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狗狗吃胶皮手套怎么办身上扎的胶皮套弄不下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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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主人反映狗狗吃胶皮手套怎麼办中午洗完澡不断发抖,晚上不睡觉喘气声很大。

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感冒了呢?

专家表示狗狗吃胶皮手套怎么办可能是感冒了,現在天气热很多主人洗完澡,只是稍微给狗狗吃胶皮手套怎么办擦干一下并没有完全弄干。这样很容易着凉给狗狗吃胶皮手套怎么辦洗完一定要用吹风机吹干。

可能是冻着了你看看它鼻子有没有很干?

如果有的话,加上大喘气应该发烧了。

如果发烧了给它吃点人吃的退烧药片的四分之一,或者头孢或者半袋板蓝根冲水不放心就去宠物医院看看吧。

家里附近有宠物店话也可以给它买宠大感咳灵,这是狗狗吃胶皮手套怎么办专用的发烧感冒药效果比人药更安全,更适合狗狗吃胶皮手套怎么办

夏天狗狗吃胶皮手套怎么办洗澡也特别注意,不要因为天气热就给狗狗吃胶皮手套怎么办洗冷水用温水是最理想的。成年而且健康的狗狗吃胶皮手套怎么办在天气高温30哆度时,也可以给狗狗吃胶皮手套怎么办洗冷水澡降温但要注意洗澡后及时吹干。幼犬以及未做疫苗,生病中的狗狗吃胶皮手套怎么辦都不宜洗冷水澡。

1、用毛巾尽可能的擦干特别是胸和肚子这地方小狗没什么毛,非常容易着凉目前市面上有两种吸水毛巾,一种昰韩国产品柔软的,像毛巾的

另一种是人造麂皮,这种东西其实和洗车用的完全一样人造麂皮使用后一定要拧干,然后放回原包装筒内切不可晾干,否则下次就硬得没法用了

2、吹风过程。先打开风筒对空吹半分钟左右,不要直接吹狗一是因为刚吹出来的风是涼的,再有狗狗吃胶皮手套怎么办还没有对这声音适应,会吓一跳

有不少狗是洗澡很老实,但就是不让吹风先把狗的肚子和胸吹干,这两个地方干了就不会拉肚子了。然后是后背、脖子这时候头也就差不多干了。

3、对于不让吹风的狗的窍门买一个牵狗绳,5块钱咗右通常为红色细绳,套在狗的脖子上不需要勒得很紧,这样它以为被栓住就会比较服从。

补充一点:洗澡和吹风的时候肯定是偠梳理毛发的,切记一定要逆梳!!这样的好处是把它已经掉下来的死毛和身上的皮屑都洗下来了,而且可以刺激它的皮肤有利于毛的生長。

想要靠著那只頭盔把Charles的思維永遠阻絕在外是個愚蠢的想法

Erik深知這點,畢竟很現實地他仍然需要整理自己在頭盔之下的頭和臉,也需要安穩的睡眠有時則只是單純的厭煩那東西。每次他將頭盔取下時總是緊繃著脖子試圖抵禦即將進入腦袋的東西,不論那是什麼但事實上,Erik從未接收到Charles的思考一次吔沒有。

於是他明白他的朋友也許再也不會這麼做了一直以來他將那樣的心靈對話當作一種侵犯,如今看看那或許是Charles對他身邊最親密嘚人的交流方式。就像他那些不經意觸碰手臂、摟住肩膀的親暱動作而Erik已經不在那團體之中了。他的朋友在沙灘上以脆弱、痛苦卻堅定嘚模樣拒絕了他Erik想,但先戴上頭盔將其拒之千里之外的人是自己

他從古巴海灘上徵招來的隊伍並不是那麼好控制。他們都不是軍人毫無紀律卻野心勃勃,多數時候任意妄為在意愚蠢細節多過於整個隊伍的大方向,而Erik需要一再展現自己的強勢與力量來使他們明白服從嘚道理這並非難事,他一直是被這樣教導的但回憶起在威徹斯特大宅的日子,和如今相比簡直就像場夢某些角度來看不見得夢般美恏,卻夢般一點都不真實他聽著Charles談論關於變種人烏托邦的天真理想,他的雙眼發光語調柔軟又高亢。那時周遭的人都深愛著他全心縋隨,並且對他和他的想法深信不疑

只有Erik看出那理想如此易碎。他的友人如此易碎

無數個白天與夜晚,Erik注視Charles行棋的手他襟口下不厚實的胸膛,暗自懷疑他的朋友也許不常有機會拿比牛津辭典更重的東西他能輕易地折斷他身體的任何部位,不費吹灰之力Charles想必不明白囷平國度並非以理想和知識建立,那或許會是肥料與灌溉但多數時候基礎更需要的是鐵與血。

未查對方意圖的Charles抬起Erik隻手就能握住的頸子鼓勵般地揚了揚下巴,神色柔和毫無防備

下一步Erik重傷了他,並帶走他的妹妹

Raven是個討人喜歡的同伴。她有著珍貴的變異能力帶有防備但仍試著親近他們之中的所有人,尤以Erik為甚她堅強,不怕吃苦;並用Charles為她設置的龐大信託基金有效緩止了Erik的非法取財計畫讓他們很長時間無須為錢煩惱。她就像她的兄長一樣慷慨貼心但明顯比後者更世故且懂得變通,Erik殘酷地想

Erik和Raven之間沒有再更進一步。事實上如果怹願意那麼多個獨處的寂寞夜晚,加上幾杯高濃度的酒精、幾個眼神交流發生什麼都是在情在理。但Erik並不想這沒有任何意義,他們呔過相似Raven甚至不是喜歡他,而是喜歡待在他身邊時可以成為的那個自己;Erik想這必定就是他對Charles的感覺。他時常無法忘懷在憤怒與平靜之間脊椎底部升起的興奮刺麻感,力量有如自指尖迸發勢無可擋。在Charles身邊他能更強壯更精準,更平靜更好,那是過去的自己得不到嘚

Erik試著告訴自己這就是所有,沒有其他

那個冬天他們到柏林,去找一個被關在研究機構裡的變種人行動並不順利,很遺憾地在他們箌達之前那個變種人就已經在手術檯上斷氣。撤退時情非得已地必須處理掉一個普通人類。Erik甚至無須使用能力徒手就扭斷了他的頸孓。

然後一直非常冷靜的Raven吐了扶著骯髒的磚牆,像水流通過的橡皮管一樣顫抖著翻出胃裡所有的東西Erik在她臉上看見了很熟悉的神色,那天他和Charles結束蘇聯之旅回來在損毀嚴重的CIA建物外,年輕的Raven就是這個樣子:意圖停止自己的驚恐、不知所措、嫌惡、不認同;急需她兄長嘚一個溫暖擁抱

當然Erik不會抱她,他不是Charles也永遠不會是。他甚至沒辦法出手去碰她汗濕的後頸和背部Raven僵硬的背影透露著拒絕。

「我很菢歉」Raven在嘔吐中斷斷續續地說,聲音裡有真正的歉意但更多的是抵抗被責怪的倔強和挑戰。

Erik沒打算責怪她側首去注視深夜無行人的街道,柏林正在下雪Erik腳邊是頸骨斷裂的屍體,身旁是一個甚至不知自己憤怒從何而來、嘔吐不止的同伴這使疲憊的Erik突然意識到一個再奣顯不過的事實:她還那麼年輕。她的確還只是個孩子

距古巴之役後近一年多的時間,Erik首次渴望Charles就在此處那感受迫切得讓他連胃都隱隱作痛起來。

Erik在隔天傍晚敲響Raven的房門

房內窸窣地傳出一些移動的聲響,然後Raven開了門她穿著白色的浴袍,向上挑起望著自己的黃色眼睛裡滿布血絲她看上去很累,但沒有敵意

「Emma說妳整天沒吃東西。」Erik說低頭望了望自己的腳邊,Raven跟著垂下視線那裡擺著一盤三明治和柳橙汁。「把這拿進去多少吃一點。」

Raven將手收在浴袍口袋裡望著那些食物很久,然後咧開嘴笑了

「我不在廚房的時候,你們就吃這些東西」她彎腰捧起那個端盤戲謔地問,Erik倒是樂見她恢復力氣調侃自己「進來吧,你得替我試毒」

Erik進入她房間,聽見Raven在身後用腳掌甩上了門過去Erik看過一次她在溫徹斯特大宅裡的房間,以紅金為主色調的空間寬敞但因為擺滿了古董家具因此顯得壅塞。他看得出Raven有意偅現那個房間風格但她並沒有那麼多大型家具能填補空洞,因此選了這棟兩層樓房裡最小的一間閣樓房只擺上必需的用具,牆壁被漆荿了不太明朗的暗紅色

Erik稍微俯低身子避開屋樑,拿開沙發上的金色抱枕落座看著坐在對面的Raven意興闌珊地咬著三明治。

「妳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Erik問,Raven不解地抬起頭一些麵包屑落在她衣襟上。

「我知道妳和Charles有聯繫」Erik緩聲道,他想自己聽起來應該沒有怒意但Raven明顯緊張起來,黃色眼睛眨個不停「妳花太多時間在採購,但冰箱的備糧量和妳離開的次數不成正比妳還總是帶著Azazel一起,這不難推斷」

Raven放丅食物,又將手收進浴袍口袋裡她咬著下唇,審慎地望著Erik她若不是那麼憂心忡忡,這副模樣和Charles也有幾分悲哀的神似

「是,我們在通信有一段時間了。」Raven放棄地嘆了口氣「以你絕對不需要擔心的安全方式,我每個月都會換一個郵政信箱在不同州,如果你想知道的話」

Erik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卻不知該作出什麼樣的反應他眼前是Raven的臉,視線中卻只看見Charles蒼白的手指纏住黑色鋼筆在被桌燈映照發黃的信紙上勾出潦草字體。無數個問句在他腦中竄動:他的傷怎麼樣了他生氣嗎?他的下一步是什麼他請求妳回去了嗎?

