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学做工程资料,漏洞百出焦头烂额为上客的,怎么才能做好资料?

纳兰美酒夜光杯 - 博客大巴
感冒四天了,仍缠绵不去。此病呈不进不退之象,倒也不进而为发烧,似乎是要跟我打持久战的光景。其实无大碍,只是遍体软瘫,昏眩无力,眼珠都转动不灵活了。不禁暗叹身体当真大不如前。上帝呀,我留着健康还要看电影看小说看球赛的呢,怎能就朽木似此?!昨天撑持着写一天稿子,头颅深处某个地方始终隐痛,不时需要双手掩面,手指用力抓揉脸上肌肉,下令身体各部门要振作要振作。晚上看到《天下足球》倒是亢奋了一下(然而看到吾皇众人的苦逼脸还是内伤啊)。
临睡前刷牙的时候,疲惫得在他身后抱着他,脸蛋依偎在他后背上不愿动。薛一边挤牙膏一边说:你这是积劳成疾,前几个月焦虑症强迫症现在要埋单了。上床后,闭着眼睛无力睁开,他抓我的手摇动:喂喂,跟我说话儿嘛。我知道他是很怕我萎靡不振的(我也是。我需要他永远精力弥满、言笑晏晏)。只好安慰他:我没事,感冒而已,歇歇就好了。
如能心无挂碍地休养一阵,那该多好。然早晨躺在床上的时候,心中依旧乱纷纷,安静不下来。总觉得很多事没做,就算支撑着也要做才好。
      
我其实早就知道:我除了会写点玩意儿,一无是处,百无一用。上月独自在家打开洗衣机洗衣服,忘记把排水管放进卫生间,弄得满屋洪灾,而我闭门听音乐写稿,全无知觉&&直到楼下大娘上来砸门。大娘彪悍的胖闺女站在楼道里仰着头用北京话骂人,又把我叫到她家里去看湿了一片的顶棚。低头没口子认错道歉挨足十分钟的骂,心中哀叹:我果真是什么都做不成。(最后赔钱请工人给人家重新粉刷房顶了事。)昨天薛订好了回内蒙的机票,把截图发给我,又说:在网上挑一件过年衣服,给你买。夜里共着枕头说话的时候,我向他致以谢意:家里大大小小琐碎的事情都是你来做,辛苦您了。
总挨我批评的薛,骤然受赞,受宠若惊之余颇显羞涩。
我又道:我什么都不会干,要不是你照顾我,我肯定过得很凄惨。他眨眨眼睛,缓缓道:你倒不是不会做,只是不愿意去想,你的精力都用到你喜欢的那些事情上了。
原来他是这样了解我的,此言一出,我虽坚定请罪致谢之心,也不由得有些欢喜,但仍道:不不,我是真的做不好,那些别人用60%精力就能做好的事,我就算100%努力也还是漏洞百出。
套用《非2》中李香山的女儿劝婚时说的那句话,他淡然道:你也并没比别的女人更笨。我说:但是我有资格不去花费心思在琐碎事情上、不去惦记煤气还有没有何时该买电何时要交房租,我有资格无所用心,这都是拜你所赐,这是你让我比别的女人幸运的地方。
我又道:从前,心里第一桩大事是好好照顾你、让你过得像皇上一样舒坦,现在这个排位变了,有时要让你洗碗洗衣服,对不起,我没做到当初的承诺。
夜其实已经很深了,凌晨一点左右,窗外远远有西风呼啸,锁舌松弛的屋门被室内穿过的气流带得时而轻响一声。壁上一灯如豆,昏黄灯光在他睫毛尖稍上闪烁,他的脸蛋一半铺陈着亮光,一半沉埋在暗影里,泾渭分明,睫毛下面积着两泓夜间的湖水,横向伸延的鼻梁曲线像一段神妙的、短短的古城墙。他的肢体和我的,在毯子下,以复杂但娴熟的姿势缠绕交叉。很多这样的时刻,我因凝睇而忘记说话,清晰地感到火焰在周身表皮下燃烧。
此际,仿佛能呼吸得到我和他灵魂里的温柔气息,看得到胸口透射出来的微光,彼此映照。
他不知道在回想什么,半晌方幽幽道:前几天睡前你上来抱我,让我忽然心里一颤,那是很久之前,还在学校时的感觉。我说:每天都有同样的动作啊,为什么偏偏那一次动心?.....(不过,也不宜深究了,他能敏感到这个程度我真该知足了。)我又提起另外一件长久搁在心里想要告罪的事:我其实一直是很自私的人,太自我中心,对人太冷漠,你莫怪我。他再次替我辩解:你并不自私,只不过你的感情太真诚,容易受伤害,因为很少人有你那么真诚和长情的,所以你认为的自私,是理智里无意识的对自己的保护。
(这话让我在白天几次几次回想:我不愿替自己开脱,但他对我这样的了解,去除身为爱人的善意曲解,是不是比我自己想到的深一点?)
最后,我说:现在我太忙了,对你的态度不如以前温柔,你要记得我跟以前一样爱你。他笑着,好像笑我说了幼稚的话,笃定道:我当然知道。
......五年了。多少夜晚?我仍要被他紧紧包裹在怀中一次才愿去睡,我仍需紧贴他的胴体才愿睡着。哪怕背对背睡,也要用足趾尖碰着他的小腿,必须要有哪怕一平方毫米的面积相连,才能安心。就像教徒叨念耶稣的名获得内心的欢喜平静,我崇拜他的肉身、藉以得到安宁,我崇拜他的温暖光滑的皮肤以及蒙在皮肤下坚硬的男性肌肉。曾有一年多时间,我喜欢把手臂放在他脖颈下面搂住他肩膀,近年换成两手抱着他手臂,膝盖顶着他大腿。天啊,我仍是这么爱他。几年前我经常长篇累牍地对此发表演讲,就像刚上台的政治家不遗余力地表述心声,演说蓝图、主张........如今长久不说,我时或怕他不记得。其实他记得。当然,如果他不记得,那也衬不上我爱他了。而且,我才知道,他其实了解我比我知道的,更深一些。
      
