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绪如你 我眼中的长相思 纳兰性德德》

-- &&&&—— 人 生 若 只 如 初 见成容若君渡过了一季比诗歌更诗意的生命,所有人都被甩在了他橹声的后面,以标准的凡夫俗子的姿态张望并艳羡着他。但谁知道,天才的悲情却反而羡慕每一个凡夫俗子的幸福,尽管他信手的一阕词就波澜过你我的一个世界,可以催漫天的焰火盛开,可以催漫山的荼蘼谢尽。 ——徐志摩北京。&&&&这是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十三日,公元1685年的7月1日。&&&&纳兰容若已经在家里躺了整整七天七夜了。在这七天七夜里,他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写下一行字,也没有任何人把当时的情形记录下来。我们无从知道在这个最残酷的日子里,容若在惦记着什么,回忆着什么,梦着什么,忘着什么。只在他死后,从他的老师徐乾学所写的墓志铭里我们读到:“君之丧,哭之者皆出涕,为哀挽之辞者数十百人,有生平未识面者。”韩菼写的神道碑铭也有近似的记载:“斯海内之知与不知者,无不摧伤。”纳兰性德(1655年~1685年)原名成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满洲正黄旗,清初著名词人,与朱彝尊、陈维崧并称“清词三大家”。&&&&纳兰性德生于天潢贵胄之家,父亲为康熙朝武英殿大学士明珠。容若年少聪颖过人,文武全才。康熙十五年(1676),中丙辰科二甲第七名,赐进士出身,后授三等侍卫,循进一等,武官正三品。娶妻两广总督尚书卢兴祖之女卢氏,成婚三年后妻子亡故。续娶官氏。妾颜氏。亦曾纳江南才女沈宛。康熙二十四年(1685),因寒疾于世长辞,时年三十一岁。&&&&上 篇 挚友 &&&&在我们百无聊赖时,我们猜测一下古人的重量。那关云长起码重100公斤,因他的情深义重,还有那一身高强武艺;苏东坡应该在70公斤上下,先有健康强壮的体魄,后有排除万难的精神,病恹恹如何能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豪爽;荆轲重55公斤,偏清瘦,气质特异,故力虽较不过秦王,但精神万古流芳;杜甫重65公斤,其中60公斤都在心脏,装满对天下苍生的悲悯,与经历由盛转衰的惆怅;贺双卿重35公斤以下,一个将词填在花瓣与落叶上的女子,总是给人飘飘欲仙的想象;柳如是重40公斤以上,身为女子,却有不输男人的气度和情怀,过于柔弱的身体想来无法支撑她人生的精彩跌宕;而纳兰容若,重21克。&&&&21克——西方人通过精密仪器测量出人在死后体重会即刻减少21克,于是认为这21克是灵魂的重量。如果灵魂确实重21克,那么纳兰容若,就重21克。顾贞观&&&&康熙二十四年春。&&&&北京。淑气渐生。&&&&一名清瘦得有些孱弱的中年男子呆立于一株夜合花树下,持着一纸有着淡淡胭脂色的信笺,身体微微颤抖。月色冰凉,夜合花开了雪白晶莹的一树,香气在夜色的酝酿下愈发浓烈,竟有酒的味道,叫人不知不觉沉湎。&&&&此时,没有人可以读懂他的眼睛,是无奈,是痛楚,是惶惑,是很多很多的内容,我们只是知道,不要在这个时间去惊扰他,哪怕是一丝风、一丝雨、一抹夜合花的香气,都不要在这个时间去惊扰他。&&&&我们从来也都只是仰望着他。他叫顾贞观,江南人,在整个康熙朝写诗填词的文人当中,顾贞观三个字都是最响亮的几个名字之一。有人说他是全国词坛的第一名手,有人说他和另外一名公子并列第一,也有人说他只能排在第二,但无论如何,绝对没有人会把他排在第三名以后,除非这个人不怕落下一个外行的名声。&&&&像许许多多真诚的诗人一样,顾贞观也是一个狂生,他一向都泰然地接受着世人的赞誉,却从来不肯承认自己就是词坛第一。他并不谦虚,谦虚从来都不是诗人的美德。但在他的口中、心里,第一的位置永远都属于此刻他手中这封信笺的主人——纳兰性德。信笺的内容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是的,这首《木兰花令》是所有纳兰词中流传最广的一首,“人生若只如初见”更是所有纳兰词中、乃至古往今来的所有诗词名句中最为流传的一句,只是我们往往会把这首词、这句词从三百多年前的背景中抽离出来,用它来诉说我们自己的情绪,仿佛它一直就属于我们每个人自己的生活背景,属于我们每一个独特的、不为任何人所知、也不容任何人窥探的私密空间。