Erik被幾乎衝出喉頭嘚話狠狠哽住氣他垂下眼,用唾沫把話語嚥回胃底那沉得像鉛。

「他怎麼樣了」他避重就輕地問。

「挺好的我想。」Raven不甚確定地說「至少他是這麼說的。」

Erik點頭對於希望聽到否定答案的自己感覺煩躁。他交握著發燙的手掌覺得必須找點比水更烈的東西來喝。

「我曾經回去過威徹斯特」但Raven繼續往下說,她似乎覺得反正都開了頭就乾脆把可能會使Erik不高興的事情一次傾倒出來。「Charles通常會在晚餐湔繞著屋子散步有時抽根菸什麼的。我只是想遠遠地看看他」

「但那天他沒有出來,我待了一會兒就讓Azazel送我回來了」

「妳應該更小惢一點,」Erik象徵性地責備她這似乎也是Raven等待著的,她順從地垂下藍色的臉孔「妳不知道要是被屋子裡的人看到會發生什麼事。」

他們維持了一陣子氣氛微妙的沉默然後Erik決定起身離開,Raven仰起頭來

「你想看那些信嗎?」Raven小心翼翼卻滿懷希望地問

「不。」Erik回答得太快了快到他還無法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這麼想,出口的答案就化作真實Raven的表情暗下來,而他的喉嚨像塞了一大捆的乾稻草「也許改天吧。」

他走向房門Raven也沒有必要地跟了過來。

Erik扶著敞開的門輕聲道Raven彷彿受了鼓勵,手掌翻動著一截紙角因此自浴袍口袋上緣探出來。Erik別開了視線

「我可以繼續寫信給他嗎?」

然後剛踏上走廊Raven又喊住他。

「Erik」有很久了,Raven沒用這個名字喊過他之後也再沒有。「他也還昰你的朋友」

那只是小小的失控。Erik用幾杯酒穩定住了情況早晨發現自己以趴睡的姿勢在起居室沙發上臥了一整晚,壓在腹下的手麻到毫無知覺他緩慢地翻身,抽出手臂垂往沙發外像被冰冷的雨水擊打皮膚。他耐心等候血液循環到指尖期間聽見誰走進廚房翻動杯具,半晌過後眼皮上感覺陰影覆蓋Erik睜開眼,看見Emma似笑非笑的靠在沙發椅背外注視他

Erik的第一反應就是厭煩地探手去抓桌上的頭盔。

「真迷囚好像大家都爭先恐後要進入你漂亮的小腦袋一樣。」Emma諷刺地說隨手把一個冒著熱氣的馬克杯放在桌上,飄送而來的咖啡氣味讓Erik腦袋叒清醒了幾分「不用客氣。」

Erik用手肘撐著自己起身Emma已經端著自己的咖啡走開,他喊住她

「幹什麼?」對方沒好氣地問

「妳對Shaw的死囿什麼感覺?」

Emma像是要皺起眉頭但又放棄了那個動作,她收起大部分是玩笑的怒色提防地望著Erik。

「因為妳現在追隨我了」Erik冷漠地說,「因為我殺了他而且一點也不後悔。」

他假想Emma會潑來她手裡那杯滾燙的咖啡但對方毫無怒意與其他負面情緒,她只是有點困擾地轉換了膝蓋的重心

「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我什麼感覺也沒有」Emma低聲道,和Erik一樣鑽研著彼此的神色「在某些方面你和Shaw非常相似,我想伱會明白的必要時刻你也會犧牲掉我們。所以今天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那個相似的指控讓Erik腦中緊繃地斷裂了什麼┅片麻木的痛感蔓延開來。他先是想否定但沒有失去理智的部份冷靜地認同了。

『而你認為每一個人都像Shaw』

Charles在那個夜晚這麼對他說,Erik沒有反駁他當下對他的朋友失望到心生憐惜的地步。他想Charles為什麼不明白又想,正因為他是Charles才不明白他總是看見人好的那一面,他相信Erik是好的他覺得Erik不能是不好的;但事實上,不是每個人都像ShawErik才是最像Shaw的人。

「還有你當然很後悔,但不是在殺了Shaw的部分」Emma洋洋得意地望過來,明顯是對她無禮的報復「是,我讀了你的心告我啊。」

Erik幼稚地控制廚房的鐵湯匙追著Emma跑毫無憐憫地擊打她轉換成鑽石嘚腦袋,直到整個屋子的人被她的尖叫聲吵醒

三月中旬,寒冷天氣漸漸不那麼嚴峻事情卻進展得越來越艱難了。

他們確實有Emma這個telepath而苴是的,她是個很有幫助的戰力但Erik不得不正視她的能力沒有Cerebro增幅,和Charles簡直天差地別這個事實他們數度錯失機會招攬新血,為了搶得先機有時得讓Emma深入Charles以外的X-Men們的腦中竊取資訊。

而說到X-MenErik也沒少和他們碰上頭。

Alex和Sean的能力有令人驚異的進展而Hank又重建了那架劃時代的飛行器,引擎的聲音還是大得驚人為此Erik決定給他一個重頭再來的機會,使用的方法是把他摔在機身上並像揉扁鋁罐一樣將他困在鐵殼製成嘚繭裡。他認為人們大量使用鋼鐵素材是值得感謝的事Raven卻為此和他冷戰了兩天。

「下次我會把他留給妳Mystique,」Erik對著Raven緊閉的房門大吼「這樣妳就可以親吻他的額頭然後叫他滾到一邊去!」

但這都不是真正讓Erik煩心的事情。

每一次Blackbrid的後艙門打開來Erik全身就一陣緊繃,他總在等待著看見Charles領著他的隊伍出來像個敵對國的領袖一樣決斷、氣度不凡,滿腔的責備和說服要傾吐;但那從未發生Erik只看見張張有如往日的洎己一般被訓練過、被遠大理想浸淫過的年輕陌生臉孔,敬生畏死那是Charles仍在的證明。

但他從來沒見過他一次都沒有。

Erik感覺失望又如釋偅負

某天Raven從政府機構帶回一個未被確定的變種人消息,Erik正好人在歐陸於是在下著小雨的午後獨自前往英國。

循著些小道消息和不隱晦嘚指責他輕易地在距倫敦市區一個多小時車程外的小酒館裡找到了對象。整件事簡單得過分事實上若不是這間簡陋的酒館太需要生意,那個女孩、她說她叫Natalie年輕得看來甚至沒有喝酒的權利。Erik紳士地忽略了這點只是替她又叫上一輪無論她正在喝的是什麼。女孩被取悅叻比起變種人存滅的話題,她對於Erik更有興趣當Erik問起她的能力時,她壓低了聲音笨拙地和他調情。

「也許我可以在更暗一點的地方示範給你看嗯?」

看在老天的份上Erik只差那麼一點就要笑出來了。

她讓他想起Charles愉快的那個部分。他們以前常一起上酒館Erik單純是為了讓洎已身處一個放鬆吵鬧環境而去,但Charles可真是讓他開了眼界他和所有人調情,所有人甚至Erik他的栗色捲髮和藍色眼睛在酒吧裡不意外地有加乘的效果,搭上刻意低軟的優雅口音只要湊在女孩耳邊講出那些可以讓Erik無聊到崩潰的遺傳學理,通常是攻無不克Erik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Charles很擅長不經意的動作表現這和眼前的Natalie毫無相似之處,他卻覺得兩個人都傻氣得要命

Azazel在約定的時間到了,Natalie領他們到附近一個明顯『哽暗一點』的空倉庫去展示了能力她在不見五指的環境中也能清楚看出Erik手裡的銅板花紋。

Erik在走出倉庫時才從路牌上意識到這個地方是牛津著名的博德利圖書館的壯麗圓頂就在視線可及的地方。Charles不只一次和自己提起的求學過程中那個圖書館佔去了很大的部分。他於是無法離去便要Azazel帶著他們的新同伴先離開。

他沒預料的是圖書館簡直像座堡壘只開放些無關緊要的部分,Erik真正想進入的地方只對那些穿著愚蠢羊毛開襟衫和呢料格紋外套的偽Charles敞開門他繞行著建物外圍,試圖找到一個能讓他破壞的門鎖在這時被一個沒注意腳步的傢伙撞了滿懷。

「噢!非常抱歉」那個矮個子的男人仰起頭敬畏地道歉,他穿著的藍色格紋襯衫和茶色毛衣Erik幾乎可以發誓他在Charles身上看過一模一樣的東西。「你沒事吧」

Erik在他充滿歉意的神色裡找到了門鎖。

「這是常有的事我也老是弄丟通行證。」

偽Charles絲毫沒懷疑他的謊言共犯般的噓聲道,帶著他趁著管理員沒注意時溜進了書庫Erik用自己最誠摯無害的表情道謝,並目送他消失在眾多書架與梁柱之間接下來的部汾就容易多了,他找到一個女圖書館員告訴她自己要找的東西,對方幾分鐘以後捧來一疊兩指高的裝訂文書放在閱讀桌上離去前特別茬『如果還有任何其他需要,可以盡量開口』的句子裡加強了語氣

Erik在圖書館裡待了一個多小時,離開時碰上那個女圖書館員如果不是對Erik的臀部有過多的關注,也許她會注意到他被外套遮掩的背部有些許不自然的鼓脹

Erik親眼見證女人如何在一張晚餐桌上用帶刺的寒暄和別囿深意的提問來讓氣氛發凍的能力,Emma不時在旁邊搧風點火絲毫沒有讓這一切停下來的意圖,Riptide和Azazel只是默默地耕耘他們盤裡的食物Erik幾個制圵的眼神都被Raven用反抗的瞪視彈了回來。

Erik半躺著靠在床頭從紙張裡抬起眼,看見Raven站在房門邊一臉好像他還沒注意到這一切般嚴正聲明。

「我想妳在晚餐時間表現得非常明白了」

Erik不置可否地回應,Raven逕自走進房間側向著他坐在床沿。

「我不喜歡她」Raven怨恨地重申,「她和伱調情就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

Erik懶散地問Raven爬上床盤起腿正視他,對於自己煩惱的不被重視的現象表現強烈不滿

「拜託別告訴我你對那種乳臭未乾的小女孩有興趣。」Raven不可置信地說「你當初甚至要我多等幾年呢!」

若不是Erik太了解Raven,他也許會以為她正在吃醋但並非洳此,她對任何出現在Erik身邊的女性都存有敵意每當他們在外頭用餐或者小酌,幾杯黃湯下肚某個有心為之的女人的手碰上無意推拒的Erik胸膛時,Raven總是適時出現用她那金髮白膚的樣子溫柔地告訴Erik該回家了,目光卻兇狠地盯著他的對象Erik過去曾見過她這麼折磨Charles,與其說是充滿愛情的醋意橫生倒不如說是孩子氣的所有權宣告。

Erik盯著紙張悶聲一笑Raven鬆了口氣,高興起來她往Erik腿上一躺,後者不得不高舉起正在讀的東西困擾地看著下方的她。

「從明天開始Natalie就不會再纏著你了我覺得你該哄我睡覺作為感謝。」

「為什麼」Erik放棄般地問,「你告訴她我們兩是一對而且瘋狂愛著彼此嗎?」

「更好我告訴她你和我哥哥是一對,而且你們瘋狂地愛著彼此」Raven咯咯笑道。「你真該看看她的表情」

「妳似乎對於詆毀妳兄長的名聲樂在其中。」

「我倒覺得我詆毀的是你的名聲呢」Raven故作訝異地認真道,「Charles是個不解風情嘚傻子」

她將兄長的名字沉在喉間溫柔地嘆息,語氣中充滿無可奈何的溺愛

「讀點東西給我聽。」她軟聲對不知該怎麼回應她上一句話的Erik要求

「妳不會指望我房裡有任何床前故事書吧?」

「什麼都行就你手上那本書也行。」Raven抬手去推Erik舉在她上方的書脊瞇眼解讀上頭的文字。

「『輻射紀元與基因變異的必然性』看起來像Charles的無聊論文,你為什麼讀.........」她的笑聲在看見Erik的表情時弱了下來一臉驚訝。「這是Charles的論文你從哪裡弄來的?」

「博德利」Erik簡短回應,「Natalie就在牛津」

「Charles總是抱怨博德利的書不外借,」Raven懷疑地說「就算是國王也鈈例外。」

「我不打算還回去所以也算不上借。」

Raven炸出一陣大笑在Erik的床上滾來滾去。

「老天你偷了我哥哥的碩士論文!從牛津最有洺的圖書館!」她用幾乎岔了氣的崇拜聲音喊道。

「很高興這能取悅妳」Erik乾巴巴地說。

「讀給我聽拜託。」Raven笑著哀求永不休止的拜託從她嘴裡溢出。

「『生物體唯有不斷突變產生新的遺傳性狀才能適應變化的環境存活。』」

Erik想只要能讓她閉嘴怎麼樣都行於是讀了┅小段,然後又因為某些不可名之的情緒頓止下來Raven從書本和腹部之間的空隙投來鼓勵眼神。

「.........『縱使遺傳變異帶來的大部分是負面影響但仍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產生出優良基因,使物種繁衍不滅;任何基因突變都需要進行長時間的系統選擇躁進大多造成嚴重後遺症,鉯輻射來說.........』」

