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那些人物说过的话么

然后又对我说道:“咱们的协议已经定了,这两天你们先养养伤,然后我会派车送你们回去。”
说完后门一打开浩子便虎虎生风的走了进来。他的伤势看上去比我好很多,一见面他就问道:“那老头是谁啊?”
于是我把金爷的身份和我们谈话的内容说了一遍。
今晚到这了,明晚继续!
新手驾到,求带!
浩子跟我开始的时候一样整个人懵在了原地。
“这老头是罗强的爷爷?”他啧了一声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是他爷爷还是我爷爷不成?”见浩子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我玩笑道。
“看来罗强那狗日的还真没骗我们?他确实是上面的人。”他没理我说的话而是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
然后又问我:“这老头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想着和你家结盟?而且这种事他也不应该找你,直接找你的二爸不就行了。”
“我也是奇怪这一点,这时候跟我家联合,等于和上面其他五家翻了脸,不仅得不了什么好处,还把他们罗家也置在了危险的境地,你说他们是图什么?”我答道。
“你脑子好使,我到现在都还搞不懂这个上面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你说在镇上咱两从小玩到大,都没听你们家说过上面,而且我没弄明白为什么其他几家突然就要对付你们?难道都是上面的人各自还一点不认识不成?”
“我他娘的都还糊涂着呢,要不是上次兰石林逼着进了牛头山,我估计现在也还蒙在鼓里,关于上面之前跟你说过,是由清义军转变而来的,跟了朝廷过后,好像一直在给皇帝寻找一些东西,所以很受重用,最开始本来是八家组成的,因为第八家的缘故,上面产生了一次剧变,另外七家从此过后各自隐姓埋名,你说咱家突然暴露了行踪,就好像在漆黑的屋子里面点了一根蜡烛一样,另外几家肯定会争先恐后的把它吹灭。”
我把我的理解说给了浩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明白。
“你说的意思我懂了,可那狗日的罗强的爷爷又怎么会找你家结盟?”
问题再次回到了原点,我一阵头疼,这金爷的行为实在有些难以立即,这时候浩子突然一拍脑袋道:“我知道他是啥意思了?”
我吃了一惊,不过随即就没当回事,我作为上面楚家的人,都还稀里糊涂的,他能弄明白什么。
于是我心不在焉的问道:“你知道啥了?”
浩子明白我对他的话没怎么在意,也不恼,反而格外认真的说道:“在天眼那的时候,罗强说过他是上面罗家的人,不光我们都听到了,陈静也在,你说会不会是他们罗家跟你们家一样,所以罗强的爷爷才会找到你,让你们家和他们联合起来。”
浩子说完后我愣了一下,事实上在深入思考方面浩子一直不怎么擅长,然而这一次我不得不说他说的很有道理,从第八家之后因为很多原因,上面剩下的七家便开始小心翼翼的隐藏起自己的行踪,但罗强却毫不避讳的把他们家说了出来。
我觉着这样的事估计他以前也没少干,也因为这样很可能罗家的处境比我们更加危险,所以在我们家的行踪一暴露之后罗家的人会立马找到我们,我甚至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一直到兰石林出现之前我奶奶和家里的人都没跟我说过丝毫关于我父母爷爷以及我们家族的事。
一时间我陷入了沉思的恍惚中,直到浩子摇着我道:“你狗日的咋回事?怎么突然就发起呆来了?”
我则兴奋得有些发抖,事情一定是我所想的那样,不然罗家人的行为就太匪夷所思了,想到这我不禁对着浩子伸了大拇指道:“你小子总算起了点作用。”
说完后我便把我心中所想的讲了出来。浩子见他给猜对了,不禁一脸的得意道:“老子的智商那还用说,告诉你,就算降个三分之一,我他妈都还是比一般人要聪明。搞半天敢情是那老头在求你帮忙,那咱们还跟他客气什么。”
“别别别,”我赶紧拦住他道:“不管怎么说,这次也是他救了我们,再说现在我们是在他手里边,要是把他给惹火了,吃亏的绝对会是咱两,而且我们刚才说的都只是我们的推测而来,因为我还有几点不明白。”
“还有什么不明白?说出来老子给你分析分析。”
看着浩子的神气劲我苦笑道:“那我就讲出来让浩哥您发挥点聪明才智说道说道。”
“你他娘的少挤兑我,有时候是你自己钻了牛角尖,要不是因为你和阿杰的原因,我跟这些事一点关系都扯不上,所以我反而看得明白,有句名言不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没再跟浩子瞎扯,把我还存在着疑问的几点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第一,如果罗家跟我家情况一样,为什么墨镜男和二爸在信上都没跟我说?第二,结盟这种事罗家的人怎么会找我商讨,而不是联系我二爸?第三,陈静不是上面外围的人吗?现在怎么跟罗家的人走得这么近?在天眼那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陈静的突然反水,估计当时死的会是我们。”
我说完后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一次浩子没再打扰我,也跟入了定似的思考起来。
然而到最后我们仍然无法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出来,说实话我很想找金爷和陈静问个明白,不过我还是克制住了这个欲望,毕竟这时候我和浩子无疑算是一个阶下囚。
并且从金爷和我的那次会面之后我们一直在酒店待了一个多星期他都再没出现过,不光他,陈静同样如此。
里面由一个叫七杆的人在负责我们的饮食起居,这个金爷说是让我们在酒店修养,后面我才发现这他娘的简直跟软禁没啥区别,我跟浩子住的房间的门口都会有人一直守在外面,不光这样,整个酒店几乎到处都有金爷的人。
前两天还好,后面几天浩子就按耐不住了,非得找着茬要和我离开,但那个七杆跟他的手下却始终是一副笑脸相迎,一边阻止着我们出去一边又不停的赔罪道:“金爷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我把你们照料妥当,两位爷就别再为难小的了,只要你们的伤势一好,我立马会派车护送两位爷回去,不然金爷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了。”
我和浩子被他们弄得没了脾气,只得郁闷的继续呆在酒店里面,不过七杆和他的手下人服务倒是异常周到。
浩子因为恼火故意让他们去找几个漂亮的小姐过来消遣消遣,没想到半小时还没到,好几个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小妞就进了房间门。
浩子立马就一脸死灰的说道:“我他妈是没辙了,这些狗日的你要打他,他都还能一直笑眯眯的,搞得老子根本下不了手,你说罗家哪找的这些人?”
我们两人身上大多都是些皮外伤,所以好的倒也快,一个多星期之后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离开了,七杆没再拦着我们,而是派了一辆卧铺似的大巴车。
里面除了我跟浩子两个,其他人全是金爷的人,说实话从小到大还真没受过这种待遇,一路上他们都显得十分戒备,搞得我们两个都紧张起来。一直到到离开的时候金爷和陈静始终没出现过,我想这也好,免得跟他们客气寒暄。
从昆明到我们那也就十几个小时,下车的时候七杆道:“这个地方金爷已经管不到了,所以还请两位自己小心,金爷的那件事,麻烦楚爷能尽快办了。”
此时不是在云南,这个地方是我们的地盘,因此我也不禁显得硬气了起来,不耐烦的说道:“我们自己会注意,不用你们操心,至于那金老头的事,我可不敢保证能做到,还得看我二爸同不同意了,你回去告诉金老头,让他等着消息就行。”
七杆听着我的话脸色变了变,强笑道:“我们转告金爷,两位保重,后会有期了。”
他们走后浩子朝我伸了伸拇指道:“狗日的,就该这么说,不然让那金老头还真以为咱们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可是等我们真正回来了我却又忍不住开始迷茫起来,后面的路到底该怎么走,我现在一点方向都没有,二爸让我们先回老家,但既然我们楚家面临了这样一种境地,我又如何可以置身事外。
然而此时就我跟浩子两个人,如何做我们同样没有一点头绪,浩子问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烦躁的摇头道:“我不知道,二爸他们都没留下什么联系的方式和地址,你问我我又该问谁去?”
浩子却猛地用力的在我心口打了一拳道:“你狗日的说啥话呢,既然你想参与你们家的事,那就得自己下决定,以前看你奶奶,现在又想着靠你二爸,要是这样,你他娘永远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干不出什么事。”
这一下子我被浩子说得愣了愣,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的认真,我知道他在等着我的决定,想到这心里的慌乱竟渐渐的消失了,对,浩子说的没错,老子不可能一辈子都靠着别人,自己都阵脚大乱了,还能解决什么事?
