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睡不着怎么办,双手总想撕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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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睡不着,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喷一下!》--转自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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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三年级
 实习时我是直接回父亲所在的医院护办室实习的,先学打针输液这些最基本的活儿,那段日子感觉挺不错的,都是大娘姐姐辈儿的,除我之外没有一个男滴。所以有些跑腿儿的活儿也都支使我干。开始就是跟着她们学习,到后来慢慢的那些配药了,换药了什么的基础活儿都差不多的时候就有时候她们找我替班儿什么的,待遇就是他们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留点儿。但只限于白班,夜班从来也没替过。一直到学校毕业后才再医院护办室上了个临时班儿,这时候就开始值夜班了。
  刚独自上岗没几天,来了一个喝农药的女人。那是下午送的医院,因一块儿长大的日子过的都比她好,她身上的衣服都几年没换过新的了,跟外人又因为点儿小事拌了几句嘴,可能受刺激了,想不开就拿敌敌畏倒自己嘴里了。丈夫发现的早,没等她怎么倒就一把夺了把她送医院来了。起先还挣扎,后来就不动了。到医院时呼吸已经不正常了,瞳孔都有放大的迹象。当时接诊的医生马上就安排了洗胃输液等措施,鉴于是重病号,我又是新手,所以当晚的夜班是安排两个护士值班的。我俩轮换着一人重点守那个病号,一人守护办室也能歇会儿。到该我再次守那个病号时,我起来看了看值班的记录,呼吸、体温、心律、血压什么的各项指标已经基本平稳下来了,也就是说如果没什么意外这个病号最起码不会丧失生命了。看完他的记录,我停了有十来分钟就去了她的病房。按规定是需要十分钟做一次常规的检查的,我做完常规检查记录后又嘱咐了几句她的家人给病号凉水敷额头檫身子一类的话,就出来返回护办室。走到楼道拐弯处觉得身后闪过一个人,感觉挺快的跟带起一股风似的凉飕飕的,就下意识的扭回头看了一眼,还真是有个人影进了我刚出来的病房了。那会儿就突然有个不好的念头,但说不清是什么。因为病房里还有她的家人在守着我也就迟疑了一下返回护办室了。在护办室外间的椅子上坐着就觉得有点不好的感觉,就去医生值班室跟值班医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没想到看到有俩人从窗外闪过去了,医生是背对着的窗户的。这不是那个喝农药的病号吗,一块儿的那是谁,不对,她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的。感觉不好,也顾不得跟医生说什么了,一步起来就往外走去,进那个病房后,四五个家属除了病床前守着一个人外其他人都散坐在病房四处靠着墙打瞌睡,听到我推门的声音都惊醒了。我直接到了病床跟前就去搭病号的脉搏,没有什么奇迹,已经摸不到脉了。头也没抬的直接说:“快去把@医生喊来(值班医生)”,翻看了病号的眼皮,瞳孔已经扩散了。值班医生过来也没搭理我,直接就去重复了我之前的一遍动作,接着就摇头了。那些家属那会儿都彻底懵了,停了一刹那才传来了哭天抢地的嚎啕声,人是不行了。但不管怎么说,总得抢救一番的,另一个护士也听到动静赶额过来。我们又是强心针又是心脏按压的忙活了一通,奇迹并没有产生。那个人就那么走了,留下了一个还在他娘怀里抱着的孩子。
  停了一段时间,又跟那个医生对班的时候,他就问我,那天你怎么就跟知道要出事似的。我说不是,我是要上厕所,所以先拐过去看看的。我能跟他说真相?他没信我因为上厕所时不用拐到那个病房的,但也没再问我。只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拿异样的眼看我。
初中三年级
在医院护办室呆久了,对那些生生死死的就都看的非常淡了,淡到麻木的程度。刚在医院上班时遇到那个病号走了,看着那些嚎啕的家属,自己也会非常伤感,尤其是有些入院时看着身体状况还不错的,总觉得人真的是非常脆弱的。管你生前什么大佬前辈的,大限到来概不能免。每到这个时候,那些同事每每会打趣我,上班时间还是短,长了,见得多了就见怪不怪了。到后来也确实是见多了感觉也就麻木了,总觉得生老病死就是一个规律,没什么可感慨的。在护办室,只有一件事情是让我已经麻木的感觉重新对这个生老病死的规律产生起了敬畏。
  那时我已经在护办室正式上班有三四个月了吧,天已经非常冷了。下午是比较清闲的时候,大部分的病号已经都输完液了。常规工作就是每个病号都量一次体温记录下来,有的有一次打针而已,这些一般在三点前就都完成了。那天也是照常进行完这些工作就都在护办室坐着。有的在准备第二天的针具消毒什么的,那时候针具还不是现在的一次性,都是玻璃的那种,有的在看一些专业的刊物什么的,反正就是非常清闲的,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些家常。天已经黑了下来,再有不了多大会儿就下班了。突然的就有人大呼小叫的呼喊着从大门外一窝蜂的进来了,中间还拥着一辆人拉的排子车(马拉车)护办室的几个人就都迎了出去,只听那几个人喊着,医生呢,医生在哪儿。我们就问怎么了,有人说出车祸了,快点儿救人啊。
  这时值班的院长也已经疾步赶了出来,@去通知手术室准备,##赶紧去把$$医生叫过来,护办室当班的早就把急救设备能带出来的带出来了,像氧气袋、担架、手术器械什么的。当时情况紧急直接就把伤者就地抬进了门诊旁边的一间病房二,$$医生也赶了过来,那会儿医、药还没有分家,也没有现在这么紧张的医患关系,医生还是挺尽职尽责的。他们那是非常默契的配合,冲洗、止血、吸氧、上药,探查、缝合,血压、呼吸、心跳、体温计数。
  这边医生护士忙活着,那边医院大厅里伤者的家属也已经赶到了。我那会儿被指派着去安慰家属去了,在大厅围着十来号人。其中一个年轻的女人已经哭得瘫在了地上,旁边的几个人在劝着。还有一个中年的妇女抱着一个非常小的孩子,那孩子还小啥都不懂,就那么在那个中年妇女怀里自顾自的看着地上的人,不时的伸出手来要地上那个妇女抱。那抱着孩子的妇女就说哭瘫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你别哭了,医生都在抢救呢,再说了你哭出个好歹来,这孩子咋办。本来她说这几句话时我没什么感觉,可说完最后一句我就觉得背后冷飕飕的打了个寒战。就觉得不对劲儿,往后扭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发现,除了忙碌着往来的人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还是心里觉得不对劲儿,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儿。就这时,那孩子毫无征兆的突然哭了起来,是那种变了声的哭音。不仅哭还一个劲地往那个中年妇女怀里钻,俩小手死死的抱着那个中年妇女的脖子。
  当时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地上那个哭瘫的年轻女人也顾不上哭了,赶紧抱过孩子来哄着。那孩子那会儿不管怎么哄都没用,就那么哭了有小半个时辰才昏昏的睡去了。
初中三年级
这边儿孩子消停了,大人也跟着消停了,累的。那边儿医生护士还在忙碌着,我看这边儿没什么事儿了就去抢救那个病房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过去到那个房间门口就觉得有一种异常的感觉,说不上来的阴冷,非常的压抑。不过没有多想,毕竟在医院这些日子自己已经见过不算少的这种抢救的场合了,所以也就跨进了那个房间看看哪能插上手什么的。我刚进去那个值班副院长就看见我了,直接说:“过来赶紧量个血压”。我直接到了病床跟前给伤者胳膊裹上开始量血压,量个一遍竟然没测到,赶紧又量。不经意的抬头撇了那个伤者的脸一样,吓了我一跳,差点儿把血压计扔地上。只觉得那个伤者竟然对着我扯着嘴角又像说什么又像在笑。我自己猛的就站直了身子再看时,还是那副苍白的脸色一动不动跟睡着一样。是我眼花了?转头看了看四周其他人,他们都没有什么异常反应。这时值班院长问我血压多少,我说没测到。直接就把我搡一边儿了,他自己亲自测了一下,跟旁边护士说给他打一个强心针,又对另一个医生说你去给县医院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来人安排转院。
  不到二十分钟吧,县医院的救护车就来了,一帮人忙活着把人架到车上,值班副院长跟来接伤者的县医院医生交代了一下伤者的情况,车就一阵风的走了。车走了,我们也就准备收拾收拾散了。简单收拾了一下那个病房拉灯关门时就发现里边好像还有个人,那会儿那脑子已经不转圈了,什么毒没想就转身又推开门拉着灯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又返回身来关上门直接回护办室换衣服下班了。回去赶紧扒拉了两口饭就躺床上睡了,太累了,干那活那时一个月180块钱,自己还领不到手里,领工资时父亲给我打个条连字都不用我签钱就到父亲手里了。
