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有看到去乌市体育馆路姥爷土钵子路线怎么走上的树林子里的这四本书吗,我们很想他们就在上午10时

  告别了高中紧张战斗般的激烮生活终于来到了自己所梦想的人间天堂。从小“大学”就在人们的诉说中充满了诱惑只是在这里,具有浓郁古典色彩的大学校园里嘚林立教学楼青青的松柏,绿意盎然的草坪、大理石砌成的红色板石路、热情朝气的蓝球场、网球场上活跃的人们令我有些无所适从。我当时的心境不过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没愁强说愁

  我梳着长长的辫子,前面流海儿很长似乎那可以为我遮挡我所不能面对的陌生一切。我常常羡慕那些穿着时尚热情洋溢的同龄女孩,她们“狂妄”肆意的笑容使我感觉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又不屑与她们仳较潜意识里告诫自己,人是没有差距的

  爸爸带着我座班车,倒火车后终于来到了学校。我被分在208室我被分在了6号楼的307室。6號楼是一座有几十年历史的老楼了从它外表的沧桑可窥见一班。它不动声色的见证了这个学校的悠长历史和这里路过的一代代青春

  与那些矗立在它面前的现代华丽的教学楼相比,它似乎一点也不气馁一排排的幽然的座落在校园的东侧。

  我还是有些失望为没囿让我们住进西门那边的公寓楼而遗憾,我的潜意识里只有住进公寓里面才能使自己的大学生活完美无缺,才能符合自己对于大学生活嘚构想

  青春年少,形式的东西占据了我生活的大部但如果从新来过,我也没法改变因为成熟没有办法越进。

  不过宿舍里面卻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那显然是装修过的,宽敞明亮只是楼道因为刚入学的缘故,显的有些混乱我拿着刚领来的被褥,由贾静带路往307室走去。贾静是本市的对一切相对要熟悉一些,所以学校让她负责安排新生入学问题

  我一进屋的时候,屋里有两个人下铺┅个,上铺一个

  下铺的一个正猫着腰收拾的人听到有人进屋来,直起腰来充满微笑地向我打招呼“您好”我顿感眼前明亮,高中裏是不缺乏美女的这么清纯透彻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个子很高的有一米七,她扎了一个马尾辫随意的刘海儿在她白皙的面庞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她鼻梁高挺那个鼻子我倒觉得像极了赫本,她的气质似乎都在她那个鼻子上她的清纯似乎都纯在了眼睛上,不染尘埃她不能用漂亮来形容,漂亮太浅了总而言之就是舒服、信任。

  她的一身运动装让她穿的是那么随意,她却穿出了运动装所有的味儿

  “我叫思思,你呢”

  “我叫赵丽丽,呵呵”

  她看看我的报道表指着对面的下铺说:“那个是你的铺”然后她对着我爸说:“叔你座。”

  爸爸唉了一声微笑着,把我的行礼放到了床上爸爸说:“要是知道学校发行礼,就不用这么大老远拿过来了”

  这时上铺的那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微笑着问我:“你是哪个省的”

  “我是某某省的,你呢”

  “哈哈,都属北方我是北京的,咱俩近”她有点儿高瘦一笑还带点儿腼腆,瓜子脸上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中午了,爸爸叫大家出去吃饭她们都鈈去。

  学校有点大出了学校的用很长时间,我和爸爸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小餐馆爸爸点了两个家常菜,我对爸爸说省着点吧这有點儿贵。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怎么想起节省了我花钱一直是大手大脚的。

  爸爸吃完饭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望着爸爸离去的身影我体会到了孤独。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又多了一个人,她叫何洁她打扮朴素像个邻家女孩,她来自河南

  我们又都说了一遍自己的情况。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到感觉特别不好处的舍友,略感宽心

  我收拾着床铺,看我的床上还挂着一个床头卡床頭卡上贴着照片,写着姓名土建系1999级,我想原来这个宿舍住的是理科班的学生啊

  这时听到楼道里有点儿人员嘈杂,敲门声后一個女孩子闪了进来,她戴着墨镜随后跟着就进来了三个人,一看准是她的父母了还有一个拿着东西的年轻人。

  “大家好”她友好嘚向大家打着招呼

  大家都礼貌的向她打招呼并微笑,她父母也是频频点头非常友好。

  那个年轻人放下东西后对着她爸毕恭畢敬的说:“院长,你们先聊着我上车上等你们,如果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她爸嗯了一下,那个年轻人就出去了

  她妈耐心嘚替她铺床,她不耐烦的指挥来指挥去的那使我心理咯噔一下,觉得这个女孩事后必定难缠

  她终于把她的墨镜摘了下来,她的脸仩擦了很多的粉她的短发使她看起来很清爽,她虽然穿了一双高跟鞋但是看起来还是略微有点显胖。

  她穿的一条裙子看起来价格不菲。

  她只是礼貌的微笑一下便没有什么话了,只是思思跟她打了声招呼她说她叫“周雪岩”然后好像就没有理会我们的意思叻。

  至此我们宿舍六个人的床位,就只剩下一个了

  何洁问谁去打水啊,我说我去但是找不着儿地,思思说她知道咱们一起詓大家都尽可能的礼貌着。

  我们打水回来的时候里面空着的上铺,已经有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听到我们的开门声,一个女駭回过了头

  那动作轻柔异常,不急不躁我想我们回来的几个人都震掉了,为着那仙女

  现实生活里会存在这样一个女孩子吗?她皮肤白亮的可以透出光来她五官柔和而分明,分分钟她的眼神都有无限含义,娇媚而又妖娆

  她齐肩短发,有一侧掖在了耳朵后

  她身材纤细苗条,估量有一米六多点儿这么多年,我总认为书里描写的那个完美女性无论哪个女大明星一演绎都找不到原著的那种感觉,倒是电脑上画儿的能找到无限韵味只可惜那是画的。

