俗称也。张守②即於讯明後正法。百姓鼓舞欢喜,声闻若雷。商君③衔之未发也。越数日,又获拍花一名,严讯之下, 供出教堂指使,并有王三为之传递等情。且称堂中相识者甚多,房屋向背曲折,均能指说。此供一山,万喙争哗。张守上於商君,商君商於领事,反复 纡迥,始定於五月二十三日(6 月 21 日)会讯。及期,张守带犯往证,讵堂 中悉变席墙芦壁,指证之时,曲折大殊,背向更异。王三之供,亦遂旋翻旋认。张守怏怏回署。津民不能平,集数百人於其堂外肆骂。领事丰大业大怒, 持枪直赴商暑。商君轻词款未已,而手枪猝发,幸不中。丰大业复愤愤去, 出商署未数武,与津令④遇诸涂,手枪再发,击伤津令从人一名。初,丰大业之赴商署也,津民无虑千百随其後,及见枪击本官,群忿莫遏,千手万足,立碎夷骨:乘势涌赴教堂,诛戮各夷;并搜出幼孩百馀名,眼珠两罐,皆有 确据,一面送府,一面焚毁各馆。此津事初起之实在情形也。二十六日(24 日),中座⑤ 得旨查办。闻总署即有连函,劝勿说有实据,恐成大变。於是先派陈博① 两道往勘。未几,商君函催不巳,中座定期起节。当是时,阻者、劝者、上言者、条陈者,纷起沓进。??均不能听。六月初六日(7 月 4 日),启节赴津。幕府中随带一二缮摺者,馀如作梅②诸君,均面止勿住,初不喻何意;及觎临行一疏,有“此次法国既伤多命,断难再认理屈”二语,始悟诸议不蒙下录者,看题早左矣。此中座得旨後,拜 疏赴津之情形也。中座抵津,商君百计玩弄,慑之以强敌兵威,惑之以不便开衅,更重之以两官③ 受惊,巧言如簧,遂成莫逆。於是覆疏剜眼剖心并无实据,并奏将守令革职交刑部,为釜底抽薪之妙策。当中座之未到津也,商君久有杀守令 意,拟专请治罪,雪私愤兼媚洋人。津民闻信,不约而集者数千人,势涌若 潮,几踏商署,事得中止。未几,法夷果索守令,勒要正法。中座初亦清议是恤,经商君危言巧譬,更暗嗾洋船恐之以兵,卒允送部。夫津民之积忿久矣,先抑之以商君,及中座赫赫而来,又复唯唯受教,希望既绝,诅毒滋深。 幕府来书,有“此老惟欢兜之言是听,不致於身败名裂不止”等语。省城言 事诸人,亦惟有束手欷歔,更不敢再措一字。此赴津後二次覆奏之情形也。
??商君善於媚夷人,更善於媚当轴。何则?津事初起,有旨令其出使, 津人大悦,如出水火。顾徘徊津上,恋恋不行。迨与中座契合,遂以深悉洋 务,办理有年,奏请留津会办,以资熟手,得旨俞允。津民见守令将诛,屠 伯复至,怨极而恨,恨极而思,追思何以致此之故,不得不暄詈所以致此之 人,此固无待言者。未几,中座有悔心,有家信痛自愤责,稍稍与商君异词; 商君遂思去之,而未得闻。一日,彼此正论洋事,中座旧疾复发,大吐不止, 商君蹈隙婉劝保养病躯,可否再请重臣会办,盖意在董公① 也。中座首肯,③
商君,指三口通商大臣崇厚。渠回署即拜疏,中座亦密请派季相②会办,所以有李毛③ 二公赴津之旨。丁 ④又为毛公所请。此暂留出使、别简重臣之情形也。 津事既起之後,廷臣惟宋公⑤ 一疏,後即寂然无闻。月前醇邸⑥疏凡三上,外间虽无章草,大约痛陈时事,甚合天心。又有内阁中书李如松递封奏一件,此间有稿,慷慨淋漓,忠愤满纸,实为是役第一章奏,得旨留中。而 此次之伯邸⑦ 带兵赴津,惇邸⑧会合传提⑨以为後劲,未必非由三疏而发也。商君反以此举为大谬,其居心尚可问乎?此津事将有转机之情形也。 夷情诡谲不定,专视我之强弱为进退。津事初起,各国震动,三辅汹汹,早慑其魄。罗淑亚⑩ 彼时尚在上海,闻信之下,手足无措,惴惴然惧中国悍民四起,彼族立无噍类,故飞驶赴津。及闻出差之举,不觉转忧而幸;然犹 以中座主之为憾也。威妥吗(11) 等始亦为法人隐虑,立与之分,并痛数其理屈,恐众愤波及,群受其殃。嗣见守令撤任,先派使臣,中座复为人所弄, 於是又复合为一,连衔照会,大肆丑言,万端恫喝,百计诛求。及条陈疏上,派兵旨下,成妥吗星夜出京,与罗淑亚计较,又甚仓皇。观其乘机即进,见势即退,彼族初无定志。操纵之权,实操自我。和议不难,自强为难耳。此 夷情数变之情形也。
以上各情,妇孺共喻,命不敢出诸口。虽未至偶语之诛,亦早懔金人之 戒矣。兹承下问,用敢直陈,尚乞秘密。??——俞俞齐文稿,初集,卷 3,叶 93—96。②
李相,指李鸿章,时李为湖广总督协办大学士,故称“相”。④
丁,指江苏巡抚丁日昌。⑥
醇邸,指醇郡王奕譞。⑧
惇邸,指惇亲王奕誴。⑨
傅提,指直隶提督傅振邦。福州乌石山地方英国牧师房屋焚毁情形节略①福州城内乌石山,数月前在彼旧租地墙内兴工盖造房屋。周围租地之墙已有十馀年,墙内之地,人皆知系牧师地基。乃於与工盖房之际,始有闽省绅衿遽以新盖房屋之地即系侵占,并非在地基之内。遂经地方官照会星领事 官会商,查看其事情形,验明基限有无此地。随於八月初三日(8 月 30 日) 午前,福州府知府及闽县侯官两县暨海防厅,会同英国领事署中翻译官,一并前往该牧师处。及至该处,瞥见多人在被聚集,於各官查看之间,渐次大 声喧哗扰乱。验毕,各官回署。嗣於午後星领事耳闻鸟石山处甚不平静,随亲自前往。比及到时,因见多人将花园围绕躧拔,即遣人请侯官县前来。不多时,侯官闽县一同前来,又有文武官十数位带兵二百名陆续来到,其兵未带器械。当时星领事催请各 官查拿首犯。各官以如拿首犯,则群人必更滋扰,未允所请。而武官以兵丁 不足,未肯弹压,反云,须禀请添派携器兵丁前来,语毕随即辞去。此时众 人将门撬开,进内将房屋焚毁。  当日附近庙宇内有许多绅矜观望,地方官屡往会商。查数年来欺侮牧师, 全系此辈;彼日之乱,仍由各绅矜於午前作势张狂,午後群凶遂至动手,以 致房屋强行焚毁。