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远坂凛的家计事情9全集 fate同人 我找了好几个网站都没找到

找fate的同人,主角可以升级,是远坂凛的从者,一开始出来之后问远坂凛拿了一笔钱,逛地图升级的,在线等_百度知道
找fate的同人,主角可以升级,是远坂凛的从者,一开始出来之后问远坂凛拿了一笔钱,逛地图升级的,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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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好像是叫圣杯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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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凛能有钱给自己的从者
问凛拿了一笔钱??!!
好像叫什么穿越之卫宫士郎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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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tkwlin(安)'s 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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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rremissible Irregular Incredible……
F=Foretime Fake Fate Freedom……
内有恰好够打一场圣杯战争份的原创人物,嗯。【喂】
捏造、篡改设定有……应该说是在原设定基础上加工了很多东西,原谅我TAT。
故事前情大体遵循Fate/stay night游戏本篇Heaven’s Feel春天回归END即FSN真结局,但在细节设定上可能会有部分不同。可看到这里相信各位也懂了,这篇文是建立在读完FZ小说并完全通关FSN游戏之后的,没将上述两件事进行完毕的请慎入,会被透成筛子的OTL。文中有提到Fate/strange fake的部分人物和剧情,但分量不会重嗯。介于某些比较难解决的硬件问题LZ虽然查过资料但还没正式开始玩Fate/hollow ataraxia,所以没玩过FHA的孩子可以基本放心地……但也因此,由于FHA未play而造成的一切BUG楼主都无法负责就是了嗯。
假定是在第五次圣杯战争结束约十年后,在冬木之地开战的真?第六次圣杯战争。(骗谁
Fate/Zero与Fate/stay night中的人物(尤其是Servants)有相当一部分会作为重要角色出现。为了降低弃坑几率(咦),阿特拉斯院、彷徨海完全神隐,剧情简化+劣化严重,必定出场的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也会用各种地下活动给糊弄过去(……),能不写的都不写,能交给读者脑补的都交给读者脑补【…】。即便如此描写范围依旧很庞大,弃坑现象随时可能发生。以及LZ是典型的一打完大纲就不会再想把全文写完了的类型所以……大纲与正文几乎同时进行。因此BUG将会不可避免地大量出没。请有踏入意向的妹子与汉子们三思。
虽说剧情倾向严重情感倾向微弱,但本文还是有CP的……介于HF线是前情所以士郎樱必须有,其他就随我玩了啊哈哈哈【喂
除去原创人物间的各种扯不清理还乱之外,还会出现双枪、大帝二世、兰雁(?)、士郎樱、百合组、红A无条件溺爱(笑)等等。(你才要等等最后那个根本不是CP好伐而且那个违和感爆表的括号笑括号是怎么回事啊喂)至于暧昧方面……就真的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嗯OTLLL(不暧昧会死星人一只唔嗯
Ps.活下来的Master太少了搞得我很想把死人都弄活啊……【快去SHI
譬如某桩愿望――
世间万千愿望究竟有多少模状。
世间万千愿望究竟有多么顽强。
跨越时间的愿望。横贯空间的愿望。只增不减的愿望。
深陷魔道之人自问。
这是否还能被称为“愿望”?
深陷魔道之人自答。
否。早在尚未到达如今的许久之前,这便再也不能被称作愿望。
――而是一种存在的方式。
――一种,专属于坐拥那久远之名的存在所独有的,存在方式罢了。
关于某个凡人――
这座城市已被战火洗礼了多久了呢。
又从战火中逃离了多久了呢。
一切的痕迹都印刻在那些曾在这片土地上默默销声匿迹的存在眼里,故事只能出自他们那往往紧闭的口中,于是所有可被记述的所有都被湮没在每一块沥青路面与每一支路灯的阴影深处,至于那些已与垂垂老矣的口舌一同逝去的部分,便再无人可以提起。
唯有幸存者与好运的无辜的人们,还活着而已。
“下星期见。”
“嗯,下星期见呐。”
纵使穿着和举手投足中都透着成熟女人的韵味,但略显稚嫩的容貌与柔软的气场还是让她像个刚成年的邻家姐姐。与同事告别,她理了理挎包的肩带,好整以暇地走出了公司大门。楼外是冬木美丽的夕阳霞景,轻吸一口沉淀了的清新空气,想到又将度过充实而完整的一天――更何况明天开始又到了双休日,平凡而珍重的欢欣感就积在心头无法退去,回家之前去便利店买点好吃的犒劳犒劳努力了一周的自己吧……至于会不会变胖这种问题,偶尔放纵一下应该也是没关系的吧。
带着一点对自己体重的小小负罪感,她在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足够多的蔬菜、肉食以及几份小小的甜品。这是准备接下来两天都宅在家里了吗?本就不喜欢运动的她有些无奈,但做家务活也算是运动对吧――这样一想似乎就好上许多了,她重新打起精神来沿着归家的路一步步往回走。
本来今天就加班了一下,想着明天不上班于是选择了走路回家而且还在便利店里磨了相当一段时间,此刻的城市竟已被黑夜完全笼罩了。但这毕竟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乡,自己也不是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了,这点程度的黑暗根本构不成任何问题。可多少的注意还是必要的,毕竟十年前和二十年前冬木都是出现过众多诡异事件的,保不准十年后二十年后的今天又出现了呢……?她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但还是乖乖地选择了就一般而言更热闹的归路。身边有明显是被父母从电脑还是电视前拽出来散步的中学生,边愤愤地踢着脚边的石子边歪歪扭扭地在爸妈身后跟着;还有跟自己一样提着购物袋的家庭主妇;甚至是在公园秋千上羞涩牵手的小情侣……她有些失神,说起来自己也差不多该找个对象了呢,可以却怎么都遇不上感觉好的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知不觉的,中学生随着父母走远了,家庭主妇拐入巷子似乎进了家门,小情侣们也扭扭捏捏你侬我侬地走到不知哪儿去了。不知不觉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
仿佛有什么声音正在脑髓里游离,是无法听懂的语句。
――……?rym……――
就像调频中的电台一般,听不懂的声音正飞速地调整着语系与发音。
――……the mission――
似乎听懂了什么,她在朦胧中如此认知。
――アナタニ……
……啊,这回是自己熟知的话语了。
不知不觉就瘫坐在了公园长椅上的她不知不觉地这么想着,又或许是什么都没想吧。手中刚买来的食材脱离控制落向地面,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不知不觉地,眼神空洞的她小小地点了下头,随后站起,忽视了脚边从塑料袋里掉出来砸了个稀巴烂的蛋色布丁,缓慢又坚定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此为荣光。
此命宿于汝之凡躯。
……啊……这就是……我的……――……
最后的思考被铺天盖地的未知的什么东西给全盘覆去,一瞬间她几乎连自己的名字都无法忆起,而这一瞬间最终却被延伸至了为此刻的她所无法衡量的久远去。
……吾之……
……………………
关于某座塔里的人们――
收到来自盟友的联络后,她赶到了某个偏远却仍旧属于冬木市范围的小旅店里。
――是的,她必须得快些,再快些。为此她甚至顾不上向身边生活着的重要的人们解释明晰,就飞奔来了这里。而当终于再见到那个人时,沉稳如她也不由得小声地叫了出来。
“――维尔维特!”