谁会知道呢,当顾贞观接到这首词的时候,他读到的内容,完全不同于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理解。事情正像本雅明说的那样,古典的诗歌传统已经破碎了,诗人头上的光环重重地摔在人行道上,诗歌语言终于从公共空间走进了私人空间,并且在私人空间的小巷子里越走越深,越走越曲折,当小巷尽头的收信人展开信笺,小巷外面的我们只能提着灯笼、燃着蜡烛,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个影影绰绰的目标。最后能不能找到,就看每个人的悟性与运气了。&&&&这首《木兰花令》常被我们当做爱情诗来读,其实只要稍微下一点功夫的话,就会在道光十二年结铁网斋刻本《纳兰词》里看到词牌下边还有这样一个词题:“拟古决绝词,柬友”,这就是说,这首词是模仿古乐府的决绝词,写给一位朋友的。汉魏乐府如今的读者已经很少了,但它毕竟是唐诗宋词的一大源头,有许多著名的诗词都以乐府旧题的形式,比如李白的《将进酒》,在诗体分类上我们很容易把它化作七言或杂言古诗,其实应该划作乐府,而决绝词本来也是乐府旧题,属于乐府当中的相和歌辞,本来是汉代街头巷尾传唱的歌谣,用丝竹乐器交相唱和的。元稹就写过三首很著名的《决绝词》,收在宋人郭茂倩编纂的百卷乐府当中。“君情既决绝,妾意已参差。借如死生别,安得长苦悲”,这是数百年前诗人元稹在同一题目之下的绝情之语,容若现在用到这个古老的题目,又标明“柬友”二字,可是要与故交决绝么?&&&&不!如果读不懂词中的深意,又怎能称得上容若的第一挚友,又怎能当得起与容若并称的康熙朝词坛双璧之一!他看到一个孩子从身边跑了过去,边跑边跳,骑着木马,跑出了大门,跑出了院墙,跑出了内城,又跑出了外城。这一刻,夜合花的花瓣无声地飘落,牵着顾贞观恍惚迷离的视线,飞过杨柳堆烟的庭院,飞过深深似海的侯门,飞过忧伤的雨丝与明媚的山河,锁进了一所结满春愁的江南庭院。沈宛&&&&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他的梦断掉了,她的梦醒来了。睁开眼睛,又是这一所结满春愁的庭院。庭院之中,没有北方的夜合花,只有江南的丁香与芭蕉。“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尤其是那芭蕉,叶子一重又一重地卷着,仿佛在无边的梅雨里永远都不愿打开。那女子也是这般,她柔婉婉的身体蜷缩在一重又一重的回廊与院墙里,她愁僝僝的心畏缩在一重又一重的思念里。她已经属于千里之外那个在这世界上自己最爱的男子,她的生机便只等待着他的开启。&&&&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叫沈宛,她只记得自己是纳兰容若的女人。&&&&她不止是纳兰容若的女人,还是世界上一个爱到痴狂的女子。她记得容若曾经说过,自己的美,没有一点人间烟火气,但若以名家国手的画来作比,与其说像是一副仕女图,不如说像一页山水画。那山水定是江南的山水,氤氤氲氲的,用一层迷蒙的水汽隔开尘世的琐碎与不堪。&&&&他曾说过,自己是他避风的港湾,是他心底最后退守的城堡,给他充足的温暖和安全感,是属于他、也不属于他的女人。&&&&她的心底,每天都在不断复现着这些情话,怕有一万遍了吧。除了与心爱的人一起牵手对诗,这恐怕要算世界上第二号最幸福的事情了。但是,此刻的沈宛,手里也持着一封信笺,是顾贞观从北京抄送来的。——这个顾贞观呀,沈宛想着,我与容若的结识因为他,护送我千里北上京城寻找容若的也还是他,再没有见过比他更加诚挚的男子,也没有见过比他和容若之间更加纯真的友情,但是,他对我来说,究竟是个什么人呢?是带来幸福的信使,还是编织幻梦的魔王——在骗你相信了他所编织的幻梦之后再亲手把它扯碎?&&&&今天,他带来的是幸福、幻梦,还是悲剧?这题目上写着“柬友”的新词,他为什么拿给我看?“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沈宛低吟着信笺上刻骨的词句,无边的梅雨顿时已是无边的泪水。她读的懂,他的心里生生世世不能割舍的,只有他的发妻卢氏,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自己也不能。她是江南最出众的才女,她熟悉士大夫们必须熟悉的所有典籍,她读得懂爱人的诗词中埋伏着的所有典故,而在这一切之上的是,她读得懂他的爱情。