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是想睡觉我睡觉之前总是想像刀刃割手指的动作

     你也许不会知道,在中国有一家极为秘密的单位,内部人员统称其为“西格玛黑室”。   这间黑室专为存放某些光怪陆离以及无法解释的调查笔录而设,始于建国初期。在西格玛黑室里,凡是你所能见到的,将绝对是你无法想象到的。在此,我不妨举出部分例子为证,比如:庐山深潭铁冠人调查笔录,太湖天梯之谜调查笔录,云南腾冲变异死胎调查笔录,大兴安岭六十四根悬浮断臂调查笔录……以及,辽东纸人割头颅事件调查笔录。   或许,你认为我是在耸人听闻,因而悄悄到百度或谷歌等搜索引擎寻找上述笔录的线索。   我要说的是:这显然是白费力气。因为西格玛黑室属于国家顶级保密单位,只要有资格存放在此的调查笔录都将遭至永久封禁,而且,每位出入者也要经过数十道严格至极的身份验证。——甚至,作为当事人的我,在完成纸人割头颅事件调查笔录准备离开之际,还遭受了相关工作人员极为严厉的百般警告,为此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守口如瓶长达半个世纪之久。
   如今我已风烛残年,而今天,我之所以选择把纸人割头颅这件亲身经历的事情公诸于众,是因为我刚刚获知,与之相关的最后一位重要人物已经离开这个世界,这意味着我的叙述不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   ——你真的相信纸人可以割掉鲜活的头颅吗?   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看,它已经来了……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1)     这篇故事开始的时候,我才23岁,还是个愣手愣脚的毛头小伙子。   那是1961年,咱们国家刚刚经历过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饥荒,也就是后来你们经常在官方历史教科书上看到的“三年自然灾害”。说起来那绝对是段不堪回首的艰难岁月,由于中苏反目成仇等等众所周知的原因,差不多整整三个年头,举国上下的老百姓都在为填饱肚子绞尽脑汁,当时不是有那么句口号么——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实际上这话鼓噪得有些含糊,因为许多老百姓的裤腰上充其量裹着一根麻绳,而腰带早就被泡糟后吞进了空空荡荡的肚囊,甭管是纯皮的还是人造革的。   现在提及这些,不怕你们这些年轻人笑话,那阵子我不单单吃过烂腰带,死老鼠和玉米秆,棉絮和草根儿,甚至还吃过白鹭粪——我的老家在吉林辑安(1965年更名为集安),紧挨着鸭绿江,白鹭就是这江上的一种水鸟,以鱼为食,它的粪青里泛白,还好不臭,挖回家洗巴洗巴放在锅里蒸,熟了全家都抢着吃……可能我这么说三言两语就完了,但是没有作为当事人你们真的没办法体会我当时的心情,那东西毕竟不是啥好玩意儿,要不是饿急了眼谁又愿意这么干呢!   容我再举个例子。你们都知道,稻草本来是喂马喂牛盖房搓绳的材料,其实那时候它们也是家里必不可少的裹腹之物:先用铡刀把稻草铡碎,放在铁锅里炒焦,然后再放在大石碾上碾成碎末,接着用石磨细磨,磨完再过箩成面儿,最后掺上一点儿饸饹做成窝窝头充饥……   不过,后来据说其它省份的有些地界儿居然吃起了死尸和活人,相比之下我的这些经历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微不足道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日子再苦也总算是熬过来了。能活命就是福气,这话虽然简单点儿,道理却是真儿真儿的。再加上不久之后,公社运输队又安排我做卡车司机——这在当时是份让人羡慕得要命的差事,因此我对党和政府那真是掏心窝子地感恩戴德。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那时候我每天都向毛主席信誓旦旦地保证,发誓要揣着一颗铮铮红心报答他老人家,努力工作,争当先锋,为祖国建设添一块砖,加一片儿瓦,做一枚嗡嗡直叫的螺丝钉。   这些话,你们千万别以为我在胡诌闲扯,六十年代的意识形态的确如此,大家怎么想的就会怎么说,完全都是照实陈述,没虚的。   我的工作很简单,也很枯燥乏味,就是负责将已经装好的整车木材由辑安运往安东(1965年更名为丹东)。当时安东有个东坎子防洪堤工程,由于鸭绿江连年泛滥不已的水祸,导致沿岸百万余亩农田受灾严重,老百姓苦不堪言,故此当地政府响应中央号召决心打好这场整治硬仗。辑安境内山峦重叠,满坑满谷的原始老林子遮天蔽日,都是上好的成材木,伪满时期就曾被日本鬼子大肆掠夺过,加之其与安东邻近,又是造福于民的大事,所以整车整车的木材就这样被源源不断地被运向工程建设前线。   辑安到安东有六百多里地,按照现在的车速大概也就七八个小时的路程。只不过当时的路况跟现在没法比,大半都是些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土道,卡车走在上头就像光着脚板子踩在刀刃上,战战兢兢的。通常我都是每隔三五天跑一趟,下午出发,翌日清晨抵达安东,卸掉木材再行返回。   这天,正是阴历七月十五,我像往常一样跟着老搭档崔国梁开车赶路。   老崔比我年长十来岁,他原先并不是本地人,后来做了倒插门女婿才在此落户。或许是由于这个缘故,他在大家前总显得矬了一截,除非实在躲不开,否则你根本没办法与他交流。套句俗语,那就是位倔得像条驴的主儿。话虽如此,但是老崔的心肠倒是不坏的,我们搭档期间他也没少照顾我,特别是在赶路到了后半夜困劲儿冲顶的时候,他保靠会把我替换下来,准准的。   原本卡车在崎岖的盘山道上行驶的还算顺当,只是到了傍晚时分,阴霾的天空里突然电闪雷鸣,继而下起了瓢泼般的暴雨。随着雨水下的越来越大,歪歪扭扭的卡车开始吃不住劲了,它时常会被泥泞的湿土缠得嗡嗡咆哮。老崔为了安全起见,急忙招呼我停下车来避避雨,我本来想着找块开阔的地方再行停车,不料卡车将将转过漫湾,车头猛地发出了“嘭”的一响,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卡车居然硬生生停在了路面!    
  (2)     由于车速比较慢,我和老崔的身子只是惯性地向前耸了耸。老崔拉回身子盯着我看,然后把目光缓缓下移,这时他突然对我说道:“邱明,怎么,怎么你的脚……还踩在油门上?”   我愣了两秒钟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因为事出突然,我根本没来得及踩刹车,可是,卡车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戛然而止呢?想着有些蹊跷,我又连续点了两下油门,只听得卡车吭哧吭哧作响,就是不肯向前挪动一步。我忙问老崔:“这……究竟是咋回事?——对了,你看清刚刚咱们撞到的是啥玩意儿了么?”   老崔撸着脸默不作声,四下瞅了一阵才说:“有些……不对劲咧!不对劲咧!”说罢他伸出满是大骨节的手指冲着我嘘了一声,“邱明,你听,外头的大雨明明下得哇啦哇啦的,可是你再看这车窗,咋一滴也没落在上头呢!”   听到老崔这么说,我赶紧摇落车窗一探究竟。生猛的阴风囫囵囵灌进了车内,冰凉不禁让我寒噤连连。这风里似乎夹杂着一股子湿气,倒像是寒冬腊月的老北风那般刺骨。我把脑袋探出车外四处观察,只见卡车周围弥漫着一团黑蒙蒙的浓雾,能见度只剩下半米左右。更不可思议的是,车头灯原本能照出十来米的光束,居然只剩下一巴掌长短,光束幽幽地颤抖着,犹如线路接触不良时的样子。而耳际间确实能听到近处的落雨声,但是卡车周遭却真的不见一星半点的水滴!   黑雾,似乎把卡车裹了起来,我们就像被放入了一只密封的匣子里……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随即联想起了刚刚连踩油门的事儿,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老崔,咱们,咱们是不是……遇见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的话音刚落,还没等老崔搭茬,在哗哗的雨声里,豁然传来了两声稀沥沥的啜泣。这“嘤嘤”的声响在暗夜里显得异常诡秘,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躲在角落里。我的身上早就叠了三五层鸡皮疙瘩,那股难受的劲儿就像用长指甲叽嘎叽嘎挠着玻璃。不过我从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它一定跟刚刚卡车撞上的那个东西有关。于是我不管不顾地从底座下掏出了那把防身用的匕首,壮着胆子跟老崔说:“走!下去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儿!”   这时老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把眼睛瞪成两颗牛蛋,以命令的口吻道:“邱明,赶紧把车窗摇上!我们遇到阴燮了!再晚……再晚就没命咧!”
