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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网络征文大赛稿:原创长篇小说连载《喊山》
                  喊   山                     作者:蒲国保                       引  子                   “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一代诗仙李白的《蜀道难》道尽了秦岭以南一条横亘东西绵延千里的大巴山的巍峨险阻。千百年来《蜀道难》脍炙人口,以至于但凡读过几天书的人都知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经典名句,知道秦岭之南有座久负盛名的大巴山,她像一道铜墙铁壁组成的巨型屏风将八百里秦川与天府之国的四川阻隔。  数不清大巴山有多少座山,有多少个峰,住着多少人家。相传平原大坝的人每次遇到朝代更迭战乱兵患,或因杀人越货犯了十恶不赦的死罪,只要往崇山峻岭的大巴山中一躲,就万事大吉。也有或平川或城市无身份无势力备受欺压的良善之人,被逼无奈把这里当做世外桃源,逃到这里世代打猎务农为生。更有明末清初湖广填四川四川填陕西被朝廷绳捆索绑押解而来的大量移民在这里繁衍生息。  不说剑门关壁立千仞,也不讲神龙架的幽深莫测,且说大巴山中段,川陕交界之处有一片山更是险恶雄奇。恰如诗仙所说“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万山丛中数以千计的泉水从各个岩缝里钻出来像被人拿鞭儿追赶着一样,一路奔跑着喘息着唱着吼着汇成九条大河,把沿途深沟险壑之间冲刷沉积成一个个小小的平地。星罗棋布而大小不等的坝子吸引着求生的人们,渐而形成一个个乡场。偶遇风调雨顺年景,没了兵匪骚扰,这里倒也市井兴隆,民众安居乐业。  正是天高皇帝远,历代统治着都为这里的社会治安伤痛脑筋,忽而归秦,忽而归蜀,分分合合,世无定准。为防匪患,清设厅制,将此地名为定远厅归陕西省府直管。民国初年,取二十四地始设为县,改名镇巴县,意即震慑巴山之意。  自一九四九年政权更迭之后,这里虽匪患绝迹,却因山势险恶,地广人稀交通不便,土地贫瘠产能低下,百姓的生活依然十分艰难。                                     (一)  历史进入九十年代,改革开放使全国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基于各种原因变化不大,镇巴成为全国为数不多的首批国定贫困县。  为尽快脱贫致富,镇巴县也不想失去改革发展的大好时机,于是按照上面的要求,县政府派出若干工作组,分批分期下到乡镇,下到村组,处理土地下户后的遗留问题,帮助村组规划发展蓝图。  镇巴县就业局是个小单位,属事业编制归时称“人事劳动局”的部门管辖,包括领导在内总共八个人。单位的前身是知青办,后来改为劳动服务公司,计划经济时期专管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和城镇待业青年的安置就业,曾经很是红火了几年。体制改革后,单位换了新名称,公司改成二级局,经理变局长。企业实行自主招工后,就业局性质发生根本改变,不招工只服务,单位业务发生变化,身份地位一落千丈,像县上的小企业一样死气沉沉门可罗雀。  