室内,坐在皮椅内的自己的恩师正将双手撑在下巴上,皱起的眉头快要将夹着的薄纸页撕裂……等等。
近乎脱线地看着长发青年一发暴走将眼前就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大得出了奇的手掌和布满健将级肌肉的手臂一把挥开,现任远坂家当主一脸无言地把门带上再以极难被察觉的魔力补上了一层薄得至极的结界――不光是隐秘性,不被人发现这点刻意的隐秘性也是必须注意的要素之一――后,便朝房间中心踏去。韦伯?维尔维特这才将自己从今日似乎已不知到底是第几次的发飙状态中切换回来,仍旧死锁着眉头向踏入房间的女子看去。而女子――远坂凛看向另外那个跟恩师相处得莫名暴力又莫名和谐的“东西”,禁不住跟韦伯一样在眉间堆起了一团即刻散去的山峦。毕竟,这种存在感,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所以……请解释下好么。”
虽说十年前入学时钟塔后凛的确是在宝石翁手下学习的,但除去宝石魔术的专业课之外,跟其他讲师打交道的机会的确也是不少的,作为当时时钟塔普通教师中可说是评价最高的一员――韦伯?维尔维特也的确是自己降灵课程的导师之一。
自己的这位恩师是父辈那次圣杯战争的Master之一兼唯一幸存者这件事作为传言早已听过多次,但真正得到证实则是在将近半年前的那次会谈之间。打从在与许久不见的恩师取得联络时听到对方用于开门见山的那句“想跟远坂家当主谈谈”时,身为远坂时臣乃至于远坂永人后继的直觉便感知到了些许不平凡的迹象。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某处远离魔术协会监视范围的偏远地方,埃尔梅罗学派的维系者将自己曾拥有的经历粗略道出并以第四次圣杯战争御主之一的身份向远坂家现当主提出了一个大胆却又几乎说到了她心坎中去的构图。
――大圣杯的解体。
第五次圣杯战争的结局或许是比第四次要好上了那么些吧,小圣杯的离去与大圣杯的关闭基本杜绝了下一届圣杯战争的再起。但这个耗费无数魔术师上百年岁月与心血构筑出的精妙系统难道真的就这样再无复苏之兆了吗?――虽说不愿意承认,但纵然是远坂凛也懂得,答案必然是否的。而于得知了大圣杯本体的凛而言,即便有着或许可能实现魔术师之夙愿的这一可能性在先,光是联想到那种实现愿望的方式就实在是没有任何留存下那玩意儿的理由哪怕一点点。可作为冬木之地的领主以及创始的御三家之一,纵是远坂也不能随意将此类有破坏盟约之嫌的提议随随便便摆上台面。因此身为第五次幸存者之一的凛也就只能把这点想法闷在心底。直到这个跟她有着相似经历却又有着微妙的不同立场的韦伯?维尔维特提起。
“……突然出现的?”
抬起手指点了点额头,远坂凛似乎多少有些苦恼。
随着长发青年挺闷的一声回音,一旁褐色皮肤的巨汉抱臂点了点头。
“……好吧,就当是这样了吧。”
“呼……”
“又怎么啦,小子。一直唉声叹气的事情也不会好转啊,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懂吗?”
“闭嘴。”
啊啊又开始说相声了。突然感到一阵轻松的凛干脆起身去简易厨房里泡了杯红茶,好整以暇地看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领Rider职阶出战的Servant与其Master一本正经地打趣。至于对方的名字――在自己进房间问第一个问题之后,大汉就以自我介绍的名义将该说的都说出来了。有个如此豪爽快活的Servant对于魔术师而言说实在不能算是件幸事,虽说担心过去的甚至是他人的事情也没什么意义,但希望名震欧洲的征服王当初没有笨到在与敌人开战前便宣布自己的名号就好了。
初始策划者只有两人的大圣杯解体小队在韦伯秘密进行四处游说和凛处理好表面上与魔法协会甚至圣堂教会相关事务的情况下算是渐渐显出了些规模,可的确,为了在统领暗世界的这两大组织中求存光是现在这点战力那绝对是远远不够的。而无论是最近似乎有些头疼机票钱的韦伯还是一直只能固守在日本根本没法去其他地方而显得被动并因此有少许烦躁的凛都不认为,现在该是开战之时。
可,纵使将韦伯?维尔维特视为幸运EX――虽说不知道在过了将近二十年后他的幸运值是否还如刚成年时那么高――在凛的幸运值推测无能的情况下这个现状也的确不敢随随便便就将之称为“幸运”了。
总之,在从由广阔的欧亚大陆飞往东洋岛国的航班上下来并终于踏稳了冬木的土地,稍稍舒了一口气就准备继续工作的韦伯到达之前就预定好的酒店之后,将整个房间里充斥的大源和他的脑袋给完全清空的某个存在的出现,几乎在各种意义上都让他想拿头去撞墙看这世界究竟还真不真实。
随后的事情凛都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她不顾隐秘原则立刻就赶来了这里的最主要原因。
好不容易从跟Rider的口水战里摆脱出来,维尔维特向端着茶杯走回来的远坂问道,“最近冬木怎样了,有动静吗?”
“多少是有些波动,但还没到过去几次圣杯战争开始前那样激烈……”拨了拨耳边的碎发,凛继续说道,“来这里之前,远坂家又被协会‘征求同意’了。虽说还是拒绝了,可次数太多也不是件好事,接下来或许就要来强的了吧。”身为尚未承认魔术协会干涉的冬木之地的管理者,这点上一定是毋庸置疑的吧,“在冬木徘徊的无非都是些低级使魔和负责跑腿的下级魔术师,能引发这样奇特现象的术士与仪式都还未能确定……这点我可以保证,这个现象应该不是魔术协会引起的才对……但这样一来,”
“是啊……无法确定原因反而更麻烦了。”青烟袅袅,长发男子抓了抓后脑勺,“本来就够忙了还要摊上这么个棘手事……”维尔维特咂了咂舌。
应该是在说圣堂教会的事吧,凛暗暗想着。抛开几乎不问世事的阿特拉斯院和彷徨海,光是时钟塔一个机关就能轻易地将现在的他们这个小联盟掀得连底都不剩,因此与庞大组织的结盟势必是不可避免的。而向来与魔术协会交恶的圣堂教会便是不二的选择。
只是这两个世上与神秘相关的所有机关中首屈一指的组织在表面上还算是协作关系,这就使得本来顺水推舟或许便能成了的事变得更加纷繁错杂起来。
“那么,你那边进行得如何了呢?”