《断头王后》一书中的王后,即法国路易十六的妻子玛丽&安托瓦内特。&希望出版社&的新版译名是:《在革命的断头台上:玛丽王后的最后岁月》。奥地利人斯蒂芬&茨威格著。茨威格之威名赖两篇&女人&而传:《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时》、《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前几天某男看我读《断头王后》,问:谁写的?我答是茨威格。他问茨威格是谁?我每逢这种问题都会手足无措,幸好北京大妞徐静蕾打救!&&我说:徐静蕾导演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您知道吧,就是茨威格的小说改编的!&
而不少人对安托瓦内特产生兴趣,也是因科波拉小姐+永世萝莉邓斯特的电影《绝代艳后》。书的威力要从电影里折射出来,才能普照到世人身上,可见如今确实是文字失势、影像称王的时代了。
说回茨威格在51岁写下的这本书。茨威格对历史的看法,是诗人式的。他喜欢史书中的戏剧性。就像&一枚钉子的故事&:1485年,英王查理三世将与凯斯特家族的亨利决战,此役决定英国的命运。然而查理三世的马掌上少了一个铁钉,开战后,这个坑爹的马掌令他落马战败,遂有民谚流传:&少了一个铁钉,丢了一只马掌。少了一只马掌,丢了一匹战马。少了一匹战马,败了一场战役。败了一场战役,失了一个国家。&茨威格专门写过一本《人类群星闪耀时》,摘取十个诡异的、宿命一般的短暂时辰。就是那样的一些时辰,风云际会、因缘聚合、阴错阳差,决定了历史车轮隆隆向前的方向。
在《断头皇后》中,就有这样戏剧性的时刻:安托瓦内特来到成为王妃后,拒绝与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玛丽夫君路易十六的爷爷)的情妇杜芭丽夫人说话。凡尔赛宫的规矩:地位高的贵妇开口之前,地位低的一位不能与之攀谈。可怜的妓女杜芭丽等了一个月,安托瓦内特却就是冷冰冰的不肯开口。
路易十五怒气冲天。奥地利与法国同盟危在旦夕。玛丽的母亲、奥地利女皇泰莉萨不得不出面了:当时欧洲局势紧急,普鲁士与俄国正与奥地利商议瓜分波兰,法国的态度至关重要。泰莉萨给女儿写信,告诉她:尊重服从国王,是王储妻子的基本责任。
整个凡尔赛宫都在关注这场争斗。安托瓦内特违心屈服了。1772年元旦,玛丽对夹杂在贵妇群中的杜芭丽说:&今天凡尔赛人真多啊。&短短一句话,满足了国王情妇的心愿,让路易十五默认对波兰的瓜分。整个欧洲局势因此改变。
&&国家前途,拴在一只马掌钉子上;欧洲版图,决定于17岁的法国王妃的一句话。这便是茨威格最喜爱的时刻。荡气回肠之感,无出其右。
不过本书似乎植入的感情因素太多了,原因很简单:16岁远嫁法国的玛丽-安托瓦内特是奥地利国的公主,茨威格即王后之&乡党&,言辞溢美,也是应有之义。有意无意之间,他把玛丽犯下的过错,归为女性本身的共性缺陷与宿命。安托瓦内特与路易十六是一对平庸的夫妇:路易就像所有性无能的男人一样怯懦口讷,玛丽则有着小女人的轻浮。他们并不比其他夫妇更糟。更讽刺的是:一切罪责似乎竟源于路易&那话儿&的无能&&茨威格认为,正是因为路易不能在床笫之间满足玛丽,令她不得不追求珠宝锦衣、高耸入云的假发来填补空虚、她不知收敛、肆无忌惮的奢靡,惹怒了人民。
安托瓦内特迷失融化在锦绣繁花之中了。
在玛丽度过了鲜花着锦似的二十年后,大革命爆发了。巴黎的特使快马疾驰,到凡尔赛向路易十六报信,国王惊慌道:&他们造反了?&特使道:&不,陛下,是革命。&
王权崩塌,&自由&笼罩了法兰西大地,奥地利公主、法国王后被关入巴黎裁判所监狱,她的生命中只剩两件事没有完成:接受审讯与死亡。
有尊严地去死,大概是&骄奢&的皇后安托瓦内特做的最了不起的一件事。茨威格着重描写她去往死刑台之前的穿着:
&她决定换上白色的长袍。因为连日受到出血症的折磨,她的内衣沾上了血渍(纳兰:出血症说得笼统,玛丽可能是患了子宫肌瘤或宫颈糜烂等妇科疾病),天性爱洁的她要求卫兵回避,让她换上干净内衣,然而卫兵拒绝了,她只得蹲在墙壁和床的夹缝中换衣服。她不愿让别人看到沾血的内衣,把它们塞进火炉后面&&她仔细地梳妆打扮,抚平衣服皱褶,穿上最好的鞋子。&
最后的时刻来到了。王后穿着黑色的高跟鞋,镇定地走上台去,最后看了一眼天空。刀光一闪,铡刀落了下来。断头台上香魂散。
&&&刽子手把头颅放在她的两腿当中,装上运尸车拉走。鲜血慢慢地渗入土地,却没人在意。广场上只剩下几名卫兵和旁边的自由女神像,她平静又茫然地看着远方,不闻不问人们的所作所为,也不想再看到种种以她的名义犯下的罪行。&
那一代艳后,终于也不免埋没在碧草黄土之间。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后来人们想到要厚葬她的时候,在乱纷纷的公众墓地,凭借快要腐烂的袜子辨认出她的一堆白骨。
茨威格无疑是最好的史传作家,因他同时还是最好的小说家、诗人。以诗人的情怀、小说家的笔法,加以史学家的考据和证词,织就的当然是最好的史传篇章。
&&当然,无节制地乱发感慨亦是大忌,曾名噪一时的余秋雨先生,发下愿心用自己的&诗性情怀&讲述中外历史,然而其&情怀&太泛滥的结果是动不动就搬出&横亘几千年的深邃目光&,到处是&人类&、&民族&和&纯银般的嗓音&。滥则廉价。从头至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激昂歌咏让人腻烦。哀而不伤,这一点,茨威格做得最好。
作家们都有独特的韵律,就像每片海有不同的蓝色。茨威格是最情深的叙述者,那种熨帖的口气令人像遍体沐浴着温水,又像时时被他敏感悲伤的目光温柔地笼罩着。茨威格跟毛姆一样懂得女人,不过毛姆更懂得女人善变善妒、永远准备陷入情网的一面,并以一个同性恋者的冰冷嘲讽写出来。茨威格则是爱女人的,他爱女人的懒怠、虚荣、任性和注重外表,&他以罕见的温存和同情塑造了令人难忘的女性形象&(高尔基)。他用文字去抚慰那些幽怨的、不得安息的女子的灵魂。
题外话:为玛丽王后执行死刑的是&杀人世家&的传人夏尔&亨利&桑松。三联书店出版的一本书《合法的杀人家族:巴黎的刽子手家族》(郭二民著),记述了职业刽子手桑松家族从17世纪中叶到19世纪中叶七代人200多年行刑历史。而其中最精彩最忙碌的时期,便是法国大革命。在那个时期,断头铡像停不下来的的绞肉机一样疯狂运转,民众称执行死刑为&红色弥撒&,断头铡成为时尚,被做成儿童玩具、木偶、耳坠、水果刀、避孕套。1757年,该家族原本敏感胆怯的、18岁的第五代传人:夏尔&亨利&桑松,因监督执行了百年一见的车裂之刑而变得沉稳老练。最为讽刺的是,这个职业刽子手,因处决革命乱党与王族显贵而成为革命红人的亨利,其实怀着一颗保皇党的心。他这一生,砍掉了两千七百多颗人头,其中包括丹东、罗伯斯庇尔、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
      
昨天是定情五周年纪念日。然而仍不得不干活干到12点半。轮到想想&纪念日&这回事的时候,纪念日已经过去了。此前幻想的种种方式皆成虚妄,没有烛光曼舞,没有纪念自拍......携手登塌之后,不得不在他耳边猛说情话以期补偿:&从五年前到现在、再到五十年之后,我对你的爱,只会多不会少,只会加不会减,只会升不会降,只会涨不会跌,只会乘不会除,只会平方不会开方.......&自以为深情款款有如蜂蜜调牛奶,外加琼瑶之壮阔排比句式,必将如滇池之水涤荡彼之心灵。
孰知谛听者别有考量,竟不为所动:&只会加不会减?要是加了负数呢?只会乘不会除?那也要看是乘以小于1的数目,还是大于1的数目,如果是乘以0.5,那还是变少了呀!!!&
&&工科生的思维杀死浪漫!这句话,简直就是加负数。
遂推出情话2.0缜密版:&我对你的爱,只会加大于1的数字不会减小于1的数字,只会乘以大于1的数字不会除以小于1的数字.........&
      
几月前一事:与薛归宁,回到天津娘家。晚上,妈和我两个人时,忽然说:&薛凯的运动鞋里,那双鞋垫长一小截,在脚后跟那儿窝着&&多难受!你没有帮他弄一弄?&&你这&贤内助&不称职啊。&我无言,膺服母亲慧眼如炬之余,也暗暗替我那没心没肺的爹觉得幸福。
于是后来这些日子,时时自省:其实现在我仿佛还没完全进入&夫妻生活&的角色。有点像仍在学校一样,各过各生活,各管各自事。或者更像是玩过家家。这个男人,我真的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了么?他的衣食住行,真的每一处我都放在心里了么?尚未。尚未啊。哎。
今天一念及此,再次汗颜,于是在小店子里给自己买丝袜的同时,低声问老板娘:&有没有男士内衣?要最大号的......&
      