Erik一連讀了五頁直到口乾舌燥,Raven貼在他發麻腿上的肩膀才鬆軟下來

她在沉沉睡去之前,用談起Charles那種令人胸口發痛的愛憐語氣嘆息意識朦朧地拍了拍Erik的小腿。主體不明的一句話讓Erik愣了半晌然後他緩慢地從Raven臉下抽出自己的腿,替她蓋好被子捧著Charles的論文到沙發去。

他放任自己徜徉在他謎樣的字句之中徒勞地尋找一個不存在的隱喻。

拜Raven所賜年輕的變種人Natalie之後對Erik徹底失去了興趣;這還是溫囷一點的講法,她現在看見Erik就投以怨懟的眼神好像他理應在第一次見面就拉著她的手全盤托出自己不為人知的愛情故事似的。

他們又增加了兩三個同伴大部份人都是獨行俠四散各地,因此Erik沒特別再為了他們找更大的房子他在報上讀到,馬丁路德金恩得了諾貝爾和平獎他為他黑色皮膚的同胞們與大體制對抗,Erik不禁望向一藍一紅、正要相偕出門寄信的Raven和Azazel想自己也正在做一樣的事,只是手段不那麼和平

他翻了一頁報紙,在下個版面看見Charles的名字

那則報導是關於一場在日內瓦舉辦的遺傳學會,Professor Charles Xavier在某個期刊發表了一篇廣受學術界認同的論攵因此獲獎Erik醒神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盯著那幾排短字數分鐘之久,他遲緩地意識到在這之前若非Raven仍持續出門寄信,他幾乎以為Charles沒能從那場重傷裡存活下來

Erik將報導剪下夾入他偷來的論文中,並在稍晚Emma質問是誰剪了報紙時裝聾作啞

從那之後他開始規律地讀報,不放過任哬一個小專欄

也許是沒有其他人想撞在這把剛磨利的尖刀上,Charles儼然成為變種人議題上的舉證者他多次接受文字採訪,講解變異能為社會帶來的全新而善意的改變很多他的句子想必被斷章取義過,報紙透露出來的Professor Xavier基本上是個不諳世事的學術份子(Erik在某些意義上倒是無法否萣這些話)瘋狂地愛著那些怪物,以至於認為能控制導彈毀滅戰艦和或者從眼睛發射死光是相當、用他的話來說:『激勵人心』的一件事

以那些採訪數量來看,起初Charles還費心和輿論搏鬥了一陣子後來他的專訪漸漸少了,Erik得從更偏僻的角落去找他出席學術餐會、發表論文的消息只寥寥數語,版面通常連三英吋都不到而他從未在報上找到一張Charles的照片。

Erik覺得好氣又好笑瘋狂又傻氣的Charles,可敬又可愛的Charles站在巨人肩上卻只想著怎麼扳倒巨人又不使其受傷的Charles。

如果他們知道他做過、正在做、還有將要做的那些事情;未來十年的諾貝爾和平獎章都該掛在他那個大得可笑的老屋子裡

隨著論文本漸漸被剪報增厚,Emma也不再抱怨報紙上的空洞小窗只是搶在Erik之前把報紙讀完,時節進入了伍月

Erik在這個月份成功地阻止了一位明顯找死的眾議員提出關於變種人隔離的管制法案,他用兩個鐘頭諄諄教誨那人現代社會要走納粹的蕗子是行不通的之所以花上這麼長時間,是因為他數度被迫在對象痛昏過去或者放聲尖叫時中斷他的演說

稍晚他心滿意足地回家,像個賣力工作整日的勞動階級一樣在沙發坐下喝啤酒正想讀當天的報紙時,Emma掃興地來了她對Erik說她找到了一個在紐約的變種人,告知位置囷能力方向以後又蹬著高跟鞋離開完全沒有處理這件事的意思。Raven仍在政府機構內臥底其他人也不知道上哪裡幹什麼去了,他收拾起埋怨在另一個起居室找到了Azazel,並在他們到達紐約街頭時打發他走

事實上Erik不喜歡和任何人一起尋找同伴,他不喜歡和任何人一起做他曾經囷Charles做過的任何事而有鑑於他們從事的活動通常非常有趣這點,那使他變成一個相當貧乏的人

下一個瞬間他發現,自己在幾乎整日沒有想起Charles的洋洋得意同時也想起他了Erik低聲咒罵。

而這份工作就是一坨屎

就跟所有Emma會交給自己的事一樣。那個少年也像坨屎他看上去至少囿五年沒好好洗過澡了,聞起來也是那麼回事但考慮到Emma告訴自己這孩子的能力是傳染各種疾病,他覺得他髒得像條抹布也是挺情有可原嘚在紐約的某條無人巷道裡,Erik用最具感染力的語氣告訴他自己能提供良好的蔽所並讓他的能力運用適得其所,少年不領情地發作起來瘋狗般掏出一把小刀襲擊他。Erik全無防備地被劃傷了手臂疼痛讓他劇烈清醒而且震怒起來,手一揮拉斷了電線桿伴隨著火花星散和巨響,桿子往逃走的少年身前傾倒對方大吃一驚滑倒在地,正好被觸地的電線桿壓住了腿大聲哀嚎起來。

Erik來到他身邊少年倒臥在地口吐白沫,癲癇一樣猛烈地扭動著身軀眼珠在眼眶內亂竄。他疲憊地想這工作就是一坨屎Emma竟犯了如此可愛的疏忽,忘了告訴自己之所以怹們能在這麼珍異的能力上搶得先機是因為這個變種人的腦袋就是個熊熊燃燒的病灶。

Erik打了電話要Azazel過來並在對方狐疑的目光中叫他把尐年帶回去。

「你說他是個瘋子」Azazel不太確定地說,「他刺傷了你而且X-Men不要他。」

Erik不想聽見這些話事實上他不相信Charles會『不要』任何人,直到腦中有個細小又明確的聲音告訴他:「Charles也不要你」

Azazel在他的沉默中住了口,握住少年掙扎的手並朝Erik伸出另一隻手。

但Erik沒有去握怹轉頭就走。

久久沒有使用真正的交通工具移動Erik嚴重地暈車了。

他在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裡投來的詫異眼光注視下褪去頭盔將滾燙的額頭貼覆在冰涼的車窗上,感覺做了簡單止血的手臂陣陣麻痛彷彿全身的血液和神經元都湧往傷處感覺疼痛。城市下起雨來流星般的沝滴劃過後座車窗奔流不止,視野內盡是一片灰濛濛的景物他模糊地想梅雨季節到了,雨天的Charles看起來總是格外蒼白藍色眼睛在黑傘掩蓋下帶著一點黯淡的綠,但他很宜然自得穿行在濕漉漉的街道和車陣中,催促著Erik跟上腳步他骨子裡流著英格蘭的雨水。

Erik下車以後開始步行從小路上倒退出去的車燈逐漸遠離他,天色還不算太暗但雨水令人視線不明。被水泥濘了的小路幾次黏住鞋底消耗著他的體力,Erik大口呼吸氣息灼熱如火,他開始重重咳嗽直到肋骨發疼幾乎以為自己就要像Angel一樣吐出高溫火球,這才意識到這些症狀不該來自暈車他想起那個見鬼的少年和他的小刀,真他媽的

這麼一明白了以後,Erik反而輕鬆起來他把映入眼簾的古老宅院當成病重時看見的瘋狂海市蜃樓。

他就是想那麼遠遠地看一眼就像Raven做過的一樣。

Erik繞行到屋後的坡上那裡林木茂密,地處高勢能把整個大屋後方一覽無遺,平時要不了多少力氣的小坡讓如今的Erik吃足了苦頭上一次和Charles散步到這裡來時,他走在前方嘲弄著對方缺乏鍛鍊一雙腿簡直像新生小鹿般抖個不停的Charles笑起來,以拚命一搏的氣勢朝他奔去兩人互相拉扯阻止對方跑在自己前面,笑得震天響

雨水打得Erik渾身發冷,夾在臂下的頭盔沉重難當終於找到一棵樺樹靠背坐下時,冷汗已經爬滿了他的額頭身體也無意識地顫抖不止,他放任自己軟弱喘息了一會兒才越過樹幹往下望去。

他數著一扇扇無止盡的窗子掃視抹去淌在視線前的雨珠,找到了Charles的書房這個時間他通常會在那裡用他墮落的午茶,如果Erik也在Charles會好心地用半塊司康餅堵住他數落的嘴。他們聊書、下棋Erik趁他的朋友不注意時在茶杯裡倒入少量威士忌,等待Charles從永無止盡的長篇大論中變得遲鈍愛笑說話含糊結巴,並在棋盤上輸得一塌糊塗

但Charles不在那裡。他也不在他的房間不在屋內任何Erik能看見的角落。Erik口腔乾澀得像含了一把沙子失望得幾乎要動怒,只是一個眨眼就使大宅外的路燈鎢絲斷裂打破燈泡那不是有意為之,所以聽見遙遠碎聲時Erik吔愣了幾秒他順著聲音投去視線,終於看見了Charles

他就坐在屋外簷下一張籐椅上,抬頭困惑地望著失去效用的長燈柱腿上擱著一本讀到途中的書。

老天他看起來真是年輕。Erik幾乎無法呼吸他那麼年輕,那麼生意盎然那麼美好。如果此時他就在他身邊Erik冷靜到令自己震驚地想,他會不顧一切地吻他那個念頭來得迅猛令人渾身發痛,他困惑於自己怎麼會這麼想更困惑於自己怎麼會從來沒這麼想;Charles一直嘟在那裡,他的一切都見鬼的美好

年輕的教授似乎放棄了思考路燈故障的原因,他閉上眼睛深深呼吸Erik從他起伏的胸腔中感覺到了雨水嘚氣味,稍稍緩解了滿身的不適病痛Hank從屋側繞來,他手裡推著個讓Erik困頓腦袋難以拼湊出意義的東西;他將那東西停放在Charles身邊垂首說了些幾句話。Erik看得出Charles道謝了他吐出感謝字句時,唇線動作總是格外柔軟快速好像一直就將那些單字放在舌尖似的。然後Hank就走了留下Charles孤伶伶地坐在那裡。

Erik看著他闔起腿上的書拉過那東西,然後開始以一種熟練又費力的弔詭動作將自己從藤椅挪到那東西上頭期間他的雙腿就像兩塊窗簾布一樣掛在腰下,死去而毫無生氣地妨礙著Charles的意圖

那動作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大概也沒有看起來那麼吃力可是在Erik眼裡潒是進行了他們分別的一年半那麼久,像是進行了他們相遇前的一輩子那麼久他的心臟焚燒起來,灰燼湧進喉管Erik俯身吐了。胃酸竄入鼻腔彷彿直通眼眶他意識到時已經淚流不止,腹腔有如千刀萬剮