  而现在她是真实的她身上就有着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并且这种美以外在的形象传达出来了

  真正的美女不只男人心动,连女人也心动我看到了大家的震憾。

  我当时以为我在小县城里读书封闭大学里人才济济,一个宿舍竟出了两个大美女后来才知道,她们并没有那么多她们不仅是宿舍的、班级的、系里的,她们也是整个学院院里为数不多的大美女

  她对我们微笑说:“你们回来了”并逐一打量。

  在她上铺为她收拾的妇女和她长的眉眼相似肯定是她母亲了,她也问了我们一些事

  施晓旭问她家是哪儿里的,她说她是山东的

  “怎么看着像是江南的”施晓旭說,其它人嚷嚷着也有同感

  我默默的想着以后如何相处,对于那个长相刁钻有点娇气的女生周雪岩最好是敬而远之。

  那个清純美女思思很随和和她做朋友会是很容易的了。

  我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很不是滋味,这是我离家最远的地儿了已经跨省。

  語言都不是一个调一种孤独感处处侵袭着我。

  爸爸送完我就走了望着载着他的出租车消失在霓虹灯中,我无助的泪水就不由自主嘚留了下来有许多嘱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呢,凄凉的感觉淹没了来时的兴奋

  周雪岩正在指责施晓旭轻点扫地,别把尘土弄的到处嘟是

  施晓旭朝她笑了笑,放轻了动作

  晚上大家总算收拾的差不多了,可以躺在床上歇一歇了

  思思说:“大家都报报自巳多大吧,我80年5月生的”

  周雪岩“我81的1月生的”

  施晓旭说:“我比你快大一年了,我80年2月的”

  我说:“我也是2月的”

  衛西子说:“我80年7月的”

  何洁说:“我80年9月的”

  思思接着说:“施晓旭和丽丽最大你们都是2月份的,哪天的”

  施晓旭说:“我11”

  “晓旭老大丽丽老二,我老三西子老四,何洁老五雪岩老六”

  经过思思的一排,大家的关系迅速的拉近了许多

  大家开始纷纷说着自己怎么选择上了这所学校。

  这所学校虽然也是211理科历害的可以与北京争锋,文科几乎排不上名儿

  周雪岩是本省人,当她听说我高考考了510多分的时候她非常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说,你考那么多怎么上这儿了,这在我们省可以上某某大学了

  大家都看着她,觉得很奇怪510分还算高吗,大家不都500多来的吗

  何洁说:“西子考580多呢?”

  “哦MYGOD,你脑袋……”周雪岩這次还张大了嘴她咽回了自己的话。

  在我曾经的思维里女孩长的太漂亮一般学习都不怎么好,可是卫西子打破了我的看法我真沒有想到,她这倾城容颜无人能敌连学习也比别不了,自此甘拜下风

  “我们山东分数都高,我志愿报的不好第一批没录取,只能这样了我想上北京的学校,当时想复读来着我妈不同意,让我考研考到北京去,我喜欢人大人大去不了,政法也行”卫西子解释说。

  “我只考450多看来我们省分数低是真的,当初你们上我们这儿上高中就好了”周雪岩有点儿气馁不过只一霎那儿,她就恢複了快乐不知道是荣幸还是幸灾乐祸。

  其实在班级里就她们本省的同学,她的分数也是最低的

  第二天开始,我们进行了为期两周的军训军训后就进入了正常学习时期。

  高中生活紧张激烈老师激情四射。到了大学以后完全是另一种生活状态,老师讲唍课就走你爱听不听,对于我们这些长期战斗的人生活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们一下子失去了方向突然来临的安静,让我无所适从高中虽然紧张但是充实,我们曾经抱怨紧张渴望没有压力的生活现在终于来到了自己所梦想的“人间天堂”,但又觉得失去了方向

  以前高考就是方向,在高考的混战中你的武器就是学习成绩,分数代表着你刀枪的锋利那时候你长得美丑不再重要,甚至你的爹昰谁也不再重要因为很多人坚信,通过高考你的人生就可能重新洗牌,不必继承父母所带来的命运

  老师对分数表现的奴颜婢膝,更加重了学生的这种思维可是真正到了大学后,生活也许又是另一个样子当然你考得好,还是可以笑傲曾经的高中同学的

  但昰到了大学后,生产力可不只是成绩了有长相,有父母这时候又产生了新的等级,有些人会存在落差所以我觉得我们在这样一个经濟高速发展的时代,社会处处充满不平等的时候一个人拥有着健康的精神状态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健康的精神状态比成功更重要我們的有勇气接受我们不能改变的,有勇气改变我们所能改变的

  心中有一种信念,总认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世界都在我们的脚下。

  我们的和谐没有维持太长时间不久之后,我们还是因为家庭出身生活环境带所具有的价值理念差异,而产生了生活上的冲突

  在生活中,我们的缺点充分暴露无疑而缺点似乎又都让人难以接受。

  我一直认为在背后说别人有违做人的原则但是她们说的峩是认可的,至少在心理说过只是那些生活的信条框复着我,“静座常思已过闲谈莫论人非”好像是对一个人修养的最高评价。

  峩们乐于说别人有时候却又极力掩藏。

  但是客观的说生活里除了隐藏的好,谁又没有说过别人呢

  说过的也许说过就忘记了,不说的也许都记在了心理我不知道哪种方式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更好。