  昏昏沉沉的睡着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跟往常一样穿着白大褂去了一间病房里给病人输液。正要个病人扎针时,那并人呢突然一把攥着我的手说你们把我弄哪了,真真正正的吓了我一跳,再看那病人竟然成了下午抢救的那个伤者,房间也成了下午抢救他的那个房间。当时我就开始使劲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但浑身动弹不得,后来猛地一用劲,突然的身子就能动了,那人也不见了。才知道自己这是做梦了,不过却是半天没敢再睡,一直到快天亮时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那成想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又重复梦了一遍。这下我再没敢睡,起床也不敢,就那么一直在被窝呆着到娘起来我才起来。
  起来等娘坐锅熬粥的光景儿我就掂量着是不是该跟娘把这事儿说说,等娘坐下来之后我还是吞吞吐吐的把这梦跟娘说了。娘等了一会儿跟我说他这是要找他身子啊,说不定找上了人还能活过来,等上班的吧,上班他们家里来人结账时给他们说说让他们来这给他叫叫魂儿说不定就成了。那天下午他家里来人结账我娘就跟人说了,当然没说我梦的事儿,就问那患者转到县医院什么情况,说还是昏迷着,我娘就说你们要不就来这儿给他叫叫魂儿试试,虽然现在都不信这个,但咱农村还是有这个说法的。他们家里当时没说什么,到晚上就来了几个人给他叫魂儿了。我那天晚上之后就再没做过那个梦,他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了。
初中三年级
那年医院来了一个肝腹水的病号,浑身全是黄色的,干瘦干瘦的,肚子却非常大。来的时候就是车拉进来的,本来病到那种程度,以当时的农村医疗条件实际上是没治了的。在别的医院住过一段时间后从医院开了点儿药就被劝了回去,在家里家属看他难受的样子不忍心就又送我们医院来了。到医院时在车上捂着严严实实的,就露着一张蜡黄的脸,接诊的医生开始说什么都不收。这种病号送到医院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还得要不少的医疗费用投入,无论对病人本人还是对他的家庭都是非常大的伤害。但家属一直就那么围着接诊医生转圈说好话,最后还找跟他们一个村的看大门大爷给医生说情,没办法就办了入院,给他做保守的治疗,当时实际上就是尽量减轻他的痛苦,但是没有治疗的有效办法。
  开始入院那会儿,病人还能每次多少吃点软和清淡的东西。后来就不行了,肚子涨的他什么都吃不下,医生会诊后开始给他抽腹水,第一次抽腹水后立马病人就有好转的迹象,精神好多了,也能吃了。抽腹水后的第一顿吃了俩烧饼喝了一碗小米粥,还偷着吃了半个糖糕,第二天查房的医生就吓了一跳,这刚抽完腹水病人怎么也不能是这么不好的状态啊,在病床上俯卧着直哼哼疼,就问怎么回事,家属就把实话说了。医生把家属好一顿训,身子太弱又是肝脏毛病是不能吃太多的,尤其是油性的食物更是不让占的。当时医生就说这病号家属了,如果他再这么吃你们就直接回家吧。在医生严令下这病人是把口忌了,可饿啊。每天就靠输那点儿蛋白什么的维持着,液体还不敢多输,输得越多腹水出现的越快。看着人一天天的更瘦,到最后瘦的都吓人,那些四肢啊什么的就是皮直接贴在骨头上的,而肚子还是会一天天的鼓起来,然后抽腹水,一直都这么循环往复,只是一次比一次时间短。到后来医生都是尽量往后延续时间,实在没办法时才给他抽腹水,在肚子鼓起来那些日子里病号痛苦的呻吟声非常刺耳,尤其是到夜深人静时,在值班室听着那隐约传过来的变了调的喊叫声都能让你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段日子每到我值班时就不睡觉,直接去医办室找值班医生坐着或直接找看门大爷陪着我。
  中间家里有事儿请同事替了几个班儿,再上班时那个病号已经走了,不是回家的那种走。当时问起他时,那些同事并没有像谈论其他病号一样的有惋惜的表情和语气,都是一种释然的表情,都觉得他走了对他自己、他的家庭确实是一种解脱,不说别的,单说那种因受不了腹胀的痛苦呻吟,谁都难受。上班就开始连轴转起来,因为要把同事的班儿还了,所以一天俩班儿的上了好几个。第一个夜班时我还想着今晚耳边清净了,只要没什么事还能好好迷糊会儿,自己到病房把体温计发了下去,回来登记完刚坐下没多大会儿,看门大爷就进来了。侃了会儿别的,这话题就自然而然的说到了那个肝腹水病人身上了,看门大爷没跟我说多少他生病住院的事。而是点着一根烟之后坐着这么说的:“哼,你说这都一个村的,嗯?他住不了院我帮他多大的忙,现在人都走了,这家伙却缠上我了”。我忙问咋回事,大爷说他走那天晚上,我在门口那屋子坐着看电视,后来就有点儿犯困迷糊着了。就那么坐着就看见这家伙进门儿冲我来了,眼看着到我跟前儿了,我一激灵一家伙醒了过来,后来就啥都没看见了。我说那你后来还见过啥没有,看门大爷说没有了。倒是梦过几次在村里的事情。我就说:“你那是觉得一个村的心疑的吧”。大爷扔了烟头儿说:“嗯,可能是吧,那几天他们在这儿找我借的东西啥的还给我了,仍了心疼,不仍看着嗝应。不说了,我回去睡了”。就走了出去。我看他出去了,才想起来自己得赶紧去把发下去的体温计收回来。出门穿过走廊往后拐就是住院区了,走那走廊后往后转过去就觉得身后有人一样,往后扭头一看,一个跟个骨头架子一样的影子就在我扭头的那一刹那闪了一下不见了
初中三年级
那阴影就那么闪了一下就没影儿了,刚又听完看门大爷的话,弄的我去收体温计不是不去也不是。迟疑了一下还是去了,那工作不能不完啊,还得登记呢,第二天早班交接时还要用的。病区是分三个地儿,一个普通病区,一个肝病区还有一个肺病区。普通病区在前院,肝病和肺病区是在后院被中间一堵墙分为了两个相邻的病区,肺病区在最后。
  我先从肺病区开始收着走,挨着屋的进去收回的同时把体温就登记了,再嘱咐几句应该注意的事项。开始时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到最后两间屋时人都没在自己屋里呆着,俩屋的病人家属竟然都在最后一间屋里呆着聊天,看我进去就都不吭声儿了。当死自己也没想起来他们是在一起议论什么,只是看他们都在一起呆着就把他们喊回了各自的屋子。不让他们乱串病房。登记完要到肝病区时,在路边儿站着一个病号的家属,一个非常好的农村大伯。我路过时看那大伯在哪站着也没多想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往肝病区去了,还是照例一个屋一个屋的边收边跟病人家属打着招呼。没注意走到了那个肝腹水病人住过的房间前边,那晚那个房间没有病号入住。那会儿也是脑子缺了根弦儿,自己也不知道躲开那间病房走,直接就从那病房前边过去了,过去时还偷瞄了那病房一眼,这一眼瞄的我都近视了还能从窗户看见原来那个肝腹水病号躺过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在我瞄的时候他也抬头瞄了我一眼,赫然就是那个肝腹水病人的脸,就那么没有任何表情的盯了我一眼。这一眼盯得我激灵一下一家伙就把那间病房的门给踹开了,旁边病房的人听见门响都出来看时怎么回事儿,刚才过来时在路上碰见那大爷也过来了问我怎么了,我那会儿踹开门之后却什么都看不见了。大爷问我我说刚才眼花了,看这里边好像跑个什么东西我进来瞧瞧。之后装着没什么事儿继续往别的病房去了,那大爷却是看了我一眼也返回去了,很快就转完了那个病区,回护办室时我特意绕过了那间病房。到护办室把登记本放一边儿自己就跑前院找看大门的大爷去了。那会儿大爷正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视打瞌睡,看我进去他也睁开了眼。我也没等他问什么,直接说后边儿有事儿,大爷问我什么事儿,我说就你那一个村那人,然后就把我在走廊尽头和病房前的事儿跟大爷说了一遍。大爷却斜眉吊眼的对我说:“你是被我说的那些话吓着了吧,我那都是给你说笑话的,逗你的,别当真了,你那是心疑的”。我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要是只遇一回还可能是眼花了,可一晚上遇了两回。后来也不管那看门大爷说什么,反正就是拽着他跟我一块返回护办室了,自己的打算就是一晚不睡了。
  俩人就在护办室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困了自己就睡着了,睡着就梦见了那个病房,梦见了那个人躺在那张床上那个枯黄的脸上因为痛苦不断的做出着各种痛不欲生的表情。看见他在向我哀嚎,说自己难受,说你给我抽一管子吧,要把我涨死了。说着还向我伸手要拽我,这不是梦魇,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噩梦。自己是被吓醒的,猛的从桌子上直起脑袋来,就看见身边立着个人。这下吓得我拖拽着椅子就退后了去,那人说你怎么了这是?我才定睛一看是那个后边肺病科的大伯,看门大爷早不知道哪去了。我看是他这才喘了口气,说你怎么来了,他说睡不着起来转转。也正好,我一个人不敢呆着,就说大伯你坐,大伯坐下后看了看我说你才在后边儿那个病房前是看见什么了吧,我就觉得特别奇怪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大伯说还我怎么知道的,那个病房又不是闹了一天了,挨着的俩病房里的病号到后半夜就能听见里边儿有人哼唧的动静,还有家属说晚上出来看见过那个病号在院子里转悠。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了,我这一个人值班儿咋办。大叔说没事儿,像这种事基本都是病号临走前受的罪太大怨念太强造成的,等过一段时间没那么强的怨念了就没事了。我不知道大伯说的对不对,可有一点,我不能等啊。我原来是家里有事儿跟人换班儿的,现在我得连着上还了人家啊。我就跟大伯说我得连着上几天夜班的事,大伯琢磨了一会儿说也不难,弄点儿烧大锅的那种草木灰过来撒你里边睡觉的门口也能顶点儿事。那晚就那么过了一晚,第二晚我就包了一包那种草木灰过去放在里边值班室内准备晚上撒值班室门口,那晚收发体温计时都是拽着当班医生一起的,回到护办室没多大会儿看门大爷也过来说闲话来了,仨人没意思就把扑克拿出来耍了几把,我也正发愁夜里不好过,就拽着他们一圈圈的打,打五十K画老鳖,一直画了俩半最后都熬不住不陪我了,我那会儿也高兴的有点儿忘乎所以了,他们走之后我就直接进里边值班室躺下了。