“与教会的交涉一直不顺利,虽说冬木圣杯不是真品这件事基本已经确定了,可那边也还是想继续维持目前这种模糊不清的状况吧。所以连谈天都不让。”接过凛递来的杯子,维尔维特看着升腾起的白气,“协会那边已经跟好几个比较说得通的人谈过了,有意向的也不少。但――”
新的红茶杯子被递到了大汉身边,凛用微笑回应对方爽朗的笑容。
――事实上,现在也不是能去担心那边的时候了。
“感觉不到令咒的痕迹呢,这回的不是普通的召唤对吧?”
“嗯。甚至连最初的魔力供应都不是由我在进行的,这点就由本人――”
“噢。的确,虽说跟小子――”自然地斜眼向长发青年看去,王者伊斯坎达尔露出了有些不知该怎么办的表情,“嗯――,之间还是有pass的,由Master来供魔也确实要轻松些,可如果只是维持存在的话,就算不从Master那里获取魔力也完全没问题。这回的圣杯不知是出了什么差错,余一出现时就魔力充沛呢。”
“而且也没有令咒,这样根本就没有Master存在的意义了。”
“嘛,本来从一开始Master就是没有存在意义的呢。现在不过是回到以前的状态罢了。”凛挺平静地一针见血,“不过,向你们这种组合还好,如果有那种做事乱七八糟完全不顾影响的Servant在的话才是真麻烦呢。毕竟,有了一个就可能有第二个,不能大意呢。”
维尔维特忍了半天才将“很遗憾但在场的这只从者就是个做事乱七八糟的真?麻烦家伙”这句话给咽下去,转而问道,“出现了吗?其他的Servant。”
“不知道哟。”凛极其自然地耸耸肩,“毕竟Servant只要灵体化了就追踪不可,虽说这边――的确有另一个Servant至今都现界着,但同为Rider应该也知道吧,无论如何都不会有Caster那样强大的侦查能力的,即使出现了其他Servant也不可能得知啊。”
“说到Caster――”褐色大汉一下子揪起了眉毛,“这段时间附近应该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杀人事件吧?尤其是对小孩子下手的。”
“没有哦。自十年前第五次结束后冬木一直太平得不像话呢。”
“那么还好。但要是余参战时的Caster复活了的话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其实我参战那时的Caster也是很棘手的家伙呐……”
“唔嗯――果然魔术师在什么时代都是棘手的存在吗……”
“地图炮什么的适可而止吧。”魔术师埃尔梅罗二世发起吐槽攻击,伊斯坎达尔眨了眨眼追究起对话中出现的奇怪术语究竟有什么用意,结果被对方一句中气十足的“隆备鹆嘶乩础
“――好啦,”摆出一副这类无营养对话今天真是听得太多了的表情,凛说道,“先谈谈正事吧,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
听到女性魔术师带有绝对威严的一句总结,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和魔术师韦伯?维尔维特带着或认真或无奈的属性完全不同的表情,说出了同一句微妙的台词。
“总之――先去给余/给这家伙买衣服好了。”&
譬如某类执着的存在――
绝望如林海,沉默又坚韧地于眼中绵延不绝。
绝望如冬雪,温柔且深重地在耳边湮没一切。
一千年的上下求索。
五百年的忍辱负重。
两百年的绝望与屈辱。
五次败北。整整五次。
胜利,哪怕一次也未曾落入手中。
……为何。
连疑问都没有价值了。连自问都没有价值了。一切都没有价值了。除了那历经千年的夙愿之外,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价值了。
无论是希望亦或绝望,都有着非人的重量。
不知为何,深陷魔道之人如此认定了。
纵使失败了,也不过就是迎接再一次的败北而已。并不是说败北已成自然,并不是说不甘与忿恨已然黯淡,只是,若失败再一次降临,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决不会是。
深陷魔道之人,清晰地如此认知。
泛着青白的银光蜿蜒在最初与最终的归属之地,映衬苍老却又未曾老去的冬之一族那久远的银白勋章。
这非人的重量,终会恩赐将它肩负的执着。
譬如某种死亡的馈赠――
库丘林确定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恶心的噩梦。
梦里他被某种肮脏至极的东西给污染,全身僵硬无法动弹,随后某个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存在将畸形的枝桠塞入他的肋骨之间,将胸腔整个扫荡后――
眼前翻飞的第五元素似乎对他的判断力产生了些许影响,直到星星点点的赤色光辉全数褪去之后他才倏地想起――
奶奶的,那分明就是老子被Assassin暗算时候的记忆嘛。
真是他妈的想着就来气啊喂,挺不上道地低声骂了几句脏话权当泄愤,然后蓝色的枪兵便认真审视起自己周边的这片环境了。
――看起来是当初自己被打败的那个地方――柳洞寺吗。
四处走动并简单地下了个判断后,库丘林慢慢注意到了身上明显有着违和感的一部分。
上次退场时的记忆还分外鲜明。在就要将带着白色骷髅面具的Assassin逼入绝路之时,踏入湖中的自己被水底涌现的黑色物质与探出的无数触手纠缠,随后在无法作战的情况下被Assassin挖出了心脏――这就是第五次圣杯战争中,领Lancer职阶出战的Servant的最后了。他那时是死了,的确是死了的。
死去的Servant还会不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规则而再次复活他是不知道,但――他在深夜林间绝对的静谧里默默数起自己不规则的心音――至少,如果自己是接受了正常召唤程序的话,这个心脏是不会出现这种显而易见不可能是他先天就有的缺陷的。更何况直到现在,他还没在这开阔的空间内找到任何一个能称得上是他Master的存在呢。
无论如何――库丘林几乎是仅凭直觉就得出了这个结论,而之后的事实也的确证明了他是对的――这不正常。这不是圣杯战争,至少,不是场正规的圣杯战争。
而一如要验证他的直觉一般,柳洞寺领地内的林子里,某个与此时他的所在位置几乎相反的角落,一团巨大的魔力以令人怀念的熟悉形式破空而来。库丘林瞬间绷紧了肌肉,随后几乎不假思索地就狂奔了过去――他知道自己还是敏捷A。参数不会随意改变。这点距离算不上什么。
的确算不了什么,因此当他到达那个阴晦的角落时,金色的光芒尚未消散。他眼前站着一个与他差不多个子但――虽说身为男人他不太愿意这么想――应该更为精壮的几近完美的男性躯体。男人的左胸上有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形状,那明显生于枪尖贯穿的痛楚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回复,男人右手紧握一柄与他的战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赤色长枪,而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鼻子没有跟那个跳得不太规律的玩意儿一样出毛病,所以他知道,那顺着枪尖一点一滴向地面垂去的,不是错觉,是血。
眼前指向地面的冷兵器微微一颤,他条件反射地抬起眼来,与对方缓缓睁开的双眼撞个正着。赤色对上琥珀,他正想惊叹自己至今从未见过如此醇净的瞳色,便从对方身上蔓延出的气势里顿悟到现在不是为这种事发呆的时候。
――杀意。但不是他熟悉的杀意。
铭刻RUNE符文的长枪瞬间便让他意识到面前只能唤为英灵的存在也是凯尔特系的英雄,可若真是如此也太奇怪了,能被召为Servant的凯尔特英雄里怎可能会有在杀意中掺杂如此之多杂念的傻瓜?这样别说酣畅淋漓地打一架了,就连跟比自己低了好几个等次的敌人对打都――
“唔嗯!”