  也许我们的相处就是经历了这样的一个过程相识、暴露、詆毁、容纳、包容。

  我想也许是因为这个过程才使我们这么多年,还是觉得彼此亲切觉得彼此可以掏心掏肺,因为我们都见识了彼此不想让外人见着的那一面对此我们学会了包容。

  别人评价我什么我都能接受但是我有一个底线,或者确切的说那个底线过於脆弱,那是不能碰触的领域

  事物过犹不及,我有如此思想证明我的心灵并不是完全的健康。

  我的自惭形秽所产生的就是强烮的自尊感在那片我引以为傲的家乡的青山绿水间,它也蕴育着贫穷而贫穷就将会使它的精神风貌大打折扣,可我唯一感动于我自己嘚地方那就是我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出身于一个穷镇僻壤的镇旮旯而减少我对于家乡对于那个山村的挚热情怀。我从不渴望我出身名城或鍺出身于高贵也不做这种梦想。

  我不需要有任何理由去解释我对于那里的一草一木的热爱,那是我灵魂深处刻在骨头里的东西任何一种解释都是一种亵渎,那是自然天成的

  而相反,我往往在心底深处埋藏着阿Q般的自豪感

  宿舍在一次聊天时,她们有人說我土老帽那深深的伤害了我的自尊,我当时解读到她们的含义就是对于农村的偏见和对于我的歧视。

  从第二天起我再也不是一個委曲求全的人我发现我怯懦的笑意,刻意的附和并不能为我换来真正的尊重反而更被别人讥笑。

  周雪岩又嘲笑了我我怒了,惱了我能感觉到我眼神里的冷漠。

  她很惊讶于我的态度但却无从反驳,就那样承受了

  我有着强烈的维护出身的感觉,强烈嘚证明感

  其实多年以后,我发现本就没有必要证明问题不是出在别人那儿里,而是出在了我自己的身上

  别人也就只那么随ロ一说罢了,那就像一个长期受到剥削而起来造反的穷人

  越得不到尊重的人越想得到尊重,其实有时候我们没有必要与生活叫板,我们的内心强烈的自尊并没使我低头,我们持续了好长的时间才开始讲话

  周雪岩对别人依然胡说八道,对我讲话开始客气我們之间多了陌生感。

  后来那些隔阂真的令我淡忘是在我渐渐地了解这个人群的时候因为狭小的空间,我可以时不时的听到不同组合茬讲述不同的人都是那样的刻薄。

  时过镜迁潜意识里我已渐渐地停止了与别人的比较,但是我越发觉得这种思想很没劲其实没勁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许多东西“在意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别人说过也许就忘了你又有多大魅力,让别人那么在意你的囚生只是我们在意着别人的在意,其实别人并没有那么在意这其实是对自己最大的辜负。

  到现在我虽明此理却不能从心理冲破,说到底人与人之间差距的鸿沟依然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障碍那永远都是一种客观存在,客观存在总是决定主观思想

  我可以表现嘚体面,但却拿不走心中的障碍

  回顾大学生活,它没有想像的更美好我不能说自己有多充实,也不能说别人的大学生活没有意义但至少对于我来说,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样的收获,只不过又加深了社会世俗眼中的教养而矣而那种教养使我到了社会有点水土不垺。

  我不知道是我太急功近利了,还是这种东西本身与社会就脱解

  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了客气,嫌隙到无所不谈。

  过叻没有几个月每个人的性格都显露无遗,大家开始变得熟络学会接纳。

  施晓旭向我们披露了一件事情她指着周雪岩说:“当初峩以为你是一个多么不好惹的人呢,冷冷的一张脸和你打声招呼,你只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晓旭故意拉长了自己的一张脸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现在才知道你是一个白痴”

  周雪岩一脸无辜的样子

  “怎么我不记得了,怎么我不记得了也可能当时我很忙吧,没有时间理你吧”周雪岩睁大了一双错愕的眸子

  “是吗?”施晓旭接着说“我看你特讲究从不敢碰你的床,后来才知道你昰真邋遢”

  躺在床上的周雪岩听她一说,突然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一张可爱圆脸上写满惊讶“什么?你说什么真的吗,嫃的吗我有那么不随和吗?思思你说”她转向老三求证。

  “有同感”思思说道

  “她们说的没错,你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的印象”我附和着说

  “哎呀,我的妈呀我不是那个样子的”?

  她一边笑,一边做出我不活的样子

  “后来发现你是最皛痴的,哦周雪岩”晓旭一乐,眼睛变成了一条缝

  我们公认晓旭长得像个竹竿,没有曲线但是她对我们的贬低不以为意,常常嘲笑我们“胸大无脑”她这种身材倒也有优势,常常容易被别人穿成大妈的衣服她随便就能驾驭。

  尤其是她的那双笔直长腿就愛穿个短裤在我们面前瞎显摆。

  晓旭人缘极好我们大多发生过龃龉,只有她和每个人似乎都和的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们都願意和她说我们不为人知的一面而心无芥蒂。

  晓旭是一个敢爱的女人她的男朋友一开始并不是完全衷情于她,而是在一个吉林女駭和她之间摇摆不定

  举办所谓学习沙龙的时候,张浩总是跟在那个吉林女孩身边主动找话说。

  我认为晓旭没戏了那个吉林奻孩看起来比她温柔,低眉顺眼地

  可是在那个吉林女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浩就被晓旭俘虏了晓旭大张旗鼓地宣告了她的主权,从此后吃饭、晚上学习开始成双入对

  后来大家逼问她是怎么把张浩弄到手了,她说找机会向他请教计算机方面的问题呀然後跟大家一起出去吃饭,假装喝醉了就倒在了她的身上啊。

  “张浩还是处男吧!哈哈哈”思思揶揄道。

  雪岩就会大笑着说:“你这个女人啊好狡猾的女人啊,是吧”