“这样,我们先悄悄的潜回小镇,至于后面的路咱后面再考虑。”我突然坚定的说道。
市里面熟人同样很多,我和浩子不敢在外面瞎逛,买了一些生活的必须品就开始往小镇而去了。
镇子到市里面坐车大概一个多小时,不过我和浩子没敢坐车回家,一是怕遇到熟人,二是进了镇子下车的时候肯定会被镇上的人看到,所以我们两个则是抄着小路走回了家。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以前读高中之时,那时候没当放假,咱都不愿坐车,更喜欢走着回去,我不禁产生了一种恍惚之感,不知道是以前的是梦还是现在的是梦。
到了镇子天已经快黑了,我和浩子为了保险起见没有立马进去而是在镇子外围的橘林里面呆了好一会。
这个季节正值橘子成熟,错综复杂的橘林犹如挂满了黄金,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能闻到严冬的气味了,橘林的香味弥漫进了小镇的大街小巷里。
我和浩子都忍不住有些惆怅,等天彻底黑了下来,我们才进了镇子里面。
我让浩子先回去给他爸妈打个招呼,毕竟跟着我出来这么久了,不过浩子不同意,现在严峻的形势不敢让他冒这个险,最主要的是我们对于上面之间如何的争斗一无所知。
屋子里面没有人,甚至都有了一股霉味,奶奶的照片还挂着,看到她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浩子没有管我,这种情形他也不会知道怎么说。
过了好一会浩子突然喊道:“小戎,你过来一下,这好像有你的包裹。”
这时候我也控制住了情绪,听到他的喊声来到了外面的客厅里面。浩子正在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包裹。
我问他:“是谁寄来的?”
“不知道,”浩子疑惑的摇头道:“没有寄件人的名字,不过是从孜玛格尼那边寄过来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我二爸给我寄的,但听到“孜玛格尼”几个字之后我心里一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阿杰,浩子道:“你说会不会是阿杰寄的?这上面的日期有段时间了,应该是我们把你送进医院一个多星期之后开始寄的。”
浩子跟我想到了一起,我能听出他话里面的兴奋,说着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
包裹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和一封信,浩子先把盒子给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让我们一愣,是一块圆形的玉佩,整块玉佩通莹剔透,透着一股神秘的色彩。
而上面的雕刻绘饰简直可以用巧夺天工来形容,一看便是高手匠人所作,玉佩的正中间是一个奇怪的图案,图案由两个等腰三角形组成,一个三角形的顶点正好抵在另一个三角形的底边。
浩子刚看到这个图案就“啊”的惊叫了一声。我一怔问他:“怎么了?”
浩子指着玉佩道:“我见过这个图形,还是在你身上看到的。”
后面的这句话轮到我诧然了。
我彻底懵在了原地:“我身上?可我怎么不记得看到过这样的图案?”
“你带着一个生锈的铜牌你忘记了?”
浩子边说边在自己兜里摸索起来,我则茫然的摇头道:“我真不记得我带着什么铜牌。”
“以前我也没见过,还是在这次把你弄出来的时候从你身上掉落了一个铜牌下来。我还记得上面刻着一个菱形的符号,还有一个306的数字,本来下面有一行字不过已经看不清了,我把铜牌打开后就是一个钢制的这种图案。”
浩子说完终于把它掏了出来,他说的没错,拿出来的那个东西果然与玉佩中间那个奇怪的图形几乎一模一样。
“铜牌我已经丢了。”浩子道。
而我已经想了起来,这东西不是在杀人谷寻找墨镜男的时候我掉进的那个地下陷坑里面发现的吗!我还记得铜牌挂在一具尸骨的脖子上,当时我想着把它打开,但是没有成功,后来也给忘了,没想到铜牌里面竟然是这个东西。
浩子见我发愣问道:“怎么样?记起来没有?”
我苦笑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随后我便把发现这个铜牌的过程说了一遍。浩子的眼睛立马瞪成了牛眼,不敢相信的说道:“你是说这铜牌是77年进杀人谷那群人身上带的?”
“我不敢确定那具尸体跟77年进去的人是不是有关,不过我们在老爹还有那个什么团长却没有发现这东西。”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浩子哑然道。
“不知道,不过这个图案和玉佩肯定代表着什么,它们一起出现也一定不会是巧合,这不是有封信吗?我们先看看信上的内容或许就明白了。”
我和浩子看着信上面的文字,看完之后两人都不禁发抖,身子犹如坠入了冰窖,信上的内容只能用可怕和诡异来形容了。
还记得我是谁吗?不过才这么点时间你应该还忘不了我,对了,帮我向兰浩哥和墨镜哥问好。
我还是不太会写信,从上高中之后我就没再写过信了,现在都是用手机和电脑,这么久突然提笔写信还真有些不习惯。我甚至觉得给你写信很荒谬。
不过像我这种已经死了的人,又活了过来本身就很荒谬,其实我挺喜欢死后的感觉的,简直就跟做梦似的,只是才睁开眼的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我旁边有好几副棺材,甚至有一副水晶棺,棺中的那个人说出来你绝对不会相信,即使现在我也不敢跟你提他的名字。
有一个人救了我,他让我活了过来,他看上去很慈祥,就像我爷爷。我觉得我这辈子应该不感到后悔,因为我看到天眼里面的东西,可我形容不出来,非要说的话就仿佛进入了神的世界,跟我们从小见到的一切都完全不一样。
对了,我还看到了那个你们叫阿杰的人,他当时就在我旁边,昏迷了过去,我喊他半天他都没有反应,后来被那个人给带走了。
其实在你们把我送到天眼的时候我还没有死,我甚至能听到你们每个人的声音,你们说的任何一句话我都清清楚楚,只是动不了,脸眼睛都没法睁开。
但我没想到强子居然会那么做,直到你们把我扔进了天眼里面我才失去意识的,当时感觉像被丢进了水中。
说实话那时候我特别生气,因为我觉得我就跟垃圾似的被你们给扔掉了,不过这怪不了你们,我从天眼出来后看到了强子的尸体,已经变成了碎片,地上到处都是他的血和肉,但是我不害怕最后我还亲了他一下。
那个人看上去很老又好像很年轻,我问他是谁,他却不告诉我,只是一个人对我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最后把那个玉佩给了我让我记下你的地址,说出来之后把东西寄给你,你以后用得着,不然我也不会给你写这封信。
以后我们很可能还会见面呢,因为我要去查一些事,我想搞搞清楚你们一直说的那个上面是个什么东西,因为没有它或许强子也不会变成那样。
我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活过来之后我总觉得这个身体不是我的,就好像找别人借了一样东西,后面还会还给他,有时候甚至想什么我都做不了主。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写到这我也应该停下来了,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不晓得你们还能不能认出我。
最后署名秦倩。
我和浩子一连好几分钟都没有丝毫的动弹,最后是浩子先打破了沉默,他看上去不相信这封信上的内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不对,秦倩妹子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又会活过来?老子不信有这种事。”
事实上我明白浩子潜意识里面相信秦倩活了过来,但是理智却又让他无法承认这个事实。
我又看了一遍,对于信上内容的真假我没有怀疑,我对浩子道:“天眼不是能起死回生吗?秦倩妹子能活过来也就不奇怪了,我是在想那个人是谁?信上说那人把阿杰给带走了,说明阿杰肯定还活着。”
我边说边沉思起来,这个人我认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把玉佩寄给我?后面能有什么用?玉佩代表着什么?一连串的疑问让我脑仁发疼。
秦倩在上面写道,是那个人救了她,也就是说不光是因为天眼的缘故,而且秦倩醒来的时候身边有好几副棺材,水晶棺中的人甚至我们认识,说明棺材里面的人并没有如秦倩那样复活。
我觉着其中肯定有滇王,在滇国被灭之后他逃进了杀人谷,因为某种原因他并没有复活成功。
难道天眼的起死回生还需要什么条件?秦倩口中的那个人似乎能催动天眼起死回生的能力,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秦倩恐怕跟之前已经不一样了,从信中的内容就可以很明白的看出来,在她写到罗强的尸体的时候我现在仍直感到脊骨发凉,我无法形容此时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我心里忍不住祈祷后面最好不要与她见面。
我和浩子坐在沙发上,连着两个小时都没人再说话,我们还无法从信上内容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正在这时,紧闭的大门突然响起了一阵不大的敲门声。
今晚到这了,明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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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激灵,浩子“嘘”了一声,这次回来镇上应该没人知道,那敲门的人会是谁?浩子先把军刀拿了出来然后我们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门口处。
敲门声始终没停似乎确定屋子里面有人似的,我心里疑虑重重,终于忍不住问道:“什么人?”
我一出声,外面立马静了下来,然后便听到一人轻声说道:“是我,你程叔。”
我和浩子愣了愣,心说怎么会是他?不过上一次全亏了程叔,我才逃脱了追捕,想到这我便把门给打开了,此时天色已经快到了深夜,门外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一开门就是一股浓烈的寒风涌了进来,我不禁打起了哆嗦。
程叔冒着冷气进了屋子里,浩子迅速把门给关上了。到了里屋程叔搓了搓手然后笑道:“那池老头还真没看错,果然是你们两个。”
程叔口中的池老头是我们这片橘林的守林人,居然被他给看到了,估计是我和浩子躲在林子里面的时候。听到这我赶紧问道:“他发现了我们,那镇上的人?”
我没说话程叔就打断道:“放心好了,池老头刚看到你们就马上跑过来给我说了,我让他先别告诉其他人,现在我想镇上就我和他晓得你们两个娃儿回来了。”
我放下了心,于是又问了问关于我二爸的情况,浩子给他倒了杯热水,程叔连喝了两大口才说道:“你们家到底是出了啥事嘛?这段时间镇子上都快闹翻了,我问你二爸他又不说,没过几天就走了,走的时候嘱咐我要是你回来了,让你尽快去老屋。”
“那他说要去哪了吗?”