勉强招架下一身绿衣的Servant直袭面门的一击,凯尔特神话中大放异彩的大英雄光之子在突然剧烈跳动的心脏牵扯下,带着无奈与愤怒流下了几滴冷汗。
――不过,即使如此,面对现在的自己,这点劣势也不算出格就是了。
在无限但狭窄的环境里,绿衣从者单手挥舞着长枪再次刺来。这回是朝着咽喉。心底下暗暗感谢对方单纯的战法,库丘林勉勉强强地又将这一击给格开了。可被挑至高空的枪竟然如大锤一般直接硬凭对方的腕力向下砸来――这家伙真疯了吗。方才的两次角力已让库丘林摸清对方并非力量型的打手,基本跟身为Servant状态万全时的自己是一个水平,何况枪本来就不是以重量见长的武器,这样自暴自弃伤肌肉还伤兵器的打法要怎样才会像这样理所当然地用起来啊喂!
切了一声,库丘林干脆直接往后退去拉开距离。枪尖砸到地上打出了一个坑并激起无数落叶与灰尘,终于从间不容发的状态中脱身出来,库丘林又一次不自觉地将视线放回对方的双眼上这才发现了不对,虽说琥珀一色的眼睛看起来的确不太寻得到瞳仁,可对方的视线未免也太过无神了,简直就像――
绿色的困兽仿佛立刻就要从喉咙里嘶哑出深邃的低吼,库丘林发现自己根本没多少时间思考,于是干脆地避免与对方的正面冲突,用简单的小技巧缠住枪尖,然后一个手刀――切在对方的后脖颈下面。
男人的身躯像断了线的提线人偶一般倒地,库丘林难受地深呼吸试图让心跳多少平复一些。这段时间他没心思去干别的,只好一直干瞪着眼前躺倒在地上的男人。瞪着从那双少见的琥珀色双眼里流下的两行细细的血柱。
等到呼吸与心跳终于多少正常了些之后,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挠了挠后脑勺,想起巴捷特在五次战时用来藏身并被言峰绮礼袭击了的那间洋馆。
在那儿的话,打起来也不会被发现,而且应该还挺适合养伤的吧。
关于某对主从――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男人睁开的双眼像没睡过一样清亮,他直起身来,坐在床沿穿上鞋袜,随手将被褥拉回原位,整张床就又像他刚来时一般整洁且崭新了。
系好领结,穿上西服,将头发整理成它应有的模样。拉开窗帘,远东之地星星点点的街道光亮映在被夜色浸染的玻璃上。男人墨绿色的双眼里没有丝毫波澜。
――是时候了。
这里是深山町。
虽说就生活而言住在新都方面的的确确是要方便许多的,但男人也并非为了生活更不是为了观光才来到这个位于极东岛国的小城市的。这幢远离闹市的别墅型小房子算不上便宜却也因为地段原因没有同等房子价位那么高,而且离这片地域的地脉中心点也很近,又不会近到一下子就被占据了最佳位置的同行给发现。虽说有些危险,但考虑到接下来也不可能会有能安稳入睡的时间,这里对男人而言可以说是最佳的选择了。
为房子里里外外都安置上隔绝光亮的障眼魔术与阻断魔力外泄的多重结界,男人将从洗漱间打来的一壶水缓缓倾倒在地面,清水如被打磨得光滑无比的水晶囤积成一个鹅蛋形,随后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顺应男人的意志划出一道又一道完美的弧线。大致框架完成了,男人脱下覆盖右手的皮手套,右手背上诡异的图案闪烁出不详的血色光芒。忽然,像是被空气划破了般,男人的手腕上凭空出现了一道狭长的伤疤,将手掌朝向地面,一道细小的血痕如深谙自己的使命一般开始在地面上填充起了巨大图样上那几个空缺的字符。
――完成了。男人右腕上闪过轻盈的微光,伤口已止血了。用左手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怀表,现在时刻是凌晨四点二十七分,已临近他一天魔力最为活跃的时间段了。
「关闭。关闭。关闭。关闭。关闭。」
「五度循环往复。仅为破却满盈之刻。」
如长年深埋地底的陶器,纵使终究重见天日,男人的声音依旧如此沉稳不惶。
「宣告――」
「汝之身躯寄于吾体,吾之命运托于汝剑。」
「应圣杯召唤而来,若愿遵从此意、此理便回应此语吧――」
透明与血色似是开始融于一体了,意识到第五元素的充盈,男人关闭了墨绿色眼珠的视觉能力。
「――誓言于此,」
「吾为成就世间一切善者,吾为驱逐世间全数恶者――」
脑海深处的躁动越发明晰,记忆倾轧过每一粒细胞撕裂出阵阵轧轧之音。
「汝为缠绕三大言灵之七天,自抑止之轮而来――」
有限的空间内似是刮起了狂风,除去地面那诡丽的阵图外,一切的一切都动荡不安。
「――天平之守护者啊――」
透明的色彩压制了空间,由地底滋生出的什么将一切吞没进了无限。
男人平静地判断道。
第五元素渐渐平静下来了,男人接通视觉,眼前除却一个尚且散发着幽光的魔法阵外什么都没有。但男人知道自己是成功了的,因此他平静地转头探查起这片睁开眼之后依然被黑暗笼罩的空间起来。
忽地,从男人身后的方位,传来了一声模糊不清的“这里”。男人顿了顿,转过身体扫视那个方位,却突然感应到召唤阵方向传来的黑暗的蠢动之音。
再次转回来时,召唤阵上已多出了一个包覆着长袍的,高大男子的身影。长袍男子两脚踏在召唤阵上,笼罩房间的黑暗像是被全数吸进了他的墨色长发中一样渐渐变淡、消失,闪烁着不真实光芒的血色瞳孔直勾勾地望向比自己矮了大概一个头的魔术师。
“――试问,”
如海底不曾被掘出的古代遗迹,空灵又深幽的声线穿过耳鼓膜在脑海深处回荡。
“汝便是,吾之御主吗。”
“――正是。”
小小地愣了那么几秒,男人用一如往常的声调与语气回答道。
“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该怎么称呼你,与暗同行的从者?”随后,如询问机器的操作方法一般,平淡的声线响起。
“――是啊。”
试图从脑海里检索出一个恰当的回答那般,长袍男子轻轻地闭合又启开他那对狭长的暗红色双瞳,带着轻笑如此回答――
“那就请称我为――凡俳亚(Vampire)吧。”
关于某份魔女的希冀――
被说不清的动静给惊醒,柳洞寺现任少当家――柳洞一成批上放在枕边的僧衣向嘈杂传来的方向走去。到达走廊之后,隐隐听得见的金属声音和越过山门闪烁的如破空一般的光芒把他吓出了几滴冷汗。在心中默念对一切奇事都要沉稳待之后再次睁开眼睛,但方才的诡异现象却再也没有出现了,一成不解地摇了摇头,准备回房间继续休息――但明显,异变并不准备如此简单地就放他轻松。因此,他势必会在经过大殿时被其间蹲踞着的某样东西给真真正正地吓到。
“……哎?”