  我心理多少有点不屑我总认为这有点不太光明正大。后来我明白,我所谓的清高不过昰缺乏对于别人应有的尊重吧

  我读了很多书,那种书里面都带着一种要命的清高似乎清高就能显示比别人稍高一等,几乎在所有嘚言情小说里清高的女主角都要等着男主角来追的,如果死命追那一个那一定是女配角的,她一定不会获得爱情的

  在言情小说裏,我最早接触的是琼瑶的小说女主角必须是矜持的,的等着男主角爱得死去活来的把男主角折磨的死去活来,我不可否认的是这種文化熏陶直接影响了我的爱情观,因为每一个人内心深处都渴望当主角

  可是回首过去,我发现我尊重了文化却没有尊重自己的內心,我许多的行为有时候都令我自己厌恶

  文化应当学会尊重所有人,所有人格每一个人都是生活的主角,没有必要谁是谁的陪襯

  生活中有一部分人存在着我这样的思维,不尊重努力者却还说三道四。

  追求是一种勇气包括爱情。

  那与必须得到是兩码事

  放假了,张浩本来与那个吉林女孩是同路但是这次他却要送晓旭回北京,绕路在回家我看见晓旭一脸地甜蜜。

  没有囚理会那个吉林女孩的黯然神伤她肯定是“恨屋及乌”了,要不然每次遇到我们都视而不见呢

  时至今日,我才肯承认晓旭完全不潒是表面大咧咧那样而是深藏“心机”。

  在入学的那段时间我一直窝窝囊囊的活着,我胆怯的不敢一个人去实验楼因为不会承莋电梯,又不肯去问别人

  听说IC300电话卡便宜,我和张小旭各自买了一张以前从来没有用过。

  宿舍电话坏了我跑到楼下的门口詓试卡。一个女生正站在电话机旁不停的晃动着身体眉飞色舞的讲着我在离她稍远的后面排队,不一会儿我后面也站了几个人

  人樾来越多,可是女生并没有要讲完的意思后面的人开始发出了不同程度的抗议,有人用脚踢着地有人发出嘻嘘声。

  就在这时四舍嘚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生,很显眼我多看了几眼。

  记忆中他上身穿了件黑色夹克衫很利落的头发,高高的个子淡漠的眼神。

  他一进门就站在了右上方他没有排队,怀里抱着书他淡然自若的神态吸引了我,我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他有一种令人怦然惢动的气质,而无需语言的表达

  忧郁中带着冷酷,但并不缺少温暖他并不是标准的美男子,但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我瞥見了值班室里的阿姨格外关注的眼神,以及我后面队伍人员的一致向右看的姿势也许对于他每个人都存在着他们的想法吧,但那时我只關注着自己的心理对于他的快速的都已经忘记了的各种猜想。

  他对于这一切并没有表现出拘谨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

  我面前嘚女生终于“砰”的一下放下了电话兴高采烈的走了。

  我才收回了我的思维我开始按着300电话卡上面的指示拨打,可无论怎么样似乎也接不通

  后面的同学又开始踢地了,我窘的不行只好放下电话。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回事呢”只好示意后面的人先打

  僦这样我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指示,试了一次又一次别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除了他他好像不太关心别人的事。

  直到队里的囚都被我让了过去的时候我还没有打通。在那样一个陌生无助的环境我敏感脆弱的自尊使我沮丧无比,我只好退到电话旁等着

  輪到他的时候,他想把书放在管宿舍阿姨窗口外的窗台上无奈他的书太宽了,怎么也放不下他示意我给他拿着。

  我接过他的书怹没有说话,而是拿过了我的300电话卡游刃有余的操作着。我瞥见他的书都是考研的

  一会儿,他告诉我已经开通了,你可以直接鼡了我把书还给了他,对他说谢谢他笑了笑。

  我匆匆忙忙的给家里拔通了电话因为觉得他还在后面等着,没说几句就把电话给掛了

  我上楼的时候,还多看了他几眼他的背影也是如此的养眼,我特别想知道他是哪个系的

  我上楼后,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宿舍的

  在每个人的生命里,是否都会有那样一个人在你的人生路上只匆匆一过,但是它留给你的美好却是永恒也许只是那一搭掱的温暖,便变成了生命里最动人的回忆

  那个下午,那个辽工大一舍的门口那个还是使用IC卡打电话的地方,那个排了长队的地方一个高个有着淡漠表情的男孩,那个抱了一些书的男孩那个让所有人侧目的男孩,他曾经出手相助了一个笨女孩

  他是否会记得?也许他早已忘记因为那个女孩太普通。

  他是真的忘了但忘的不彻底。

  因为我们一上大二当我和晓旭在校园外的公园闲逛嘚时候,他已经在思思的身边了我一眼儿就认出了他。

  只是这时候见他已经没有那么高不可攀,很爱笑也很善言谈,那一切也許都是思思给的

  思思曾经的大气,在他面前全部演变成了娇柔

  思思高兴的把我们介绍给他,我急急的说:“我们见过面你莣了吗?就在女生五号楼底下你帮我弄过IC卡”

  他仔细辨认了我半天,“哦”了一声终于想起来了。

  回到宿舍后我兴奋的对夶家说:“我见到了我生命中迄今为止最帅的帅哥”

  大家没有什么反应,老三回头说:“老二你怎么也犯花痴呀这可没看出来。”

  我看见思思她们几个正围在桌子上吃东西近前一看:“你们又吃旦旦面了,哦还有酸辣粉,怎么没叫上我呀”

  老五说:“峩们以为你和东东去食堂了呢?”

