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中为啥苹果序列号查不到到分,,,,,,,,,,,

2011彭中的录取分数线_百度知道
2011彭中的录取分数线
我有更好的答案
2011彭中录取分数线:外校 563 本校517
其他类似问题
录取分数线的相关知识
等待您来回答
为您推荐:
下载知道APP
随时随地咨询
出门在外也不愁彭中今年高中新生怎么分班_百度知道
彭中今年高中新生怎么分班
我有更好的答案
高一的蛮这届高一那天我看到穿着跟大姐姐一样
而且身高也高
电脑随机分配
按中考成绩
其他类似问题
彭中的相关知识
等待您来回答
为您推荐:
下载知道APP
随时随地咨询
出门在外也不愁英雄儿女乱世情_分节阅读_6 - 书包网
|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_分节阅读_6
人。从这次惨案到日本投降的两年多时间,大帽峪共计死亡139人,占这个村庄原来总人口的百分之五十七,幸存下来的只有老弱病残,总共102人。
  “寡妇庄”这个词,不仅铭刻着民国三十一年前大帽峪和兰旗营,也是一篇血泪斑斑的历史,记载着兴隆县人民蒙受13年之久的千古奇劫!念泉,老叔有一个遗愿,趁着意识清醒,记忆力还没有退缩的时候,想用尽残生走完没有去过的无人区,老叔留下来的走访笔记和手扎,在我百年之后捐献给政府。如果有能力就复著一遍,作为咱们张家后世子孙的传家宝,以示警醒。”念泉默默的面对着我们,但是,泪水早已经浸满了双眼。
  美丽的夕阳映照着晚霞,占红倚偎在舒服的汽车座椅上,一个高大的北方女人此时卷缩在硕大的座椅上是那样的渺小,徐徐的晚风吹拂在满头银发上,挑起几丝凌乱。“老叔,如果有机会,侄子会将您一生的心血印刷成书籍,让我们的子孙永远记住这些。我知道,这不仅是您的呕心沥血之作,也包含着爷爷他们的屈辱,应该让这些文字成作为咱们张家的家训,凡是张姓子孙都要熟记。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家啦!”
  占红坐起身,向车窗后探视了一阵后,点点头。“走吧!我饿了,怡江,你也饿了吧?”眺望着美丽的大自然,我们坐在汽车里奔驰,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仿佛只是沙尘中的一栗而已。
  半个月后,表姐占红因病离开人世。这个经历了战争磨难的摧残,幸存的生活到今天,是幸福还是苦难?安静详和的脸上,没有痛苦的挣扎,没有了岁月的苍桑,更没有面对死亡之前的不安和恐惧,坦然的闭上了双眼。  “老叔,我给宝柱打个电话吧!让他明天坐火车回来给我妈送终,他奶奶生前最疼爱的就是宝柱。”
  坐在已经阴阳相隔的占红面前,孤独肆无忌惮的捶打着我的身心。看着分别的亲人,没有丝毫的悲伤,只是心灵深处有太多太的眷恋,也许是天堂的大哥在招唤?也许是姑母们太过想念?也许是大侄儿太过孤单?还是这个饱经风霜的女人,自觉已经完成了世间的夙愿?这个相处几十年的姐姐,今天安然自得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我秉记着自己的誓言,没有落泪,更没有伤悲。“念泉,别惊扰孩子,亡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还要生活。宝柱要是伤心过度,怎么完成学业?你母亲她值得了,将她送回兴隆县朱家沟,让她和家人好好团聚去吧!她陪了你半个多世纪,也该去陪陪你大哥和你爸他们爷儿俩啦!”念泉听完,收起了手中的移动电话。
  次日清晨,送葬的队伍便向兴隆县朱家沟进发,除了几个随行的家人,没有惊动任何人。天空中的繁星还没有消失,一辆大大的面包载着着占红的尸体,缓缓驶出了承德市二六六医院。一个风雨飘摇的女人,终于踏上了回归故土的脚步……书包 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老叔,这是刘百安,侄子给你找的新司机,您看看咋样?”念泉坐到我的身边,依然像儿时那样童真。
  “嗯,不错,小伙子挺精神的,先坐下说话,家是哪的呀?”我放下手中的笔,合上手中的书,站起身,打量着的眼前这位陌生的男子,黄白相间的皮肤,一脸的童雅气。刘百安顺从的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拘束的绷着身体一言不发。
  “老叔,他是滦平的家,在石家庄当过兵。”念泉点燃一支中华牌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白白的烟雾缭绕在上空。我指着书架上的书,递了一个不快的眼色,念泉本能的掐灭了香烟,一脸谦意向我笑了笑。“小刘,我给你说明几项注意事项:第一、在老爷子面前不准吸烟,包括我在内,从来没有这个先例。第二、你的工资不用担心,只要达到我老叔的心意,只能多不会少,这一点你放心。对了,工资也直接跟我要,到月底我会给你送过来,我要是忘了,你可以提醒我一声。第三、就是老人的人身安全,自身的与外界的人身攻击,你都要保障。明白吗?”
  念泉喋喋不休的话语,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丝烦感。“念泉,你不用说那么多话,百安又不比你笨,是吧!百安,我事先要说明一些事情,我的工作内容不是到名山大川旅游,恰恰相反,而是与荒郊野外的坟丘打交道,怕不怕?怕就请回,不怕就一块干,我们是一起工作的同事,而不是雇佣关系,你明白吗?”
  刘百安腼腆的微笑着,有些羞涩的注视着我。“我不怕,张老板都给我说过了,您就放心吧!”
  次日,我们驾驶着一辆崭新的四驱越野吉普车驶出了家门。刘百安有些生涩的驾驶技术,让我改变了出行计划。“老板,咱们去哪?”
  我犹豫了一会儿,坐正了身体。“先到周围这几个县转转吧!我看你对这个车不太熟悉,三区八县,只要有日本侵略者的足迹,咱们就走一遍。等你完全能驾驭这个车的时候,再复走热河省,选择一条你比较熟悉的道路走吧!对了,以后叫我老张,我叫你小刘,我是个教书匠,不是什么大老板。”
  刘百安木讷的向我笑着说:“这部车的马力大,车太好了,灵敏度极高,刚上来有些不惯。您给我两三天的时间,保证开平稳了。”在跌跌撞撞中,汽车驶离了承德市区。
  “老板,前边是新杖子,咱们要不要进里面看看?听我老姑她们说,以前这一片打的挺激烈的。”
  看着一脸诚恳的司机,我没有埋怨。“那就进去吧!这是承德县,民国三十二年(1943年)初,日本侵略者为了镇压承德人民的抗日武装,巩固他们的在热河省会承德的统治,由日本军驻承德宪兵队特高课木村光明等人策划了二一镇压方案。2月1日,日伪军分三路对承德县新杖子、下板城、上板城地域的11个村庄实施了大逮捕。
  第一路为生田宪兵分队率领600多人,负责新杖子地区的胖和尚沟、东涝洼、南双庙、苇子峪,两益城鹰手营子、小营等村庄。抓捕的时候,村民李久功被砍杀在菜窖口,李小仓和陈老爷儿被棍棒打死。日军将被逮捕的人押到新杖子村于家店内,逼问谁为八路军办事?用尽吊大柱、炭火烧、铁器烙、灌煤油、灌辣椒水灌、压杠子、坐老虎等酷刑。东涝洼齐礼苇子峪村关振祥,小营村房广谦、房广顺刑讯致死。2月6日被逮捕的人被押到新杖子村头示众,并将在刑讯中进行抗争的马洪祥、刘永芳和红继祥当场杀害。然后,将284人分批用汽车押送到承德。
  第二路为日本军四野大队率领200多人。负责下板城地区的胡杖子、大杖子、牤牛窖附近几个村庄。共计抓捕280多人,押到下板城日军营部刑讯过堂,除了新杖子宪兵用的吊打、烫、烙、压酷刑之外,还将因邢讯折磨致晕的人扒光衣服,拖到数九寒冬的屋外冷冻。最后有48人,被火车押送到承德。
  第三路军为日伪警察###队和日本满铁警护队200多人,负责上板城地区的黄旗湾、三道河、松树沟、西大庙等村庄。抓捕了250多人,押在上板城西烧锅院里受刑过堂。伪承德县警防股长黑烟,在吊、打、烫、烙、藻、压、冻等酷刑之外,又花样翻新,比如:穿火背心、口中送炭、火神爷背包、能活口等。西大庙村李祥,李洪郅文邦,杨俊武在刑讯中被穿火背心,前胸后背被香烟火烧焦。松树沟的杨万全在被棍棒毒打之后,又被逼迫张开嘴,由伪警将一块炭火塞进他的嘴里。三道河村杨喜恩,西大庙村李福,被扒光上衣按倒在地,伪警把一盆燃烧的炭火扣他们的脊背上。在道河村王枝非,历数侵华日军的罪恶,被伪警将烧红的铁丝捅进生殖器里。经刑讯后,44个人被押送到承德。
  在承德,对这三个地区被抓的人在宪兵队继续刑讯。刑讯手段比在新杖子、上板城、下板城更为狠毒,黄旗湾的孙连举、李景全、南双设和李香先后死在电椅和吊架上。3月6日,日伪特别治安刑事法庭判处肖汉存等 28人死刑,将他们全部杀害在承德市西边水泉沟的万人坑内。判处郭文等318人无期或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分别押送到丹东、阜新、抚顺、哈尔滨和承德监狱当劳工。不到二年时间,就有216人被折磨致死。由于这些村庄的青壮年男人大部分被抓走,剩余的孤寡老幼生活没有着落,死于饥寒交迫者600多人,死绝60多户人家。这就是承德县二一惨案的大体经过与结果。”
  刘百安聆听着我的叙述,将车停在一处山梁外,泪流满面的怔在驾驶座椅上,急促的呼吸声响在我的耳畔。过了许久,缓缓的回过心神,红肿的眼睛注视着我。“我姥姥家就是胖和尚沟的,那年,我三个舅舅全被抓走了,到今天仍然杳无音讯,十有###被日本鬼子给害死了。”
  我轻轻的拍了拍刘百安的肩膀,以示安慰。“在那个战争年代,除了反抗,没有别的出路,受到波及的只有苦难的百姓。你还年轻,现在的形势非常美好,要想解决心中的怨恨,就要发奋图强,中国的发展还得靠你们这代年轻人。这个地方我已经走访不下五次了,今天放你假,想去什么地方都行。不用管我这个老头子,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三天后过来接我。不过,有一个任务是必需要完成的,车必须练熟悉。油不够就加,油费都是我的,去吧!”