“这倒没有,问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在他要走的那段时间,好多人到了镇子上,都是去找你二爸的,没多久你二爸就和他们一起走了。”
程叔说完我陷入了沉思中,二爸能给我寄挂号信应该还没事,那程叔话里从外面来的应该是我们楚家的人了。
“我二爸留下什么联系的方式没有?”
程叔摇起了头道:“这些我都问过,不过他说这次事情比较麻烦,镇子上的人最好不要牵扯进来。等你们回来了让你们赶紧上老屋躲一阵子。”
这时浩子把我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你相不相信程叔说的话?”
我沉吟一阵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上次还亏得他。而且他既然知道我家的老屋十有八九是二爸告诉他的,不过咱们还是得留点心眼。”
商讨了一下我便对程叔说道,我们明天就回老屋,如果我二爸要是有什么消息,还请您能尽快告诉我们。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们过去?”程叔问道。
我拒绝道:“不用了,我们这次回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那好,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我和浩子把他送出了门。
这个程叔是个聪明人,没有问一点关于我们的事,从老王头和刘铁匠的出现之后镇上的人说实话我总觉得并不如我所想的那样,不知道这里面又有多少人底下与上面有关。
等程叔走了之后我道:“不如这样,咱们现在就回老屋,那个地方镇上没几个人知道,现在已经有人看到我们回来了,再呆在这不太好。”
浩子没什么意见。于是我们两便收拾了一下,就悄悄的往老屋方向走去了。
此时与下午的时候不一样,天上的星星清晰可见,明天想来是个好天气,橘林的香味在镇子上弥漫,我忍不住涌现出一阵从未有过的疲惫。
现在早已入了深夜,镇子上一片黑沉,几乎一丝光都看不到,要是夏天这时候恐怕大部分人都还没睡,很多会在门口乘凉打牌,我不禁怀念起了那种时光。
一路上我们几乎都是瞎聊扯淡混过去的,等到了现天坝已经半夜四点多了,我和浩子倒并不觉得劳倦,这地方我已经很熟了,所以没两分钟就带浩子回到了老屋,幺叔的坟墓还在,看到他我一阵唏嘘。
推开门之后让我们吃了一惊,没想到屋子里面居然被打扫得十分干净,在灶炉边上放着很多的吃穿用品,我和浩子愣了愣,东西上面留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你们要是回了老屋,这些东西够你们过段时间了,中途我还会让人给你们继续送一些吃的和日用品过来。
这是二爸留下来的,我心里一热,没想到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这实在出乎了我的意料,在我印象中二爸按奶奶的说法是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闷货,没想到一办起事来居然会如此周密。
我和浩子好好休息了一会,然后生起灶火做了饭,就着烧酒吃了一顿,很久没吃过这么安心的饭了,吃完后我们把房间整理了一下便睡了下来。
这一觉直睡得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竟然都下午了,我觉得把之前的没睡好都给补上了。第二天出了太阳,不过这种季节,照射下来的阳光根本没什么作用,冷还是那样的冷。浩子比我起来的早,等我洗完脸已经可以吃饭了。
饭后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干嘛,这一闲下来还真不晓得做点什么,就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似的。
无聊的呆了一阵我突然想了起来,边让浩子跟我在村子里面在仔细查看一番,边走我边把上次我的发现说了一遍。
浩子也起了兴趣,跟着我一栋房子一栋房子的搜寻起来,房子里的样子跟我上次看到的几乎没什么改变,即使是浩子也感到不对劲,疑惑的问道:“这些人什么情况?怎么东西都还留在这,人却不见了?就算是逃荒也会带上一些东西吧。”
“我就是觉得这很奇怪才让你和我一起查一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答道。
“现在怎么查?这个地方小的时候要不是你带我们来过一次,我根本不知道,我还问过我妈他们,连他们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个村子。”
“所以我才想不通,这地方里小镇不远,又不是在什么深山老林里面,为什么镇上除了我们家几乎就没人知道了?我以前向我奶奶打听过村子里面的人,她之说都搬走了,直到我上次进来我发现根本不像是都搬走的样子,而且这么大个村子,怎么可能搬得一户都不剩?我反而感觉整个村子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说到这我一下子住了口,身上如过电似的全身发起抖来,消失了,整个村子消失了。
我突然回忆起在牛头山那个实验基地看到的笔记本,上面记载着为了进行不死人实验,上面暗地里从各地运来死囚犯,不仅如此,还把一个村子里面的人都给抓了过来。难道就是这个村子?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一定白得吓人,我甚至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浩子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紧张的问道:“你咋啦?”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此时脑中的想法乱成一团,但有些东西却开始组合在了一起,除了我们家,我没再见过从这个村子里面出来的任何一个人,我带着阿杰浩子来了一次老屋后,二爸在我面前发了唯一的一顿脾气,我奶奶则警告我以后不准再带人去村子里面,这一切都显得不合常理的古怪。
然而基地笔记上的内容却刚好成了能解释这古怪的理由。当时我爷爷是那个基地的负责人,而在我出生没几年之前他们才搬到了镇子里面。加上村子的诡异情景,我愈加觉得笔记中成为实验品的村子就是我的老家。
此刻我全身发冷,这个想法的出现已经让我呆若木鸡,因为我实在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结果,要是这件事真跟我爷爷有关,我该去如何面对?
浩子不知道我此时的想法,这时候只是一脸焦急的喊道:“你狗日的到底咋啦?怎么突然就魔障了?你他娘的倒是吭一声啊。”
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浩子我这件事,在告诉他后他又会是怎样看待我和我们家?我矛盾重重。
浩子则只管追问着我,我烦躁不堪忍不住吼道:“你狗日的咋呼什么?老子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
刚说话我就后悔了,但是我又没心思也不敢跟他解释,只得继续冷着脸道:“我先回去了。”
浩子的脸色阴沉什么都没说跟在我的后面朝老屋走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两都没再说话,气氛实在显得尴尬,很多次我都想把下午的事彻底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浩子也是一声不吭的闷头吃饭喝酒。
到了快睡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加上酒精的作用,我便把下午我所想的这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浩子,说完后我便忐忑不安的盯着他。
没想到浩子却大笑起来,我一怔问道:“你狗日的笑啥呢?”
浩子笑了好半天突然正色说道:“老子还以为是什么事?你都说了那只是你的推测,就算是真的,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是上辈的人干的事。”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在牛头山实验基地的池子里面那么多的尸体很可能就是我们这村子的人,你让我怎么安得下心?无论如何我都得把这件事给查个明白。”
“可现在上哪查啊?我们今天逛了一天,也没找到什么线索,真要搞明白的话我看只能再进一次牛头山找到那个什么基地。”
浩子说到这我心底一亮,对,我怎么就没想到?然而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又被我给否定了,上次发现了这个实验基地,完全是因为阿杰的缘故,是他在暗中指引我们,这次再进去不一定会找得到,而且基地的两个入口都被阿杰给炸掉了,恐怕就算找到了也难以进去。
我不禁苦恼异常,这时浩子问道:“你二爸会不会晓得这些事?”
“当年牛头山的不死人实验是由我爷爷负责,二爸很可能知道,但是现在我根本联系不到他,兰石林也是那一次的实验人员,他偏偏又死在了牛头山,我想上面肯定还有其他人知晓这件事。就是咱们现在找不到人。”
“那我们先别管了,要查这个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就现在咱两也没办法去调查。”
浩子说完满足的打了一个酒嗝,不过他说的有道理,我也停住了话头没再继续谈下去。此时天色已经晚了下来,而且今晚酒都喝得有点多,脑子不太够使了,我和浩子便睡下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来头并不疼,自家酿的酒就是不一样,我们两个随便弄了点东西吃,然后开始打扫起了屋子,主要是二楼和上面的隔间。
一想起上次的经历,我就不由得脊背发冷,即使是大白天我也不敢一个人上来,于是把浩子叫上,两人一起在楼上整理了起来。
今天的天色也还说得过去,外面并不暗,不过二楼却依旧犹如深夜一般,窗户油纸上的污渍似乎更加厚了,这次连浩子都不禁打了个哆嗦道:“你们老屋这二楼咋阴森森的?”