  (3)     若是旁人咋咋唬唬说这样的话,或许我会思量一下,但是老崔不同。要知道,他压根儿就不是喜欢开玩笑的家伙,这种性格的人但凡认真起来,那就足以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所以我赶紧劈叉啪嚓摇上了车窗,不管不顾地问他:“你说啥阴燮?啥再晚就没命了?”   老崔的喘息断断续续,虚汗流了一脑门子。他胡乱抹了两把才说:“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五。”   “——阴历七月十五……鬼节!!”我从老崔意味深长的话里听出了些许端倪,“你是说阴燮那玩意儿……”   老崔说:“原先这些东西我是半信半疑的,可是刚才你也听见那瘆人的动静了……你知道闫二倔子这个人吧?就是咱一个公社的,前年腊月死的那个。”   我连连点头:“知道,知道,不就是那个闫疯子嘛,整天神神叨叨的,据说他临死之前还给自己造了副棺材,后来他爹不知怎么的还弄瞎了一只眼。”   老崔有些激动,嘴里冒出的话哆哆嗦嗦:“其实,闫二倔子压根儿就不疯!他是生来就开了天眼的!那两年俺俩走的挺近,没事儿还凑堆喝点小酒。有一次队里上山割苞米,回来的时候月亮毛毛的都撑起来老高。你也知道,山路常年走牛车马车的,轱轳印儿压得很深,我就在里头晃荡着。可是我每走一步,身边的闫二倔子就跟着呲着牙嘶嘶地咂巴着嘴。我觉得奇怪就问他这是咋了,闫二倔子说,咋了?看着你把它们的胳膊腿儿都踩折了,我瞧着心疼。当时我一下子就毛愣了,赶紧从里边跳上来,心惊胆颤地问他踩着啥了,闫二倔子说踩着啥还用用告诉你么。我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又悄悄地问他那些东西长啥样,他说红的白的青的灰的都有……闫二倔子还警告我,以后夜里千万别在车轱辘印儿里走,他说那是阴阳路,要是碰上一只黑的你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   本来我就害怕的要命,再听了老崔这番话我真是手足无措。但是人这东西有时候爱逞个能,特别当时我又年轻气盛,为了面子也要装装大瓣儿蒜,于是我故作镇定地说:“那后来呢?难道他爹瞎眼这事儿也是因为闫二倔子?还有你刚才嘟囔的啥阴燮……”   老崔盯着车外的黑雾叹息不已,良久之后才打开了话匣子:“后来有一天,闫二倔子突然跟我说他要走了。他说那头催得很急,让我尽快帮他弄两块上好的棺材板子。我想到好歹邻里一场,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事儿我都得给他办。于是我就进山给他弄了两颗爆马子木,你知道这成材的爆马子木根本就不好找,而且用它做棺材多少年都不会烂,就连鸭绿江对岸的朝鲜人都到咱们的地界来偷伐偷盗的。为此闫二倔子还破天荒地请我吃了二两狗肉。棺材造好以后,不久,闫二倔子就真的死了。”   老崔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他吧嗒了两下干裂的嘴唇,这才“嗨”一声,接着又说:“可是,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在闫二倔子出殡的那天,出了件特别奇怪的事情来。现在跟你唠叨我这心里还泛嘀咕呢!我记得那天嘎嘎的冷,我们几个抬棺材的人冻得直打哆嗦,漂了层白霜的眼睫毛只要眨巴一下就生生地往起粘。待将棺材放入坑内准备填土的工夫儿,我猛地听见了棺木里传来五六声嘭嘭的响动,急赤火燎的。在场的人顿时就吓懵过去了,谁也没遇见过这阵仗哇!咱们公社里那个锁柱子,二话没说尿就从棉裤裆里流了下来。后来敲棺木的嘭嘭声越来越急,闫二倔子他爹一看不行,只好胆突突地用带着的家伙什儿把棺木撬开了,结果你猜怎么着?里边活生生蹲着一只碗口大的绿汪汪大蟾蜍!这玩意儿跳起来喷出一股花白的浆子,直接浇瞎了闫二倔子他爹的右眼,然后蹦跶蹦跶进了林子。接着我们就草草地埋掉棺材,赶紧离开了那个地方——那两年国家破除迷信的风头正紧,所以往后我们谁也没敢再提这桩怪事儿。可是事后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只大蟾蜍是咋进的棺材里?还有,当时可是寒冬腊月,按说那玩意不该在这个节气出没哩!”   我听罢这番话冷颤打得像敲个不停的鼓点儿,巴不得老崔从来没有讲过这些。老崔见我一时间没了动静,大概是猜出了我的心思,他连忙笨拙得往回找补:“那个啥,那个啥……邱明,我就是这么一说,你权当我胡嘞嘞,实际上压根儿就没我说的那么邪乎。”   我听得出老崔在给我找台阶下。虽然他也是一番好意,但我当时脸上就挂不住了,扭过头来瞪着眼他问:“闫二倔子说的那个阴燮到底是个啥?”
  自己坐个沙发。纸人终于跟大家见面啦。  
  (4)     老崔见我跟他赌起了闷气,满脸憨厚冲着我机械地笑了两声,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阴燮……闫二倔子说它是死于腹中四体不齐整的胎儿变的,由于不能成人,这些被胡乱埋在深山老林子里的胎儿戾气未消,经常会在夜里出来拦路魇人……它们有时候现形的是半拉脑袋瓜子,有时候现形的一串血赤连浆的肠子,还有长蛆的眼珠子和霉烂的手指头脚趾头……还有毛发!反正……反正都不是齐全的身子。而且,每次这玩意儿出没都会嘤嘤的叫唤,就跟刚刚听到的一模一样!邱明,你想想,这工夫儿雨水淋不到卡车,车头灯也照不出去,明显咱们就是被魇住了,不是遇见阴燮……”   老崔说到这里突然合拢了嘴巴,接着他仰着下颌盯着头顶呆住了。我见他举止奇怪忙跟着凑上去看,结果什么也都发现。不过,这时我却听到了雨水泻落车顶的声音,起初滴滴嗒嗒,继而响动却越来越频繁。正当我愣神儿的工夫儿,车外那原本黑蒙蒙的浓雾猛地恣意波动起来,它们像是受到某种外力的驱赶,哗哗地散得飞快。随着车头灯照出的光束寸寸前移,四周的山野也渐渐显出了轮廓,而这时,在落满铁线般密雨的光束里,居然影影绰绰出现了一撮频频跳动的毛发!   “阴燮!真的是阴燮!”我盯着耸在路中央的它,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脱口尖叫。   老崔被我这两嗓子吼得一把薅住我的胳膊,他呼喊道:“邱明!开车!开车撞过去——!”   我哪里还敢怠慢,只能遵照老崔的意思慌忙启动卡车,可是眼睛盯着那撮毛发,我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加足马力,眼见着我的双腿打起摆子,卡车已然一点点向它蹭了过去,五米,四米,三米……卡车,还是最终被我踩住刹车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我死死地闭上了双眼……   那一刻,四周安静极了,我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全身胀个不停,像是被压满了气的轮胎,正在缓缓冲向爆裂的一瞬……
  老规矩,先顶再看
  支持一下,不过这个故事不如《卅街》,很喜欢《卅街》中在图书馆里看那些鲜为人知的档案的故事,这个好像不是一个人在昏暗中翻看尘封的档案,没有那种气氛
  义无反顾跳入这个坑!矮油,希望别摔死偶
  (5)     “邱明,你看……”良久之后老崔忽然碰了碰我,他的语调走了音,“没事哩!没事哩!”   我听到他这么说,这才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试探着瞄了两眼那撮毛发。当确信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以后,我又使劲揉了揉双眼,仔仔细细地瞧了再瞧,最后一颗悬了半晌的心总算归了原位。于是我提着匕首推开车门,老崔也跟着我下了车。待战战兢兢走上近前,我们俩不禁相视连连苦笑——原来,卡车撞到的东西居然是一条野狗。那盘山道上到处是错落的石头,这只野狗被卡车撞飞时恰巧大头朝下夹在了两块石头中间,因此才耸起了一条抖着的尾巴;由于卡车行驶的速度较慢,野狗被冲撞后没有当场气绝,所以才会发出类似婴儿般的“嘤嘤”啜泣声,结果我们先入为主,加之那团诡异的黑雾和雨天能见度低的缘故,竟然以为真的碰到了闫二倔子口中的魇人“阴燮”。   虚惊一场之后老崔的轴劲儿又上来了,他不住地向我解释都是他不好,胡诌了半天结果耽误了赶路。我知道他这种家伙就是这副德行,平日里谨小慎微惯了,一旦遇到什么事情总觉得欠别人的,所以我特别郑重地告诉他千万别往心里去,以此打消他心中的顾虑。实际上那时我的心思根本没放在这上头,我只是想不明白:那团黑蒙蒙的浓雾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能让行驶中的卡车瞬间就停了下来?而且,居然可以把光束拦腰斩断,却又无缘无故地散掉?   卡车再度启程的时候,雨水小了一些,但似乎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老崔还在别别扭扭,时不时从嘴里嘟囔出两句废磕。我无心再跟他敷衍,思绪还停留在那团浓雾身上。就在车子驶下盘山道后,老崔不知怎么的突然扭过头来盯着我,看了又看才腼腆地说道:“邱明,我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他略微顿了顿,接着说:“你看咱们马上就到宽甸境内了,我想让你拐个弯顺便给我爹娘烧两匝纸码子钱。今天是七月十五,你也知这入赘的汉子本来就是不孝,逢年过节光给人家忙活了,我这心里酸地慌;再加上这雨天咱们已经耽搁了车程,也不差这一会儿……不过你放心,这个忙我不会让你白帮的,回头我把这趟出车挣的工分儿全都给你!”  (工分儿:人民公社时期,生产队社员参加生产劳动被称为 “上工”,工分儿就是生产队会计记录社员每天上工应得报酬分数的简称。年底,生产队会计根据社员工分数总和计算出全年分红。)   “可别介,工分儿就免喽!”我轻描淡写的说,“只要你别再嘟嘟囔囔我就谢天谢地啦。”   老崔傻乎乎地笑:“不远,不远,就是兜了一个小弯儿,老头老太太的坟茔地就在麻条沟山根底那片落叶松林里,正好我烧纸码子钱的时候你也可以打个盹。”   就是这般,我按照老崔的指引缓缓将卡车拐入了途经麻条沟的那条岔路。只是那时候我根本不会想到,我和老崔的余生正是由此渐渐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从这儿之后,我们两人不可遏制地被卷入了那个诡秘莫测的恐怖渊薮,而这期间经历的所有异事足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甚至,就在此刻,我敲击键盘的手指仍就有些颤抖不止。