  刘百安的表情立即显示出激动和惊讶,是想放松自己还是想放松刘百安,我不能确定。鲜花遍野草丛生,山间坡头上伸展出的枝叶替换到苍桑的冬季,是谁盗取了我的心灵?还有我的胆略和思想?攀登在高耸的山峰上,眺望着广阔的热河大地,满目疮痍的战争推毁了美好的河山,凉爽的山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天空的白云飘移着柔美丰腴的身体,一群群鸟鹊嬉戏在天地之间,蜿延的山间路,像一条长长的飘带飘在群山俊崖的脚下。
三天后,注视着前后判若两人的刘百安,心中不禁暗喜。“小刘,你这身衣服不好,咱们不是上山就是下乡,应该穿着舒服一些,行动起来也方便。西装革履的,看着就难受,把领带解掉,一会儿找个商场买两件休闲一点儿衣服穿吧!”
  刘百安侧过身,笑“嘿嘿”的看了我一眼。“老师,你不知道,这是张老板的意思。我一直不习惯这些东西,咱们先去哪里?”
  “呵呵,我就知道是念泉搞的鬼,先去卢龙,然后是迁安、遵化、蓟县、平谷,密云、怀柔、昌平、延庆,最后去赤城大海陀。记住一点,8月19日之前,务必赶回承德,我有一个世纪约会,千万别忘记提醒我,出发吧!怎么走顺畅,你自己选择。”
  随着时间飞逝,我们夜以继日的穿梭于昔日千里无人区的境内,一起起惊天动地的惨案触动着我们的心灵,悲愤的情绪不断加据,身心受着更大的煎熬。“小刘同志,怎么样?谈谈你这段时期的感想吧!”我放下手中记录的笔记,揉捏着酸痛的眼睛。
  “没啥太大的感想,只想把日本天皇剁成馅包饺子吃,再把他们的亲姐热妹强奸一千遍,砍断胳膊腿扔到猪圈里。”刘百安咬牙切齿恨恨的表情,一双黑大的眼睛透出血红的凶光,我理解他内心的痛苦和愤恨。
  “小刘,你是血气方刚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现在是和平年代,这种过激的想法不可取。历史的事件确实让人悲愤,对于这些残暴不仁的侵略者来说,凌迟都不为过,我们不能以暴制恶,这样会更大加据我们两国人民的仇视。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做了,你想想,我们与那些猪狗不如的侵略者又有什么分别呢?为了守望和平,我们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发起这些不为人知的历史事件,做到热河人民,中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都熟知这段历史。我们的目的是教育后世子孙,不是想让他们报仇血恨,如果这样下去,冤冤相报何时能了?逞匹夫之勇是成不了大业的,一个人失去生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精神,精神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灵魂支柱,如果丧失,全民族的同胞就会变得颓废起来,又何谈复兴?何谈崛起呀?”
  刘百安频频的点点头,熟练的驾驶着汽车。“您说的对,我只恨生不逢时,作为一个晚辈没啥可贡献的,就奉现我的青春吧!为了死去的国人,为了让小日本不再欺负咱们,就当晚辈求求您,把这些日本鬼子干的丑事刊印成书籍,卖到全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让他们知道这些无耻的日本人。今年我的工资一分钱也不领了,就当给您出点儿汽油费吧!您的工作太伟大了,今天我才真正的理解。”刘百安的话语中渗透着激动,但是,也彰显出北方男人率真的血性。然而,我只是苦叹了一声。  
  过了许久,我凝望着车窗外的车流与山河的风景,渐渐平息了心绪。枝繁叶茂的山杨,挺拔的松柏,碧绿的灌木丛,处处彰显着勃勃生机。“小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的心意我领了,依你现在的年纪,能领悟到战争带给人民的惨痛,我很欣慰。日本人的龌龊,使我们人神共愤。现在的年轻人多数只知道追求名利,却忘记祖辈们的奉献。一个伟大民族的振兴,要做到长久不衰是非常难的。就像你们部队中的建设一样,都是要经历无数次的改革,才会有一支强大的部队。好比凤凰的涅盘,雄鹰的喙变,都要经历最为痛苦漫长的过程。现在我们热河就是喙变过的难鹰,重塑历史是为了教导我们的后世子孙,让他们了解战争的恐怖,听到热河大地上空数以万计的亡魂悲鸣。对了,今天多少号了?”
  刘百安深思了片刻,缓缓的侧过头说:“阳历7月21号。”
  “好,回承德,你要是想家就先回滦平,把我送到一个能回承德的车站你就别管了,火车和汽车都可以。”
  刘百安拼命的摇着头。“不不不,老先生,咱们尽快把材料整理出来,早一天公布于世,这是关呼国人的大事情,可不能松懈。对了,我背着您给我战友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搜集一些资料。他跟我说,找到了一些河北省人民检察署关于惨案的调查报告,咱们要吗?”
  我一听立即兴奋起来。“要,当然要,知道是哪年的吗?”
  “是1952年的,他说有鲁家峪的,还有铃木启久的口供,还有别的几个县村的。”
  听完刘百安的一句话,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啪“的一下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太好了,先不要管别的事情了,咱们现在就开车去取,你战友在什么地方?”
  “保定,咱们现在在延庆,顺利的话二个小时就到了。天这么热,您的身体吃得消吗?”
  刘百安关心的看着我,而我的脑海里早已经沟勒出一幕幕鲜活的场面,又怎能顾及其它,我微笑的注视着眼前的年轻后生。“走吧!就当是日本侵略者端着刺刀站在我们的身后,让这匹野马跑快点儿,我坐到你的旁边。”刘百安哑然失笑,继而,调转着车头,风驰电彻的感觉不久便爬入整个身心……
  手捧着厚厚的惨案资料,除了沉默悲痛,在中国的硕大的词海当中,我居然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汇来描绘这一行行血泪凝聚成的文字,无伦用什么言语都难以胜任,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每个文字都像一把把强弩射出的箭,铿锵有力的射穿了我的身体,心力交瘁的难以支撑不足二两的皮囊。但是,我不能丢下这些沉重的血泪,姑父的信仰,张家的企盼,民族的耻辱,无一不在垫固着我双肩,我不能倒下,一个微弱的声音响在耳畔。
  河北省人民检察署关于鲁家峪惨案的调查报告
  (1952年)
  鲁家峪位于河北省的遵化、玉田、丰润的三县山区的综合处,地势险要,山林茂密。抗战初期,该地附近的东峪、西峪、龙宅峪、前山屯、鲁家峪等六个自然村,为一个行政村,统称鲁家峪。抗日民主政府成立后,复划为六个行政村。日本侵略者统治时期,围剿铁路两侧,视以上地区为清乡扫荡的主要目标。自一九四一年开始,日本侵略者清乡“扫荡”更为频繁。当时驻扎在遵化、王各庄、玉田、孟四庄、朱官屯、丰润、沙流河、三女河等据点之敌部队(佐佐木、米谷驻三女河,中居驻沙流河,大藤驻孟四庄,渡边驻遵化,安木驻朱官屯,楠木小泽驻驻王各庄)统受驻扎唐山的铃木启久指挥。番号都为极字第二九零二部队。这一点铃木启久供词中:“昭和十六年(即一九四一年)十月任第二七师团第二七步兵团长,于昭和十七年春,我作为该师团的步兵团长在丰润附近###匪贼……此次###中,估计匪贼战不下一百名,并破坏其各种设施。现在还记得有被服仓库(注:一九四八年  十二月七日,原供笔录)”已承认,与群众控拆中情节相符。
  另外,我们根据唐山在呷的一四二部队川上队内勤翻译朱其桓的材料。“第二、第五及第八段,铃大启久少将在唐山时的指挥权限上,对内及对外(军事机关、部队)用北就防卫地区司令官的名义,从此可知铃木启久当时全权指挥冀东地区(玉田,丰润,遵化以东地区)之军事行动。自七•七事变后约一二年,当时冀东兵力仅田蒲一个联队(即铃木任职后)。”亦相符,并证实佐佐木等据点驻屯部队系田蒲联队属下。现唐山专区监狱在呷的前伪警察特务周学贤检举书中云:“一九四一年驻丰润城内日军守备队长佐佐木,番号为极第二九零二部队,于一九四一年夏云鲁家峪各村清乡……”从材料上面分析,目前,我们对于鲁家峪惨案要铃木启久亲自指挥下的田蒲联队分布驻扎的佐佐木、米谷等部队的隶属关系虽难搞清楚。但是,该等部队的驻扎地点、时间及协同清乡扫荡的情形,以与上中有降节相符。即能肯定鲁家峪惨案就是在铃木启久的亲自指挥下进行的,所以,铃木启久对以上罪行应负主要责任。”
  鲁家峪惨案的控拆材料
  一九四一年一月十九日,驻扎于丰润县的三女河、沙流河、孟四庄,遵化县的朱官屯、王各庄等据点之日军佐佐木、米谷、中居、大藤、渡边、安本、楠木、小泽等日寇部队及汉奸队共千余名,是日包围了鲁家峪,将全村男女居民驱至附近小河西虫王庙前,周围架着机枪,强迫男女脱光衣服,复用石块抛打,以此威胁群众交出八路军工作人员,重伤者甚多。继之,纵火烧毁民房共二千三百五十四间,致烧死老幼居民九人,轻重烧伤者无法统计,食粮家具被焚一空。
