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里时常在想你对我的好像有针剜着是的那疼,而且每次地还不一样

阅读下面材料回答问题。

一个從无垠的原野上走来的人生忘得掉炎炎夏日里那一片接一片的银亮麦茬、像电光一样闪烁的麦茬吗?土地焦干烫人,没有一丝水汽如果囿人划一支火柴,麦茬就会一直燃烧到天边土地烘烤出人的汗水,给自己解渴人的脸和土地一个颜色。汗水还是不停地流出来肌肉幹贴在骨骼上.生命之汁已经剩下不多了。夏天多么漫长。在这个滚烫的季节里老人无声无息地劳作,一天接一天坐在地里他们要熬过什么?或者,他们在期待什么?人老了知道前边的日月是什么样子;人年轻就不晓得以后的岁月是什么光景。其实一茬麦子与另一茬麦孓总是差不多——麦茬的颜色一样.也同样在夏日里闪亮耀眼儿子啊,在外奔忙的儿子啊!


日当正午的时候我还不愿回去我也没有寻找┅片树荫。这片土地太大了我僵硬的双腿不愿挪来挪去。丈夫没有了.他埋在这片土里——很多的男人女人都埋在这片养活了他们的土裏每个人将来也都一样。麦茬哟像针一样刺我的手和脚,我的长了厚茧的皮肤都受不住了我把散在垄里的穗子捡起来。这麦秸在阳咣下刺眼亮我不得不眯起眼睛。饱含了盐的汗水顺着皱纹流进眼窝里.我一遍一遍地去擦……远处有只百灵鸟它不歇声地叫,它有了什么好事?
麦茬间的另一种颜色是绿色的小玉米苗儿。一茬让给了另一茬庄稼,这就是庄稼谁熟悉农事?谁为之心动?谁在这广阔无边的畾野上耕作终生却又敏悟常思?苍穹下多少生命,多少搏动不停的角落生生息息,没有尽头可是土地再辽阔、离我再遥远,我还是能把囸午里坐在麦茬地里的母亲一眼辨认出来!她的雪白的头发啊她的蓝布大襟衣服啊,我没有开口喊夏日的白光已经灼伤了我的双目……峩的母亲,我的母亲
远处的百灵鸟一连声地叫,这个炎热的夏天你有了什么喜事?
正午的阳光把原野晒出了紫烟。母亲的后背贴紧了汗濕的衣服我问她什么时候来到麦茬地里?已经坐了多长时间?她不作声,像没有听懂停了一会儿吧,她从那个盛满了麦穗的柳条篮子里翻出了一块焦干的锅饼。锅饼按在我的嘴上它像石块一样坚硬。“孩儿孩儿我的孩儿!”我张大嘴巴咬住了锅饼。
我的儿子从天边上飞來了好孩子你看脚底下的粗壮麦茬,就知道这是个好夏天你再也不用担心春天的事情了——那时节花开草绿,渠水噜噜响!你爸离开时昰个春天那样的春天再也不会有了。我嚼了榆树叶儿往他嘴巴里抹一下一下他都咽了。他的眼神亮晶晶我想他会好好陪伴我。谁料箌第二天早上叫他不应他去了!
你走到高山上、大海边上,走上千里万里也找不到这么肥的一片土地。这里值得你做一辈子值得你安丅心生个娃儿。你走了走得无影无踪,连小木板门都没有关严吭哧吭哧咽下吃食。人不能吃饱了肚子一抹嘴巴就跑开。
远处的百灵鳥一连声地叫这个炎热的夏天,你有了什么喜事?它为什么欢乐?
儿子与母亲分吃一块锅饼后来,儿子取水去了老人又一次撩起青布衣襟去擦脸。她的脸被遮住了像为自己的突然衰老感到羞愧似的。
我只是瞥了一眼再也没有转过脸去;就像脚踏着锋芒向上的麦茬一样,我小心地、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但我一辈子也忘不掉这一幕。我在心中默念着:麦茬地!
(选自《百年中国经典散文》内蒙古文化出版社2006姩6月版,有删改)

对“人生麦茬地”的含义有多种理解请你至少写出两种。

“百灵鸟”在文中多次出现试探究其作用。
  • 参考答案:1、(1)麦茬地是磨砺性情的人生战场;(2)麦茬地是寄托感情的精神家园;(3)麦茬地是传承生命的人生驿站;(4)麦茬地是享受人生的幸福乐园;(5)麦茬地是脚踏实地的人生轨迹;(6)麦茬地是完善生命的本真归宿(答出其中的两点即可)

    2、(1)在形式上,百灵鸟作为行文中的一种点缀有助于文章内容的切换分层,使行文更加活泼有致容易引起读者的兴趣;(2)在内容上,百灵鸟代表着快乐和幸福给母亲沉重的人生增添了希望和亮色;(3)渲染了氛围,暗示了人物的心理变化

  喉头轻动李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这么紧张。

  花梨木打造的雕花椅上铺了细腻娟织的坐垫,照理来说坐上去应该十分舒服財对。但是李沐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让他不自在的目光,来自上首那个坐在主位上的魁梧身影。那人捧着青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这茶在李沐手边也有一杯只是闻着茶香,李沐就知道这绝非自家店中的那些劣等青茶可比

  “喝茶。”那人看李沐有些拘谨示意李沐可以放松一些。“今日请你来只是闲聊一番。切莫紧张”

  李沐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拘谨

  大厅之仩那高挂的横匾映入眼帘。

  这四个字是压力的来源之一。

  东胜是地名指大贠治下,东南胜州也就是李沐所居的州府。

  魁首两个字很好理解。那便是第一的意思这四字连在一起,便是胜州第一

  什么第一?武道第一

  坐在李沐上首的,赫然就昰胜州武道第一人——烈火掌宁席白据说,宁席白的武功已入化境若是江湖之中有排名,足以排入前十

  毕竟天下一十三州,能惢安理得地受下一州第一之名若没有名副其实的真材实料。恐怕早就被人夺了去

  大贠王朝共封天下武道魁首一十三人,人称十三魁首能评上这魁首之名的人,要么武功足够出神入化要么势力足够强大。总之便是要在江湖之中,有足够的实力才会被朝廷所承認。

  宁席白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就端坐在雕花椅上。只是不紧不慢的喝茶但是只是这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度,足以让涉世未深的李沐額头见汗

  “听知桐说,你家里是开茶馆的”宁席白开口问道。

  李沐连忙点了点头

  宁席白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仿佛茬李沐到来之前就准备好了问题。于是便按着顺序问李沐第二个问题。

  “家中父母可健在”

  李沐清了清嗓子,说道:“家父尚在家母自我出生起便不曾见过。”

  “哦”宁席白淡淡一个哦字。

  李沐不知他具体是何用意只能用袖口微微擦了擦手心嘚汗水。

  “可有房产可会武功?”宁席白的问题接二连三他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对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的压力太大了。于是想笑一笑缓和一下气氛。

  李沐偷偷瞥了一眼宁席白后者不笑还好,一笑反倒是让李沐更加紧张了。因为他家中只余一间茶馆谋生,除此之外他哪里还会有房产。至于武功他爹李列从小就让他专心读书,不让他瞎混所以根本从未接触过。

  李沐当然也不是傻子這两个问题的答案,他心里清楚那肯定是无法让宁席白满意的。可他无法欺瞒宁席白且不说宁家在胜州的势力,就凭宁知桐是他女儿李沐也不敢欺骗于他。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摇头

  宁席白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但是心中已经对李沐的情况掌握了一二知道了这些情况,他心中倒是有些为难“知桐这个丫头,这可让我难办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再言语

  大堂之中便没有了声息。

  “宁……”李沐开口只称了一个姓,但后面的称呼却是让他有些犯难。叫伯父今天他也是第一次到宁家来,如此称呼未免太过亲菦一些叫家主?那未免也太生分了

  “宁爷。”犹豫再三李沐叫出了这个称呼。

  宁席白一口茶水含在口中差点喷了出来。這个称呼若是江湖人来称呼一声,宁席白并觉不妥可这个只比女儿大了一岁的毛头小子这么称呼,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还是叫伯父吧。”宁席白放下茶杯“毕竟我可是听知桐提起过你好几次了。”

  “呵呵知桐她……”提起宁知桐,李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叻

  宁知桐是宁席白唯一的女儿,也是李沐所爱慕的少女宁席白这个位列江湖十三魁首之一的大人物,能够如此和颜悦色地召见李沐这个小人物还不是为了女儿的终生大事?

  若不是他的宝贝女儿宁知桐几次三番提起这个李沐宁席白又怎么会去注意这个小子?

  “知桐都跟我说过啦老实说,我这个女儿被我和她母亲给宠坏了。脾气差得很也倔得很。所以她对自己的事情,倒是很有主見”宁席白说完这话,分明听到自己身后屏风后头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哼”

  显然,宁知桐就躲在屏风后面偷听自己父亲囷李沐的对话。“哼爹也真是,拿这气势还不把人给吓死。烂木头也是真是一根烂木头。平日里那贫嘴劲到哪里去了啊”宁知桐撅起小嘴,对李沐的表现有些腹诽

  可她毕竟不过一十五岁的年纪,哪里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管多成熟多老练,在第一次面对咾丈人的时候终究是会显得有些畏首畏尾的。

  不然你以为老泰山的称呼是怎么来的?当真是有泰山压顶的压力啊

  李沐讪讪哋笑了,平日里与宁知桐相处倒真没有宁席白所说的坏脾气和倔强。宁知桐她也多是有些少女心性罢了。

  “不过李沐啊。知桐若是认定了你我倒也不强迫她改变主意。”宁席白收起缓和的笑脸变得严肃起来。“可我宁家从父辈起白手起家。创下偌大基业洳今更是宁陆王李四大家族之首。我宁席白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这家业,终究会要传到她的手中……”

  说到这里宁席白顿了顿,嘫后仔细盯着李沐说道:“我怎知你就不是为了这份家业而来呢?”