我心里苦笑,暗道:“你要是遇上上次那样的事,可能就不会只觉得阴森了。”
其实我之所以来一次彻底的打扫,是想看看这屋子里面是否还藏着一些与上面、静园等等有关的线索。
我把上次发现的那个盒子从床底搬了出来,然后让浩子看了一遍。在看完那封信之后浩子咋舌道:“以前就听说你大爷爷特别厉害,没想到静园居然还真是他老人家创办的,你之前说我还不太相信。狗日的,这才是我辈楷模啊。老子看来得多学学。”
我说:“你得了吧,他老人家是有那时机,我还信你学他一样悄悄造枪然后拉一批人造反不成。”
“老子说的只是个精神,又不是说他干了什么,咱就得学什么。”浩子反驳道。
就这样瞎聊着把整个二楼也给清理了一边,不过并没有再发现其他什么秘密。我有些失望,现在就剩下我头上的那个小阁楼了,一想到幺叔死时的样子我就心有余悸,考虑了一阵我还是把阁楼的拉门给拉开了道:“咱们再去上面看看。”
浩子却不以为然道:“那上面有啥好看的?无非就是放着一些没用的东西,而且地方那么小你也打扫不开,没必要去废那劲。”
关于幺叔的事我还没跟浩子说过,所以他并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思。
“你咋知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上去清理一下,说不准能找到什么。”
说着我便去把那个活动竹梯给搬了过来,浩子拗不过我,只得跟着我一起爬到了阁楼里面,刚一探头进去就是一大股霉味扑面而来,浩子不满的捏着鼻子道:“我说别上来吧,这味儿太难闻了,咱还是下去吧。”
我没管他而是自顾自的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清理了出来。浩子知道说不动我嘟囔了一句“没事找事”也只得跟着我一起干了。
里面大多都是一些坏掉的木质家具,竟然还发现了一辆已经锈坏了的老式自行车,除此之外便是层层叠叠的厚灰,只要一动就尘埃满天飞,简直有些辣眼睛,连我都有些受不了了。
胡乱的清理了一遍见没什么发现说着那咱下去吧,这时候浩子突然道:“这里面有个老相框,好像还有照片呢。”
我立即停了下来,相框是在一个坏掉的柜子中找到的,上面的灰尘把框中的东西全给盖住了,阁楼光线又不行,于是我让浩子先拿下去。
到了院子后浩子用布给擦了擦里面的照片跟着露了出来,是一张很大的全家福照片,照片已经很老了,好在一直在这个玻璃相框中,保存得还比较好。
里面有七个人,坐在中间的两人我立马认出了年轻了很多的奶奶和爷爷,紧挨着他们坐着的是一个年纪跟他们差不多的一个女人,不过我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谁。
在他们身后站着的人我认出了二爸和幺叔,还有一对男女我同样不认识,然而我心里已经大致猜测出了七八分,此刻我拿着相框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因为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样子。
浩子也觉察到了我的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你爸妈?”
他们的样子对我来讲,我想要熟悉却又对我无比的陌生,想到这鼻头一酸就要哭出来,我赶快稳住情绪答道:“应该是他们了,我们家从来没见到过有关于他们的东西,没想到现在居然找到了他们的照片。”
浩子没再说话,让我一个人在院子中呆着,发灰的玻璃反射着头上的太阳光,让人觉得刺眼,我心里五味陈杂,实在说不上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有委屈、有高兴、有幻想、有愤怒,仿佛世界上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全涌了进来。
我在院子的门口坐了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等终于平复下来,我吸了两口气把相框放回了屋子里面,然后喊了两声“浩子”不过并没有人回答,他没在屋中。
我估计应该是在村子中逛呢,前面的打扫出了一身臭汗,我就烧了一锅水洗了个澡。浩子却依旧不见人影,我开始觉着有点不对劲,立马出门准备去找一圈,没想到刚出了屋子的门,浩子便出现在我眼前。
他在院子中菜地那,幺叔的坟墓就在他身旁,不过我当时没有立什么碑匾,只是用土原封不动的给盖住了,现在除了我之外没人晓得那下面会埋着尸体。
我心中奇怪浩子在那干嘛,便走了过去,浩子一看到就兴奋的说道:“你看我发现了啥?”
说着指了指他的脚边,我一看到就恍然大悟,浩子指的是一个半句高的矩形铁柱,这不是我上次发现的那个地窖口吗?要不是浩子这时候突然发现了我还真给忘了,要说整个屋子还有什么地方没进去过,恐怕就只有这个地方了。
但是这上面的门已经给焊死了,浩子皱着眉头道:“我们手上没工具,根本弄不开。你说这下面有什么,还把门给焊死?”
我说:“我上哪知道去?我从小就没再老屋住过一天。”
“镇上倒是有那个移动式点焊机,不过现在我们没法去弄。”浩子无奈道。
我思索了一阵道:“不如这样,我让程叔去把那点焊机给借过来。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咱们得小心一点,程叔不知道他晓不晓得这个村子?”
“不管他知不知道村子,我们都不能把他给带过来。”我说道。
“既然这样明天我悄悄回趟小镇。”
我不放心浩子一起回去便道:“要去一起去吧。反正在村子里面呆着也是无聊。”
当天晚上我跟浩子两个就回了镇上,到小镇的时候天还没亮,镇子一片寂静,还没什么人起床,浩子敲了敲门,一连敲了好几分钟,由于怕被其他人听到所以声音也不敢太大。
没多久就看到二楼的灯亮了起来,然后听到一个女人喊道:“这么晚了,谁啊?”
浩子刚要回答我赶紧捂住了他嘴道:“刚来镇上,从老家那边来的。”
我一说完程叔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我现在就来,你们等一下。”
没两分钟门被打开了,程叔一露面就轻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说着朝外面张望了一阵把我们拉了进去,程叔的脸色看上去很紧张,我答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让您借一个点焊机。”
“借那东西干嘛?”程叔疑惑道。
“程叔,您就别管了,肯定是有用处。”浩子这时候说道。
程叔扫了我两眼就道:“我现在就去借,待会天一亮了,你们就不好走了。”
说着穿上鞋子就要出门,我连忙拦住他:“这人都还没起来呢。我跟浩子先回镇上的房子,晚上的时候您把点焊机送过来一下,我和浩子再回去。不然天也快亮了,待会在路上说不准会被人给看到。”
“没事,”程叔道:“我把东西拿过来了直接开车送你们过去。”
今晚到这了,明晚继续!
“我们还是晚上的时候自己回去比较好,村子比较偏,您的车开不过去,以前我奶奶也不让我把村子的位置说给其他人。”
程叔明白了我的意思顿了一会,道:“这也行,你们自己小心一点。”
说完后我和浩子两人就回了镇上的房子,一直到十一点多接近午夜的时候程叔才过来,除了点焊机之外还给我们拿了几块腊肉,我们道了谢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离开镇上。
到了老屋又是凌晨四五点了,冬天的天色亮的晚,这个时候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天空中也见不着星星,坟墓般安静的村子里面不时吹过一阵阴风,让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吸了吸鼻子虽然两晚没睡,可现在却精神得很,所以我们连屋子都没进直接来到了那个铁桩子旁边。
浩子打开点焊机切割起来,耀眼的光线刺得眼睛发疼,没两分钟上面的盖子便被切开了,刚一打开就透上来一股直入骨髓的冷气,四周总是有老鸦在叫,反而使环境显得更加寂静。
一道黑漆漆的口子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拿的只是两只普通的手电筒,光线并不强,几乎很难刺入这个洞口里面,开口处有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梯子,大概三米高,浩子率先下去,我紧跟在身后。
里面的寒气逼人,我一个哆嗦忍不住拉了拉衣服,梯子周围放了一些瓦坛,叠起来的灰尘几乎把坛子本身的眼色给遮住了,一般农家的地窖大部分放的都是腌菜,浩子随便打开了一个坛子的盖子,立马一股辣人的酸臭扑面而来。
我朝坛子里面照了照,当时就差点吐了,说实话坛子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已经看不清,只是一块黑色上面生满了霉斑,然后几乎爬遍了各种各样食腐的虫子。别提有多恶心了。
我赶紧把盖子放了回去,前面是一条幽深的通道,我跟浩子一前一后走进了通道之中,没到三分钟就到了顶端,此时一道简易的铁门堵住了我们的路,铁门上还上着锁,不过已经锈得没法使用了。
看到这我心里已经明白眼前的地窖恐怕没那么简单,想到这忍不住开始兴奋起来,浩子在地上扫了一圈然后找到了一块不大的石头只一下门上的锁便被砸开了。
铁门后面是一个十平米左右的石洞,其实更像是一个住人的房间,刚看了一眼我就愣住,心说难道咱家还有人住在这里面?