  同年二月至六月间,每隔三五日,以上日军即从不同据点出发,对该村施以兽性烧杀。朱官屯据点的日军强迫鲁家峪村群众搬家,划为“无人区”,房屋大部焚烧,并伐倒家民的果树四十棵。六月二十二日,佐佐木、不泽、楠木等犯率队数百人,夜间将鲁家峪包围,将男女三十余名赶往虫王庙施放毒瓦斯,当即熏死二人,昏倒居民刘继真等二十名,受伤群众满地翻滚,后幸经急救未死。二十五日,该部队又窜来鲁家峪村杀死李自省等农民八名。
  一九四二年(即昭和十七年),日寇施以所谓“四次强化治安”,以驻唐山的铃木君久旅团长为指挥,聚集丰润、玉田、遵化第地敌据点日军部队,于三月二日(农历)将鲁家峪一带包围,延续半月之久。在此期间,将隐藏在山中火石洞群众李有正、李自胜等十一人拉到农民刘刘玳的西园子内集体砍杀于白薯窖内。其中,张俊金曾与日寇搏斗,被推至井内身中二弹,后被救出来未死(有照片作证)。其余五十余人被拉至玉田,有的被杀害,有的被押往东北作劳工,现在逃回的刘怀忠、王景禄二人作证。
  被该队用毒瓦其熏死在火石洞的有居民刘印之妻等十余名。
  以上仅是调查中摘录的一部分。
  鲁家峪邻近的北峪村,原有一百七十户,在以上同时间被围时,被各种兽行,烧死、熏死、杀死者四十四人,被奸污的污女四十余名,外村农民男女三十名,村、区干部二十名,抓走十余名,烧毁民房四百余间。其中农民于常何之妻及刘庆隆之妻二人均系孕妇,亦遭日寇轮奸后取出胎儿惨死。十二岁的幼女四名,被日寇奸污后拖往玉田据点,数日后放回,手段残酷至极。
  鲁家峪邻村东峪村,原有二百四十户,一千一百口人,房三千五百间。在一九四一年至一九四二年间,同一时期,被以上日军在山上车道峪火石洞内用毒瓦斯熏死刘玉善全家五口,刘村安一家四口及刘凯一家三口,用枪打死齐贵富等十二人,焚毁民房共达三千余间。
  鲁家峪一带山村,系我抗日根据地,冀东军区卫生部和医院,冀东报社所在地。日军清乡包围时,将我冀东十二、十三团重伤伤员一部掳走,另外一部,八名全部被屠杀。
  当时该地我卫生部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隐蔽附近狐仙洞内,日军用地雷,炸药将洞口炸开,并往内施放毒气。因而,熏死三十余人,另一部十余人被掳往东北作劳工(已有北峪村刘怀忠作证)。孤仙洞的另一个洞有我冀东报社社长崔林同志及该村农民刘绍成等二十余人,亦遭该等毒气所熏后,经群众夜晚急救才得以幸免。
  此次,我卫生部及报社大部物资被敌人抢走,仅据现查清有油印机三部,纸十数车,布鞋二千双,大米二十袋,医药一部分。
  龙宝峪原有五十三户居民,二百一十六口人,房一百六十间,是一九四二年鲁家峪惨案同一时期的一部分。此次被焚民房一百一十间,有农民四人被杀,我部队战士七人被掳杀死。
  此地我冀东军区供给部染布工厂全部被捣毁,损失大布(土布)一百捆(每捆四十匹)军鞋一万双,通讯器材一部地雷,手榴弹各一部,煤油四十桶,纸张一部分。
  西峪村在同一时期被焚民房十八间,杀死群众二名。
  以上罪行是在一九四二年铃木启久所计划的“四次强化治安”时期所为,当时仅鲁家峪附近的山洞被日本侵略者用毒瓦斯熏死及枪杀者,据概括统计达三百名之多。附有鲁家峪等六村全体居民,以及该地负伤未死者与原杀人洞穴照片十张作证。
  遵化县人民政府对铃木启久罪行的鉴定书
  (日)
  遵化县人民政府于一九五二年十一月八日至一九五四年十一月十九日,先后收到刘怀忠、李有遥、王景禄、李有官、张亚峰、万马仓、吕志峰、李有祥、刘清隆、刘杰、李盛瑞、刘鸿儒、张俊金、于长合等十五人的控拆材料,控诉侵略我国的前日本陆军一一七师团中将师团长铃木启久所属部队,于一九四二年四月间在我县鲁家峪乡和义王庄的杀害、放火、掠夺、强奸等罪行,经我县政府特派刘德荣前往查讯,证实无误。
  铃木启久口供(日)
  问:你首先把鲁家峪“扫荡”战的情况谈谈。其次你在鲁家峪视察时,对田蒲下过什么命令?
  答:我是一九四二年一月去的鲁家峪,当时我对田蒲大佐下了如下指示:“交通要道经常受到敌人的袭击,因此,应该予以彻底的消灭。”田蒲大佐根据我的指示,在鲁家峪进行了残酷的屠杀行为。对此,我应该对中国人民谢罪。
  问:鲁家峪“扫荡”战,是你亲自下的命令吗?
  答:是的。
  问:那么你对所造成的全部罪恶行为,应负什么责任呢?
  答:我应负全部责任。
  问:关于在鲁家峪遭成的惨案罪行,田蒲给你作过报告吗?
  答:报告过部分情况。
  问:关于在鲁家峪所造成的罪恶事实,你具体的谈一谈。
  答:在鲁家峪的战斗中,田蒲大佐作壹次报告。现在我认为,我的部下是根据我的“彻底消灭”的命令进行的。另外,我还下了“彻底破坏根据地的命令。”因此,我的部下对鲁家峪人民的设备、物资等给以彻底破坏,又将鲁家峪村庄的房屋加以烧毁,同时在这一村庄,我的部下对中国妇女一百多名加以强奸。我作为侵略军的指挥者,现在我觉得很惭愧。我的部下对中国人民加以挖心等残酷行为,表现了侵略军的本质。以上这些杀害,破坏等事实都根据我“彻底消灭”的指示进行的。杀害战俘问题,当时我去观察时看到三十至四十左右的男女战俘,因此,我对田蒲大佐下如下指示。“把战俘运回县城去,并加以适当的处置。”田蒲大佐根据“适当处置”的指示,杀害了战俘若干名。以上事实,都是在我的指示和命令下所造成的,我应该对中国人民谢罪。
  问:鲁家峪人民被残杀,被毒瓦斯窒息死亡洞内二百二十余名,被烧毁一千九百余间民房,你应该负什么责任呢?
  答:由于是根据我的命令所造成的罪行,所以我应负全部责任。
  问:还有八路军的伤员和抗日政府干部一百余名被炸死于洞内,你应负什么责任?
  答:是根据我的命令造成的,我应负责任。
  铃木启久口供(日)
  问:你在河北遵化地区犯了些什么罪行?
  答:一九四二年四月间,师团得到“丰润北方山地有数千名八路军以王官营为中心活动”的情报,而进行了“丰润大###”。我根据第二十七师团长原田熊吉的命令,指挥第一和第三联队参加了此次作战。在###中,我立即命令部下“必须歼灭王官营附近的八路军和彻底破坏八路军的根据地。”第一联队在王官营附近包围了约一百名八路军并进行攻击,结果射死了六十名。王官营战斗结束后,得到“八路军在鲁家峪有秘密阵地”的消息,我曾亲自到现场观察,当时扫荡战已基本结束,仅对坚守于一二个洞穴内的八路军继续进行攻击。我在观察掳获品后,命令田蒲联队长“要彻底破坏八路军根据地。”由于我的命令,烧毁房屋约八百户,并在鲁家峪攻击洞穴时使用了毒瓦斯,杀害八路军干部以下约一百人,并将在鲁家峪附近村庄逃避的居民惨杀了二百三十五人,将其中的妇女进行了剖腹,强奸达百人之多。我还命令速将约五十名八路军俘虏及其有关者送交县里加以适当的处理,部下将往玉田送交的俘虏杀害五名。
  在审判日本战犯铃木启久的法庭上张俊金的证词
  (日)
  我是河北遵化县鲁家峪屯人,叫张俊金,为揭露控诉日寇铃木部队杀人、放火、强奸妇女的罪行,出庭作证。
  在一九四二年旧历三月二日下午两点,铃木部队包围我们村,日本鬼子把我捉住用马鞭子打我,逼问我说有没有八路军,我没有说。日本鬼子把村里的另一个人也捉住了,把他的领子窝进去,把眼睛蒙上,就用战刀把头砍掉。砍完后,日本鬼子还问我“有八路军的东西没有?”我还说不知道,日本鬼子就把我推倒,绑到死人身上。随后,日本鬼子就用他的战刀刀背拉我的脖子威吓,并拿死人威吓我,我还说不知道。经过一个多小时,日本鬼子就把我解开,解开以后,日本鬼子又用马鞭子打我,又用石头砸我的头,打了个大窟窿,满头是血。日本鬼子又把我绑起来带到大峪门口,在这里我看见刘青龙的老婆,于长合的老婆,刘灿的老婆。日本鬼子把于长合的老婆脱进刘青如柴火院子里,就要强奸她,她拒绝强奸并开口大骂,日本鬼子就把她带到下边河沟挑死,她是个孕妇,鬼子豁开肚子连婴儿都挑死了。
  然后,日本鬼子就拽刘青龙的老婆,带到刘明的院子里就强奸了她,强奸后用刺刀挑死了。她也是孕妇,婴儿也被挑死。刘灿的老婆也被日本鬼子挑死了。又把山洞子逃出的七名老头拽到李自学房头,用战刀砍死在梨窖里。砍完后,日本鬼子往梨窖里装柴禾点了火。这样杀完后又火烧,被杀的有李善、王井同、陈玉坤、除德胜、于行万、孔建明等七人。
  日本鬼子又把我带到大峪门口南边,在这碰到了刘青池,日本鬼子就把他也捉住了,他都七十多岁了,鬼子用木棒打他,打完之后,把他绑到柴火垛旁边的树上,把柴禾堆在他的身旁点火烧死了。日本鬼子又用石头砸死六十多岁的李凤林。将张井元用木棒打完后,用枪打死。将李树坤用木棒打了这后,再用刺刀挑死。日本鬼子又搜山洞子,发现山洞里的有十四个人,日本鬼子用毒气熏死他们,被害的有刘俭、卫殿英、刘宝如等十四个人。日本鬼子又找到李有中房子后的山洞子,这里有十七个人,李长志家十口人当中熏死了六口,他父亲李有余由洞子往外爬的时候,被日本鬼子捉住,鬼子用木棒打他,打完后又用香火烧他,烧得浑身是油,活活的把他烧死了。在这个洞子里,被日本鬼子熏死十六个人。
  日本鬼子又把我带到张井申屋里,屋里有七十多名老百姓,挤的满屋都是人。到晚上日本鬼子翻译就讲话了,他说:“铃木部队到鲁家峪是帮助你们老百姓的,如果到玉田去,给你们安排生活。”但大家谁也不出去,日本鬼子翻译又说:“四十岁开外的人,不分男女,都上玉田。”大家都知道日本鬼子欺骗老百姓,所以没有一个人动。日本鬼子就从人群里往外拽人,拽出二十四人,拉到张永林房头,那里有白薯井,鬼子把这二十四个人都砍死在白薯井里。其中有张俊臣、李左文、张永林,还有刘占全他老婆和儿子、闺女等二十四人。