每天坐公车的时间,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每天。在公车上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比如:看杂志、看小说、看窗外,看的时候可以香甜的吃着话梅和嘉应子(话梅核当然是要收回书包里),发呆也很相宜&&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学做一块无所用心的肥肥豆腐,做得到么?很难,试了很久都做不到;当然,在公车上其实是不应该阅读的,太委屈眼睛了。
有的小说,在公车上看到半截腰,该写稿了,可还想看,就急切盼望着晚上回家时的公车旅行。
某次,正手握钢管、随着把公车当过山车开的劲爆司机左摇右晃做出某些舞蹈动作,看到一对后座上的男人,其中一人有一管细长鼻子,极似当年号称&文坛小孟尝&的邵洵美,且有乌黑卷发,眼梢向上微挑,顾盼起来想必十分引逗人。但至少是三十以上的人,眼尾有细褶了。我狠狠盯他一眼,想这可算尘世佳人。然而那人忽开口与同伴聊天了,甩着非常重的东北口音,他在车尾笑,车头的司机估计都能听到,言语甚鄙俗。我又暗叹可惜:怎的偏生内才不及外美?不过,估计伊当年在十里八乡,也是姑娘们争相心仪的对象了吧。
某次,坐在角落里,车灯昏暗,不敢多看书,暗练&无思无绪豆腐功&,车门訇然洞开,呼啦啦上来五个人。都是年轻人。衣饰不华贵,相貌也中人而已,然气质不俗,他们站定在我旁边,便开始谈笑。奇怪,这几个人说的是哪方言语?京城地面儿杂,国际友人多,西夏、身毒、天不吐、阿剌伯的子民们也多来我天朝天京习学礼仪,听了几句,我料定他们说的是韩语,然而其中一女子居然转头与同伴之一轻声说了几句陕西方言。咦!也就是说这五人中,有汉人有韩人,几个汉人为了迁就国际友人,所以一直说韩语,那么,究竟谁是汉人谁是韩人?&&挖!公车上的推理题呀!五个中刨除掉说陕西话的两位,其余三位,一个是面白无须小生,一个是瘦伶伶蓝衫白裤姑娘,一个是鞋拔脸眼镜男。白面生蓝衫女均话不多,笑吟吟听着,眼镜男则谈锋甚健,始终以叽里咕噜的韩语大声演说,眼风左右逢源,但多半飘向蓝衫女子,有点怕她寂寞、时时照拂的意思;当旁边一位乘客站起身,几人不约而同给蓝衫女让座位。我暗暗断定:蓝衫姑娘必是韩国人啦!....正自我陶醉自认为是女歇洛克之时,蓝衫姑娘忽然冒出来一句方言:&下站咱们该下车了吧?!&........
      
查资料兜兜转转,查到傅声,眼熟极了,好奇心不可遏止,去查他履历,原来是1979年楚原导演的《绝代双骄》中的小鱼儿,还曾在中央6看过他与郑少秋主演的《锦毛鼠戏御猫》,傅声是浓眉大眼的活泼小子,上窜下跳,头发乌黑蓬松,一只大鼻子堪比成龙,笑的时候一裂嘴,尽情显露雪白齿列。但我总觉得伊帅得毛糙,不够精致。
傅声家世清贵,父亲乃社会名流、太平绅士。他20岁演《哪吒》成名,成张彻爱将,后来又出演电影版郭靖、《少林五祖》等,23岁时娶妻&巨肺歌后&甄妮。甄妮天生丽质,美得好似一颗入口即融的巧克力糖。因美貌太惊人,她不得不不断转学,每进新学校都会引得骚动,终于&走入正途&成为歌星&&这般人才,正该与菲林为伍、为银幕添艳光一束,不然违背造物主初衷。她与傅声俱少年成名,做成少年夫妻,谁见了怕都要喝声彩:好一对金童玉女!琼枝玉树般交相辉映。(这故事仿佛是亦舒小说&&说反了,亦舒的小说中的人物,应多半取材于此,她是此中打滚的人。)
后来,傅生驾一辆白色保时捷车出游,车祸而亡,时年29。
后来,甄妮终身不曾再婚。屋中始终挂满傅声照片海报。据说她在与友人聊天时,也经常&我老公如何如何&脱口而出。
后来,甄妮在自家演唱会中凄清地说:&大家都知道我有过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公,有过就算了,曾经拥有过,我很想念他,他永远都在我身边.....&满场噤声。却又笑道:&灵异人士都说他还在我身旁,你们看到没有?&
然而,真相是什么?
真相是&&七年之痒已然发作。傅声出车祸之前,两人的婚姻行至不可挽回的地步,已经到律师楼去请求离婚。
傅声曾在死前接受杂志记者采访,大倒苦水,说婚后吵架不下几百次,甄妮每每以&离婚&相要挟。:
&我在邵氏这麼多年,仅以婚后这七年来说,入息总额大约不会少过一千万港元,可是,我的支票全部入了她的户头,是她单独开的银行户头,每天只给我几十块的零用。一个大男人,每天几十块的零用实在不够,但她认为我不是入片场工作,便是在家,车子入油有油单,偶尔和朋友喝茶也有一张信用卡签单,几十块应该够了。可是,我的AE卡也不是随便可以签的,我记得有一次和朋友喝茶签了百余元的单,月底账单寄来时,她骂了我一顿,说是我的朋友都是猪朋狗友,都是黐饮黐食(白吃白喝)的,犯不著请他们。所以,我每签一次信用卡,都前后思量,怕月底她替我结账时,又挨一顿臭骂。可是每天数十元的零用实在不够,我和小宝(尔冬升)打球,一百几十的单也要他买,实在说不过去,尤其是经常这样,更不是我的性格,于是向她央求,可否一个月给我五千元的零用,她答应了。
&这五千元零用虽然入了袋,我却依然没有自由权支配,好像有一次,我带了三千元和朋友入马场碰运气输掉了,被她骂至体无完肤。另外有一次,邵氏有一个木工死了,留下孤儿寡妇,连殓葬费都成问题,我看著不忍,送了一千元给她当是帛金,回家后告诉了她,却惹她一顿大骂!我记得有一次花了三十元,买了一样东西回家,给她骂了足足一个星期!
&我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只是喜欢玩车、养狗,但几架车子都是她主意买的,我喜欢保时捷,央她买了一架(就是出车祸那部车),却给她足足骂了三年!总而言之,我没有自由支配一仙一毫。& 他还讲述两人在英国旅游时不愉快的事: &那次到英国之前,我们先到蒙地卡罗,在那她买了八万余元的珠宝,去到伦敦,她在酒店商场的表店看到一只伯爵女装钻石表,标价二万六千余磅,决定把它买下来。她拿出信用卡要签单时,伙记表示数目太大,要请示信用卡公司,她留下户号,说:你们查吧,我们等一会再来。拉著我出外逛街。 &逛街时我在一间西服店看到一套男装,十分有型,标价一百廿镑,只合港币一千余元而巳,心想她平日到哉丝买衣服,一买就是十万八万、三万五万,我买一套一千余元的西装应该没有问题吧,不料她当著我小弟面前又骂了我一顿,结果当然买不成。&
处处可以看出傅声&的婚姻确实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造化弄人,傅声未恢复自由身,甄妮先做了&未亡人&。
于是所有龃龉被&死别&洗刷干净。曾经憎恶万端、恶言相向的&离婚夫&,成了拭泪追忆的爱郎。
相信二人是曾经深爱过,他俩的合影中,甄妮望向老公的眼神可使南极冰山融化,那样崇拜、满足而陶醉。
一天,由日本送来的小邮包中,抽出一本印刷精美的厚皮版小说《凤凰传》。&   看作者名为桃花鸟弥,并不认识。&   内有来信,读后感动。&   这是一位广岛省,一个叫大竹的无名小镇的女人寄来的。&   她在日看一部叫《方世玉与洪熙官》的电影,银幕上的傅声,令她惊吧:&这世上竟有那么高贵的男人!&   从此她变为香港电影迷,千方百计找所有的港产片来看,并努力地学习中文与英语。忽然,她有一个悲惨的预感,听到消息,她痛不欲生。&   傅声于日撞车死亡。&   化悲伤为力量,她开始写作,是一个宫廷中的爱情故事,剧情复杂错综,主人翁当然是她那朝思暮想的王子。&   山口县的一个小出版社的老板看了原稿,也感动了,为她出版了这本280页厚的书。&   《凤凰传》只是第一部,全书为三部曲,余下二册,她在努力完成。&   写这本书的另外一个目的,依她那数页的来信说,是听到傅声有一遗孀,并生下女儿她要我把这本小说献给她们,请她们知道,在天涯的一角,还有一个同样仰慕傅声的女子。&   我有强烈的愿望回复她的信,但始终没有勇气提笔,我不能告诉她一切并非她想象中那么完美。我能做到的只是把这本书转寄给傅声的生父张龙先生。&   自有历史以来,从未出现过南方文化那么强烈地影响大陆,甚至世界各地。香港独特的电影,完成了这个使命。&   希望桃花鸟弥小姐继续完成她的美梦。冥冥之中,要是她读到这篇文章,也不想她感到失落。到底,时间已冲淡一切。或者在她的例子,不会。
纳兰注:甄妮与傅声并无儿女。他们婚姻期间,甄妮曾流产四次。傅声过世后,她确实生下一个女儿Melody,但那不是傅声的骨血,而是她与后来的男友的结晶。未婚生子,当时舆论谴责之甚,可以想见。但不得不说她这一步是走对了。逐渐老去的女明星,留不住美色也将留不住男人,无论如何赶紧生个娃傍身&&好似沈殿霞对已然变心的郑少秋的要求只是给她一个孩子,免得老境凄凉。有女万事足,后来甄妮交往过数个男友,均未谈论婚嫁。那女儿Melody,胖乎乎大脸盆,惜未遗传母亲的丽色。
      
