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的人,用过的乐器,外面的人能借来用吗?

一觉醒来,网络上被赵已然去世的消息刷屏了,那个停留在八十年代,不愿意醒来的人,他还是走了。

坊间曾流传这样的一句话:“我停在了那个地方,那个纯真年代,那个没有毒品,没有妓女的火红年代并迟迟不愿离开。”

这或许是对赵已然一生最好的诠释。

他在八十年代正当红,被人称为“西北歌王”,然而最后却沦落到靠借钱,以及友人的救济度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1963年1月23日,赵已然出生于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市,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父亲尤其擅长乐器,毫不夸张的说所有乐器他父亲都会。

从十岁开始,赵已然就开始跟父亲学习拉二胡,从此开始和音乐结下了不解之缘。

父亲是作曲家,母亲是一名秦腔演员,在父母的工作熏陶之下,赵已然的童年就在大喇嘛声中的革命歌曲,以及毛泽东语录中长大。

这对他未来的人生道路,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四岁前的赵已然还不会说话,但是会唱歌。

这种影响,等到他上学以后没有摆脱,上完中学就开始上大学,1980年,赵已然考上了陕西师范大学,在那里学习化学。

在这年,受大环境因素影响,中国内地终于出现了第一只摇滚乐队“万李马王”,听名字就知道这是由四个年轻人组成的乐队。

他们的名字,值得人们记得,他们分别是——万星、李世超、马晓艺和王昕波。

“万李马王”乐队在北京外国语学院成立,乐队的第一场表演就惊动了电视台,当时国内的表演还很传统。

戏剧和样板戏、独唱、合唱、朗诵,这些表演才是主流。

这种“咣、咣、咣”的表演,对观众来讲还是个新鲜的玩意,虽然不知道台上歌手唱的是什么玩意,但是听起来带劲儿。

在表演的时候,恰好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主持人吴晓庸就在现场,此人见多识广,知道中国出现了自己第一支摇滚乐队,当时就非常激动。

演出结束之后,还特意追过去采访,这段采访甚至在国外电视台播出,可以说赵已然恰好赶上中国摇滚乐的萌芽阶段,这也对他未来的道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因为文宣队的底子在,赵已然进入大学就开始混乐队,不过不是摇滚乐队,而是交响乐队,才华横溢的他在乐队里很吃香。

因为排练音乐耽搁了学习,学生科就想开除他,结果团委不干,天天去找学生科吵架。

赵已然在的那几年,师大的乐队年年拿大奖,这样的学生怎么能够随便开除,没办法最后折了个中,让他留了一级,直到1985年才毕业。

可惜乐队的成员相继毕业,100多个人的交响乐队自然已经无法继续维持。

就在团委老师头疼的时候,从小就跟父亲走南闯北的赵已然安慰他:没事,咱们可以成立一个电声乐队,通过音响一个电吉他就可以顶替几十把小提琴,一个电子琴可以顶一堆乱七八糟的乐器,一个贝斯又可以顶几十把大提琴,你给我钱,我去搞定这一切,咱们还能拿奖。

还真别说,团委还真就答应了,直接给了赵已然5000块钱,让他去置办这些东西,在那个年代,这可是一笔巨款,差不多相当于北京一套房了。

赵已然也是一个实干家,拿着5000块就去了乐器店。

经过精挑细选,最后买了一个架子鼓、一把电吉他、一个电子琴、一个电贝斯以及三个音响,最后5000块还有剩余。

乐器拉到学校,搁置在了操场上,乐团的成员们围在那看新鲜。

最后开始分配“任务”,电吉他、电子琴这些乐器,乐队里早就有人会,自然很快就找到了乐手,唯独架子鼓没有人争抢。

最后老师不得不主动问:“架子鼓呢,有没有人会?”

赵已然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来回答:“老师,我会。”

这老师也没较真,直接让把乐器搬到了排练室内,然后大家赶紧拆包装、插电源,然后开始“嗷呜”地弹奏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唯独架子鼓,赵已然谁也不让动,他也不动。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家尽兴之后,都回去睡觉了,赵已然才偷偷摸摸地回到了教室,开始拆包装,然后根据包装里的图纸组装,错了无数次......