小单位没有大事情,主管局忙于事务,便把上级分配给系统的下乡指标下达到就业局,抽调两个同志去社教工作组下乡。老孟是单位自己任命的办公室主任,首当其冲被抽调到巴山乡社教工作组,担任了龙门寺村工作组组长。  老孟大名叫孟定远,今年四十二岁,当过兵也当过工人。当过兵在就业局一点也不稀罕,八个人有六个都当过兵。别看这帮人他们平时工作篶儿吧唧的,但只要一谝起部队生活,个个眼睛发光,滔滔不绝兴奋不已。  俗话说,人到中年万事休,前途命运基本定型,坏,坏不到哪去。好,好不了多少。老孟也觉得年轻时谈理想争上进拼搏进取,凡事都不甘落后,而今上有老下有小,家庭压力工作压力让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理想和激情早已遁去,一切都成了过眼烟云。  消沉归消沉,老孟对领导交办的工作还是相当认真负责的。虽说退伍快二十年了,身上还是保留着军人的一些好习惯。时间观念强,服从命令之坚决,常被人嘲笑为死板机械,老孟不以为然,依然保持着军人的本色。  这次下乡,上级要求规定时间准时进村,老孟严格遵守不差分毫。纪律要求进村干部尽量中途不要请假,确保三个月进村入户不低于八十天的考勤时间。老孟进村三个月一次没回,月月满勤。可别的队员不是这样,几乎每月回城一两次,每次最少三四天,多的甚至十来天,老孟免不了又被婆娘娃儿抱怨。好在再有十来天,本批社教工作队就要结束了。  老孟的儿子今年初中毕业,考上高中前几天开学报名别的家长都忙着去学校拜访老师选择班主任,爱人魏佛缘捎信让老孟回来,老孟没有回。他觉得没必要,学好学不好全在孩子自己,自己不好好学再好的老师再好的班级也白搭。  儿子自己报了名,听说分的班级也还不错,老孟自鸣得意,认为自己没回去是对的。谁知才报名上了一个星期的课,西安一个技校录取通知书又寄来了。  魏佛缘让儿子给老孟写信,把情况详细汇报给他爸,何去何从让他速做决定,如果上技校就赶紧回城送儿子去西安报到。千万别耽误了儿子报名期限。  魏佛缘到车站托老孟的战友,运输公司副经理老洪捎信。老洪是不脱产的副经理,也是县城至巴山乡这条线路的班车驾驶员。到了龙门寺,老洪又托人把信捎给老孟,老孟看信后着实为难,按老婆的意见,不让儿子上技校,要叫儿子高中毕业考大学。老婆说,她这辈子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儿女不能再像她一样。儿子要是考上大学,她拉钱垒帐吃糠咽菜都要供,再苦再累心甘情愿。可儿子死活不干,一心要去西安上技校,儿子说自己勉强考上高中已经是万幸,根本不是上大学的料,首先外语是先天缺陷,一摸不摁手,再怎么努力也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  老孟想儿子说的也许有道理,现在就业渠道窄,上技校只要专业好,先就业再深造也不是不可能,于是同意了儿子去省城上技校。  眼看社教工作就要验收,实在是脱不了身。老孟只好请了三天假抓紧时间到西安送儿子,前天下午回来立即赶到西乡火车站昨天一早乘安康至西安的夜车经宝鸡到了学校,将儿子安顿好连夜又坐长途汽车冒着瓢泼大雨返回来。  清晨天气转晴,下车后老孟走在路上,县城被一夜雨水清洗,树木楼房和公路像水里捞出的瓷器,亮晶晶油浸浸的。老孟使劲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疲劳困乏顿飞,感觉全身神清气爽,活力倍增。  早起的人三三两两,或骑车或步行行色匆匆,老孟顾不着与熟人答话。快步到家,上楼一敲门,不曾想魏佛缘开门一见是他,顿觉意外,眼泪唰的一下淌出来了。  