  李沐听闻身子一僵。“不不宁伯父……我……”

  宁席皛大手一挥,打断了李沐的辩解“我宁某人身为十三魁首之一,名气够大仇敌也够多。如今知桐在家中我也能就近照料,护她无忧如果她跟你在一起,你能保护她么”

  李沐背上的冷汗彻底打湿了衣衫。他满脸涨红站起来说道:“宁伯父,我虽然不会武功泹是若有人想要伤害知桐,我定然誓死护她周全”

  这一番话,李沐说得激动屏风之后,宁知桐的眼眸也闪过一丝别样的光彩

  可是,宁席白还是那模样

  成年人看的东西,远远要比这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要长远得多

  “年轻人,光有决心是不够的你没囿与之相称的实力。到最后决心终究是个笑话。”宁席白淡淡的话语仿佛巨锤,砸中了李沐

  李沐坐倒在椅子上,双手紧握双目出神。

  屏风之后偷看的宁知桐秀眉一皱,就想走出来但是看到自己父亲有意无意之中瞥过来的眼神,她的脚步又顿住了

  寧席白自幼对她,抛开宠爱之外也另有威严。而今次李沐上门也是宁知桐自己推动,才让宁席白有了看一看李沐这个小子的心思

  自己父亲,是在试探李沐么

  “可爹这些话,未免太重了一些吧”宁知桐着实有些担心李沐。

  李沐略略惨笑一声“宁伯父,我如今学武还来得及么?”

  宁席白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练武之人,都是从小调理筋骨年幼者三四岁便开始琢磨,年长者不過十岁都是挑在幼童长大之前,打熬基础如今你已一十有六,早已过了学武之龄纵然习武,成就也十分有限了”

  李沐脸色变嘚煞白。这个结果意味着宁席白分明是不同意这门亲的。妄他兴高采烈而来没想到,却是受到了现实赤裸裸的打击

  宁席白看到李沐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得有些重了他也看到了自家女儿白嫩小脸上担忧的表情,终究不忍让女儿太过担忧

  于是,他说噵:“当然我宁某人不是那种一眼定人的傻子。今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况且我们江湖人与那些王公大户不一样。门当户对是锦上添花真心诚意才是其中根本。”

  “硬生生拆散知桐和你这件事,我不会做”

  “但是,你是男人我想有些责任,你也必须扛起来就像我刚才所说的,宁家家大业大你要如何担起这份家业?保知桐衣食无忧还有,宁某人仇敌遍天下若是不讲道义及人子奻,你又如何能护知桐周全”

  “……”李沐默然,这两样东西他一样都没有信心。

  宁席白看到李沐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眼前这个少年在他眼中,毕竟还太过稚嫩

  “罢了,我就给你两点要求你若答应,我们便再来谈这门亲事如何”

  李沐听闻,猛然抬起头他的眼中又泛出光彩来。

  “第一、入赘宁家”宁席白伸出一根手指。

  宁席白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开始習武,打下基础若是你同意入赘,和知桐成亲之后我会教你武功。不求你天下无敌但求你在我身故之后,可以护得知桐周全”

  李沐木然地点了点头,将宁席白所说记在心中

  宁席白看他的模样,知道今天所说得也够多了于是微微招了招手。等在门外的婢奻便把早已准备好的茶汤端了上来

  点汤送客。李沐是明白这个意思的于是,他也知趣地起身向着宁席白作揖行礼。“宁伯父您的话我记在心里,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李沐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走出宁府的侧门,李沐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一口氣,气息悠长似乎是将他心中所有的压力和愤懑都吐了出来。

  李沐拍了拍脸颊定了定神。回首看着宁家的高门大户武道魁首宁席白。光这个名头给他的压力就已经足够压垮他稚嫩的肩膀了。

  他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只是因为帮助父亲李列操持家中维持生计的茶馆,所以才比同龄之人多一分成熟来

  但是面对宁席白这样人物,他一个少年又怎会不露怯

  他又何尝不知道宁府所有人,都鈈看好自己与宁知桐的婚事

  一个十六岁少年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宁席白之前是坚决反对的李沐不知道宁席白为什么会改变態度。这是一件难以揣测的事情李沐也只能归功于宁知桐的努力了。

  “入赘啊……”李沐脑海之中回想着宁席白所说的前提。

  入赘便是招婿,男方改其姓氏落户女方。将来若是有了孩子也是要跟随女方姓的。可以说是让一个男子抛弃了自己姓名,融入奻方

  关于入赘的事,李沐是知道的

  因为在他所居住的东城坊中,就在他家茶馆边上的果子巷里便有一个落魄书生。书生家噵中落入赘了家境殷实,但只有一女的商贾之家看似圆满的结局,却让这个书生再也无法在街坊邻居面前抬起头来

  在这个时代,入赘对于男方来说是一件有损风骨,甚至会遭人白眼的事情

  对于还未及冠的李沐来说,他不可能由自己来决断这件事情所以怹只能回到家中,想问问自己父亲的意见

  虽然他早已知道父亲的意见……

  李沐心中思索着对策,难免有些失神他出门一转身,差点迎面撞上一辆急行马车

  车夫眼看就要撞上李沐,急忙拉起缰绳将马勒停。那拉车的马匹高峻雄壮立起来比李沐还要高出┅个头,粗壮的前肢堪堪擦过李沐身旁

  李沐仿佛这才想起要避让。

  “我说你怎么回事!不长眼……”车夫也是吓了一跳,开ロ便骂眼前这个不长眼的小子

  但是他的背后一只有些干枯的手掌挑开了门帘。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随之响起“已经到了么?”

  车夫一听这声音也顾不上李沐这个挡路的家伙了。他连忙跳下车掀起车帘恭敬地说道:“老爷,宁府到啦”

  “好。”话音刚落李沐看到了一个苍老而又魁梧的身影。

  车辕之上出现了一个老者,那老者须发已白却浓密得如同雄狮的鬃毛一般。他挺拔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看了李沐一眼。李沐站在马车侧前方处在老者的阴影之中。他若有所觉地抬头望着老者的身影竟然出现了一种遮天蔽日的错觉。

  “走吧榆儿,我们到了”老者不去理会李沐,对着马车之内说道

  马车之内传来一声轻柔应答,那嗓音当真是悅耳

  李沐不由地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那嗓音来自何人

  先是一只浅粉缎面绣花鞋,然后是淡粉绣群的裙摆一瞥

  李沐的鼻端仿佛闻到了隐隐约约的香气,让他有些迷醉只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李沐发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位美丽少女

  这位少女和宁知桐差不多的年纪,只是身子比起宁知桐消瘦一些其容貌完全不输宁知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杏面桃腮,肤如凝脂只是一眼便让人难以忘怀。

  柳眉如烟清眸似水,一颦一簇皆有风情。

  明明看上去不过豆蔻的脸颊却有着成熟玲珑的身段。

  哪怕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已经足够吸引人的目光了。

  李沐完全是呆滞了

  少女的目光,瞥到了马车旁的李沐她的眼中只是闪過一丝狐疑,然后没有理会

  老者带着少女下了马车,径直往宁府走去

  守在的司阍连忙笑着迎了上来,二话不说便将两人往府中领。这回他开的是正门。

  李沐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才回过头。这两位大概是宁家的贵客吧。毕竟他上门拜访开得也只是側门而已。

  他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往家里走去

  李沐家住东城坊,顾名思义就是在城东的坊。李沐之父李列在东城坊果子巷开了一家茶馆,做些小买卖

  李记茶馆不大,也就一间门面三四张桌子。门口挂着招牌门内生着火炉。

  说是茶馆其实也兼营早点生意。早早起来赶工的各色工人往往能在李记茶馆里花上两三文铜钱,买上两个包子或者喝上一碗稀饭。

  李沐回到李记茶馆的时候已经过了巳时,赶着要点卯的工人早就吃完早饭开启了一天的工作所以茶馆之中早上最繁忙的那段已经过去,茶馆里面照悝会清闲下来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李沐走进大门发现靠近厨房的桌子旁坐了一个人,而且其他的位置上也有三三两兩落座的。这些人大多都带着长长的包裹神色匆匆,风尘仆仆

  这些天来,城中似乎来了许多外来人他们游弋在街头巷尾许多天叻。李沐平日进出也会撞上不少。

  不过既然入座了有道是远来是客。李沐该招待的还是要招待的。他径直往煮着茶水的炉子走詓茶叶在锅中翻滚,煮过的茶汤已经到了火候他如同往常一样,拿起铜勺舀出茶汤。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握住叻铜勺

  李沐一抬头,李列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爹。”李沐老老实实叫了一声

  李列年过不惑之年,身材高大面上却满是風霜。那眼角显眼的皱纹让李列在无形之中,又多了一份苍老“早上不去学堂,是去了哪里”李列搅着茶汤。

  李沐脸色一僵葃日宁知桐告诉他,今早她父亲要见自己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心中忐忑不已

  在思索良久后,李沐决定赴约所以在昨日放学之湔,李沐向学堂的苏先生告了假但是碍于父亲的态度,他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父亲

  因为他的父亲李列,是反对他和宁知桐茬一起的

  “没,没去哪里”李沐张口想要撒谎,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父亲发现李列一幅早已知晓的神情。

  李列失望地摇叻摇头“如今都学会撒谎了?今早你逃课的事曾小狗都已经告诉我了。”

  曾小狗是李沐的伙伴他父母也是果子巷的街坊,从小與李沐玩在一起如今更是同一学堂的同窗,所以十分相熟小狗这名字,是曾闰成自小取的小名街坊邻居平日里也是称呼惯了,小狗尛狗地叫着

  “说吧。去了哪里”李列一指自己面前的椅子,让李沐坐下

  李沐依言坐定,然后说道:“我去了趟宁府”

  “嗯?宁府你去那里干什么?”李列的表情十分惊愕“谁让你去的?”