其绅衿中有一林姓名应霖者,多方煽惑,实为魁首,数月来此人设计令人心怀不甘,遂兴今日之祸。八月二十二日(9 月 18 日)——清季教案史料,第 1 册,叶 98。延平民人告白①当今洋鬼子诡计多端,存心叵测。殚我民财,鸦片恣其流毒;谋我土地,租买恃其钱财。起洋楼於海口,隐占要关;设教堂於中途,显招牙爪。无非 欺我冲主,谋我中国。正臣子痛心疾首,仇同不共戴天者也!小水门书店改为教堂门面,举行礼拜,用枪伤人,其曲在彼。②而地方官不将他无理之处禀明省宪,反凭他去省妄告,委员查办。若知鬼子不是, 据实回覆,方算得中国之官,百姓无不悦服。若听鬼子一面之词,倒行逆施,则是鬼子私他贿他,特谋此差而来,纵然回去讨好,得了高官,何颜对人? 与宋代秦桧无异也!木偶乡绅平日常与地方官说话,不知大义,一味巴结,官说是则应是,非则应非,皆洋人驱使。你独不想身生在此,头戴皇上的顶 子,吃皇上的俸禄,也忍得本朝天下被他扰乱?  我等子民,惟有见鬼子来,齐心驱逐,有从教者,公议处治,俾得延郡 一方,不致洋人杂处在土耳。谨白。光绪五年十二月十三日(1880 年 1 月 24 日)——清季教案史料,第 2 册,页 159。藏人驱逐洋人派兵弹压保护片丁宝桢①光绪六年四月初七日(1880 年 5 月 15 日)自成都发再,臣等前接据巴塘粮务委员嵇志文禀称:“前因奥斯马加国② 游历官摄政义等欲由川境赴藏,当其未到巴塘之先,藏中番众一闻洋人入境,哗然聚兵拦阻,情势汹汹。时驻藏大臣恐其别酿事端,特派夷情部郎主事开泰,带领僧俗番官七员,驰诣巴塘,妥为开导。讵开泰等到巴已在摄政义等改道入滇之後,而藏番仍嚣然不靖。??又淮夷情开泰函称:藏番立意驱逐洋人,调兵多名,克日赴巴,该夷情力阻不允。又据该藏番投递夷禀声称:‘必须巴塘文武土司将各处洋人逐去,勒令土司出具永无洋人进藏切结,方可罢兵。否则,直到巴塘焚毁教堂及土司房屋’等语。并探闻该藏番偏札巴塘享塘霍尔章谷叠盖冬土司,及云南所属阿墩子中甸维西等虚寺院僧俗人等,以後一体不许洋人过境,亦不淮各处迎护接送”各等情前来。??兹复接据嵇志文禀:“该藏番自带兵江卡月馀以来,百方开导,一味强横,意在必得永无洋人游历入藏结据,并允以後驱逐法国教堂,始肯退兵,二者缺一不可。并经数次催促,正在无可劝谕之时,适驻藏大臣将该夷情番官严行申饬,檄令迅速折回,该番官等始各连日撤回。其巴台以及莽里等三处教堂,均幸获安全无事”等情。??——丁文诚公遗集,奏稿,卷 19,叶 14—15。密陈贵州各属法国教堂滋事妥籍辑绥摺③李用清④
光绪十年十一月初八日(1884 年 12 月 24 日)自贵阳发 伏查黔省教堂最多,分在各属者共四十馀处。此次遵义桐梓绥阳修文湄潭馀庆都匀各属滋闹之教堂计有数处,俱系法人教堂,与各国无涉。据各属禀报起釁之由,皆系教堂自取。即如此次总理会国事务衙门所咨桐梓教堂一案,据该县所禀,实因教堂门首张贴钦奉上谕告示,众人聚观,读至法人背 盟学釁一节,各怀义愤,人声嘈杂,堂中司铎、教民心怀疑惧,施放洋枪, 激成众怒所致。又据湄潭县禀称,堂内司铎无故惊疑,自行避匿等情。各属滋事情由,大约不出此二端。应由平日之积怨既深,临事遂一发莫遏。?? 查此次教堂滋事,诚非好消息,而同仇敌忾之心,亦实係山於志诚。臣 拟因势利导,将教民与司铎使之渐次疎隔,免致愈引愈多。臣每接见越南关外函信,多言教民与法人狼狈为奸,不可不防其渐。除遵义湄潭各属已滋事之教堂,乘此众怒难犯,业将其教堂封闭,并无洋人外,所有省城及各属未 经滋事之教堂,亦拟乘此机会,不动声色,戢其蔓延之势。??至於内地教民,本系中国赤子之心,非司铎、教士所得据为已有。向来民教田土财产词讼案件,司铎、教士干预袒护,怨雠之来,实由於此。查法国和约内有“凡中国人愿信崇天主教而循规蹈矩者,毫无查禁,皆免惩治”等语,并无词讼案件准其干预之说。臣已商同司道,所有民教田土财产轇輵 案件,责成地方官清理,司铎、教士不得过问,务令民教持平,无所用其偏袒。以後教民自当渐少,雠隙亦可渐消。??——中央档案馆明清档案部藏,宫中奏摺,光绪十年(1884 年),教案类。④
李用清,时署贵州巡抚。安徽各属教案情形摺沈秉成①光绪十七年五月二十七日(1891 年 7 月 3 日)自安庆发自四月初旬芜湖县教堂焚毁以後,湖北江苏等省教案相继而起。钦奉光绪十七年五月七日(1891 年 6 月 13 日)谕旨:“著令各督抚拿办滋事匪犯, 查禁奸民造谣惑众,保护各国商民教士”等因,均已钦遵办理。臣此次回任行经芜湖,适在该处法国教堂被焚之次日。奸徒聚众而不散,尚思逞志於英美等国教堂。臣停舟严行谕禁,并飞调近处营勇弹压,始得解散息事。及抵安庆省城,亦复讹言纷起,同时和州六安宣城建德等州县,人情汹汹,均思与教堂为难。迭经臣飞饬各该地方官,会营防范,并剀切示禁, 众心近渐平靖。惟旬日以来,无为县有洋人设立义学被众焚坏,业已委员驰往查办。广德州焦村教堂被浙江孝丰县棍徒勾众打毁,已饬关拿务获讯究。太湖县又有匿名揭帖传播远近,欲开衅於该县徐家桥潘家冲等处教堂,语言狂悖,恐酿巨患。现巳设法防拿,务得揭帖之人,讯明惩办。况沿江一带及 皖南各属,外洋教士购屋数间传教其中者,所在多有。民间因疑生谤,辄有违言。他处闻风,互相搆搧,民情向来浮动,防闲稍有未密,即虑滋生事端。各处不法匪徒又图乘间蠢动。——中央档案馆明清档案部藏:军机处档,光绪十七年(1891 年),教案类。办结江苏镇江各属教案摺①刘坤一等光绪十七年八月初五日(1891 年 9 月 7 日)自南京发, 二十日(22 日)到北京刘坤一刚毅② 奏:本年(光绪十七年,1891 年)四月间,安徽芜湖教堂被匪造谣焚毁後,江苏之丹阳金匮无锡阳湖江阴如皋各属教堂,接踵被焚被毁。