  日本鬼子在第二天早晨七点左右,把我们剩下的五十多人带到鲁家峪大街上,让我们站住。站完后,日本鬼子用  日本刀指着从人群里挑出来的几个人,拽到离人群有五十多步远的刘增房外白薯井边,叫我们坐下,叫赵奎挑来凉水,日本鬼子用刀沾凉水。头一个把刘海万砍死在井里,随后又砍了第二个,第二个是张永存的儿子,第三个是李桂录的儿子,第四个是李有毛……砍到第八个的时候就拽出了我,把我的领子窝起来,蒙上眼睛,我不让他们蒙,就挣扎,日本鬼子一脚把我踢到井里,接着打了两枪,都打在我身上,打完枪后又砍了一个。然后,日本鬼子往井里扔石头,扔完就走了。
  鬼子走了以后,赵奎来扔下水桶扒在井口看我,还大声的喊:“救人啊!”随后,就把我救出来了,救出来以后有五六个月都不能翻身,结果成了残废。日本鬼子在我们村里烧死、熏死、打死的,共计二百二十人。其中,丰润县六区薛家屯的钱连发,全家七口人到我们村来躲敌情,被熏死了五口人,有他孙女、孙子、闺女、两个儿媳妇,他十七岁的女儿中毒后被轮奸致死。
  日本鬼子不光是杀人,还烧我们村的房子,共有二千九百多间。抢夺和烧毁粮食二百多万斤,牲口一百多头。幸存的老百姓回了村,没有房子住,没有粮食吃,住在露天地,吃树皮和树叶子,老百姓的身体都肿了。刘宽、张井茂、李长富连雨淋带饿,没几天就死了。这就是日本鬼子所造成的灾难。鬼子在我们村杀人、放火、奸淫、掠夺、破坏,前后整整十六天时间。在这十六天里,从抓住我到砍我有好几天,把我们好多人带着到处惨杀。我以上所揭露的控诉的,就是这些天所看见的,知道的一部分。这就是鬼子在我们村所造成的大惨案,我要求法庭对杀人凶手严加惩办。
  遵化县第七区鲁家峪乡全体群众控诉书
  (日)
  为控诉日寇屠杀百姓的滔天罪行,伸冤血债,忍无可忍,申请政府严加惩办日本战争罪犯,以解民冤,原我乡各村皆属抗日根据地。一九四二年旧历三月初二,日寇所谓“四次强化活安”开始,日伪军共约有三千余人,声势浩大进行围剿,各处搜索。老百姓在此情况下,均潜伏于山洞和地洞。被日寇搜出的青年被毒打、火烧、刀砍、枪杀,对青年妇女进行兽欲强奸,有的被轮奸致死,有的被奸后剖腹取胎儿,也有十余岁的幼女被强奸后带回据点轮奸。几个不能搜索的洞子,便施放瓦斯,有的山洞子洞口小,道路弯曲,毒气难进,竟将毒气弹绑在小猪身上,用刺刀刺着往洞里赶,悲惨情况,目不忍睹。经过三月初二至十七日,半个月的过程,房屋大部被焚毁,食粮农具被抢掠一空。国家机关损失更甚,供给部队的被服厂的布匹军装、颜料,修械所的枪炮弹药,卫生部的药品,救国报社的电台纸张,石印机等相当的物资被抢光,住址全部被摧毁。
  在这样残酷的环境下,百姓哭啼之声到处皆闻,扶老携幼,流离失所各奔他乡。这一地区被万恶的日本强盗划为无人区历时一年之久,环境稍缓,为了支援抗日战争和维系全家生活,才陆续回家进行劳动生产,露天三餐,居住茅棚草窝。直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还没有恢复原状,到处还可以看到被日寇烧毁房屋的痕迹和被敌人用炸药崩在山洞中的群众骨骸。我们对日寇的仇恨仍然在沸腾着,现在已得到了彻底的解放,人民有了自己的政府,这笔仇深似海的血债和巨大的损失,再不能容忍了。我们乡的全体人民群众,一致要求人民政府要严厉惩处日本战犯,要向日本战争罪犯计还血债。
  关于日寇残害群众的数字及烧毁房屋的数字等,详见附表
  …………
  遵化县第七区鲁家峪乡全体群众。
  控诉代表人,乡长李有官、张亚峰,治安主任马万仓,秘书吕峰志,民兵队长李长志,鲁家峪村长李有祥。
  县第六区薛家屯人,全家七口人,于长合控诉书
  我叫于长合,遵化县第七区北峪村人。控诉日寇杀害我哥和我妻的罪行。
  我哥叫于长万,年五十岁。一九四二年旧历三月初三那天,日本鬼子到我们村的时候,他藏在土洞子里。后来,日寇发现,把他从洞子里拉出来,用棍棒打他,逼他说出八路军的情况。当我哥说不知道时,竟遭到一顿毒打,不大功夫,即被日寇活活打死。我妻当年三十七岁,怀孕已经五个月,因为身体笨重,没有跑出去,被鬼子抓住进行强奸。我妻竭力挣扎,坚决不允许,日寇竟下了毒手,用刺刀把她的肚子挑开,挖出胎儿,肠子流露出来,血流满身满地,就这样被日寇杀死了。当时那种凄惨的情景,我是一言难尽。但是,这群没有人性的野兽却在一旁哈哈大笑。害得我到如今还是一条光棍,断子绝女。我时常为我哥、我妻的惨死而流泪。回想起这些事,我十多年的仇恨就涌上心头,痛恨得我咬牙切齿。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这笔血债的,我要求人民政府要严厉惩办这些惨无人道的日本战争罪犯。
  李盛瑞、刘洪如控诉书(日)
  控诉日本鬼子杀害钱连发一家五口人的罪行,钱连发是丰润县第六区薛家屯人,全家七口人。一九四二年旧历三月以前,来我们村串亲戚。三月初三那天,为躲避鬼子的三光政策,均藏在本村山上的八宝洞内,后被日寇搜山发现,竟向洞内施放毒气,当既熏死钱刘头(钱连发孙子,十四岁)及钱刘头的母亲(三十三岁),婶母(二十六岁)、妹妹(三岁)等四人,钱刘头的姑姑,十八岁被熏的受不了,后来死爬出洞口,被日寇抓住施以兽性的轮奸,结果死去了。就这样,一家七口人被惨杀了五口,只剩下钱连发及其三儿子,孤苦伶仃度日,时常痛哭流涕。四面八方的邻居、亲戚、朋友一提起这件事儿,无一不咬牙切齿,愤恨至极。我们要求人民政府严惩日本战犯,为遭日寇杀害的###仇。
  刘杰控诉书(日)
  我叫刘杰,遵化县第七区北峪村人,我含着眼泪来控诉日寇的罪行。
  我家原有十五口人,我父亲叫刘清池,那年六十二岁。一九四二年旧历三月三日,那天被日寇抓住,拉到我家的果树园里,用棍棒毒打一通,打的混身上下皮开肉烂,鲜血淋漓。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受到这样惨痛的折磨。实在的疼痛难忍,而又无力挣扎。但是,鬼子的暴行还不算完,竟又把我家房屋点火烧着,然后把我父亲用纸草、树枝乱捆一身,在着火房屋的东头用火点着了,当时烧得我父亲嚎叫不成声,就这样被日寇活活地烧死了。我弟弟刘俭,那年二十岁,躲在山洞里,被鬼子发现后,用毒瓦斯熏死在洞里。被抛下孤苦伶仃的少妻幼子,逃难在外多日不敢回家,经常痛哭流涕,无法度日。我妻薄氏当年三十八岁,往村外跑的时候,被鬼子用刺刀挑死了,剩下一个两岁的小孩无人照管,经常嚎啕哭叫要找他娘,哭闹得我是心烦意乱。就这样,我全家被日寇烧杀,熏死了三口。一回想起这些凄惨的情景时,总是一阵心酸,火辣辣的心里像是浇上了火油,针扎似地难受。眼里总不时落下泪来,我的眼睛都快哭瞎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日本强盗、刽子手,害得我全家好苦啊!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这笔仇深似海的血债的,我请求人民政府严惩日本战犯,为我们报仇!
  李长志控诉书(日)
  我叫李长志,北峪村人,控诉万恶的日本强盗,杀害我家七口人的滔天罪行。
  我从小就给人家放羊,我家原有十口人。一九四二年旧历三月初二那天,日本鬼子包围我村,我家老小都逃到影碑山火石洞内避难,不幸被日寇惨杀我家七口人。想起当时的凄惨情景,真是一言难尽。我父亲李有余,当年四十三岁。初四那天,被日本鬼子从洞内拉出,强迫他说八路军在什么地方,当他回答说不知道时,竟遭到一阵棍子毒打。打后,又用一捆一捆的香火烧,烧完前胸烧后背。烧得遍体是伤,混身流油,吱吱发响,死去活来。我父亲疼痛难忍的叫喊声,使人无不胆颤心寒,一直烧了四个小时之久。
  我父亲死去之后,剩下老小九口,仍隐藏在洞里,饿得白天在洞里吃泥咽土,夜半趁敌人离开洞口时爬出寻找树叶充饥。可是,日本鬼子的暴行还没个完,竟又在三月初六向洞内施放毒气,我表叔铁创十三岁,我三弟三章三岁,均被熏死。还有我母亲和我姐姐的遭遇也很悲惨,我母亲被毒死后又被救活,后来在洞内又生下一个怀孕五个月的弟弟。我姐姐安定,那时已经怀孕六个月,也被熏死。
  这些万恶的日本强盗,把我家残害得这样悲惨,我的冤屈在心里已憋了十几年了,仇恨不时涌向心头。我要求人民政府为我们报仇雪恨,严惩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罪恶滔天的日本战犯。
  查讯控诉人李有遥笔录(日)
  为了查清前日本陆军一一七师团中将团长铃木启所属部队在遵休县鲁家峪乡的烧杀掠夺等罪行,遵化县人民政府霁德荣于一九五四年十一月十一日,讯问了控诉人李有遥。李有遥称。今年三十二岁,职业农民,家住遵化县鲁家峪乡北峪村。
  问:你把铃木启久所属部队侵略到鲁家峪乡后,对居民的杀害情况谈一谈。
  答:铃本启久一九四二年旧历三月初二入侵到东峪,初三那天下午到北峪,当时百姓都逃走了,大部分跑到附近山上火石洞子里藏起来了,有些家一大部分往北跑了。在初四那天,日寇开始在山上搜洞子。当时我们洞子里共有二十八个人,因为我们不出来,日寇便向洞里施放毒瓦斯,没熏死我们,以后用开山炮轰洞子。由于我们在洞子里住了七天没有吃的,后来,我们二十八个人被迫都出来了。出来之后,日寇把我们二十八个人都逮捕了,然后拷问我们,问哪有八路的东西?哪里还有山洞子?因为我们不知道,于是,在十一日那天杀了十七个人,以后又把我们十一个人押到鲁家峪刘玳房子西边白薯井旁边杀了九个。其中,有张俊金没被杀死!被杀的二十六个人当中,也有别的洞子的人。最后把我送到抚顺煤矿当劳工去了,做了四个月劳工才逃回来。
  问:日寇用什么刑罚了?