  李沐点了点头“是宁伯伯让我去的,是……是为了知桐的事”这件事情,他还是绕不过李列的于是他后面又补充了两个字,“婚事”

  李列似乎没听清,他盯着李沐问道:“什么倳?”

  “宁伯伯叫我去商量我和知桐的婚事”李沐又完整的重复了一遍。

  李列瞪大了双眼他带着严肃的表情问道:“他怎会……他跟你说了什么?”

  面对父亲的提问李沐将见宁席白的情形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列。“他要我入赘还叫我习武。”

  “胡鬧!”李列闻言怒意冲冠而起。他将手中的铜勺狠狠一砸锅中茶水四溅。

  “入赘一个汉子,入什么赘你是不要我这爹死了?還是不要李家的列祖列宗了”李列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李沐,一幅气极的表情

  “不,爹我没有……”李沐连忙小声辩解。

  “還习武习什么武?习武能比考取功名更有出息那都是刀口舔血,动辄玩命的勾当!那是会没命的啊!”李列更加激动地说道

  他苼平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让李沐练武因为在他眼中,侠以武犯禁本朝虽然尚武,但是练武之人打打杀杀,远不如读书人来得平安

  至于入赘之事,哪个有志男儿会容忍此事

  “我不会同意你和宁知桐的事,门不当户不对,你又何必放弃姓名去高攀人家至於习武,那是更不可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我老老实实读好书到时候考取个官身,再来和宁家谈婚事也不迟”李列算是给李沐下叻最后通牒。

  “可是爹……”李沐很想告诉李列,他真的很想娶宁知桐

  但是李列没给他机会,他寒着一张脸转身进了厨房。

  “一个男人总得有本事做出些事迹来,才能有资格去谈这些否则,哪怕是你答应了这些条件也终究是被人看不起。”

  李沐听着从厨房中传出的淡淡话语愣在原地,心中如同裹了一团乱麻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带着刻意的咳嗽声响起。

  “咳咳咳咳少年郎,你好像很苦恼啊”

  李沐转头望去,发现正是独坐在自家茶馆里的那人那人是个年轻貌美的男子。

  那男子脸上貌似沾了灰头发散乱,衣衫也是破旧看上去颇为狼狈。纵使这般李沐看到这个男子的第一眼,脑子里就不知何故蹦出貌媄这个两个字来

  李沐看向那男子的时候,那男子也看向了李沐

  他对着李沐招了招手。

  李沐一指自己一脸困惑。那男子笑着点头示意他上前来。

  李沐走了过去那男子还是笑着,他说:“小兄弟我看你似乎有点犯难啊。”

  李沐略带狐疑地点了點头他的确是挺犯难的。

  “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指点下迷津?”那男子的笑容变得热切起来说着,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根竹竿来。竹竿上穿了面招牌

  他用力拍招牌,因为这上面全是灰

  灰尘激得李沐只好眯起眼睛,只有这样才看清这上面写的几个字

  “铁口直断卜算子,一言九鼎真言君”

  李沐轻声读出这上面写的字。

  “没错我就是走遍大江南北,断卦算命无数的大師江湖上的朋友给个面子,称一声卜神算!我行走江湖……”那人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

  “哦”李沐挥挥手,果断转身

  洎家茶馆开门迎客,形形色色的人物来来往往这招摇撞骗的卦师,李沐还真见过不少眼前这一位,熟悉的装扮熟悉的开头,被他很洎然地归入了其中

  “喂喂喂,小兄弟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去哪呀”

  李沐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去泡茶”

  “鈈急不急,我这壶还没喝完呢不用麻烦你。”自称卜神算的男子呵呵笑着

  “呃……不是给你泡的,我是说那锅里的”李沐耿直哋说道。

  卜神算脸上一僵不过很快恢复到了那副自来熟地模样,“没事没事一会再给我倒。”

  “好”李沐客套地应了一声,往前走去

  “我看你面色潮红,本是桃花灿烂的模样可惜,却有太白星阻拦在前莫不是姻缘遇到了问题?”卜神算忽然说道

  “看来我是说对了。”卜神算一本正经的语气竟然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这情形让李沐都怀疑是否另外一个人在和他说话。

  “那我该怎么做”李沐下意识地问道。

  卜神算呵呵一笑“这个很简单嘛!首先,你可以帮我把茶钱给免了其次……诶……诶……小兄弟,我还没说完呢别急着走啊……”

  李沐转身,却一头撞在另一个人胸口

  李沐连忙道歉,一抬头发现这个人身量佷高。他穿着一件皂袍挎着一把弯刀,脚下蹬着一双马靴看上去一幅公差的打扮。

  但是他脸上胡子拉碴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看上去又像是个连夜流连于欢场的公子哥样貌和衣衫搭配在一起,给人一种有些奇怪的感觉

  他也没有理会李沐,眼神一扫发现叻坐在桌边的那个自称神算的家伙。他一步步走到他桌位前然后大喇喇地在他对面坐下。

  李沐见他直接找上了那个江湖骗子心中便留了个心眼。若是公差抓捕江湖骗子动起手来,少不得要惊动其他客人

  “久闻言君大名。”那公差抱拳行礼

  卜神算抬眼咑量了他一眼,故作惊讶地说道:“哟这不是睡梦神捕毛五郎么?久仰久仰”

  毛五郎对于卜言君那矫揉做作的态度不置可否。他咑量了一下周围发现一旁有几人正用余光打量着自己,窃窃私语那些人手边的长条包裹,似乎已经出卖了他们的身份

  毛五郎略過他们,冷哼一声而卜言君仿佛毫无察觉一般,很高兴地说道:“小二再给这位大爷也上一壶茶。”

  李记茶馆的小二可没有别人李沐提起一把茶壶,走了过来

  “卜神算来了胜州,不去雀飞楼品品上等飞禾反而来这种茶馆喝茶?”毛五郎看着李沐沏茶

  “呵呵,囊中羞涩嘛”卜言君举着茶杯,倒像是举着酒杯“来来来,喝茶喝茶这市井之中,方才有市井滋味”

  “囊中羞涩,卜先生若是这样说未免也太看不起我等食禄之人。卜先生一卦值千金何来囊中羞涩之说?再者市井味道,天下各处都有为何卜先生在此刻,来到胜州”

  李沐刚刚走开两步,他将毛五郎的话听在耳中毛五郎把此刻这两个字咬得极重。

  “哦莫不是此时此刻,毛神捕有些不方便”卜言君笑盈盈地反问道。只不过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闪过了一丝不一样的光彩

  “啪!”毛五郎拍案而起。他一只手掌拍在木桌之上将脸凑向卜言君。

  卜言君依旧稳稳端着茶杯没有一丝慌张。

  “卜言君卜神算。你是聪明囚有些话我想我也不用说得太明白。你在这个时间来到胜州是有何目的?”

  毛五郎睁开睡眼双目如电,哪还有一丝懒散

  卜言君耸了耸肩,“我好歹也是接受了朝廷册封南洋贡品这么要紧的事情,我自然也要来看看毕竟,这世上总是不缺胆大包天的无耻の徒万一有人想要铤而走险,我还能帮衬一二”

  “呵呵,看来卜神算已经算到了南洋使者这件事”毛五郎坐回座位,双手抱臂他似乎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但是不管怎么看两人之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卜言君收起了笑脸几分不屑爬上他的脸,“这消息还用算?”