魏佛缘不是心疼他,是心疼儿子。还不容老孟开口,便连哭带骂数落道:“你啥子工作那么忙啊?我儿子又不是你捎的啥东西,送拢西安你撂下就走。他才十五岁,那么小从没出过门,你让他一个人在哪啷们(怎么)做?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个不要天良的人啦!你啥子心肠那么硬,我娃儿又不是从娘屋带来的,你那们(么)不关心,你那们不心疼,你的心子着狗吃了哇!”  老孟家住在单位筒子楼的顶楼,担心魏佛缘的声音传遍全楼让自己丢面子,不想就这样站在门口任由她数落,着急想进屋。魏佛缘长得富态,老式楼房进门的通道本来就窄,她站在门上几乎让过道没有了空间。  老孟费力挤进门后喘着粗气再三解释,学校是公寓式管理,生活上只要把钱交够,样样有人管。自己留在那什么作用也起不了,是儿子催着自己回来的。  魏佛缘半信半疑,泪眼婆娑说道:“你应该找到他的班主任见个面,办个交接,稳(嘱)咐几句呀,你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巴山乡把你魂勾去了吗啷们?”  老孟耐心说道:“人家那学校大得很,你以为都像我们这小地方一样啊,想找谁就找谁。那么大的学校,一时半会我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我到哪里去找他的班主任啦?”  “你莫哄我,再大的学校也有牌牌写起的,学生都有班主任老师管。早晓得你这么心不在焉这么不负责任还不如我各人去送,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他们的校长班主任。说到底,你就是没把儿子当回事,你心里只有你那个社教,你那个巴山乡。把你积极了这么多年有啥用?你那些同学,你那些战友没见你这么积极哪个不比你混得好,人家不是局长就是主任,你呢?你是个啥?把你积极了一辈子有个球用!我硬是瞎了眼,啷们找你这么个窝囊废,跟到你遭一辈子孽!天哪,我的命啷们这么苦哟!”说完,魏佛缘眼泪又像泉水一样汩汩冒出来。  孟定远哭笑不得,只好说道:“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赶快洗脸去上班,我回来换了衣服也要马上去车站,赶回村上准备验收,要是验收合格,再有几天我们就回来了。万一你不放心,回来要是不忙我抽个时间再去西安看看总可以吧。”魏佛缘止住哭声,从脸盆架上取过毛巾一边擦眼泪一边拿起搪瓷盆去厨房的水池子上洗脸,。老孟趁机到卧室将脏衣服换下,匆匆忙忙到车站赶车。  崎岖的公路上,一辆中巴客车不时鸣着嘶哑的喇叭颠簸着前行。这条本就不宽的公路经过一场大雨之后更加难走,路旁到处都是被山水冲下来的草木砾石泥汤,司机老洪走走停停,不慌不忙目视前方,嘴里时而冒出几句只有本地人才听得懂的脏话,下车搬开挡路的山石树木。  翻过山垭,雾气笼罩着下山的路,乘客仿佛升到了天空,像坐着飞机在云中穿行。  “老孟,像不像坐飞机?”司机问坐在身后正在打盹的孟定远。  “大概像吧,我没坐过飞机,不知道。”孟定远从上车不久就睡着了,一路盘山公路缓缓行驶正好睡觉。听到老洪叫,懵里懵懂醒来随口说道。  “不知道你们坐车觉的咋样,反正我开车一过了垭口就是这么个感觉,四山静静地,只有汽车嗡嗡的引擎声,一片云海,好像总也钻不出头。哎,你个家伙是啥事那么忙,昨天才去西安,今天急着非要赶到巴山乡去?”司机目不斜视,小心翼翼盯着前方问道。  “工作组后天验收,我那个组还有好多事情没处理完,要赶紧回去准备验收,不然验收不上还要补课。