在我们头上有一盏老式的瓦灯,一边的却墙上坠着线式的开关,我拉了拉,灯泡根本没反应,看来早就坏了。
房间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一架铁制的单人床,一个漆已经掉落的衣柜,一个桌子和一把凳子,这里面不可能做饭也没有做饭的器具,说明住在这的人不可能一直呆在里面,要么每天必然会有人送饭。
然而我从未提过奶奶和我二爸包括幺叔提起过这个地窖和里面的人。估计又是一个什么见不了光的秘密。
床上还放着被子,桌子上铺满了杂乱的新闻报纸,甚至还有很多大字报,我随意的翻了几下,基本上都是文革时期的报纸,我漫无目的的瞎翻,一则新闻突然进入我的眼帘引起了我的兴趣。
新闻的大致内容是说在长阳都镇湾的村子里面被举报了一个叫杨云刚的反动敌特份子,企图破坏无产阶级的伟大革命,意思好像是这杨云刚能用尸体伤人,后来问询赶来的红卫兵抓住了杨云刚活活打死了并放在竹竿上晒成了干尸。
原话是这样的:杨云刚是潜进人民内部的特务,试图阻挡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这样的人是愚蠢的,是无法破坏由伟大领袖毛主席领导的革命路线的,我们英勇的红卫兵战士在毛主席的光辉精神的指导下,一举铲除了杨云刚这样的反动份子,我们将始终坚持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无限终于毛主席思想,打倒一切不自量力的牛鬼蛇神。
新闻右上角还附上了一张照片,图片不太看得清,只能大致看到一个瘦小的老头正奄奄一息的被吊在竹竿上,这种新闻在文革中几乎遍地都是,我之所以被吸引住,是因为杨云刚这个人的名字实在让我有些熟悉。
照片上老头被吊着的地方正前面是一个破旧的土坯房,房子的门口处站着两个小女孩,不过已经无法辨认女孩的样子,两个女孩与吊在竹竿上的老头几乎是正对着的。
然而不知为何女孩尽管看不清楚容貌却能让人感受到与周围狂热的人群形成的强烈对比。同时透着一股让人后背发冷的诡异。
长阳、都镇湾、杨云刚这几个词语我绝对不是第一次看到,可我现在就是没法想起来,每次都感到已经抓住了,可就在关键的时刻从我指缝之间溜走了。
就在我苦思冥想之际,浩子忽然喊道:“小戎,你过来看一下,这里面好像住的是个女的。”
浩子的打断让我更加没法思考只得走了过去,他正指着衣柜里面,柜子中的衣服并不多,上面的隔间还有两床红色的被子,几件衣服虽然很老式,但依然能清晰的辨认出是女人所穿的服装,甚至还能看到一个大红色的肚兜和一块沾着血的布条。
浩子把那布条拿了出来疑惑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沾了这么多血?里面的人曾经受过伤?”
这种布条我以前见过,当下就明白了,不过此刻看到浩子一本正经的在布条上翻来覆去的查看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浩子问道:“你狗日的笑啥呢?老子问你这是什么东西,你他妈就知道笑。”
听见浩子这么说我笑得更欢了,好一会才止住道:“你真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废话,知道就赶紧说。”浩子不耐烦道。
我则没一下子说透而是煞有介事的解释道:“你知道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现在那几天来的时候嘛女孩子会用卫生巾,可卫生巾啥时候才发明的?以前没这东西女人可怎么解决?于是便出现了这种布条棉条。”
我还没说完浩子就直接给扔掉了,然后在我身上打了一拳怒道:“你狗日的故意消遣老子是吧,不他娘早说,这东西晦气得很,我妈小时候就告诫老子别碰这种污秽的东西,告诉你,老子要是倒了大霉,你个龟孙可得负全责。”
和浩子瞎扯了一通,但除此之外却并没有其他什么发现,我不禁有些失望,浩子把衣柜上面隔间的被子给拿了下来。
这时候一样东西猛地掉在了地上,我们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是一本线装的牛皮笔记本,我迅速把它捡了起来,里面的纸张很多都已经散掉,上面几乎都写满了东西。
然而我跟浩子却大眼瞪小眼一个字也不认识,这些字看上去很奇怪,有点类似阿拉伯文字,却又有汉字的神形,我看了半天说道:“这好像是苗文。”
浩子一怔道:“你是说这些是苗人写的?”
我点了点头在上面翻动起来。
我们这边除了土家族之外同样也是苗族的自治州,我奶奶就是苗族人,不过大部分人都已经汉化,已经很少有人能说本民族的语言。
我之所以能确定它是苗人文字是因为以前读高中的时候班上有个苗族的同学曾带了一本苗文书,说是他们家传的,但是问他写的都是些什么,他也一个字不认识。
笔记本很厚,而且前面的文字和后面的文字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时期写的,最前面的字仿佛小女孩写的一样歪歪扭扭极其难看,然而越往后翻字体越来越成熟漂亮。
纸张已经彻底发黄,翻到大概三分之二的时候里面突然夹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实在是太老了,显示的内容是在一座土坯房外面的院子处,院子里站着三个人,中间是一个尖下巴瘦得不成人样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表情看着异常的沉重甚至显得很麻木,浑浊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我和浩子,男人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破衣烂衫的小女孩,女孩看着也就七八岁左右,应该是双胞胎,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与男人相同的是,两个女孩脸上同样没有丝毫的笑容。不知为何看到这样一张照片我心里直堵得慌。
我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照片,忽然身上如过电一般一下子僵在了原地,浩子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而是望着照片狐疑的问道:“你说这几个人是谁啊?是不是你们家的人?”
我猛地把照片从浩子手中抢了过来然后迅速走到了桌子旁边,把我前面看到的那则新闻对照了起来。
浩子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也紧跟着闪到我的身旁,当看到放在一起的两张照片时,浩子的嘴张得简直能吞下一个鸡蛋。
因为两张照片根本是在同一个地方,报纸上的两个女孩就是这张照片中的这两个,而那个男人,恐怕就是被红卫兵打成牛鬼蛇神敌特份子的杨云刚了。
浩子仔细的读了读这则新闻,喃喃问道:“你们家不是姓楚么?这个姓杨的是你们那家亲戚?”
我苦笑起来,好久才答道:“我奶奶就姓杨。”
浩子迅速抬起眼帘,不可思议的瞪着我道:“你奶奶……。”
“我们在进牛头山的时候兰石林曾经给我们说过,当时他也提到了这个杨云刚,是湘西那一带很出名的一个赶尸道人,我奶奶是他的女儿。”
浩子半天没出声,消化着我的解释,最后才哑然问道:“也就是说这个杨云刚是你的外曾祖父?”
我点了点头,心里则尽量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这个地下室里面的一切必然与我的奶奶有关,这让我想起了在牛头山见到的另一个与我奶奶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当时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相信我所看到的事实。
此刻我已经明白了过来,杨云刚并不只有一个女儿,准确的说膝下有一对双胞胎,可是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从来没听奶奶和家里面的人提起过?
如果不是在牛头山如果不是这次打开了地下室的门恐怕我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我们身处的房间一直是什么人住在里面?我奶奶还是我姨奶?两个奶奶谁是真谁是假?
我脑中仿佛要炸开一般,现在我才觉得对于我们家我连皮毛都不还没摸到,到了如今,两个人都去世了,这个秘密恐怕已无法弄个清楚。
我把那个笔记本拿了过来犹如发疯似的翻来翻去,最后一页的时候我的动作停了下来,上面几乎是空白的,没有一个苗文,取之而来的则是一行标准的汉子:你是我,我也是你,你逃不脱。
字迹很潦草,而且写得特别用力,有些地方甚至都被扎破了。我入坠冰窖,这句话于我来讲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意味。
我一直盯着这行字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浩子拍着我的肩头我才清醒过来,他说道:“我在里面找了一圈没有其他什么发现,我觉着先把这个笔记本带上去,过两天想办法找一个懂苗文的,把它翻译过来。”
此时我也冷静了很多,对于浩子的提议我没有反对,“嗯”了一声,把那张报纸、笔记本和照片拿上了就离开了房间开始回到地上。
不知不觉中我跟浩子竟然在下面呆了快两个小时,天色眼见着就要亮了,不过黎明前的黑暗却比半夜还要浓,冷峭的空气让我不停的发抖,从地窖中爬上来之后我对着手直哈气。
往屋子里面刚走两步,一道凌厉的劲风猛地出现在我脑后,我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而是一动不动的僵在了原地,然而那道劲风却贴着我的头皮硬生生的停住了。
我脑后发冷,浩子头也没转反手一拳就打了出去,但我没有听到任何的声息,浩子朝着身后如雕塑一般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而他的表情则很奇怪,脸上的敌意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惊异莫名也跟着转过了身,随着手电光线的移动,一个人影浮现在我的眼前,立马我变得跟浩子一样,眼前之人身材修长,一身如墨一般严谨的黑色西装,两块巨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这不是墨镜男是谁!
我和浩子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回了屋子之后我问他:“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他答道:“是你二爸让我来的。”
我一愣立马追问下去:“你见到我二爸了?他怎么样?他现在在哪?我该怎么联系他?”
我一口气把我最关心的都说了出来,墨镜男却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二爸现在很好,楚家暂时还能抗得下去,不过你这段时间不能和他联系。能联系的时候他自然会来找你。”
墨镜男这番话让我有些不满,正想说话他却提高声音道:“我来找你们一是你二爸让我过来看看你们,二是关于韩少杰的。”
墨镜男的第二句话让我的不满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和浩子互望一眼,脸上的兴奋之情可想而知,从我出院的时候虽然心里不愿承认,然而我跟浩子两人几乎已经认定阿杰恐怕出不来了。
直到前两天收到的秦倩寄来的包裹,这块石头才落了地,可信上面说阿杰被一个神秘人给带走了,此事让我们一直忐忑不安,偏偏又找不着人能去打听一下,这时候墨镜男突然说他有阿杰的消失,我们如何不激动。
浩子急躁的问道:“他在哪?”