发出身为下届寺院住持不该有的怪声,一成愣在原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那张久远却的确很是熟悉的憔悴脸庞――
“――为什么……”
抛出了很是没出息的疑问。
快要凌晨五点了,但大部分的和尚都还没起床。一成给淡紫发色的女性泡上一杯茶放在对方手边。对方则自始至终都是那副一如弄丢了什么重要之物般神不守舍的神态,他也只好闭嘴就这么陪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女子微微抬起头来,用喑哑的声音问道,“这里是?”
“是柳洞寺。”盘腿坐着的一成清晰地回答道,随后有些犹豫地询问,“如果错了的话还请原谅,但……请问,您认识宗、葛木兄长吗?”
女子呆滞的眼神中,某种晶亮的光彩仿佛倏地活了过来,“……宗一郎、大人?”
一成复杂地皱起眉头。果然,这位女性正是十年前失踪的宗一郎兄长的未婚妻……可是,虽说会打扮的女性是不会轻易老去的,但明明已过了整整十年,对方的容颜却丝毫未变这未免多少有些……
女子又陷入了另一种与方才不同氛围的沉默中去,一成稍稍烦恼了会儿,却立刻意识到就算想那种事情也没意义,现在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才对。
“嫂子――能这样,称呼您吗?”
不习惯的称呼让一成有些不自在,女子似是被这个叫法给惊讶到了般倏地抬起头来,于是他便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就请继续在这里住下吧。虽说全是男人可能有些不太可靠,但毕竟这里也曾是宗一郎大人的家,您住在这里也是自然的。”
十年前,与宗一郎一同失踪的还有这名女子。而这也是很久以前做的觉悟了――虽说宗一郎兄长是留不住的人,但如果那名女子寻着宗一郎兄长独自来到这里了的话,自己是一定要为她提供帮助的。
几乎将这视为自己应肩负的一种责任,在自己还是个青头小子的时候,柳洞一成便做了这个决定。虽说没想到过了整整十年还会有兑现当初对自己的承诺的一天,但,男子汉的决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易拭去的东西。
“――您是寻着宗一郎大人才又回到这里来的对吧,那么就请在这里稍事休息吧。柳洞寺是宗一郎大人的家,那自然也是您的家。请就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放宽心吧。”
已然不是少年的一成脸上绽开了如过去的自己那般纯净的笑容,女子讶异着,最后终是缓和了眼角的弧度,微笑着回应。
“――谢谢你。”
然而,女子是知道的。葛木宗一郎回不来了。在很久很久的过去,名为葛木宗一郎的男人就已经死去了。
然而,女子是知道的。让葛木宗一郎回到自己身边的途径。那个奇迹的源头与饮下胜利美酒的方法。
然而,女子是知道的。为了这一切,自己需要的都是些什么。
譬如某类背叛的存在――
――噢噢。
甚至不用眼睛、不用耳朵、不用双手、不用一切的感官,光是站在此地,光是沐浴在那无法忽视的刻骨铭心的存在感之中,他就深深懂得面前伫立的“存在”的分量之重。
这是唯一一次――无论是尚且拥有绝对权威的第一次,钻了空子破坏规则的第二次,召唤万恶之象的第三次,借助外界力量并赢到最后的第四次,还是祭出了最强武器的第五次,深陷魔道之人都未曾如此确信过自己的胜利。
――胜利。是的。拥有如此一张无人能超越的绝对王牌,还有什么能造成他的败北呢。
深陷魔道之人张开双臂,几乎要将那不成样子的惊叹唤出口去。他面前如庙宇一般燃着团团神圣的赤色烈炎,天神一般的男人降临在与他齐平的地面。
――这是奇迹。
这已经是奇迹了。
这毫无疑问是奇迹了。
这是比深陷魔道之人上下求索千年的第三法还要伟大恢弘千百倍的奇迹,这――
“――千年的追寻吗,简直如炙火上的小丑一般呐。”
但那奇迹,却将“其主”渴望寻求的东西全盘否定。
“可纵使是小丑一般滑稽的追寻,光是以一介凡人之躯坚持了千年之久便还是值得夸耀的吧――看在这点上,就不向蚂蚁过问将我唤至中庭之罪了。”
嘲笑与讥讽,高傲与蔑视,还夹带着些许唯有位于高位者才能出口的冷俏,一时间,深陷魔道之人竟无法理解对方话语里真正的意义。
“――伸出手来,蝼蚁。”天神般的存在一动不动地如此命令道,“我对你们的愿望不感一点兴趣,但作为道具你算是干得不错了――以忘却此时此地发生的一切为代价,就暂且保住你们一族的延续好了。”
深陷魔道之人似乎已无法思考了,他恍恍惚惚地将刻有血色印记的手臂伸出去,看那茫然的神采,他想必是连天神般存在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听不见了吧。
“――不过,等你们回过神来之后,或许便只能重新花费又一个千年去追寻其他道路就是了。”
轻笑着,天神般赤红一片的男人从老者眼前隐去身姿。
――至此开始,就是他的舞台了。
关于某片纯白的守护者――
英雄现身于一片熟悉的茫茫林海之中。瞬间想起过去刚被召唤时的场景。
可却找不到本该在面前的少女的身影。
不再丧失理性的英雄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解,没有任何规则律定参加每次圣杯战争时的Master都必须是同一人啊,那么为何如今的自己还会有这样近乎于笃定的认知呢。
想到这里英雄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里,竟没有任何哪怕一名能被称作Master的生物存在于身边。
长久以来被完全剥夺的理性回到了它本该寄宿的巢穴之间,英雄似乎还不太能适应这个转变。而就在他将整个现状看清之前,某种冰凉柔软又娇小可怜的熟悉气息从地表渐渐爬升到了他的感知中去。
不知是感慨还是其他的什么心情,英雄长叹道。
随后,以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精神、自己的心意,英雄向着那熟悉气息的来源,一步一步寻去。&
譬如某些打破规则的手法――
傀儡掌心滴下的赤色水珠正顺着它的指引刻画一个复杂至极的圆阵。之后,她站到圆阵边,脚步轻得像浮在地面之上。
咒文被她的音色轻声诵读,所有程序的行进飞快流畅得足以令大多数魔术师感到不可思议,而这不可思议的召唤也的确是万无一失的。
――本该如此。
最后一个音节被颂出之后,她的双眼倏地张开。在对面,隔着一个召唤阵的对面,它透过本应已失去了视力的她的眼睛,一转不转地紧盯着那个一脸轻松的赤色存在。随后,召唤阵中央升起的一阵银白色光亮阻挡在了它的视线与他的之间。而这次,不光是视线,他连注意力都整个转移到了面前的屏障身上,如见到了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般将身披银色铠甲的存在从头打量到了脚,随后,微笑着,露出了要将对方片片凌迟的,残酷又疯狂的神色。
银色铠甲似乎还无法好好行动,而即便召唤已然完成,银色辉光依旧如无法散去般持续辉映着。她身上倏地蔓延出可怕的魔力块引发魔术,与他身上迸发出的巨炎相撞击、抗衡。
――拉锯战。
是的,这个词语很适于形容这么一个场景。可在她除此之外便无法再行动的情况下,他却仍然游刃有余,这就是决定性的差距了吧。
因此,这次是它败北了。是它,永远无法饶恕的,绝对的污点了。