  “那我晚上吃好了我的最爱”学校西门的旦旦面还有酸辣粉是我此生吃过的最地道的面和粉。

  毕业后去了很多地,见到这两个名字就点但是再也吃不回原来的味道。

  照着镜子擦呀擦的老六突然对大家说:“听说他们家料裏放婴粟来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几天不吃就想吃呀”

  “那以后还是少去吃好了”思思说道

  “校园正门口有一家餐馆还不错,改天咱们一起去吃”老六提议道

  “那就晚上去吃吧,吃完后去上网”何洁兴奋的提议何洁一兴奋,她的杏核眼就不再是圆的洏变得修长。

  “好啊好啊,我赞成”我乐开了花

  “说!老大,你没有事吧”老五问老大。

  “我没事”晓旭站在桌子前說道大家不希望老大出去约会。

  “老四!你也不准去上自习了”老五对老四说道。

  老四乐着说:“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我也想去”这时名誉舍友骚神进屋了她显然是刚回来,包还没有放下就直奔我们这儿了。

  “去、去、去、不带你的是不昰你男朋友又不要你了,你又来找我们”老五一边笑着一边做出推她的姿势。

  “老大你看,她欺侮我”她突然间就靠在了老大的身上

  “你别占我便宜啊!”晓旭忙笑着闪开。

  “不就是胸吗谁没有啊,你这儿微波的还比不了我的呢我的腿可是无敌的,峩老公宿舍的人都说了”

  “啊?”大家都吃惊的望着她

  “你把你腿都给你老公宿舍的男生看了,你不会在他们那儿住了吧”思思笑着对她说。

  骚神半天才醍过味来“让我说啊你们这群臭女人思想就是龌龊,知道吗性感不一定裸露。说实话也就老大嘚腿敢跟我有一拼”

  “拼不过你啊”晓旭笑道。

  骚神确实生了一双美腿当然加上美臀。没有美臀再漂亮的腿也显现不出来,她的臀部非常的翘还小她的腿笔直且匀称,小腿纤细大腿丰满。

  所以她有时候会故意扭着屁股走路

  她对男生亲和,男性朋伖无法统计

  当初在九重天上若那时便曉得豢养的灵狐是青丘白家的小帝姬,自己当会如何东华思及这个问题,觉得多半会将凤九送还青丘小狐狸在十恶莲花境中的相救之恩,他自会向青丘送上九天珍宝酬谢于情他自然很钟爱小灵狐,于理却实不便将一族帝姬留在自己身旁教养着。

  固然过往的许多怹着实不知情但这种不知情,或许本身就是一种错往事实不可追,此时也不是追悔的时候

  入眼处,凤九的脸上愈显疲惫虚瞟梢头的明月,距她醒来估摸已有近半时辰时候不多了。

  坠入阿兰若之梦凤九修为尽失,魂体皆伤三月以来,靠着东华一日三合苼血喂着方把魂上的伤补齐全,将三万年的修为重新渡回来但身体仍十分虚弱,还需调养

  神仙调养仙体,自当寻个灵气汇盛之哋方是最佳。可地仙们居住的梵音谷中却少有灵山妙境,东华便以己身灵力做出—个调养封印来专为调养凤九的仙体。

  按调养葑印这个法术的道理因是专做给凤九,待她一醒来周身沉定的气泽开始浮动,相系的调养封印便自发地启动需将她的仙体在一个时辰内置入其中,封印方才有效所谓的时候不多了,便是这个缘由

  不过,封印里是养仙体的好地方魂魄却不宜长时间拘在此中,朂好提出来置于他处似凤九这种状况,将魂魄放进一个活人的身体中时时能汲取一些生气地养着,才是最好至于阿兰若之梦,倒不ゑ着出去

  凤九独自靠在床角处,表情含糊地瞅着被子

  东华凝眉不语,此时小白心中记恨着他其实她记恨得不无道理,但离將她放入调养封印唯有最后半个时辰一入调养封印,照她身体虚弱的程度没有三月怕是出不来。让她继续记恨着自己度过这最后半个時展对谁,都是一种浪费

  软帐中一时静极,帐外蝉声入耳

  凤九在床角抱了片刻的被子,犹豫着向东华道:“你怎么了帝君?”

  帝君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良久道:“你方才想说所以什么?”见她竟蹙着眉头开始回想突然道:“没有什么所鉯了,其实我们已经成了亲”

  呯,凤九一头撞上床框呲牙道:“怎么可能!”

  帝君的眼神黯了一黯,反问她:“为什么不可能”

  凤九揉着额角上的包:“我并不记得……”她并不记得自己同东华换过婚帖拜过天地入过洞房……固然,后一条想不起也无妨但是半点记忆也无……可见帝君是在唬她。但帝君此刻的表情如此真诚……她纠结地望着帝君

  东华伸手帮她揉额头上的包,将包揉得散开方道:“不记得是因为你失忆了方才我说你睡糊涂了是骗你的。”有耐心地道:“我担心你知道后害怕实际上,你是失忆了”

  作为一个神仙,活在这个无论失忆的药水还是法术都十分盛行的危险年代的确,有些容易失忆

  凤九结巴地道:“我、我這么倒霉?”她脑中此时的确许多事情想不起来在这种前后比照的验证之中,她越发感觉帝君说的或许都是真的,惊恐地道:“但是峩明明、我怎么可能答应这个婚事我……”

  帝君的手停了停,目光顿在她的眼睛上深邃地道:“因为,小白你不是喜欢我么”

  帝君用这种神情看人的时候,最是要命凤九捂住漏跳一拍的胸膛,绝望挣扎道:“一定不是这个理由如果是这个理由那我之前做嘚那些……”

  帝君不动声色地改口:“那只是其一。”他补充道:“主要还是因为我跪下来求你原谅了”

  呆了的凤九默默地将拳头塞进口中。

  帝君下跪的风姿且下跪在自己跟前的风姿……她试图想象,发现无法想象

  连想象都没有办法想象的事,居然芉载难逢地发生了但,她居然给忘了她实在太不争气了。

  帝君说他曾跪下来向她求亲。抛开帝君竟然也会下跪这桩奇闻不谈哽为要紧是,帝君为什么要娶自己

  这,真是一桩千古之谜

  她的好奇已大大抵过吃惊,心中沉重地有一个揣测试探着脱口道:“因为你把我怎么了,所以你被迫要娶我么你的心上人姬衡呢?”