老洪,你们娃学习咋样,到时考大学没问题吧?”老孟望了一眼窗外,从雾气稀薄处看到了路旁幽深的沟壑,自己仿佛被悬在半空一样,不觉倒吸了一口气。  “说不清,时好时坏,不稳定。老师说,那小子学能学,就是贪玩,不刻苦。管他呢,狗X的不好好学,考不上大学莫怪我就行了。”老洪说完突然停下车说道:“球了球了,前头沟沟的水把路冲断了,咋搞?”  一车人都下了车,站在路边看着路基开着的一条口子,七嘴八舌的想办法出主意。  老洪对老孟说:“莫得家业(工具)求法,这么大的槽槽咋填的平啦。”  老孟问道:“你长期跑这段路,该晓得这周围哪有人家子吧?”  老洪左右一望,说道:“转过前边一个弯,路坎上的半坡上好像有几户人家。你们先搬石头填住,我去看看。”  老孟说道:“你在这指挥大家填石头,我去帮你借家业。你看,要些啥?”  老洪道:“要得,昨晚上雨下得廷廷通通的,硬是吓人,我半夜起来理我家后檐沟的水沟,边脚趾头着撞伤了今天走路不方便,麻烦老战友代劳。挖锄薅锄都要,最好有钢钎撬棍也拿上更好。”  老孟走到靠山边一个纵步跨过沟槽,一路小跑转过山湾。太阳出来了,大雾变成一片一片的棉花状,慢慢移动飘忽起来,而后又变成一丝一缕的絮状渐渐消散。被雨水沐浴过的大山,显得十分靓丽清新。  山谷里隐约传来女人歌声,老孟好奇的抬头望去,半山上几间房子冒起炊烟,歌声像是从房对面一片包谷地里传出来的。  老孟顺着小路向那家人走去,边走边听到那优美略带哀怨的山歌唱道:        童年我骑着山,到老我背着山,        开门就见山,出门就爬山。        走不完的山,望不断的山,        几回回梦里别了山,我喊了一声山:        大山,愁烦,大山,讨厌。        大山,孽缘,大山,鸢纤,        啊耶,哦嗬嗬嗬嗬哟······  快到房前,那家人一条花狗狂叫起来,歌声戛然而止,一个女人站在包谷地里一个大石头上朝着老孟喊道:“哪个?”  声音依然清脆悦耳,像歌声一样飘过来,回荡在四山五岭。  “我,县上工作组的。底下公路冲断了,麻烦到你家借个家业,屋里有没人?”老孟也朝对方大声喊道。  “等到。”话落处,只见对面包谷林哗啦啦如劈波斩浪般一阵晃动,眨眼之间一个三十来岁的妙龄少妇飞身来到房前,大花狗摇头摆尾的迎了过来。  老孟打量着眼前飞来的小媳妇儿,面目清秀,身材苗条,一对丰满的乳房高挺着,脸庞红润如春天里盛开的桃花般妖艳,浑身上下充满着青春活力。  少妇身上穿着古朴陈旧,却十分干净得体,只是裤子鞋子上都糊满了斑斑黄泥,有点儿像沾上了婴儿的便便。  少妇搓着手上的泥巴大方的盯着老孟问道:“要借啥子?”  老孟按老洪的要求说了之后,少妇说道:“锄头有,钢钎撬棍只有队长家里才有,你去他们家借去。”  老孟问道:“队长住在哪?”  “再翻一架梁过去就是。”女人用手指着身后那座山说道。  老孟望着远处阳光下还在冒着热气的山梁,连忙说道:“那就算了,这么大一匹山足够我爬大半天的,我就不去了。你家有啥我借啥,几下弄通了我们坐班车好走。”  女人进门给老孟拿出两把挖锄一把薅锄,说道:“只有这几样,行不行?”  “行行行,将就用差不多。”老孟扛上锄头就要走。  “你稍等,我也去看看,有好大个坑,细娃儿放学好不好过。”那女人进门给屋里一个老婆婆连说带比划半天出来,从老孟肩上取下两把挖锄扛上噔噔噔几步就跑下了公路。  等到老孟扛着薅锄气喘吁吁赶到车旁,大家已经用少妇的锄头将豁口填埋得差不多了。  又忙活了将近半个小时,路修好了,老孟收拾好锄头递给妇女说道:“多谢了啊,要不是你的家业趁手,光用手抠,不晓得要整到啥时候去。”  