似我这般糊涂虫,home alone果然是危险的。昨日午饭时在煤气灶上用铁壶烧水,饭罄,便把烧水的事忘到了罗刹国,倒头就睡。醒来在被单下面徐徐伸展四肢,正惬意间,猛然省起&&水!上帝!心中一紧,鲤鱼打挺一般从床上弹起来,赤足冲到厨房去。只见水壶在火苗上可怜地呻吟,扳下煤气闸门,呆呆望着被烧黄的伊,心里无限愧疚。
便在此时,眼前慢慢黑下来,就像戏码已经演完、帷幕缓缓降落的光景,心中只说不妙,然而思忖的念头也已经慢了下来,好像电影中慢放的镜头,随后视野完全进入漆黑午夜,身子如堕水中,寒气从骨髓里扩散开去....彼时在想些啥?啥也思考不了了,脑筋冻住,好似被装进琥珀,天地十分之静,耳朵里清清楚楚听到一下接一下&咚、咚&的闷声,是自家身子东倒西歪、不断挣扎,在四周桌子和墙上碰出的声音。
彼时,如同跌进尘世与冥世之间的一块方寸,无力地胡乱摸索,摸索不到能搭手的地方。
不知多久后,眼睛逐渐复明,跌跌撞撞,回到卧室,认准了床,立仆。再过了片时,方才眼目清明,坐起身来,犹耳鸣了半晌。
今晚,同薛说此事,他竟疼惜那壶,责我不该只烧半壶水。以为能讨得些许嘘寒问暖的我,大伤心,辩解称:&牛顿也曾把手表放在锅中煮。&他不为所动,道:&可你是在睡觉啊。&&&原来厮守日久,逐渐的怜香惜玉之心,将要被日子磨得精光了。
      
常去的超市门口,有不少摆摊的人。有一位老伯,在路边倚着他的破旧自行车,面色端肃,不听他吆喝是绝不能看出他卖什么物事&&如有人走过他身边,他就忽地低声吆喝一句:
&蟑螂得吃药!别忘了给蟑螂买药~&
第一次听,要怔怔跨出两步后,才省得他是卖啥子的。此句有如天外落来,十分奇趣:别忘给蟑螂买药&&仿佛蟑螂是家中一位患着慢性病、需得记得时时照拂的成员。甚有缘缘堂风味啊。
后来每次自老伯身边走过,听他那一句,都忍不住微笑。然而可惜客居之屋高踞六楼,蟑螂懒得爬楼,因此我不能照顾老伯的生意,有点遗憾。不过到了夏天,家里的苍蝇也得吃药,但愿到时老伯也有给蝇们的药。
      
今年狠心没有随薛回他家。年前,薛十分不满,咕哝多次&人家的媳妇都要回婆婆家的&,我一时焦躁起来,呵斥道:&那你去找那些女人当你媳妇好了。&薛不敢多说。其实是身体状况实在不好,想一想要长途跋涉到内蒙去,立即觉得脊背冒冷汗。近两月之中,感冒发烧两次,每次病势都颇缠绵,退烧之后还要多日头昏目眩、步履艰难,做不得事,就在回家之前,第二次的&微恙&其实还尚未痊可。归宁七日,下定决心把自己好好豢养起来,完全不碰电脑键盘,足不出户,不跟任何乡党联系饭局,中午推开饭碗便倒头睡;大块的德芙巧克力,一吃就两条;陪爹妈看电视;手头放一本《太平广记》,枕上厕上就翻它;恍惚间,不能与薛朝朝暮暮共度佳节,似乎也没那么遗憾。
今天早晨,提着行李箱回到北京,薛还在内蒙。爬上六楼,摸钥匙开门,进屋,屋里的状况还定格在匆匆收拾行李的乱糟糟一刻,跟进了贼似的,衣服抛得满床。叹气。我是不该有多少抱怨的,掌珠一颗,爹娘疼惜多年,几乎是不歇气地倒手搁进老薛的手心。然而,这样一个伴侣,也够他受的:满脑子奇怪想法,对世事世人时常发出冷笑嘲讽,时常批判他是半文盲、迫他读这样那样的书,又常嘟嘟囔囔一大堆抱怨的话不愿他出去应酬,又写稿写到午夜害他也睡不好,又动不动就鼻头泛红两眼抛珠哭得好像受了多大欺负。薛不是徐志摩那样一定要求灵魂知己与他唱和的人,单纯如他,只希望得到一个普通的好女子,贤淑、孝顺,跟婆婆打得火热,愿意按照&媳妇守则&乖乖地做个最规矩的媳妇,不幸上天发给他一个我这样古怪女人,有如烫手山芋,他也时时觉得无奈吧?
晚上在国图对面的特价书店消磨掉两个小时,逐本翻阅,买了张中行的《负暄续话》等书,薛不在,呵,回家也是无益。
      
如果我是一位
标准的/伦敦市郊的好心绅士(家有不美而贤的妻,不慧而憨的子)
穿厚呢大衣和礼帽走在冬夜街头
看到一个右手
抱着哭闹挣扎的婴儿
左手揽住巨大沉重的菜篮的
妇女,而她的蓬蓬的发,滑出束发的手绢
遮住她的一只棕色眼睛
她的皮鞋鞋带也恶作剧地散开
但这样焦头烂额的女子,难以蹲身系鞋带
甚至腾不出手拨开眼前凌乱的发帘子
那么,身为标准的绅士
(虽然家有妻子)我一定上前温柔地唤住她
蹲身为她系紧鞋带(打两个结最保险,因为她怕是再遇不到我这样的绅士)
再温柔为她重新绑好发辫(绑紧点儿,让她的头皮感到紧绷的安全感)
然后我就在她颊上吻一下离去(家中的妻已经做好了&酸菜粉条&和&地三鲜&等我呢,据说那是最了不起的中国菜)
.......................................
如今走在寒风吹拂的中国京城街头的
就是那位焦头烂额的妇女
沉重的笔记本电脑压在肩膀的骨头上晃荡
鞋带开了,头发披散
左手拎着四个盒饭右手抱着国家图书馆的六本砖头厚的书
然而那位愿意为我整理头发和鞋带的温柔绅士(他是不是叫戈多)
他在哪儿啊在哪儿啊.....................
      