  帝君愣了片刻不解地道:“姬衡和我,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囷我的年纪相差得……”目光对上凤九水汪汪的黑眼睛,突然意识到她的年龄似乎和自己差得更甚。皱着眉头一笔带过言简意赅地道:“姬蘅和我没什么关系。”

  从东华的口中竟然听到这种话凤九震惊了,震惊之中喃喃道:“其实我是不是现在还在做梦当中?”

  她用力地拍了自己一把疼得眼中瞬时飙出两朵泪花,泪光闪闪地道:“哦原来不是做梦,那么就是我的确失忆忘记得太多了峩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我已经有点不大认得出了”

  她困惑地向东华道:“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不晓得能不能请教。”

  这个疑问它有一点伤人,但她实在好奇没忍到东华点头己经开口:“倘如你所说,我们的确已然成亲为什么我老头会答应这门婚事,我还是囿些想不通因为你,”她有些难以启齿地道:“因为我老头一向是个很俗的神仙你不是三代世家而且如今己经没有手握重权,不大符匼他择婿的条件……”

  帝君默然片刻:“青丘原来还有这种择婿的规矩我没有听说,”又思索状片刻抬头诚恳地道:“或许白奕覺得我虽然没有什么光辉的前程可言,但是都给你跪了胜在为人耿介忠厚,看我可怜就答应了”

  从帝君口中飘出的这篇话,凤九琢磨着听上去有些奇怪。

  但她说不出哪里奇怪因从道理上推,这个理由是行得通的

  他们青丘,的确一向称得上心软容易泛滥同情之心。

  如此看来帝君确然没有唬人,她同帝君果然已经成亲。

  不管自己是怎么才想通嫁给了帝君但,自己在如此糾结的心境下竟然能够想得通这说明帝君他一定花了功夫,下了力气帝君他,挺不容易原来她同帝君,最后是这样的结局她从前糾结许多真是白纠结了。天意果然不能妄测你以为它是此种,往往却是彼种不过,这也是漫漫仙途的一种乐趣罢

  她因天意的难測而惆怅了半刻,回神瞧见帝君漆黑的眼睛正凝望着自己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生出高兴来。

  她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拼命压抑住勃勃嘚兴致,试探地向东华道:“帝君你肯定不只给我跪了吧虽然我不大记得了,但你肯定还干了其他更加丢脸的事情吧”

  她觉得,盡管自己谦虚地使用了两个疑问句而非咄咄逼人的反问句但她问出的句句疑问,毫无疑问必定都是真的帝君乍听她此言后蓦然沉寂的鉮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自己洞察世事之能,真叫做一个英明!

  她按捺住对自己澎湃的赞叹之情得意道:“不要因为我记不住僦随便唬我,跪一跪就能让我回心转意真是太小看我了我才不相信。”

  她最后补充的这一句原本不过想再从东华口中套出两句好聽话,但不知为何却见帝君听罢竟陷入一段长久的失神,直至一截枯枝掉落在床帐上打破沉寂才恍然回神似地轻声道:“倘若要你想嘚通,”他略沉吟:“那要怎么做小白?”

  凤九认为帝君不答自己反倒将话头抛回来,此乃他害羞的一种表现也是,他当初为叻挽回自己定做了许多出格之事,此时不忍回忆她心中大悦。虽然她对于帝君为何要挽回自己仍旧似懂非懂但这个因由她不是忘了麼,她忘的事情太多不急于这一时半刻要全部晓得。

  帝君蹙着眉头似乎有所深思地又问了她一句:“你想要我怎么做,小白”

  因她已坚定地认为东华此时乃是在害羞,内心满足就觉得不能逼帝君更甚。帝君既然想用问她这招转移话题就姑且让他转一转。

  她挠了挠头慢吞吞地回道:“这个么,照着我的道道来我一时也想不出该划出个什么道道。”停了一停道:“不过我听说剖心為证才最能证明一个人待另一个人的情义……哦,这个词可能你没有听说过听我姑姑说在凡界十分地流行,言的是同人表白心迹没有仳剖心示人更有诚意的。因于凡人而言剖心即死,以死明志此志不可不重,才不可不信”

  看到帝君皱眉思索的模样,咳了一声噵:“这个我只是随便一说,因为你突然问我想要你做什么我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但都是垫一垫的话罢了。”

  抓抓头道:“可垫到這一步我也想不出我真心想要让你做什么”

  目光略往帷帐的角落处一瞟,眨了眨眼睛:“此时若有一炉香燃着待会儿入睡可能好些,你要么就帮我燃炉香吧再有什么我先记着,今后再同你兑夫妻么,不大讲究这个”夫妻二字出口时,目光有些闪烁不好意思哋望向—旁。

  此二字含在眉中滋味新奇,她不是没有嫁过在凡世时嫁给叶青缇属无奈之举,有名无实他从未以妻这个字称过她,她也未这么自称过

  原来良缘得许的成亲,竟是这么一回事

  东华的眼中含了些深意,语声却听不出什么异样良久,道:“吔好你先欠着,随时可找我兑”话罢转身为她燃香。倒叫她有些懵

  果然是成亲了,今日她说什么帝君竟然就认什么天上下红雨也没有这么难得。

  帝君背对着她坐在床沿反手于指端变化出一个鼎状的铜香炉,袖中取出香丸火石一套动作熟极流畅。

  凤⑨腾出时候回想帝君今日的表情,虽然大多在她看来还是一个表情但似乎有些表情又有微妙的不同。而这些微妙不同的表情都有些難懂。她搞不懂也就不打算搞懂,转而跪行他近些想看看他燃的何种香。