  (6)     卡车抵达麻条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   这条岔路远比那条盘山道泥泞许多,卡车走在上头如同跛脚行路一般歪里歪趄。待总算来到山脚,我竟然发觉双手由于紧握方向盘过猛僵酸了。老崔扯起放在编织袋里的纸码子钱跳下车来,直奔山脚那片落叶松林而去,片刻的工夫儿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   我独自一人靠在车里,百无聊赖地伸动着筋骨,心里巴不得这场雨水尽快消停。一旦身子松弛下来,人就容易犯困,就在两块眼皮掐起了架的时候,透过满是水渍的挡风玻璃,我恍惚间看到前方不远处冒出了三团忽悠忽悠的光亮。起初我以为是谁在坟地里烧纸,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有一搭无一搭地瞟过去两眼;可是过了不久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烧纸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呢?再说此刻已然是大半夜了;而且,外头明明风雨交加,按常理火光不应该没有变化才对……难道,难道是坊间传闻的赤狐炼丹?   ——我曾听老辈儿的人说起过,在辽东山区有一种通体泛红的赤狐,它们每到阴雨时节都会结伴出行,在山野间飘忽不定,夹杂着尖声怪叫,百姓们管这叫做“赤狐炼丹”。传说赤狐每次出没的地方就会有异事发生,所以见者通常都会悄悄避开。
  作者:aizhujunzi
回复日期: 0:34:00  支持一下,不过这个故事不如《卅街》,很喜欢《卅街》中在图书馆里看那些鲜为人知的档案的故事,这个好像不是一个人在昏暗中翻看尘封的档案,没有那种气氛  =====================================================================  是档案馆,买噶的:)0
  (7)   这么想着,我原本的困意顿时灰飞烟灭。而这时我竟发现,那三团光亮居然向卡车的方向缓缓靠拢着!我立即警觉起来,猛地按了两下喇叭以示震慑,三团光亮先是停顿片刻,接着摇摇晃晃起来,似乎向这边前进的速度又加快了些。我赶紧将那把防身匕首再次掏了出来,伏在内车偷眼观察,不久,我就看出了些门道:原来这三团光亮并不是什么赤狐炼丹,而是三只手电筒。我长舒掉一口气,却又马上疑窦丛生:三个人举着手电筒黑灯瞎火的在麻条沟做什么?况且那个年代平头百姓经济拮据,特别是乡村,手电筒完全可以上升到家用电器的规格,因此我对来者并没有放松警惕,还是保持了原来的姿势静观事态。   车窗响了,“哐哐”砸的很急,哗啦雨声里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焦躁的叫喊:“同志!同志!同志!”   我知道肯定是躲不过了,于是便抬起身子向窗外望去,那喊话的年轻人正冲着我微笑,他的满脸和气立即让我悬着的心稍微平复了些。我把车窗摇开半扇,问道:“你们有啥事?”   这时站在年轻人身后的两位也跨步上前,借着车头灯扩散的昏黄光芒,我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番:三人全部身着中山装,虽然已经被大雨淋得水汤挂面儿,但从衣服的质地上我还是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不同之处:其中一位魁梧的中年人用的是正经呢子料;而另一位削瘦的中年人和那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用的却是常见的卡叽布。光凭这一点我就判断出,穿呢子料中山装的人的必然要优越于另外两位。果不其然,此人还没说话便从内兜摸出一包大生产牌香烟,边递进来让我收下,边请求我务必帮忙载他们一程。   我连忙客气道:“都是五湖四海的革命同志,送啥香烟哩!”
  (8)     其实我嘴上虽然满不在乎,但实际心里别提多美了。要知道这大生产牌香烟当年在整个辽东地区可谓是家喻户晓,老少皆知,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高级俏货。远了不说,五十年代抗美援朝,它就曾作为慰问品送到战场上犒劳志愿军战士;后来毛主席率领中国代表团访问苏联路过沈阳时,当时的东北局给毛主席配备路上抽的也是它;甚至在中苏会谈时毛主席抽的还是大生产牌香烟;就连我们公社的黄社长看到它也是两眼冒光,我记得有一次他把一支这牌子香烟夹在耳朵上足足晃了半条街,逢人就取下来说:“看看!大生产!这他娘的可是大生产哇!”因此,不难想象,当时我手里握着一整包大生产牌香烟该是多么的激动。   随后,经过交谈我得知,这三人是由沈阳公干来到这里的,由于雨天道路湿滑,吉普车在前边翻车抛了锚。穿呢子料中山装的中年人自称姓吴;戴眼镜的那个年轻人是他的秘书李桐;而那位始终沉默寡言的削瘦中年人则叫杜少谦,负责他们此行的保卫工作。至于三人前来安东所谓何事,他们却始终并未提及一言。不过,其余两位都称穿呢子料中山装的人为“吴先生”,这倒是让我觉得非常蹊跷——因为那个年代人与人之间都是以“同志”相称,“先生”两字在那样特定的历史环境下显得特别扎眼,明显意味着被称呼者的身份非比寻常。因而在此后同行赶路期间,我一直在心里暗暗揣测:这位吴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马克先
养肥了再看
  (9)   这时老崔头顶着编织袋吭哧吭哧跑出了落叶松林。待他看到车前站着三个陌生人顿时呆住了,我连忙把事情因由讲给他,老崔这才憨厚地冲着三人连连点头。只是当我说到他们的吉普车在前头翻车抛了锚的时候,老崔却展露出一副早有预知的表情,他嘟囔道:“不怪!不怪!”   李桐显然听出了老崔话里的隐义,他疑问道:“老崔同志,你能不能把话说的再明白些?”   老崔先是瞄了我两眼,这才问李桐:“你们的吉普车是不是在路过一块残碑后翻掉的?”   李桐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没错!没错!确实是路过一块残碑,结果前头有条深沟,我的驾驶技术二把刀,吉普车不知怎么的就翻掉了。还好杜科长身手利落,吴先生只是擦破了点皮,并没有什么大碍。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崔连连摇头:“出了多少档子事儿啦!那条沟不干净!从前我就在这附近住,听邻里街坊讲,早些年,也就是抗美援朝的时候,这旮瘩发生了件怪事情。说是有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为了啥在沟里的一棵歪脖树上吊自杀了。等到有人发现她,那尸首早就给乌鸦啄得烂糊糊,根本瞧不出模样来。有两个好心的村民打算挖坑把她埋了,放下来的时候那尸首直窜出来一股股黑浆子,再看里头全是麻花花的大个白蛆,就是埋掉她之后,那坟上还是招来一溜绿皮苍蝇,铺天盖地的。后来这方圆百里的人都管这地方叫起了吊死鬼沟。不过说起来还真是怪,自打叫了这吊死鬼沟,但凡夜里过路的车辆隔三岔五准出事儿,没了法子咋办?村民们只能立块石碑提醒提醒大伙儿,结果也没起啥作用。我还听说每次翻车前,开车的人都会听到车窗嘭嘭的响,敲的很急,接着就会看到一个秃头疤瘌脸的女人边招手边凄厉厉地叫着‘搭上我一段儿吧!我要找我的孩子!’,再后来国家破除迷信,就把这条沟改名为小文字沟了,可这名字虽然改了……”
  (10)     “好啦,好啦,这些谣言不信也罢!”吴先生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老崔的叙述,他蹙着眉头满脸阴沉地说,“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耽搁时间,尽快赶路才好。”   李桐察觉出吴先生有所不悦,他心领神会地附和道:“就是,就是,现在是新社会,那些牛鬼蛇神的玩意儿要从思想上彻底根除。”接着他又对我说:“邱明同志,不知道就近有没有大些的镇子,我们想先找家旅馆安顿下来,等雨过天晴之后再做打算。”   老崔接茬道:“要说大些的镇子嘛,到也有。不过那得顺着这条岔路往前再走上个把小时。只是那样的话,我们可就离安东越来越远哩!你们也看到了,我和邱明是有任务在身的,要是明天早晨不能把木材送到安东……”   李桐连忙陪笑道:“老崔同志,这次无论如何你们都得帮帮忙!回头我想吴先生会想办法跟你们领导解释的,证明你们是由于助人为乐才耽搁工作的。吴先生?”   吴先生并没有理会李桐。他从胸兜里又掏出包大生产牌香烟,巅了巅才塞在老崔手里,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老崔用双手捂着香烟看来看去,生怕被雨水淋湿了,那张嘴巴早就兴奋得一塌糊涂:“行咧!行列!”   李桐见状忙拉开车门,毕恭毕敬地请吴先生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他对吴先生简直殷勤至极,甚至连所有的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这就让我对吴先生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待吴先生落座之后,李桐这才对老崔说:“咱们俩和杜科长就坐在车后的木头上吧,委屈委屈?”   老崔拿了人家的香烟嘴短,只好应承道:“应该的,应该的,应该让领导同志坐在前头。”   这时期间未发一言的杜少谦拍了拍我的肩膀:“照顾好吴先生。前面搭车沟确实不好走。”   杜少谦的满脸踌躇让我心头掠过了些许不安。我转而剜了两眼老崔,心想都是这家伙惹的祸水,拐进岔路上坟烧纸耽搁车程也就算了,可是搭车沟有那么档子怪事好歹只会一声哇!想到这里我气鼓鼓地跟他嘟囔道:“你在上头可得坐稳当咧!”   老崔愣头愣脑地扭捏着:“大不了回头我抽出来两支‘大生产’给你哩!”