  似睡非睡时就听到好像有人走过来的声音,接着听着像是敲门的声音,我就问谁,啥事儿,也没人搭理我,就那么不紧不慢的瞧着。我那心就一紧,这咋办,眼四处踅摸时就看到了那包草木灰,当时就站起来一把把那包撕破顺着门上的顶窗撒了出去。撒出去时就啥声音都没了,我也一夜没敢睡。直到听见外边有熟人的说话走动声我才知道天亮了,才敢出去。没等我打扫那些草木灰时已经有人接班来了,看那一地的灰就喊,这是咋了,咋撒这么多灰。我也没搭理她,直接扫完交接完班就回家了,中午饭时父亲回去问我为啥把护办室地上撒那么多灰时,我才把那些都跟父母说了。接着我就不在护办室了,调到了手术室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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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儿调到手术室后,老是高兴了一阵子。那地儿俺是老早就想去了,但常人不让入内,就是医院职工也是一样没什么事儿谁都不让进。那地儿对于当时的俺来说就是圣地一般的存在,所以当时突然调手术室那是高兴了老一阵子的。现在想来也不过如此,手术室工作其实就是做一般的手术前、手术中,、手术后的器械、材料和室内消毒罢了。每天的工作都是非常单调的,有时候连个人都没有,就俩人平时重复着叠敷料、搓棉球、浸泡器械、高压消毒手术衣,紫外线照射消毒室内的工作,说实话到后来竟然盼着有人做手术。
  那时候最常做的手术其实就是计划生育手术,然后有一些切除阑尾啊什么的,都是小手术,再有就是抢救一些伤员什么的。那年冬天我们哪下了一场大雪,那雪时下时停的弄了有三四天,路上几乎就看不到什么车了。别说有手术了,就是到医院来看病的人也好像因为这场雪少了许多。那几天百无聊赖的除了把到期该重新消毒的物料二次消毒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事了,有时候就坐在工作间内瞪眼看窗外来回走动的医生护士和病号家属,实在无聊时就数数,数谁从这个窗下经过几次,几次往外走,几次往里走。
  雪后的一天都快下班了,天都早黑了下来。医院接一电话说是当时一家驻我们当地的兵工厂一干部车祸要抢救,人正往医院送过来,让赶紧准备。医院涉及到的各个科室就开始了准备,考虑到可能的后果还给县医院打了电话要求支援。那会儿手术室另一个大姐因为要接孩子已经回去了,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就照着抢救伤员的标准开始准备手术用品,都是现成的,很快就备齐了。就那么坐在窗口看着窗外等着,正看着窗外的人来来去去的时候,突然从外往里走的一人就扭回头看了我这窗子一眼,就返回来直接朝我这窗子过来了,看不出怎么走过来的,但行动却是极快,当时自己就是下意识腾的一家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那人就不见了。我激灵了一下,四处看了看确实找不到那人哪了,就在这时,那个伤者也到医院了看起来挺严重的,人是昏迷的,上半身全是血乎拉的,四五个人就那么半抗半架的送到了医院,进来就在下边大厅等着的医生的引导下直奔手术室而来。也不顾什么闲人不能进手术室的规定了,架人的几个人也跟着医生护士一起进了手术室,把人放下才出来,就都在走廊等着。而医生护士已经有条不紊的开始了抢救工作,照常的护士负责测生命体征和递送手术用陪你,医生负责检查伤情并手术处理。当时手术时,县医院过来支援的医生还没过来,只有我们医院的几个人。一番抢救后还是因为送来的时间晚了,也因为当时的条件有限没有抢救过来。
  之后来时抬着伤者的人又抬着死者回去了,他们走了之后,我们也都下班了,按规定手术室必须要按流程收拾好了才能下班,但因为死人的缘故我害怕了就在都走之后大概的收拾了一下也跟着那些人的脚步下班了。只是下楼梯时隐约看到转角处的门外有个人在哪立着,我当时还喊了一声,这么冷的天还不赶紧回去啊,谁想到我喊完了,那人影竟然就地消失了。是就地消失,一步都没迈过。当时我就拔腿几步就窜下了楼梯。楼梯下面就是大厅,看门大爷和药房值班的都在。看到人才送了一口气但也是紧走着赶了回去。
  一夜虽然紧张却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第二天上班就和那个大姐俩人去收拾手术室去了,边收拾边听着大姐的絮叨,嫌我昨天没收拾利落。开始还边听她收拾边干活儿,没想到那个嘴碎啊,后来实在忍不了了,就自己溜了,剩她自己在手术室收拾着。
初中三年级
我从消毒室出来就去了楼下传达室兼收费处的屋子里,那个屋子平时就是闲着没事的人聚集的地方。进屋就开始跟他们东一嘴西一嘴的扯,就扯到了昨天那个伤重不治的人身上了,议论他是怎么出的车祸,有消息灵通的还知道人家家里留下的几口人,都有谁什么的。正在议论时突然收费员说了一句:“哎呀,昨天乱哄哄的,那人抢救时根本没交多少钱,现在还差二百多呢”。旁边人开始都没吱声,这能怎么说,人都没了,差的钱只能听天由命了。来给你是你的福气,不给你只有医院倒霉了。后来旁边化验室老高说应该不会欠着的,他是有单位的,都是报销的(那会儿都是实报实销的药费,没有什么保险之说)。 接着就转移到了这遇难的人留下的家人什么的上面了,都是一脸惋惜。
  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收费处的人也更多了,都在边侃边等着下班。就这会儿外面进来俩人到收费处窗口朝里说:“我们是@厂的,来把夜来(昨天)抢救##的帐结了,就是夜来(昨天)出车祸那个”。等他们把帐结完之后就问:“$$医生在那个屋呢”,收费员就跟他们说了往那边走第几个屋子,那俩人就朝那边走了。我们在屋里还议论,看看,这不是来把钱结了吗什么的,一会儿外边儿有人喊我,伸头一看是$$医生,就出去了问他啥事儿。他说你去把那谁谁谁,谁谁谁都喊过来,来时让他们把衣服都换了吧。然后我就去喊了那几个人,到$$医生的诊室,$$医生才说,这是夜来(昨天)抢救那个伤者厂里的领导,今天过来把抢救的帐结完了来跟我说要叫我们几个抢救的人出去吃顿饭,我们几个就推辞了一番,但推辞不掉就几个人都一块儿出去了。
  在饭桌上推杯换盏的时候也同时在议论着那个伤者,开始也是打听点儿那人在厂里的职务了,家庭了什么的。那人是那个厂的保卫处长,那天是要去县城开会的。开一吉普212还没出厂区就翻沟了,同车的连司机在内仨人只有他受伤还把命送了,那俩连皮都没被蹭破。都觉得非常奇怪,更奇怪的还在后面。
  那些人把人抬回去又在主家安顿着。抬回去人,主家一乱周围的邻居好友什么的就都去了主家,这些人包括那些抬人中的一人的媳妇。他这媳妇本来身体不好,常年的不是头疼就是腰疼的,就不怎么跟人打交道的。这次要不是两家关系极好又是邻家,她是不会那么晚去主家看望的。在主家乱了一会儿她去院子外面上厕所,没五分钟屋里的人就听着外面有人大呼小叫的嚎哭着,出来一看是这个女人,边哭还边往这边儿过啦,步子极快。众人正诧异间那个女人竟一步跨进院子进了摆放那个人遗体的屋子,进去还扑在那具遗体上啜泣着,声音虽然不大,但旁边的众人都吓傻了,脸上几无血色,因为那人哭的声音不像女人,完全就是个男人的声音。哭了没一会儿,又转向一边儿已经呆愣住的亡故者的十多岁的儿子。那孩子本来是在父亲遗体边痛哭着的,这时已经在一边儿呆愣着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那个女人拽到身边,被那个女人抱着痛哭。那个女人边哭还边嘟囔什么自己走了留着孩子可咋办什么的,哭了一会儿还打量了身边所有人一遍竟然问他老婆去哪了,怎么没在?那会儿他老婆已经因为收到丈夫的遇难的消息昏倒而被架到厂卫生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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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找不到他媳妇儿还喃喃的问周边的人,问他儿子,可旁边的人都已经脑子断弦了,后来找不到竟然大吼起来说什么自己就是想家里人回来看看,还躲着他什么的,这会儿旁边有胆子大点儿的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都听说过身子弱的人会被怨气大的鬼魂儿附了身子,但见过的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后,就又管事儿的安排人去厂卫生室找他媳妇儿回来,媳妇儿一听说是他附身别人回来看家人来了,就忙不迭的起身回了家。俩人见面开始抱头痛哭,他媳妇还边哭边骂他把自己扔了不管什么的,那人竟然说不是他要扔家里人的,那车是被&&给推下路出的车祸,这下众人更是心惊。
  心惊的原因是他嘴里说的那个&&是一年前因为偷厂里变压器被这个保卫处长带人遍地找着要逮住而跳厂围墙逃走时被摔死的那个人。那人死后厂里就乱了好一阵的,老有人在那个被偷变压器和他跳围墙的地方能听到有人呻吟的声音,后来还是厂里出面找人又看又烧香什么的才安稳了下来。怎么现在都一年了这人又出来了,开始还有人对这个是将信将疑的,后来不知道人群中谁小声说那个&&就是去年这个时候摔死的,这才都注意到确实是,那天正好是那个人的周年。