  答:我受到了有棒子打、吊打,活埋半死再挖出来,对别人的刑罚还有灌凉水等,另外一些我记不清了。
  问:在你们村这一次屠杀了多少人?
  答:被杀死的非常多,数字我不清楚。
  问:以上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答:是我亲眼见到的,也是我自己所受到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问:你以上讲得话都实在吗?如有伪造,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答:所讲的情况完全属实,如果有一点伪造,我愿负法律责任。
  以上笔录向我宣读,记载无误。
  被查讯人李有遥
  查讯人刘德荣。
  “老爷子,这些东西一会儿再看吧!您先吃点儿东西,您可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刘百安轻轻的推了推我的身体,我抬起头环视眼前的一切才恍然大悟。“噢!小小刘儿,你们别傻坐着,怎么没点菜呀?小吴,谢谢你的帮忙,不过,这些资料我都用不着了。”
  刘百安一脸茫然的注视着我。“老爷子,为啥呀?天岭的这些材料绝对是事实,不是假的。”
  我摘下眼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百安,天岭,你们是战友又是朋友,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吧!这些资料我在一九五六年就有了,而且我走访的人比这要多的多,数千倍也不止。热河的县市我已经走遍了,长城沿线是日本侵略制造“无人区”的重点,兴隆县被划作无住禁作地带的地区占43%,造成16万亩良田荒芜,2000多村庄被毁,13万多百姓被迫走进有据点的集团部落。仅据当时热河省的不完全统计,被烧毁的自然村落有万座,房间380万间。为了摧毁当地村民赖以隐蔽的山林,日军便到处纵火烧毁树木和森林,长城内外的大面积森林被焚毁。
  另外,日军对当地村民的生活资料,进行彻底的掠夺和摧毁。据统计,热河省被抢走的粮食96亿斤,牲畜24万头。就连半口铁锅,一个空瓶,以至磨盘、碾子都全部砸碎。日军还连年进行割青扫荡,铲除村民种植的所有农作物,以达到拔根断源的目的。我做过一些调查,日军在热河、辽宁一带建设集团部落有2500余座,集并自然村万个。”
  我的话刚说到这里,刘百安与吴天岭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异口同声的说:“可惜没生在那会儿,否则,一定要和他们好好较量较量。”
  “小刘,先点菜,吃完饭找个宾馆住下,有话慢慢说。天岭,喜欢吃什么,多点几个。”刘百安顺从的拿过菜谱,扔给了一旁的吴天岭。
  “张老师,我也想跟着您一起干,您看行吗?”
  注视着一脸英气的吴天岭,眼中流露出的真诚,让我有些惊讶。“天岭,你知道我们干的都是什么吗?”
  “知道,百安都给我说过了,只要能吃饱饭,我不要你的工资。您指挥我就行,车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家里人都安排好了,只要您点个头,我随时都可以跟您走。”
  吴天岭的诚恳,我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拒绝。“在这个浮华的社会,人们追求的不在是信仰,而是金钱和名誉。天岭,我只是一个教书匠,没有财富可供你们挖掘。不计报酬是一个好的开端,能告诉我这个老头子,你是为什么吗?”
  我非常严肃的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谁知,吴天岭毫不犹豫的接住了我的话锋:“非常简单,两个字,信仰!生在一个和平年代,人们缺少的就是这个,作为现代人军人,我们不能丢掉这些,反而,应该更加主动的去追求才对。您为了无人区的亡灵而苦苦的追寻着真实的历史,不计名利。如果说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许多人都可以做到,但是,你几乎用了一生,这份平淡如水的心境,放眼当今的社会,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就是您的价值所在,您的财富所在,学到这些就足够了,这些,是拥有再多金钱也换不来的。”
  吴天岭的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我从心底开始欣赏眼前这位英武的年轻人,不禁点点头。“天岭,你有这样的信仰很好。不过,一件事情做下来不是靠嘴说说的。我们挖掘历史的工作是看不到光明坦途的,孤独与寂寞经常陪伴,悲伤流泪也是常有的事儿。虽然说现在有一部分人也意识到父辈们的艰辛付出,但是付诸于行动的却是微乎其微,你有这些思想准备吗?你是一个男人,在咱们中国,男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责任,没有收入,你的家人怎么生活?即使你的家人不说,可是还有许多诱惑和声音,世俗的眼光又会如何看待你呢?我看,这顿饭咱们也吃不成了,小刘,你去开房间,咱们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吧!”
  “张老师,您说的我都明白,现在的社会是以经济来衡量一个男人成功的标志,可是,这不是全部。”
  “老爷子,您还不知道,天岭他爸是大老板,银行里有的是存款,您为他担心生计是多余的,走吧!房间里说,我开的是三人间,天岭,你拿着东西先和老爷子上楼,我去取茶叶。”刘百安说罢,将房门卡递给了吴天岭,转身出了宾馆大厅。书包 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次日清晨,迎着凉爽的晨风,稀落的人影,我们驶离了下榻的宾馆。“天岭,你可不能一时冲动,坚持不下来就违背了信仰,也会让老爷子失望的,半途而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百安,不要拿我当地主家的阔少爷,我也是一有血有肉的年轻人。老师,咱们去哪?”
  我的脑海里塞挤了太多的事情,感觉头部非常沉重,不得不重新梳理,沉思了许久才缓过心力。“是呀!很迷茫,侵略者造成创伤的区域太大了,从前期的东北,到后期的华北,实际上已经包括当时的晋、察、冀、热、辽五个省的边界地带。从民国三十年秋(1941年)到民国三十三年(1945年)八月一十九日,日本投降为止,侵华日军在晋、察、冀、热、辽制造的无人区,已经达到了非常广大的区域。
  我记得当时得到过一些文字资料,上面记载的从东起山海关、绥中,沿长城线七百里地区,并有千里封锁沟,一直延伸到山西的娘子关,河北的井陉、平山一带,它包括承德、密云、迁安、兴隆、平泉、青龙、滦平、遵化、平谷、蓟县、涞源、灵丘、五台、平定、孟县、井陉、平山、行唐等几十个县区,后来发展到北至热河的木兰围场,西至山西的阳曲一带。这样庞大的地区,究竟有多少村庄被毁?多少人民被杀?多少房屋被烧光?多少财产被抢光?我们应该怎么统计,怎么去精确这些数字,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呀?”我的一番话令两个年轻人张口结舌,四目相对怔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刘百安缓过神,侧转过上身一脸无奈的望着我。“老爷子,我看咱们可以先把局部情况统计一下。还有,您8月19日的约定,不如咱们先把北京附近的几个县市先走访一遍,回到承德整理一下这段时期的走访笔录,然后现慢慢商议下一步的出行计划,您看如何?”汽车穿梭在喧嚣的闹市区,凝望着车窗外渐渐升腾的街道,我无力的点着头。美丽的太阳冉冉升起,美好的生活天天上演,无处不在。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历史牵引着我们的心缓缓驶出了高楼大厦的保定府。
  “老师,那个铃木启久最后落个啥下场,把他杀没杀呀?”
  细心的刘百安看出我的疲惫,抢过话锋:“天岭,让老爷子先养会儿神,我来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吴天岭将信将疑的瞟了刘百安一眼。“噢~,百安,大话少说点儿,别一会儿开车门子的时候进来风把舌头刮断了。”
  刘百安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架势,故作严肃的注视着吴天岭。“竟敢目中无人,先替张校长给你这个调皮的学生上堂认知课。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十月,日本侵略军大肆抓捕劳工筑垒,违者即遭枪杀、刀砍、活埋。负责在东北执行“强化治安”的日军第二十七步兵团长铃木启久命令部下,对有八路军活动的村庄进行剔失:“彻底消灭该地的祸根。”当时,为打击日本侵略者,八路军迁、滦、卢县基层干部及地方游击队一部经常活动于潘家戴庄一带打击敌人。
  十二月四日,日军盘踞张各庄的骑兵队队长铃木信得到八路军开到程庄的消息,随后出动追捕,在潘庄后遭到了八路军的攻击,败逃到皂户村,八路军立即动员部分村民转移出村。
  五日清晨,铃木信率领日伪军重犯潘家戴庄,将全村的男女老少1000多人驱赶到村东南空地上,在人群周围站满荷枪实弹的日伪军,几挺机枪架在围墙的路口中间。日军驻张各庄骑兵队长铃木信,小队长安田,驻伪清乡办事和顾问间岛,日军驻各庄骑兵小队长丰田以及伪军头目、翻译官等指挥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他们首先抓了小学教师马文焕一阵乱棒毒打,将其打得脑浆四溅,惨死在血泊中。接着又打死齐盘成,挑死李庆发等10几个村民。
  时近中午,日伪军强逼20多名青年农民挖了一条长10丈,宽丈,深丈的大坑。随后,手持刀枪棍棒锹镐,狂刺乱打,将他们往坑里赶。挣扎着不进炕里的人,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伤,然后再扔起坑里。周树全硬不进坑,被日兵一镐刨死在炕沿上,戴昌田被扔进坑向外爬时,被日本兵敲碎了脑袋。日伪军将人民扔进坑后,即往上堆柴草焚烧,坑中发出凄惨的叫声,活着的人拼命的往外爬。但是,均被日伪军扔进坑里活活烧死。年轻的妇女更是惨遭蹂躏,被日伪轮奸后又拖进大坑枪挑活埋。