墨镜男不慌不忙的道:“我会带你们去找他,他现在还在云南那边,不知道是被谁送到了医院,据说一直昏迷不醒。”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狗日的,老子就知道那小子命大。”
浩子说着就要动身,墨镜男却一把拦住他沉声道:“我们不能这么去找他。”
“不这么去还怎么去?”浩子没听明白墨镜男话里的意思问道。
墨镜男继续说了下去:“韩少杰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对我们来讲,他就是一块很烫手的山芋,要是咱们就这么过去,估计连他面都见不着,甚至把自己都搭进去。只要跟这些有关的人几乎都想得到她。”
墨镜男不会开玩笑,但我一时间却搞不懂他的意思,浩子玩笑道:“那小子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黄金珠宝,墨镜你这话说得可很容易让人误会。”
墨镜男却表情严峻,解释道:“你们想一下,韩少杰是唯一一个进入了天眼还活着出来的人,他身上的价值可想而知。”
我顿悟过来,阿杰现在如果是一块肥肉的话,那他身边则布满了饿狼。但我想起了秦倩寄来的包裹然后打断了墨镜男的话,说道:“从天眼出来的不只有阿杰。”
听到我的话墨镜男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我没有说下去而是把秦倩写的那封信拿给了他,让他自己看,等看完之后墨镜男脸上白得吓人,喃喃自语道:“她竟然真的起死回生了。”
他一直盯着那封信呆了好一阵突然把信用打火机给点燃了,我吃了一惊连忙要阻拦却被他给推开了直到信被烧了灰烬他才面对着我们说道:“这封信不能再给其他人知道。”
我不置可否,好在这封信的内容我几乎都能背下来了,也就没再这件事上继续纠缠,而是把罗强的爷爷与我们见面的事说给了墨镜男。现在的我对于墨镜男的信任丝毫不低于浩子,所以我没有瞒他。
说完之后我问他:“有什么想法?觉得罗强的爷爷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墨镜男沉吟一阵道:“我认为罗家是真的打算和你们楚家合作,最开始我还以为只有你们家的行踪暴露了,而后我才听闻在你们家之前罗家就已经出现在了上面其他几家的视野中,他们找楚家结盟,恐怕是已经被逼得快无路可走了。不过我倒没听你二爸提起过这件事。”
“我二爸肯定还不晓得,不然那什么金爷干嘛会找上我让我跟二爸提结盟的事?要是罗家和楚家都面临同样的困境,他们结盟是必然的,不知道我二爸是什么样的想法。”
“他不会与罗家联合,”墨镜男这次回答得很快:“你们家和罗家不一样,与其说是暴露了行踪,事实上楚家是故意把行踪给透露出来的。”
“什么?”我惊讶的大叫起来。
墨镜男面对我剧烈的反应却镇定如常,接着说:“具体的情况和原因我也还不清楚,不过你们家这一次恐怕会有大动作,整个上面兴许都会发生巨变,而他们也该出现了。”
墨镜男总是这样永远不会把话说个透底明白,我问他:“他们又是谁?”
墨镜男没有答话,这时浩子问道:“咱们怎么去找阿杰?”
“我们不能去找他。”
我跟浩子愣了愣:“不去找他那我们在这边干嘛?”
“等”。墨镜男只说了一个字。
“等什么?”
“等他们出现。”
后面无论我们怎么问,墨镜男都不再解释,搞得浩子最后大骂墨镜男这狗日的不仗义。
由于两晚都没睡,第二天我和浩子下午才从床上爬起来,这天下起了阴雨,温度又降了很多,我们几乎一整天都呆在屋子里面烧着炭火取暖,墨镜男也跟我们一起,大部分时间几个人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
很多次我都想从墨镜男嘴里套话,但只要提到这些事他就缄口不言,弄得我无可奈何,浩子问他:“把小戎送进医院,你急匆匆的就走了,是去干嘛了?”
他也只简短的答道:“处理一点事。”
这一呆就是五天,最后浩子实在忍不住了,非得要去云南找阿杰,墨镜男平静的说道:“云南那么大,你们上哪找?”
浩子逼着墨镜男把医院的名称和地址说出来,但墨镜男却根本不买他的帐,直到第六天墨镜男突然说道:“今天该走了。”
浩子一下子兴奋起来,几天的萎靡一扫而光,问道:“是不是去云南?老子早就准备好了。”
没想到墨镜男摇了摇头道:“我说过会带你们去找他,但现在还去不得。”
浩子火了起来骂道:“你他妈的光会嘴上说,狗日的,你说啥时候才能去?”
墨镜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先跟我走,很快就会见到他,我不会骗你们。”
今晚到这了,明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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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镜男不是个喜欢放空炮的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只要他嘴上说出来的基本也都做到了,我问他:“去哪?”
墨镜男道:“先回镇上。”
我和浩子立马停住了脚步,一脸不解的望着他,在云南的时候他和二爸都嘱咐过我们不要暴露行踪,所以从回来到现在我们两个一直小心翼翼,担心被人给认了出来。
此刻墨镜男却又让我们大白天的跟他回镇上,我实在搞不懂这小子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然而他根本没打算和我们解释,只说了句:“跟着就行。”
我没继续追问下去,心里清楚他娘的问了也是白问,一路上几个人几乎没怎么说话,我暗自泛着嘀咕,墨镜男这次突然来找我们,一是二爸的嘱托,二是给我们带来了阿杰的消息,可他却又不提二爸的丝毫情况,阿杰那边同样如此,这不禁让我相当郁闷,暗骂道:“狗日的墨镜就他妈喜欢说这种藏头露尾的话。”
快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天气很阴沉,晦暗的天空犹如盖着一张灰布,此刻已到了镇子的下街口,墨镜男猛的让我们停了下来,我有些恼火的问他:“又想干嘛?”
我的语气不太好,墨镜男不愿意告诉我们他心中的计划,而我则实在不喜欢这种老是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在路旁呆了没到十分钟,一辆黑色的现代汽车猛地停在了我们身旁,车刚一停下,墨镜男直接拉开了车门道:“上车。”
我愣了愣问道:“这他娘的又是个什么情况?”
墨镜男却不由分说的把我们推上了车。车里面除了开车的一个中年汉子之外就只有我们几个人。
上车之后我才反应了过来。
“你早就安排好了?”我声音有些发冷。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浩子不满道:“你狗日的到底有多少事瞒着咱们?”
我也跟着提起了之前的那个问题:“你带我们要去哪?”
墨镜男对着司机说了声“开车”然后才转头对着我们道:“到城里的机场,接着去长沙。”
我和浩子吃了一惊,直接愣住了,墨镜男没等我们问再就解释了起来:“我们要去长沙取一样东西,而且那边有人会等着见你们。”
我思考半天也没想出来我跟长沙有什么纠葛,那边也没有我认识的人。浩子这时忽然自语道:“之前骗走了我们血玉玲珑的那个人好像就是长沙的。”
浩子一说我也立马就回忆了起来,墨镜男接过浩子的话茬道:“我们过去要拿的东西就是陆子冈的血玉玲珑。”
“那东西不是已经卖给了信吴的吗?我们现在去怎么拿?”我一阵茫然。
“有人会帮我们弄到手,我们只管去拿回来就行了。”墨镜男不动声色的答道。
“是什么人?”我警觉的问了一句。
“他们的具体身份我现在也不太清楚,见了面之后自然就晓得了。”
我一阵头大忍不住叫道:“你狗日的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就把我们像这样带了过去。”
我没想到现在墨镜男做事居然也这么不靠谱。
“那些人不会对你们不利,而且血玉玲珑里面隐藏的信息十分重要,我们必须要拿到手。”墨镜男镇定如常的又回答了一句。
我思索着他的这句话,他口中的那些人到底会是谁?帮我们拿回血玉玲珑又是为了什么?想到这脑中念头一转又回忆起了在腾龙洞的时候侏儒说过血玉玲珑藏着关于赤穴的秘密,这次墨镜男要和我们拿回血玉玲珑难道是因为赤穴的缘故?
一时间信息纷杂,我根本无法辨认清理出来。墨镜男把他那张脸转向我似乎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说道:“你不用想得太多,到了长沙很多事情你自然会明白。”
我知道如果就着这个问题问下去,肯定从墨镜男嘴里撬不出什么话,于是我转到了与它相关的问题上:“血玉玲珑还在那个信吴的手上?”