  这时周边的人就大概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胆子大了起来。就问他你为啥被他害了的,他说&&摔死说是我害得,他现在孤魂野鬼要找我给他作伴。旁边人就说他找你你就去?你还怕他?那人说不是我怕他,本来你们送我到医院前我还没事儿,我一直跟着你们的。去了医院后&&就在医院等着我,等你们送我进那个屋子的时候,他也跟了进去拽着我不让我躺我身上。我跟他撕扯了半天,直到他们把我又从那个屋子抬出来,他才不跟我撕扯,我再扑不到身上了。旁边人问他,你在哪瞧见&&的,他说是在你们抬我进去那个屋子时他从旁边的屋子出来跟进来的。这会儿听的我浑身一冷,喝的酒也全没了。那个屋子不就是我等急救时的消毒室外间吗?我也是在那个屋子坐着等急救闲得无聊的时候看见窗户外边有个人朝我走来,眨眼就不见踪迹的,当时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以为自己眼花了的。想想那会儿,身边就有这么个存在,那真是脑子后边儿冷飕飕的觉得有人在吹风似的,仅有的一丝酒意也没了。酒桌上旁边坐的人看我愣怔的样子就捅咕我,你咋了。我说没啥,就是昨晚等抢救病号时我看见有个人后窗户那边儿朝我这走,但一眨眼就不见了,可能就是那个&&。旁边人就说我喝高了,还不让我再喝了。我着急为自己辩解说没喝高,就跟厂里那俩人说那个&&是不是穿黄裤子、灰上衣的。这下那俩人眼都直了,一声不吭。停了半晌其中一个才说,就是,就是,他摔死时就是穿的这个。
  后来也都不怎么喝酒了,匆忙要了饭吃了点儿就都散了。我一脑子都是头天帮黑时在窗户口看见那个身影。那天没有一个人喝多的,回去也没有一个人多嘴在医院说这事儿的。只是那几个一块儿吃饭的都有意无意的躲着我。我自己却再不敢一个人呆在那间消毒室里。
初中三年级
在手术室上班其实还是一个蛮不错的活儿,轻省不累也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是非。转年过完年之后,好像是还没出正月,天下了场雪,不大但非常冷。正月里事儿也不多,连住院的都没几个人,那天下班儿后早早的就回了宿舍区里的家。吃完晚饭正看电视呢,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喊起我来。拿着遥控器出去一看,是那晚值班的护士@在喊,我问她咋了,她说来了个产妇要做剖腹产,我就挺纳闷的,哪有刚入院就赶着做剖腹产的啊。我还不相信,谁知道这护士竟给我急眼了,你赶紧过来,&&医生说的,产妇情况不好。就直接转身走人了,说的我也是毛毛愣愣的。连遥控器都没顾得上回家放就紧赶着跟了过去,到门诊时值班医生&&直接跟我说赶紧把手术室打开,这需要剖腹产。那会儿我啥都没顾得上仔细俺就直接奔二楼手术室去了,护士也跟在我后边。俩人把该准备的术前用品麻利儿的摆在了该摆放的位置,刚弄了个差不离,值班医生和妇产医生也都上来了,后边还跟着手术室另一个大姐。那产妇就在值班医生和妇产医生的后边儿一股脑的都上来了,那担架车我已经停在了二楼楼道口,直接把产妇放车上就推进了手术室,本来我也得进手术室打下手的,可因为是产妇,我得避着点儿,所以只在消毒室和更衣室以及外边药房什么的之间转悠。等里边儿开始手术后我也就没什么事儿了,就在外边的办公室坐着,因为已经停火了但又下了雪我就把那几个架着产妇来的家属也都让进了办公室坐着。
  办公室人不少,可气氛却很沉重,没人说话。我没事儿在办公室坐着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儿时他们才跟我说这产妇公婆常年有病吃药家庭条件不怎么样,丈夫在山西一个砖窑上干活,不在家的时候比在家要多了几倍不止,所以就在村里找了个赤脚医生在家里给自己接生,可没想到不知道为什么都生了快一天了还没生出来,产妇都大出血了才都着急起来往医院送。我知道了原因可却不能说什么,农村没钱的人太多了,很多没钱的人有病都是吃“安乃近”硬抗,也不管安乃近是管什么用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出来一个护士问外边的人谁能当家作主,外边的人都互相看着对方却没人说话,最后还是旁边一个男人站了起来看着护士期期艾艾的紧张着说我是她哥,里边咋了。护士说,情况不好,你们送来的有点迟,医生让我出来问问你们是先保大人还是先保孩子。这话问得那个男人竟然呆愣了好一会儿,一时之间好像没了主意一般看向了屋里其他人。那些人也是呆愣了一家伙才出主意道:“还是先保大人吧,孩子以后还有机会要”。这话说完护士就进手术室了,护士开手术室门的时候我竟然能感觉到冷气扑面,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要知道手术室里是有电暖器的,要比外边温度高。经过这么一闹,屋子里的气氛也越发的沉闷起来,除了呼吸声没有其它一丁点声音。就这么的我犯起了困,实在忍不住了,就索性闭着眼支棱着耳朵迷糊着,不知道有多大会儿就听见好像有人推手术室门发出来的声音。这声音惯性的让我睁开了眼睛出去查看是什么情况,出去一看,手术室门还是关着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就以为自己迷糊着听差皮了,刚扭回头来想返回办公室时,就好像看见一个不大点儿的小孩儿从我身边闪身过去了。但再细看时门还是关着的,小孩儿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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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屋里坐了下来,看了看周围的一圈人。他们好像都没有听到外面手术室的门响一样都那么木然的坐着。但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就靠着椅背想,这孩子怕是完啦。本来征求家属意见的时候就是要求保大人的,看来这手术基本也就定性了,不可能大人孩子全保住的。就那么想着竟然犯困起来,原谅我,在医院见惯了那些生老病死的事情,那时的我已经对那些确实麻木了。就那么等了不知道有多大会儿,那个产妇终于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大人没事儿了,孩子确实是没了。之后他们就是安排病房什么的,然后把那个婴儿交给了家属自己去处理。家属中那个大哥跟另一个男人两个人来到医院门房处借了把铁锹就出去了,我也想着简单收拾一下等第二天再来收拾手术室,但那个大姐怎么得也非要当时就把手术室收拾好了,没办法,只有跟着那个大姐一块打扫手术室,手术台,手术衣、器械什么的都泡好了,把紫外线打开才一块儿往宿舍区走。
  我们下楼到大厅就看见了那俩出去处理婴儿的家属正好回来,那个大姐在前面走着看见了那俩人就打了个招呼,回来了?然后我们就跟他们迎面错过去了。过去之后不经意间往后回了下头,心就凉了下来,知道这事儿弄不好还没完。因为我扭头往回看时,就看见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好像一件大人衣服一样的东西裹着的小孩儿,那小孩儿不是跟着走的,而是抱着其中一个男人的腿进去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个产妇她哥。我当时再没敢多看,也没多想什么直接就跑到了那个手术室大姐的前面去了,紧忙着回到家中,母亲还没睡,看我回来了,就问我手术做完了?咋样了?我说恩,做完了,小孩儿没保住。娘看我当时那脸色不好就问我,你这是咋了,脸色这么不好。我说没啥,太困着急想睡。娘也没多说什么,你睡吧,哎,对了,电视遥控器呢。我才记起电视遥控器被我忘在那个办公室了。当时就含糊的说了声好像我带办公室了,早已(明天)再拿回来吧。在被窝里紧张了半夜,直到实在是困的不行了才睡着,不过却是一夜无事。
  第二天上班接着昨晚的工作收尾,俩人就在消毒室外间做棉球、敷料什么的,那个大姐做了一会儿就说你先做着,我去外边儿转转去,她这么说我就知道她干嘛去了,一个老娘们儿没人搭话,闷得慌,又找人扯闲篇儿去了。我哼了一声问她再做多少就够了,她扯了一大块儿的药棉说把这些做出棉球来就差不多够了,你再把那块纱布全部做成敷料就没什么事儿了。就这么的我自己一个人开始做,开始还行闷着头做呗,后来就不行了,毕竟是个年轻人,一个热坐着实在无聊,看着那些好像一直不减少的活儿就越来越着急。后来竟然在想凭什么俩人的活儿要我一个人做,哼,再有下次我也不干了。就这么的一直做一直想的时候那大姐回来了。回来还一脸惊奇的样子,也不看我拉着个脸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也不说那活干的多少,竟然是说:“哼,还有这种事”?我也没搭理她,正在气头上呢,那有闲心思听她扯闲篇儿,还在想找个什么由头自己也去找人扯会儿闲篇儿去,让她一个人在这儿呆着,看她闷不闷。看我不搭理她,她就又说:“这人怎么可能海域这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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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她那样子就想,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能让她惊奇成这个样子。就问她啥事儿,她说就夜来(昨天)黑来(晚上)来那个产妇,我一听她这么说自己就不由得紧张了一下,我说那个产妇咋了,她说倒不是产妇咋了,是那些送她来医院的那些家属。我听说不是那个产妇就送了一口气,想那些家属能有啥事儿。就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家属能有啥事儿。大姐说啥事儿?稀罕事儿?哼,你说这世上弄不好还真有鬼神之说。她这么说,我能怎么答对,只能哼了一声。她也没在意我的态度,就说,夜来黑来,那些家属有好几个说自己梦见了那个小孩儿,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说梦见有个孩子在屋里,有的说是梦见那个孩子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有的说是梦见那孩子还拽着那个产妇躺着的病床的床腿儿要上床上去。稀罕的是他们梦见的那个孩子就是昨晚让他们处理掉的那个孩子,我伸着脖子问,这个他们是怎么确定的。大姐说他们梦见的细节可能是各人说的各人样,但有一点却非常一样,就是梦见那个孩子身上裹着的衣服是一样的,都是一件劳动服。我脱口而出:“是不是灰色的劳动服”。那个大姐就瞪着那睁着不能再睁的眼看着我,你咋知道的。我咋知道的,我昨晚跟他们走对头扭头看到的,但这个怎么敢跟她说。只能自己扯:“猜的”。那大姐怎么可能详细我说的,还一直追问,觉得有点儿烦就跟她说他们夜来(昨天)黑来(晚上)去处理那个孩子时,我看见他们给孩子身上是裹着一件灰色的破劳动服的。那大姐就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跟我说,就是嘛,我说你怎么会知道的怎么清楚,总不会是你也做同样的梦吧。