少妇抱着锄头笑着回应道:“客气个啥,修桥补路积德行善,我们团转人也该出力。”声如银铃,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上牙,红润的脸颊现出两个圆圆的酒窝。  一车人为少妇的美貌和甜润的声音吸引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老洪大声催促上车,大家才一拥而上坐在车上。  正要关车门,少妇一步跨上车问道:“我到前面龙门寺去一下,好多钱?”  老洪开玩笑说道:“龙门寺又不远,算了,用了你的家业算扯平了,把你免费送过去就是。”  女人道:“那要不得,该多少是多少,家业用一下又不舍肉。”  老洪一边发动车一边指着后面一个空位置说道:“真的算了,几毛钱的事还紧到说做啥。快坐好,我开车了。”  女人一只手抱着车门边竖着的不锈钢管说道:“麻烦师傅,到前面那家人那停一下,我把锄头寄放到那下午转来再去取。”  不多时车到龙门寺停下,老孟跟老洪说了几句话后,转身不见了刚才那妇女。  老孟刚才听妇女说到龙门寺,车上人多,未及细问。只说下车后同路再问不迟,谁知一转眼却不见了。看到老洪开车继续前行后,老孟快步朝自己的驻地庙垭小组走去。  庙垭距离公路大约三里路,老孟走之前,全村人集中劳力都在修路,这也是本次社教工作组最后一项重点工作。老孟召集村干部只开了两三次会,村民们懂得“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积极性很高,没费多少事就动了工。  老孟抄近路过了河,几步走到新修的机耕路上,看到路面虽然窄,一直通到了庙垭组,沿途不见一个人影,估计村民们正在朝沟里边继续延伸着新路。  新路大多是黄土铺出来的,刚下了雨,有的地方成了水潭。没水的地方踩着软软的,老孟尽量挑有石块和硬土的地方走,耽心鞋子陷在烂泥里。路虽然还只是个毛坯,总算有了雏形,以后就是通不了汽车,起码能拉板车,能开手扶拖拉机也可以给村民减轻劳动量,老孟一个人偷着笑了,觉着自己总算给老百姓办了件实事。  走进曹家院子,房东张明蓉提着猪食桶正要去圈里喂猪,见到老孟笑着说道:“耶,孟组长这么快就回来了,早饭吃了没?”  老孟笑道:“吃过了。村上今天是不是还在修路?”  “昨天雨大,没修。今天比哪天上的劳力都多,已经修到村小高头去了。”张明蓉站下说道。  “好,刚才我专门走的新路来,看起还像那么回事,虽然还不平顺,以后再慢慢往好的修也行,争取我们走之前路基全部修通就好了。我走这两天有没人找我?”老孟心里升起一丝快意,对整顿后新的村委会干部还比较满意。  张明蓉放下猪食桶一手拿着猪食瓢,一手从身上掏出钥匙给老孟把门打开说道:“其他莫人,就是沟里彭家山后头那个女人前下午你刚走她就来找你,要求给她划责任田。”  前几天老孟听村主任说,龙门寺村彭家山村民组原先有户姓方的木匠,老两口有个独女叫方兴兰。那方兴兰初中还没毕业就跟着一个做生意的四川人跑了,土地下户前老两口相继去世,那女子下落不明。  前年方兴兰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回来,据说四川生意人出车祸死了,小女孩是她和那人非法同居生的黑人黑户。原来那勾引她的坏怂不但年龄比方兴兰大十七八岁,而且家有老婆孩子一大群。四川人不敢领方兴兰回家,一边继续做生意,一边领着方兴兰租房过日子。四川人一死,方兴兰母女无处落脚只好带着孩子返回家乡,哪晓得回来才发现父母去世后,土地下户时没有给她家分责任田。  