“现在整个长沙除了他还没人敢拿这个东西。”
“那信吴的可不是一个善茬,心机深沉狡猾得狠,要想从他手中把血玉玲珑给拿回来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冷笑道。
“我们这次过去肯定会和他打交道,不过他的情况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墨镜男说着便把这个吴老板的资料介绍了一边。
吴老板本名叫做吴发添,十五岁的时候开始在江边淘沙,一干就是十年,后来从江里面淘出了一些古董文物发了家。
中国的长江黄河本作为文明发源地,埋在里面的秘密可以说都是最多的,从里面淘出东西不是什么稀奇之事,然而吴发添却不比常人。
这家伙本就聪明异常,又满腹心机,善于为人处世,加上手上有了点货,这一发不可收拾,短短几年时间,便成为了湖南尤其是长沙的古玩界举重若轻的人物。
而后他又把手转向了其他地方,不得不说他是个人物,别看长着一副文艺书生像,据说手段可相当狠辣果断,厉害得紧,黑白两道都混得很开,道上都称他是无法无天。
这两年已经成为了长沙最有势力的人,毫不夸张的说,他吴发添跺一跺脚,整个长沙都得颤上好几遍。
浩子听完却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道:“上次和他打了次交道,老子怎么看他也不像个枭雄,那血玉玲珑本来就是被他落井下石给诓了去的,要我说,不给咱直接打得他混不起来,看他还不还。”
浩子的话我们都没在意,只当他是发泄发泄这几天的憋屈,至于吴发添墨镜男给的资料应该不会有什么偏差,那真到了长沙,事情恐怕会比我们想象的要困难得多。
我们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要是在那边明干起来,吃亏的绝对是我们几个外来之人,老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还算不上强龙。所以在拿回血玉玲珑这件事上,只能期盼墨镜男口中的另一帮人了。
而后顺着这个话题不知怎么的又聊起了我们在云南与金爷打交道的过程,我说:“我还是想不明白罗家到底是想干嘛?你说他们很可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真正想与我们家合作,可我觉着不对劲,陈静怎么会和他们搅在一起?而且上面派来的杀手与金爷的出现都太巧了。罗家与我们楚家在上面地位相等,金爷作为罗家的话事人要谈合作联盟为什么要通过我与我二爸联系?一想下去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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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我仍不禁有些怒火中烧。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墨镜男顿了一会道:“这其实和罗家先派人杀你们而后又救了你们一样。”
我冷笑起来:“你可真不会打比方,罗家先杀我们又救我们,那他们当真闲得慌,我跟浩子与那些人斗过,几个杀手下的可都是死手,如果这只是罗家的逢场作戏,当时我们要真死在杀手的手里,罗家岂不是得不偿失。”
“罗家杀你们是真的,救你们同样也是真的,你要是个脓包,他们也不会伸手救人,做这场戏的同时探测了你们的实力。上面其他几家真联合了起来对付你们,你们连云南都出不去。”
我虽嘴上不愿承认,但心里竟也偏向了墨镜男的这个说法,因为杀手和罗家的人出现在同一天而且是在我出院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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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还可以说由于陈静的缘故清楚我的情况和位置,在那天忽然露面并不奇怪,可上面派来的杀手没必要等我出院了才动手,过于巧合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再是单纯的巧合。
不过我没有把我的想法给说出来,墨镜男对于兰石林的偏护让我实在有些愤怒,于是我说道:“上面几家会联合对付我们是你自己在信上说的,怎么你刚才的意思却又认为上面其他几家并不会真正联合?”
“开始的时候不光我,你二爸同样担心过这个问题,但后面就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墨镜男继续说了下去:“对付第八家的时候上面每一家几乎都能知根知底,但是从那之后另外七家便各自隐姓埋名培固势力,这就好像美国的联邦制一样,每州都有自己的法律规矩,像这样已经有好几百年了,突然又让他们立马联合一起如同对付第八家一般对付你们家,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那如果像你说的这样,也就根本不存在罗家被逼得无路可走的情况,他们完全没必要找我们结盟。”我反驳道。
“你们家是自己把势力现了出来,罗家恰恰相反,现在他们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上,隐藏的那五家在一段时间之后必定会对你们家和罗家下手,而同时,你们家恐怕也会对付罗家,这就是为什么罗家会通过你来联系楚家现在的掌事之人。罗家对其他五家还一无所知,于是只得在楚家行动之前能与你们家讲和,不然夹缝中他们求不了生存。”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咋舌道:“你说二爸他们会对付罗家?”
“楚家故意把行踪展在其他几家面前,而恰好明年就是你们家退出执掌上面权力的时候,它们在同一时间段出现,你会怎么去看?楚家这么做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想用这样的方法让其他几家全部现身,因为他们要对付你们,必然也会暴露行迹。所以在你们家一出现,罗家的人就立马找到了你。”
不会,不会这样,”我怔了一会连忙摇头。
墨镜男话里的意思无疑是把我们塑造成了一个野心勃勃为了权力不折手段的家族。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
“我二爸那个人我心里清楚,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他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和魄力。”我大声的否定道。
可心底却又虚得很,意识中似乎已经赞同了墨镜男的分析,我慌乱的想把这个念头给撵出去,可墨镜男这时丝毫不顾我的想法,语气不变的说道:“楚家如果这么做,风险之大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清楚,稍有不慎整个家族就会为之覆灭,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才产生的想法?你二爸也只是在跟着完成这个计划而已。”
墨镜男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几乎有些咄咄逼人。
我脑中大乱,根本没办法再和墨镜男争论下去,他说的很对,二爸很可能仅仅只是跟着完成楚家的计划,就像运动会里面的接力赛一样,那这个计划很可能在十年前我们家开始执掌上面的就已经产生了,甚至更早。
如果是这样,兰石林胁迫奶奶,我跟着进入牛头山等等关于我的轨迹也都是早就设定好了的,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而已,那阿杰被进行不死人实验从而加入上面是否也跟这个有关?
我手脚冰凉的朝座位上缩了缩,一股巨大的恐惧犹如海水般一下子打在我的身上,让我根本无法直面他。
我有气无力的瘫在座位上,脑中如同炸开了一样,浩子这时对着墨镜男骂道:“你狗日的不是在说那个金老头吗?怎么又扯上了小戎他们家?”
墨镜男偏着头看着车外面没有回话,浩子又对我道:“就算墨镜说的是真的跟你又没啥关系?再说了,上面其他人本来就没几个好东西,你们家这样干,老子倒觉得挺好。”
我同样没吭声,浩子见没人回应也只得停了下来。到机场之后,临下车时墨镜男忽然对我道:“人一旦处在了不同的地位上,他考虑的事情也不同,而有些事做了就没有退路,你必须得尽快做好准备。时间已经不太多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从墨镜男说完之后的这几个小时,我反而想明白了很多东西,之前的恐惧慢慢的变成了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就算你不愿接受,但有些东西你却又不得不面对,所以我说道:“你说的我懂,但现在我不愿再考虑这件事。至少目前来讲我觉得我还有一点无法接受。”
随后我又问道:“你这次带我们去长沙拿回血玉玲珑是不是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
“这得看你怎么理解了,事实上只要跟这一切沾一点边都必然与楚家的计划相牵扯,而你们家的人也肯定会考虑到任何影响这个计划的细节。”
我又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墨镜男道:“票我已经订好了。”
如果没有墨镜男在车上那番话对我的冲击,我想我绝对会对这次他的不寻常暗暗吃惊,因为从墨镜男这次出现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早已安排好了,等待的时间、在镇上载我们来的机场的汽车以及现在已经买好的票。
但是墨镜男不是阿杰,不会事先把什么都规划好才开始行动,然而我现在不想去再深想这些事,此时的我脑中一片空白,混合着一种逃脱感和恐惧感。
我们是晚上的航班,凌晨才到的长沙,下了飞机之后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我直抖,浩子不满的嘟囔道:“墨镜,我们下午就到了机场,而且有好几趟到长沙的航班,你他娘干嘛非得买这么晚的,狗日的不是折腾人吗?”
“吴发添在长沙根深蒂固,而且血玉玲珑在他手上圈子里的人大多都已经知道了,他肯定会十分防范,我们这次过来最好一开始别和他照面,等帮我们的人传来了消息再商议。”听到墨镜男这番话浩子无话可说。
我觉得墨镜男这是过于小心了,每天长沙进出的人流量那么大,吴发添又不知道我们的意图,没必要搞得跟特务进城似的。
墨镜男说:“我们先找个酒店住下来,好好休息一天。”
我和浩子都没什么意见,现在人困得不行,长沙的温度又比我们镇上低了很多风又大,穿的这身衣服感觉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风一吹直灌个透心凉。
机场周围的酒店倒是不少,我们随便挑了一家住了下来,一进房间浩子就直接奔进了厕所,我去烧了壶水,墨镜男则出了酒店在外面的夜市买了些吃的。
在飞机上的时候我们根本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看到墨镜男买来的食物几个人就是一阵风卷残云。
吃饱喝足之后又轮流去洗了个热水澡,此刻天色已经渐渐发凉,我和浩子抽着烟瞎聊,等消化一阵再睡觉,墨镜男则一个人玩着桌上的牌,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我们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我狐疑道:“这时候他娘的会是谁来敲门?”