  我没接她这话茬,就想什么都不用怀疑了,肯定是这孩子跟了回来,只是这孩子为啥会跟回来,以前也有接生时死亡而让家属们自行到外面找个地儿处理了的,可全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啊。自己想无论怎么也想不通,反而让自己觉得脊背发凉。虽然是想不透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但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事不会就这么结束了的。想到这儿就觉得自己脊背发凉,浑身像被冷水激了一下似的打了个寒颤。这是该谁倒霉了,总不至于这孩子因为自己没成活就拿他娘出气吧。总不能找上我吧,就想着下班了得回去跟我娘说说,让我娘给我想想办法,看能怎么解。心里想事儿了就不觉得时间是怎么过去的了,等旁边的大姐说,走吧,下班了。才回过神来也没来得及脱白大褂儿,直接穿着白大褂就下了楼梯准备回家问问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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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大厅那个传达室的大爷便喊住了我说:“来拿你家钥匙”。我就非常纳闷儿,但还是过去了。大爷说:“你爹和你娘跟人去县城办事儿去了,中午让你自己在家做饭”。这是闹的什么,当时就生气了,还跟娘说什么什么的,全丢一边儿去了。中午自己回去开始赌气不吃饭,饿着。后来实在是熬不住了,就翻腾出鸡蛋来一家伙煮了十来个,一口气吃了仨还不带喝水的。后来就不行了,拿水吞还直噎得慌,就琢磨着得吃完啊,不吃完他们回来发现我煮鸡蛋还这么多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就学吃饺子那样。拿个碗倒点儿醋、香油什么的拿鸡蛋蘸着吃。倒还真是不一样了,虽然撑的慌,最后煮的十来个鸡蛋还是全进自己肚子了。把地上的鸡蛋皮什么的全都打扫了个一干二净之后就放倒在床上了,因为实在是困得慌。没多大会儿自己就迷糊着了,直到听见外面传来嘈杂声音,才惊醒过来。那会儿母亲已经推门进来了,还喊我,都几点了没去上班儿,快过来跟你爹把这电视抬进去。我起来迷糊着出去一看就完全清醒了,车上不只有电视还有洗衣机,那会儿我想新电视都想着魔了一样。原来的还是买的医院退下来的二手旧电视,这回父母怎么开明了想起买新电视来的。当时就喜滋滋的出去给父亲抬电视去了。完事儿也没想着下午去上班儿,还是父亲在旁边虎起了脸才感觉不妙,一溜烟的去上班去了。
  到手术室时那个大姐没在,我自己打开门进去了。也没什么事儿要干,就扯了块儿药棉做棉球儿来消耗时间。没多大会儿,那个大姐穿着白大褂进来了。自己下午上班迟到了本来有点儿心虚,就讨好的问那大姐回来了去哪了之类的。那大姐说我去普通病区转了一圈儿,那个产妇醒了。那不很正常嘛,麻药劲儿过去了肯定就醒了啊。可是大姐说那产妇醒来就一直魔魔怔怔的,老嘟囔说自己是被她孩子喊醒的,一直在病床上四处踅摸着找孩子,还说孩子一直叫饿,要吃奶。让她安生点儿也不听,就那么一会儿一会儿的。我就听着身上一惊一乍的感觉,本来我下午就过去的晚了,这么一来也就快到下班的点儿了,那会儿还是夜比天长,黑的早。我就想着先偷偷早点儿走,就跟那大姐说,家里刚买回来电视洗衣机了,要早点儿回去看看。大姐倒是没为难我说:“行吧,等我把这锅敷料和手术衣蒸出来咱就下班(那时候还不是一次性的,都还是高压灭菌)”。我。。。我,蒸出来,那就过了下班的点儿了。我说那都几点了,大姐斜我一眼,过了也得蒸出来,要不明天没用的了咋办。我还不能回嘴,自己下午那迟到都能算旷工的了。没办法,只能等了。最好的抗议手段是干坐着就是不干活。那大姐也不搭理我,自己一个人忙活去了。就那么耗到她忙妥了才换衣服下班。
  走的时候因为自己气儿还没顺过来,大姐给我打招呼说可以走了,我都坐在椅子上没搭理她,等她走之后我才慢腾腾的换衣服走人。出门关门往楼梯口走时,那走廊已经暗了下来。感觉脑后凉飕飕的,就加速往前走。就觉得裤腿儿被绊了一下的感觉,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裹了一件旧劳动服的小孩儿竟然在地上往前爬着拽我裤腿儿,那会儿脑子里是什么想法都没有的,直接转身飞起一脚向那孩子踢去,什么感觉都没有,那孩子也没了。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三窜两跳的下了楼,直接就往宿舍区跑去。
  进宿舍区的时候碰见了父亲,看我那个样子就训我,你这什么样子,急慌什么,多大了不知道稳重点儿。我就跟父亲说我撞鬼了。父亲听我这么说就什么都没说,直接跟我往回走。到家门口时说你先别回去,先去厕所转一圈儿。我老老实实的去厕所转了一圈儿,因为父亲就在外面,所以心还是安定了一些的。在里面还呆了一会儿到父亲在外面喊我时我才出来跟父亲回家去了,那时候家里还是有几个外人的,他们都是听说我家里刚买了电视什么的来看的。所以当时也没办法给父亲细说这事儿,只能先等他们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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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那些人都走了,天已经晚了,弟妹都下自习回来了。等父母让弟妹都睡下之后我才跟父母说这事儿,对我说的这事儿倒是都没怀疑什么,因为毕竟都知道我的体质。但搞不懂的是那孩子干嘛要拽我的腿,按说他是应该在他母亲住的那个病房里活动才是,怎么会在我身后出现。反正搞不懂也没办法,就只有先睡下了。母亲说等第二天再说,不行找个人问问。
  那天晚上母亲没让我回我和弟弟的屋子里睡觉,让我挤在了他们那屋里拼了一把折叠床,虽然不舒服,但好在跟父母在一个屋里心安生了,睡得也还踏实。到凌晨的时候吧,就隐约的听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好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的声音。那声音让我立马就清醒了过来,而父母却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还在继续睡觉。我支棱着耳朵又听了一会儿却再没有什么声音发出来。就又迷糊着要睡,这会儿弟妹却都起床要上自习了。等他们走后没多久我们也就起来了,在水管上刷牙洗脸,快洗好时断断续续的来了几个同样是来刷牙洗脸的人。就听来到挨着我的水龙头边的@医生问正在刷牙的##(打扫卫生的,男的)早上是不是你喊的。就听##嗓子里哼了一声,也没听清他哼着什么,就听@医生说还不是你,我听着就是你喊的,还不承认,那么早起床的除了你还有谁,把我的梦都惊扰了。那##这时也把嘴里的牙膏什么的吐干净了也不洗脸了,就对着@医生说:“快别说了,撞邪了,他姥姥的,我起来本想着先上趟厕所再去打扫卫生的,在厕所蹲着的时候无意的往下边看了一眼,就看见下边有个孩子正他妈的给我招手,当时吓得我裤子都没提就窜了起来。我回去歇了会儿想着不对,茅坑里怎么可能有孩子还活着,我拿了把手电带着根棍子就又去了一趟厕所用手电照了照,什么都没有。”@医生边忙活着洗脸刷牙还不时的给他烘托一下气氛似的回应他,真的,哎呀啥的,等他说完了@也洗完了,最后给##个白眼,你就是不想早起干活瞎扯吧。说完就端着脸盆走人了。留下##在水管哪愣怔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嘟哝了句什么,开始自己洗脸。我那会儿就愣怔在哪了,因为我头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是去厕所拐了一圈儿才回去的。当时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知道那个打扫卫生的##洗完脸还看见我在哪站着。就问我,你咋还在这,我才惊醒了过来,赶紧的端着脸盆回去了。
  回去就跟母亲说了刚才的事儿,母亲说先别管那么多,等上班了我去街里找个人给你问问到底咋回事儿。到上午上班时母亲就去了街里,我当然还是去了手术室,不过是跟那个大姐一块儿去的。到手术室也没什么事儿做,该准备的头天已经都准备好了。就那么俩人坐了一会儿,那大姐是个闲不住的人。就说我出去转转去,她出去了,我也紧跟着出去了,只不过她是往普通病房那边去了,我是往大厅收费处去了。在收费处听他们扯了会儿闲篇儿,到快下班时就看见娘带着一个人回来了。不过是直接往宿舍区那边儿去的。到下班点儿时我上去放白大褂时正好看到大姐也在,大姐看到我就问我去哪了,我说在收费处坐着来着。她说哼,那个产妇还真是中邪了,我说咋的,她说我今儿没事儿就去那个产妇病房了,去时那产妇正拽着他老汉(老公)神神叨叨的说孩子丢了,昨晚刚丢的。她老汉正劝她呢,看我进去了,就赶紧跟我说:“&医生,你看这咋办,孩子没就没了,这大人咋成这样了,还神经不正常了呢”。大姐说:“可能是孩子没了受刺激了,你对她好点儿,慢慢就恢复好了”。这会儿那产妇竟然瞪着我说我瞎说,说她不是受刺激了,孩子就是头天晚上丢的。