今天是休息日,难得也没采访。薛去上班,我继续懵懂地睡,猛地一睁眼,8点50了。稿债如山,纳兰杨白劳得赶紧爬起来还债。昨天看到柏邦妮的文里说她一天写了一万四千多字,立马颓了,哎,看看人家的生产力!!
中午一边吃包子一边听郭德纲的相声一边看小说,五官恨不得一时间全用上,如果我会用鼻孔看电影,我就能把薛的电脑打开看《故园风雨后》,可惜这一招还没练成&&郭德纲的相声包袱有新有旧,他抖旧包袱了我就迅猛读小说,他抖新包袱了,我就抬头跟着傻笑。感觉像安迪冲进狱长办公室听歌剧,偷来的悠闲。
下午就该赶稿了。不用扳手指脚趾也知道有六七篇。刚打开Word,某手攥着我的承诺的编辑发来委婉短信,说美女别忘了那啥啊&&蜗牛会忘记背上的壳子么?赶紧谄媚地回信说我已经在赶了。所有卖文为生的人都会随时处在焦头烂额的边缘吧?有时会很绝望,想学大猴子情圣金刚跳到北京电视塔上吼:&你大爷的,我就是写不出来嘛!&
(薛有时摸着我的头说:真可怜...)
最近几个月,赶稿赶急了就放方大同的歌。只要该眼镜男的歌传出,心里的杂拌儿立刻静音;他的声音好听,让人凝神,浑忘尘世之所在,但又没有好听到屏息瞠目、丢了魂儿谛听的程度。于是最相宜。后来经测验,放他翻唱的《红豆》效果最好,袅袅萦萦,好像是环绕身周的安神香氛,是一种温煦又不让人分心的陪伴。最喜方氏独特的&醒着的温柔&一句,胸口脉脉涌动的温血里腾起一朵小浪花,舒服的微痒,几乎每次都跟着哼。
(babyface的一些歌,也有类似功效,不过因为太好听,会分心。)
(王菲的原唱,略有点酸楚凄惶。方氏的红豆,甜度温度都最适口。)
有时晚上薛坐在旁边鼓捣,不时看他一眼,觉得听该曲时也格外想要温柔相待。
      
冬夜,与薛在车站等653路公车,等到两脚如立冰水之中。吹面不寒杨柳风,如今是....吹面巨寒松柏风?
忽然,我望向远方,雀跃:&车来了!&
薛眯眼瞧看,哼一声道:&是536,不是653。是者行孙,不是孙行者!&
我&哈&地一笑,霎时觉得脚也不冷了。
      
醒过来的时候,闹钟尚未响。朦胧的晨光从厚厚帘子外面透过来,一夜空气未流通,屋子里有点闷,但是气味并不坏,平素嗅惯的那人的体香,隐隐混着昨晚的沐浴露橙子味,觉得有难言的暧昧绮靡。被子息娑作响,被面上凸起的曲线不断波动,枕边人转身,无意识似的向我挪过来,两面额头碰在一起。他眼睛尚未睁开,鼻翼微微翕动,嘴角向下弯着,仿佛犹在梦中。然而手在被底缓缓摸索,寻获我的手,指尖熟稔地穿过我的指缝,十指交握。
我的鼻尖挨擦到他脸颊,神智次第从混沌之境收回,忽然意识到:呵,就是这人,睫毛低垂、呼吸嘶嘶声在耳边的这人,与我刚刚在一夜无垠梦海中失散、如今又泊岸相聚的这人,迷糊地睡着的这人,在懵懂中索要我的手指的人。
此一刻,倍觉荡气回肠。
不料,薛突然猛地张大眼,笑意盈盈地盯着我。于是,那让人神魂颠倒的一刹,鸿飞杳杳。刚要再甜蜜地相拥半刻,庆祝重逢,庆祝眼一闭之后还能又睁、睁了之后看到的是世界上最想看到的人,庆祝半夜没有入户抢劫地震火灾海啸山崩2012把这平庸的生活打断&&闹钟不识趣地恼人地响声大作,两人长叹一口气,翻身坐起,又要开始出门挣铜钿的一天。谁家的钞票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销魂和浪漫又不能拿去交水电费买手机充值卡。
      
每次进出公司所在小区,都需门卡。编辑部里除了主任都没门卡。第一种选择是呆立门边,等待有门卡的同志进出,随着他出门。第二种选择是到保安的小屋窗口去呼他:&请帮忙开下门。&
保安是个矮小青年,骨架细小,不似北地人氏,颧骨上有鲜艳的&红二团&。每次来开门,他都十分、十分缓慢地、用散步一样的步伐走过来,姿态有如大明星在走红地毯。然后,伊以一种矜持淡定的手势,把磁性门卡在读卡区一晃。&滴&,门弹开。
我猜想:他对于自己有控制门禁的能力,应该是很得意的,因此勉力要把这个过程拉长些,再拉长些......看着许多在上面写字楼坐办公室的白领瑟缩在门边,等待他一卡来救,那种成就感和被需要感,应该是他生活中很要紧的事吧?
于是我为延续他的得意,往往很感恩地点首道谢:&谢谢啦。
对了,忘记说第三种选择&&还可以从一人多高的栅栏上爬过去。有次我加班到晚上十点,保安不见踪影,料也不会有人再进出,于是在黑夜中展露女侠身手,自以为很利落地爬了上去,可惜手底一滑,不是跳下是被地心引力揪下。幸好未伤,四顾,窃喜无人见我狼狈相,逃窜而去。
编辑部某女生说,最尴尬的一次经历是:她刚爬到栅栏顶端,骑坐在上面,就见保安慢悠悠地晃了过来,满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话说夏末秋初之际,因有一无业女青年每天在家调和鼎鼐,小薛又找不到球友到篮球场上去&汗牛冲动&,便专心豢养体重。两月后,伊原本一平如砥的小腹,居然有地壳变动的迹象&&坦荡平原之上,逐渐隆起了一条丘陵的曲线。
为我所深喜的&平原君&,即将变成&信陵君&矣!
我深为之痛心疾首,屡次警告:不可以让我见到那个东西啊!我的要求是&&当我紧贴你的身体前侧,感受到的必须是一个与地平线完全垂直的水平面。
我的话有点绕。小薛听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我不得不做出言简意赅的解说:你,不许长肚子!!!
他不大听得进,也似乎并不为长出小肚腩而烦恼。做为一个精瘦了二十多年、始终没囤积下一丝多余脂肪的男孩子,他身上触手都是硬梆梆的肌肉条,不由得对这个悄无声息来到的、柔软有弹性的玩意儿十分好奇。我有时看到他褪尽衣衫后,独自站在镜前左照右照,以手上下抚摸&丘陵&,脸上慢慢浮出诧异的笑。而某日,他竟然胆敢对我说:其实我觉得胖一点挺好的,我喜欢我的肚子.....
为之气结。答之以扑过去、揸开五指在他腹上一通猛按,表达我对&丘陵&的痛恨。
秋尽冬来,小薛在单位里结束freshman的升级,接到了领导交给的第一份设计任务,于是开始跟我一样早出晚归.....一个楼梯还没画完,沧海即变桑田:某天沐浴时我突然发现,平原又变平了!而且似颇有有下陷成盆地之虞。我唯窃喜,没有告诉他。然过不几天,&平原君&自己也发现了。他用手掌在肚皮上抹来抹去,似乎丢了样东西,然后若有所失地说:&小肚子没有了.....&
我故作平静地说:&那还不好?&
&平原君&黯然神伤,道:&这就像你把一个宠物一天天养大,总还是有感情的。但是忽然有一天,你发现:他一句话都不说走了....&
      
星条国的系列片早就&哈哈哈哈哈哈哈&了。现在《风云》终于2了,它还要3;《风声》赚了,它还要前传;大爷奸了国,他还要奸党....
      