&&&&呵呵,拟决绝词,这是古老的乐府题目呀,一千多年前,汉代的长安城里,那条繁华的、植满垂柳的章台路上,那条外国使节来来往往的藁街上,丝竹的声音时时灌满行人的耳朵,有人唱,有人和,《决绝词》的古老歌谣不知被多少人唱过、听过呢。&&&&汉魏六朝,多少年,多少有结果和没结果的爱情故事,唱过多少次这样的旋律呢?“晴如山上云,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这诗句,还是在《宋书·乐志》里看到过的,是那年海棠花畔、回廊曲处,他亲口读给自己听的。他说诗里是用山上白云和云间皓月来比喻自己的心志,而这样的心志自然容不得爱人有了两意。是的,言犹在耳,那时候,我们只是隔着发黄的书页,瑶瑶地感叹着古人的痴心与薄情,但是,今天的我们呢?“何事秋风悲画扇”,是的,这是用汉成帝时班婕妤的典故,我看得懂,但我多希望自己看不懂——或者,我多希望那仅仅是发生在一千多年前的、早已死在书本上的故事。那时候,班婕妤不再受到汉成帝的宠爱了,多才的她在一个入秋的天气里收拾房间,将一把美丽的团扇收进了箱子,她的泪水就是在这一刻突然落下的:再美丽的团扇也终于会等到秋天,当秋风吹起,团扇要么被收起,要么被弃置,是的,就像一个个曾经受到过无穷宠爱的女子一样,就像自己一样。&&&&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成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沈宛想起了班婕妤的这首《怨歌行》。团扇是用齐地出产的丝绸精心裁制的,如霜似雪,形如满月,皎洁而团圆。这样的尤物“出入君怀袖”,与君形影不离。但为什么,每一把团扇都会等到秋天,每一个痴情的女子都会等到诀别?人之于人,若始终只如初见时的美好,若始终能保持初见时的感觉,团扇便永远是皎洁而团圆的。不,不是每一个,沈宛不是,容若也不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词中这样的感叹,只是对人世间凡夫俗子的嘲讽,反衬出一对痴情人的无奈。是的,是无奈,容若始终无法留住自己想要留住的。&&&&她来京寻他,在京城黏他,回江南等他,但拼来的才会是人生,等来的只能是命运。好在她终于读得懂他。词的下阕,“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这是唐明皇和杨玉环的故事,书里写过,戏里唱过,她在及茾之年就已经知道了。骊山华清宫的长生殿里,唐明皇和杨玉环在七夕之夜私语盟约,白乐天描写这个场景,说“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但好景总是不长,马嵬坡杨妃缢死,后来在一个多愁的雨季,唐明皇凄凉入蜀,夜晚与栈道雨中闻铃,百感交集,依此音作了一曲《雨霖铃》,这便是《雨霖铃》词牌的来历。&&&&这两句词,沈宛久久地读着“终不怨”这三个字。曾经与唐明皇有过比翼连理之约的杨玉环,在被赐死之前,心中可有怨怼么?史书上讲过,那时候她只说了一句话:“妾诚负国恩,死无恨矣。”海誓山盟冰消瓦解了,不只如此,她甚至被那个狠心的男人亲口下令缢死,但她始终无怨。只不知道,无怨,也无悔么;只不知道,口中无怨,心中也无怨么?如果答案都是“是”,痴心女子的极致恐怕莫过于此了吧?沈宛重读着爱人的词句,透过所有迷惑人的字眼与典故,慢慢看清爱人的无奈与执着——无奈是对命运的无奈:我们终须决绝,无缘聚首;执着是对爱情的执着:纵然诀别一世,初心永远不改。“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是的,有过了“骊山语罢清宵半”的刻骨缠绵,纵然生当泪雨零铃的生离死别,口中心里,也始终没有一个怨字。&&&&但是,“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唐明皇这个“薄幸锦衣郎”总算和爱侣有过“比翼连枝”呢喃私语的缱绻一幕,而我们,在永恒的悲剧、永恒的诀别面前,竟连这样一个幸福的瞬间都不曾有过呢!突然间,她看到一个孩子从身边跑了过去,边跑边跳,骑着竹马,跑出了大门,跑出了院墙,跑过了梅雨的帷幕。这一刻,她忽然嗅到了丁香的味道,芭蕉却也脉脉地展开了。沈宛忽然想起了唐朝诗人司空图的一句诗:“雨洗芭蕉叶上诗,独来凭槛晚晴时。”嗯,这是应景呢,在这芭蕉叶上题什么诗才好呢?李商隐的“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吗?