初中三年级
孩子头天晚上丢的,这话听得让我后脑勺发麻。那孩子不就是我昨晚扭头看到踹了一脚然后回去到厕所转了一圈,最后打扫卫生的##碰到了吗?这么说这孩子真是跟着我走了的。我啥话都没顾得上接茬,脱了白大褂也没往门背后挂,直接扔椅子上就一溜烟回去了。
  到家就看到父母已经都在家了,还有一个上年纪的老汉儿,头发半白不黑的夹着一根烟坐在凳子上靠着墙根父母聊天儿。我回去一开门那老汉斜了我一眼就觉得他好像眯缝了一下眼盯了我一下一样,让我觉得不自在了一下。刚要回瞪过去,就看那老汉点了点头已经扭头对着父母说:“这就是老大吧”。我父母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我听了这话也没敢再想着瞪老头儿一眼。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就听母亲接着说:“那你看看这该咋办”?父亲没等老头儿说话就说:“咱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老头儿也没推辞,于是父亲就说你们先吃,我和老&(就是老头儿)出去吃点儿,老头这下没同意,就说来了就在家吃就好了,不用出去吃。就在家,边吃边说说究竟咋回事儿。母亲就开始张罗着盛饭什么的,我也帮着端饭。就围一圈吃,一会儿弟妹就都回来了,坐的床上、椅子上,板凳上都有人。吃饭时谁都没说这档子事,一直到弟妹往学校走了,老头儿才跟我娘说你再说说细点儿。
  我娘说那还是让老大跟你说吧,他说的细。老头点头说那也行,我就一五一十的把我的经过说了说。说完了,老头说走,咱去厕所瞧瞧去,我就跟老头去了厕所。在厕所转了个圈儿,就见老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嘟囔了几句,其它也没见老头有什么举动就出来了。回到家里,老头儿对父母说这孩子现在倒是没挪地儿,还在厕所。他倒也不是跟你家老大怎么的了。就是贪玩儿跟过来的,现在他也出不去。不过这孩子怨气挺大。我父亲就问,还有这说道?你咋瞧出来的。那老头儿笑了笑说,跟你说你也不知道,你又瞧不见。父亲就没再吭声。母亲说那咋办,老头说不用咋的,到晚上他自己就出来了,他这是白天出不来困里边了。晚上他自己就出来了,他也不愿意呆在厕所里。不用操心,跟你家老大没什么关系,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吧。父母听他这么说,这哪能行。人都来了,啥都没做就要走,这不做把咋回事儿说清楚也行啊。就一直问那老头儿,老头没办法了就说,你瞧你们,我说没事儿就是没事儿,他跟你们家老大啥事儿都没有,只是碰上了贪玩儿,你家老大那会儿又踹他一脚就跟过来了。母亲还是说,那万一要在碰上这咋办,老头儿就说再碰上你就再找我就行了。母亲说那咋行,那还不如现在就解决了。反正就是拦着老头儿不让他走,老头实在没办法了才说,要真是你家孩子的事,我肯定管,就是还你的人情我也得管。可是你们不知道,这不碍你家孩子的事,人家找的不是你家孩子我还怎么掺和这事儿,反正晚上让他走了就行了,老大身子弱,只要别让老大今晚上厕所就没事了。母亲还说这能行吗?没事吧,老头说肯定没事。这样看老头就是不想管了没办法只能让老头走了。
  晚上一家子不仅不让我上那个厕所了,就是弟妹他们父母也不让他们去。虽然晚上都没上厕所,我还是觉得跟有啥事儿一样不敢睡觉。就那么硬挺着到了半夜熬不住了才睡,睡了倒也是没啥事儿,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上班后,就觉得那老头儿说的对,那小孩儿不是找我的,要找头天晚上早找上了。心里也就放松了不少。一上午没啥事儿,上班下班回家吃饭,下午接着上班我就直接披着白大褂也去满医院的转悠去了。转到护办室就看那些护士围一圈儿嘀咕,好像还在争执啥一样,我就进去了。自己也是从护办室出来的,她们也不拿我当外人,还是那么争执,我在旁边听了几耳朵大概的也听明白咋回事儿了。还是那个产妇,本来一直嘟囔着说自己孩子没了,昨天半夜就开始一直嘟囔说自己找到孩子了,还指指点点地要抱孩子。本来都觉得是她没了孩子精神受刺激了,消停几天会缓过来的,可现在看来闹不好是真成精神病了。那些护士争执的是这个产妇的精神状态是会恢复还是会恶化,最终成为精神病。
初中三年级
 我在哪听了一会儿也没插嘴,也没动身。这普通病区我刚才还去转悠了一圈儿,现在那还敢动身自己回手术室呆着。就那么在护办室耗着等下班跟她们一起走得了。这孩子肯定是昨晚自己又找到他妈病房去了,想到这儿自己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这孩子到底要干嘛这是。一群人在扯闲篇时,那边医生喊了,跟个护士来**床,我还没反应过来呢,旁边已经有护士带着常规的记录了,器械了什么的出去了。**床,不就是那个产妇吗。一会儿那护士就回来了,说那产妇躁动。老是说自己孩子就在地上爬着呢,非要起身去抱。几个人都摁不住,刚打了一针安定,睡过去了。医生后边也跟进来要下医嘱什么的。最后也扔了一嘴,说:“我看这产妇不行就得转院了,这别再落个精神病什么的这一家子就完了”。旁边护士们也都没说什么,也确实是,家里不是病人就是老人,就一个劳力还一直在山西砖窑干活儿。到要下班时那个产妇的主治医生过来护办室跟值班护士交代,准备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就第二天早上转院,让值班护士把病人家属喊到护办室来跟他把情况交代了。
  主治医生就在护办室等着,我们几个也不好先走,就都等着。谁知道那个护士去了老大会儿才返回护办室。问她咋回事,她说本来是要把那个产妇的老公喊到护办室的,谁知道去了就看见那个产妇醒了在哭。她老公就在旁边劝,要喊她老公出来时,那个产妇怎么也不让他老公出来。说是知道护士是要来跟她老公说要第二天让他们转院的,这下把这个护士给惊得当时老大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应过来后还硬撑着说,你不要瞎说,那有的事儿。谁知道那产妇说就是有,我睡着时候我孩子跟我说的,还说不让我们转院。这护士是返回来问医生咋办的。
  咋办,这下谁都知道这不只是那个产妇精神受刺激的问题了。肯定是有邪门的事儿的,但越这样越不能往医院留,这种事儿的结果没有几个是好的,万一出什么事儿谁都负不了责。可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让这个产妇转院,主治医生就说只能等明天再说了,晚上值班的先操点儿心吧。然后我们就散了,一晚上没什么动静到第二天上班我去手术室时还是跟那个大姐一块儿去的。在手术室给手术衣什么的消毒,正忙活着就看见那个产妇的丈夫领着一个老头儿朝手术室这边儿来了。那老头儿过来四处打量着还跟那个家属嘟囔着说什么也听不清。
  后来那个家属就过来跟我们这个大姐打了个招呼,把这个大姐喊到一边说着什么。谁知道大姐直摇头,还说这怎么能行,我做不了主,你得跟我们院长说这事儿,这是医院怎么能做这个。那个家属又说了一会儿,大姐还是没同意,他就走了。我问大姐怎么了,大姐说那人跟我说想今晚在这给他那个没了的孩子做啥法的,这我咋能做得了主。
  那个家属就又找了院长什么的,最后还是没有弄成,院长怎么可能同意他在医院做这种事儿呢。没办法,后来不知道他们怎么商量的,好像请那老头去了当时埋那孩子的地方做的什么法,也真灵,第二天那产妇就不闹了,只是看谁都直眉楞眼的喊好几声还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当时就都送了口气,认为这是身子虚的原因,养几天就好了。
初中三年级
那个产妇直到出院还是发癔症,之后就不知道怎么样了。之后就遇到了我们县最后一批大做计划生育手术。那年是最后一批,全县各个医院都得配合计划生育部门。我所在的医院就俩医生会做手术,每天八点上班就开两个手术台一直做到晚上八九点,午饭轮流吃。那会儿的手术室是非常忙的,除了结扎手术还有流产、引产手术,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手术是残忍的。医生下班我们还不能下班。我们得准备第二天的手术器械什么的消毒,手术室的消毒等等包括易耗品的准备工作,每每我们准备好时就到了晚上十一二点了。那会儿手术室是重点照顾科室,经常的从别的科室打发人过去帮忙,最常去的就是护士,都是女人凑在一起倒是非常热闹的。在那个热闹又繁忙的环境里就逐渐把自己的那些经历都忘在脑后了。