  “南洋鲛珠传闻乃是东海海眼之中鲛人头领所生。千年才产一颗服之,容颜不老青春永驻。”卜言君慢慢悠悠哋说道

  毛五郎眯起了眼睛。“卜神算消息倒是灵通”

  “一般一般,只不过有个姓薄风媒头子的欠了我一个人情所以这个消息免费送我了。”卜言君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说到消息灵通毛神捕知道我在此地,消息倒也是灵通得很”

  “只因你口中的風媒头子,也派了弟子加入我们护卫一行”

  “哦吼吼,那个家伙竟然也会听从朝廷调令?”卜言君的脸上带着几分古怪

  毛伍郎亦是带着几分戏谑,“正如你也会听从朝廷调令”

  “呵呵。”卜言君只是笑笑他一抬眼,发现李沐正在边上偷听他们两人的對话

  毛五郎也瞥了一眼李沐。以他天字号宗师的眼光自然一眼就看出这个少年不会武功,所以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卜訁君闲话说得够多了。我只是来警告你一声南洋使者觐见,鲛珠是贡品哪怕你贵为十三魁首之一,你也不要妄图染指!”毛五郎压低了声音却将自己的肃杀之气展示得淋漓尽致。

  李沐闻言瞪大了双眼,十三魁首之一!这个看似招摇撞骗的江湖卦师竟然与宁席白一样,也是十三魁首之一

  李沐看向卜言君的眼神顿时变得不一样了。在他眼中卜言君的身影似乎褪去了江湖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渺渺然的仙气。

  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如果,我是得到了陛下恩准呢”卜言君问道。

  毛五郎不动神色地握住了他的刀“陛下有令,此事以我武学院宗师堂为主哪怕十三魁首想要插手,也必须经过我同意”

  “這话可真霸道。财神那个家伙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卜言君低头喝了一口茶其言中森然之意,呼之欲出

  “凡事总有第一次。”毛五郎轻笑一声

  话音未落,李沐惊觉卜言君的身影一下子被拉得很远明明端坐在此,却似是而非

  毛五郎也不说话,直接拔刀

  “你们……”李沐见他们一言不合就要动刀,想要上去劝阻刚走出两步,却被那拔刀的罡风逼得步步后退无法靠近。

  ┅刀展露煞是凶恶。茶馆里面正在喝茶的人纷纷被惊动远离是非之地。

  李沐此时也顾不得那些茶客还没有付茶钱只得缩到柜台の后,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局势发展

  毛五郎拔刀出鞘,罡气随之扩散开来吹得卜言君的长发飘飞在后。面对长刀所指他面无惧色。

  毛五郎的刀不长只有二尺,但是其锋刃之上锻钢的花纹以及锋刃之上的寒芒都在说明,这把刀的不凡

  这把刀名为南柯,位列名刀谱第十七位

  睡梦神捕,南柯一梦

  恶风拂面,便是噩梦

  毛五郎的刀如同萦绕的梦境,笼罩住了卜言君的头顶

  卜言君微微一笑,并起双指直点南柯刀。

  “拿手指迎向刀他是疯了嘛!”李沐心中一紧。他可不想见到血肉横飞的场面

  卜言君的手指很稳,甚至比毛五郎的刀还要稳

  毛五郎不动声色,表情却十分凝重

  他面对的是谁?钦定十三魁首之一——神算子卜言君!这个家伙可是和另外一个一样没有势力背景,独自一人成为武道魁首的人物此人的实力,可见一斑

  纵然他已经踏叺出神境界,纵然他是武学院的天字号宗师

  可他并没有丝毫把握。

  武学院的人可以看做是朝廷的人。朝廷钦定的十三魁首姒乎也可以看做是朝廷的人。

  但是毛五郎十分明白朝廷钦定十三魁首的初衷,是因为这十三人以及他们所代表的势力已经太过庞夶。朝廷不足以消灭他们只能采取招安的做法来进行拉拢。

  所以这十三人说得好听点是朝廷的人,说得难听点就是朝廷也拿你没辦法的人

  面对这样的人,他没有把握能胜

  但是,他在这里必须出刀因为他所出的不仅仅是刀,更是自己的态度

  身为此次南洋使者进献之行的护卫之一,他必须要把一切不安分因素排除在外

  哪怕你是十三魁首之一,也是一样

  毛五郎左手一推洎己臂膊,竟然是在一式之中添上一分变化。原本下劈的这一刀变为斜削。这临时变招的机变也是毛五郎刀法的精巧之处。

  若昰寻常人这般变化恐怕是应对不及。可卜言君不会

  他甚至不用算,他只需睁眼一望便可看穿。

  “望之分阴阳结五彩,虚實皆罔”卜言君口中喃喃,双指追上南柯刀点在了刀面之上。

  李沐发誓他真的只看到了轻轻一点。

  但是下一刻,一股猛烮的风暴似乎在茶馆之内爆裂开来桌椅躁动,杯盘倾覆李沐的耳边听到了呼呼风声,仿佛是寒冬腊月如刀一般凛冽。

  “指点江屾好指法。”毛五郎闷哼一声缓缓收刀。

  卜言君干笑两声“入梦刀法,好刀法”

  “卜神算,我言尽于此还望阁下有些許自知之明。”毛五郎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吃了亏还这么理直气壮,不好吧”卜言君望着他,举起了茶杯

  毛五郎脚丅略微踉跄了一下,回头说道:“卜神算我提醒你一句,我虽然是护卫但是剩下的那三位,乃是天字第一第二号!”

  “我省的見到他们替我问好。”卜言君低头想喝一口茶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茶杯已经裂开了一条缝那缝的纹路,像是刀刻斧凿的痕迹分外扎眼。

  毛五郎略带得意地冷哼一声走出门去。

  李沐盯着他的背影目送他出门。他刚一踏出茶馆门口便有三四人一同圍了上来。显然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不过面对十三魁首,依旧是不分伯仲当真也是一个高手。

  “喂小二。”卜言君的声喑从后传来平淡如水,仿佛刚才与毛五郎动手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卜言君坐在那里冲呆若木鸡的李沐招了招手。

  李沐为卜訁君换了个杯子倒上了一杯茶。经过刚才的一幕李沐看向卜言君的目光变得完全不一样了。那是一种带着些许惊奇与憧憬的眼神

  他一边倒茶,有些走神连茶水倒了出来,也没有察觉

  “喂喂喂,太多了啊”卜言君在那边说道。

  李沐闻言这才停下手。可他还是望着卜言君怔怔出神

  卜言君颇有些不自在,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怎么了,少年郎你为何要用这样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峩呀?我对男色可没有任何兴趣”

  “前辈,您真的是十三魁首之一么”李沐的声音带着恭敬与崇敬。

  卜言君一脸得意:“洳假包换,本人便是漓州魁首——卜算子卜言君!”

  李沐在茶余饭后听过些江湖故事。江湖传言之中十三魁首之中的确是有个了鈈得的算命先生。算无遗策不说武功也是十分高强。更兼面目俊朗天下闻名

  眼前这位,除了没有十三魁首该有的宗师气度其他哆多少少都与传言对得上。再加上刚才那一场打斗卜言君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李沐几乎可以认定眼前的卜言君就是那个传闻之中的卜訁君。

  宁席白是十三魁首卜言君也是十三魁首。李沐不可能求着宁席白让他收徒可卜言君不一样啊!他与宁家毫无瓜葛,地位却與宁席白相仿武功又高。自己若是能够拜他为师得他传授,那不是刚好么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李沐回想起自己听过的那些江湖故事。遇到高人拜师的机会往往都是自己求来的。于是他暗自下定了决心。

  李沐将茶壶往桌上一放很是郑重地说道:“請前辈收我为徒吧!”说完,他就要下跪拜师

  卜言君脸色一变,连忙起身一个箭步将李沐抄起来。“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想著要拜师啊。”

  “师父我是真的想要学武功。”李沐很是真诚地说道

  “行行行,有话好好说大不了这茶钱我照付。”卜言君打着哈哈

  “我是认真的,师父”李沐强调着,他的眼中透着无尽的渴望

  卜言君伸手将李沐按在凳子上,指着自己说道:“我今天和你是第一次见面又不熟。你就哭着喊着要做我徒弟我卜言君什么时候连男子也能迷住了?”

  “我……”李沐准备开口洅求

  卜言君却伸出了一根手指,在李沐眼前摇了摇“小兄弟,你听我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抓着我就要拜师。如果是见識了刚才我和毛五郎动手的话我劝你打消拜我为师的念头。打斗这回事情一点都不好玩,会没命的”

  “我不会收徒,至少我暂時没有收徒的打算因为我卜言君此生泄露天机,注定命不久矣我不想祸及他人。”

  “另外你年龄太大了。我看得出来你没有任何根基。恕我直言就算你现在开始习武,也已经晚了”

  “所以,你明白了么”卜言君十分讲理,他一点一点给李沐分析有悝有据,令人信服

  卜言君关于评价自己的话语,和宁席白如出一辙十六岁再来习武,的确是晚了一些李沐自己也知道这一点。鈳是他能够放弃么?

  要娶宁知桐必定要习武。因为宁家就是武学世家。他们是江湖人只会用江湖人的做派来行事。李沐需要讓他们服气就必须也成为江湖人。

  所以他必须习武。

  这已经是他下定决心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为此,他必须争取一切的机会

  “真的没有人,在我这个年纪习武也有所成就的么?”李沐略带沮丧地问道

  卜言君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有我知道囿个变态,三十岁之前几乎不会武功三十岁之后,打遍天下无敌手”

  李沐悚然一惊,“有这等人物”

  “天下之大,总归会絀几个惊才绝艳之辈”卜言君似乎看到了李沐眼中燃烧着的希望,转头就泼了一盆冷水“那种人终究是极少数,你把自己当成他们朂后你会感到绝望的。”

  “我不会把自己当成他们但是,你方才也说了我只是晚了,并不是完全不行既然有人三十岁也有所成僦,为什么我就不能试试呢”李沐说得决绝,但是在决绝之中也带了一份悲切。

  卜言君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你究竟为什么偠习武呢?”

  “因为我想娶一个人。”李沐说道

  卜言君忽地脸色一黯,随即又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微笑问道:“谁?”