  当一个大坑挤满活人、死人,实在容纳不下的时候,日伪军又逼着村民挖了一个长2丈,宽丈,深丈的大坑,将剩下的村民赶下去活埋。青年姑娘戴文秀被头朝下活埋,双脚烧焦,眼睛和舌头挤压出来。60多名孕妇腹部开裂,胎中的婴儿流出体外。大部分尸体缺臂少腿,额烂头焦,不可辨认,嗷嗷待哺的女婴以及天真活沷的儿童惨遭厄运,被灭绝人性的刽子手抓起来扔进大坑,或是一刀削掉脑袋,或是一脚踢进坑内。还有三十多名幼童,被他们凶狠的拎起双腿,扔到车轱碌上活活摔死。只见血肉横飞,脑浆迸溅,其状惨绝人寰。
  日伪军杀完人之后,从杀人场窜到村中,大肆抢掠一番之后,纵火烧房,大火直烧了三天三夜,潘家戴庄化为一片焦土。在潘家戴庄惨案中,日军屠杀和平村民1110人,烧毁房屋1030间,财物抢掠一空。其中有27户被杀绝,三十一户只剩下孤儿寡母。惨案激起了人民对日本侵略军的仇恨,一个月后,即民国三十二年(1943年)一月,农民小顺、二义等人为报仇雪恨参加了复仇团,走上了抗日斗争的第一线。八路军区小队伏击了司各庄据点之敌,击毙日军曹长及汉奸多人。
  1956年6月,潘家戴庄惨案罪魁首铃木启久,受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特别军事法庭的审判。铃木启久供认:“为推行三光政策,我下令所属第一联队骑兵队彻底肃正潘家戴庄,集体屠杀了千余名和平居民,烧毁民房1000余间,把财物抢掠一空……”之后,判处铃木启久有期徒刑二十年。这便是滦南县潘家戴惨案。”
  叙讲完惨案,刘百安得意的表情荡然无存,吴天岭更是极为气愤,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言不发的目视着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刘百安调整好激愤的情绪,重新侧转过身体。“天岭,我给你讲讲老人坑吧!这也是发生在遵化城地域的惨案。马家峪位于遵化县城南30公里,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在这个村西山沟里建有炸弹厂,村东山洞里贮存着冀东军分区供给部队的军用物资,并且,还住着八路军的伤员。
  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十一月一十九日,200余名日伪军,在该村北部的大官屯村屠杀无辜村民,马家峪村民闻讯,当晚,纷纷跑到深山里躲避,留在村里的都是老弱妇孺。20日凌晨,日军包围了马家峪村,日军把全村50多名老人和200多名妇女驱赶到村中心五道庙坎下边。庙下边是一条30多米宽的石壕沟,老人蹲在沟的北面,妇女们在沟的南面,四周架着机枪。紧接着,日军头目讲话,强迫村民交出八路军的物资和伤员。日军把一名叫徐浩林的老人推到人们的面前,扒下他的棉袄扔进火堆,问他八路军的东西藏在哪里。徐浩林不回答,日军头目抽出战刀,一刀砍下老人家的头颅。日军又让保长除兴林提着徐浩林的人头在人们面前恐吓。日军见人们仍然不说话,又把50多岁的除从林拽了出来,逼问八路军的下落,老人家摇摇头,日军又一刀把他砍死了。接着,日军又从人群中拽出王合奎、徐兆灿等九人,押到院中刑拷打。
  午后,日军又把徐兆喜、徐兆明、徐兆清、徐真瞅四名老人赶到会场面北角的柴垛上,然后把柴垛点燃,三位老人被活活烧死,徐兆耕佯装死去,倒在坎子根下,才得以幸免。日军又用镐头,木棒在人群中乱打。当人们挤在一起的时候,从坎子根向南跑,刚跑出10米,被日军开枪杀死许多人。身患重病的徐景顺老人蹲在人群的北边,被一名日本士兵从背后猛砍一刀,头颅被砍掉。日暮时分,日军将剩下的30多位老人拽到会场西面水沟的沟沿上,全部用刺刀刺死。
  当日军撤离之后,经过村民抢救,徐兆兴、王贵云、王敬仁等五位老人幸存下来,日本侵略军此次暴行,马家峪村共有43名老人遇害。后来,村民们把老人们遇害的地方叫做老人坑,这就是马家峪惨案。今天的课先讲到这里,等你完全消化掉了,再上第二节课,张校长,我这个代课老师讲得对吗?”刘百安说完,转身望着我,一副嬉戏的表情与前面判若两人。我没有责怪他,苦闷乏味的走访不断的侵食着我们的身心,已故的亡魂也并不希望我们存活于世间的人整日泪水涟涟,终年以悲伤同行。
  我重新坐正了身体,正欲开口的时候,吴天岭侧身看着刘百安。“事件讲得不错,无奈,我的胃口本来就大,在部队的时候,战友们都叫我大胃王,这件事情你不会忘记吧!别让我处于半饥饿状态,索性管饱吧!我想听听,你还有啥我不知道的知识,让张老师好好养养神,也听听这个学生的功课到底做的怎么样。”两个相互友好,相互排斥的年轻人,为原来死气沉沉的访途增添了许多生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美好的时光,越发感到眼前的生活弥足珍贵。
日,我们转辗来到三河县。稀少的人群,绿油油的庄稼地,一排排的家杨树枝繁叶茂,笔直高耸的树干伫立在道路两旁,树阴遮掩着平坦的乡间小路。我独自漫步在田间地头,芬芳又潮湿的泥土气息令我心旷神怡,丢弃了历史追溯,御掉汽车的飞驰和松软座椅的包裹,三两个农家兄妹耕作在田间。在宁静的田野中,只有三五声农用机器在空旷的天地间轰鸣荡奏着,和煦的晚风像美丽少女的柔漪轻轻捋着裸露的肌肤。还有,田间地头上茂盛的野花杂草簇拥在一起,摇摆形态各异的身姿,泛着各自的体香,弥漫在村庄的周围,扑入我的鼻口。一两声蝉鸣响在我的耳畔,也争向取悦顽皮的儿童,多姿多彩的乡间是无法复制的儿童乐园。
  “老师,您咋坐地上了,这多脏呀?地上还这么多石头子,硌着多难受。”
  一句关心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无限假想,无奈的站起身,望着吴天岭遗憾的摇着头。“哎!天岭,你破坏了我的美梦,你看看那落日红红的火烧云,多美呀!就差这么一点儿,我从小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落日,太可惜了。”说完,转身钻进了车里。
  吴天岭伫立在原地凝望着西方,站了好久才回到车里,一副充满谦意的表情笑“嘿嘿”坐到驾驶座上。“是美丽,老师,是我错了,搅了老师欣赏美景的好兴致。”
  “没事儿,过去了,咱们路上说话,四河惨案的走访如何?”
  一旁的刘百安侧转着身体,递给我一张纸。“这是全部经过的记录,一会儿车走起来您也没法看,我先给您说一遍吧!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十一月五日凌晨,400余日伪军突然将四河包围,将村中男女老幼300多人驱赶到村西田家大院里。强迫人们脱去上衣,七人一排跪在地上,然后将一瓢瓢冷水浇在人们的头上、身上。时值寒冬,村民们冻得浑身打颤,而山本却得意的在其中走动。突然,他停在57岁的辛守臣跟前,一把揪住老人的耳朵,逼问八路军藏在什么地方,老人说不知道,被其恶狠狠的开枪杀害。就在这时,隐藏在村中的中共县委常委李尚武带领的区小队及一大部分干部向日伪军开了火。双方展开激烈的交战,由于敌众我寡,区小队战士及村干部有15人壮烈牺牲。
  战斗开始之后,山本更力恼羞成怒,命令日伪军用枪托和木棒逐个毒打村民,当晚又将遍体鳞伤的村民们转押到王山如家的大院内。次日凌晨,日伪军又以新的花样对村民们进行残酷折磨。他们在院中放了10口盛满水的大缸,从人群拉出10个人,扒去上衣,反绑双手,让他们面对大缸跪下,山木一旁吹哨指挥,哨声一响,日伪军立即将关的人头朝下按进缸里。水呛、缸磕,只用几分钟,人们便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当日被关押的300多村民没有一个人逃脱掉这一项酷刑,有30多个人被夺去了生命。
  七日,日伪军开始凶残的屠杀。他们先将保长张凯乱刀刺死,又在院内点起熊熊大火。山本指挥几个日伪军冲起人群,将高守正、张勤、张瑞三人个拉出来,反绑双手。高守正、张勤被摔倒在火堆旁,日军就穿着皮鞋在他们身上来回践踏,并且,用烧红的木炭放在他们二人的胸脯上。张瑞被反绑在一条木凳上,日军用点燃的苕帚在他身上燎烧。就这样,他们三个人被折磨至死。
  八日,被关押的村民们已经有三天水米未进,虚弱至极,有的昏厥过去。张广和老人忍无可忍,抄起一根扁担冲向日伪军,山本急忙放出两条军犬,将老人扑倒在地,接着,雨点般的枪托落在老人家的身上,老人含恨死去。傍晚,日伪军欲回据点,强迫50名村民到村东头河里搭人桥。人们浸泡在刺骨的河水里,肩上扛着木梯门板,冻得天瑟瑟发抖,张松当时连饿带冻死在河里。日伪军离开后,幸亏大窝头村的村民们及时赶来,才将冻僵的人们救上岸。日伪军在四河村四天三夜,烧杀洗劫,使无辜的村民63人丧生,100多人受伤致残,400余间房屋被烧毁,大量的粮食财产被抢走。基本上就这些了,不过,知情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刘百安转过身斟了一杯茶,递到我的面前,我接过呷了一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此看来,真是村村有惨案,家家有故事呀!法西斯的日本侵略者,他们的兽蹄踏遍了咱们中华大地啊!天岭,百安,谈谈你们的想法,面对着有如牛毛一般的一桩桩、一件件惨案,你们有什么启笛没有?”汽车背对着落日的余晖奔驰在乡间的小路上,整整齐齐的树木像一排排忠诚的卫士,日夜守护着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蜿蜒的溪水“哗啦啦”流淌在卫兵的脚下……
  “侵略军在中国大地上肆意践踏了近二十年,举国全侵,而我们只有三个人,要想统计出具体的惨案和受到的损失是不可能了。只能尽最大的力量走访统计,总之,不能气馁,百安,你说呢?”
  刘百安望着车窗外边,点点头。“非常正确,我们要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也许用不了十年,也许就会有更多有良知的同胞加入我们的行列。要是能够得到政府的支持和帮助,就再好不过啦!这种奢望暂时不能想,当前只有四个字,永不言弃。老先生,您就带着我们干吧?”