方兴兰认为自己户口并没转出去,村委会应该给她调整土地。彭家山村民组本来田少地多,住的分散,土地下户时就吵得不可开交,乡上村上干部分别做工作连着开了几天的会才把责任田分到户。现在突然钻出个方兴兰来,村干部从哪里去给她调整。村干部感到为难,最后只好说服村民,将山顶上一片撂荒地给她,让她先种,等以后哪家减少了人口再给她调整。  方兴兰看实在不行,只得暂时答应。带着孩子去地里砍了一天荒,第二天没给任何人打招呼就又领着孩子走了。听说社教工作组进村后,方兴兰来找过几次,每次不巧,都赶上老孟不是去别的组就是到乡政府开会去了,始终没有见着面。  老孟觉得最近方兴兰肯定还会来,真应该把这事解决好。只是觉得这事太难缠,想听听房东张明蓉的看法。  “你说她这事该咋办?”  张明蓉用猪食瓢在桶里搅了搅,说道:“叫我说,给她调个屁。哪个叫她不要脸,年纪轻轻的就跟着野男人跑了,气死了各人的娘老子。这歇野男人死了好意思回来要田要地,脸皮太厚了。”  老孟说道:“那是她年纪小不懂事,现在错归错,按说她有权利分责任田,只是现在确实不太好办。”  张明蓉提起猪食桶,边走边说道:“那是个狐狸精,长得妖艳得很。要是回村里长期住,那个骚婆娘不晓得又要叫多少男人丢魂,让多少家庭不得安宁啰。”  老孟进了房间,从门后找出抹布将桌凳上的灰尘抹了抹,拿出抽屉里关于龙门寺村远景规划和近期目标开始抄写。  老孟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人,对于农村的过去和现状比较熟悉,对于农民的需求和渴望理解最深。尽管眼前放着的规划和目标有许多都是不切实际的,但是他知道,真正解决农村实际问题靠自己一个人不行,靠短期的工作组也不行。农村工作是一个系统工程,涉及方方面面。关键是人,要有想富的念头,能富的本事。其次是钱,发展这发展那要有资金支持。没钱,想了也是白想,规划再好也只是一张纸。  看着规划中村里将来那些茶叶基地、药材基地、果品基地,老孟自己都忍不住想笑,这些基地哪个可以办得起来?别说村里这么多基地,就是全乡甚至全县能办成一两个基地也就不错了。  虽然不现实,还是要这样写,上面这样要求,不这样搞就验收不上。老孟马上打住,不再胡思乱想,赶紧继续抄写。  张明蓉提着一把冒着热气的铜壶进来。  “孟组长,水开了,泡开水。”  “哦,谢谢,谢谢。我自己来。”老孟拿起自己带的水杯,从女房东手里接过茶壶,先到了少量的水涮了涮倒在门外,从桌上抓起一把用报纸包着的本地茶叶放进杯子,冲了满满一杯,吹去泡沫重新放到桌上,将铜壶里剩下的开水倒进电壶。  张明蓉做饭去了,老孟抄写完毕,将稿子敦齐,看了看自己的作业,满意的笑了,不管内容如何,外表看看还算工整。想出门去后沟看修路的村民,抬腕看表,已经五点多了,肚子咕噜咕噜空响,该吃下午饭了。老孟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水,放下杯子出门在周围随便转转,等着这家修路的主人回来一起吃饭。  饭后,趁天没黑,老孟到后沟看刚修的路基。  按照事先的规划,这条便道路由公路经过庙垭,刘家坪、胡家碥、后沟、赵家沟几个村民小组到沟里头最后一个小组彭家山,全长不到五公里。  为了减少土地的占用,尽量沿着河沟走,加宽加固河堤,增加弯道降低坡度。  老孟看见路基已经通道赵家沟底下,估计再有四五天就能完成任务。昨夜的大雨形成的山洪已经检验过新修的河堤,只有两处干砌的石坎出现小塌方,看来河堤质量还是不错。  从后沟回来,天已完全黑下来了。老孟回到住处,闻着屋里好大一股蚊艾味。刚把灯打开,张明蓉领着一个妇女进门。  