派员前往查办,虽滋事情形轻重不一,要皆由於匪徒潜匿,捏造无根之言,煽惑愚民,聚众 滋闹,意图藉端肆扰,乘机焚抢,以致叠酿巨案。此外各属亦复谣言四起, 并有张贴揭帖情事。臣等查各国教士在中国设堂传教,为条约所准行。兼办育婴,设立义学,亦无非好行其善。该匪徒等胆敢无端造谣,肄行滋扰,若不查拿严办,解释 民疑,不独民教难以相安,亦实为地方之害。据报後,节经严札通饬各属, 将境内所有教堂务须实力保护;一面严拿造谣滋事匪犯,按律重办。并由臣 坤一叠次剀切示谕,饬令各属传集地方绅董,各向就地居民传谕诰诫,毋得轻听浮言,妄生猜忌。各该县未能事先豫防,究属各有应得。苏属案系由丹阳首先滋事’将该县查文清甄别参革。署无锡县刘树仁、署江阴县孙贻绅、阳湖县叶怀善、金匮县汤曜,均摘去顶戴。代理如皋县莫炳琪,到任甫及三月,予以记过。并将该管汛弁一律摘去顶戴示惩。钦奉谕旨後,又经臣等分 别详细出示晓谕。此等造谣滋事之匪,极为诡秘,行迹飘忽,缉捕较难。臣 坤一复密派贝弁四处访缉,并令各州县清查保甲。数月以来,地方渐已安谧。窃维筹办善後,以辑洽民教为第一要义。拿办匪犯,必须情真罪当,方足以昭折服而安民教。据各属先後禀报,拿获各犯,讯系均只在场附和,饬 令会同委员一再研讯,加以刑吓,矢口不移;现已各按情罪,分别军流徒杖, 从重定拟。各教堂毁失屋物,若待著追赔偿,势必稽延时日,无以安教士之 心。已饬据常镇道黄祖络督饬印委各员,筹拨款项,与各教士分别一律拟结。并仍严饬该管道府,督饬各属勒拿首要各匪,务获惩办,以期仰副圣朝辑睦邦交、绥靖地方之至意。 得旨:仍著严拿逸匪,务获究办。该衙门知道。——光绪朝东华录,第 3 册,页总 。附陈处置哥老会匪片薜福成①光绪十七年八月初六日(1891 年 9 月 8 日)自伦敦发再,此次焚毁教堂,殴毙教士,传闻系哥老会匪散布揭帖,激发众怒。事起则率党纵火,事毕则潜踪四散。此辈皆系遣撤丁勇,所以气势较盛,蔓 延较广。窃查哥老会名目,始起於四川,而流衍於湖广,厥後湖南营勇立功最多,旋募旋撤,不下数十万人,而 哥老会之风亦遂於湖南为独炽。其初立会之意,只在互相救援、互济贫乏而已;迨入会者众,不免恃势滋事。今者教堂之衅, 则又为从前所未有。匪党逞一时之意,国家受无穷之累,其情甚为可恶,其 案较为难办。惟有广购眼线,平心访察,将在场倡率之正凶多获数名,毋稍枉枞,亦足振法纪而全邻好。??——庸盦全集,出使奏疏,卷上,叶 47。覆总署李鸿章   光绪十七年十月二十九日(1891 年 11 月 30 日)申刻 奉电饬查平泉州焚毁天主堂,德都统②奏咨情形互异。鸿查德奏慌乱含糊,多未明晰。昨据德税司③ 译呈北京教士樊国梁各信,已钞咨贵署,所言情节,未必尽实,而焚杀日期、地方,证以各处及叶提督④ 咨函均同。樊信言八沟焚教堂,地方官查验谓坟墓内无眼无心,与平泉州所报略符,盖平泉州与八沟本系一处。叶提督函称:“二十一(22 日)抵六沟,闻十九(20日)夜教匪将距六沟二十里之聂门子教堂焚毁,杀毙教民男妇数十人,二十日(21 日)即他窜。”亦与樊信同。聂门子乃平泉辖境,故德奏据业咨也。顷接叶提督二十六(27 日)来咨:“据都统咨:教匪又往滦平所月偏桥子老虎洞,声称平灭教堂;”樊信亦有老虎沟教堂之说。是口外教堂,地方官竟不知所谓保护,深堪诧愤。叶咨:“三十家子教堂毁後,贼聚干馀抢杀。二十四日(25 日)即派马步小队,驰往兜剿,立即击散,擒获多匪。芦台马队一营甫到,即饬赴建昌会剿。计所调各马步日内陆续可到,当节节进剿,以图扑灭”等语。可否代奏。——李文忠公全集,电稿,卷 13,叶 28。仇教记清自鸦片战争以後,国威陵夷,不可复振。英法基督天主教,挟真①全胜之势,道中国。其收师、司铎动辄以保护教民为名,与地方官吏抗,吏儒,奉命唯谨。教民之莠者,遂凭其力以侵轹官民。人情怨愤,疾之若仇,强悍 之徒尤为睢盱不平,久欲得当以惩创之而未发也。光绪十三年(1887 年)夏,龙水镇天主堂将落成,适六月十九日(8 月8 日)俗为灵官会,谣传重庆发现匿名排教揭帖,是日将有集众捣毁教堂者。司铎彭某先请於县,派驻防把总刘联芳前往镇摄。届期四方毕至,有赴天主堂参观者,卫堂兵丁禁止之,参观者不服,初相口角,继以哄殴。一时讹言大起,纷传教士行踪诡秘,有剜小儿目睛和药诸事,群情愤激,蜂拥至天主堂,立将教堂焚毁,夷为平地。刘联芳阻之不得,仓惶归报。韩令② 以无主使之人,未可执而究治之也,乃议由县筹款修复教堂。次年(光绪十四年,1888 年)夏,教堂修复将竣,主教杜昂经教民怂恿,赴诉省、道各大吏,复饬由县筹款赔偿损失。十六年(1890 年),教民王槐之以赔偿未遂所欲,於六月十九日(8 月4 日)纠集百馀人,声言缉捕捣毁教堂徒党置之重典,登时杀伤拒捕蒋兴顺一名。旧俗会期以十馀人肩灵祖游行街衢,乡民备鼓乐以为前导。时有乐队 一,内蒋姓者数人,闻讯驰往救护,遂与教民械鬭,为教民夺获大锣一面,上书蒋赞臣三字,即指名控县,诬为仇教祸首,而赞臣於捣毁教堂及救护兴顺诸事都无所知,锣为所有,乡怜借之以迎神者也。捕牒出,人咸以为冤。 余楝臣余翠屏余海坪唐翠屏季尚儒季玉亭者,哥老会魁傑也,於是投袂而起,以灭教相号召。赞臣既合冤莫白,乃共歃血为盟,推栋臣为首,振臂一呼,聚者数干,又立将教堂焚毁,并杀毙教民数人,风声所被,雷建侯更毁马跑场教堂以应之。变闻,重庆府知府王增文驰县查办,访悉民教相仇原由,立谕栋臣解散,悉置不问;已毁教堂,官为赔偿,以後务释前嫌,免扰地方。王守返渝,而栋臣犹疑不决,且仇视教民如故。