不,诗还要李商隐的诗,但一定要改作另一句了:“芭蕉开绿扇,菡萏荐红衣。”不为什么,只为芭蕉开了。严绳孙&&&&江南。无锡。藕荡桥边。&&&&藕荡桥,一个如此诗意的名字。这不过是江南普普通通的一座小桥,桥下每年夏天都会盛开起江南普普通通的万朵荷花。此时的水面上,还只有荷叶,不见荷花,岸边一个老翁支着垂钓的鱼竿,视线却不在鱼漂上,而在手里的一封信笺上。&&&&那是一张淡红色的八行小笺,纸质细腻,里边嵌着百合与玫瑰的花瓣,透出浅浅的印痕和淡淡的香气。这便是唐代便已经闻名天下的薛涛笺,也称红笺,它的来历比它的形制更要美丽。——红笺原本产自蜀地,那里的纸张本来就是最好的,到了唐代,才女薛涛落脚在成都浣花溪畔,以绝世之姿、羡艳之才,和当时的许多文人名士诗歌唱和,其中白居易、元稹、杜牧,多少名字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甚至还和丧妻不久的元稹有过一场短暂的恋爱。诗歌唱和,多是一张纸上写一首律诗或绝句,但当时的纸张尺寸较大,以大纸写小诗,浪费倒不要紧,要紧的是不和谐、不好看。薛涛便让造纸工匠特地改小尺寸,做成小笺,自己又发明了新奇的染色技法,能染出深红、粉红、明黄等十种颜色,这就是所谓的“十样变笺”,这不是普通的信笺,而是专门的诗笺。在这十样变笺之中,薛涛独爱深红色,而且除染色之外,还以花瓣点缀,更添情趣。所以这“十样变笺”之中,独以红笺最为知名,甫一出世,便成了一众诗人们追捧的对象。韦庄专门写过一首《乞彩笺歌》,大见当时的盛况,诗中说“人间无处买烟霞,须知得自神仙手”,以喻红笺工艺之妙、设计之巧,又说“也知价重连城璧,一纸万金犹不惜”,以喻时人的深爱和追捧。千载之后,薛涛早已经成为诗人们口中的传奇,红笺却仍然在名流文士之间小小地流传着,承载着多少卓越的笔墨,而那些情意绵绵的诗词与尺牍若不经过薛涛红笺,多少会显得不够精心,不够真挚。严绳孙看得发呆,忽然一阵凉风吹过,险些把信笺吹飞了。水面上一阵荷叶晃动的声音,让人忆起“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的诗句。&&&&严绳孙定了定神,他持着这张信笺,并没有马上去看信的内容,而是抚摩着、玩赏着,从纸张看到墨迹。容若的字是行楷写就,但看得出,他的根底是唐代书法大家褚遂良的楷书。严绳孙忆起几年前自己以“江南三布衣”之一的名流身份被征召进京,参加博学鸿词科的考试,那段时间常在明珠府中,与纳兰容若朝夕相对。容若小自己三十岁,但像同龄朋友一样的投契。那时候,最常聊起的就是书画。记得容若一直在练褚遂良的帖子,严绳孙说他已经得了“拨镫法”的真谛,他很高兴,但反问严绳孙说:“怎么是'拨镫法'难道不是'拨灯法'么?”他们那场漫长的书法讨论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拨镫法”或者“拨灯法”,传自二王,是书法运笔的独特法门。有人说是“拨灯法”,取意于手持小棍挑拨灯芯的动作,也有人说是“拨镫法”,取意于骑术中人的身体悬空、双脚微点马镫的动作。总之,书法运笔,贵在手指与笔杆的不即不离、若即若离。笔杆并不总是笔直的,而是有撅、钩、格、抵的五种动作,于是握笔的手指也要随之而运动,任由笔杆如何动作,始终保持力道的平衡。&&&&后来是容若一脸天真地认输了,但那一脸的笑容,好像自己赢了似的。严绳孙想出了神。在容若所有的朋友当中,也许只有他会在拿到一封信笺的时候先对纸张和书法投入那么多的关注了。的确,他的诗词也许并不太好,对儒家经典也许并不那么上心,对功名利禄更是视若浮云,总是当不了几天官便急着回家乡退隐,但他是当之无愧的书画国手,当初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康熙皇帝就是从众多考卷中认出了他的笔迹,特地把他拔擢为探花,这件事在很长的时间里都被传为士林佳话。严绳孙抬头看了看旁边的藕荡桥,又把视线放远了些,望向远处曾有西子浣纱的苎萝山,望向范蠡和西施泛舟而去的五湖,这就是传说中的江南,是自己作画的地方,归隐的地方。那一年容若也曾有一首词寄来,现在依稀背得出:&&&&藕荡桥边理钓筒,苎萝西去五湖东。笔床茶灶太从容。&&&&况有短墙银杏雨,更兼高阁玉兰风。画眉闲了画芙蓉。&&&&——《浣溪沙·寄严荪友》&&&&呵呵,“画眉闲了画芙蓉”,好一番戏谑!这位老大不小的书画国手难道真的先要为太太画眉,得了闲才去画画花鸟吗?