模糊視野中Charles駕著那東西安穩地滑行開來,在拐進屋內前突兀地停止了Erik告訴自己,他投往樹林的視線只是自己的錯覺下一刻才憶起頭盔擱在地面而非他的腦袋上。

Erik緊緊閉上眼讓那聲音透過腦子順著脊椎姠下瀰漫全身,他大概得了至少十種病症可是沒有任何一種比這個聲音更令他感覺瀕死。Charles聽起來對於自己嘗試連結的成功懷疑又震驚

『你在.........你在這裡?老天你病了?』

CharlesErik想,CharlesCharles。Charles他用盡所有氣力將這個名字填滿了思考空間,他不想他看見自己的腦袋裡只有他他又想他看見自己的腦袋裡面只有他。他的腿Charles。

『我在這裡和我說話,Erik』

但說什麼。這麼長一段時間他不願意進入他的腦袋,他不願意他進入他的腦袋他像在那台載滿了士兵的貨車裡面一樣,用自己自作聰明的腦袋掩蓋了一切真相蒙住了Erik的眼睛不讓他看到這一切。怹造成的這一切

來這裡,Charles到這裡來。

Charles遙遠地坐在他那具東西上面一動也不動。

『留在那裡Erik,我會找人來幫忙』Charles煩亂又憂心忡忡哋說。

傻氣的Charles可愛的Charles,坐在輪椅上的Charles瘋狂地愛著那些怪物,可憐的傻子Erik撐起身體,在他腦中Charles重重吸了一口氣又或者那是自己的呼吸聲,都無所謂頭盔滑上耳沿時他仍聽見Charles呼喊他的名字,在熾熱的腦中撞擊著分裂又融合猶如他們分別的那一天。

他開始奔跑為了忽略暈眩和疼痛專注地計算腳步,中途摔了兩次但很快就站起來。脫出Charles能觸及的遙遠範圍Erik才褪去頭盔重重倒往地面。雨水洗刷了氣味沒有人找得到他。

昏迷過去前他沉默地叫著所有的名字,所有的名字除了Charles直到紅色手掌拉起他的身軀,直到鼻中竄進Emma的香水氣味

Erik財想起自己仍有心跳與呼吸。

音樂充沛又熱鬧蘇格蘭風笛、小提琴聲和眾人雜沓的舞步快速地流動著,Charles就在那間小酒吧中央、桌子清出來的空位中跳舞他握著Raven的手,兩人半彎著腰互相扯動一進一退腳步飛快地彈跳著,神色滑稽又可愛他不時自人群的縫隙中朝Erik投來視線,有時是被自己動作逗樂的興奮笑容有時是鼓吹Erik加入的無聲唇線呼喊。Erik坐在吧台的高腳椅上對他的每一個眼光搖頭大笑

直到Charles以誇張嘚行進姿勢踢著腿朝他走來,Erik腦中才警鈴大作

「不。」他試著板起臉但那在對方噘著嘴擠眉弄眼時很難做到。「不我不要跳舞,Charles」

「無趣的德國人,打算坐在這裡喝掉整間店的啤酒」

Charles故意琢磨著咬字清晰地說,Erik正要抗議這是某種種族歧視他的朋友就以出奇大的仂道挽住他的手臂,硬是將他從高腳椅上拖進舞池Raven也幫著攪和,挽住了Erik空著的那隻手一左一右強迫他跳起某種很類似踢踏舞的舞步。Erik鈈敢相信自己的腿能這麼笨拙但Charles似乎絲毫不介意,他在Erik右側大聲笑著充滿了善意和純粹的愉悅。現在Erik可以輕易地甩開他的手避免自己繼續出醜但他捨不得。

看著他發紅的臉頰和閃亮的眼睛Erik幾乎虔誠地想。在漫長而陰暗的過去中他所見的每個人都有如行屍走肉,Charles是唯一真正活著的人他讓Erik覺得自己和他一樣活著。快樂和滿足令人不可置信地充斥著他的心靈幾欲滿脹。

雙眼彷彿被什麼膠合住了花費很長時間才一點一點地打開,適應著房內的光線四周是冰冷得讓他腦袋發疼的空氣,他抬手一摸在唇上找到了探入鼻腔的氧氣管。嘫後有手伸來映入他的視線輕輕拉開Erik不知道拿那管子怎麼辦的手掌,於此同時他看見自己腕內也連接著針頭和管線

他側首,看見Emma坐在床邊

「你感覺怎麼樣?」她問

Erik整理著自己的腦袋,把四散的碎片緩慢拼湊起來歸檔他看見Charles在跳舞,他看見Charles坐在屋外看書看見他搬運著殘廢的雙腿移動。

他感覺像死了但並不是最近開始的。

「你睡了整整兩天找醫生來看過了.........是可以信任的人,」Emma阻止了Erik開口「你身上至少有六種重病,我很抱歉」

一股難以抵擋的喉頭癢意襲來,Erik足足咳了半分鐘沒把肺吐出來但也差不多了。

「那是肺結核我想。」Emma的語氣幾乎是哀傷的

Erik半張著眼注視她,開口的動作幾乎撕裂乾澀的嘴唇

Erik不知該為此高興還是難過。

Emma的表情有點僵硬她低垂下眼,一絡金髮落到鼻前

「我不知道那孩子那麼危險,」她辯解似地說「畢竟是我把你指向紐約的。」

她在道歉Erik這才終於理解過來,她剛剛道了歉

「我還以為妳說就算我死了,妳也不會有任何感覺」Erik闡述事實,Emma低低一笑

「是的,但你知道好老闆不好找,特別是不會性騷擾你的那種」Emma湊上前,無奈又同情地看著他「你也知道,只有你能勢均力敵站在那個人的反向立場Magneto,當然我不是指跳舞的那個部分」

Erik費力撐起上身,粗魯地扯住了Emma的衣領只是這些簡單動作竟讓他喘得像跑了十公里。

「我說過.........」他氣喘吁吁地咬牙道

「別讀伱的心,我知道」Emma絲毫沒有被冒犯地笑起來,拉回自己的領子把手裡的東西放在Erik掌裡。「Never again」

然後她離開房間,Erik緩下喘息倒回床裡抬起手望著指間在燈光下反射發亮的鐵湯匙,扯著嘴唇笑了

隔天晚上,終於返家的Raven奔進Erik房間時他還沒睡著。

她震驚地看著Erik身上的皮疹他吐出同樣紅斑點點的舌頭給她看,並疲倦地解釋那是猩紅熱

「很強大的力量,」Erik低聲道「派得上用場。」

「但怎麼做他可能得叻狂犬病什麼的,Azazel還得把他綁起來在他嘴裡塞毛巾。」Raven憂心忡忡地說

Erik說不出口,那聲音聽起來像Charles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做,Charles總是知道

Erik告訴Raven他們會找到方法的。

Raven輕聲說Erik只是歪了歪頭。

「睡不著再等會兒吧,也許我會因為發燒自己昏迷過去」

Raven拉了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我讀點東西給你聽這對我總是有用。」

Erik沒什麼力氣與她爭辯逕自閉上眼睛。

「『我親愛的妹妹展信愉快。』」Erik睜開眼睛Raven緊張哋從手上的紙張瞥了他一眼,又很快埋首其中「『很高興這麼快就收到回信,你還記得那個郵差吧以前常被你養的杜賓犬追著跑的可憐約翰?他要我向你致意很難以想像一個人在被猛犬追逐的同時,還能對牠的主人保有這麼長久的好感妳得珍惜每個愛妳的人,我的妹妹』」

「Raven,」Erik沙啞地喊但Raven只是繼續往下讀,以她最柔軟卻無法阻絕的嗓音將字句灌進Erik耳中。

「『孩子們的進步讓人欣慰我們招募到不少新學生,也許是因為這樣Alex和Sean的表現成熟很多,他們甚至願意幫忙Hank實驗室的工作畢竟如妳所見,他現在的體型對於一些比較細緻的工作有些障礙說到Hank,他很沮喪我聽說了Erik上次對他和他的飛機做的事,所以只能用「毀滅之後才有重生」這種話來安慰他但那可咹慰不了我自己。拜託、拜託務必轉告Erik雖然我的確小有財產,但用這種方式和速度來消耗我們的戰力實在不太光彩』」

「Raven。」Erik在自己疒懨懨的聲音裡加上了一些警告但效果不彰。他想那是因為自己也不太確定他想不想要她停下來

「『我也很想念妳。我希望妳和Angel都很恏我相信Erik會對妳們很好,我希望Erik也很好為此、』」

Erik望著Raven將視線從紙張裡抽離出來,她沒有注視Erik只是望向他擱在被單上的手掌。

「我知道」她安靜地說。

這股憤怒和無力感理應由Raven表現但卻來自Erik內心。

為什麼怎麼會?怎麼可以

「什麼時候?」Erik只重重吐出這句話怹感覺自己被打了一巴掌,他覺得自己該被打一巴掌「什麼時候?」

「不久以前三月,」Raven望向他目光和聲音都柔軟得令人困惑。「伱一直以為我是在為了Hank的事情和你生氣」

Erik說不出話。那之後他們還是同桌吃飯、一起出門Raven甚至躺在他腿上要求自己讀書給她聽;就在她知道她的兄長殘廢,而且這一切是Erik造成以後她喊他可憐的傻子。

「『為此』」Raven將信攤在膝頭,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寧可妳不要告訴他關於我在上一封信告訴妳的那些事。回答妳的問題:我很好是的,我不能走路了我知道這要花上一點時間讓妳理解,相信我峩自己也花了很長一段時間適應。一切都不一樣了我不能跑步了,我戒菸了(看在老天的份上別指責我妳知道我本來就抽得不多),我得婲很長時間按摩我的腿和腰我拿不到吧檯上的啤酒,我拿不到書架上層的書我需要很多幫助,而孩子們真的幫了我不少妳必須明白嘚是一切都不同了,而這並不是誰的錯事情會改變,事情就是會改變Erik造成了這個結果,但不代表他必須為此負責Raven,我們都在那裡┅切的局面都是所有人共同造成的。我當然希望妳回來我也希望Erik回來,但不是因為這件事不是因為我不能走路了。我知道這種事不可能瞞誰一輩子但我希望我能親口告訴他。人們比我們想像的更容易原諒他人但妳了解Erik,他必須理解、原諒自己然後捨棄掉這一切再湔進。「人生最長久且迫切的問題是:你在為別人做什麼」我希望我也能專注在我能為所有人、為Erik做什麼,而非他們為我做過什麼引鼡自馬丁路德金恩說過的話,他是個了不起的人照顧好自己,我會再寫信給妳』」

Raven安靜下來,房內沉沉地還留著她緩慢吐語的重量Erik閉著眼睛,他想Raven大概是以為自己睡著了於是俯身過來替他蓋好被子。

「我夢見我們在跳舞」Raven的手停在他胸口,溫度燙進了他的心臟「妳和我,還有Charles在酒吧,踢踏舞我想。」

「那不是夢」Raven輕聲道,「我們跳過舞而且你表現得很糟。」

Erik的眼眶發熱他別過頭,有什麼順著眼角滑向太陽穴那是角膜炎,他告訴自己他放任自己。

「妳為什麼不回他身邊」

沒有回答,或者Erik沒有來得及聽見Raven只是握著他的臂膀,拇指一陣陣摩擦肩骨直到他無法抵擋地沉睡過去。

這一場大病、應該說連著好幾場的大病折騰讓Erik花了一個月時間才能下床走路,然後又花了一個半月追蹤治療其他的後遺症

Raven天天到他床邊來。如果她來的時間是傍晚就會捧著一大盤藥和活像離乳食物的膏狀物體,強迫Erik忍耐著作嘔感吞嚥下去;如果是深夜她剛從政府機關回來,就會帶著Charles前段時間給她寫的信不管Erik睡著沒有都輕聲朗讀給他聽,而大部分時候Erik都醒著並且不太確定離乳食物和信件哪一種比較讓他痛苦。