不等张明蓉介绍,老孟看见来人,两人同时感到惊讶,都不约而同的“咦”的一声。然后同时说道:“啷们是你哟!”  张明蓉莫名其妙望着俩人,问道:“啷们,你们认得到?”  老孟赶紧解释道:“见过,今天上午刚打过交道,就是不晓得叫啥名字。”  妇女说道:“早听说有个孟组长,我就是专门来找孟组长的,要晓得先前给你一说我也免得跑这趟冤枉路了。硬是有眼不识泰山,坐到一个车上都不晓得,吃了眼睛亏。”  张明蓉道:“她就是方兴兰,彭家山方木匠的女子,她来找你就是要求村上给她分责任田。”  老孟说道:“来,先坐,坐下来慢慢说看是咋回事。”  张明蓉招呼道:“兴兰,你坐。我去帮你把开水端过来。”说完出门将门带上。  农村平坝子的院落房前屋后四周都是稻田,猪圈粪坑敞着口,适合蚊虫繁殖。眼下白露刚过,正是蚊子最为猖獗的时期,上厕所耳边一片嗡嗡之声,一巴掌拍在屁股上,手上至少要打死三四只花脚蚊子,不但个头比平时大得多,毒性也更强,一叮一个红包疮,又痒又疼好几天都不消。  老孟住的这间卧室原是房东堆放杂物和粮食的库房,挨着猪圈,墙上顶上到处都是缝隙,屋里的蚊子可想而知。刚才老孟出去看路,曹山明叮嘱老婆张明蓉专门用蚊烟(一种专门熏蚊子的艾草)熏了屋。张明蓉怕蚊子再进去,所以出门随手将门关上。  老孟将屋里唯一一把烂藤椅让给来客,自己坐到床边问道:“原来你不是那家的,你跟那家是啥关系?”  方兴兰说道:“这边没有我的责任田责任地,我两娘母要生活呀,不能在这等死哪,对吧。你今天看到的那家,是我的亲戚家,老太婆是我们方家隔房的姑婆(姑奶奶),今年八十二了。我姑爷(有别于北方的称谓,这里指姑婆的丈夫)前几年过世,跟前一儿一女,儿子我喊表叔,一家在外地工作,接我姑婆一起去我姑婆过不习惯,又怕死了火化,硬要回来。女儿我喊表姑,找了个姑父是火石岩电厂的,住在安康。我那天从彭家山下来,带着女儿安顿(打算)又到四川去,在乡上碰到一个亲戚,他劝我住到姑婆家来,房子让我住,田地由我种,顺便照顾下姑婆她老人家。所以,这两年我就住到那了。”  张明蓉端着茶缸进来,方兴兰打住话头,客气了两句,站起来双手接过缸子,让张明蓉坐。  张明蓉推辞道:“你们说正事,我就不插嘴了。”就要开门出去。  老孟赶紧站起说道:“要是不忙的话,陪她一起谝一谝嘛。”老孟是真心的,孤男寡女晚上关着门在一起说话觉着别扭,何况事先张明蓉对她是有看法的。  张明蓉收回开门的左手,笑着说:“事倒没多大的事,只是我在这听起也没益嘛。”  老孟道:“有益有益,你了解情况,她要是说漏了你好补充。来,我坐这,你们两个都坐床上。”老孟生怕张明蓉走了,做出似坐非坐的样子,屁股挨着椅子两手抓着扶手移到门背后,一屁股坐下,堵住了门。  张明蓉明白老孟的意思,忍住笑拉着方兴兰一起坐到床边。  方兴兰说道:“一见孟组长就像个好人,刚才又听张姐说孟组长莫得架子,体恤民众,是个为我们老百姓办实事的人。”  老孟打断话头说道:“莫给我戴高帽子了,有啥直说。关于你的责任地的事,据我了解没给你划也不完全怪村委会,你自己也有责任。”  方兴兰道:“我的户口还在村上,他们土地下户时不管我在不在村上,也应该给我留起,哪能因为我人不在就剥夺我的权利。”  老孟道:“没人剥夺你的权利,是因为你出去几年音讯全无,谁晓得你是咋回事?假如你在四川,四川土地下户比我们这还要早,反正全国都要实行这个政策,你应该给村上或者给乡上写个信回来,说某人也要回来生活,分田到户莫漏了某人。你几年出去杳无音信,说个不中听的话,是死是活哪个晓得?总不能包产到户前村上先找八字先生算一下,知你还在人世,就把你那份田地留下吧。”  