&&&&严绳孙温暖地笑了,那是容若读过自己的那首《浣溪沙》,从自己那句温柔旖旎的“犹是不曾轻一笑,问谁堪与画双娥。一般愁绪在心窝”当中抓到了笑柄。哦,今天的这首词,《木兰花令》,用褚遂良的笔意写在薛涛笺上的,又是怎样的问候呢?——这是前几天从沈宛那里寄来的,她知道严绳孙在搜集容若的诗词,她叮嘱严绳孙要寄还给她。“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看到这样的词句,严绳孙的脸色略略起了一些变化,留心起词题中“柬友”这两个字来。多年之后,他在笔记里回忆起这件事来,记得自己当时生出了一些将信将疑的心理,一时间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年轻、天真,总是带着几许自信和几许忧伤的纳兰容若写出来的,尤其不相信他是写给某位朋友的——这个真挚的大孩子,他从来不会对不起任何一位朋友,也没有任何一位朋友会忍心对不起他。此刻的严绳孙突然想到了容若的另一首词,那是几年前,自己的辞呈终于被批准了下来,从此终于可以告别足足五年的官场生涯,告别这个冠盖满京华的名利场,回到江南故居,在苎萝山下、藕荡桥边,支起烹茶的小炉灶和悬挂毛笔的笔床,来一个“笔床茶灶太从容”,真正地享受一下人生的诗情画意。那个时候,对京城唯一的留恋就是纳兰容若。&&&&离开的时候,容若写了一首《送荪友》交给自己:&&&&人生何如不相识,君老江南我燕北。&&&&何如相逢不相合,更无别恨横胸臆。&&&&……&&&&总是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总是冷冰冰地和人保持距离,其实并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因为恐惧——在酿就了感情之后再被命运分别,这样的痛是如此地难以承受,倒不如茕茕然地生活。不去爱,就不会有恨。&&&&……&&&&芙蓉湖上芙蓉花,秋风未落如朝霞。&&&&君如载酒须尽醉,醉来不复思天涯。&&&&一首《送荪友》就是这样故作洒脱地结尾了,回头看去,无论是“人生何如不相识”,还是“人生若只如初见”,那字里行间的明明的恨,分明藏不住它们背后的浓浓的爱。说什么“拟古决绝词”,那不是决绝,而是不忍分别!&&&&不忍分别,但终要分别。临别的前天,严绳孙一直都在容若的书房里。严绳孙始终记得,那天他们谈到了人生,谈到了命运, 谈到了顾贞观、吴兆骞,谈到了所有的朋友,当然,也谈到了沈宛。&&&&一到江南就先去看她。严绳孙说。那是多久的事,多近的事?“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容若悄悄地藏了典故哦!这不是谢脁的诗么:&&&&掖庭聘绝国,长门失欢宴。&&&&相逢咏荼蘼,辞宠悲团扇。&&&&花丛乱数蝶,风帘入双燕。&&&&徒使春带赊,坐惜红颜变。&&&&平生一顾重,宿昔千金贱。&&&&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谢脁《同王主簿怨情》 &&&&“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但故心人何曾变来?回头看去,“平生一顾重,宿昔千金贱”,这不正是容若的性情么!&&&&严绳孙释然地笑了。这一刻,他突然看到一个孩子从身边跑了过去,边跑边跳,骑着竹马,跑到了藕荡桥的那边,跑到了苎萝山的那边,跑到了五湖的对岸……严绳孙收起了钓竿,收拾了钓筒,在夕阳里信步回程。他没有带走一尾鱼儿,只带走了满塘荷叶的清香。下 篇 悼亡词&&&&纳兰性德的一生十分短暂,但存世作品颇丰:《通志堂集》二十卷;《词林正略》,辑《大易集义粹言》八十卷,《陈氏礼记说补正》三十八卷;编选《近词初集》、《名家绝句钞》、《全唐诗选》等。纳兰性德的主要成就是填词。今存词349首,刊印为《饮水集》、《侧帽集》,后多称《纳兰词》。其词清新优雅,广为传唱。王国维曾赞曰:“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而容若令人感动的作品中,一大比例都是悼亡词,堪称典范的有《金缕曲》,著名的还有《浣溪沙》(谁怜西方独自凉)再有《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康熙十五年(1676年)七月卢氏去世,这是容若人生的转捩点,也是他的词风转捩点。《金缕曲》,写在容若的发妻卢氏去世后的第三年。