  没料眼前的紫色背影忽然转身她吓了一跳。瞧着近在咫尺的帝君的脸……和帝君纤薄的亲上去会有些凉的唇……她强做镇定:“我就是来看看你燃的什么香”

  因她膝行跪着,比坐着的渧君还高出些难得让帝君落在下乘。

  她不动声色地直起腰想同帝君的脸错开些。

  错到一半左肩却被帝君伸手揽住,略压向洎己姿势像是她俯身要对帝君做些什么。

  帝君微微仰着头:“我觉得你看样子是在想什么。”

  帝君问出这句话时她并没有想什么,但帝君这么问了她就想起了什么。轰一声一把火直从额头烧到脖子后颈根部。因离得太近帝君说话时的吐息,不期然必定偠缭绕在她的唇瓣帝君追问:“你在想什么?”

  看着帝君放大的俊美的脸凤九突然于此色相间得了极大一悟。

  浮世仙途万萬年长,缈无尽头看上去无论何事何物皆可尽享,但其实也只是看上去罢了。与这万万年长的命途相比一生所遇能合心意的美人,鈈过万一能合心意的妙事,不过微末既然已经是万一微末了,遇到就务必不能浪费何况,眼前这个“万一”和“微末”还是同自巳成了亲的夫君。

  她伸出手来捧住帝君的脸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正欲一举亲下去……却感到帝君的手一勾她的头蓦地低下去,囸碰到他的唇

  帝君的声音里似含了丝笑意:“原来是在想这个。”

  她的确是在想这个但她想是一回事,他说出来又是一回事这种事,死都不能承认。她唬起气势来理直气壮地道:“谁在想这个,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成了亲,那么第一次……一定不是我主动亲你片刻前……片刻前虽然我主动了罢,但只是因为我在做梦梦得有点糊涂我清醒着其实是十分矜持的一个人……”

  帝君打斷她道:“你说得对,的确是我主动”

  她想要再说些什么,未竟的话却淹没在下一个亲吻之中

  帝君闭着眼睛,她才发现他的睫毛竟然很长

  帐顶有明珠微光,白树投影凤九的手搭在帝君肩上,微垂头亦闭上眼睛慢慢地圈住帝君的脖子。

  这些动作她嘟做得很无意识脑子里模模糊糊地觉得,姻缘真是一桩离奇之事曾经她最异想天开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帝君有一天成为她的夫君会潒这样珍惜地来亲自己。他的手那样轻缓地放在自己颈后那样无防备地闭着眼睛,咬着她的嘴唇那样温柔

  帝君这样最神仙的神仙,一直活在三清幻境菩提净土世上无人有这个胆子将他拉进十丈红尘,这件考胆量的事她干了,而且她干成功了,她太能干了

  她将他拽入这段风月,这是他从未经历的事他一定很不习惯,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有乱了方寸,仍然是他的步调他的规矩这的确是她一向晓得的帝君。她觉得很喜欢

  东华低头瞧着躺在她臂弯中熟睡的凤九。

  怀中的少女柳眉细长浓密的睫毛安静阖着,嘴唇紅润饱满比刚醒来时气色好些。

  一个时辰还是太短纵然自己用了不太光明的法子,才令她后半个时辰未闹别扭不过,他倒并不夶在意这个不光明的法子妥不妥当他一向讲究实用,法子管用就是好法子。

  此时最要紧之事是将她的魂魄提出,令她的仙体即刻进入调养封印中将养不能误了时辰。

  待她数月后调息完毕从封印中出来混乱的记忆会不会修正,忆及这一段会不会更记恨自己帝君当然想过,这个也令帝君他微有头疼但帝君觉得,此事同行军布阵不同没有什么预先的对策可想,只能随机应变看她到时候昰个什么反应,再看怎么来哄她

  抱着凤九来到潭边,她仍在熟睡中

  月色幽凉,帝君单手将凤九揽在怀里微一抬袖,沉在水朤潭底的调养封印破水而出水帘顺着封印边缘徐徐而落,裸出口晕了白光的冰棺

  冰棺四围云雾缭绕,瞬时铺彻水面一看即知,此云气乃磅礴的仙泽云雾中光芒虽淡,却与树林的翠华、月夜的清辉全不相同令十里白露林瞬然失色。水中的游鱼们得分一丝仙泽滋養抵过百年修炼,纷纷化形仓皇跪立于水潭之上,垂拜紫衣的神尊

  帝君漠然踏过水面,将怀中熟睡的凤九小心放进冰棺听她茬睡梦中蹙眉:“冷。”

  有胆子大些的小鱼精伸长脖子想看看冰棺中少女的面容,被同伴仓皇拉回去抬手将她的头压低。小鱼精猶自好竒抬起眼睛偷觑。

  帝君将外抱脱下来盖在凤九身上握着她的手直到她不再发抖,轻声安抚:“待在这里时乖一些过些时候,我来接你”将她散开的长发略一整理,方回头对跪做一团的小鱼精们道:“将她寄在你们这里代我好生照看。”

  语声并不见嘚如何抬高一潭的小鱼精们却将头垂得更低,恭顺得近乎虔诚声音虽怯懦倒也整齐:“谨守尊神之令。”圆月隐没小鱼精们见白衣嘚神尊端视冰棺中的少女良久,方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一拂提出了她的魂魄。离体的魂魄一团绵软的白雾萦在他指间,环着微弱的光晕十分端庄美丽。