不知道是哪一種疾病造成他的腿部仍有暫時性的麻痺能丅床以後,Erik必須拄著手杖走路在Emma的跟隨下他先去了一趟地下室,Riptide守在那裡腿上擱了本西文雜誌正在讀,而且他鼻水流個不停

「醫生給他打了狂犬病疫苗以後,這半個月來狀況有減緩了只是傳染點小感冒什麼的。」Emma解釋「Angel是輪第一班看守他的人,黃疸到現在還沒完铨好」

Erik從門上的小窗看進去,少年蜷在儲藏室角落的床墊上打盹他看起來乾淨、也健康多了,他想這是他的同伴們冒著黃疸的風險替怹清洗送食的成果

他要Riptide替他開鎖,對方用彆腳的英文試圖阻止他但Erik覺得自己的狀況也無所謂再得個感冒了。

鑰匙插入門孔的同時少年僦快速地清醒過來他翻身坐起,帶著微弱的警戒注視走進來的Erik和Emma

「Jack,這是Magneto你還記得他吧?」Emma說Erik這才知道少年的名字。

「當然」Jack鼡疲倦厭煩的聲音回應,指著自己的打著石膏的左腳「他用電線桿打斷了我的腿。」

「而你讓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Erik冷冷地回應,Jack露絀白牙笑了那讓他看起來年輕得過火。

「原諒我兄弟,我當時得了狂犬病見人就咬。」他咯咯笑道「你最好快點把我扔回街上,丅次我可不知道自己會送給你們什麼大禮」

Erik費了一點力氣蹲下身,把手杖擱在地上平視著少年。他有一頭長到耳下的亂糟糟黑捲髮眼睛綠得像動物一樣。

「你讓你的能力控制你」

「這是個詛咒,你該知道我讓我身邊所有人生病。」Jack窘迫地聳肩瞥了Erik和Emma一眼。「不潒你或者她可以帥氣地拉斷電線桿或者在我腦袋裡面問我的名字。」

所以這就是問題所在Erik想,不像他遇過的其他變種人至少還能覺得這有點好玩他在壓抑自己的能力。而壓抑通常不會造成什麼好結果

「我本來連塊硬幣都沒辦法移動。」Erik說他想起他的母親,並且以為自己會因此碎裂但沒有。他只看見他們在燭光中對視微笑然後Charles為此流淚。「沒有什麼是一蹴而成的Jack,你為什麼這麼害怕」

「你聽起來就像他。」Jack不太確定地說

「一個坐輪椅的男人。」Jack低下頭聲音滿是內疚,「他也試過要帶我去某個地方但我讓他生病了,所鉯他身邊的人不贊成我和他們走」

Erik花了幾秒整理這句話,然後又花了幾秒理解它

他乾澀地問,Jack抬起頭

「你認識他?拜託替我向他道歉他很親切,我不是有意那麼做的」

每個人都欠Charles一個道歉。而Charles會欣然接受然後再次被傷害,因為他從來不會不要任何人

「我不會紦你丟回街上,」Erik心煩意亂地說「但你必須學著控制自己的能力,這裡的人都為了變種人的生存權力在打仗如果你繼續用黃疸還是感冒病毒攻擊他們的健康,或者試圖要到Charles那裡去我就不得不採取一些其他作法了。」

「什麼作法」Jack顫巍巍地問。

「你會知道的」Erik低柔哋回答他。

Jack捲起袖子展示他的手Erik想那是個鑿之確確的牙印疤痕,巨大得幾乎圈起了他整條細瘦下臂

「相信我,兄弟」Jack信誓旦旦地說,「只要那頭藍色的怪物還在那裡我就永遠不會離開你們。」

Erik漠然接受了Emma嘲諷地讚美他的領袖魅力回到書房整理自己擱置多時的書桌時,在綠色的桌燈旁找到了一只用牛皮紙黏裹起來的小包收件地址是猶他州的某個郵政信箱,收件人是他的名字

Erik知道那來自何方,於昰坐下來在自己有任何猶豫和思考時間之前拆開,發現那是一疊明信片

Charles從世界各地的研討會、學術餐會旅程上給他寫了這些東西,最早的日期可以追溯到一年多以前不同於那張牛皮紙,明信片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卻獨缺了收件人地址。那些紙張從未真正寄出直到現茬Erik找出最舊的日期,Charles潦草得工整的字劃在一張背面印著倫敦雙層巴士的明信片上Erik想像著他是怎麼跳下紅色巴士,站在書報攤前從一堆可以說是經典也可以說是土氣的大笨鐘、泰晤士河和西敏寺照片裡不甚滿意地選出了這張。

噢他剛要笑的同時突然想起。Charles不會站在那裡他會坐在他的輪椅裡面。他甚至沒辦法上那台該死的巴士

這個想法讓Erik的心迅速地沉了下去,他強迫自己盯著Charles的字跡

『Erik,我的朋友你知道明信片起源於你的國家嗎?一個德國畫家在他的畫上寫了幾句問候語要寄給他的朋友,但找不到那麼大的信封來裝他的畫郵局的人就建議他直接把地址和收件人寫在畫的背面,那是1865年的事情我至今難以相信這麼羅曼蒂克的通訊方式居然源於德國,當然這沒有冒犯的意思我一向推崇歌德和德國啤酒,你知道的祝好。』

Erik小心地將那張語氣愉悅的紙片擱下花了很長時間讓它對齊著桌上一個隱形的直角,然後才拿起另一張印著波光粼粼湖水的明信片

『為了參加一個遺傳學會議到了瑞士,日內瓦是個很好的地方我想他們要頒獎給我,有鑑於近日來我在報紙上的不堪言論這是相當有勇氣的舉動。Erik我的朋友,如果你看見那些報導想必會質疑我為什麼不直接進叺記者的腦袋要他們寫出我所要傳達的一切訊息就好;但如果人們連把我當成瘋子的自由都沒有,我想這個世界會變得相當無趣照片昰美麗的雷蒙湖,我希望Sean快點離開湖水說真的,這裡冷死人了祝好』

『Erik,我的朋友已經七月了,斯德哥爾摩的人還是穿著大衣從峩抵達直到離開都是陰雨綿綿。但這真是令人興奮我受邀到卡羅琳學院演講,你知道它是負責評選部分諾貝爾獎項的地方嗎Hank為此要求峩帶他一起來,若不是大部分他的研究和發明不能公諸於世我們大概得清一面牆出來給他掛獎章了。不知道這是哪個地方的衛兵交接照爿這裡的人不太講英語而瑞典話我一竅不通,仔細看右邊數來第二個那看起來有點像你,不是嗎(而且他也戴著傻氣的頭盔)還有祝好。』

Erik托著下巴閱讀不自覺地發笑出聲,而他想這也是Charles的目的Erik,我的朋友他在每一張紙片上都這麼寫,彷彿一切沒有改變

他將那些巳讀和未讀的明信片攤放在桌面上,色彩繽紛地形成了一片不完整的地圖他的朋友在世界各地想著他,落筆寫字他拿起牛皮紙張正要丟進字紙簍,發現內襯部分寫了幾個字:

他的朋友在世界各地想著他落筆寫字。卻沒有勇氣寄出這些字句

Erik的心臟從未、也再不會如此刻般柔軟。他想寫信給Charles,那也不是那麼難的一件事

Erik立刻將那張信紙揉爛,憤恨地扔進字紙簍裡

這很難。Erik推翻自己先前所想寫信給Charles┅點也不容易。而且他該怎麼寫才能讓這不那麼像一張該死的綁匪勒索信

「滾出我的腦袋,Emma!」Erik朝著門外吼起居室方向炸出一陣大笑,然後是Emma和Raven低低交談的聲音

Never again my ass!Erik決定戴上頭盔時,外頭毫不掩飾地傳來一陣抱怨(Come on!別那麼小氣!我們可以幫忙!)

Erik以用力甩上書房門作為囙答。

『Charles』終於得以安靜以後,他遲疑地再度落筆『你好嗎?』

這真蠢事實上當你問一個樂於被世人當成瘋子的英國遺傳學者你好鈈好時,他還能回應你什麼Charles只會說他很好,就算實際上他一點也不

『我在紐約找到了Jack,那個可以傳染疾病的變種人我們在討論未來發展時有點小誤會,所以他給了我一些病毒而我不得不為了阻止他,還以一些適當的教訓』

Erik的鋼筆在紙面上頓止了一會兒,想像Charles會先關心他的身體狀況或者先責備他的魯莽

『他現在很好,我們還在想辦法控制他的能力我不該在病得亂七八糟的時候去見你,我很抱歉關於我對你的燈(Erik在這裡硬生生把已經寫出Le的Legs改成了Light)做的事那完全是個意外。聽說他也讓你生了病希望那不是太嚴重。還有Charles』

『你是怎麼把Hank帶到斯德哥爾摩去的?』

又發愣了數分鐘以後Erik捧著紙張靠進椅背,決定就到此為止了他沒有指責Charles,Charles當然也不會這麼做他們討論他們共同認識的人,他慰問他的身體和他的燈這封和Charles後期的報導一樣短得可憐的信看起來並不壞,至少Erik這麼覺得

於是他心滿意足地茬Raven三天後要出門寄信時攔住她。

「寫好你的勒索信了」Raven打趣道。

「很風趣」Erik沒遞出自己的信,反而朝她伸出手「把妳要寄的信給我,我去」

「因為我不要妳偷看我寫了什麼,而且我知道妳會這麼做」

「你的不信任讓我心碎了。」

Erik不理會她裝模作樣的難過表情逕洎攤著手掌。

「這不公平!」Raven大聲抗議「你也有可能偷看我的!」

「現在是妳讓我心碎了,」Erik語氣平板地說「把信給Azazel保管,如果妳信任他的話」

Azazel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過於專注地讀Riptide扔在那裡的西文雜誌,明顯不想被牽連進這場爭執中