  (11)     卡车再次晃晃荡荡地启程后,吴先生始终都紧锁着双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期间我观察到他每隔一会儿就撸起衣袖看手表,看罢之后旋即又恢复常态。卡车经过搭车沟的时候,我果然看到路面栽卧着一辆苏联造的吉普车,还好卡车在我小心翼翼的驾驶中安然通过,我这才把自己平常擦汗用的毛巾递给吴先生,示意他擦擦满身的雨水。   吴先生接过毛巾连连称谢,心不在焉地抹起了湿黏的头发,偶尔还向窗外的幽暗雨夜瞟上两眼。然而当他用毛巾擦起了下颌,我却听到他咂着嘴“嘶——”了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我一跳,我忙问吴先生这是怎么了,他稍稍扬起脑袋,摆手道:“大概是刚刚翻车时不小心弄伤的,不碍事。”   最初我并未怀疑吴先生的判断,毕竟此前李桐也曾说过他受了些轻伤。但是等我仔细地看过他的下颌后,心头却为之一颤:怎么会这样?因为,那上面……那上面的东西实在太过古怪!左看右看都像是印着的一枚方孔铜钱,而且这印记凸出皮肤之外,疙疙瘩瘩的呈紫红色,周遭俨然并无一丝血迹。我赶紧告知吴先生,吴先生听罢满脸狐疑,他用手轻抚着印记自言自语:“咦——?怎么此前我完全没有察觉?”   我见吴先生满是困惑的脸颊上略带痛楚,于是便宽慰道:“可能是雨天湿气大,难免生出了些疹子啥的,或是不小心被蚊虫叮咬了,回头消肿就没事哩!”   吴先生听了我的话表情温和下来,他若有所思地“嗯”了两声,随即附和道:“没事哩……”
  马马马克
  争取每日更。
  (12)   实际上当时我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绝不是这么想的,理由是那块铜钱般大小的印记简直太过于规矩,根本就不像是疹子或者蚊虫叮咬留下的痕迹,倒像是什么东西硬生生戳在上面留下的。由于沿路来怪事连连,虽然事后证明有些不过是老崔的一家之言,但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免不了心生疑惑。偏偏就在我想得出神的间隙,那卡车不知为何居然嗡嗡地颤了两颤,连带着车窗都跟着轻轻波动,紧接着,两声空洞无比的“哼——哼——”声一股脑儿地凿入我的耳朵里!这声音大的出奇,我第一时间就判断出它是由远处的地下传来的,仿佛某种动物窒息时的拼命喘息。于是我霍地僵起身子,脱口而出:“什么东西?”   吴先生显然也给惊着了,他说:“似乎就在咱们要去的前方!”   我不敢麻痹大意,急忙减缓了车速,一边支棱着脖子侧耳倾听,但是一刻钟过去了,那古怪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响起。我和吴先生面面相觑,最后都不得要领地摇起了头。   恰在此时,前方出现了一座木桥。两束车头灯扫过之后,在立在桥梁间歪斜的木板上,我影影绰绰望见两个血红大字:北镇。那笨拙的字迹是用板刷写上去的,看上去别扭透顶。可是不知为何,打我第一眼见到它,心里就冒出了一股怪异的感觉,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卡车在一片稀里哗啦的木板震动声和滔滔洪水声中顺利度过木桥,与此同时我目测了桥下湍急的河流,宽度少说也有二十多米。河流两岸都是黑漆漆的树林,想来那原来的堤坝都被淹没了,显然这座木桥业已岌岌可危。密林掩映下的道路暗仄狭窄,卡车在行驶中不停传来树枝刮蹭的声音,我想到这下可苦了坐在车后的三人,于是连忙摇开车窗喊道:“老崔,你们怎么样?”   车后传来老崔的连连抱怨:“还用问嘛!快别扯犊子啦!我看到前头有灯火,你再使把劲儿,八成咱们就要熬出头咧!”   我猛地加足了马力,卡车嗡嗡爬过一道缓坡之后顺势悠了下去,镇口说话间就展现在了眼前。就是这般,我们一行五个人来到了那个让我们毕生铭记,也改变了我们余生命运的地方——北镇跃进旅馆。   这家跃进旅馆坐北朝南,门脸儿开阔,两堵丈二高的围墙跺砖到顶,用的是早年间辽东正经的“狗咬牙”砌法,一眼便知它曾经是座大户人家的老宅。宅内数余棵老榆树枝繁叶茂,蓬蓬的枝桠伸出墙外撑满周遭,散落的榆树钱儿星星点点濡在稀泥中,幽幽的舔地雾气漫在上头,使得它们看起来一片煞白。那正中央的瓦门楼经过多年的风霜腐蚀早就破败了,黑漆大门业已斑驳不堪,甚至连门环都只剩下一只,孤零零地在风雨中悬动着。唯有那门面上刷着的五个漆红大字——“人民公社好”,在雨水的冲刷下反倒显得生机勃勃。
  (13)   这家跃进旅馆坐北朝南,门脸儿开阔,两堵丈二高的围墙跺砖到顶,用的是早年间辽东正经的“狗咬牙”砌法,一眼便知它曾经是座大户人家的老宅。宅内数余棵老榆树枝繁叶茂,蓬蓬的枝桠伸出墙外撑满周遭,散落的榆树钱儿星星点点濡在稀泥中,幽幽的舔地雾气漫在上头,使得它们看起来一片煞白。那正中央的瓦门楼经过多年的风霜腐蚀早就破败了,黑漆大门业已斑驳不堪,甚至连门环都只剩下一只,孤零零地在风雨中悬动着。唯有那门面上刷着的五个漆红大字——“人民公社好”,在雨水的冲刷下反倒显得生机勃勃。   李桐“咣咣”扣动门环,许久之后黑漆大门才吱嘎嘎咧开一条缝隙,随着一盏昏黄的麻油灯伸出来,一个身披桦皮蓑衣的家伙探出脑袋,他贼眉鼠眼的四下张望,样子显得异常警觉。当他得知我们是前来住店的客人,连忙喜上眉梢地把我们让了进去。此人自称是这家跃进旅馆的伙计,名叫皮三。在皮三一瘸一拐的带领下,我们弯弯绕绕转了一阵子来到内屋。   那时候旅馆的谢掌柜刚刚从炕上爬起来,他睡眼惺忪的脸颊上带着些许怒气,还没等我们开口他就哈欠连天地问道:“这大半夜的你们整啥玩意儿呢?这也就是新社会,要不然我还以为是土匪砸窑咧!”   李桐麻利地把他们三人的证明信递给谢掌柜,言说要五个房间;我和老崔见状也把工作证掏出来放在桌上。谢掌柜一边慢吞吞地登记,一边不住地打量着我们,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吴先生身上愣住了。   吴先生点头笑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谢掌柜满脸开花:“没啥!没啥!就是你这身呢子料衣裳可真带劲!我老谢这辈子就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整一套正经的呢子料中山装穿穿!”说罢他伸出手掌满脸艳羡地摸了两把吴先生的肩头,嘴里嘟囔道,“真是带劲!带劲!——咦?”谢掌柜突然诧异了一声,他手指着吴先生的下颌,惊恐之色随即横满了整个脸颊,他说:“这个印记,怎么你……怎么你也会有?”   吴先生面带疑惑地看了我两眼,转而对谢掌柜说:“大概是出了疹子或是被蚊虫叮咬所至,并无大碍。不过听你的意思,似乎从前你在谁身上见到过这类印记?”