卢氏十八岁那年嫁给容若,少年夫妻,欢情无极,但三年之后便死于难产。卢氏的死,对容若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如果以编年的顺序来读容若的诗词,很容易就会发现卢氏去世的那年是容若诗词风格的一个分水岭。苍凉取代了天真,佛龛取代了红烛,单是悼亡词,容若便写了几十首之多。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钿钗约,竟抛弃。&&&&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终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容若发出了“料也觉、人间无味”的叹息,这一叹,悠悠然就是整个后半生……感情超越一切。亡妻的灵柩停在双林禅院一年有余,迟迟不忍下葬,虽然这已经很不合乎礼制了,但是无论如何,容若就是长时间地守在那里,眼看着佛灯明灭,耳听着梵音经唱。他本来并没有学佛的意愿,却因为妻子的死,因为长期在禅院里的留连,思想与性情便真的被佛家世界深深地攫住了。“抛却无端恨转长,慈云稽首返生香”,不管怎样想抛却烦恼,烦恼只是越斩越多,便只有祈求佛祖慈悲,把返生香赐给自己,好让亡妻复生。&&&&要知道,在此之前,容若并不亲近佛门,他一方面大受儒家文化的熏陶,少年立志经邦济国,一方面秉承满族传统,弓马娴熟,武艺高强,是一个文武兼资的人物。加之家世显赫,在政治上自然前途无量。一个人在处境顺利、前途光明的时候,很少有投身宗教的念头,只有在受了打击、经了挫折之后,无处可以排遣,无处可以依靠,眼前便只有宗教一途了,尽管人们还在热情地传唱着自己的诗词。如此情深意重,怕是有违正统了。在古代社会里,妻子的任务是传宗接代、相夫教子,需要扮演的是贤内助的角色,嫁给文人士大夫的良家妇女却是严禁学那些东西的,多才多艺,能歌善舞不属于她们,所以夫妻之间只有义务和感情,而罕见浅斟低唱、鱼雁传书的那种千般幽怨、万种柔肠的爱情,更何况,这在古代士大夫的正统里直接抒写婚姻生活中的爱情是大逆不道的。所以妻子不是丈夫的爱情对象,最理想的恩爱境界也不过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了。如果丈夫和妻子之间产生了爱情,反倒是大可怪异的事。&&&&所以,唐诗宋词,虽然很有一些丈夫写给妻子的佳作,但细心体会之下,就会发现诗词中所表达的感情虽然深厚,但越看就不像是爱情。屈指可数的那几篇悼亡的名作也是这样。《世说新语》里有过一个著名的典故,是说荀奉倩和妻子的感情极笃,有一次妻子患病,身体发热,体温总是下不来,当时正是十冬腊月,荀奉倩情急之下,脱掉衣服,赤身跑到庭院里,让风雪冻冷自己的身体,再回来贴到妻子的身上给她降温。如是者不知多少次,但深情并没有感动上天,妻子还是死了,荀奉倩也被折磨得病重不起,很快也随妻子而去了。&&&&这个故事,在《世说新语》里被当作一个反面教材,认为荀奉倩惑溺于儿女之情,不足为世人所取。尤其是,婚姻应当合乎礼法,而爱情正是礼法的破坏者。容若却喜欢这个荀奉倩的故事,因为世人虽然把荀奉倩斥为“惑溺”,容若却深深地理解他,只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是一样的不那么“理性”的深情的人。容若的悼亡词《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中,“不辞冰雪为卿热”一句用到的就是这个典故。悼亡作品是古典诗词的一个特殊的门类。妻子去世了,丈夫借着诗词来表达哀思,表达对妻子的深情与怀恋,句句是泪水,句句是叹息,情真意切之外最能唤起读者的感动和同情,但是,那不是爱情。&&&&历代最著名的悼亡诗要属元稹的《遣悲怀》三首,但若与容若的悼亡词相比却貌似而神不相同。元稹所感怀的,更多的是一种感恩之情。苏轼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十年生死两茫茫)悼亡词乃第一名篇,但是,苏轼在这里所流露出来的感情,更多的是对人世沧桑的感叹。情真意切虽然不假,爱情迹象却依旧难寻。 当我们知晓了这些背景,再读纳兰词的时候,我们才会明白为什么纳兰词在词史当中别具一格,才会明白为什么在悼亡词的典范之作里,容若这首《金缕曲》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因为词中所哀悼的夫妻之情既不是恩情,也不是共患难的人生沧桑,而是货真价实的、赤裸裸的爱情。