  听完两个年轻人诚实肯定的语言,我的心中顿时然起阵阵暖意。“说的好,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也是那个时期的见证人,更是受害者,如果不是因为我懦弱的性格,也早成了日本侵略者的刀下鬼。百安,天岭,我三姑是滦平县红石砬北沟的婆家,现在是杳无音讯,一家五口人,不知是死是活,我找了整整四十多年都一无所获。”
  刚说到这里,刘百安立即惊讶的叫喊起来:“这个地方离我们家不算远,我是张百湾镇的,听我爷爷说,我们原来是二道河的老家,逃难到滦平的。”
  我微笑的点着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片山河地域。“西南面是狮子沟,东南是窑沟,正西是外八庙。这些我都知道,我看这样吧!你们就辛苦一点儿,咱们今天晚上赶回承德市,我请你们吃八大碗。这段时间你们挺辛苦,在外面的宾馆也睡不踏实,晚上好好放松一下,就睡在我家里。”两人无语,相视而笑。
  夜幕渐渐降临,喧嚣的闹市已经呈献在我们的面前,人流的涌动,霓虹灯的闪烁,宽阔的柏油路上,承载着数以万计的汽车。辛劳的城镇居民归心似箭的驱赶着座骑,吴天岭跃跃欲试的回眸注视着我们,我哑然失笑,拍拍他的肩膀。“别丢军人的脸,拿出你的真本事,让我感受一下真正的狂野,前提是安全第一。”我的话音刚落,一种强烈的推背感觉立即传入我的大脑。
  “老爷子,您不知道,天岭他们家也有这样一台越野车,他经常开着玩儿,所以,很熟悉这台车子的性能,从提速,到车身的长、宽、高,都在他心装着呢!”
  “呵呵,我相信他。”
  果不其然,正如刘百安所言,转瞬间,吴天岭在平稳中超越了几辆前行的车,飞驰而过。随着一排排的车辆被抛在脑后,眼前迎来一个大大的指示路牌。“古北口,天岭,够快的,比我强。老爷子,咱们到古北口了,再往前就是承德境内了,回家喽!”注视身旁如同孩子般兴奋叫喊的刘百安,我仿佛回到了四五十年前教书育人的年代,往日的同事、同窗争向跃入眼帘,忠诚的情感,纯朴的语言。然而,我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些都已经离我远去。
  伏在书桌前,一张张阅览着几十年的访问笔记,一束耀眼的阳光透过窗口照射在面前,我不得不站起身去打开窗户。然而,堆积如山的笔录去“哗啦”一声瘫塌,散落在桌上地下,是亡灵们在欢呼雀跃吗?是同胞们在向我表达自己的奇冤吗?是亲人们在警醒着我的勤勉吗?还是手足兄弟在黑暗中无声的声援?不,都不对,应该是日本侵略者惭悔的跪谏,也许更应该是天皇裕仁的良心发现。数以万计的亡灵屈辱的躺在脚下,我又怎么能屹立不曲?
  “老师,您起这么早,您坐下喘口气,让我来捡吧!”我遵循着声音转过身,浅蓝的西裤套在两条修长的腿上,高大的吴天岭站在我的身后,笑呵呵的望着我。
  “不用,你们俩下楼去吃早餐吧!回来的时候,顺便也给我带点儿回来。”
  “不不不,天岭,你在家陪着老爷子,我出去买回来,咱们在家一起吃。”刘百安说罢,没有等到我们说话,闪身出了房门。
  “这么多,老师,您从啥时候开始走访无人区的?这些笔录和发黄的纸,看上去至少有几十年了吧!”
  吴天岭俯下身体捡着地下的笔录,不时的瞟上几眼,我点点头重新坐回书桌前面的椅子上。“是呀!有的资料可能比你父母的年龄都大,最早的是民国二十几年的笔迹,现在是九五年,快七十年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都成立四十多年了,好日子过的可真快啊!天岭,觉得怎么样,昨天晚上睡的好吗?你可是个大少爷,到我这个贫下中农的寒舍,是不是有些不习惯呀?”
  吴天岭摞着捡好的资料,“哈哈”大笑起来。“百安还说您十分严肃呢!您开起玩笑竟然做到不露声色,我看这个百安观察有误啊!既然老师问候,我不能不回答,您就听好喽!都说万般下品,唯有读书高。我只不过是一个奸商犬子,今日有幸荣登张老师的书香府邸,又有幸亲眼目睹了老师的呕心沥血之作,实乃受宠若惊。”
  “吱”的一声,房门打开了,念泉应声进入。“老叔,听说你的队伍又壮大了,恭喜老叔。”说话间,将手中的两个西瓜放到了茶几上面。
  “奸商的利嘴,特务的耳朵,大早晨的就拿西瓜,去瓜地了吗?”
  念泉满脸堆笑的走到我的身旁。“老叔,我没去偷西瓜,向菩萨保证。侄子过来是跟您商量一个事儿,我想把您的这些的资料全部上到电脑里保存,那样你就会轻松一点儿。”
  “我都说过几回了,不用那个塑料盒子,我信不过它。这白纸黑字的存放几十年了,没听过纸张千年吗?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我觉得这样就挺好,你今天有没有别的事情?”
  念泉摇摇头,不解的望着我。“老叔,你想干啥就说吧!我的全是小事儿,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一声,今天不过去了,全天陪着您。”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的坐回椅子上。“今天是你老奶奶失踪记念日,整整五十周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女人,无论从哪方面说,她都十分优秀,咱们张家不能忘记她,咱们一起去看看她的家里人吧!”
  念泉没有犹豫,重重的点点头。“应该去看,老叔,您说了算,这是咱们家族的大事儿,我那两个叔叔有信儿吗?”
  侄子的一句问话,正中我的痛处,往昔的亲人音容笑貌,顿时浮现在眼前。“当年,咱们一大家子人谈笑风生,享用着美食,真是其乐融融,无比幸福,多好呀!没想到,你老爷爷他们一家子人,全部死在该死的战争里,让人心痛,让人愤恨,走吧!路上说话,咱们人不多,坐一个车,省点儿汽油钱。”
  “是,侄子知道啦!”念泉说罢,闪身站到一旁,顺手拿起了房门的钥匙。
  “天岭,别愣着了,一起去。”
  “老叔,今年可是个好年头儿,咱们避暑山庄和外八庙被联合国科教世界遗产委员会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一周年。咱们爷俩已经两三个月没见面儿了,就借助这件高兴的事儿,好好吃一顿饭。您这次出门远行,收获颇为丰富。”
  “念泉,你说错了,老叔没有收获。十年的文化大革命真是一场浩劫,毁了你们这一代人呀!老叔没有死在这场浩劫里,能活到今天,有好多事件都无法理清查证了,太可惜了。”
  “是呀!虽然有些事情错过了好机会,但是,人活下来比什么都强,要不咋说您是个福星呢!十几年的战争,没有把你的意志折磨光。紧接着,就是十年的文化革命,您被整的死去活来,还是没有消沉下去。真是我们老祖宗保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摇着头,冷笑了两声,望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无比亲切,雄奇的山峰笔挺伫立,苍郁的林海将美丽装点的更加华贵,奇异的花草绽放着独有笑容。“多亏你母亲占红,替我藏好了那些资料,虽然说毁掉不少,但是终究还是剩了一些。否则的话,多少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如果没有这十年的文化大革命,我的走访早就结束了,惨呀!”
  “老爷子,前面就是宽城了,咱们咋走?您给我讲过这里的事情,天岭,你是没有听到,把车开稳当点儿。老爷子,您一定是又想起什么了吧?”刘百安回过头看着我,读懂了我的心思。
  我长长的叹着气,悲惨的一幕立即浮现于眼前。“宽城镇在抗战期间,是伪警察署所在地。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八月,宽城县人民在中共冀东区党委的领导下,进行了大破坏活动。将喜峰口至平泉,宽城至青龙,等主要公路挖壕沟数十道,公路两侧电线杆子被砍倒,电线被割断,使日伪军交通运输和通讯联络一度中断,陷于瘫焕状态。为此,日军进行了疯狂的报复,分三次抓捕了数百人审讯屠杀。
  第一次是十月份,日本平泉特高课,宽城日军宪兵队,日军中根守备队,冷口日本宪兵先派队,宽城特务班,峪耳崖安如一宪兵派遣队,青龙宪兵派遣队,喜峰口日本宪兵派遣队,等日伪军由喜峰口队长水川少尉指挥,宽城宪兵队长小野率领,分两路分别进犯下板城、药王庙、骆驼厂、双洞子、丁家沟、王家店以及大转岭、长沟、峪耳崖等地方,抓捕无辜村民300多人,押到宽城审讯。并由伪承德高等法院判处80多人死刑,中根守备队在宽城南关进行了枪杀。剩下的人,除一部分逃出之外,均被关押在承德监狱里。
  第二次是11月份,伪军于友兰###队在山家弯子、蒙字台等村子,抓捕了79位村民,其中,有三个人逃出,47人被残杀在宽城南关,其余29人被押送到鞍山当了劳工。
  第三次是在11月27日,日军杀害抗日干部,中共地下党员30多人,日伪军早已经在宽城南关挖了一条长15米、深2米的大沟。他们将这300多人用枪打,或者用刺刀挑死在沟内,并将其他被抓捕的村民带到杀人场进行陪绑恫吓。在这三次屠杀中,共计有抗日村民和干部160余人遭到杀害,令人永生难忘啊!”