  (14)     谢掌柜的脸上再无一丝睡意,他说:“何止是见过!这玩意儿叫传尸鬼疰,要遭霉运的!”   李桐连忙插话道:“怎么会叫怎么奇怪的名字?谢掌柜,你不要耸人听闻乱讲话。”   谢掌柜哼了一声:“我乱讲话?两年前我可是亲眼所见,骗你那都是犊子养的!当时瘸腿皮三还没到这旅馆来,我原来的伙计叫陈光,就是他的肩膀头子被戳上了块一模一样的印记。这印记出现的头两天刚倒是没啥,就是面无血色,跟抽了大烟泡儿似的。可是不久陈光就卧床不起了,那肚皮不知怎么的越来越薄,油光铮亮的,里头的肠子啥的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一些马尾细线般的虫子爬来爬去。再后来这些虫子越发肥了起来,状如蚯蚓,在肚皮里横冲直撞的,那时候陈光已经瘦得像条麻杆儿,连喘气都费劲。等到那些虫子变成蛇那么长,陈光的肚子已经被掏了个干干净净,前胸贴后背咧!差不多半个月,一条活蹦乱跳的汉子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没了,真真切切的惨啊……”   吴先生听罢这番话并不以为然,他含笑道:“那后来呢?还什么谢掌柜但说无妨。”   谢掌柜说:“后来,后来陈光死掉的第二天,有个赤脚郎中恰巧路过北镇,就是他检查尸首后告诉我那印记叫做传尸鬼疰的。他还说,这传尸鬼疰的死法有三十三种,又可以变至九十九种,是沾了极其阴重的尸毒才会被戳上印记的,见者灭门,想要破劫唯有服用水獭的肝脏。听完这赤脚郎中的话,我当时就吓得那是屁滚尿流,赶紧到镇上的猎户们家里去翻腾,要知道这辽东的水獭极其稀少,那獭肝更是奇异,每月生出一叶,中间还有退叶,而别的野兽的肝脏却是固定的叶数。所以买下两块獭肝我可是花了重金,就跟在我身上割下两块肉一样疼。后来我和陈光的老娘陈婆服下獭肝,总算是没再遭逢变故。这事儿陈婆可以替我作证,喏——她,就是陈婆。”
  (15)     我顺着谢掌柜指引的方向扭过身去,只见一位满头灰发的老妪已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口。她满是褶皱的脸颊有如刀砍斧凿,正佝偻着身子盯着我们看。她说:“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往年旧事啦,还提它干啥。夜,深了,我带你们去歇息。”   陈婆异常平静的声音仿佛从冰缝中飘散出来,让我不禁迸出了一沓冷颤。   我再偷眼观瞧吴先生,此刻他的面色已然变得灰锵锵。我心里料想必定是谢掌柜一番言辞令他心生了些许畏惧,于是便按耐不住兀自寻思起来:那谢掌柜最先所说确实有些东扯葫芦西扯瓢的成分,可是后来那段他也正经叨咕的有鼻子有眼儿;倘若换作我下颌间莫名其妙生出块印记,又获知这般诡异的因由说法,我想自己肯定早就绷不住了。既然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么吴先生的表现自然并不为过。   而这时吴先生也似乎察觉到自己有所失态,他抿着嘴唇还想继续跟谢掌柜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对站在身旁的李桐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走向屋外。   我们跟在陈婆身后七扭八拐地向洞洞不见天日的宅子深处走去。拔地而起的老榆树纵横交错,大概是疏于修理的缘故,参差不齐的枝叶疯长连绵,要不是有陈婆在前,纵使方向感再好的人怕是也会迷路。过了一会儿李桐才踉踉跄跄赶上我们,他凑到吴先生身边,语气里充满鄙夷地悄声道:“这个谢掌柜做生意真是把好手!先是胡咧咧一通说啥传尸鬼疰,接着又说那獭肝如何了得,结果我问他那东西还有没有,他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了十来块,居然还跟我说一块要用五斤粮票换,而且还要全国的!真是……真是太狡猾啦!”
  赶上直播了,顶!
  木有人看,伤。
  8错8错,好帖顶起~!
  义无反顾跳入这个坑!
  我在看!从楼主的语言看,这个帖子必火,楼主可以去米国了!绝对支持!
  鬼话的文章都不错,楼主的文章绝对属于精品!我的评价可以通过时间论证。
  作者:小_小幺精
回复日期: 12:10:00  8错8错,好帖顶起~!    =====================================================================  谢谢:)
  作者:魔公师
回复日期: 12:19:00  义无反顾跳入这个坑!  ===================================================================  卅街贴的老筒子:))
  作者:南极穹丁
回复日期: 12:37:00  我在看!从楼主的语言看,这个帖子必火,楼主可以去米国了!绝对支持!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热点:  30#回复 作者:南极穹丁
回复日期: 12:40:00  鬼话的文章都不错,楼主的文章绝对属于精品!我的评价可以通过时间论证。    =================================================================  谢谢朋友,我心里有底咧:)
  一中国的档案室,非起个什么西格蚂,你看中国的武器,舰艇,有几个是像外国名的。编也要靠谱好不
  作者:添点乱
回复日期: 1:04:00  义无反顾跳入这个坑!矮油,希望别摔死偶  =========================================================  矮油,不会不会。。。
  作者:我来扒扒墙
回复日期: 13:22:00  一中国的档案室,非起个什么西格蚂,你看中国的武器,舰艇,有几个是像外国名的。编也要靠谱好不    ===================================================================  与国际接轨,哈,你的明白?
  (16)     吴先生摆手道:“小儿伎俩!说的天花乱坠神乎其神,我早就断然其中有诈。看来他用这手骗过了不少人,幸亏咱们机警。”   我在心里暗暗发笑,想来这穿呢子料中山装的吴先生也不过如此,明明心里害怕的要命,嘴上却总是逞强,硬装成一幅识破奸计的做派。这么思量着,我对那谢掌柜先前所说的传尸鬼疰也就全然不放在心上了。待穿过榆树林,前方出现了一幢黑漆漆二层房屋。陈婆引我们上楼,那瘸腿伙计皮三早就在回廊笑吟吟地相迎。他提着麻油灯对我们说:“这房子年头太久啦,但凡下雨哪儿哪儿都漏得铺天盖地,我就找出三间像模样的,你们合计合计看看怎么住?”   还没等吴先生张口,一直打量房屋周遭的杜少谦却反问皮三:“这房屋的建筑样式似乎跟当地的房屋有所不同,为什么?”   瘸腿皮三道:“快别提啦!都是谢掌柜的主意。他说这幢房子叫啥他娘的吊脚楼,是早年间住在这座宅里的大地主置办的,拆了怪可惜的。那大地主不是本地人,好像是从关里来到这旮瘩的,肚子里有那么两坨墨水,平日里好舞个文整个景儿,没事还弄点酸诗啥的。这吊脚楼就是他的书房,据说下面曾经还养着十几只供赏玩的白鹭,穷得瑟呗!后来土地改革被咱们共产党给抄了,那老地主也翘了辫子,经过简单改造改造就成了现在这家旅馆。”   杜少谦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又问道:“那这房子怎么没有安装电灯?”