是年冬,派委员桂天培带领绥靖营临县,胁之以威;栋臣不服,力与抗斗,互有损伤,卒弗能屈,旋移去。十七年(1891 年),又令天培来县,劝栋臣悔祸,即以天培署县事。栋臣弟翠屏愈疑,复聚众烧杀龙水马跑十万万古雍场各地教民。桂令立率练勇往剿,获翠屏诛之,并格杀党徒多人。其年,双路场暗杀李玉亭,龙水镇计诛李尚儒,余海坪投诚後以蹉跎死,栋臣势益孤。而各地教民,几经烧杀之後,亦畏祸,多改行,与人无忤。故终桂任五年得以粗安,地方浸浸无事矣。二十四年(1898 年)秋,武弁罗国藩、武生蒋如兰等,希冀获贼功,赚擒栋臣,送荣昌县。县令杨寅揆虑有变,藉公出城;典史某权为收禁。是时赞臣已家居数载,闻耗急率张桂山等星夜入荣昌狱,劫之以归。栋臣既归,其党复聚,悄於五月十五日(7 月 3 日)夜,遣桂山翠屏等往河包场掳法人司铎华芳济为质,自署义民,传檄远近,以“扶清灭洋”为宗旨,慷慨誓师,声感大振。於是分两路,以蒋赞臣率领一部西上,自率一部东下,沿途捣毁教堂,杀戮教民,并通告各地查报教堂及教民产业,以供军粮。 重庆镇派兵迦剿,甫至三教场,为桂山所败,全川震动,岌岌不可终日。驻华法使及驻渝法总领事,更以索还华芳济,分向清廷及四川当局严重交涉。廷谕以华司铎之安全为重,责令四川总督文① 慎重处理。东川道任锡汾主抚最力,文韪之,乃派安定营统领周万顺与新任县令丁昌燕会同办理。丁令於事发後,欲自刎,经县绅力阻乃止;至是召集县绅协议,要栋臣赞臣归县议和。赞臣巳至安岳之天灵场,立率部返;栋臣已至永川之来苏;初不纳,强之而後归。各勒部驻龙水镇,由县绅郑达邦等十三人,赍条件十款,往返磋商。官方以索还华芳济为主,允栋臣改编六营,先发给服装费银一万八千两,编馀之人,给资遗散归农。栋臣要求惩办罗国藩,并撤销历年控案。时罗国藩方为法驻渝总领事笼信,摭其除恶功,函请当道界以重任。又有江北人袁海山者,以仇教案在逃依栋臣,力说华芳济不能文还,一交还则大军立至齐粉矣,以是迄无戒议。周万顺乃躬往栋臣营,欲以大义喻之,栋臣又挟持之不令归。事上,总督文改派泰安营统领张济陈兵安岳石羊场等处,仍饬亲赴龙水镇重申息兵修好意,并奏请颁发赦免诏旨,以示宽大。赞臣依议,栋臣终疑忌不肯释华周。迁延既久,法使催促日急,奉廷谕四川总督文免职,遗缺以成都将军奎俊补授① ,东川道任锡汾撤任。奎视事,以既住过事姑息,力主剿,但以华芳济故,未敢操之过急。檄调省府兵,派布政使王芝春总统。王至,以大兵困栋臣赞臣於垓心,一面嘱县绅等再往,晓以利害;别遣将败唐翠屏於内江贾家场,生擒翠屏,剪其羽翼。栋臣赞臣大惧请降,即遣散所部。翠屏就地正法,押解栋臣赞臣回省,奏请上谕裁处。奉旨;栋臣优待管束,赞臣安置陕西看管,难遂平。——民国重修大足县志,卷 4,叶 8—11。洋务运动、初期民族工业请设总理衙门等事酌拟章程六條摺①奕诉等  咸丰十年十二月初三日(1861 年 1 月 13 日)到热河行宫 钦差大臣恭亲王、大学士桂良、户部左侍郎文祥奏:窃为夷情之强悍,萌於嘉庆年间,迨江宁换约,鸱张弥甚,至本年直入京城,要挟狂悖,夷祸之烈极矣。论者引历代夷患为前车之鉴,尊意用剿。 自古御夷之策,固未有外於此者。然臣等揆时度势,各夷以英国为强悍,俄国为叵测,而■咪从而陰附之。窃谓大估未败以前,其时可剿而亦可抚,大沽既败而後,其时能抚而不能剿;至夷兵入城,战守一无足恃,则剿亦害, 抚亦害。就两者轻重论之,不得不权宜办理,以救目前之急。自换约以後,该夷退回天津,纷纷南驶,而所请尚执条约为据。是该夷并不利我土地人民,犹可以信义笼络,驯服其性,自图振兴,似舆前代之事 稍异。臣等综计天下大局,是今日之御夷,譬如蜀之待吴。蜀与吴,仇敌也, 而诸葛亮秉政,仍遣使通好,约共讨魏。彼其心岂一日而志吞吴哉?诚以势 有顺逆,享有缓急,不忍其忿忿之心,而轻於一试,必其祸尚甚於此。今该 夷虽非吴蜀与国之比,而为仇敌,则事势相同。此次夷情猖獗,凡有血气者 无不同声忿恨。 臣等粗知义理,岂志国家之大计。惟念捻炽於北,发炽於南,饷竭兵疲,夷人乘我虚弱,而为其所制。如不胜其忿而与之为仇,则有旦夕之变;若志其为害而全不设备,则贻子孙之尤。古人有言,“以和好为权宜, 战守虑实事”,洵不易之论也。臣等就今日之势论之:发捻交乘,心腹之害也;俄国壤地相接,有蠹食上国之志,肘腋之忧也,唤国志在通商,暴虐无人理,不为限制,则无以自 立,肢体之患也。故灭发捻为先,治俄次之,治英又次之。惟有隐消其驽疾之气,而未遽张以挞伐之威。倘天心海祸,贼匪渐平,则以皇上圣明,臣等竭其颛蒙之力,必能有所补救。若就目前之计,按照条约不使稍有侵越,外 敦信睦,而隐示羁糜,数年间即系偶有要求,尚不遽为大害。谨悉心参度, 统计全局,酌拟章程六条,恭呈御览。恳请饬下行营王大臣公同商议。如蒙 俞允,臣等即遵照办理;其馀琐屑事务,并间有损益之处,随时再行奏闻。 一、京师请设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以专责成也。查各国事件向由外省督 抚奏报,汇总於军机处。近年各路军报络绎,外国事务,头绪纷繁,驻京之 後,若不悉心经理,专一其事,必致办理延缓,未能悉协机宜。请设总理各 国事务衙门,以王大臣领之。军机大臣承书谕旨,非兼领其事,恐有歧误, 请一并兼管。并请另给公所,以便办公,兼备与各国接见。其应设司员,拟 於内阁、部、院、军机处各司员章京内,满汉各挑取八员,轮班入直,一切均仿照军机处办理,以尊责放。俟军务肃清,外国事务较简,即行裁撤,仍归军机处办理,以符旧制。 一、南北口岸请分设大臣以期易顾也。