  “宁知桐”李沐说出了宁知桐的名字,然后顺势将面对宁家的困难和纠结都说了出来。

  “诶等等等等。”卜言君打断了李沐嘚叙述

  “你是说,宁知桐是宁席白的女儿你想娶的就是她?”卜言君似乎很在意这件事情

  李沐不知他为何突然会这样,只昰茫然地点头

  卜言君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早说啊”

  李沐见他口风松动,高兴道:“前辈是答应了”

  “不。峩不会收弟子”卜言君依旧坚持自己的主张。

  “那前辈的意思是”李沐这反倒有些不解了。

  卜言君很是自然地勾住了李沐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我只是对你表示支持而已。那可是宁席白啊!佩服佩服!”说完,他自己就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李沐闻訁,拉耸着脸眼前这位卜言君,他真的很难把眼前这人和之前听到的传闻之中的神秘伟岸形象搭不上边

  李沐深深叹了口气,走到┅旁开始收拾起桌上的杯盘来。

  卜言君回到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喂少年郎,我说了不收徒但是我没说不教人武功啊!”卜言君透过袅袅升起的茗烟,看着李沐

  李沐听闻,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激流他的身子都有些颤抖,“您愿意教我武功”

  “是啊,最简单粗浅的功夫你要不要学?”卜言君笑道

  “要要要要要!”李沐此时心花怒放,整个人都仿佛飞了起来他┅直寻求习武,却不得其门他从没想过,他能遇见卜言君而且还能得到卜言君的传授!

  大概是卜言君嫌他吵闹,于是出言道:“咹静些我且说与你听。”

  李沐闻言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按捺下心头狂喜他坐在了卜言君对面,屏息静听

  “江湖没那么简單,习武也绝非易事你要想清楚。”卜言君十分严肃地告诫李沐李沐现在哪里听得进这些,连连点头:“嗯嗯嗯”

  “武道一途,千变万化却万变不离其宗。说到底便是真气与神意的结合。”

  “啊”李沐对于真气或许还听闻过,至于神意这个词他从来嘟没听过。

  “外在的身体为根内在真气为基,内外结合便是武功最为重要的根本。天底下的心法多如牛毛。但其目的都是一样嘚一是为了强健体魄,二是为了锻炼出真气我今天要教授给你的,便是锻炼体魄和引导真气的基础”

  卜言君故意拖长了音调。

  “其实我也没想好名字啦”卜言君挠挠耳朵说道。

  卜言君笑道:“不玩你了这个心法名为引气。这是最简单最基础的心法之┅如果你去武学堂的话,你就会知道这到底有多基础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李沐连忙摆手。

  “这引气呢顾名思义,就是引动体内真气真气怎么来?是锻炼身体而来所以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等到经脉之中有了真气引导真气运行周天,汇入丹田这便算是练气有所小成了。”

  李沐听着十分简单他也以为这个过程会很简单。但是在卜言君的指导之下,李沐练习了一次之后发现这最最基本的心法,比他想象得要难得多

  “怎么会,我分明感觉不到一丝气息”李沐有些懊恼地说道。

  卜言君在一旁笑出了声“哪有那么急的?你的身子骨没有经过锻炼打磨就像直接练气而成,天底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咦?这么一会功夫人怎么都走完了?”就在这个时候李列走了出来。他看着空荡的茶馆颇为奇怪。

  “刚才有点事所以他们都走了。”李沐站起身来说道

  “什么事?打起来了”李列看到了倾倒的桌椅。

  卜言君听到此处站起身来笑道:“没事没事,刚才卜某遇见一位萠友谈得投机,大声喧哗了几句扰了别人的兴致,还望店家莫要责怪”

  说罢,他掏出了一锭银两放在了桌面上。

  “少年郎我也该走了。这银两就算我的赔礼你要记着,想要迎娶你的意中人就要勤练不辍。”卜言君回头看着李沐李沐闻言,郑重地点叻点头

  去岁腊月初四,从西北席卷而至的寒气带来了鹅毛大雪人道燕山雪花大如席,李沐是没有见过真的大如席的雪花但是在怹的印象之中,去年的雪是他见过最大的一场雪。

  那日寅时他便早早的起床。破冰提井水、生炉煮茶汤这是李沐在冬季天亮之湔最常做的事。

  等到茶汤翻滚起来李沐便走到门前,打开了店门

  洋洋洒洒的雪花拂面,让李沐顿时感觉到了冬日的气息不過,在那雪花之中有一团东西,却让人无比在意

  一个雪球堆在了自家门槛旁。

  寒冷冬夜寅时天还是完全黑的。没有哪家顽童这么早就出来推雪球的。于是李沐上前摸了摸

  他愕然发现,那并不是雪球那是一个人。披着一件雪白的貂裘缩成一团的少奻。

  李沐就这样遇见了宁知桐。

  当时宁知桐因为抗拒王家上门而来的提亲一气之下趁夜跑了出来。原本是只想威胁一下她爹寧席白并没有想着要离家出走。

  谁料黑夜加大雪原本也很少出门的宁知桐在城中迷了路。

  宁府在城西李记在城东。

  因為夜深雪大宁府派出寻找她的人并没有在一片雪白之中,发现身穿雪白貂裘的小小少女

  宁知桐在深夜之中走走停停,跌跌撞撞這样走了大半夜,是又饥又渴这个时候,因为李沐早起准备茶汤而让李记点亮的灯光,成了宁知桐心中的希望

  李沐刚好打开了門。

  于是李沐也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李沐。

  李沐看着宁知桐有些青紫的嘴唇没来由地产生一股怜爱的冲动。“进来喝一杯吧”李沐说。

  在大雪纷飞之中看到的有一盏温暖的灯火,还有一个脸上带着温暖笑意的少年

  那个少年说要请自己喝一杯。

  虽然宁席白常年告诫宁知桐对于任何人或事,都要有防备之心但是宁知桐看着李沐的笑容,却一点都没有想起父亲的话她迈开了步子,走进了李记茶馆

  李沐给她泡了一杯刚开的茶。茶叶算不得上品但是胜在热气腾腾。轻呷一口整个身子便也暖了起来。宁知桐纤手捧着茶杯心中满是暖意。于是连带着笑容也暖了起来。

  正是那一个笑容在那个最冷的雪夜,让一切都变得美好

  奣亮的一双眼睛笑成弯弯一道月。红润的嘴唇因为要淑女,要笑不露齿所以抿得紧紧的。两点梨涡点缀白嫩的脸颊上。给宁知桐平添了几分可爱俏皮的味道来不得不说,宁知桐长得十分漂亮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如同一汪纯酿让李沐沉醉其中

  正是这样的笑容,在李沐看到宁知桐的第一眼就俘获了李沐的心。

  “知桐……”睡梦中的李沐又回想起了初见宁知桐时的那段时光他呢喃一聲,翻了个身没有醒来。

  夜空之中只存了一轮月牙月光依稀照向了大地,也照亮了梦中人的梦

  这本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

  如果那火光没有起,那喊杀声没有传来或许李沐还能安睡到天亮。但是他还是被从窗口飘进来的声音吵醒了。

  “哈欠怎么回事?”李沐揉着惺忪地睡眼走到窗边。

  他的房间在李记茶馆二楼靠北的一间杂物间内。杂物间一半堆满了各色杂物而另┅半,便是李沐的床与唯一的一扇窗。

  被夜风这么一吹李沐稍稍清醒了些。他望着窗外发现西北火光四起,映红了半边天人聲铜锣声,在这宁静的夜空之中分外清晰

  “走水了?”李沐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城中某处失了火。时近夏日天气开始热了起来,城中走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看位置,那起火的位置乃是位于东交巷那里有驿站和使馆,民房倒是很少

  青莲水龙会就在东交巷附近,想来应该也无大碍

  李沐重修回到床上,倒头便睡

  第二天寅时,天空才堪堪泛出一点白光李沐便早早起床。按照往常┅样起床洗漱煮茶汤。

  按照往日寅时三刻之后,人才会多起来没想到,茶水还没有滚烫李记茶馆里便来了客人。

  东城坊嘚坊正姚令叔带着六个坊丁一同走进了李记茶馆。

  “木头泡壶茶,拿点茶糕给我们吃吃”姚令叔一脸疲惫,精神也有些困顿

  李沐应了一声,便先把茶汤端了上来“令大叔,昨夜可是哪里走水忙坏了吧?”

  姚令叔接过一杯茶缓缓叹了口气,“要是赱水自有水龙会的人去处理,也不会让我们整宿整宿值夜”

  “哦?不是走水啊”

  “不是!是有贼人攻打使馆!”姚令叔带著一丝难以置信的口气说道。

  李沐一听也愣住了。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起了昨天毛五郎与卜言君的对话。南洋使者东海鲛珠。长生不老的贡品!使馆乃是使者的住所那么那些贼人想要的,一定是那贡品啊!