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装好,他想这样应该就是正确的吧?然后就开始坐在鼓凳上,深吸一口气就开始练习,这一练就是一个晚上。

第二天,成员们来到教室的时候,赵已然已经能像模像样地敲鼓了,可以说打鼓这块,赵已然是无师自通。

随后成员们就开始排练那首陈美玲演唱的《原野牧歌》,拍了两天后就在学校的礼堂举行了一场舞会。

一行人在上面表演了四首歌,在现场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

学生们看得开心,乐队成员们也觉得这种表演确实十分好玩,比交响乐团好玩多了,更能释放自己内心的情绪。

当然,这时候的赵已然还不知道自己搞的就是摇滚,当时的他只是爱热闹而已。

除了搞乐团,他还爱跳舞。

在大二、大三左右的时候,就开始跳迪斯科,周末的时候,拎着音响跑去公园,几个人就开始在那跳,大概类似于现在的蹦迪。

那时候的赵已然玩得好不欢乐,不过他还是毕业了。

1985年,赵已然回到了银川,他被分到了当地的一家化肥厂,在教育科工作,基本上没什么事儿干。

用他的话来说,除了领工资基本上没什么活,无聊的他整天在外面跑,办舞会、开吉他班,忙得不亦乐乎。

后来干脆辞去了还算体面的工作,专心做音乐。

1989年,赵已然前往北京发展,那时候他的弟弟,已经在北京摇滚圈小有名气,人送外号“西北鼓王”,就连汪峰都忍不住赞叹:这哥们的鼓打的是真牛。

不过熟人总喜欢叫赵已然“鼓王”,因为他的鼓比赵牧阳更牛。

在北京厮混了一年之后,赵已然开始去南方发展,因为那边的钱好赚,只要气氛到位,钱从来不是问题。

在闽南呆了两三年,赵已然赚了100多万,在九十年代,这笔钱可以说相当大的一笔钱了。

“从毕业后,我就上了几天班,在这之后的十年时间里,我没从音乐之外的地方,赚到过一分钱。”

赵已然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些许笑容,靠音乐养活自己,对每个音乐人来讲,这或许就是最大的骄傲。

说来也奇怪,1989年到1998年,这十年应该是赵已然一生中最风光的时候,却没有留下任何的影像资料。

甚至没能留下一张照片。

从1998年以后,赵已然的人生和前十年相比彻底背道而驰,在后面的日子里,他没有在音乐里赚过一分钱。

对于自己经历了什么,赵已然闭口不谈,他表示到哪也不能说。

2000年左右,或许是掩饰内心里的自卑,亦或者反感当时的音乐环境,赵已然搬到了北京周边的农村,并且越搬越远,那时候的他已经开始借钱度日。

而和他同时期的歌手们,有的已经混出头,在北京成家立业,没有混出头的,也对生活折了腰,开始转行。

唯独赵已然一个人孤独的坚持着,他除了玩音乐之外,没干过任何的工作。

而那时候的中国乐坛流行歌已经开始崛起,“大张伟”曾经在节目中表示过:“我一直以为,是周杰伦杀死了中国的摇滚乐。”

这句话虽然不是绝对的正确,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

没有了经济收入,赵已然只能像“寄生虫”一般生活,房租是女朋友在交,亲戚好朋友们也会给他一些钱花。

赵已然开始了漫长的“堕落”生涯。

生活很简单,一双拖鞋、一只牙刷,中国大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赵已然依旧停留在八十年代,不愿醒来。

等赵已然正式公开露面的时候,已经是2002年了,他已经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和挥斥方遒,生活的失意让他看起来有些颓废。

烟酒的侵蚀,也掏空了他的身体。

在这一年,赵已然圈内的一些朋友开始相继伸出援助之手,希望能够帮他改变一下窘迫的现状。

当时野孩子乐队的主唱在三里屯开了一家叫“河”的酒吧,赵已然去唱了几回,还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发表了一张叫《活在1988》的专辑。

这也是赵已然一生中唯一的一张专辑。

从歌声来讲,赵已然的声音也就是KTV中级水平,但是丰富的人生经历,以及他对音乐独特的理解,让他赋予了歌曲独特的灵魂。

喜欢他歌曲的人,把这张专辑奉为神作,不喜欢的人一首歌都听不下去,再加上当时音乐市场的环境,赵已然的这张专辑自然销量寥寥无几。

实际上,早在十年前,就有朋友劝说他,让他商业化一些,还特意给他拉了一个活,去法国餐厅唱一首歌,4000块钱。

还建议他录一张专辑,录完就不穷了。

赵已然也知道朋友们说的这些都对,但是他都没去做,用他的说法,他所有的情绪都在他那些歌里。

他的自卑、悲哀、不幸等等所有好的不好都在歌曲了,甚至连他的手艺,他zuo爱时候的表情,都在歌曲里。

这些东西本来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怎么可能给别人看,怎么能拿来换钱呢?

正是这样的骄傲,造成了赵已然穷困潦倒的一生。

等到他放下面子,一心想要摆脱“寄生虫”般生活的时候,他已经错过了一个时代,一个属于他的时代。赵已然也只能把他自己的青春变成一场无可挽回的旧梦,将苦酒和热泪融化成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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