查道光年间通商之初,只有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五口,设立钦差大臣一员。现在新定条约,北则奉天之牛庄、直隶之天津、山东之登州,南则广东之粤海① 潮州琼州,福建之福州厦门台湾②淡水,并长江之镇江九江汉口,地方辽阔,南北相去七八千里,仍令其归五口钦差大臣办理,不独呼应不灵,各国亦不愿从。且天津一口距京甚近,各国在津通商,若无大员驻津商办,尤恐诸多窒碍。拟请於牛庄天津登州三口设立办理通商大臣,驻扎天津,专管三口事务。直隶为畿辅童镇,督臣控制地方,不能专驻天津;而藩臬两司各有专职,亦未便兼理其事。拟仿照两淮等处之例,将长芦监政裁撤,归直隶总督管理;其监政衙署养廉,即拨给通商大臣,不必另议添设,以节经费。旧管关税一并归通商大臣兼管, 分晰造报。并请颁给“办理三口通商大臣关防”一颗,无庸加“钦差”字样。 仍准酌带司员数员,以资襄办。遇有要事,准其会同三省督抚、府尹商同办 理,庶於呼应较灵。其旧有五口钦差大臣一员,以两广总督领之,咸丰九年(1859 年)改隶两江总督。查现在新增内江三口,并广东之潮州琼州、福建之台湾淡水,口岸较多,事务更繁,诚恐该督曾国藩兼司其事,非特鞭长莫及,并虑未能谙悉夷情,应仍责令署理钦差大臣巡抚薛焕妥为办理。至天津上海两处所办一切事件,应仿照各省分别奏咨之例,由该大臣随时知照总理处,以免歧异。至吉林黑龙江,俄人从前越界侵占,历任将军隐匿不报,以致日久无从禁阻;应请饬令该将军等,於中外边界据实奏报,不准稍有粉饰。 其中外交涉事件,一并按月咨照总理处察覆。再,现在天津一口,将来办理通商,只有进口货物,并无出口大宗,如果日久贸易不旺,彼必废然思返。拟仍临时酌量情形,或将通商大臣裁撤,以省冗员。 一、新添各口关税,请分饬各省就近拣派公正廉明之地方官管理以期裕课也。查洋税一项,向系尽徵尽解,该关税吏视为利薮,侵蚀偷漏,百弊丛生,於关税大有妨碍。现在洋税既有二成扣价,尤宜及早清结,免生枝节。天津关税,臣等现拟归新设之办理三口通商大臣管理。其牛庄一口,向归山海关监督管理???惟事关通商,有中外交涉事件,该监督应听办理三口通商大臣统辖,以免歧误。??至登州向系私设口岸,隐匿多年,现既新立口岸,自应派员专理,应由天津通商大臣会同山东巡抚妥商具奏。其粤海福州厦门宁波上海五口,旧有管理税务之将军、监督、道员,无庸另议更张外,至新立之琼州潮州台湾淡水,长江通商之镇江九江汉口等,於何省附近,均由本省督抚合同上海钦差大臣奏明派员经理。??一、各省办理外国事件,请饬该将军、督抚互相知照,以免政① 误也。查办理外国摺报以及恭奉寄信谕旨,向以事涉外国,军机处既不发钞,各督 抚亦不互相关会,原以昭慎密而防泄漏。惟现既令各该省及通商大臣、钦差 大臣随时咨报京城总理处,而各省将军、府尹、督抚随时应办事件,亦应彼 此声息相通,方不致稍有歧异。??嗣後天津通商大臣、上海钦差大臣,以及各省一切奏牍及钦奉上谕事件,除咨报总理处外,均应饬令随时互相咨 会。??惟事宜慎密,仍令各该省派亲信可靠之人钞录知照,不涉胥吏之手, 以期格外防范,而杜漏泄之弊。一、认识外国文字、通解外国语言之人,请饬广东。上海各派二人来京差委,以备询问也。查与外国交涉事件,必先识其性情。今语言不通,文字 难辨,一切隔膜,安望其能妥协。从前俄罗斯馆文字,曾例定设士文馆学习,具有深意,今日久视为具文,未能通晓,似宜量为鼓舞,以资观感。闻广东上海商人,有专习英■咪三国文字语言之人,请饬各该省督抚挑选诚实可靠②
台湾,指台南。者,每省各派二人,共派四人,携带各国书籍来京;并於八旗中挑选天资聪 慧,年在十三四以下者各四五人,伸资学习。其派来之人,仿照俄罗斯馆教习之例,厚其薪水,两年後分别勤惰,其有成效者,给以奖叙。俟八旗学习 之人於文字言语悉能通晓,即行停止。俄罗斯语言文字,仍请饬令该馆妥议章程,认真督课。所有学习各国文字之人,如能纯熟,即奏请给以优奖,庶 不致日久废弛。  一、各海口内外商情并各国新闻纸,请饬接月咨报总理处,以凭覆办也。 查新定各国条约,以通商为大宗,是商情之安否,关系地方最为紧要。嗣後 新售各日中外商情是否和协,如为钦差大臣耳目所不及者,即饬令各该将军、 府尹、督抚按月据实奏报,一面咨报钦差大臣及通商大臣,不得视为具文, 稍涉虚假。至办理外国事务,尤应备知其底细,方能动中空要。近年来临事 侦探,往往得自传闻,未能详确,办理难期妥协。各国新闻纸虽未必尽属可 信,因此推测,亦可得其大概。广州福州宁波上海旧有刊布,名目不同;其新开各口亦当续有刊本。应请一并饬下钦差大臣及通商大臣并各该省将军、 府尹、督抚,无论汉字及外国字,按月咨送总理处,庶於中外情形了如指掌,於补弊救偏之道益臻详审。——筹办夷务始末咸丰朝,卷 71,叶 17—26。筹议海防摺李鸿章    同治十三年十一月初二日(1874 年 12 月 10 日) 奏为钦奉谕旨,详细筹议海防紧要应办事宜,恭摺密陈,仰祈圣鉴事:同治十三年九月二十九日(1874 年 11 月 7 日)承准军机大臣密寄:“奉上谕:‘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海防亟宜切筹,将紧要应办事宜,撮叙数条, 请饬详议一摺。沿江沿海防务,经总理各国事务王大臣并存该将军、督抚等 随时筹画,而备御究未可恃。亟应实力讲求,同心筹办,坚苦贞定,历久不 懈,以纾目前当务之急,以裕国家久远之图。该王大臣所陈练兵、简器、造船、筹饷、用人、持久各条,均系紧要机宜。