“老师,我的这些已经整理好了,您看看吧!”吴天岭将一大摞的笔记递到我的面前:“这里全是河北地区的,比如三河县、枣强县,百安手里的是唐山地区的,还有天津的一些县区。您查看一下,有啥不对的地方我再接着改。”
  我端起盖碗呷了一口茶,笑着点点头。“不用看,我知道你们都狠认真,不会出现什么错儿的,而且,字迹和言语也都十分清晰。我这所以让你们多检查几遍,其目的是做到了然于胸,不是写到纸上就让它们躺到书桌上。我们不是写书匠,挖掘这段悲惨的历史,主要的目的和宗旨,就是发扬、传承下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总有一天,我们持之以恒的态度会感染更多的人,也会被许许多多的人所关注、评论,那才是我们的功绩。我们现在只能充当历史的接力人,等我们把接力棒传到子孙后代的手里,方可卸任。”
  吴天岭频频点头称赞道:“老师,我知道您的良苦用心,您听学生背一篇课文吧!课文的标题就是“枣强县大王均惨案”。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九月,日伪军一万多人,汽车400多辆,骑兵600多人,还出动飞机若干架,由华北派遣军司令冈村宁茨亲自到枣南县恩察镇坐镇指挥。日军分两路进行合击,东南部以加会、大王均、大师友一带为合击重点(这是冀南行署及地委所在地);西南部以娄子、里祥、瓦窑一带为合击重点(当时冀南行署党政军开会地点)。但是,日伪军大规模合围扑了个空。
  九月一十二日,东线的日军指挥官上部四十一师团和枣强的伪军刘中正部,把枣强东南部的董庄、陈庄、庄科、李庄等数十个村庄的大批男青壮驱赶到大王均村,或者用绳子串捆起来,或用铁丝穿着锁子骨连成一排,将他们关押起来。然后,使用各种残暴手段,分四个杀人场对他们进行杀害。第一个杀人场设在前街中部的一个空场里,日伪军把捆住双腿的村民捆在马后,策马急驰,直到拖得肢体分解,惨死为止。时间不长,便将他们活活砸死在坑里。第二杀人现场设在村东的水坑旁边,日军把捆着的人身上坠上石头、砖块扔进水坑,飘上来的就开枪打死,40多人丧生在水坑中。第三个杀人场设在村东部的一个积存着粪水的猪圈旁,日伪军先将几名村民扔进猪圈,然后用砖块将其砸死,想逃脱的人被开枪打死,再扔进猪圈,猪圈里填满了被害者的尸体。第四个杀人场是最大的杀人场,设在村西的一个打谷场里。 
  九月一十六日,日伪军将谷草堆在周围,把人们逼进,随即在四周点火,跑出来的人被刺刀挑死后再扔进火里,真到烧死为止。次日,日伪军在这个谷场边上摆了三口铡刀,一连铡死18个人。然后,在谷场两头将抓来的村民强行推倒,与柴草混合垒起来,垒成100多人的大垛,在垛上倒上煤油点起了火,将他们全部活活烧死。在王均村大屠杀的时间,日伪军对10几名来不及躲藏的妇女,上至60多岁的老妇人,下至11岁的小姑娘,进行了强奸或轮奸。日伪军在大王均盘踞六天,杀害无辜村民了10名,烧毁和拆掉民房110多间,鸡、鸭、猪、羊全部吃光,抢走的财产难以统计。另外,还抓走大批青壮年送往东北和日本充当劳工。”
  吴天岭刚刚背诉完毕,正欲转身离开,刘百安又手执着厚厚的卷宗信步向我走来,二话没说,如同学生向老师背诵课文一样。“我先背述一下滦县港北村惨案,滦县港北村是抗日力量活跃的村庄。因此,成为日军清剿的重点。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春天,盘踞滦县据点的日军、伪军到该村抓走男性村民彭玉、彭中二人,送到阜新当劳工,被折磨致死。同时又抓走青年妇女20名,押到唐山供日军凌辱。后来,这些妇女被营救生还。
  同年9月28、29日,驻滦县日本宪兵队及驻老站南北大营、张各庄等据点的日伪军,连续两次抓走该村男性男年9人,其中唐树林、唐树思、彭文太、唐文胜、高福增、陈自德等六人被杀死于滦河大桥,唐有伟、唐少清、陈勇等三人被杀死于张各庄。
  10月18日早晨,驻张各庄据点日伪军到该村,将男青年村民彭友仁、陈云山等数人毒打至昏死。19日,该股日伪军撤离,一些在外逃难的村民返回村中。不多时,驻滦县城和雷庄据点的日伪军又来到了该村。日军把抓住的十名男性村民百般毒打,用尽了灌凉水、灌辣椒面、压杠子等酷刑,最后又将已经被打得半死的彭增、唐树温和界各庄村民陆殿明、杨某某等四个人活埋于该东南杏林旁的脱丕坑里。
  10月31日10时许,驻滦县老车站日军甲第一四四部队宪兵队、特务连,以及驻县城的日军、伪军数百人再次包围该村。将200多名村民驱赶至村中街上,强迫村民跪在地上。接着,一名日军士兵挥动一条长鞭抽打村民,但是,村民们不分老幼皆怒目相对。日军又从人群中拽出村民高清,倒吊在一棵大槐树上,逼问他八路军以及村干部。高清均以不知道相答,日军便在其头的下边堆上谷草点火。烈火烧焦了高清的头部,高清不断惨叫,最后被活活烧死。接着,日军拽出村民钱瑞、唐有林、孟林三人,当场枪杀,又用棒子将村民吕荣当场打死。唐文好的妻子,唐有佛的妻子也被拽出枪杀。日军还在人群外枪杀了张边庄青年村民王臣、刘安波。最后,日军用枪向人群射击,三名青年妇女中弹身亡。
  11月31日,驻滦县县城的日军、伪军再次包围该村,只抓到唐义、唐勋、唐文勇三位老人。日军把他们押到村中小庙的东面,用战刀砍掉唐义、唐文勇二位老人的头颅。然后,放火将全村房屋烧毁。日军对该村的多次洗劫,共杀害该村无辜村民25人,外村村民四人,烧毁房屋300多间。
  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十月一十九日,日军从汉奸口中获悉,抗日政府区长李琦财,粮食助理张玉民,教育助理徐志等人在该村开会。于10月20日凌晨,包围了该村。日军侵入村中,把全村人逼赶到村中大庙西面的广场上。日军先是逼问村民八路军的下落,见无人回答,又把突围时被日军打死的徐志尸体拖到广场进行恐吓。日军见仍然没有有回答,便兽性发作,逼使村民挖一个大坑,从人群中拽出王福林等五个人,开枪杀死。在往外拽人的时候,凡挣扎不肯说出来的,就开枪杀害。第二次被拽出来的村民曹万贵等10人,被推进枯井内,施放毒瓦斯,然后用苇席盖上井口,保长任国田被拽出后,一名日军士兵抄起打铁用的八磅大锤朝他的头部砸去,任国田被砸的脑浆迸裂而死。接着,日军又从人群中拽出17个人,逐个拷问,不说便杀。日军共屠杀无辜村民53人,这便是遵化县南新庄惨案。
  民国三十年(1940年)一月二十五日,日军在河北省丰润县制造了潘家峪惨案,将1000多名全村男女老少赶到西大坑,当即拉出几名妇女,全部砍杀。然后,对拉出30多名年青漂亮的女青年,拖到红薯里进行轮奸,奸后把玉米秸填进窑里放火焚烧,把这三十多名女青年全部烧死在窑里。然后,对这1000多名人群扫射。有一名6岁女孩,被2名日军各抓一条大腿猛的撕成两半儿。一个不足2个月的婴儿,被刺死,更多的孩子被刺刀挑起,向墙壁和石头上砸摔,摔死一片,墙上地下全部都是鲜血和脑浆。被开膛破肚挑出胎儿的孕妇,有十多个人。
  村外集体大屠杀之后,日军又在村内搜杀。有一个院子里,小孩儿的尸体多的数不清,炸断的小手、小腿,烧焦的小人头,到处可见。后来,日军又抓住了30多名妇女,全部被轮奸后杀死。而且,还刺破她们的阴部,从中把肠子拖出来,尸体上满是血污。
  在西大坑屠杀前,日军还在被围的群众中挑出一些年轻的姑娘给他们做饭,饭好后全部轮奸,并全部杀死焚尸。有一名孕妇赤身裸体被奸死在石槽上,脑袋被掉半边,肚子被剖开,将要到月的胎儿两只小手抱着小头横死在母亲的肚肠上,目不忍睹。许多惨死的母亲,怀中还抱着哺乳的死婴。”听着两个年轻后生如数家珍的背诉着桩桩惨案,不禁勾勒起大姐张怡静悲惨遭遇的画面,还有无数亲人的失踪,半个世纪的寻找,始终让我耿耿于怀。我注视着泣不成声的吴天岭依偎在沙发上,抽动的身躯里渗透出刚毅和激动……
  人望不了多远,也望不了多深,但是,谁也挡不住向苍海凝神。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屋里的角落中,凉爽的山风轻轻吹打着窗叶,街头巷尾漫步的人们穿着清凉的衣衫,欢歌笑语话朝夕。然而,我却陷入在深不见底的泥潭之中,竭尽全力的挣扎,仰望着头颅,然而,却坠的更加深入。从这两位年轻人的身上,我读到了愤恨,读到了真诚,没有丝毫的推诿和搪塞。
8月19日,终于迎来了五十年的誓约之日,忐忑不安的心情搅扰的我彻夜未眠,未知的时间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无法预测,欢乐与悲伤纠缠在一起,人生的变化是很难撑控在自己手中的。十五年的地狱苟生,十年的浩劫,我忍辱负重,脆弱的双肩背负着沉重,蠕动着,爬行着……
  我要振翅高飞,一生的情感和希望,全部寄托、凝聚在今天,苦涩而又漫长的等待已经将我炼就成锤得扁、蒸得透、煮得熟,却分不散的一汪铁水。逝去的青春,美丽的容颜,只有脸上长长的疤痕在提醒着我,陪伴着我,印证着我曾经走过的岁月。美丽的朝阳冉冉升起,驱赶着灰暗的苍白。一轮淡白的月影依然悬挂在天空,然而,此时却成为太阳的陪衬。这座美丽的城市,此时此刻迎来了少有的安宁,山环水绕,林木苍郁,风景秀丽,山峰异奇,处处映呈着勃勃生机。避暑山庄的殿宇巍峨、古朴淡雅,园中湖面百顷,洲岛错落,平川旷野,芳草如茵,山峦苍翠。在一片翠绿之中,一百二十多组风格迥异的古代建筑群掩映于青山绿水之中,自然风景如诗如画,令人陶醉。还有周围那金碧浑煌的外八寺庙群,气势磅礴,雄伟的建筑,恰如颗颗珍珠点缀在山庄外围。山势雄奇,云雾缭绕,峰峦叠翠,溪水潺潺,林海苍郁,树木参天,奇花异草,走兽飞禽,地域广阔的雾灵山,一处处国家级森林公园也不约而同的争相跃入眼帘……
  凝望着铜光闪耀的铜狮子,我的心不禁加速跳动起来,艳阳高照的大地渐渐闷热起来。时而送来的微风,拂捋着我炙热的身体,十分凉爽。一个久违的信念支撑着懦弱的身体,一个声音低叫着:“怡江,怡江!”
  我将信将疑的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我激动不已,不顾一切的站起身,愤恨岁月的无情。三位精神矍铄的老妇人同时站在我的面前,花白的头发下依晰透渗着昨日的青春,熟悉的轮廓在我脑海里碰撞、复合,这是一生从来没有改变过的印迹,深深的扎根在骨髓里……
  一个家族,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短暂的灰暗与失意不能代表着永远。美丽辉煌的背后就是暗淡,不要因为瞬间的成功而妄自尊大、骄横无度。罔顾别人的存在,无益于他伤再自伤。战争逝去的是兽性,延承下来的是人性。流淌的是鲜血,掉的是头颅,永远也流不尽的是良心,丢不掉的是愤恨。记住,鲜血和头颅铭刻的是泪水和悲鸣,尽管国度与种族不同,但是请永远摒弃战争,铭记愤恨,只有这样,才能用心守望和平。
本文字数281639,每页显示50000字 6/6页
下一页 尾页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彭中贴吧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