  (17)     瘸腿皮三道:“这小地方可不比大城市咧,用电平均分配,谁家有几盏灯公社的本子上记得门清儿,时不时的还过来检查呐!别看是旅馆,旅馆也不顶用。不过你们不必担心,咱有的是法子!”说罢皮三俯身提起一口装满清水的素瓷罐子走进屋里,他把瓷罐放在桌上,接着从兜里摸出一块黑疙瘩投了进去,霎时间罐内白如萤火,倒是比那麻油灯还亮堂许多!   李桐推开眼镜啧啧称叹:“这是啥玩意儿?”   瘸腿皮三卖弄的神情溢于言表:“它可是咱辽东地界儿的宝贝疙瘩,名叫夜光木,是那千年古树的根茎所化,平日里看不出来个啥,但凡投进水里,就贼亮贼亮的,河边多得很咧!”   李桐说:“真是好东西!今天算是开眼啦!走的时候说啥我都得带回去两块!”   当另外两间屋子也被放入装有夜光木的素瓷罐后,杜少谦开始跟吴先生商议起如何分配房间。因为只有三个房间不漏雨,杜少谦便让吴先生和李桐各自住一间,他则带着我和老崔合住。原本我和老崔打算等他们安顿好之后就离开继续赶路的,但是架不住杜少谦多番劝阻,我想到大雨仍旧不停不歇,又怕道路湿滑卡车再出差池,既然事已至此,索性也就答应下来。   皮三见状忙里忙外,准备再挪进来两张床铺,我和老崔可怜皮山腿脚不利落,赶紧起身帮忙。不料我们将将把床铺放好,先前赶路时听到的那古怪的“哼——哼——”声却再次响了起来,而且这次的响声明显更近了,就连两扇花窗都愣是被震得哗哗直颤。
  上午自习,睡醒了顶一下。
  作者:Baltimore2012
回复日期: 13:37:00  上午自习,睡醒了顶一下。  ====================================================================  那个上午已发出,注意查收哈。
  @我要去米国
13:39:00    作者:Baltimore2012 回复日期: 13:37:00  上午自习,睡醒了顶一下。    ====================================================================    那个上午已发出,注意查收哈。  -----------------------------  好的,哈哈。
  我连忙客气道:“都是五湖四海的革命同志,送啥香烟哩!没黄鹤楼,中华也成”
  “手电筒完全可以上升到家用电器的规格”    
  “没有房子的婚姻才是不幸福的”  97年葛优主演的 甲方乙方中的一句台词
  作者:Baltimore2012
回复日期: 15:09:00  “没有房子的婚姻才是不幸福的”    97年葛优主演的 甲方乙方中的一句台词  ===================================================================  看来2012今天很闲啊:)
  (18)     皮三满嘴恨生恨气:“这个天杀的犊子又开始叫唤啦!早晚有一天我再给它炸个稀巴烂!”   老崔问皮三:“它是啥东西?来的路上我坐在车后,被它这叫唤声吓得差点跌下去。”   皮三撇嘴道:“这畜生在这旮瘩好些年咧,谁也不知道它是个啥!反正一到阴天下雨它就每时没晌的哼哼,声音能他娘的传出去十里地去,所以这北镇的乡亲们都叫它‘大哼哼’,就在村头苇塘那口枯井里。”   老崔继续刨根问底:“那你们没下去看看它到底是个啥?”   皮三歪斜着眼看老崔:“下去看?谁有那胆量!这大哼哼可不是个凡物,神叨得很哩!听谢掌柜说,自打这北镇有了人烟这玩意就在这儿了。那时候有十来口子从关里逃荒闯关东来的汉子,他们在北镇落户之后准备合伙打一口水井,挑来选去就看中了苇塘那块。可是谁也没想到,挖到十来米深的时候,几个人脚下软乎乎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当时他们也没想太多,又接着抡起了镐头铁锹,这下可要了亲命了,你们猜怎么着?”   老崔缩起肩膀头子满脸紧张:“猜不着。你说你说,到底怎么啦?”   皮三把脖子伸得老长,上头暴起的青筋若有若现。他继续说:“那在井里的两条汉子猛地听到大哼哼吼了两声,紧接着咔哧咔哧的响动过后,上面的人就看到两具被剔得溜溜干净的白骨被扔了上来,还冒着热气呢,可是那白骨上就连一星半点儿的皮肉都不剩!你们说邪不邪乎?”   杜少谦温和地笑了两声:“嗯,你说的挺邪乎。”
  筒子们给点力,自己盖楼很累滴~~~~~~~~~~~
  (19)   皮三见杜少谦并不相信,于是又说:“其实,其实刚才那些我也是听说的。不过胡麻子的儿子被大哼哼祸害了这件事我可是亲眼所见!不光是我,这北镇的乡亲没一个不知道的,你们大可以随便打听打听。这胡麻子是咱们北镇公社武装部的头头,他的儿子叫胡二嘎。这孩子跟胡麻子一样天不怕地不怕,那天非要下井看看大哼哼到底是个啥,结果还没到井底就被剔成白骨抛了上来。这下胡麻子不算完了,他火冒三丈地把两包炸药点着后扔进了枯井里,当时好多人都在场看热闹,只见枯井被炸得稀里哗啦,石块土坷垃飞得遍地都是,里边还夹带着一嘟噜一嘟噜的东西。我捡起其中一串,发现它特别软和,有点像肉皮冻,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后来公社徐社长让我们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足足堆起了一座小山,结果最终也没弄明白这怪物究竟是啥玩意儿。不过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吃肉皮冻咧!”   老崔疑问道:“就连炸药都没能把大哼哼整死?杜科长,你听过这等稀罕的怪事么?”   杜少谦岔开话来:“没听过。你们俩开了半天车也疲沓了,拾掇拾掇睡下吧。我去隔壁吴先生那里看看他还有没有别的吩咐,呆会儿就回来。”   杜少谦走后皮三跟我和老崔继续扯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话,随后又拿来一口尿盆搁在门后,他说茅房离着吊脚楼八丈远,这大雨天的下楼解手不方便。我和老崔连连感谢皮三心思细密,想得周到。   十五分钟左右杜少谦走回房内。我和老崔各自脱掉衣服躺下身来;而杜少谦则只脱掉了外边的中山装,甚至连鞋子都没有褪掉。他的谨小慎微似乎和那李桐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李桐似乎对吴先生心生畏惧,举手投足间总带着些胆怯。待老崔将素瓷罐内的夜光木取出后,我在一片黑暗里试探着问杜少谦:“杜科长,你们大老远跑到这旮瘩来干啥?”
  (20)   杜少谦呼吸均匀,像是睡掉了似的并未答茬儿。我碰了一鼻子灰儿后身子翻来覆去烙起了大饼——由于东北的乡村无论东夏都睡土炕,除去卫生所等地方摆两张床铺之外,其它地方根本难得一见,所以突然之间睡在床上我还真是不习惯;加之外边不停不歇的电闪雷鸣和皮三口中的怪物大哼哼偶尔的咆哮,实际上我自始至终都是在迷迷糊糊中度过的。   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就在我脑袋越发混沌之时,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叫猛地划破了雨夜,这突如其来的叫声让我骨碌碌地爬起身来,一颗心顿时被惊得嗵嗵跳个不停:这声音是个男人喊出来的,距离非常之近,显然是由这座吊脚楼之中发出的,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吴先生出了什么事情?   而这时杜少谦早已拔起身子,他把手电筒拧开之后矫健地冲出房间,接着我听到了阵阵咣咣嘡嘡的砸门声。我不敢怠慢,连推带搡把老崔薅下床,甚至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就趿拉着鞋跟着跑了出去。这工夫儿住在对面房间的李桐也诚惶诚恐赶了过来,他看起来非常紧张,不住地嘟囔道:“杜科长,杜科长,吴先生不会出啥事吧?”   房门是反锁着的,杜少谦见根本使不上劲儿,索性退后两步纵身起脚,房门被踹开的瞬间,我听到幽暗里传来了他的叫喊:“都别动!”与此同时杜少谦从后腰里顺出一把手枪,利落地推上保险,举着手电筒巅着碎步走入房间。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手电筒的光束缓缓移动着,我的心脏早就迸到了嗓子眼儿,直到光束扫过床铺,杜少谦才停了下来。而这时,我确信自己喉咙间的那颗心脏已然飞出了胸膛,它的杳无影踪让我一下子跌翻在地!再没有眼前这番景象更让我感到恐惧了,以至于我如今回忆起来,依然感到如坐针毡——吴先生就歪倒在床铺上,遍布周遭的血迹呈现出影影绰绰的黧黑色,浓重的腥气不禁让我和李桐连连作呕;而更加让我们毛骨悚然的是,吴先生的尸体居然没有头颅!!   老崔早就吓得摊成了一坨稀泥,我只好战战兢兢地搀扶着他。由于手电筒光芒黯淡,在杜少谦的授意下,闻讯赶来的谢掌柜和皮三以及李桐得以走进房间。他们轻手轻脚地搜遍了房屋每个角落,然而,这些人最终也没有发现吴先生的头颅。   ——头颅哪里去了?
  (21)     这样的状况令杜少谦一改此前的沉稳,他像是陷入了焦灼的境地,俯身盯着吴先生的尸首变得不知所措起来。站在谢掌柜身后的李桐见状带着哭腔说:“杜科长,咱们怎么办?咱们可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嘛!”   杜少谦缓缓捏起吴先生的手腕观瞧着,接着又捻了捻散落的血迹,这才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根本不可能的!房门是被反锁上的,屋内也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我听到吴先生的叫喊赶过来前后不到两分钟的工夫儿,杀人者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拿走人头,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皮三咂吧着嘴:“窗户!一定是从窗户逃走的!”说着皮三去推花窗,待将花窗的插销打开,他突然“呀”的一声,“这不对哇!这……这窗户怎么是插着的?”   杜少谦说:“的确是插着的。我刚刚已经检查过,没有你说的那种可能。而且,若是凶手从窗户逃走,不会半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   我体味着杜少谦的三言两语,禁不住暗自琢磨起来:房门反锁,花窗上着插销,也就是说吴先生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被杀害。而且,我们听到叫声赶来短短不到两分钟,头颅居然在此期间里不翼而飞!这简直……我的心头一颤,忽然想起此前吴先生下颌那块诡异的印记,难道,难道真的是谢掌柜所说的传尸鬼疰作怪?——否则,仅凭常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在如此情况下杀人逃遁?
  米国的上个坑让偶摔得很惨啊,这次抱着必死的决心跳下来了!