  有一天晚上大概是到快十一点吧,我们四五个人都忙妥了才下班。本来是非常困的,到下楼梯后那个传达室的大爷看我们都下来了就给打招呼。别人打了个招呼都走了,我伸脖子一看老头桌子上放一瓶酒正自己喝着呢。我就颠了进去,老头儿也没用酒盅喝,自己拿酒瓶盖儿喝,看我进去了也没别的东西可用。就拿下酒的罐头瓶盖儿给我用。现在想来这老头当时太操蛋(其实老头还是挺好的一个人)了。我那会儿也傻,开始还推辞了两句。老头说你别看这罐头瓶盖大,它是浅的,还没这个酒瓶盖儿盛的酒多。我当时想就一瓶酒老头都下去快四分之一了我还怕啥。就跟老头儿俩人喝,那会儿自己也不知道喝酒都有什么法子,都是听老头儿的。老头说咱猜取灯棒吧(火柴),拿两根火柴棒,伸手让猜里边几根,只能是一根或两根,猜中了老头喝,猜不中我喝。一晚上我就几乎没猜中过。老头一开始是伸俩拳头让我猜,我猜左手猜不准我喝,猜准了老头说不是让你猜这个手,是让你猜右手,现在想起来那会儿确实是傻。反正那多半瓶就都给我喝了,而且没用多大会儿,你想想用罐头瓶盖儿,那玩意儿一点儿不少盛酒。一会儿瓶就见底了,当时还清醒,虽然不服气还想接着喝把老头喝趴下,但还是知道第二天还得上班的。就跟老头唧唧歪歪了几句要回去睡觉了。出来着急撒尿就去了当时普通病区的厕所里。那晚月亮还非常明,不像现在的天,大白天的也是雾不愣登的。刚进去时并没有觉得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就在准备出来时就觉得周身有人影儿,还不是一个,开始时还少,就俩仨,后来就越来越多,都不知道是怎么进到厕所的,就好像是突然多了出来一样,都是那种小人儿。在地上挨挨挤挤的有爬的,有站的。开始自己脑袋还是木愣的,不清醒。还想出去,就那么眨眼的工夫前边根本就没地儿了都是那种小人。在身边挤挤挨挨的自己走来走去的,感觉好像就是完全没看见我一样,那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是有看见那些不该看见的了。也不惹我就是在我四周围着各干各的。让我出不去,那酒意马上就不见了。当时就是嗷的一嗓子,这一嗓子出去,啥都没了。地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顾得上想就冲出了厕所。老头也听到我这声儿了,我出来厕所是他也已经急忙的往这边走,还喊我:“你咋了”。看到他我才感觉安生了下来。说厕所里可多小孩了,一地都是满满的。我说完这话老头儿却变了脸色,直接骂我,瞎鸡巴说啥类,喝高了还是咋的,这高的月亮能有吊事儿?不能喝以后表给我喝了,赶紧回去。我也早想溜了,就没多想啥直接回家睡觉。开始躺床上睡不着,还是想着那些小孩儿,后来才慢慢的睡着却做了个纠缠到天明的梦。就梦见还是在那个厕所里,那些小孩儿开始是在我自身周边玩儿,玩着玩着就开始拽我,搂我腿什么的,甚至到后来竟然梦到有一个小孩儿突然抬头冲我笑了笑就猛的低头要咬我腿。那会儿一着急就醒了过来。
初中三年级
被惊醒那会儿正好弟妹起床要上早自习,我看天色已经微微发亮的样子,把被子掀了开来眯着眼睛让紧张的心情平缓一些。就那么躺了一会儿,反正也睡不着了就起床收拾起来。在自己去厕所时抬头看了一眼门诊楼那块儿,竟然能看见隐约的有几个孩子虚幻的模样在消失。那会儿自己是彻底的愣怔在了原地,因为看那个虚幻的背影竟跟自己梦中的非常相似,离那么远就是能知道非常相似。还是旁边一个也是早起要上厕所的医生看我端着尿盆站在哪木愣愣的样子就说我,老大,你端个尿盆在这干啥,看风水呢?我才回过神来,随口应了一声就要端着尿盆往回走,还是母亲看见了骂我,你倒了尿了?就往回走,夜里不早睡,这会儿还癔症。这才醒过来把该做的事儿做了。
  上班后还是那么忙,整个突击计划生育手术期间都那样。开始自己还惦记着头天晚上遇到的事儿,想着下班时跟传达室大爷问问咋回事儿,因为我不相信他不知道咋回事,他晚上值班儿就那个厕所离他最近,我就觉得他肯定遇到过。毕竟他老乡那次他都见过,这次那么多小孩儿我不信他不知道这个事情。但一天的工作忙下来,昏天黑地的,竟然忘问了。到要下班时,最后那个村带来做结扎手术的人也不多,到晚上八点左右就结束了。然后那个乡的带队的跟村带队的就请手术医生晚上出去坐坐,我们也跟着沾光出去了,喝了个七七八八的直到快十二点才回来。进医院大门时就又看到了传达室大爷,不过是看到的背影,大爷当时是急急慌慌的往他那个传达室走的。不看到他还想不起来头天晚上的事儿,看到他我就猛的想起来了,别人都回宿舍区了,我就去找传达室大爷了,我得问问他咋回事儿。
  我过去在玻璃外跟大爷打了个招呼让大爷把门给我打开,大爷给我打开么让我进去后竟然没搭理我,一句话都没说。我当时也是酒催的,问大爷:“我才从门口进来咋看你急急慌慌的,你去干啥去了”。大爷抬头斜我一眼没吭声,半天来一句,我上茅房了,咋了。我就准备问他你上茅房回来有啥急慌的。还没轮上我问他,老头儿说,你睡不,不睡咱再喝会儿,说着也没等我说同不同意就把酒拿出来了。喝酒的家伙事这次是两个酒瓶盖儿,昨天那瓶和今天这瓶的。老头儿也不跟我猜取灯棒了。直接倒上两瓶盖就那么端起来一家伙就吸溜了进去,连一颗花生米都没有。看那样儿我就觉得老头儿十有八九刚才在厕所遇到啥事儿了,自己也正好想问他呢。就坐哪看老头儿喝,喝了有五六瓶盖儿老头儿翻眼瞧了我一眼说,你咋不喝,我说我刚从外面喝的回来。老头从口袋儿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着吸了一口眯着眼停了一会儿跟我说:“我说你这两天就别跟他们出去喝酒了”。我说咋来,为啥。老头儿说你表管咋来,给你说是为你好,你小子那身体我知道,跟他们不一样。我说我也就是上次你老乡那一次,别的也没见过啥。老头儿说就你?还说瞎话。夜来黑来(昨天晚上)你在茅房叫唤啥,当我不知道?我早你好几天就知道,不过没吭声儿。我就脱口而出:“你在那个茅房也见到那些小孩儿了”?老头儿说什么小孩儿,我没见到过。我就急了,你这是啥意思,才不是你还说自己早我好几天就知道吗?老头儿看着我说:“我是早好几天黑来(晚上)不断能听到小孩儿哭笑啥的,还能梦到。我以前根本就没有这些梦啊啥的”。这下轮到我不说话了,停了一会儿我才说那这是为啥?老头儿也不抬头,吱了一口酒说我觉得跟这些天做这么多引产啥的有关系。你瞧瞧那都好赖是条命,别瞧是小孩儿,多了就成事儿了。老头儿那么说的我都激灵灵的,那酒劲反而没了。我说老头儿你表吓唬我,我今儿不敢回去睡了。老头儿说那正好,就在这儿咱俩凑合一夜吧,跟你说实话吧,我也害怕,我都盼着黑来(晚上)来病号呢,正好你不回家睡还能给我做个伴儿。那晚我跟老头儿对付了一瓶儿酒,就在传达室对付了一夜。
初中三年级
那晚啥事儿都没有发生或者说可能发生什么了而我不知道,因为我睁开眼的时候门房大爷已经在椅子上坐着抽烟了。看我睁开眼他只是瞟了我一眼就低头继续抽烟,脸色非常不好。我起来就要回去洗脸时他才扔了一句话:“你黑来(晚上)瞧见啥了没有”。我喝那么多睡的跟啥一样,我还能瞧见啥,但心里边隐约知道他可能是看到啥了。我就问他,你看到啥了。他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就是问我,你说你看到啥没有。我说我喝那么多能看到啥,你看到啥了。他抽了一口烟说我也没看到,就是瞧你睡的不安生问问你。我喝酒了还睡的不安生?这不是扯的吗,知道他没说实话,但时间的问题还是回去洗脸吃饭去了。
  上午还是老样子,都还没到点儿呢,医院门诊楼大厅就挤满了人。医院周围的各乡镇村干部带着需要手术的妇女早早的就等着,那会儿去的早做的早回家就早,更主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早早做了,那些干部就都放心了,不用再时刻担心那些妇女逃跑什么的了。我们上班就开始了手术,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准备着所有的消耗性物品及急救物品,随时往手术室里送。到中午两台手术是要停一台的,两个手术医生要轮换着吃饭。外面我们这些做准备和那些家属、干部什么的也一样,那天照常那个大姐他们都轮换去吃饭了,里边开着一台手术,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外边备间就只有我在哪值班儿。一个人检查了一下下午需要的物品,看看不缺,就又准备做点儿棉球儿、敷料什么的。反正中午做了,晚上就能少做会儿,早回去会儿。就那么背对着门坐着做棉球的时候,就感觉有人进来了。当时没抬在意,以为是那个大姐吃完饭来了。我就一边站起来准备回去吃饭一边随口跟她答话说你今儿来挺快啊什么的,话还没落音儿人就已经扭回头了。屋里竟然没人,除了我之外,那会儿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没容我想太多的时候,里边人流手术室就听见好像是手术器械落在手术盘上的声响。我就朝里间屋里喊了一嗓子,我回去吃饭了啊。还是没人说话,当时就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浑身打了个冷战,脑子一热,就去咣当一声,猛地一脚把那通人流手术室的门踹了开来,门忽闪一下就开了,又因为用力过猛反弹回来。就门开那么一瞬间好像看到一个影子闪了一下,什么都顾不得了,立马转身就从屋里出去了。刚到走廊口,那个大姐上来了。看见我问我,你这是去哪儿我还没来呢你就准备回去吃饭?我才想起来,我是在值班儿呢。当下糊糊弄弄的说我去药房拿几瓶盐水备着,也没再理她直接就窜下了楼梯。白大褂都没脱直接回家去了。进家也没去吃饭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那会儿都想不起来饿是什么概念,那个影子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说不是自己眼花。但没有看清是个什么影子,就是自己潜意识的发出的那种害怕的信号让自己跑出来的。