著李鸿章等详细审议,将逐条切实办法,限於一月内覆奏。此外别有要计,亦即一并奏陈,不得以空言塞责’等因。钦此。”旋又准总理衙门钞奏知照,以丁日昌续拟海洋水师章程六条① ,请饬彙入该衙门前奏,一并妥筹覆奏。奉朱批:“依议。钦此。”仰见朝廷思患预防力图自强之至意,钦服莫名。 臣查各国条约已定,断难更改。江海各口,门户洞开,已为我与敌人公共之地。无事则同居异心,猜嫌既属难免;有警则我虞尔诈,措置更不易周。值此时局,似觉防无可防矣。惟交涉之事日繁,彼族恃强要挟,在在皆可生 衅。自有洋务以来,叠次办结之案,无非委曲将就。至本年日本兴兵台湾一事,经总理衙门王大臣与该使多方开谕,几於管秃唇焦,犹赖圣明主持於上,屡饬各疆臣严密筹防,调兵集船,购利器,筑炮台,一时并举,虽未即有把 握,而虚声究已稍壮。该酋外怵公论,内慑兵威,乃渐帖耳就款,於国体民 情尚无窒碍,未必非在事诸臣挽救之力。臣於台事初起时,即缄商总理衙门, 谓明是和局而必阴为战备,庶和可速成而经久。洋人论势不论理,彼以兵势 相压,我第欲以笔舌胜之,此必不得之数也。夫临事筹防,措手已多不及; 若先时备豫,倭兵亦不敢来,乌得谓防务可一日缓哉!兹总理衙门陈请六条,目前当务之急与日後久远之图,业经综括无遗,洵为救时要策。所未易猝办者,人才之难得、经费之难筹、畛域之难化、故 习之难除,循是不改,虽日事设防,犹画饼也。然则今日所急,惟在力破成 见以求实际而已。何以言之?历代备边多在西北,其强弱之势、客主之形皆适相埒,且犹有中外界限。今则东南海疆万余里,各国通商传教,来往自如,聚集京师及各省腹地,阳托和好之名,阴怀吞噬之计,一国生事,诸国构煽,实为数千 年来未有之变局。轮船电报之速,瞬息千里!军器机事之精,工力百倍;炮 弹所到,无坚不摧,水陆关隘,不足限制,又为数千年来未有之强敌。外患 之乘,变幻如此,而我犹欲以成法制之,譬如医者疗疾不问何症,概投之以 古方,诚未见其效也。庚申(咸丰十年,1860 年)以后,夷势駸駸内向,薄海冠带之伦,莫不发愤慷慨,争言驱逐。局外之訾议,既不悉局中之艰难; 及询以自强何术?御侮何能?则茫然靡所依据。自古用兵未有不知己知彼而 能决胜者,若彼之所长己之所短尚未探讨明白,但欲逞意气於孤注之掷,岂 非祖国事如儿戏耶!臣虽愚闷,从事军中十余年,向不敢畏缩,自甘贻忧君 父。惟洋务涉历颇久,闻见稍广,於彼己长短相形之处,知之较深。而环愿① 当世饷力人才实有未逮,又多拘於成法,牵於众议,虽欲振奋而末由。易曰:“穷则变,变则通。”盖不变通则战守皆不足恃,而和亦不可久也。 谨就总理衙门原议,逐条详细筹拟切实办法,附以管见;略为引伸。丁日昌所陈间有可采,一并彙入核拟,以备刍荛之献。仍请敕下在廷王大臣详晰谋议,请旨定夺。总之,居今日而欲整顿海防,舍变法与用人,别无下手 之方。伏愿我皇上顾念社稷生民之重,时势艰危之极,常存歆然不自足之怀, 节省冗费,请求军实,造就人才,皆不必拘执常例;而尤以人才为亟要,使 天下有志之士无不明於洋务,庶练兵、制器、造船各事可期逐渐精强。积诚 致行,尤需岁月迟久乃能有济。目前固须力保和局,即将来器精防固,亦不 宜自我开釁。彼族或以万分无礼相加,不得巳而一应之耳。所有遵旨详议缘由,谨缮摺密陈,并将议覆各条,缮具清单,恭呈御览。伏乞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谨将总理衙门原奏紧要应办事宜,逐条切实办法,并将丁日昌续奏各条并入,详细拟议,恭呈御览。 一、原奏练兵一条,内称:“若求实在可御外患,事较办发捻诸贼为更难,兵亦较办发捻诸贼宜更精”,洵是不刊之论。盖发捻苗回诸贼,皆内地百姓,虽有勇锐坚忍之气,而器械不及官军之精备,可以剿抚兼施。若外洋 本为敌国,专以兵力强弱角胜,彼之军械强於我,技艺精於我,即暂胜必终 败。敌从海道内犯,自须亟练水师。惟各国皆系■夷,以水为家,船炮精练 已久,非中国水师所能骤及。中土陆多於水,仍以陆军为立国根基,若陆军训练得力,敌兵登岸后尚可鏖战,炮台布置得法,敌船进口时尚可拒守;但用旗、绿营弓箭刀矛抬鸟枪旧法,断不足以制洋人,并不足以灭土寇。即如 直隶练军屡经挑选整顿,近始兼习洋枪、小炸炮,以剿内寇尚属可用,以御外患实未敢信。各省抽练之兵大率类此,用洋枪者巳少,用后门枪及炸炮者更少,其势只可加练而不可减练,只可添练洋器以求制胜,而不可拘执旧制 以图省费。前督臣曾国藩於同治十年(1871 年)正月覆奏筹备海防摺内,谓沿海之直隶奉天山东三省,江苏浙江两省,广东福建两省,沿江之安徽江西湖北三省,各应归并设防。沿海七省共练陆兵九万,沿江三省共练陆兵三万,统计每年需饷八百万两,因无款可筹,议遂中止。兹总理衙门拟以曾经制胜 之洋枪队练习水战,丁日昌拟选练陆军,合天下得精兵十万人,舆曾国藩前奏用意略同。惟陆军与水师用法各殊,练法亦异,水师犹可上岸击贼,陆军未便强令操舟,似不宜两用以致两误。臣愚以为沿海沿江各省,现有练兵枪 队虽不及曾国藩丁日昌所拟十余万之多,然与其多而无用,不若少而求精。但就现有陆军认真选汰,一律改为洋枪炮队。凡绿营额兵疲弱勇营,酌加裁减,其饷即加给新练之队。沿海防营并换用后门进子枪,於紧要口岸附近之 虚屯扎大枝劲旅,无事时专请操练,兼筑堡垒,有事时专备游击,不准分调。 各海口仿照洋式修筑沙土炮台,以地步宽展椭圆坚厚为要。炮位宜间用口径 八寸至十余寸者,择将择兵演习之,务在及远,愈远愈妙,务在能中,不中 不发,即所谓药能对症有备无虞者矣。  一、原奏简器一条。西国水陆战守利器,以枪炮水电为大宗。