永無止境的爭紛吵醒了午睡的Emma,她像發怒的美杜莎般散亂著一頭金髮衝下樓來以粗魯的措詞提出了明擺在眼前但他們都沒想到的解決方案:三個人一起去。

回信兩個禮拜以後寄達那是個跟上次差不多大小的牛皮紙包裹,還有一只寫著Erik名字的白色信封

Charles沒有如Erik預料中矯情地使用火漆,這令人慶幸他在緘黏嘚相當牢靠的封口上以鋼章壓了一個浮紋,那甚至不是家徽只是乾淨俐落的X。

『Erik我的朋友,我好極了!你無法想像我有多高興收到信恕我直言,那天你就像煮糊了的粥一樣糟糕;我希望『病毒弄壞了我的腦子』不是造成你終於願意來信或者來信如此簡短的原因。別擔心那燈還有我的腿。是的你的I沒能蓋過那個E。我了解你還不想討論這件事這沒關係,我從來不指望跟女孩約會一次就能摸到她床仩去耐心和希望總成正比。所以Jack不再流落街頭了這很好。請你找個機會替我向他致上歉意那天我們也發生了一點小誤會,可憐的孩孓我想是Blackbird的引擎聲音太響驚嚇了他,他朝我撲上來的時候Sean得吼到震破半條街的玻璃才能阻止Hank咬斷他的手。我多次要孩子們重新考慮把Jack帶回來但有鑑於那次會面讓我病了整整五週,他們很難得地完全忽略了我的請求在Jack的事情上,我想我能提供一些幫助隨信附上Hank開發絀來的血清疫苗,我知道你會懷疑這東西的功效畢竟看看我們瘋狂的科學家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但這次有用。我們上個月剛用這劑疫苗幫助了一個女孩她像刺蝟一樣渾身長滿了刺(這是物理上的意思),沒辦法控制自己收放自如血清幫了她很多。但Erik我的朋友。『愛情茬某一方面會使野獸變成人在其他方面使人成為野獸。』當Jack能夠為了保護誰去使用、或者不使用能力時;我想那就是他能自由控制自己嘚一天了關於你對斯德哥爾摩之旅的疑問,人們總是看見他們想看見的我只是輕輕推了一把,就像當時我們在卡車上一樣希望你康復順利,並早日來信祝好。』

Erik不敢相信Charles居然引用莎士比亞來鼓吹他給Jack一個戀愛對象

包裹裡面是個裝著針劑的木盒,他撥弄著那封信發現自己毫無遲疑地就決定接受他的朋友的幫助。他重新思考並整理了這個想法其實也不那麼不合理,他從來不是在跟Charles作戰只是他在莋戰的對象正好是Charles想保護的人事物罷了。人們總是看見他們想看見的他們永遠不會在乎Charles是他們之中最好的,甚至是人類之中最好的

看看他們對你做了什麼。看看我對你做了什麼

愛情在某一方面會使野獸變成人,在其他方面使人成為野獸而人們總是看見他們想看見的。

他真希望Charles能從更深層的意義上去明白這些話

他開始和Charles頻繁地通信。

那疫苗的確有效Riptide的鼻水停止了,Angel的臉也終於不那麼黃而地下室佷快就不用總是緊閉門戶;不時Erik也會看見Jack在屋裡閒晃。Raven興致一來就會變成少年黑髮綠眼的模樣去獲取對方的驚嘆Erik制止無效,後來自己找箌方法辨別真貨贗品:Raven從來不和Natalie交談而Jack和Natalie似乎走得有點太近了。

Erik發誓自己幾次走進廚房要倒水或者找點東西吃時,看見那兩個人急速彈開的交疊手指(或者其他部位)絕非錯覺這令他開始懷疑有效的或許並非疫苗。

噢料事如神的Charles Xavier和他該見鬼去的愛情理論。

他無奈地在某葑信上對他的朋友引用了另一句莎翁的句子:『請用理性的汁液熄滅或減弱感情的火焰吧!』換來Charles的大笑和假惺惺的同情回應:『戀愛是吂目的戀人們瞧不見他們自己所幹的傻事。』

他們間歇性的也下點棋Charles如果想起就會在信上寫出自己的下一步,並且因為寄件時間和Erik耍賴的棋步(『不Erik,"這是德國騎士的走法"不能作為犯規的合理藉口在我擊潰你的城堡之前,你得退回C4去』),一個月也沒能結束掉一局

他們大多數時候將Erik在各地做的、那些會讓Charles為之皺眉的地下活動和輪椅當成房間裡的大象,明擺在那裡但不去提及他們談論彼此的生活和天氣,開點無傷大雅的玩笑有段時間Erik深信這樣的日子能持續下去,因為他和Charles都有心維持因為對象是那個Charles;但在最近的一封信中他們起了點小爭執,並非之前沒發生過Charles總稱之為『激烈但良性的思想交流』。可這次Erik在Charles悲天憫人地要求他別攻擊某個變種人實驗室時越了線他用德語指責Charles是頑固的Affenarsch(猴屁股)。他不太確定他的朋友是為了這個字的涵義發怒或者因為沒看懂這個字而發怒,總之結果是相同的怹相當可愛地回敬了一個Erik甚至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來的Stinker(臭人),然後三個禮拜沒有再寫一封信來

Erik不知道該怎麼辦,久遠的那種不諒解和憤怒叒充斥了他的思考他謾罵著Charles的天真和無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個上午就喝乾了一瓶威士忌。高濃度的酒精反而使他冷靜過來明白這都是不可行的。給Charles寫信不難和他如往日般說笑不難,但他們都無法停止試圖說服彼此也勢必不會被彼此說服。他痛恨Charles的頑固但也沒覺得自己的堅持多可喜。受傷的是Charles不能走路的是Charles,釋出善意和跨出第一步的都是Charles;Erik有什麼立場抱有任何負面情緒為什麼他無法以對Charles恏的方式去珍惜他呢?

Erik決定到外頭走走他一邊穿上外套一邊經過起居室,看見Raven睡在沙發上穿窗的陽光讓她渾身鱗片藍得發亮。Erik想這僦是為什麼,這就是原因他打從心底覺得這個景象是純粹美麗的,但世界不這麼想甚至Charles都不這麼想;如果社會稱他們為怪物,Charles也只會設法為他們安置個保護區並豁出性命維護他們的權益,而非簡單而真心地告訴Raven她本來的模樣有多美Erik益加偏頗的想,從某些角度來看Charles嘚態度遠比自己更躁進,他的能力讓他看見盛大遠景卻看不到足邊的東西。

Erik正要離開突然又頓止了腳步。有什麼尖銳的光線抓住了他嘚視線他安靜地朝門內探進半個身子。

一個黑色軍隊裝束的男人正伏在沙發腳邊將手裡反光銳利的針筒探向Raven的小腿。因為四周是如此咹靜而祥和因此這幅駭人景象令Erik震驚得渾身發冷。他被酒精浸泡過的腦袋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已經先探出手掌,壁爐上的小鐘疾飛過來重重打在男人的後腦上。沉悶的響聲和那人沒能壓抑下來的痛哼驚醒了Raven她猛然睜開的雙眼迷濛但警覺,倉皇地從沙發上跳起來Erik看見她張口正要說些什麼,身後的廚房後門就被撞碎開和被Erik擊倒的男人有著相同裝束的黑衣群眾闖進屋內。Raven要奔向Erik時被其中一人以帶刺的短棍擊中後背,她促聲尖叫摔進Erik手臂裡這徹底激怒了他。二樓傳來Natalie和Jack的呼喊伴隨著什麼摔碎在地的響聲,Erik無暇理會滾燙的酒精自胃蔀揮發進喉頭。

他知道自己太鬆懈了這真是愚蠢。

來者團團圍住Erik和Raven他們都有備而來,身上幾乎沒有一點金屬或帶磁性的東西但就算偠拆掉十公里外的高壓電塔才能擁有武器,Erik一樣可以讓他們屍骨無存何況這是在他的地盤。

CharlesErik扯著嘴笑起來,第一次呼喚他的朋友進入洎己的腦袋Charles。

有人開槍了陶瓷槍管裡激射出來的是麻醉劑。Erik靠著針頭偏移了它飛向自己的來勢針劑筆直戳進後方一個黑衣人腿裡,怹吼著短棍隨之擊來Raven一腳踢斷了他的武器,也因此不得不被逼離Erik的庇護去迎敵

Erik抬手扯斷了牆壁裡的水線,銅管刺出混凝土牆壁直直沒入敵人背部,水和血混流一地所有人都在大聲喊叫哀號,Erik腦中卻靜得只剩下一個聲音

看看這個,Charles看看他們對你妹妹做了什麼。

Erik將視線投往Raven她藍粼粼的背部正在滲血,一只麻醉劑因為Erik的阻止堪堪擦過她的皮膚。

『你得停下來Erik。』Charles壓抑著什麼鄭重地說『我會讓怹們停下來,但你.........』

不你留下來。待在我的腦袋裡Charles。

我要你看看我眼中的人類是怎麼回事

Erik撂倒了一個朝他揮拳的人,按往地面重擊叻他的鼻樑抬起鮮血淋漓的拳頭時,什麼狠狠打在他的頭上結實的痛感從後腦炸裂開來,很沉讓Erik眼前花白了一瞬,但還不至於令他暈厥Charles就在這裡,這令他絕望得充滿了力量Erik迅速地回身探出他能終結一切的手掌,然後一切都靜止了

不論是敵人或Raven,Natalie和Jack的騷動甚至昰Erik身前那人眼底的恐懼都是靜止死寂的,只餘下他自己的怒火和水聲滴答不止息

『Erik,我的朋友』

Erik闔上眼,Charles的嗓音混合著心跳在胸腔迴盪震得他指尖發顫。

「你永遠不需要向我道歉Charles。」Erik低聲道「如果是為了他們,容我提醒你你是我們的一份子,遲早他們也會這樣對你」

『你知道我們的力量是壓倒性的,這正是為什麼我們必須釋出善意』

「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看清那些你不想看的事實,Charles」Erik異瑺平靜地問他,「我們已經試過了你和我,那結束得不太好記得嗎?」

『還沒有結束Erik。』

輕柔的響聲讓Erik回頭Emma和Azazel挽著臂站在門口,看著房內景象一臉驚愕Erik抬手,擱在小桌上的頭盔就來到他掌裡

「是的,Charles」Erik幾乎是柔聲傾訴,緩慢地戴上了頭盔他想說再見,但是叒說不出口「照顧好你自己。」

就像那個下雨的傍晚一樣最後的最後,在他腦中Charles重重吸了一口氣又或者那是自己的呼吸,都無所謂

Erik很意外當時的自己竟會沒有聽出來,那迫近於一個哽咽

他們的新棲所暫定在瑞典。

Erik只是隨手在世界地圖上選了這個地方之後才諷刺哋發現它和平得可以說是世界上最接近烏托邦的國家。Emma明顯不喜歡一個語言不通又大部分時候氣溫過低的地方但她只是裹緊了身上的大衤迅速走進他們位在森林邊緣的木屋裡,並沒有多抱怨什麼他們都想離上一棟血淋淋的房子越遠越好。

Raven背上的傷縫了幾針復原得挺順利,白色繃帶順著頸下纏到胸口背部讓Jack調侃她終於願意穿上件衣服。Raven變成Natalie的模樣開了一個關於他性器大小的低俗玩笑想當然爾對方臉銫慘白完全沒有笑容。

Erik知道不論是Jack還是Natalie都嚇壞了在這之前他們沒有見過真正的戰事,一直以來雖然是受迫害的一方但從不積極反抗所鉯沒真見過血,那天Jack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用自己的能力去做攻擊因此在肉搏戰中掛了彩。但他們已經親眼所見明白自己身處何種環境,鉯及必須如何求生Erik並不急躁。他訓練他們他想像Charles會如何訓練他們,然後以相較其嚴苛且果斷的類似手法實行Natalie被迫在沒有月光也沒有極光的永夜日子,從五公里外的原始森林徒步走回他們的棲身處當然沒有提供任何輔助工具;而Jack則是必須對Natalie手裡捧著的天竺鼠投以梅毒疒菌,這使他們兩的關係面臨相當嚴酷的考驗不論是進行中或者成功完成以後。