早上在国家图书馆外面,接到主任电话:&你今天休息是吧?有一个看片,在小西天的中影放映室,晚上,是《阿凡达》。&
立刻有脑袋被天降肉包子砸中的感觉。
现在还没看到这部大神之作。地球人把它吹腾得过分了,弄得我心里也忐忑不安的&&好像这是个洗礼或者朝圣似的。看完《阿凡达》,我会怎么样?会变蓝精灵变蓝妹妹?
不过,运气也不是一个人的。明天,同事要去采访詹姆斯卡梅隆,也像是朝圣。
      
詹姆斯卡梅隆的《阿凡达》快上了(开会时主编说:阿凡达在国内票房肯定不如三枪,肯定。因为二级城市认小沈阳不认卡梅隆)。遂,要给詹姆斯卡梅隆的老片子做个经典回顾,我写《终结者》时做标题用了那句经典台词:&我会回来的!&但责编说不大醒目,题目要劲爆。她突然蹦出一句:&穿越时空爱上你!&
我笑抽,说:&那还不如写&穿越时空来杀你&!&
或是&&穿越时空生下你!!!!
其实我想说的是&&穿越时空来干你......(好黄好暴力.....)
(最后定的标题是:穿越时空来杀你。)
      
杂念如怒奔的马群,从双眉之间,踩踏过去。
.......突然过上用字换生活费的日子,每天交稿、编稿结束,大多是将近午夜,此际欢好兴趣都欠奉,更休提再写其他玩意儿。薛通常是等不得我,兀自睡去,我则是,剔尽寒灯睡不成。
两个月,几乎每天被领导批评。泰森曾说:&每天一睁眼,就有人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之状况,庶几相似。每天早晨,主任都会打来电话,或者在QQ上历数我昨天犯下的错,并质问:&你在事务上有米有用心?!怎么回事?!&&&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体不就好了?但有支吾认错,承诺下次不犯。然而永远有新型错误等着我犯...
二十余年散漫惯了、无所用心的结果,就是想用心时找不着心了.......
昨晚被批,又低落了。小薛讲一卡车枕边话安慰,稍纾郁怀,然而沉默半晌,他竟然就睡去了,轻轻扯着快活的小鼾。我把他的脑袋拨来拨去,伊也不醒上一醒。自省做女人的也不能太过分,硬要男人不睡陪自己聊天会遭天谴,人家翌日还要出门挣铜钿的哩。只好自己赌气翻身去睡。暖气屋太闷,被子太热,枕头太硬,薛睡得太死,我太烦躁。扳着手指数明天要写的稿:一二三四五.....更烦躁。白日有约稿的电话,不敢接,接了也没空写。国图的书老久没去还了,老早要去淘一套诚斋诗集笺注,老早说想去八大处,都成空。
黝暗中,以往看过的句子忽然以摩肩接踵之势冒出来,泛浮犹如冰冷海面上泰坦尼克的遇难者尸身。
&&她怀抱埋藏爱人头颅的素馨花盆,每日以眼泪浇灌.....每朵花后面,都有一个复仇的精灵。
&&她嘶喊他的名字:&爱德华邓蒂斯!.....&
&&从那时我就爱你。如今我依然爱你......她知道自己又一次失掉了亲爱的亚瑟!
&&我虽千年能变化,从无半点把夫欺。
&&他可以杀她,但他没有杀。她就以这样奇特的方式知道了他爱她。
&&我希望我和你都在那里吃喜酒。
&&像春风里的一出梦,像梦里的一声钟!忘掉她,像一朵忘掉的花......
&&蜂儿吮啜的地方,我也在那儿吮啜,骑上蝙蝠的背我追赶夏日,如今我要向垂在枝头的花下安身....
&&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伫立伤神,无奈春寒著摸人......
&&她望着他微笑:&毕竟你是伦敦最漂亮的男人。&
&&温蒂问:&你不舒服吗?&彼得冷冷地说:&没有。&........他像公鸡一样喔喔啼着飞走了。
仍自胡思乱想。童话竟那样残酷:削掉足踵塞进鞋子,鞋子淌出血;曾经爱恋的姣好容颜,一日一日腐化成花肥(她会否偶尔把泥拨开瞧看?);深夜误闯学校,看到敬爱的老师把一个人钉在墙上剥皮;打开门,房间里是他前七个妻子的尸体;后母要赤着脚穿上烧红的铁鞋。这是无心的、漫不经心的残忍。因为幸福得虚假,所以也不在乎把痛苦也虚假了。她怀抱埋藏爱人头颅的素馨花盆(阎连科的《年月日》,最后一颗玉蜀黍便从先爷的尸身之中长出来)。不能细想的可怖。素馨花的根须往那曾眼波流转的眼眶中钻进去,往曾温柔火热的嘴唇间钻进去,往曾光润白皙的脸颊上钻进去。每片叶子都由一块血肉化生......花盆打碎,一个头颅滚出来......
稿子还没写,我仍在胡思乱想。枕书在遥远、遥远的大海另一边。什么时候能跟心仪的好友过上闺蜜的快乐生活&&时不时出去逛街八卦、吃小馆子、在图书馆看书、到旧书店淘宝........昨夜里忽然想起,如果她也像我这样犯低落了怎末办好?异乡人会安慰她么?她大概比我坚韧。嗯。
      
昨天上午挂在Q上的同学大概都收到了这条腾讯的温馨提示:冷空气影响北方地区........季节转换正式完成。
出家门时候千劝万劝让小薛把外套穿上(不然这孩子还要短袖衬衣招摇过市,太不让人省心!)。出门又回来,忘拿垃圾袋了,一路小跑下六楼,路过理发店,向门口背手站立的小帅哥行注目礼,他也向我行注目礼;在路口看到653的车赫然开过去,狂奔追去,超过了它,反而比它先到车站;刷卡上车,拿出书来看;到单位。开电脑......然后,就看到:
&.....季节转换正式完成。&
那一霎,我认为这是很有诗意的话哟。窗外,温柔的、秋天的太阳洒下来,依然很美,然而已经疲惫了;西风里有树叶的香气,然而已经是将枯的叶子。好吧我确实是不会写景。季节转换已经正式完成,在感受过七个南方的、湿润阴暗的秋之后,我要度过第一个天高气爽的、干燥的、京城的秋了。更关键的是,慢慢的我将数完第一个完整陪伴着他的季节。竟然能够在每一个秋月圆满的夜晚都挨着他膊头睡去,至今我真还不大能相信这事。季节转换,正式完成。将要走遍京城大街为他选择冬衣。季节转换正式完成,亲爱的,咱们把柜顶上的旧棉被拿下来准备盖吧。
      