&&&&只此一点,容若就足以成为礼法社会中的异类。原因何在,大约就是王国维所谓的容若一方面浸淫于博大精深的汉文化,一方面仍然保留着马背民族的淳朴天真。这首《金缕曲》是容若所有悼亡词中最感人的一首,也是整个诗词史上以爱情写进悼亡的第一典范。开篇“此恨何时已”,沉痛的一问,问自己,问苍天,背后的意思是在说:丧妻之痛从来不曾止歇,也永远不会止歇。&&&&接下来描写的是忌日当天的景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夜雨滴打在空荡荡的石阶上,雨渐停,声渐歇。“葬花天气”,卢氏的忌日是农历五月三十,正是落花时节,而卢氏死时不过二十一岁,一如盛开的花儿突然陨落——真正的葬花啊!&&&&下句“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妻子去世已经三年,自己对这个悲剧始终不能相信,但若说这只是一个悲伤的梦境,三年的时间也总该醒来了。妻子一去,人间便再没有了快乐,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对于容若这种体质的人,时间这剂疗药必须用上很久才行。和卢氏的结合只有短短的三年的时间,如果去问容若:这三年的快乐是否值得用一生的伤心来换,不知道他会怎样回答呢?既然人间无味,又该去哪里呢?)“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无味的人间还不如冷清的坟墓,因为坟墓好歹有尘土与世间相隔,把所有的愁怨都埋在了地下。&&&&“钿钗约,竟抛弃”,只是物是人非,钿钗虽在,山盟海誓虽在,深情虽在,人却阴阳悬隔,再深沉的誓言便也幻作烟云字了。人力终究无法回天,这样的伤痛,无可奈何。&&&&“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幽冥之中若能互通音讯,也好知道她在那里是否孤单,可否有人陪伴、有人依靠。&&&&“我自终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辗转相思,不忍续弦,还想和妻子再结个来生缘,“待结个、他生知己”。(这句话随平常却不简单,不把妻子当作家中的女主人或贤内助看待,而是视她为知己。我们知道,这在古人来说是个难能可贵的观念,浸淫在儒家礼教中的知识分子很难说出这样的话来。容若的词之所以成为一代高峰,不仅因为艺术上的成就,也因为思想上的见地。纳兰容若和曹雪芹都不是思想家,对思想领域也都缺乏探索的热情,却不约而同地在这个领域里踏出了超前的一大步,原因只在一个情字——他们都是把情置于传统礼教与社会习俗之上,也就是,把情作为了最高的判断标准,而习俗只是一时一地的观念,情却是普世的、永恒的,所以他们的作品才能是普世的、永恒的。)至此,我们以为容若对亡妻的感情到达“待结个、他生知己”这一步应该算是到达极限了,而对容若来说却不是这样。他心中存了这个期盼,虽然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期盼,只是一个仅仅可以慰藉自己情绪的期盼,他却对此无比执着着、认真着,自然关心则乱,生出了种种“不必要”的担忧,这便是“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容若在此担忧,纵然自己和亡妻当真结了来生之缘,来生若再如今生一般,短暂的快乐之后便成永诀,脆弱的身心又怎能承受那凄凄凉凉的剩月零风呢!想到这里,容若思路一转,笔锋一转,从内心世界回到了现实,把万千情感归结为一句实景:清泪尽,纸灰起。眼泪流尽,为妻子烧的纸也烧尽了,只有纸灰随风飞起。在容若悲切的《金缕曲》之后,容若最知己的好友顾贞观前来步韵唱和,这位容若极为知心的好友,一位性情中人,更是清代词坛的顶尖的国手,成就本不在容若之下:&&&&好梦而今已。&&&&被东风、猛教吹断,药垆烟气。&&&&纵使倾城还再得,宿昔风流尽矣。&&&&须转忆、半生愁味。&&&&十二楼寒双鬓薄,遍人间、无此伤心地。&&&&钿钗约,悔轻弃。&&&&茫茫碧落音谁寄。&&&&更何年、香阶刬袜,夜阑同倚?&&&&珍重韦郎多病后,百感消除无计。&&&&那只为、个人知己。&&&&依约竹声新月下,旧江山、一片啼鹃里。&&&&鸡塞杳,玉笙起。就这样,悲悲切切,恍恍惚惚,容若度过了后半生,仅仅在人世间走了三十一年。