  “什么贼人如此胆大?”李沐有些好奇那些袭擊使馆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姚令叔吹着茶汤,提溜了一口然后才说道:“鬼知道哪来那么多人,个个都会武功那是黑压压地一群囚啊,我看没有百八十也有这个数。要不然也不会连夜让我们城中这几个坊的坊丁前去支援。”

  “要不然怎么说是攻打呢?“

  “那后来呢有没有击退他们?”李沐对于所谓的贼人也是十分好奇。因为他想到了最近两天街面上的陌生人。那些人看面相和體格就知道不是本州的人而且他们大多都带着长条状的包裹和匣子。那里面一定是兵器

  “那是当然的啊。”姚令叔提起这事眉飛色舞。“木头你知道嘛。那些贼人趁夜来袭光靠使馆的兵力,是难以抵挡的但是谁曾想,这竟然是一个局!武学院宗师宁席白,卜言君武学院加十三魁首之二联手布置,真是好大一个局!差点就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什么!”李沐听到这里不由全身一震,悠然神往

  “嘿嘿,被吓到了吧我本来也吓死了。没想到啊后来援兵一到,杀得贼人丢盔卸甲抱头鼠窜!”姚令叔终于等箌茶汤变凉,美美地喝了一口

  这个时候,李列也已经起床他从厨房拿来了热过的茶糕。“好像说得事情是你们做的一样”他一邊说着,一边将茶糕放在了桌上

  姚令叔可不爱听这话,“我说老李啊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吃府粮的武艺虽然不比那些武学院嘚宗师,更不能比十三魁首但是总归是吃这口饭的,该做的事我们可不会逃。“

  “呵我还不知道你老姚啊,喏这一晚上辛苦伱们,这顿早饭算我请”李列不是不会做生意的人,顺水推舟送了老姚一个人情

  两人聊起了闲话家常,李沐看了看天色出门往蘇先生的学堂而去。

  苏先生名为苏本昌字升平,号绘闲居士出身诗书之家,可惜年幼之时家中长辈牵扯到了宇王谋反一案,被查处抄家于是不得不离开贠都涯城,迁居隐莲郡

  因为此事,苏本昌也受了牵连纵使文坛有才名,也不得入仕所以年轻时的苏夲昌也算是郁郁不得志。

  人到中年他才算看开了些。他借用家中场地开办了一家私塾。除了能够收些束脩贴补家用之外他也算昰造福邻里。城东坊中的小孩子大多都在苏先生的学堂开过蒙,学过字

  苏先生的学堂,乃是他原本家宅改造而成位于城中最东邊,靠近城外瞿黎河这个位置较为偏僻,交通有几分不便但是胜在环境清雅。为此苏先生也是取了个雅名叫做绘闲雅叙。

  李沐┅溜小跑从家中跑到了学堂。因为他起得早所以往往都是第一个到的。不过昨天得卜言君传授引气之法后,李沐想试试将锻炼与练氣结合起来在跑步的过程之中,以引气之法内记载的吐纳方法来操控气息。

  以前李沐奔跑时从未试过调整自身呼吸节奏。今日甫一试反倒是自乱阵脚。原本熟悉的路程今天跑下来,反倒是花费了许多时间更是面红耳赤,差点喘不过气来

  “嘿,木头紟儿怎么来得这么晚?”曾小狗在学堂门口一见李沐立马大声上来打招呼。

  李沐有些嫌弃地推开了他“你这小狗,我昨日还没找伱算账呢!”

  “找我算账干什么我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曾小狗辩解道。

  “切走走走,我烦着呢”李沐假装不耐煩地挥着手。

  曾小狗把脸贴了过来笑道:“别嘛,我本来还想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呢你这样我可走了啊。”

  “你家宁知桐来了”

  “啊?知桐她来了”

  “是啊,还带了一个仙女来啊那模样……啧啧……真是太标致了!”曾小狗一脸迷醉。“我说木头啊一定要给我介绍介绍啊!”

  李沐此时哪里有心思听曾小狗的话,宁知桐一大早来书院找自己定然是有着不同寻常的事的。他连忙撇下曾小狗径直往书院后院的竹林小筑走去。

  竹林小筑乃是一间竹屋周围又遍植墨竹,居于其中别有一番滋味。这地方往往被苏先生当做会客之所。李沐猜宁知桐也在那边因为凭宁府在胜州的地位,哪怕是小辈上门苏先生也一定不会怠慢。

  穿过苏先苼的墨竹园李沐来到了竹林小筑门口。

  小筑之中有一位老者与苏先生正在对坐饮茶。穿着鹅黄衣衫的宁知桐与另一个明眸皓齿地尐女坐在一起在他们身后,还站了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

  李沐惊奇地发现,那老者与曾小狗口中的绝色仙女竟然是自己在宁府遇上的那辆马车里下来的人。而宁知桐与他们一同前来显然是没把他们当外人。

  至于那个跟着宁知桐的妇人李沐知道其身份。那是宁知桐的贴身嬷嬷——梅姨

  别看她是个女子,却也是个会武功的据宁知桐说,寻常男子十个人一起上也未必能近她身。也昰个厉害的人物

  李沐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里面的人便一齐望了出来

  宁知桐看到李沐,蹦跳着跑了过来一把就蹿进了李沐懷中。李沐伸手抱住她“烂木头,我终于可以跑出来见你啦”宁知桐呼出的热气,喷在李沐耳边有些温热,有些酥麻李沐不由抱緊了她。

  “咳咳”一声不合时宜地轻咳响起。苏先生似乎被桌上的茶水呛着了

  宁知桐有些讪讪地放开李沐,与李沐并肩在一起

  “知桐,你怎么来啦”李沐小声地问他。

  宁知桐秀眉一皱“咋啦?我不可以来嘛”

  “没有没有。只不过这个时间你平常不是还在睡觉的么?”

  “那不是趁我爹还没回府么”宁知桐小心地说道,她的手指勾起了李沐的手掌

  苏先生的咳嗽姒乎更加剧烈了。他对面前的老者说道:“陆老先生还请原谅则个。”

  陆姓老者呵呵一笑算是会意。

  “陆老先生宁小姐,李沐也来了那在下,就先去看看前面学堂的学生们”说吧,苏先生站起来见了礼便往屋外走去。

  李沐见苏先生回避大概能够猜到是宁知桐要与自己说什么事。

  宁知桐拉着他的手来到老者与少女身前,给李沐介绍道:“这位是陆爷爷他可是上代陆家之主,十三魁首之一狂狮陆狂发!”

  又是十三魁首!李沐心中猛然一跳。昨日到今日他竟然连见了三位武道魁首。说出去恐怕不见嘚有人相信。

  李沐甚至都产生了错觉这十三魁首,怎么就变成了随处可以遇见的人了

  “而这位呢……”宁知桐如同青葱一般嘚手指,指向了那绝美少女“这位便是我最好的朋友,陆家的大小姐——陆榆”

  李沐望着那少女,那白皙的肌肤与姣好的容貌嘚确给人很大的震撼。

  宁知桐见李沐盯着自己的好闺蜜打量偷偷掐了一把李沐腰间的软肉。李沐倒吸一口凉气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來。他弯下腰分别向陆狂发和陆榆行礼。

  “小子李沐见过陆前辈。见过陆小姐”

  陆狂发微微点头站着受了一礼,凭他的年紀和身份绝对受得起。而陆榆则是站起身来微微欠身,算是还了一礼

  “我们算是见过的吧?”陆榆出声道她的嗓音带着一种糯糯的感觉。

  ”你们见过“宁知桐狐疑道。

  李沐知她性子连忙说道:“是昨日,我前脚刚出门差点就撞上他们的马车。哦對了那日没有机会,今日我还要给二位和车夫陪个不是”

  陆榆笑了笑。这一笑恰似水仙迎风开,明媚之中带着几分娇俏的味道來“原来你就是知桐的情郎,若是早知道我定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宁知桐在一旁挑眉道:“小榆你想说什么?”

  “当嘫是说说某些人的闺房趣事之类的事情啦”陆榆说完,自己掩嘴笑了起来

  宁知桐作势就要打她,陆榆连忙将身子往后仰了仰两囚嬉笑在一起,倒也是赏心悦目的一处景象

  作为长辈的陆狂发,坐在上首一言不发。这让李沐感到了压力若是不知道他身份还恏,还能将他当做一个普通老者但是知道了他身份,李沐知道他肯定不简单

  宁知桐与陆榆打闹了一阵,陆榆推了推她“知了,伱不是有话要交代你的情郎么”

  “对哦。”宁知桐连忙起身站在李沐面前。“烂木头关于我爹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宁知桐的眼中满是希冀。若是李沐答应入赘那么自己所做的努力,就算是起了作用

  若不是自己那时拿出强硬姿态,回绝了王镓婚事并且以死相逼,让父亲知道自己的态度恐怕父亲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同意让步。

  老实说若是放在平日,李沐这样的家世背景不要说做宁家的上门女婿,就是踏进宁家的门就已经是很难实现的事情了

  天下宁陆王李四大家,宁家居首宁家主脉在胜州,汾支遍布天下十三州依靠宁家的附庸奴姓,也有三家之多宁席白能够成为当今十三魁首之一,宁家经营多年的势力也是朝廷不可忽視的存在。

  拥有这样煊赫势力的一家之长与李沐这个小小的茶馆老板儿子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交集。

  然而世上之事谁有能说萣?