炮有前后 门、生熟铁纯钢之分,枪有前后门、滑膛、来福之异,水雷有用触物、磨物、 电气发火之别。窃尝考究其图与器而得其大略。洋枪一项,各国改用后门, 以其手法灵捷,放速而及远。其旧制前门枪贱价售於中国,每为外人所轻。英俄德法美,泰西五大强国也。其后门枪名目,英之至精者曰亨利马梯呢,其次曰士乃得,俄曰俾尔打呶,德曰呢而根,法曰沙士钵,美曰林明登。以利钝迟速较之,则英之亨利马梯呢精於俄,俄之俾尔打呶精於美,美之林明登又精於英之士乃得及德法诸枪也。林明登士乃得二种,近年已运入中国,臣虚及沈葆桢均购存林明登数千枝。上海机器局亦能仿造。惟兵勇粗疏者多,士乃得机簧较简,购价较省,修改较便,现拟令各营酌换士乃得枪,而间以林明登,认真操习,由渐而精。并令津沪各局先购林明登造子机器,仿制子药铜卷以便接济。仍与总理衙门商购英国亨利马梯呢枪若干枝。又与俄领事订购俾尔打呶枪千枝,以备将士选锋者操用。至炮位一项,英德两国新式最精。德国克鹿卜后门钢炮击败法兵,尤为驰名。臣逐年购到克鹿卜大小炮五十余尊,分置大沽炮台、天津防营。其最大者两尊,口径八寸,足抵前门炮口径十一二寸之子力,然每尊价约二万元,苦於无力多购。或谓钢炮过大, 药力过猛,用久或致损裂,故英国多用前门熟铁来福长弹大炮,曰乌理治,曰阿墨斯得郎,曰回德活特三家尤著。大者口径十一寸至十五寸,身重至八万斤以上,子弹重至六百磅,能打穿二十余寸厚之铁甲;惟起运维艰,价值 尤贵,中国尚无购用者。陆路行仗小炮,则以德国克鹿卜四磅弹后门钢炮、美国格林连珠炮为精捷。臣又各定购数十尊,以备游击要需。目下沪宁各局,只能仿造十二磅至六十八磅之圆弹铜铁炸炮,淮军习用已久,远胜中国旧制,而不及西洋新式之精。仍拟仿照鸟理治阿墨斯得郎之式,箝以熟铁,而机器未备。外国每造枪炮,机器全副购价须数十万金,再由洋购运钢铁等料,殊 太昂贵。须俟中土能用洋法自开煤铁等矿,再添购大炉、汽锤,压水柜等机 器,仿造可期有成。若克鹿卜之钢炮,回德浩特之熟铁炮,系用生钢生铁铸成。该厂自有秘法,更未易学步矣。至水雷一项,轰船破敌最猛。从前南北花旗之战,南兵获水雷力居多。德法之战,法国兵艘十倍於德,而波罗的海法艘未敢深入,全仗水雷之功。其法分为两类:一为定而不动之水雷,或连於木樁木排之间,或用锚定其方位,使沈水中,或陆地城堡被攻时於缺口要 路安置,此专为自守而设。一为能行动之水雷,或浮水面顺风力飘动,或用 机器自行,或於铁船首伸出长竿置之,或专作拖带水雷之船,此可为攻敌之 用。近来格致之学日精,水雷之法亦日精,多以强水触物磨物及电线发火, 其触而发火、磨而发火,比用法点放者尤佳。用药仅五六十磅,无论何种兵 船,皆可轰破其底。闻各国皆讲究此物,制存极多,其用时必於水中排列数 行,每口安放数十具,使敌船疑畏不敢进。沪津各局现只能仿造其粗者,而电机、铜丝、铁绳、橡皮等件,仍购自外洋。须访募各国造用水雷精艺之人来华教演,庶易精进。至火器尽用洋式,炮子、火药两项亦系要需。津局有 造药机器四副,日出二千余磅,巳可敷用,惟枪炮多而子弹尚少。沪局仅造 药机器一副,日山无几。宜添购机器,在苏宁推广制造。各省防江、防海需用洋枪炮之子药,均宜设局在内地仿造。否则事事购自洋商,殊无以备缓急。 且闽沪津各机器局逼近海口,原因取材外洋就便起见,设有警变,先须重兵守护,实非稳著。嗣后各省筹添制造机器,必须设局於腹地通水之处,海口 若有战事,后路自制储备,可源源运济也。一、原奏造船一条。查布国① 防海新论有云:“凡与滨海各国战争者,若将本国所有兵船径往守住敌国各海口,不容其船出入,则为防守本国海岸 之上策。其次莫如自守,如沿海数千里,敌船处处可到,若处处设防,以全 力散布於甚大之地面,兵分力单,一处受创,全局失势,故必聚积精锐只保 护紧要数处,即可固守”等语,所论极为精切。中国兵船甚少,岂能往堵敌国海口,上策固办不到。欲求自守,亦非易言。自奉天至广东,沿海袤延万里,口岸林立,若必处处宿以重兵,所费浩繁,力既不给,势必大溃。惟有 分别缓急,择尤为紧要之处,如直隶之大沽北塘山海关一带,系京畿门户,是为最要;江苏吴淞至江阴一带,系长江门户,是为次要。盖京畿为天下根本,长江为财赋奥区,但能守此最要次要地方,其余各省海口边境略为布置,即有挫失,於大局尚无甚碍。惟既欲固守,必预将所有兵马、炮位、军械、 辎重并工局物力储备坚厚,虽军情百变而不离其宗。庙谋阃算,平昔之经营, 临事之调度,皆不可一毫错乱。道光二十一二年( 年),夷船入 长江,而全局始震。咸丰十年(1860 年),夷兵犯津通,而根本遂危。彼族实能岘我要害,制我命脉;而我所以失事者,由於散漫设防,东援西调,未将全力聚於紧要数处。今议防海,则必鉴前辙,揣敌情。其防之之法,大要 分为两端:一为守定不动之法,如口内炮台壁垒格外坚固,须能抵御敌船大 炮之弹,而炮台所用炮位,须能击破铁甲船,又必有守口巨炮铁船,设法阻 挡水路,并藏伏水雷等器。一为挪移泛应之法,如兵船与陆军多而且精,随 时游击,可以防敌兵沿海登岸。是外海水师铁甲船与守口大炮铁船皆断不可 少之物矣。现计闽厂造成轮船十五号,内有二号已在台湾遭风损坏。沪厂造成轮船六号,内有二号马力五百匹,配炮二十六尊,与外国大兵船相等。其 余各船,皆仅与外国小兵船根拨相等,然已费银数百万有奇。物料匠工多自 外洋购致,是以中国造船之银,倍於外洋购船之价。今急欲成军,须在外国定造为省便,但不可转托洋商误买旧船,徒糜巨款。访闻兵船及铁甲船以英国为最精,英之官厂公司厂均以造铁甲之优劣相与争衡,日新月异。应拣派明於制造略知兵事之员,选带学生工匠前往,由总理衙门会商驻京使臣,移 知该国兵部,俾得亲赴各厂考究,何等船制最为坚致灵捷,并宜於中国水道者,与其议价定造。