方兴兰局促不安的说:“错我是有,孟组长你不晓得,我当时的处境艰难的啥样,命都差点儿保不住,哪顾得上这边分田地的事。”  张明蓉吃惊的望着方兴兰问道:“呃,是啷们的耶(怎么回事)?”  方兴兰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一言难尽,都过去了不想再提。”  老孟说道:“不方便可以不说,详细情况我也不需要了解。总之一句话,田地应该有你的,但是现在调整起来难度很大,即或村民们愿意退出来,他也不会退好田好地,再说一家退一点东一疙瘩西一疙瘩四零五散的你也没办法耕种。我认为村上原先的意见是对的,你一个人的责任地也没得多少,等以后哪家减了人口一次性给你斩出来最好。”  张明蓉关切的问道:“你那次回来,村上让你先把梁上的撂荒地种上,你为啥只砍了一天荒扒,第二天就不见人了。”  方兴兰说道:“那梁上久了不种,蒿子刺扒比人都高,看到好多野物的皮毛粪便,我一个女人家胆子小,哪敢带个娃娃在那种地呀。加上我爸爸他们的老房子久无人住,天穿地漏的,半夜听到狼叫,天没亮我就哭着走了。”  老孟说道:“要是给你划了田地,你打算回来住哪?”  方兴兰想也不想说道:“暂时写(租)出去,不忙回来。”  张明蓉坐在床上,两手扶着床沿,前后摇晃着双脚望着老孟道:“她各人又不想种,这么着急做啥?我看她反正不想种不如让会计算一下,方兴兰该分得多少田地,每家该退多少出来折成粮也行钱也行,每年给她还撇脱些。”  方兴兰轻轻拍着张明蓉的膀子笑道:“那都好了。”随即脸色又阴沉起来说道:“不瞒你说,张姐,我现在一个人带个娃娃,娃娃要吃要穿要上学,今天老师布置个这,明天老师布置个那,正是用钱的时候。我这是实在打不起主意了才来要田地。本来还想把娘老子的房子成艮卖了,都嫌又高又野道,没得人要。我只好便宜卖给了人家,让人家拆了卖木料卖瓦,我消得用钱啦。”  张明蓉问道:“你卖了以后到哪去安身啦?总不能在外头混一辈子啊。”  方兴兰道:“我哪敢想那么多,过一年算一年,过一天算一天,把我女子方圆圆拉扯大了,我就算没白活一辈子。”  老孟陷入沉思,眼前这个让他上午看到那么能干靓丽的人,曾经唱着那么优美的歌儿,没想到日子却过得这般艰难。张明蓉说的也是个办法,他没有马上表态,心下考虑明天和村组干部商量一下,到时建个议就这样办,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女人拉一把。  方兴兰见老孟不说话,便说道:“孟组长,你说我这事该咋办好?”  老孟如实说道:“我现在莫法回答你,明天下午给你回话。”  方兴兰立起身说道:“那我明天下午再来问你,时间不早了,孟组长你们休息,我回去了。”  张明蓉问道:“今晚上你安顿住到哪?没地方的话就住我们家里,我爸爸去我姐夫家去了,我妈一个人睡。”  方兴兰说道:“不了张姐,今晚上有月亮我还要赶回去。姑婆岁数大,一个人带娃娃我不放心。上午包谷林地耙得很,挖的洋芋晾在地里还没拣,明上午要捡回去,招架叫别人捡跑了。”  老孟又吃一惊,这么远黑灯瞎火的一个单身女人敢走夜路!张明蓉也说道:“这么远你不怕吗?”  方兴兰笑道:“走惯了,不怕。”  老孟说道:“我这有个手电筒,你带上。反正你明天还要过来,带来就行了。”  方兴兰一再推辞,张明蓉固执的一定要她拿上,出了门,张明蓉把她一直送到新修的便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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