  作者:
回复日期: 18:10:00  米国的上个坑让偶摔得很惨啊,这次抱着必死的决心跳下来了!  =====================================================================  多指教哈:)
  (22)   谢掌柜似乎跟我想到了一起。他高大的身躯此时仿佛触动了电门,身上的桦皮蓑衣抖动得哗哗直响。那由他嘴里迸裂的声音字字尖厉:“是传尸鬼疰!一定是传尸鬼疰!赤脚郎中说过,传尸鬼疰有三十三种死法,又可以变做九十九种!吴先生……吴先生是被它割掉了脑袋!又一种死法!又一种死法!又一种……”   谢掌柜的连连惊叫犹如一道道遒劲的风,霎时让整间充满血腥的房间充满了冰凉。我甚至听到这些冰凉沁入毛孔时发出的吱吱声,这令我的脚底不可遏制地腾升了一串寒噤。   恰在此时,两扇花窗扑棱棱抖动了片刻,紧接着“嘭——”的一响硬生生敞开了!   暗夜里细雨煞煞,阴湿的风在窗外的榆树间闪转腾挪。就在一道异常贼亮的闪电划过之际,那地上的血洼忽然晃动起来,借着幽暗的光芒,我猛然间看到一个巴掌长的纸片颤巍巍由血洼里钻了出来!这纸片剪画成人形,眼耳口鼻舌一应俱全,它前后不住地移动,粘连血迹还在上头缓缓的流淌着。那一刻,我岂止魂飞魄散!然而就在我拔起双腿准备逃离,这要命的纸人居然“吱嘎”嘶叫了一声,继而弹地而起,它身上的血滴迸泻开来,直溅得我满脸都是。我发觉这血滴异常炎热,它们好像在沸腾,在烧。我的脸颊疼痛无比。   就在这时,那恐怖是纸人居然乘风越出了花窗!!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这短促的时间里,以至于纸人被暗夜吞噬之后,杜少谦才三步并作两步奔向花窗,他把头伸出窗外,一手举着手电筒,突然好似发现了什么,然后我听到他冲着楼下惊呼了一声:“给我别动!再动我开枪啦!”
  (23)     杜少谦的尖叫震落了我脸颊上的疼痛,我被蒙昧的意识瞬间破冰,一个念头随即闪入脑袋:难道吴先生的头颅是被这人形纸片割掉的?一定是!   我几乎是踉踉跄跄跌向窗口的。手电筒射出的光束落在一颗老榆树的根部,在那里……獠牙!——没错!我揉搓了两把眼睛,确信自己看到的真的是一张生着两支獠牙的狰狞兽面!!   那东西形态飘忽,下身呈现出一片瘆瘆的灰白。它正在缓缓移入榆林深处,行进时偶尔慢悠悠扭身回望,看样子并未被杜少谦的喊叫吓住。   手电筒的光束在它的身上逐渐发散,杜少谦见状转身扯了我一把:“邱明,跟我下去追!”然后他薅着老崔的衣领道,“这里你给我看好喽,任何人都不准破坏现场!”他望了两眼蜷缩在地的不能自已的李桐,接着箭一般窜出房间。   我歪里歪趄地跟在杜少谦身后跑,心下早就乱得一塌糊涂。那楼梯经雨水的浇淋异常滑腻,骨碌骨碌缠着我的双腿,脚未着地,身子已经先飞了下去。我爬起来,但见那陈婆孤伶伶立在我面前,她说话的声音一如从前那般平静:“夜深了。路难走。早去早回。”   我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她,尥开膀子继续追赶着杜少谦。那东西还在榆林里飘荡,只是我们与我们二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让我们无法看清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这院落里的榆树实在太过枝繁叶茂,几个回合下来,我便有些气喘吁吁了。  雨仍未歇。杜少谦轻声对我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东西好像在跟我捉迷藏。你看,咱们转来转去又回到了原地。”他了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枪交给我,“包抄!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说话间,他已然隐入了林中。
  明个见。
  先顶再看。更新很勤奋。
  终于死人了,哈哈。
  哈!米国今天灰常勤奋呀!表扬!
  睡觉前顶一下.
  顶一顶.
  等待更新.
  (24)     我诚惶诚恐地握着手枪,下意识地朝着杜少谦反方向走去。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拿枪,而且又是在这样危急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遭遇险阻时会不会真的开枪,起码那个时候我不敢打包票。在此后的许多年里,在我的命运转入另一条轨道里,在那些你们从未获知过的秘密岁月里,枪这个东西已然成了我的必须品,然而,我还是无法忘记这次持枪时的颤抖和惊慌。事后我问过杜少谦,为什么会选择让我跟着他去追逐那东西,而且不顾自身安危把枪交给了我,杜少谦的回答充满着玄机:“信任这个东西有时候就像赌博,是需要勇气和运气的。如果我赢了,那么你的命运就此改变;如果我输了,改变的,将是你我的命运。”   我对杜少谦这句话深信不疑,我确信:自从他把枪交到我手中的那一刻起,那个叫邱明的卡车司机已经成为了过去。不久后,在前往西格玛黑室的途中,我一字一句地向杜少谦重复了上面这句话。那时候北镇的天空仍旧阴沉,急风骤雨,一如即日。
  (25)     那东西行速实在太过奇诡,它移动时的步伐充满弹性,轻轻跃起便已荡出了三五米开外。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很难想象世间还有这么一种让人惊讶的玩意儿。而当它发觉我和杜少谦以包抄之势追赶它,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突如其来:这玩意儿居然纵身跃出了丈二高的“狗咬牙”砖墙!!   说句实在话,虽然起初我被那东西狰狞的模样吓得心惊肉跳,但是在随后追赶它的期间,我发现它下身的惨白并不是皮毛之类,倒更像是一件宽大的袍子。这让我不禁怀疑起它是不是谁为掩人耳目假扮的?然而当它翻过了砖墙,这个念头即可被我否决掉了——试问常人怎么可能轻松自如地越过丈二高的砖墙?当然,除非这个人天生异秉,身怀轻功之术。可那时我们毕竟身处现实,容不得半点不着边际的妄断。   我和杜少谦撞开黑漆大门后,那东西已经直奔镇口行去。这回它没有再次驻足观望,而是一股脑儿地匆匆飞奔。杜少谦体形削瘦,脚力远胜于我,他接过此前交给我的枪,片刻之后就把我甩在了身后。我看到他下了缓坡俯身停留了一会儿,接着又继续沿路飙行,他的身影就这般渐渐在我的眼前变得影影绰绰起来,最后彻底被暗夜吞掉。   待我气喘吁吁地赶上他,竟然发觉我们已然来到河岸就近那片黑漆漆的树林之中。耳听着滔滔洪流排山倒海的咆哮,杜少谦却轻声轻气对我说:“那东西就躲在前头的松树后面。你在这里站着别动,我去去就回。倘若我有什么不测,你和老崔务必想方设法确保李桐安全离开北镇。答应我。”   杜少谦根本不容我多加分辨,瞬间便蹑手蹑脚逶迤着进了树林。我盯着松树后那东西半露的躯体,一颗心脏早就迸在了嗓子眼,怕是再加大些呼吸力度,它就会从喉咙里崩裂而出。   杜少谦单手持枪,另一只手紧托腕上,他每前进两步就会找树木以作掩体,看起来非常老练。那东西自始至终都没有逃走,只有身下那类似袍子的东西还在飘忽不定。杜少谦越发靠近它了,差不多有十米左右的时候,他突然挺身快步冲了过去,接着,我模模糊糊看到他立住身子不动了!   我忙叫道:“杜科长!杜科长!什么情况?”   杜少谦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邱明,你赶快过来,顺手捡根木棍。快!”   我赶紧按照他的吩咐胡乱抄起一根树杈,吭哧吭哧跑到了他身边,定睛观瞧以后,我变得有些瞠目结舌:只见松树之上悬挂着一副类似面具的玩意儿,却正是那兽面獠牙;一同的,还有一件下垂的宽大袍子。除此之外,竟然并无它物!
  (26)     ——这又是怎么回事?刚刚那飞舞的鲜血纸人就已经够让人毛骨悚然了,而现在这被苦苦我们追逐一路的东西却只是副皮囊?!   满腔的疑问让我恍惚不已,难道……难道我们真的撞了邪?   这时杜少谦接过我手的树杈,他小心翼翼地挑起了那张面具,银光闪动间,有一柄剃刀赫然出现在树木上。我本想伸手去取,杜少谦却一把薅住了我的胳膊:“慢着!”   我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接过手电筒照耀着剃刀。杜少谦单手托着下巴,盯着那柄剃刀若有所思,蹭着碎步来回踱着。然后,我看到他顺着刀柄指引的方向突然扭过头去,一声低沉的咒骂随即脱口而出:“操蛋!”   说着杜少谦夺过手电筒冲向河岸,我连忙跟了去过。手电筒扫过的河流汹涌澎湃,较之此前的水势有增无减,但河面上那座木桥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愕然张大了嘴巴,回身望了望扎在松树上的那柄剃刀,问杜少谦:“这么说这东西引我们到这里,就是想告诉我们这座木桥……”   杜少谦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个人非常狡猾!”   我满口诧异:“你是说那东西是个人?这怎么可能!常人怎么可以那么轻快地越过砖墙?杜科长,我可是睁着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咱自己的眼睛总不会糊弄咱吧?”   杜少谦说道:“邱明,有时候有些事眼见并不一定真的为实。就像我根本不相信是纸人割掉的吴先生的头颅,尽管我目前还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不过我总觉得这北镇处处透着一股子不对劲,好像……好像哪里出了问题。至于这个狡猾的家伙是如何越过砖墙,我倒是明白了两分。你还记得下缓坡时我停了一会儿么,其实我是在查看他留下的踪迹。”   我好奇起来:“这么说杜科长发现了些不寻常的东西?”