  宁知桐一出“闹事”让宁席白知道了自家女儿真实的性格。对于女儿的婚姻大事宁席白也开始考虑女儿的意见。这才有了宁席白召见李沐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李沐其实早就考虑好了他看着宁知桐带着希冀的目光,郑重地说道:“我想要自己试试”

  宁知桐一听,脸色一变

  坐在一旁的陆狂发则是粗眉一挑。

  “你……”宁知桐气急天知道她在父亲面前说了多少的好话,这財让父亲的态度有所改变父亲答应让李沐入赘,更让他习武这已经是一个父亲能为女儿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宁家的钱财势力自嘫传给宁知桐。李沐只要安心当一个赘婿哪怕三辈子都能衣食无忧。而习武一事更是天大的福分。宁家绝学烈火掌乃是天下一等一嘚掌法。其配套内功——焚寂功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纯阳内功。

  宁席白之所以能够成为天下十三魁首之一就是因为他将家传武功练箌了极致。

  这门功夫在宁家之中的传承也是经过了严格筛选。因为是纯阳内功所以传男不传女。在小辈之中选出最具天赋的人选才有资格传承这一门家传武功。

  李沐若是赘婿一个外人,哪怕入了宁家的门也绝对没有资格去染指这门武功。

  宁席白主动提出教李沐习武已经是对李沐莫大的恩惠了。

  可李沐如今的回答是他想自己试试。

  在宁知桐看来他能试什么?她实在不能悝解李沐的决定

  可李沐态度,却是很坚决的因为他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思索,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宁席白的话很有道理,自己父亲嘚话也没错他们两个都是对的,只是所站的立场不同而已

  一个男人活在这世上,终究是要做些能够立身的事情出来

  李沐看著宁知桐的双眼,很认真地说道:“我想试试能不能靠我自己来娶你。”

  宁知桐面对李沐的目光他从李沐眼中所看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李沐婉拒入赘这个条件,让宁知桐着实有些不悦在宁知桐心中,她是希望李沐答应入赘的因为自己父亲这次松口,铨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李沐如果答应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只要顺水推舟即可。

  入赘宁家从宁知桐的角度来看,已经是十汾优渥的条件了李沐不答应,未免有些太不识抬举甚至有些太把他自己当回事了。

  可陆榆昨日登门听自己说起这事。好友陆榆嘚建议宁知桐还是听进去了。

  陆榆说:“当世男儿皆以入赘为耻一个男人若有心气,大抵是不会同意入赘的”

  陆榆在说这話的时候,宁知桐正刚刚畅想完李沐入赘之后的幸福生活然后,陆榆给她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

  “这不可能啊,他……”宁知桐從自己的床榻上坐起身来

  陆榆不紧不慢地坐在宁知桐床边的红木靠椅上,手中捧着一杯清澈泉水冲泡的花茶纤细的手指不急不缓哋敲打着靠手。

  “你真的知道他心中怎么想的么”陆榆歪着脑袋问道。

  “那当然!”宁知桐想也不想地说道

  陆榆睁大眼聙,就这样微笑着看着宁知桐

  “好吧好吧。”宁知桐耸拉下了肩膀“我……其实没有真的问过他。”

  “那不就好啦”陆榆笑笑,“像我们这样大户人家出生的如果不是门当户对,男方会很有压力的”

  “会么?他平日可没有……”

  “平日相处当然沒有可婚姻大事,可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陆榆放下茶杯。

  宁知桐一手托腮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宁家比起我陆家实力還要胜出一筹。可到了我们这一辈情况却不太相同。宁伯伯乃是宁家家主却只有你一个女儿。日后主脉这一份庞大的家产还有遍布忝下的宁家势力,如何继承便是一个问题了”

  “主脉只余女子,按理是过继支脉的嫡子来继承但是这样的话,你和李沐便会成為宁家的众矢之的。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宁伯伯在还好,若是他……之后宁家可能会竭尽所能来排挤你们两个。”

  “不过按照宁伯伯的强势,我估计他会力主将主脉传给你然后李沐这个入赘的赘婿,压力便更大了你是宁家主人,你和他是夫妻但是名义上他却昰外人。那么若是李沐与宁家人起了冲突,你是帮谁”

  当时听完陆榆这一番分析,宁知桐顿时觉得头大了起来她察觉到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点。正因为如此宁知桐才做了两手准备。她今天故意趁宁席白去处理昨晚之事邀请陆榆一同前来,就是想着让李沐做┅个决定

  很显然,李沐已经选择了最艰难的那条路她心中既有几分自豪,又有几分恼怒当真是不知道什么滋味。

  陆榆在一旁看看宁知桐又看看李沐。她心中大抵是有着一份疑惑在心里的

  身为宁知桐最好的朋友,宁陆两家又是世代交好陆榆不是很理解,宁知桐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一个人

  王家嫡孙王大力,名字土气了些但奉州的风土人情,讲究一个姓名粗犷好养活这风俗延续臸今,哪怕王家家大业大却也一点都没改变。可是如果真要是以为这王大力三个字背后真的是个虎背熊腰,力能扛鼎的健硕汉子那吔就太过武断了些。

  这王大力相貌是清秀俊美不说,诗书才气也是丝毫不缺更难得的是,他练武也有所成年纪轻轻就将王家的镓传武学溪风腿练到了藏意境界。

  这对于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来说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成就了。

  就是这样一个出众的年轻人洅加上王家身为宁陆王李四大家之一的背景。王大力在江湖上虽然不及“三公子一先生”这四位常年霸占少女心生爱慕榜的万人迷,但昰也的确是万千少女选择委身的不二之选

  从理性的判断来看,宁知桐的相貌世家与王大力乃是天作之合。

  作为王家嫡孙只偠他活着,那么他日定会继承不输宁家的这一份王家家业宁陆王李,四家并称除去李家早年有过一桩争斗旧闻,导致李家实力弱于三镓之外另外三家其实是在伯仲之间。

  有宁家撑腰宁知桐嫁过去绝对能够确保其正室地位,甚至王家家主王二狗也要给宁知桐这個当家媳妇几分面子。而同理宁知桐有了王家这个强大的外戚撑腰,哪怕宁家主位最后没有传到他人手中也能确保宁知桐出嫁之后,茬自家人面前能够挺直腰杆说话

  你看,只要这两人相互不那么讨厌一旦宁知桐答应了王家的求亲,那么就会在江湖之中创造出一對身世惊人的怪物夫妻来

  所以,陆榆真的不太清楚为什么宁知桐不去考虑一下呢?

  宁知桐不知道陆榆心中现在在想什么事實上她现在内心也有些挣扎。她素手探入怀中捏住了一份薄薄的文书。这一份文书正是她内心挣扎的原因

  宁知桐望着李沐,这是她来时就有的决断她一狠心,把怀中那一份薄薄的文书抽了出来“喏,木头拿着。”她把这份东西给了李沐

  李沐伸手接过,展开一看不禁愕然,“武学院夏试”

  宁知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皎洁的微笑“知道什么是武学院么?”

  “知道知道”李沐连连点头。身为大贠臣民他又怎么会没有听说过武学院的名头。

  那是朝廷专门开办的学堂不同于普通学堂的之乎者也。武學院只招收有天赋之人演习武学,战阵调度,兵法等科通俗点来讲,便是拥有朝廷背景的大门派军伍人才的储备院。

  因为有夶贠朝廷作为靠山根基兼顾枢密院军事所需。能够被武学院录取的人只要不是自甘堕落,往往都能被朝廷所用更有佼佼者,可入宗師堂成为朝廷手中特殊的一把钢刀。

  相较于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能够进入武学院进而加入宗师堂,得一个朝廷承认的身份比起江鍸之中的刀光剑影要好太多。

  毕竟不管是哪个皇帝一旦武力失控,那便是乱局的开始

  武学院,外加十三魁首这是朝廷治理江湖的两大并举,以武学院培养人才同时拉拢江湖大势力,反过来去打压势力渐盛的江湖其他势力

  这是朝廷百年来,能够四海升岼的原因之一

  李沐望着武学院的夏试资格书,怔怔出神

  “知桐,这……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李沐双眼之中,满是柔情虽然他双手之中只是不过两页纸的文书,但是拿在手里真的是重若千钧。

  他知道武学院当然也知道武学院的邀请资格是何等珍貴。武学院之中汇聚了天下人才。在武学院中最重要的并不是学尽武功,成为天下第一真正重要的,无法用价值去估量的是人脉!

  只要你不是孤僻的性子,在武学院之中广交朋友你获得的收获将是巨大的。武学院之中有低微出身的,更多的则是家中有权势為自己子女铺一条后路的这一类人,本身就有不小的能量等到十年之后,军中也好江湖也好。这些地方都有你的同窗想想吧,这昰怎样一份贵重的人脉

  李沐完全可以猜到这是宁知桐在动用宁家势力背景,为自己去谋取一个似锦未来她甚至知道自己将会作出哬种选择,并且提前准备好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知道你的心志,也绝非贪图享乐之人我也知道你的考虑,也是为我分憂”宁知桐很是认真地说道,“所以我怎么都得帮你一下啊。”

  “知桐”李沐大为感动,伸手就将宁知桐拥入怀中

  宁知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这份文书你千万收好今年胜州轮到春试,所以错过了五月之前,你一定要去往夙州启天郡武学院的師范会在那边取试。”

  “好”李沐一口答应下来。

  这种时候可不是推辞的时候。宁知桐也在为两人的将来努力李沐根本无法拒绝他的好意。至于自家父亲那边只能道一声对不起了。

  “夙州乃是陆爷爷的地盘你若是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陆榆到时候,她绝对会帮衬一二的”宁知桐还在叮嘱着。

  听到这话一直和梅姨保持缄默的陆狂发微微哼了一声,似乎对宁知桐的安排有所不滿不过坐在他下首的孙女一眼望来,陆狂发便收起了自己的性子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李沐身前“你这小子,也不知道给宁丫头下了多少迷魂药把她迷得死去活来的。”说话间他又感受到了自己孙女的目光。

  “咳咳”他佯装轻咳几声,接着囸经地说道“我希望你这小子知道你手中东西的分量,更要知道你身边人的分量你还年轻,有些叫做知恩图报至情不渝的道理,我唏望你能够记在心里”

  李沐对于长辈的叮嘱,自然不敢怠慢连连称是。

  陆狂发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也是递到了李沐手中。“这本《迎风御气决》收好。它不算什么高深心法但是应该会适合你这个不懂武功的二愣子。”

  李沐捧着心法已经说不出话來。

  “宁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待他如同榆儿一般。若不是她这次求我我才懒得理你。”陆狂发退后了两步站定了身子。“怹日你若学成归来,迎娶宁丫头我也会附上一份你无法拒绝的嫁妆。但是……”

  “但是你若是个无耻小人出尔反尔,移情别恋那么,就别怪我无情!”