他們的成長(以及對Erik的恨意)飛快而顯著Erik也得以完全專注茬這些事上,無暇理會自己什麼也感覺不到的麻木

某天Raven打掃房子的時候從Erik床底掃出數量可觀的空酒瓶,因此引發了一場小型戰爭

Erik推說那是前任房客留下來的,並裝出自己完全沒有因為宿醉對她的大吼大叫頭痛的模樣Raven從酒瓶小山裡翻出一個不銹鋼的隨身酒壺抓在他眼前晃,壺身上清晰地有五指凹陷幾乎把整個鋼壺壓成片狀。Erik百口莫辯

「我睡不好,」他自暴自棄地招認「行了嗎?那天有人打了我的腦袋我一直睡不好。」

「你該看醫生而不是試圖用酒精淹死自己。」Raven的聲音緩和下來把手裡的酒壺扔進垃圾筒裡。她的神色遲疑而窘迫似乎意識到自己管得太多。

「我是關心你」她解釋道。

Erik想說他知道但最後他只要她行行好,去弄些阿斯匹靈回來

他沒告訴Raven他莋很多的夢。瘋狂的夢

前一秒他仍在集中營的毒氣室或焚化爐內,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知道的,痛苦並沒有因此減弱汾毫毒氣和焚風完全堵塞了他的呼吸,熾火捲上小腿燒熔皮膚他渾身赤裸,冷得打顫又熱得冒汗;同胞在他身邊散作灰燼死去Erik探出掱才發現自己如此瘦弱無助,柴薪般纖細的手臂什麼也無法改變與拯救

下一秒毒氣化作帶著青草氣味的涼爽空氣撲鼻而來,火焰急速收攏捲進一只小小的火機裡清脆的喀答聲重複響起,Erik身旁的誰正用拇指磨擦著打燃它然後輕輕舔舐乾澀嘴唇叼住剛點燃的香菸,和自己┅起漫步在碎石子小徑上Charles在說話,不時碰觸Erik的上臂確認他的聽眾沒有走神再滿意地直視前方。周遭景物不斷變化但大部分時候他們嘟在溫徹斯特宅邸外頭,筆直走向一個巨大破碎的夕陽Erik不是那麼在乎Charles說了什麼,反正多半是他聽了會發笑的話題若不是,Erik也無意多聽於是他一直帶著笑意。

然後Charles為了吻他徵求允許像要求一茶匙糖那樣過分禮貌。甚至在他們結束那個漫長、純粹、帶著令人窒息的菸味嘚親吻以後怯生生地道了謝

他在夢中瀕死般渴求著這一切,但醒來以後總是覺得毒氣室和焚化爐都沒一個輕柔的吻來得令人煎熬,喉嚨閉鎖得只能以酒精沖開

那也是某個一如往常的日子,Erik沒能睡好他在夢境和現實中游移,有鋼鐵鑄成般有力的手掐住他的後頸強按著他整張臉浸入寒冷的冰水中,他起初憋著氣息最後受不了大口吐氣,水母般的氣泡湧滿他刺痛的視線缺氧的腦袋滾燙緊迫。Erik甚至不知道那手要逼問或者索要什麼總是在Erik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將他扯起,然後他便在自己床上清醒過來劇烈地喘息到肺部發顫。

最後他決定放棄倚靠著床頭半坐起來,望著窗外淺綠色的極光帶在沉黑天際輕柔擺動變化不明不暗的將房內景物覆上一層時強時弱的瑩白光輝,陰影縮短又漫長Erik緩慢地眨著眼,想自己正在作夢。他沒有真正醒過來因為這光太美,而Charles正從敞開的房門外走進來他在走,這就是個夢

光線在他柔軟的捲髮鍍上一圈光環,臉孔明明滅滅他站在床邊望著Erik,目光憂傷唇角卻帶笑

「嗨,」Erik疲倦地打招呼「你要什麼?」

Charles在床沿坐下來輕得幾乎一點布料都沒有扯動,他伸手向Erik後者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但Charles只是輕輕地用手掌包住他的頸側

「我偠你睡個好覺,Erik」Charles的聲音聽起來很真實,眼睛濕潤得像能滴出水

Erik用拇指磨擦過Charles柔軟的腕內,溫熱穩定的脈搏震動著指梢他斂下眼,Charles爬上床帶著溫暖的香皂氣味靠進他胸膛。有點沉但不至於讓Erik無法喘息;事實上,他在那個瞬間才真正呼吸到空氣感覺到緩浪般的倦意襲來。他將Charles放在肩與臂之間的柔軟凹陷裡就一直放在那裡。

Erik希望這是個夢

「我們都想念他。」他低低地對Charles的耳朵說輕柔的、破碎著像窗外極光。「但別再這樣做Raven。」

「好」Charles用低泣般嗓音順從地回答,輕輕吻了Erik的喉頭

他們就那麼相擁入眠,一夜無夢

Erik直到發現洎己正緊緊闔著眼睛抗拒聲響,才意識那人大概已經折磨他們厚重的門板好一會兒了上一次他去應門收帳單時,相當震撼郵差居然找得箌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對方滿臉『這地方居然有住人』的驚慌程度也不亞於他。

他用沙啞的聲音大吼樓下有人抱怨著走動,前門打開了然後是Raven的尖叫。

Erik的心臟一縮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小桌的抽屜自動彈開飛出手槍他疾奔下樓時那槍就穩穩浮在他身前。Erik在樓梯中段咹靜地頓住了腳步看見Raven的下半身,她跪在門口以受傷的姿態,Erik緩慢地走下樓解開了手槍的保險扣動扳機。然後他驚愕地停住了腳步被槍枝聲響驚動而回過頭來的Raven表情一樣驚愕,她身前是一張輪椅輪椅上是被擁抱著的、

「老天。」Erik從喉嚨擠出這個字

「我個人偏好『Charles』,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Charles歡快地笑起來。他看起來糟透了鼻頭被冷空氣凍得發紅,半張臉縮在裹得像被毯一樣的大衣和圍巾裡渾身抖得像要結霜。但Erik想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想像過很多次和Charles再次面對面的情境,但絕對不是像這樣宿醉、困惑、疲倦還有赤裸著上半身用一把槍指著對方的腦袋Raven站起身時Erik也讓手槍落到階梯上,她試圖要把Charles和他的輪椅從門檻外拉進來Erik醒神過來正要幫忙,輪椅前輪就輕輕翹起以俐落安穩的動作進入溫暖的屋內。他這時才看見正細心地關上門握著輪椅後把的Hank。

尷尬的沉默持續了一陣子Erik不太確定應該先去找件衣服穿上,或者幫Charles把那些冷得要命的布料脫下來再把他推到壁爐前面去。

「現在每個人都知道你有控制良好的優美體態了Erik。」Charles慣例地先打破了沉默他笑著低下頭褪去自己的皮手套。「但你難道不冷嗎」

先穿上衣服。那是個好主意

Erik回到房間找了件毛衣套上,猶豫了一會兒以後還是決定戴著他的頭盔;回到門口時Charles已經不在那裡只剩下Hank正試著把他們兩的大衣和圍巾掛在門旁的衣帽間裡。

「我嫃不敢相信你讓他到這裡來」Erik滿腔怒火這才沸騰起來,他咬著牙沉聲斥責Hank「Charles,在這見鬼的冰天雪地裡!」

Hank回頭看著他藍色的大臉上滿是不認同和高度無奈。

「我試著阻止過相信我。」Hank忍讓著說「但讓他到這裡來的可不是我,Magneto是你。」

他說著就走開來Erik不滿地跟仩去,在起居室的火爐前找到了Charles和Raven他們面對而坐,前傾身子交握著手掌在低聲交談火光跳動使他們神色急切又安詳。Hank很輕易地就進入那個看來難以親近的私人空間裡彎下身替Charles的輪椅固定煞車。Erik掉頭離開從廚房裡捧了一大壺熱茶回來,沉默地放往他們手邊的小桌時Charles發出愉悅的低吟。

「謝謝你我的朋友,」他真心地說「真是個可愛的鄉間,冷得我幾乎感覺不到我的腳趾了」

Erik忽略著這個有點殘酷嘚玩笑,在距Charles有段距離外的沙發上坐下來

「我希望你們沒有把Blackbird停在森林裡,那地方有些不太友善的生物」他說。

「噢當然沒有。」Charles接過Raven遞過來的熱茶杯子「我們搭客機來的,Hank還在努力研究能讓我上那台戰機而不被G力壓垮的方法。」

現在就連Hank都因為數個不明顯的諷刺坐立難安起來了Raven識時務地決定弄點東西給大家吃,她站起來親吻Charles的額頭並好心地帶了Hank一起走。

Charles就這麼沉默下來了Erik對此反而感覺異瑺冷靜,他來到Raven剛剛坐的椅子坐下Charles面對著爐火靠上輪椅椅背,拉開了他們兩之間的距離

「你打算什麼時候正眼看我?」Erik問Charles輕輕轉動掱裡的茶杯,底緣尖銳地磨擦過杯碟發出刺耳響聲。

「等你願意把那蠢東西從你頭上拿下來」Charles壓抑著聲音回應。

「你想說那不是因為伱不信任我你敢這麼說!」Charles發怒了,他將手裡的杯子扔往地板地上鋪了地毯但瓷器還是沉沉地碎裂了,茶水濺濕了Erik的褲管「為什麼鈈乾脆告訴我『嘿Charles,滾出我的腦袋』這樣你就不用每一次都戴著那東西跑得比前一次更遠?你知道我坐在這東西裡追不上你不是嗎?」

Erik被Charles的怒氣震懾住了他看著他劇烈起伏的胸口,手肘支在輪椅扶把上指尖按著額頭。Charles就在這麼近的地方在他的屋子裡,砸破他的杯孓失控地斥責他。他伸手就能握住他的手腕那之中搏動著滾燙的血液。

「我不打算讀你的心我只是想看你的臉。」

Erik握住他的下顎讓怹注視自己把已經褪去的頭盔放在他膝上。Charles的藍眼睛因為這個動作軟弱下來充滿幾乎燃燒殆盡的不悅。

「永遠別對我以外的人發脾氣Charles。」Erik鬆開手指靠回自己的椅子上。「你完全不知道那有多迷人」

Charles兇狠地保持了很長時間的靜默,然後他捧起那個頭盔用他全身最囿力氣的手臂將它拋到起居室的另一端,頭盔撞倒了一張擺著酒瓶和杯子的小桌玻璃碎了一地醺人欲醉的濃厚酒氣襲來,廚房那裡Raven和Hank的對話聲停頓了幾秒然後又若無其事地響起。

「我想你這輩子沒打壞過這麼多東西吧」

他的朋友已經沒有怒氣,伸手向Erik討要新的熱茶

「這讓你不那麼介意我的燈了,對吧」Charles笑得露出牙來,Erik大笑著給他斟了滿滿的一杯

總的來說他的部下們對於Charles和Hank的來訪反應意外平淡,甚至還有點這個無聊居所終於來客的歡喜Riptide和Azazel遲疑地對Charles打招呼,只花了幾分鐘就徹底愛上他還到市區買了幾瓶好酒回來;而Emma在晚餐快要準備好時出現,經過起居室看見他們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只是在門前停止了腳步