  (27)     杜少谦嗯了一声:“地面由于雨水的缘故比较泥泞,在上面我看到一些奇怪的印痕,我比量了比量,发现这些印痕以四点之势呈方形——我不知道你见没见过年迈老人使用的那种四角拐杖,这种拐杖就像人的第三条腿,夯实平稳,而这个人留下的印痕正是如此。所以,我断定他在借力。那么,什么力量会让常人在瞬间跃出三五米开外?必然是弹簧这类东西。也就是说,这个人利用了一种与四角拐杖和弹簧相关的器物来装神弄鬼,然后成功地完成金蝉脱壳。”   我疑问道:“可是,他如此大费周章地行事,难道仅仅是为了这些?这不是有点那个啥嘛!”   杜少谦说:“没错。如果仅仅是为了装神弄鬼的确有点过了。换作我,我也知道这类把戏骗不了多久。既然如此,那他必定是另有目的,比如掩饰些什么。”   我听罢连连叹息:“可惜我们没能抓住他,否则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点线索啥的。不过听杜科长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纸人割头颅这件事的背后也没那么简单,是不是?”   杜少谦点头。然后折身取下面具和长袍以及那柄剃刀递给我,他说:“收好这些。”   我并不在意地叨咕了一嘴:“人都跑掉了,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杜少谦边快步走出树林边说:“对于某桩案件而言,没有任何东西是毫无用处的。远的不说,就说说这幅面具和长袍。刚刚我仔细看看了它们,用来缝制的麻线之间距离相等,既规矩又漂亮,简直分毫都不差;再加上那个让人费解的弹簧器物,这就足以说明制作它们的人心思缜密。假如这个人就是刚刚逃掉的那个,那么正如你刚刚提出的疑问,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小题大做仅仅是为了装神弄鬼?由此我们是不是又可以更加肯定了此前揣测?还有那柄剃刀,为什么会是剃刀,而不是匕首或是其它常见的利器?”
  写的很不错,喜欢这种风格,加油啊!
  沙发。
  作者:happlef
回复日期: 9:43:00  写的很不错,喜欢这种风格,加油啊!    ===========================================  多谢哈。
  精彩。等待    
  作者:zjcc111
回复日期: 9:55:00  精彩。等待  =================================================================  请帮忙多提意见,谢谢:)
  米国,你还有一个坑,那坑准备啥时更新?我从那个坑追到这个坑,你可别让我逮到你。不然就揍你了哇。。。!
  作者:__第25时
回复日期: 10:00:00  米国,你还有一个坑,那坑准备啥时更新?我从那个坑追到这个坑,你可别让我逮到你。不然就揍你了哇。。。!  ======================================================================  哈,俺现在最怕别人说介个,这叫在伤口出撒盐。。。。。    掩面而去:((
  米大米大快快更5555
  米大米大快快更5555
  作者:悠悠小圆圆
回复日期: 10:14:00  米大米大快快更5555  75#回复 作者:悠悠小圆圆
回复日期: 10:16:00  米大米大快快更5555  ================================================================  :))
  作者:悠悠小圆圆
回复日期: 10:14:00  米大米大快快更5555  75#回复 作者:悠悠小圆圆
回复日期: 10:16:00  米大米大快快更5555  ================================================================  :))
  (28)     杜少谦一连串的充满自信的反问有条不紊,可想而知,这样的分析对于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是何等的新奇,尽管这不过是作为一个刑侦人员最基本的秉赋。我发觉自己的胸膛温热起来,就连满目的雨水都不再那么令人生厌。对于未知的痴迷本来就是世人的通病,何况,当时我仅仅才二十三岁而已。   而这时杜少谦似乎显得意犹未尽,他继续说道:“再给你讲件事情。二十年前,我还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桩特别奇特的三人连环凶案。说是奇特,是因为杀人者作案的手法极其老练,现场留下的线索简直微乎其微,只有一些细碎的趾甲残屑。后来我根据这仅有的线索顺序脱掉了三名死者的袜子,结果发现三人都无一例外被修理过脚趾甲,而且经法医鉴定还是在死亡之后进行的。就是说凶手先杀了人,接着脱掉死者袜子为他们修理脚指甲,然后再给死者穿上袜子逃离案发现场。我就是凭借这条微不足道的线索,最终查出了凶手。你能推测到凶手杀人的理由是什么吗?”   我咂着嘴,脑袋里拼命搜索着凶手犯罪的各种可能性,只是这些忽闪而出的答案还未成型就被我断然否决掉了,最后不得已败下阵来,连连摇头道:“杜科长别再为难我咧!这个凶手杀人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直播诶,嘻嘻
  还是小明吧.
  什么东西,玄.
  下午外出,晚上见哈:)
  (29)     杜少谦似乎瞅准了这个机会,我话音刚落,他便突然转身盯着我,接着极其严肃地正言道:“邱明,我要你协助我调查纸人割头颅这桩案子。”   杜少谦的斩钉截铁弄得我愣了片刻,我虽然心里窃喜不已,但却忍不住问他:“为什么?”   杜少谦说:“现在河面的木桥已经损毁,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北镇通往外界的唯一出路,所以咱们根本不能在短时间内离开此地,我找不到别人帮我。还有一点更重要,昨晚你我还有老崔睡在同一个房间,你们二人杀害吴先生的嫌疑可以排除,除此之外我不能去相信与之相关的任何人,甚至包括李桐。因此,目前只有你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人选。”   我紧撵着杜少谦的脚步:“可是,可是还有老崔呀!老崔……”   杜少谦干净利落地摆手道:“就这么定了。回到跃进旅馆后不要声张,一切听我指令。”   我见杜少谦如此决绝,根本不容我再行辩驳,于是横下心来脱口问道:“既然是这样,杜科长能不能先告诉我,那个三人连环案凶手杀人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杜少谦突然展露了少有的微笑:“你自己去思索答案岂不是更有趣?我相信你可以的,或许……随着我们调查的深入,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豁然开朗。好啦,现在让我们罗列一下与案件相关的人员,除去跃进旅馆的谢掌柜,伙计皮三以及杂工陈婆,再就是李桐和刚刚逃走那个人。我看这样,为了今后查案方便,以后我们就称这个人为‘獠牙剃刀’,而且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那柄剃刀实在太过莫名其妙。”   我接茬道:“岂知是剃刀莫名其妙!我觉得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都不对劲儿,先是吴先生脖子上长出的那块印记,然后又是谢掌柜口中的传尸鬼疰,接着还有苇塘里那个拼命乱吼的大哼哼,最要命的是那个从血洼里爬出的纸人……好像,好像都跟吴先生被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我又说不上到底有什么关系。”
  等更新呀
  米国,加油哦
  搬个板凳等更新.
  先顶再看  
  (30)     杜少谦说:“看来你已经替我整理好了思路。那么,按照这条线我们就可以设定如下问题:第一,吴先生下颚那块印记是怎么来的,它是否真的是染上了传尸鬼疰?第二,苇塘里的大哼哼究竟是什么东西?第三,凶手是如何于短时间内在封闭的房间里杀掉吴先生然后拿走头颅,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为什么要杀害吴先生,而不是别人?第四,凶手为何要用纸人来掩饰这件事儿,从而让我们相信是纸人割掉了吴先生的头颅?那个纸人又是凭借什么力量从血洼里爬出来飞出窗外?第五,獠牙剃刀的身份,他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杜少谦的叙述字字铿锵,透着十足的冷静,似乎这五点疑问在他胸中斟酌已久。于是我问道:“这么说杜科长心里已经有了底?”   杜少谦说:“邱明,你先别急。我之所以能捋出这五点疑问并不是想当然,而是我在查看吴先生的尸首后已经确定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是至关重要的,举个例子,就如同把你的眼睛蒙住,递给你一只桔子,你首先要确定它是否真的是桔子,然后你才可以剥开它放心地品尝。”   我思量着杜少谦话中的隐义,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时他冲入吴先生房间的影像,我说:“杜科长曾经查看过吴先生的手掌,还捻了捻地上的血迹,难道你指的是这两点?”   杜少谦说:“不错!看来你在观察方面的特质要比我想象的好很多。要知道但凡我们接触某桩案件,有三样东西是无法越过的,它们就是天、地、人。‘天’的意思是死者被害的时间;而‘地’则指的是凶手作案的第一地点;至于‘人’,就是死者本身。”   我听着有些糊涂,忙问道:“杜科长,你到底要说啥?”   杜少谦说:“我是想让你明白,所有的调查都绕不开这三样。只有完全确认它们没有问题,接下来的进行才有意义,否则我们再用心也都是白费力气。”   我连连点头:“就是说杜科长已经确认了它们?”
  是这篇故事不好看么?怎么就这么两个人,而且还是卅街贴的老筒子。求解。
  故事好看。刚贴出来,大家没看到而已。建议每天一贴。
  更新了!
  为啥木有人看?
  今天更完了?  
  还有更新吗?
  抢沙发
使用“←”“→”快捷翻页
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宝宝睡觉总是翻来覆去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