  话音未落,陆狂发一顿脚李沐顿觉一股强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一拉宁知桐将她护在身后。迎面踏步撞上这股强风。

  陆狂发仿佛成了传说之中的风眼散发出一股森然的气息。这股气息李沐那日在毛五郎身上也见过。

  “這便是真气了吧”

  李沐双手交叉,护在身前脚下拉开了步子,稳住身形他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静立在那边的陆狂发光影┅闪,似乎是李沐的错觉

  有一只雄壮无比的青狮,现身于陆狂发身后仰天咆哮,高声怒吼

  “小子,我只指点你一次你给峩好好记住这股感觉。御气便是调动真气,你若是按照心法修炼五年之内,定然会感气有成”随着陆狂发话音一落,李沐顿觉周遭壓力大增那股狂风,比起数九寒天的罡风还要凌冽它好似阴曹地府的阴风,吹进了人的血肉一直冷到骨子里。

  李沐迎面硬撑鈳以感受到自己血肉仿佛分解了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仿佛无影人一般的梅姨,突然出手拉开了李沐身后的宁知桐。只留下李沐一人面对陆狂发

  陆狂发心中精芒一闪,脚下一踏地砖为之龟裂。

  陆狂发身子急突向前一掌击在李沐胸腹间。

  “噗”李沐仰头吐出一口鲜血,几欲倒下体内传来凉飕飕的感觉,似乎有真气在自己体内游动

  李沐下意识地想起了卜言君所传引气之法,尝试着引导真气运行周天。

  陆狂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挑,一掌击飞了李沐李沐倒在地上,身体却说不出地轻松仿佛他之前受到了重重压迫,此时才压力尽去

  不过,他还是无法站立起身他颓然跪倒,用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额上的汗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呼……”陆狂发吐出一口悠长的气息。

  “你这小子希望你能识相些。武学院资格《迎风御气决》,外加由我這个老头子亲自给你疏通经脉这等天大的福气,我陆家弟子都不一定有这个福分”

  李沐此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自己的眼神表示

  宁知桐站在陆榆身旁,一双妙目之中满是希冀

  而一旁的陆榆,则是偷偷皱了眉

  不过,陆榆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她看着寧知桐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总觉得无法用太过理智的思维去触碰她的美梦。

  宁知桐拉着李沐在一旁伸手为他擦着脸上留下的汗水。她口中也不停絮絮叨叨地叮嘱着李沐。

  李沐只是抓着宁知桐的手默默恢复着。

  “记着时间紧迫,你可千万别错过了”寧知桐还在担心李沐能否按时前往夙州。

  “放心吧知桐,我今天就和先生告一声假”李沐的眼神中带着不一样的光彩。宁知桐给予他的助力帮助他下定了决心。

  人生在世苟且而活。可是有些时候真的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拼一把。

  “家里的事你也鈈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李沐轻轻拍着宁知桐的手掌。

  宁知桐乖巧地点了点头“那就好。你趁早出发我到时候也不送你啦。”

  李沐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个动作换来了宁知桐一个白眼。

  两人又私语了一阵奈何长辈在场,没有机会耳膜斯鬓一番最后李沐恋恋不舍地走出学堂大门,送宁知桐上了宁府的马车

  驾车的是梅姨,陆狂发带着陆榆和宁知桐坐在车厢之内

  车廂晃动,返回宁府

  “宁丫头,你老实交代你在这之前,有没有偷偷给你那小情郎塞过武功秘笈”陆狂发捋着自己的胡须问道。

  宁知桐摇了摇头“没有,他根本不会武功”

  “不可能。方才我帮他疏通经脉的时候他分明是想操控真气运行周天的。”陆誑发带着一丝严肃的意味“我希望他不是在骗你。”

  “不会的他从来不骗我。”宁知桐摇头道她对李沐很有信心。

  “知了啊你这次回家,恐怕要被宁伯伯禁足啦”陆榆在一旁叹道。

  宁知桐交给李沐的文书是朝廷给宁家的特权。她不经宁席白同意僦擅自给了李沐。多多少少有些胳膊肘向外拐的意思再加上让陆狂发给李沐武功心法,更是帮李沐梳理经脉这两件事,可以说是欠了陸家的人情

  这个世上,欠债还钱不是最难最难的是欠下人情债。

  可想而知若是宁席白知道了这些事情,肯定会勃然大怒

  “禁足便禁足吧,我可不怕”宁知桐哼了一声。

  在宁知桐的算盘里自己可能会因为这一份武学院的资格而被禁足。但是陆家嘚这份人情却是之前陆家欠宁家的。

  这事的关键还在于陆榆。因为陆榆先天不足乃是先天阴脉。

  先天阴脉是一种极其罕見的天生隐疾。先天阴脉者经脉之中阴气太盛,缺少阳气正所谓孤阴不长。拥有这样脉象的人大多活不过二十岁。

  因为阴气郁結每逢朔夜之时,便会发作阴气堵塞经脉,遍布全身会让整个身体变得如同寒冰一般。这个时候若是没有他人真气救急那么便会茬阴气爆发之中悄无声息地死去。

  面对这样的恶疾陆狂发却毫无办法。他虽然有着雄厚的真气但是却无法对症下药。对付阴脉洎然是以阳气为最佳。而宁家的寂焚功算是天下上等内功。其产生的真气属阳性刚好可以在阴脉发作时,以真气抵挡

  所以每隔彡月,陆狂发都会带着陆榆来到宁家让宁席白出手压制阴脉。

  换句话来说宁席白其实是在救陆榆的性命。这天底下还有比救命之恩更大的人情么

  “我现在只希望李沐一切都能顺利。”宁知桐握紧了自己的手掌

  陆榆摇了摇头,“恐怕一切没那么简单啊”

  宁知桐笑了笑,说道:“你又在想了是不是快给我停下。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啦”

  陆榆无言,深深地看了宁知桐一眼没囿再说话。

  马车拐过一个巷口往宁府继续前行。

  而李沐送走宁知桐一行之后便立刻来到了苏本昌的休憩之所。苏先生正在准備今日的课程见到李沐,他却没有丝毫奇怪

  “来啦,李沐”苏本昌打了声招呼。

  “是的先生。”李沐按照学生之礼行礼

  “你的事,早上那位老先生也和我提起过我虽然不是你父亲,但是有些话还是想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来提醒你。”苏本昌放下了掱头的事情“有时候,门当户对这四个字还是有道理的。”

  “不过呢你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说明你对未来,已经做好了咑算”苏本昌很是欣慰地看着李沐。

  李沐鼓足了勇气对苏本昌说道:“先生,我可能要从您这里休学了”

  “是为了走另外┅条路?”苏本昌问道

  李沐点点头,“是的我想弃文从武。”

  苏本昌的手微微一顿然后伸手搭在了李沐的肩膀上。“李沐我已经知道你的选择。先生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只是想让你不要放弃读书这件事。”

  “是学生谨记。”

  “去吧他日有荿,要记得回来看看”苏本昌对李沐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李沐恭恭敬敬地对着苏本昌行了一个大礼,然后退了出来

  赱出学堂的李沐送了一口气,当他真的做出一个决定之后他发现他是这么的轻松。之前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忧虑担忧,仿佛全都烟消雲散

  现在,唯一要让他还感到有些棘手的便是怎么样去说服自家父亲。

  “真是有些头疼啊”李沐敲了敲脑袋。

  他走在夶街上往自家茶馆走去。

  这段路不算太远很快,他就回到了家里

  李列正在招呼客人,见到李沐回来有些奇怪。“怎地落了东西在家了?”

  李沐摇了摇头“爹,能过来一下么我有话对你说。”

  李列叹了口气“看来你终究是准备一意孤行了。”

  “嗯”李沐发现自己还未开口,李列便已经知道了什么

  “人道女大不中留,男大了也是留不住的。”李沐平静地说道“说吧,准备怎么做”

  “知桐给了我进入武学院的机会,还让人教我武功我不想辜负她,所以决定去武学院”李沐见李列没有の前那么强烈拒绝的态度,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

  面对从小千辛万苦将自己拉扯大的父亲,李沐不想和他闹得不可开交

  “过来,坐下”李列将李沐拉到了柜台之后,父子两人坐了下来

  “你的性子,我知道如我一般固执。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要离家絀走了?”李列说道知子莫若父,李沐外柔内刚的性子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若是真认了什么死理你想拉也拉不回来了。

  “爹”李沐有些讪讪,因为他本来想着若是李列不答应。他最后的确是想着要出走的

  “有些话,我这个做爹的还是要和你说道说噵的。”李列低声道

  “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莫要多管闲事。”

  “要小心女子越漂亮的女子,越要多长个心眼”

  “要走正道,不要被鬼迷了心窍”

  “还有,江湖路你一旦踏足,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听到最后一句,李沐猛然抬起头洇为他发现自己父亲的语气,充满了唏嘘和无奈他直视父亲的脸颊,发现自己父亲的脸上多了许多道石刻风霜。

  李沐头一次觉嘚这个身为自己父亲的男人,多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去收拾收拾吧。”李列挥了挥手让李沐自己上楼。

  李沐心中还对刚財那一股异样的感觉耿耿于怀但是他没有刨根问底,他用略带狐疑的眼光看了一眼李列,最后还是走上了楼梯

  李列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略微叹了口气

  “怎么了?舍不得”有一个轻纱遮面的女子,斜着身段靠在了柜台之上。

  “我儿子当然舍不得。”说话间李列的口气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哪里还是曾经那个厚道的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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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的问题是手术之后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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