赤色存在就这样,用他闪烁着红光的右手触碰仍旧无法动弹的银色铠甲的额头,满心恶意与欢喜地,甚至不发出声音也不做任何动作地便启动了某个诡秘的魔道。原本已快要褪色的召唤阵闪烁起了异样的流光,甚至扩大、变形直至将他的脚底也完全笼罩。不为人知的神秘被他轻轻松松地发动起来,扭转了――整个局面。
碾压他的尊严,辗碎它的威严。他不出声地大笑着,连进一步的宣告都不需要了,从踏入这片空间的瞬间起,他就已经知道这个怪奇游戏的前因后果了,他便知道自己已赢得这场赌博的胜利了。他甚至得知了这场赌博于他而言唯一也是最大的变数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身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知道为了让这场直至最终回为止都会一直无聊下去的戏剧有趣起来,自己需要做的究竟是什么。
――真有趣,实在是有趣。
赤色的、天神一般的存在大笑着离开了这片昏暗的召唤地,这可比他想的要有趣得多了,本以为中庭是个无趣之至的地方,但混入了外界东西之后竟可以变得如此值得玩味吗!他实在压不住也不准备压住自己的欢喜,那褪去了疯狂色彩的,如孩童一般纯真又因此显得可怖的眼神由里至外毫不遮掩地闪亮着,他想,他一定能让这场游戏变得更有意思,一定。
而在那旁若无人的存在身后,归为了一片寂静的失去了银色光辉的召唤地里,它看着眼前因无法遏制的某种痛苦而蜷缩在地面上颤抖的黑色身影,面无表情地、理所应当地,静静地散发着暴怒的气息。
关于某群无名的暗影――
哈桑们醒来时,他们之中有不少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确定自己究竟是站在沙漠里还是普通地面上。
眼前是艾因兹贝伦的庭院,也是大多数的他们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退场时的所在地。圣杯战争结束了吗?哈桑们试图自问,但退场过早又没有足够情报让他们完全无法判断。固有结界内王之军势的蹂躏还历历在目。擅长情报战的将近八十个人格由于缺失了自己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资源而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而纵使真正的战争尚未打响,在战场上,这种自乱阵脚的行动也无疑是致命的。
“这个数量可真惊人,从何时开始圣杯战争竟能一次性召唤如此之多的英灵了?”
如洪钟一般响亮浑厚的嗓音在庭院的入口处响起,这似曾相识的情景与对峙让哈桑们几乎全都僵硬住了身躯。视线的前方是手持大斧的银灰色巨汉,钢铁一般的肌肉让他只摆出了一个严肃得看不出分毫轻松的表情。
“而且依我看来――你们全都是Assassin吧。位于同一职阶的Servant再怎么说也不会出现这么多才对。还是说,你们是什么别的存在吗……不过,算了。”
关于某场余兴的起因――
就男人看来,这场本还算得上是赌博的闹剧在确认了某个存在的登台之后就降格成了普通的游戏。不过,他有无数手段可以让这游戏在各种意义上变得更为有趣,而他自己也的确试图那么去做。
毕竟,没有余兴的闹剧一如缺了美酒的宴会,怎么想都无聊透顶了不是吗。
一团烈炎凭空在男人的手上燃起,幻化成不知究竟该如何形容其怪状奇形的一份武器。男人回想自己初被召唤之时记下的魔力波长,目不可视的烈炎一般的魔力便顺着他的记忆开始在空间之内灼烧出一条条形状完美且永不磨灭的创伤。
对男人而言,咒文与召唤阵都不过只是累赘罢了。明明是累赘还背在身上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情,因此,摒弃一切仪式,以人力不可达成只能借助圣器之力才能触及的魔术启动了。甚至不需要圣遗物,男人微笑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翻转手上无定型的武器,他知道如何才能唤来自己想要的英灵。而在这种问题上,他绝不会失手。
已见过三次的第五元素褪去,背负了两人份的束缚似乎有些不堪重负地开始发烫,但这种小事男人并不在乎。数小时前以Berserker职阶现界的赤色存在满意地看着面前单膝着地的骑士,举起奇形怪状的武器在对方的双肩交错轻敲了三次。随后便为不知名的因果笑得停不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几乎要笑瘫在软椅上了。面对着这名疯狂的主上,仿佛在默叹自己真是没运气一般,在紧身衣上附着了重装甲的骑士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关于那位英雄的宿命――
着火的夕阳与大地,齿轮转动不息,剑戟干戈铸成的葬群。
由生至死,多少次独自伫立于剑丘之巅、尸山之尖。染遍每一块红土的,都是血――他的血、敌人的血、无辜者的血,身处不同阵营的人们的血、受自己庇护却依旧逝去之人的血。
无败之英杰。奇迹之豪杰。无论肩负怎样的名讳,形单影只的铸剑师,从来放弃仅此一份的,承载了万千墓碑的剑群。
――后悔吗?
曾后悔过。
――不甘吗?
未识此意。
未曾被理解,未曾被倾听。未曾放弃理想却曾试图放弃自己。曾席卷整片赤土的暴风已日渐平息,又复安宁的铸剑师,仍旧独立于剑丘,敲响干戈之音。
――而那呼声,如最尖最利的魔剑,刺破赤色的茧。
关于某名骑士的记忆――
“那么,樱,我出去了。”
“嗯,走好,学长。”面对跨上自行车后转过头来向自己打招呼的红发男子,樱将正准备晾起的衣物搭在臂弯里,微笑着轻轻挥了挥手。
十年岁月转瞬即逝。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曾经青涩的少年长成身心都够成熟的术者,也足以让曾经内向脆弱的女孩出落成坚强大方的成年女性。而这一切――
“樱,士郎是已经出去了吗?”
“嗯,学长今天找柳洞前辈有事,可能要在那边留宿一晚。怎么了,丽多?”
――看在曾经的Rider眼里,浓缩千言万语便只剩感慨二字。
“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吗?”
樱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看向存留在人间整整十年的自己的使魔。
“是的。凛走之前也说过冬木最近不太对劲是吧?但这几天尤其奇怪。樱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嗯。”樱点点头,“大圣杯也有活化迹象……但就这点程度圣杯战争还是不会开始的哦。虽说就像站在火山脚一样挺危险的,但既然火山不会喷发那么就别太担心了吧。如果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的话,我肯定会是最先知道的人啦。”
至今仍与大圣杯维系着的女子微笑着拍拍胸脯,示意自己保护欲过强的从者放宽心。
“――但是……”虽说并没有直觉一类的保有能力,但身为Servant与魔眼拥有者的美杜莎还是有那么些无法安心。假设圣杯战争不会开始好了,可最近这不稳的空气是怎么回事,不去想还没事,越试着感受越觉得不对劲,这种违和感已经超越了一般魔术师所能引起的规模,考虑到冬木之地的特殊性,这真的只能视作圣杯战争的开战前兆了――
被樱一下子呆愣起来了的神情打断了思考,美杜莎小声地唤起对方的名字。
“――樱?”