即将带去华匠兵士附入该厂及武备院学习造工,并讲求驾驶操练之法。俟成船后,配齐炮位,随船回华,庶有实济。而中国船厂仍量加开拓,以备修船地步。至拟设兵船数目,如丁日昌所称,北、东、南三洋各设大兵轮船六号、根拨轮船十号,合共四十八号,自属不可再少。除将 中国已造成二十号抵用外,尚短二十八号。窃谓北、东、南三洋须各有铁甲大船二号,北洋宜分驻烟台旅顺口一带;东洋宜分驻长江外口;南洋宜分驻厦门虎门,皆水深数丈,可以停泊。一处有事,六船联络,专为洋面游击之师,而以余船附丽之,声势较壮。约计定造铁甲船每只需银百万两内外,费 巳不赀,只有先购此项,分年筹办。其有余力,再置他船。或由闽沪各厂陆续仿造兵船,总以足成四十八号为度。惟守口大炮铁船即所谓水炮台船,亦系西洋新制利器,以小船配极重之炮,辅助岸上炮台,四面伏击,阻遏中流, 能自行动,最为制胜,凡要口须添设一二艘。闻在外国定购,每船连炮约价 银十余万两,但笨滞不能涉海,须将炮位铁甲分拆,运载来华装配。应俟委 员到彼,一并察办。如价省运便,陆续购造二十号,分布南北各口,抑或由 外洋购大炮,由华厂照式仿造铁船,更可次第添置。至丁日昌奏称:“裁并五十号艇船,可养给一号大兵轮船;裁并十号阔头舢板,可养给一号根拨轮 船:计省沿海水师旧制各船糜费,以之供给大小四十八号轮船,尚觉有盈无 绌”等语。查同治十一年(1872 年)五月臣於覆奏船政事宜摺内,拟请裁撤各省艇船,即以各船修造养兵之费,抵给轮船月费。经总理衙门议令各该督 抚奏办,迄今并未议覆。今添购铁甲等船巨款必须另行筹集,俟购回时,养 船练兵一切费用,应如丁日昌所议,请旨敕下江苏山东浙江福建广东沿海各省,将旧置及新添红单、拖罟、艇船、舢板等项分别裁并,专养轮船,以免虚糜而资实用。 一、原奏筹饷一条。近日财用极绌,人所共知。欲图振作,必统天下全局,通盘合筹,而后定计。??曾国藩前有暂弃关外专清关内之议,殆老成谋国之见。今虽命将出师,兵力饷力万不能逮。可否密谕西路各统帅,但严 守现有边界,且屯且耕,不必急图进取。一面招抚伊犁乌鲁木齐喀什噶尔雨等回酋,准其自为部落,如云贵粤蜀之苗瑶土司??。两存之则两利。俄英既免各怀兼并,中国亦不至屡烦兵力,似为经久之道。??海疆不防,则腹心之大患愈棘:孰重孰轻,必有能辨之者。此议果定,则已经出塞及尚未出 塞各军,似须略加覆灭,可撤则撤,可停则停。其停撤之饷,即匀作海防之 饷。否则只此财力,既备东南万里之海疆,又备西北万里之饷运,有不困穷颠蹶者哉!至此时开办海防,约计购船、练兵、简器三项,至少先需经费一 千余万两。本年(同治十三年,1874 年)八月间,户部奏覆文祥宽筹饷需摺内,议请暂停内府不急之需,而海防用项仍无可筹。姑令各省先尽各项存款 移缓就急,抵充防费,究之各省留支奉拨之数,视岁入之数,无不浮溢数倍, 更有何款可以存留借抵?必不得已,应仍照总理衙门(同治)五年(1866 年)奏案,专提部存及各海关四成洋税一款,为目前开办之需。除津海东海关四成奏归天津机器局,江海关四成内之二成奏归上海机器局,山海江汉两关四戒内奏明拨充奉兵及淮军月饷,淡水一关奏留台防军需,均为海防而设,毋庸置议外;其余各海关四成徉税及部库历年提存四成,应请专备总理衙门及海防统帅大员会商拨用。此后即责令各关另款封存,迳行报解,不准本省借 留,亦不必再解部库,致多转折。此项每年计可得银百数十万两,加以部库 另存三百余万,其有不敷,拟仍暂借洋款,由续收四成项下拨还。或另行设 法归楚,以应急需。其息银以七八厘为度,归本以十年八年为度,亦各国常 有之事,无足诧虑也。至於日后久远之费,当於开源节流求之。现在丁漕课 税正供之外,添出厘金、捐输二款,百方罗掘,仍不足用。捐输所得无几, 流弊甚大:而内地厘金,又为半税①所绌。如铜铁、羽呢、洋布等类,皆关民生日用,洋船转运迅捷,输纳又仅半税,於是奸民包揽冒骗,大宗货物皆免完厘。因税则载在和约,无可议加,以至彼此轻重悬殊,商民交困,业爵 渊鱼之喻,何堪设想!丁日昌拟设厂造耕织机器,曾国藩与臣叠奏请开煤铁各矿,试办招商轮船,皆为内地开拓生计起见,盖既不能禁洋货之不来,又不能禁华民之不用。英国呢布运至中国,每岁售银三千馀万,又铜铁铅锡售银数百万,於中国女红匠作之利,妨夺不少。曷若亦设机器自为制造,轮船铁路自为转运。但使货物精华与彼相埒,彼物来自重洋,势不能与内地自产 者比较,我利日兴,则彼利自薄,不独有益厘饷也。各省诸山,多产五金及 丹砂、水银、煤之处,中国数千年未尝大开,偶开之又不得其器与法,而常忧国月匮竭,此何异家有宝库封锢不启而坐愁饥寒。西士治地质学者,视山 之土石,即知其中有何矿。窃以为宜聘此辈数人分往遍察,记其所产,择其 利厚者次第开它。一切仿西法行之。或由官筹借资本,或劝远近富商凑股合 立公司,开得若干,酌提一二分归官,其收效当在十年以后。臣近於直之南境磁州山中议开煤铁,饬津沪机器局委员购洋器、雇洋匠,以资倡导,固为铸造军器要需,亦欲渐开风气以利民用也。近世学者鉴於明季之失,以开矿 为弊政,不知弊在用人,非矿之不可开也。其无识绅民惑於鑿坏风水,无用 官吏恐其聚众生事,尤属不经之谈。刻下东西洋无不开矿之国,何以独无此病,且皆以此致富强耶?若南省滨江近演出处,皆能设法开办,船械制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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