  娘喊我几声吃饭看我没反应就到屋里喊我,我这才听到娘喊我吃饭。起来出去盛了一碗饭回屋吃着就想这事儿咋办,下午还去不去上班儿。只顾着发呆,半天也吃不到嘴里一口饭,娘看着着急就说我,你这不快点儿吃饭一会儿快来人叫你了,赶紧吃吧,我也得赶紧上班去。我就抬头看着娘跟娘说:“我今天在手术室备间看到那东西了”。接着就跟娘仔细的说了一遍,娘说你这大白天的,再说也不是大夏天,你怎么也能看到,不是眼花了吧。我就跟娘说绝对不是眼花,就是真的看到踢开门那会儿眼前一个影子一闪就过去了。娘问啥色的,我说啥色,好像灰白色的吧,又好像半透明,要不我能看不清是个啥东西?娘就说你这是说的个啥,这会儿天儿咋可能遇上那东西。就催我去上班,我就是不动。最后娘说你不能不去啊,现在可是大做手术的时候,你这会儿要是不去了,弄不好你这班儿就上不成了。我说不上班我也不去,娘说你不去?一会儿你爹就回来喊你了。这我才磨磨蹭蹭的出了门往手术室走去,刚磨上二楼走廊,那个大姐就正好从屋里出来,看见我就嚷,你拿那盐水拿哪了,吃个饭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有多忙?那会儿正不想上手术室呢,赶紧的就说我忘了,这就去拿,又三步并两步的去药房拿盐水去了。拿了盐水上去,大姐接了就进手术室送去了。我也不敢进备间呆着,就在手术室门外站着。这时两台手术全开了,出去吃饭的家属、干部什么的也都回来了,站了一走廊,这让我心里送了一口气,就那么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直到那个大姐从手术室出来才跟一块儿进了备间干活儿,但她一有事儿出去我也立马就出去了,次数多了那个大姐就问我,你这可不对啊,我有事儿出去你就不干活去跟他们说闲话,我一回来你就进来,这么大点你就不好好干活儿偷懒。我说不是我偷懒,她竟然斜了我一眼没说话。那会儿就冲动的想跟她说这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但还是忍住了,问她,你接班儿人流这屋里有没有啥人啊,她说没有啊,我说那有啥响动没有,她就抬头看我了,啥响动,没人能有啥响动,这地儿还能跑进啥来。你别瞎说,好好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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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训告诉我没有什么意外惊喜,我看到就是个不干净的东西。这让我一下午更是坚定了这屋不能呆的想法,那一下午就是大姐进来我也进来,她出去我就出去。我也不管她说我什么,反正就是不在屋里呆着。一下午算是熬过去了,晚上哪都没敢去,包括他们又出去吃饭什么的。我就回家吃了点儿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家里,一晚上自己不敢怎么睡,不过并没有遇到什么情况。第二天吃饭时,父亲跟我说你不用去手术室上班了。猛然一听这话有点吃惊,就问父亲咋了,父亲说你不用管咋了,你就去收费处收费吧,不管啥原因反正不用去手术室我还是很高兴的。吃着饭还问了父亲一句,那谁去手术室了,父亲就说该你管的事你管,不该你问的你就别操心。看父亲的脸色不是很好,我就没敢再多嘴问啥,只是自己心松了很多。吃完饭上班直接去了收费处,让收费处那大哥带了我一上午,然后下午他就去药房了,我就自己独立操作起来,晚上结账时大哥过来教我咋结账。大哥也是个能说的人,结完帐唠时大哥问我你在手术室多好的事儿,还能慢慢学学技术,不好好干,让你来收费来了什么的。这我才知道大哥调药房,药房一个大姐调护办室,护办室调一个人去手术室了,我也知道为啥父亲早上跟我说话时拉着脸了。父亲就一直是那个医院的技术骨干,自然希望我也好好学了他这门手艺的。这倒好最后培养到了收费处,父亲的心情能好得了才怪。
  那大哥跟我唠了一会儿就走了,他还得熟悉药房什么药在哪了,怎么包药片了什么的,最主要的还得学称中药,认中药。我也要走时,那个门房大爷说你不陪我喝会儿?我说不陪了,你自己喝吧,大爷就笑,你是不是被吓破胆了。我听大爷这么说就站住了,大爷你说啥类,啥吓破胆了,大爷说那你咋从手术室调这儿收费了。我说我哪知道。大爷说别瞎跟我胡咧咧了,咱爷俩喝会儿。也没等我同意,就把酒拿出来,俩人就杠上了。喝一半的时候,大爷跟我说:“我知道你不跟我说实话,你就不说我也知道你咋回事”。我没吭声,大爷接着说:“你是可能不知道,这两天碰到的不是你一个人,我也碰到过,就是有的病号也碰到过”。我就看着他问真的假的,大爷说我骗你干啥,就今天出院那个&&,你知道他为啥出院,他那病还不到能出院的时候呢,医生还一直跟他说让他再住一段时间复查一下透个视才能确定是不是出院。但他坚持出院,没办法,医生给他开了一堆药带回去了,他那就是碰到了。我说你咋知道的。大爷斜我一眼,我咋知道的,我就是一个看门的,我啥不知道,白天没事儿,串人伙儿时听他给我说的。老头就跟我说那个病号咋回事儿,他不说我还能跟他喝会儿,他这么一说我就拦着不听他说。
  大爷说你怕啥,我一个人值班都不怕,待会儿你等他们喝酒回来跟他们一块儿回去不就行了?也不管我听不听,就自己说开了。那会儿我走不敢,听不敢。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坐着听。那个病号是阑尾炎但一直没有手术,就是保守输液治疗。开始来那会疼的厉害不能下床,后来好点儿了就能四处转悠了,那病号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就在病区找人聊天,打牌什么的,晚上别人都困的直打呵欠了,他还没有要回自己屋的意思。前天晚上又是十二点多从别人病房出来回自己屋,中间想去趟厕所再回去睡觉。就自己往厕所,在厕所里也没啥事儿,就是出来往回走时,老感觉后边有人拽自己裤腿儿。一走一拽,一走一拽的。开始还以为是挂着啥东西了,就想把感觉挂着的那条腿抬起来用手拍打一下,没想到低头还没抬腿时却看到地上爬个孩子在拽他裤腿儿。他停住了,那孩子还仰脸看他。那病号当时就一脚跺了下去,小孩儿没了,他也撒腿跑开了,跑是跑开了,但没敢回自己病房,去别人的病房凑合了一夜,夜来(昨天)就开始叫着要出院,医生硬栏了一天,今天是说啥也不在医院了这才没办法出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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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说那些话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不似平日的一本正经装的样子。我听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害怕了不寒而栗了的感觉。因为这几天我已经经过了这些事,大爷说完看我却没有紧张的样子就问我:“你不害怕”?我是不害怕,因为知道害怕没啥用。但不能跟大爷这么说,就扯着说你这是又想让我陪你喝酒编的吧,大爷着急了,我编的,我今儿时编的,那前天晚上你在厕所碰到的也是我编的?前晚,前晚那是我逗你玩儿的,我手敲着桌面跟他说,不过心里确实在想别的事儿。大爷看我那副样子盯了我一会儿说:“你相信你大爷也好,不相信也好,反正我是啥都跟你说了,你那小体质还是注意点儿好”。我说你还喝不喝了,喝咱就再喝,谁都不能瞎说了,不喝我就回家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大爷拦着我说算了,不说了,喝吧。就这么地,俩人又开始喝,停了一会儿大爷说我要不是实在是为你好,我就放你回去了,就是怕你有啥事儿,算了,还是耗到他们都回来你跟他们一块儿回去吧(手术下班出去吃饭的人)。我没接他话茬,俩人就那么坐着喝了一会儿,那帮出去吃饭的人回来了。我就出去跟他们一起往回走,那个手术室的大姐也在那帮人里,我看到了过去给她打招呼,本来不喝酒啥事都没有,喝了点儿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句,你咋就把我撵出手术室了,那大姐当时啥话都没说,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说那话,周边的人也都装没听见。一伙人接着往里走,偏偏放射科@过来答话,但不是跟我说,是跟大姐说,是你把##撵出手术室的啊,我说嘛,怎么好好的就去收费处了。还跟我点着头说,收费处可啥都没有了,看,连跟我们出去吃饭都不能。那会儿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但那大姐已经受不了了,就往哪一站,扭回头就冲我嚷开了:“我撵的你?你咋上班的你不知道?我在你就在,我不在你就不知道去哪了”。我那会儿看她那样自己也上火了,不是你跟领导说我咋能调到收费处,俩人就吵起来了。
  俩人吵归吵,但旁边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让俩人吵大了,说实话我也胆怯,因为我那就是个玩笑话没说对。也没吵吵几句就都栏开了。就这么的那帮人拥着大姐回宿舍区了,我却被放射科的@还有一个实习生和看门大爷栏在当地还拥着我返回传达室去了。当时自己也是急昏了头,竟没注意到,就跟他们一起返回了传达室。
  返回干嘛,大爷桌子上还放着空酒瓶,又是仨男人,接着喝吧。大爷又拿出酒来,仨半清不楚的人又开始喝。不过没喝多大会儿我父亲就过来找我了,他是在宿舍那边儿听人说我跟人吵架了才过来找我的。直接就把我带回家了,剩那俩儿在哪喝。喝酒睡觉一般来说是非常稳的,不会做一点儿梦。那晚睡的那叫一个踏实,一觉到天亮,什么担心,什么害怕的全没有了。
  只是第二天上班时,我一天没见着大爷。到下午那些闲人又聚传达室兼收费处闲扯时我才知道大爷请假了。请假是早上六点左右喊开院长家门请的,说是家里谁怎么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回去了。本来他回去我也没注意啥,只是快到下班时,院长过来跟我说,&&请假了,没人看门,你先替他看几天,等他来了就不用了。
  我替他看门,看门,我宁可不上这班儿也不干这活儿。别人不知道这挨着的厕所咋回事,我还能不知道?想想就心里只发寒气。我说我不看,院长就说给你加班费,又不是不给你。我说那我也不看。院长就变了脸色,没搭理我直接走了。旁边的人都说我胆大,敢跟院长这么说话。我没答话,胆大,你们要也经历一下我经历的,估计比我拒绝院长更快。
  到下班吃饭时我回去跟父母说了院长要我替班的事儿,父亲瞪了我一眼说我知道,院长跟我说了,最后是定着你们几个临时班和实习生每人一晚上值班,没补助。本来定你自己还有补助,这下好了班还得值,补助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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