这几天在公共汽车上,看跟枕书一起买的《儿童杂事诗图笺释》。中华书局1999年的版本。周作人诗,丰子恺图,钟叔河笺释。都是大佬级别人物。当时在书店有点不太好意思说自己喜欢这书,因为枕书喜欢的都是超牛超有学术深度的书,于是就小小声说:我给老薛买这本书看吧。其实老薛志存高远,只肯看几页千家诗,这种书是不屑看的。
书实在精美。实在。浅黄纸页,抹茶色的格子里,印着丰子恺的手迹和配图,翻过页来,是钟叔河做的注释。钟当岳麓书社的老大时候,策划出版了一套&走向世界&丛书,左师多次赞不绝口,我老人家的毕业论文也自彼而出,故此我对钟老大十分特别的很佩服。
一页一页仔细看进去,逐渐的,公车上摩肩接踵的人:踩了我的绣花鞋的怪蜀黍、大口吃煎饼果子的眼镜男、皱眉大吼&上车刷卡刷卡&的售票阿姨&&就统统不存在了。
《儿童杂事诗》最初发表于1950年上海《亦报》,题名为&东郭生作诗&。《亦报》登出时注明&今日无图&或&此诗无画&者有三,曾由毕克官先生补画。此次出版时,由丰先生之女丰一吟补作。丰、周、钟这三个人,气质相合,仿佛是米白、缃黄、豆绿三种极淡的颜色,极和谐地糅合。不过钟叔河也有时做不客气语,批评丰子恺的画配得不够好,比如乙编第四,《陶渊明》。他就直说&丰氏的插图不大理想&。其实确实陶诗&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不好用画面表现呀,只好画成那样&&老陶在一边喝酒,下面几个小孩或者大口吃梨,或者对书发呆,或者骑帚作马......
何为&诗&?幼时,曾以此问某通诗的父执辈。老人道:有诗意者为诗。然则何为诗意?懵懂啊懵懂。后马齿渐长,读诗时经常想起所谓&诗意&。张打油的&白狗身上肿&,极不像诗,但是确有诗意,于是也叫做&诗&了。儿童杂事诗,极似顺口辄,然,真有诗意呀哇呀呀。
我最喜欢的,有一首《下乡做客》:
下乡做客拜新年,半日猴儿著小冠。
待得归舟双橹动,打开帽盒吃桃缠。
&桃缠&是周作人家乡一种点心。后页,钟大佬做了大堆考证,考证将小娃比作&猴儿&是有典的,其实我倒觉得用不着考,谁家有过好动好吃、毛手毛脚的小孩儿,都能立即意会&小猴&的意思。而&待得&之后,立刻把人家回礼的点心盒掀开大吃大嚼,是&诗意&所在。丰氏配的画里面,一个小脚妇人随着两只&著小冠&的&猴儿&,提盒而行。小脚妇人的足背,高高拱起,很传神,因为我姥姥是缠足,我知缠足是脚背高拱,很多画里忽略这点,把小脚画得仿佛天生一只小粽子,谬矣。
丰氏儿童画,我觉得最大好处在于画小孩真像小孩。古画里有&婴戏图&这个题,瓷器上也有&四妃十六子&,杨柳青年画里有经典的娃娃抱鱼图,但是那些孩子大多长了一张老脸,满面凝重,连法令纹、大眼袋都有了!丰子画中的小孩子,弄虫、吃糕、嬉戏,或惊嗔,或痴顽,是真的孩子。
另记几首我喜欢的:
《夏日急雨》:
一霎狂风急雨催,太阳赶入黑云堆。
窥窗小脸惊向问,可是夜叉扛海来。
&&小脸惊问,夜叉扛海。十分奇趣。海如何能扛?不会洒出来?然而既然是夜叉,肯定有法子,&小脸&们深信不疑。
《上学》:
龙灯蟹鹞去迢迢,关进书房耐寂寥。
盼到清明三月节,上坟船里看姣姣。
&&清明时节&欲断魂&的有几个人呢?还不都是当作踏青郊游?携妇将雏,有吃有喝,还可以&看姣姣&,幸福的清明节呀。这句话仔细想来十分奇突:&上坟&的船中,正该慎终追远,回忆祖爷爷祖奶奶的音容笑貌,然而&看姣姣&者,简直是孟浪子行径了。
&&中国老辈人的风俗是把棺材、衾衣等殓葬物事,在人活着时就准备齐全,时常的津津乐道,时常的抚摩把玩。我曾随姥姥去她老姐姐家串门,二人拿出她的寿衣来赏看:&这是我大闺女给备的,鞋是我老闺女绣的.....&衣服和鞋绣着艳丽得诡异的图案,好像是戏台上戏装,总之是不似人间玩意。只把我这旁观的看得冷汗直流。咱们这天朝上国,人的诞生、结婚、死亡,之后的上坟、祭祖,都弄成一个个花团锦簇、美丽完满的梦。过分的仪式感架空了悲喜,所有的事件都不过是玩乐热闹的由头。管他是红事白事,红白皆喜事。管他清明端午,清明端午都是节。墓地也不过是祖宗们脑袋上顶的狂欢广场罢了。上坟船里,&姣姣&们浓妆艳抹,准备好给人们看。于是小孩子每年苦盼着三月清明,好过&上坟&节呀..........
      
昨晚薛接到他老爸的短信,一读之下,且惊且笑。我凑过去看,是这样的:&.......周末了,你们俩做点爱&
换页之后,还有两字:&......吃的。&
      
两辆灯火通明的夜间公车并排前行
这边玻璃缸里的孤鱼
呆望著对面拥挤的鱼缸
      
读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希腊的神话与传说》。斯威布著,楚图南译。在上班的公车上挤着读的。看到美狄亚和伊阿宋一段。这故事是小时候晓得的,但始终不曾细读。木心说:&希腊神话是一笔美丽的糊涂账&&&其实不糊涂,只是名字比较难记。
那文字是很美很美,很美的。有着一种原初的质朴和微微一点笨拙。那一点笨拙恰如美人咬舌,愈增娇怜。傅雷译的约翰克里斯多夫也有这种美感。
&&艺术到了最高的境界,就开始追求带有瑕疵的美了。
他这样写伊阿宋的美貌:今天,赫拉使伊阿宋变得这样美丽,以致从来没有一个人甚至神之子孙会比得上他。她赋予他一切美好的特点,无论何时,他的两个同伴从旁边看他,也惊奇于他的神采&&就好像是化为人形的星星一样。
又写美狄亚见到的伊阿宋:伊阿宋进到神庙,高大美丽,就如同海上升起的天狼星一样。美狄亚觉得心房突突地跳动。眼前的世界变黑了,热血涌到她的面颊上。
写他们的初见的情态:他们好像在山头上深深扎下了根的两棵互相挨近的笔直的橡树,周围宁静得没有一丝风声。但忽然一阵暴风雨来到,所有枝干上的叶子都在颤抖,震动,摇摆,他们两人也是这样,由于爱的感触,突然热情活泼地交谈起来。
&&此即所谓(在安意如等人带领下被说滥了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对比日后伊阿宋龌龊的背叛和美狄亚绝决的复仇,这样的美境更显得讽刺。
&&伊阿宋当时是贪图美狄亚的美貌还是她的本事?估计是爱色居多,故此,日后美狄亚色衰则爱弛。
美狄亚决心随同伊阿宋私奔,哽咽着抚摩自己的睡塌,剪下一绺头发放在床上,留给母亲作为纪念。月光女神在空中默默地说道:&随你去罢,但是别想着你的聪明会使你逃脱这一切苦痛中最甚的苦痛。&
看这一幕,想起三国故事:刘备来到东吴,娶得孙尚香,最终靠孙尚香逃离虎口。前年,曾在中国大戏院看李世济的《龙凤呈祥》,孙尚香离吴之前,自知两方势如水火,这一去不能再回来,与母亲吴国太告别,拜伏于地,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哭腔啊。
两个公主的故事,颇有相似之处&&刚烈。美狄亚是为爱情,孙尚香是为&嫁鸡随鸡&。当然,刘备当比伊阿宋憨厚多了,停妻再娶他是不敢,洞房里都搁着刀剑的孙尚香怕不阉了他的!
又想到虎妞。虽她不美,不可爱,但她真勇。爱上臭拉车的,就是要跟他走,装大肚子丢脸也不怕,车厂子更不算什么。
而,伊们这样的深情,竟然是枉抛的多。阿呀呀,兀的不叹杀人也么哥!................
      
陶喆的新专辑叫&69乐章&。第一个念头:这是描写性爱的情歌......
      
人是社会动物,处于群体之中的愉悦,别是一种,与独处的幽趣或&春深似海&都不同。无论如何,做了跟电影有关的事情,已足够开心。特别想看萨沙拜伦的《布鲁诺》,可是也只能眼巴巴等着出资源下载。记得以前有很多特别想看的片子,《人类之子》,《秒速5厘米》,都是下载拖了太长时间,无穷的期望就在漫长的等待之中耗个干净,历时几百小时,终于下载完毕,已经没有激情去看了。有几部国产片也还很感兴趣:《秋喜》、《万家灯火》、《额吉》、《沂蒙六姐妹》、《天安门》。可能有几部能看到首映。主旋律的片子以前看得太少了,其实未必很差。
法国和韩国电影也急需补课,然而,时间在哪儿呢?(在国图借的《唐代仕女图研究》、止庵的书,也都没时间看,闵老师给的几百张碟也没时间看,据说世界上有不需要睡觉的人,啊,卖糕的,真希望我能学会那种技能。)
还有《意大利式离婚》,《没有面孔的眼睛》,史云梅耶的《树婴》,都还在无穷地搜索啊搜索,等待着能看到他们的一天,等待热情耗尽.......
今晚上同事们要聚餐,觉得有点对不起小薛。且隐隐有危机感:以后每天能见到的时间会越来越少。洗澡之中躺上床,还想说很多很多的话,然已经累得说不动了。我说:你赶快挣大钱然后我就辞职在家吧.....
      