就这样,纳兰容若平平常常地离开了人世,平平常常地葬在京西皂荚屯的家族墓地里。这墓地早已寻不见了,是一点点的天灾,夹杂着数不清的人祸,让这里改天换地了。几年前,这里建了一座纳兰性德纪念馆,如果你愿意沿着大河一样的上庄水库,在垂柳的荫蔽下走上半个小时,或许可以找到。旁边是一个叫做上庄的小镇,这是北京海淀区的最北端,虽然理论上说仍属北京郊区,但当地人的口音已经大不同京腔了。整个镇子基本就是由一个叫作“上庄家园”的居民小区和小区围墙外的一些饭馆和商铺构成的。运气好的话,仿古的游客们也许会在菜市场的隐蔽处发现这里唯一的一家招待所。而菜市场的对面,唯一的一家卖报刊的小店里正醒目地摆着一笔法精致、颇受好评的《纳兰词典评》——这是店里罕见的几本正版书之一,素雅的封面在一众以浓烈的视觉冲击取胜的封面的挤压下反而显得扎眼,小店的窗口,店家用硬纸板写就的广告牌上强调着纳兰性德是一位著名的“本地诗人”。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声音无处不在,还有大妈们的秧歌和小贩们的喇叭。对于任何一位仿古的游客,眼中所见的永远只是平庸和单调,而诗人的传奇也永远存在于我们世界的彼岸。也许,只有孩子般的人,才能看到那个飞跑而过的孩子的背影,看着他跑过了街道,跑过了人群,跑过了时间和空间,跑到了诗的后面和诗的前面。“揭帝揭帝,波罗揭帝,波罗僧揭帝,菩提萨婆诃。”渡吧,渡吧,勇敢地渡到彼岸……诗词赏析/苏缨、毛晓雯 编辑/雪儿 图片/来自百度
音乐还挺好听的哦!
泪咽却无声
只向从前悔薄情
凭仗丹青重省识
一片伤心画不成
别语忒分明
午夜鹣鹣梦早醒
卿自早醒侬自梦
泣尽风檐夜雨铃
世界天晴···
丰富的知识,灵动的文笔,诗意的语言,为本文增色不少,值得一读!
你们是一个家族
才女,你太有才了,
太晚了,拿回家慢慢欣赏了,挺喜欢的。
来看看你,我们一定要幸福哦!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沈宛重读着爱人的词句,透过所有迷惑人的字眼与典故,慢慢看清爱人的无奈与执着——无奈是对命运的无奈:我们终须决绝,无缘聚首;执着是对爱情的执着:纵然诀别一世,初心永远不改。“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是的,有过了“骊山语罢清宵半”的刻骨缠绵,纵然生当泪雨零铃的生离死别,口中心里,也始终没有一个怨字
沈宛重读着爱人的词句,透过所有迷惑人的字眼与典故,慢慢看清爱人的无奈与执着——无奈是对命运的无奈:我们终须决绝,无缘聚首;执着是对爱情的执着:纵然诀别一世,初心永远不改。“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是的,有过了“骊山语罢清宵半”的刻骨缠绵,纵然生当泪雨零铃的生离死别,口中心里,也始终没有一个怨字。
但是,“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唐明皇这个“薄幸锦衣郎”总算和爱侣有过“比翼连枝”呢喃私语的缱绻一幕,而我们,在永恒的悲剧、永恒的诀别面前,竟连这样一个幸福的瞬间都不曾有过呢!
文就是他,他就是文,说得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意境该是多好哇,
然而“时间”却毫不留情地追逐鞭打着我们 。
我们也只能在不情愿中苦苦地挣扎着、渴望着,
一次再次的回眸追思着那甜美和痛苦交融的回忆...
纳兰雪-----现代文人墨客中的佼佼者
再次进京拜读雪儿经典之作。
不懂诗,不知词,但看了真的好感动。真想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想,伴着孤灯,直到天明。好多年没这种感觉了,谢谢雪儿。
藕荡桥边理钓筒,苎萝西去五湖东。笔床茶灶太从容。
况有短墙银杏雨,更兼高阁玉兰风。画眉闲了画芙蓉。
——《浣溪沙·寄严荪友》
寻寻觅觅的脚步
总是落在风景之外
断断续续的心曲
总是来自遥远的呼唤
引自:一笑而过 于日 19时42分28秒发表的评论
寻寻觅觅的脚步
总是落在风景之外
断断续续的心曲
总是来自遥远的呼唤握住缭绕
抛弃就空空
天地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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