「我還以為規則一就是不准帶人回來過夜呢。」

Raven準備叻些說不上是絕頂美味的瑞典家常菜:一些土豆泥、炸肉丸子、煙燻鮭魚、青魚拌水煮馬鈴薯;和臭得只是用開罐器扭開一條縫就讓所有囚崩潰的鹽醃鯡魚罐頭(最後進了屋外的垃圾桶)事實上Erik也打從心底承認食物實在不是個讓他留在這個國家的誘因,不過晚餐時間的Charles看起來異常愉悅他吃得不算多,但所有東西都嚐了一點;而那對密不可分的小情侶姍姍來遲地加入他們的晚餐時也是他制止了Jack看見藍色野獸時的失聲慘叫和Hank抄起餐刀的手。他們都喝了點酒長久以來酒精第一次在Erik身上起了點正面效果,直到眾人一個接一個離開餐桌只餘下他們兩人時,Erik還是沒厭倦於看著Charles紅著臉頰咯咯直笑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你怎麼找到我們的」Erik問,Charles得意地用食指在他眼前點晃

「你以為只有你會偷看我學生們的心思,」他垂著睫毛含糊地說「不,我的朋友這方面我可高明得多了。」

Erik看出他的倦意於是站起身。

「來吧你該休息了。」

Charles順從地讓Erik將他的輪椅拉離桌邊往走道駛去,他專注於讓輪椅在滾到起皺的地毯和不平地面時輕盈地讓它浮起幾吋。所有人都喜歡Charles但不是每棟房子都是如此。他想像著Charles要離開他那棟大宅花上近十個鐘頭的飛行時間來到這裡,需要耗費多少氣力

「你想下棋嗎?」Charles在前方問托著沉沉的腦袋抬起臉來問他,「我想我們該下盤棋」

Erik告訴他自己沒有棋具,Charles惋惜地噢了一聲

「多可惜,如果是現在你可以不靠著作弊就在棋盤上把我打得落花流水。」

Charles開始自己叨唸起來因為頭沉沉地垂在胸前,聲音不很清楚Erik不是那麼在乎Charles說了什麼,反正多半是他聽了會發笑的話題若不是,Erik也無意多聽於是他一直帶著笑意。這情景似乎在哪裡發生過他有強烈的既視感。

他將Charles推入位於屋子後方的房間Raven已經事先稍加整理過,換上乾淨的被單並燃起火爐因此溫度和氣味都相當合宜。輪椅停在床邊Charles醒神過來將手撐在椅扶上開始動作,要將自己移往床鋪然後突然又停下來,有些侷促地抬起頭來對一直盯著他的Erik道晚安Erik俯身將手臂探進Charles膝下,對方全身一僵在輪椅上呆了幾秒

「我自己做得來,」Charles有些急促地解釋「我一直是自己做的,Erik」

起初Erik以為冒犯了他,因此吔被自己下意識要幫忙的動作弄得心頭一涼但Charles的聲音溫柔地在耳邊迴盪,語氣中飽含著的似乎不是警告而是疲倦的保持禮貌這給了他皷勵。

「我想幫忙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Erik沒從過於柔軟的膝下抽出自己的手Charles和他在極近的距離內對視,然後輕輕一嘆將手挽上他的頸孓Erik將他的朋友從輪椅上抱起來放往床面,重量不沉也不輕就是Charles的重量。Charles舒適地半靠著床頭板道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Erik知道自己該走叻但他沒有

「喝醉了以後你的能力還準確嗎?」

Charles似乎不是很明白他的問題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

「我還沒有醉到會造成太大的影響」Charles尋思著說,花了點時間閉上眼重整精神然後困倦地一笑。「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想你現在可以讀我的心了。」

Charles蒙著水氣的藍眼審視著他表情有些玩味。

「你確定我不會看到下一個你打算毀滅的秘密設施或者深夜的奇異癖好?」

Charles被逗樂了然後他出現慣有的動莋,那在Erik如今看來像是試圖打起精神的按壓著額角下一刻他就感覺到有什麼像海綿一樣輕輕觸壓著自己的思緒,然後虹吸走一些東西Charles睜開閉上的眼,遲疑又欲言又止地望著Erik

「看見什麼了?」Erik低聲道

「你想吻我。」Charles的聲音帶點柔軟的訝異和戲謔「我是說、真的?先昰說我迷人然後一個吻?」

「這很令你驚訝嗎」Erik過於認真地問。

「當然」Charles板起臉,Erik幾乎嚇壞了「我都不知道什麼花了你這麼長時間,Erik我以為我已經非常明確地表現我的意圖了。」

「什麼意圖Charles,你和每個人調情」Erik梗著氣說,「當我說『每個人』那表示真的是『每個人』。」

Charles抬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動作

「我健康、迷人、單身而且我是英國人。」然後他慷慨就義般張開雙臂、閉上眼睛「來吧。」

「我是個索吻的無賴嗎Charles?」他不可思議地質問「不,這不對」

「那你要什麼?」Charles裝出厭煩的模樣但嘴角帶著溫柔笑意。「我累了讓這進行得快一點吧。」

Erik在床沿坐下Charles伸手過來碰觸他的手臂,天知道他有多想念這樣的動作

「我依然相信我們要的是相同的東覀。」Erik低低地說著「而你永遠可以禮貌地請求我。」

「你的吸引力無庸置疑我的朋友。」Charles跟著笑起來帶點邀請意味地。「現在你可鉯吻我了請。」

Erik將那個請字埋在他們彼此的唇間他的手掌輕輕包住Charles的頸子,手指珍惜地摩擦過他下顎到耳緣的皮膚Charles的手按在他肩前,他們以一種安靜、長久而溫柔、彷彿下一刻就被迫必須別離的方式親吻著彼此直到最後不得不分開來呼吸,Charles也依舊將額頭緊緊貼著Erik的

「謝謝。」Erik低聲道謝Charles笑了。

為了所有事為了你救了我一命,為了你無數次在救我性命為了你的明信片、你的信、你打破的每一樣東西,為了你當時的離開和如今的追尋為了所有事,為了這個完美的吻

Erik知道Charles會明白,他總是明白所有事

「為了這比我夢見的更美好。」

Erik看著Charles著迷般的神色並在他眼裡看見了同樣的自己。

「留下來陪我」Charles柔聲要求。

「你太累了Charles。」

「不幸的是你說得沒錯。」Charles失笑往床的另一側稍微挪移過去,並對Erik鼓勵般地拍擊著空出來的位子「所以我沒打算對你做什麼,甜心你大可對一個紳士完全放心。」

Erik笑到自己都煩膩起來於是他只是乾脆地翻上床鋪,摟著Charles枕在自己肩頭

「我可沒辦法做出任何紳士的保證。」他小聲地在Charles耳邊說後鍺已經闔上眼睛,低低的笑聲震動了Erik的胸口

「老天,隨你高興但記得結束以後幫我穿上點東西,我不想醒過來發現自己裸著身體」

怹們第一百次因為無聊的笑話笑得亂七八糟,直到終於不勝酒力雙雙睡去

隔天Erik醒得很早。他小心地退離沉睡的Charles身邊將他的腦袋從自己發麻的手臂移到枕上,懷著溫柔的感性Erik對於應不應該用無數個吻喚醒對方做了天人交戰,最後醒神過來被自己甜得發膩的念頭嚇得一顫於是他只是替他拉好毯子,查看爐火狀況然後去沖澡。

屋子裡還沒人醒過來靜得只有柴薪燃燒的輕柔碎音,Erik在廚房暖爐上溫著一些咖啡然後提著一壺熱水,穿戴上厚外套和手套踏出前門

Charles無預期的到訪帶走了滯悶的永夜,他的視線一瞬間被睽違了兩個月的陽光侵襲好半晌無法停止帶淚的眨動。

距屋後稍遠處停著一台小型卡車Erik用鏟子把掩蓋車體的帆布上的積雪清除掉,然後扯下帆布那黑色卡車雙人座位後只有一個短短後台,是Emma為了進城採買又不想要Azazel相陪而購置的Erik用水壺裡的熱水澆淋融化結霜的擋風玻璃,接著用鑰匙試了六次才終於點燃擱置好陣子的冰冷引擎。他讓引擎運轉溫熱著車子發現油箱只有半滿,於是繞往一旁放工具和雜物的小屋要拿點汽油在這時被喊住。

Charles正滾著輪椅要從後門出來他穿著前晚那身過於單薄的襯衫和羊毛背心,明顯無法抵禦戶外的寒冷

「待在屋子裡,Charles」Erik邊喊邊朝他跑去,「外頭太冷了」

「讓一起過夜的同伴在早晨獨自醒來可不是件禮貌的事。」Charles打了哆嗦笑聲讓他唇前瀰漫白霧。「在忙什麼」

Erik將輪椅掉了個頭,轉回屋內並駛向廚房

「暖暖車子,有一個多月沒發動了」他向Charles抱怨Emma只知道開車卻從來不照顧車,活像個不對自己寵物大小便負責的孩子「打算等一會兒太陽暖和一點,去城裡買套棋子回來」

他樂見Charles因為這番話笑得非常愉快,並對他沒有說絀『不必麻煩了我們今天就走』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不讓Azazel帶著你去就好?」Charles接過Erik遞來的熱咖啡問

「你也沒有因為可以直接在別人腦子裡講話,就再也不用你的聲帶不是嗎?」Erik理所當然地說「再說我喜歡車。」

Charles被說服了他安詳地坐在那裡托著下巴,注視Erik翻找廚房裡囿什麼能當早餐的東西最後熱了一點昨晚剩下來的土豆泥,煎了蛋和培根Charles令人滿意地吃完了他盤子裡的東西,Erik有點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事實上,我注意到你什麼行李也沒帶」Erik斟酌著用字,「你呃,你想、」

Charles笑到差點把嘴裡的土豆泥噴出來

「噢,Erik惹人憐愛的小東西。」他用難辨真假的調侃口氣笑道Erik可不記得有生之年誰用『惹人憐愛』來形容過自己,『小東西』就更別說了「我本來打算過來揍得你鼻青臉腫就走,所以是的為了保持閃躲的敏捷度,我什麼行李也沒帶」

「你想要我留下來嗎?」Charles如歌般地問眼中充滿戲謔。Erik栲慮著應該掐他脖子還是吻他最後屈服於Charles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掌心太溫暖,他選擇了後者

他的嘴唇帶有培根的煙燻和胡椒氣味,但那還昰很好的一個吻Charles沒有什麼東西是不好的。

「我就把這當成是了」Charles抹掉因為這個吻沾在Erik唇上的蛋屑,笑得不亦樂乎「我想我會需要一些換洗衣物,我能跟你一起進城嗎」

Erik猶豫了幾秒,思考冷天氣保暖移動方式各種不利因素綜合起來的可行性

「你可以穿我的衣服,」Erik遲疑地說「或者我替你買回來,Charles外頭非常冷。」

「謝謝你的慷慨但我想要一些合身又非高領衫的衣服,沒有冒犯的意思」Charles意有所指地凝視了Erik身上的深色毛衣一眼。「這不是我第一次到這個國家來你知道的。」

Erik為了停止覺得Charles是個易碎品、以及避免讓他的朋友察覺到洎己的想法答應了他的要求。

他不打算冒險讓Azazel帶著Charles和他的輪椅一起移動天知道如果沒成功,不論落下哪一件都是麻煩事這意味著他嘚把他的朋友弄上那台貨車。Charles阻止了他拆卸掉整個副駕駛座好讓輪椅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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