看马未都写的收藏书,里面讲了很多这样的故事:他怎么怎么遇上一个好东西,卖的人不识货,他也装着不识货,就那么装傻充愣地用买萝卜的价钱买了人参。这叫&拣漏儿&。一看到那样段落,我就给小薛念,把他听得且惊且疑。
我说:马未都自己都开了个博物馆了&&观复博物馆,就在朝阳区,回头咱俩参观去。小薛说:他怎么有那么多钱的?!我说:我们傅老师也搞收藏,他们那些有学问的,大伙都认不出的宝贝他们就认得出,这你得服气,人家就是有学问。小薛心痒,道:你也给咱学点什么,给咱家收藏个值钱的东西啊。我说:我哪儿行?一准是冤大头,一准要打眼。
我挺喜欢听搞收藏的人讲他们&拣漏儿&的经历:穷读书人就这么几种翻本的机会,只有在这样不多的时候,念的书才清晰地转化成货币&&成功的收藏家都应该是读书人,不想读也得读;没有极富的腹笥垫底,养不出那种眼光来。
教文献的傅老师说他去逛古书店子,几百本线装跟蜂窝煤似的堆着,光线又不好,他就蹲那一下午,挨本翻。他给我们看过好多超级破烂的书,让我们认那个印文。比如一个&人境庐&的印,先得认得出,还得知道那是谁的斋,才知道它值钱。去年傅老师弄到一只青花罐子,上面绘有五个人物,卖罐子的不懂,说&这是八仙,就是罐子小,画不下八个只画了五个&,老傅就跟着嗯嗯啊啊,装着傻杀价,低价买下了,其实那是中国戏剧人物的行当图,有生有旦有净,特别珍贵,全国还没发现第二件。傅老头淘到这么一件宝贝,得意非凡,专门写论文发表,还开了个讲座。曾到一个父执辈家里,每去都必听老人家讲他如何得到他的镇宅之宝:一个明朝的小碟子。当然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真的。一个有收藏癖的人一辈子要没这么一桩&拣漏儿&的事,大概不能算是行家。马未都不光写他自己的光荣史,还写他朋友被骗的惨痛史,也很好玩。只是他的朋友看到成为收藏界反面教材,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某个果冻广告,情节是这样的:一个中国年轻人要给洋妞女朋友买个果冻吃,小摊子的老板东指西指,洋妞都摇头、不满,最后低声说:&我的嘴很小!&于是老板十分兴奋地推荐了新产品:一种小开口的果冻袋袋,洋妞当场用小嘴表演吸果冻,中国年轻人和老板都色迷迷地看傻了眼:&挖~~~~&
每次看这个广告,都会很不舒服。
有一条我和小薛都特别喜欢的广告,一播,两人就抢着找遥控器,飞快把音量调大,傻傻盯着看,然后傻傻笑&&&欺海鲜拉杜纸?吃肠炎宁!经常拉杜纸?快吃肠炎宁......&这个人长得实在有说服力,你就是觉得他会是那种暴饮暴食然后&拉杜纸&的人。
某一条广告是:&妈妈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着宝宝大口大口的吃饭......&,画面是小女孩全神贯注地吃一大碗疑似粉的东西&&那一大碗啊!我估计我都吃不了。最后小女孩把碗底喝个底朝天,每次我都说:这个碗真漂亮!哪卖的我也买去......不过这个广告词写得确实好,薛凯他妈妈每天打电话必定要把&多吃好东西啊别心疼钱&说上三遍。天下的娘最大的娱乐就是做&好吃的&,然后看着孩子把&好吃的&吃精光。
刘谦做的&闪亮滴眼露&的广告,每见,辄笑不可抑,因为他的眼睛完全是半开半闭的、困倦睁不开的样子,居然还要说出&谁用谁闪亮&的台词。
还有牙膏广告,据称能治疗要人老命的&隔夜嘴&,去除早晨起来的一张臭嘴,广告里的丈夫用了那个牙膏,深情款款地冲着老婆的脸,使出吃奶的劲儿&嗨&上一声&&别说口气了,连胃气、肝气、大肠气,只怕都嗨出来了。
广告中乐趣甚多,想起了再记录。
      
在豆瓣初识S。春天时候,我在广州,她在重庆,曾有邮件之约,说到北京之后要好好相与一番。S是个有雅骨的人,可目为红尘异数。当时一片心火热,从未如此想要认真交往一个朋友。然随后考博败北,镇日赋闲在家,其实还是有点灰心的。人人都有光明前程,而我......(很多人好心道:你就在家做职业撰稿人就好了嘛!&&话是好话,可毕竟不能一辈子坐在家里,估计史铁生要是有辙也不会当&坐家&的。再说现在又没学问又没阅历,怎么好意思写什么玩意儿......)后知S将到日本读研,更加踌躇。实在的,我是个过于自我的人,自家的事儿就足够沉湎,没时间交往朋友&&其实并不是不会说热络话儿,却在别人口中落得&不爱搭理人&之考语。二十多年,同学丢了个精光,几乎一个不留,愿跟我交往的朋友一只手就数过来了。
朋友也像花草一样,需要不懈浇灌,得时常联系、闲聊,时常一起逛街、腐败。我的闲暇时间都给了薛,余下的看书画画还不够,想起跟朋友联系,那是极罕见的了。这么淡漠,活该我没有朋友。归宁之际,甚至忍不住问了妈妈:有这么这么一个人儿,我到底要不要跟人家.....?妈说:见一面呗,觉得投缘就继续交往,不投缘就丢开罢手。方才下了决心,回到北京,给枕书写了邮件。言辞还是很小心。因知对方知交遍天下,我又不算得是如何了得人物,怎好唐突地跑去要约会?!
幸而害怕的事情终未出现。回信转日便有,十分热情,大大松一口气。遂有12日紫竹院之游。两人约在国图见面。
第一眼便认出她。心里突地一下,第一眼觉得:真是雪团也似!皎洁脸儿,明净双眸,白衬衣上印着黄色小花,灰色下裳,令人见而忘俗。从背后赶过去喊她。就这样见了面。起始说的几句是什么都不大记得了,心里有点慌。随后步行到旁边的紫竹院。她真比我能想象到的更温婉,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12日是个响晴薄日的天,走在大太阳下,裸露的皮肤有要燃烧起来的错觉。当天在公园里,几乎一半时间处于暴晒之下,然当时全然不以为苦。路过玉簪花,路过卖茶具和茶叶的摊位,路过竹林,走到码头,竟然没有人坐船,于是两人高高兴兴上去,等撑船老伯开船。谈得入港,忽然船儿一动,缓缓荡了开去。时近夏末,荷花已呈败相,不复盛姿,七成都只剩了莲蓬,但从高过人头的莲叶丛中穿过去,仍然惬意非凡。&芙蓉向脸两边开&,即此谓也。有麻鸭和白鸭,悠悠浮入高擎的花叶下,躲凉去了。
在荷岸边对著一株红花坐了一会儿,又到另一片小湖租了一条船。以为是脚踏船,谁知是电动的。开到柳荫里,就关掉引擎,让船自己漂着。我喜欢开着船撞进垂到湖面的柳枝丛里去,把她吓得,一直叫&有虫!&。又去撞湖面的浮标,浮标大肆喷水(水雾在阳光照射下显出了彩虹),又笑又叫,衣衫半湿、随后交还了船上岸,出了紫竹院,步行至民族大学旁边的小街,在一家重庆馆子里吃饭。点菜时发现&油菜&一栏下面有个括号:&(蒜蓉、香菇、清炒)&,我十分脸皮厚地问服务员:&蒜蓉炒和香菇炒是一个价钱?那我们要香菇的&。在小馆子里高声谈笑,旁人侧目。将近八点时候,起身回家。在车站挥手道别,各自乘车而去。
回家洗澡,赶快涂上&晒后补救精华素&,疗治晒得发红的后背和双臂,镜子里一照,两眼通红、刘海儿凌乱、满面油光,今日竟以此面目对著佳人,不由气馁。薛下午去打球,居然还没吃饭&&没有老婆真是不行。强打精神,给他张罗晚饭去也。
      
长恨水长东
::::::::lhb4573:胡杨树的女儿:
诗意栖居者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焦头烂额的图片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