浩子已经把刀都给拿了出来,我刚要问,外面却先喊了起来:“楚戎老弟,开下门。”
我和浩子都吃了一惊,这人居然会认识我,而且知道我在这个房间里面,他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但一时半会我却又想不起来,这时候墨镜男忽然说道:“是吴发添。”
我立马恍然大悟,浩子骂道:“难怪声音好像听过,原来是那个龟孙子。”
我却惊骇不已,吴发添当真这么神通广大?我们才到长沙多会,他居然连我们住的那个酒店都知道了,这时我也明白为什么墨镜男那么小心谨慎了,这狗日的吴发添在长沙果然非比一般,真是小瞧了他。
不过既然他都晓得了,我们也不能缩头缩尾,既来之则安之,我答了声“马上来。”
和浩子收拾了一下房间然后便把门打开了。门外之人果然是与我们打过交道的吴老板,此时他穿着一身加厚的紫红色中山装,虽然一看到我就笑容满面,但仍能明显的察觉出他脸上挂着的疲态,模样与上次见面也似乎老了好几岁。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领带的年轻人,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密码箱,我扫了他们一眼便故作惊讶的叫道:“这不是吴老板吗?快请进快请进。”
他边进屋边一脸歉意的说道:“打扰楚戎老弟你们的休息了,是我的罪过。”
吴发添现在对我们的态度与上次那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变化实在太大了,简直有些卑躬屈膝。
由于房间里面只有两个单人沙发,浩子坐着一个见他进来也没有丝毫让座的意愿,吴发添倒也识趣笑着给浩子和墨镜男作了个揖,我把那张沙发挪动过来让他坐了,他刚一坐下,浩子就冷笑道:“信吴的,你消息倒是挺灵通啊,我们才到长沙,你就找上门来了。”
“不敢不敢,我一直在盼着楚戎老弟和你们两位的到来啊,所以每天都让人去各个机场车站打探。”
吴发添的回答的异常谦恭,不禁让我生满疑窦,不过面上的话还是得说,“吴老板,我们这次来的匆忙,所以事先没给你打招呼,正准备休息休息明天再上门拜访。没想到吴老板亲自过来了,是我们的失礼。”
“咦,话可不能这么说,”吴发添连忙说道:“老弟好不容易来一趟长沙,我却没尽到地主之谊,是我失了礼数才对,每天盼星星盼月亮都盼着楚戎老弟你能过来。”
“我倒没想到吴老板竟然会这么牵系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刚才吴老板说一直等着我们过来,不知道找我们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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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吴发添既然亲自上门必然有事,看他刚才的表现以及脸上散不去的疲态,想来这事情还不小。
然而他下面的话却让我惊骇不已,如果不是看着他亲口说了出来,我决计不会相信,只见吴发添微微一笑道:“楚老弟是个直性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登门拜访确实是有事相托。”
说到这清了清嗓子又道:“上次从老弟手中买来的那块血玉玲珑我打算暂且送还给楚老弟。”
吴发添的话一出口,屋子里立即鸦雀无声,连墨镜男脸上都颤动起来,这次来长沙我们本就是为了陆子冈的那块玉,以为凭吴发添在长沙的势力,我们要讨回血玉玲珑肯定不是什么易事,这时候他居然亲自送上门来了,这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我大感意外,但吴发添脸上笑意盈盈,探不出深浅,浩子叫道:“信吴的,你他娘的这是什么意思?上次你利用阿杰的下落把我们手中的血玉玲珑给诓了去,怎么现在又要还给我们?”
我心中狐疑非常,等着他接下浩子的质问。吴发添转向浩子说道:“上次我们的买卖已经做了,我也把话挑明了说,吴某人是个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而且你没有注意到我话里的意思,血玉玲珑我只是暂时还给你们,等我想取的时候我还会取回来。”
浩子被说的一愣,随即脸上现出怒容:“你个狗日的耍我们呢!”
我则接道:“吴老板,敢情你是把东西寄放在我们这里而已。”
吴发添连忙应道:“用寄放这个词不太恰当,老弟,我的想法是把玉当给你们,后面我再把它赎回来。”
我一阵愕然,也被他给弄糊涂了,问道:“难道是吴老板资金周转不开了?不过也不至于找上我们,我们又不是典当行,而且按照当铺的规矩以及血玉玲珑的价值,我们根本付不起那钱。”
听到我的话吴发添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老弟你又误会了,吴某活到现在最不差的就是钱了,你要是愿意应下这件事立个典当合同,用一块钱走个形式都行。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恳求老弟你能帮我这个忙。”
“帮忙?吴老板,你都说了自己是个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但现在这个怎么看你都无利可图,所以还得请吴老板能说个明白,不然我实在不敢应承下来。”
我心里疑窦丛生,无法拿定这个吴发添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既然这样,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老弟,你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我心里清楚得很,所以我索性做个顺水人情,把玉暂时给你们一段时间,况且上次虽说我做得不太厚道,但总是是帮了你们的忙。这次吴某有难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我心下一惊,脸上却神情不变的答道:“吴老板在长沙这边的势力我听说过不少,我还不信有人敢在这个地方和吴老板作对,就算有这种势力的人,你都对付不了,我们能帮什么忙?”
“是什么人难道楚老弟还不清楚?”吴发添不答反问道。
我一阵茫然,心说,老子要知道还他妈跟你废话这么半天?于是答道:“吴老板的话可就奇怪了,这和我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说到这吴发添干笑了两声道:“前几天有个女人突然找上门来让我把血玉玲珑交给她,说是楚老弟已经把玉转给她了,没过两天那女人又和大胡子一起找我讨这东西,如果是一般人我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他们却都是上面的人,我可得罪不起。”
吴发添说完后我才猛地想了起来,居然把那茬给忘了,他口中的女人必然是陈静了,之前形式所迫,陈静卖个人情让我答应把血玉玲珑让给他们,当时我也就随口应承了几句,而且那时候玉已经成了吴发添的,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她居然真找了吴发添索要血玉玲珑,不仅如此连上面外围势力的话事人大胡子都参与了进来,难怪这让在长沙势力极大的吴发添都犯了愁。
想到这我便把与陈静交易的过程以及原因说了一遍,然后道:“当时陈静只是为了帮我们的忙,再说我的话无疑是空口无凭,而且东西是你的,我们之间的买卖合法合理,就算陈静找你讨要,吴老板你完全有理由驳斥,没必要怕他们。”
“老弟,你话可说得太轻松,上面是一个什么样的势力你比我清楚得多,我就一个古董商人哪敢跟他们斗,被逼的实在没了办法,我才找上了老弟你,怎么说你也是上面楚家的公子,东西到了你手上,中间我们再走一个合法的程序,大胡子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帮了我也帮了你们自己,这桩买卖完全做得。之前我还以为只是一块子冈玉,没想到血玉玲珑身上的干系这么大,要早知道我绝不会打它的主意。”
我暗暗吃惊,这吴发添根本不是上面之人居然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他既然认识阿杰,必定对上面有一定了解,我的身份现在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了,他能知道也无可厚非。
然而吴发添的话却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们这次过来本就是为了拿回血玉玲珑,他既然把东西送上了门我没理由不要。
可一旦这样必定会得罪大胡子他们,我虽说是楚家的人,然而咱们家到底有多大的势力我几乎一无所知,二爸又联系不上,就凭我们几个和上面外围势力的掌事人大胡子斗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陆子冈的那块血玉玲珑无疑成了烫手的山芋,我一时间踌躇不定,只得求向与墨镜男,看他是什么样的想法。
这时候墨镜男朝我这边望了一会忽然说道:“这个忙我们可以帮。”
听到这句话吴发添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很多,满含笑意的把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显然在等我的答复。
没了办法墨镜男既然说了这话我也只得应承下来。吴发添打了一个响指,跟着他的西装男人立马上前然后打开了他手中拿着的密码箱,从里面取出了一份租借合同,我不禁冷笑道:“吴老板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吴发添却只是笑了笑道:“老弟想多了,我只是有个准备免得之后再弄这些费时不说还影响你们的休息。”
我哼了一声没再搭话,合同倒是没多大问题,只不过其中一条写道,血玉玲珑暂时由我们租用而吴发添任何时候都有权收回,我心中不满,因为这东西既然到了我手,我可没想过再还回去。
然而这话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大不了最后来一个刘备借荆州。签了字后我问道:“吴老板这是把麻烦引到了我们身上啊,不过合同已经签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大胡子不是好对付的人,他后面对我们要是有什么动作,还望吴老板能全力帮忙,不然玉一旦到了他手上,再想拿回来恐怕就不太可能了。”
“那是自然,以后老弟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吴发添忙不迭的答道。
我说:“那血玉玲珑是不是现在应该交给我们了?”
他道:“不急不急,那东西带在身上多有不便,老弟你们不如先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上午我会派人过来接你们,一来把玉送上,而来也尽尽地主之谊。”
说实话我真不想再同这个家伙有什么往来,只是玉他还没拿出来,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不能太驳他的面子,于是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再见了。”
送走吴发添之后我开始埋怨起了墨镜男:“你答应得也太快了,这信吴的明明就是在拉我们下水,现在倒好,东西没捞着,还把麻烦引到了自己身上。”
墨镜男还没回话浩子先说了起来:“怕那狗日的干嘛,血玉玲珑只要一到了我们手上他就别想再拿回去。”
“你说的倒轻松,咱们可是签了合同的,大胡子那边只要一消停,吴发添肯定会找我们要回东西,我们不给,他走法律程序,我们要是被官司缠了身,磨起人来没几个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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