“怎么了吗,樱?”
“丽多。”
在亲姐姐不在时全权掌管了冬木这块远坂管辖地的女子倏地抬起头来,神色严肃地向自己过去的Servant现在的家人说道,“可以,跟我一起来吗。”
骑士的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魔道激发的亮光散去之后,眼前是一片暗绿色的,如坟冢一般的大空洞。
他曾到过这里。他熟知这里。
纵使褪去了不详也无法拭去被外道浸染的痕迹,苔藓色的无数洞口犹如一一陈列着的尸群,地底的寒气爬上背脊。
并不是骑士常来这里,并不是骑士想来这里。只是骑士曾经的那名“主人”,曾被长久又绝望地困在这里而已。
骑士沿着阶梯拾级而上,离开阴冷地窖的前一秒,他想起Excalibur贯穿左胸的痛楚,与王最后满脸的泪。
记忆是断断续续的――确定自己已完全脱离了狂化咒文的骑士如是想。而现在他正身处的空无一人的房子,的确有着他多少有些记忆的构造。
――间桐邸。
第四次圣杯战争时,他的召唤地。他的Master的家。那名半身瘫痪的白发青年只要可以就绝不会靠近的,地狱。
可这像是尘封了多年未启才积出的灰尘是怎么回事。第四次已经结束了吗。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时候。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太多的不合理将骑士的眉间堆成了山峰,但这并不妨碍他灵敏的直觉与感知能力。
――某种弱化了却依然熟悉的气息,正向此处赶来。
确定了樱正好好跟在自己身边,美杜莎选择了破窗而非从正门进入熟知的间桐邸。直接带着樱飞入Servant气息最强的房间,一方面是对自己与樱这个组合的自信,另一方面则或许是在未隐藏自己魔力的情况下对方也丝毫未展露杀气的缘故吧,不过还等不及身为丽多平静了太久的她用自己的意志意识到这件事实,身为骑士的她已将短剑紧握在胸前,阻挡在了自己的Master与身着铠甲的长发英灵之间。
直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正统英灵应有的清冽又肃穆的气息,美杜莎平稳地发问,“您,是谁?”
“……Berserker。不过,现已不被狂化所缚的我就算这样回答也没有多少可信度吧。”
对方过于干脆的回答让美杜莎多少愣了一下,伸向眼镜的左手收了回来,“我是Rider,非常抱歉,但身为Servant之一,我从未见过您。”
“我也是。据我所知,这届圣杯战争的Rider应该另有其人才对。再怎么说,那位豪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女子之身吧。”
遥远的新都某家商店里,正与裤子尺码较劲的征服王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请问,您是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被召唤出来的Servant吗?”
“不。”骑士顿了顿,“虽说不确定年代,但接受召唤后,我的确有听说现在正值第四次圣杯战争……”
骑士停下了话语,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女性骑士身后一脸困惑的紫发女子。
――很眼熟啊。
知道一直凝视淑女是件不礼貌的事,圆桌第一骑士兰斯洛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譬如某人的正义――
卫宫士郎不擅长说谎。而无论他通不通晓自己的这个弱点,总之他也没想过要对他人――尤其是樱说谎。
可人有时也的确身不由己。
之前的确跟一成有约,但那是上星期的事情,因为正巧跟樱、凛以及丽多一同外出游玩的时间撞了,就没跟樱汇报。留宿一晚则是完完全全的胡扯,如果不是为了锻炼他可不想留在柳洞寺,毕竟就算自己再怎么喜欢做饭好了,被一大堆爷们用皮卡皮卡的眼神盯着做料理可不是一件能让人舒坦的事儿。
用熟练的手法打造出阴阳双剑放在已画好的圆阵两边,士郎盯着自己第一次亲手画的召唤阵试图尽量集中精神。当然,要进行完全在自己专业外的召唤的话,能在家里的仓库中势必是最好的,可在家中的话,不管再怎么遮掩也是会立刻被樱她们发现的吧,毕竟无论自己对投影魔术再怎么熟练,还是瞒不过家中正统魔术师樱以及英灵丽多的感知的。
――第六次圣杯战争似乎要开始了。
并不是士郎本身有什么犯规的预知能力,这不过是综合了自己身为魔术师的直觉和从远坂那里套出来的情报所得出的最有可能的结论而已。回想远坂因为接到了谁的联络而急着从家中离开时与自己的对话――不知为什么,远坂在这方面对自己相当没有戒备,是因为知道得多了也更容易保护樱吗,嘛无所谓了。
而身为卫宫士郎个人的想法也很简单。Servant只能由Servant来对抗,如果第六次不开始的话,就当自己做了无用功好了,那没什么关系。但如果第六次开始了的话,光凭自己一人之力是一定无法保护好势必会被再次卷入的樱的,那么,召唤出来不就好了吗,将自己的Servant。
已深谙自己的起源即是剑本身的男子站直身躯,唱诵起为此准备的咒语。熟知的纹样在召唤阵启动的同时浮现在了右手背之上,仅为一人幸福而战的骑士顿时便被悲哀与比之强烈千万倍的责任感覆盖了所有的感官。
然而,以自身铸造之剑为触媒,试图召唤第五次时与自己有着纠葛的Saber亦或是Archer的他,却失算了。
“……你就是,我的Master……?”
男子还尚未得知,这个巨大的失算,即是又一次踏入凶险万分的荆棘之道的开端。
关于某头寂寞凶兽的末路――
已是夜晚了。深山町早已陷入了无可打破的沉寂,新都的灯火也一个接一个黯淡了下去。就在这里,在连接新都与深山町的大桥横贯的河面之上,似是踏着什么突然出现的落脚地一般,身披异色长袍,有着如画中人一般相貌的狰狞可怖的凶兽,静静地撑开了他玻璃珠一样无机质的巨大眼眸。
凶兽带着茫然的神情向四下看去,河水依旧奔腾不息,仿佛被什么浑浊美妙又引人畏惧的东西给钻了空子,并突然忆起了什么或光辉或灰暗的过去,凶兽抬起他那微微颤抖着的灰色的、畸形的双手,金黄色圣光将这双手溶去的景象残留在视网膜上不肯离开,Ars Nova的优美乐音于脑海一遍一遍绕梁不去,名为吉尔?德?雷的男人睚角眦裂着流下了两行清泪。
――神,是存在的。
他记得那名在暗处熠熠生辉的青年是如此说过的。
为单位过亿的主人公们安排独一无二的出身,编写独一无二的故事。几十万年的延续已不是单纯的爱情所能形容的狂烈了。若真是如此的话,过去被称为蓝胡子的自己所做的渎神似乎便落得只剩可笑了。但那也没有关系,若神是以神之爱将曾经的自己、将曾经的圣女贞德分配至了悲剧的舞台的话,那也没有关系了。如果这便是神的剧本,那他,只要将之持续演绎下去,演绎得让作者本人都惊讶无比就好了。只要这样就好了。
……既然如此。
颤抖的双手甚至无法握成拳头。凶兽微张开嘴,用如新生儿一般茫然无助的视线与繁星点点的黑暗天空对峙。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让自己回想起过去那尚未得知悲剧之前的光辉过往呢。
曾浓烈的渎神之意仿佛全都转化为了迷茫与踟蹰,几乎被痛苦湮没所有感官的骑士像溺水了一般,试图抓住或许能救助自己的唯一一根稻草。
“……龙之介。”
骑士呼唤着,失去了视力、失去了听力、失去了触觉、失去了所有的感官,仅剩无底洞般深远的迷茫的骑士茫然地呼唤起了这个时代里自己唯一的理解者之名。
“龙之介――”
从他怀中,以人皮制成封面的背德之书落入奔流的河水之间,似是感染了自己曾经的同行者的怆痛,螺湮城教本悲伤的幽鸣响彻了未远川的整片河面,瞬间,像是被什么鞭策着一般,河流如触手般翻滚了起来――不,那并非河水,而是披覆着河水的来自异域的怪奇而不详的,曾试图将整个冬木拆吃入腹的怪物。
像是应证了将自己引领至现世的骑士的迷茫那般,畸形的触手向着天空,倏地涨开了其上无数无数、巨大的眼球。
――随后――
――钢铁――剑――银光。无数的武器从天而降,如神编纂的剧本那般,毫不留情地、残忍无比地、像是认定了吉尔?德?雷的终焉已然无法颠覆那般、如同要将试图从扭曲中寻得一个答案的暗色骑士全盘否定那般,挥出了不容置疑甚至不容置喙的,制裁之锤。
恍惚间,骑士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将埋在掌中的头抬起,用模糊了的视线向上方的苍穹聚起焦点。让人联想到绝望的夕阳景致的色彩顷刻间便夺去了他一切的思绪,随后,几乎已麻木的知觉中传来清晰无比的钝痛之感,随着视野由鲜红堕进黑暗的快速切换,骑士得知,自己被击中了。自己要死去了。
这,一定也不过只是神明剧本中的一幕罢了吧。
然而,究竟是因为神明已不愿再将爱情给予自己,才写下了如此唐突而绝望的剧本呢?
还是,是依旧深爱着身为世间万物之一的自己的神明,给自己安排的最为美好的结局呢?
――您又作何感想呢。
呜咽一般的细语已无法再从骑士被洞穿的喉头泄露至外界了吧。
但他是真的,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啊。
――龙之介……&
关于没有开始信号的纷争的开端――
这是少年的日常。
天亮时从挤满铺位的大房间里起床。之后到嘈杂的盥洗室洗漱。再来就是在排满长桌长椅的房间里进食。接着被赶到游戏房或是庭院里,要么听着风琴单调的乐音跟着一起唱一起跳,要么自己去置物柜里找有趣的玩具,要么就是在庭院里大探险。中午时被带回餐桌边,一顿饭后又回到床铺中去……就这样,一直到夜晚降临,朝阳升起。
少年的日常往往都是如此的。
其实也不光只是少年一人,住在这间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都是这么活着的。尚且年幼的少年并不会对此有太多的不满,虽说他多多少少明白一般的孩子是不会过着如此千篇一律的生活的,但他真是还没有到会有更多欲望的年龄。
每天都能有那么一两件有趣的事情,都能找到那么一两个有趣的小玩意儿。少年不大也不小的心胸便足以被填满了。
一定不只有少年一人吧。在这个小小孤儿院里生活着的孩子们,一定都有着跟少年相差不大的满足的吧。只要每天都有好玩的事情就行了。只要如此就足够了。因身体瘦弱而看起来总比同龄的男孩子甚至女孩子都还要小上那么点儿的少年在潜意识中,一直是如此相信着的。
那么,那些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孩子们,也是为了寻求有趣的、好玩的、开心的、不让每日都落得无聊透顶的事所以才这么做的吗?
不能理解。少年一点都不觉得那是有趣好玩的事情。毕竟,摩破的皮肤被风吹着火辣辣地疼,淤青处的酸肿也很不舒服,光是用指尖点上去就难受得紧。
少年感到委屈。但委屈也没什么意义,没有家人安慰自己,少年的委屈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而已。而做给自己看的委屈,是治不了红肿和淤青的,是不能停止那些对自己暴力相向的孩子们的行为的。
单纯的少年想不到好的解决方法,但他明白,无论是身为一个男孩还是身为一个普通的人类,他都明白,如果不想挨打的话,只要强大起来就好了。
――想变得更强。
内心里模模糊糊地嘟哝着甚至称不上梦想称不上目标的不过只是本能的小小愿望,少年侧过身子试图不去压住自己今天被狠狠踩了一脚现在还疼着的左肩,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其实,于人类全体而言,就历史全体而言,有什么行动不是基于这个愿望的呢。任何一个发明的出现、任何一项假说的建立、任何一条战线的推移、任何一步时代的迈进,从来都不过是遵循着这么个最为单纯的祈愿而已。想打破现状,想达到那个高度,想不再停留于原地,想变得更强。无论将其起因归结于本能、贪欲还是理所应当的探知欲,向着并非原地而是更高的地方前进从来都是人类这个东西不知不觉就会显露出来的一种性质而已。
但即使如此也不会怎样。过于年幼的少年还没有成长到该懂得这个道理的年纪。因此他没有在那无心却一直都怀抱着的愿望上停留太久,便被一整天积累下的疲劳打沉进了梦乡之里。
这世上,跟少年想过一样的事的,或是有着相同遭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甚至有可能,就在少年入眠的这个大房间内,就有好几个今天也跟少年一样遭到了同一拨坏孩子的拳打脚踢的少年亦或少女在抽泣。对过于庞大的世界而言,对过于渺小的他们而言,这样的事并不奇怪也并不少见。他们的渺小的决意与渺小的悲哀无法在世界里激起波纹,哪怕是一点转瞬即逝的涟漪。
可无论如何,随心所欲的神,总是喜欢让那些奇奇怪怪的所谓巧合,发生在世间的每一处角落。
不知是回应了少年的小小愿望,还是只是想也将这小小的愿望也卷入恶意的狂宴之中玩弄一番。一阵灼烧似的痛楚向已几乎对疼痛麻木了的少年袭去,有如戏耍般,在少年幼小的左手小臂上,轻手轻脚地、小心翼翼地,刻上了名为恩赐的恶意。
淡薄柔和的微光在落入深眠的房中亮起。睁开狭长的双眼,现身于静谧室内的男子,将视线落在面前熟睡少年手上的血色印记之间,肃穆无声地,维护着这个小世界的宁静。
-Prologu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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