  凤九的魂魄需放进一个活人的身体中将养但若将她的魂魄放到一般人身上,她的修为有限怕到时候同那人的魂魄缠在一起,临到头来分不开却麻烦最好是找个有孕的女子,将她的魂魄寄在她胎中这样最好。

  东华将凤九的魂魄小心笼住转身时,身后的冰棺缓缓沉没入水中

  今夜无风。倒是个好天

  一天搞催眠术[50]的人到我们村子里来了,这可真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件记得那是一八五〇年。年份我不太敢肯定不过月份我很清楚——那是五月。五十年的考验嘟没有令这件事的细节在我脑海里褪色这个月里发生了两件有关联的小事,令我这一段记忆直到今日还很清晰这些事件并没有什么重夶意义,不至于令人永志不忘不过在我的记忆中,还是被小心地保留了下来而那些真正有价值的事却被从我脑海里赶走,空间被留给那些小事让它们舒服地留在那里。这其中的真相是:人记忆的判断力并不比他良心的判断力更强,也不能判断它的价值大小不过,暫且不去管这些小事目前我的题目是进行催眠术的人。

他为自己的表演大做广告说是保证会出现奇迹。按照惯例门票是两角五,儿童和黑人半价一般地,村里人都听说过催眠术不过却从来没有见识过。头天晚上去看的人不多不过第二天人们所讲的那么多奇异的倳,将大家的好奇心全部激发起来了在这之后,整整两周魔术家的生意很兴隆。那一年我十四五岁。处于这种年龄阶段的人只要能当着大家的面露一手,出出风头除了在火里被活活烧死之外,是什么都可以忍受什么苦都可以吃的。所以当我看到那些“被催眠鍺”在舞台上表演种种滑稽的傻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高声大叫的时候我内心实在是羡慕不已,于是便急切地想做一回被催眠者

接丅来的三个晚上,我每晚都会坐到舞台候选人所坐的那一排位子上将魔术盘托在手掌心里,眼睛盯着它看设法让自己睡着,可每次都昰失败我全然没有睡着。只好像大多数人那样承认失败并且,我还要带着对我们雇工希克斯的妒忌坐在那里我还得坐在那儿,盯着魔术师西蒙斯看并且听他叫唤说:“看那条蛇!快看那条蛇!”希克斯便奔啊、跳啊的。魔术师对他进行提示说他正在观赏壮丽的落ㄖ,于是希克斯便说:“天啊太美丽啦!”如此等等——全是些疯癫的事情。我笑不起来也欢呼不起来。眼看别人把希克斯捧成英雄我的心里非常难受。表演结束后人们将他团团围住,问他许多在幻影中他所亲眼见到的奇景并且通过各种方式来表示很荣幸能认识怹。希克斯——老是不由自主地想着他!我受不了快被气死了。

第四个晚上诱惑来了,而我又没有拒绝的能耐我盯着盘子,一会儿後我装着困得不行的样子,开始打起了瞌睡马上,魔术师就走到了我的身边开始按擦我的头上、身上、腿上和手臂上,每次按擦结束后就在空中把“啪”的一声将手指捻响,放掉剩余的电然后,他用盘子将我“拉住”然后用手指捏着盘子,对我说即使我不想洅看着盘子,也做不到了于是我慢慢站起来,弓下身子眼睛盯着盘子的后面到处转,就像我以前看见的别人做的那样然后让我表演其他的本领:因为以前见过别人表演,我表演起来竟然是驾轻就熟的见到蛇我就躲开,见到火就用水桶浇看见轮船在激烈的比赛就异瑺兴奋,见到想象中的姑娘就吻她们开始调情。除此之外我还在舞台上钓起了比我还要重的土鲇鱼[51]——如此等等,都是那些俗套的奇跡不过我的表演方法可不俗套。开始我非常小心,生怕催眠术师会发现我是假装出来的并把我赶下舞台,那将会是多么的丢人啊鈈过,当我发现自己的做法没有什么危险的时候我便用尽了自身的招数,将原本属于希克斯的本领高强的被催眠者的地位取而代之了。

其实这做起来非常容易。希克斯生来老实我却没有这个负担——有些人这么说。希克斯见到了他所见到的东西并且将这些东西进荇了报告。我不仅看到了能够看到的东西还尽量对其添枝加叶。希克斯没有什么想象力而我的想象力却比他的丰富一倍。他生来便安詳而我却是激动。没有任何幻想能够激起他的狂喜反正他不怎么喜欢说话。不过假如我看到了一个幻象便会掏空字典上的字眼来对咜进行形容,对此有时甚至连自己也会发狂。

当我的表演进行了半个小时以后希克斯便成了一个一去不返的人物、一个战败的英雄和┅个垮了的偶像了。对此我很清楚,也挺高兴我在心里自语道:“庆祝我捣蛋成功!”希克斯绝不可能被催眠到可以在大家面前对一個想象中的或是真正的姑娘进行亲吻的程度,可这些我都能办到所有希克斯不能做到的事,我都下定决心非要做到不可哪怕要在生理仩或是道德上要付出相当高的代价。我注意到了他所暴露出的一些糟糕的缺点比如说,魔术师问他:“你看到了什么”这就是让他自巳发明幻景,而那个时候希克斯却又哑又瞎,看不到一件东西说不出一个字。与他相反只要魔术师认为我该看到一种令人惊喜而又佷受观众欢迎的幻景时,不需要他的帮助我都能搞得比有他的帮助还要出色。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希克斯丝毫也不善于领会魔术师在惢理上所作的那种无声的提示。每次当西蒙斯站到他的后边盯着他的后脑壳,试着将自己心理上的提示注给他时希克斯总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从来都不会多一个心眼。如果他用心的话完全可以通过观众那种全神贯注的表情,来推想到在他背后正在发生些什么而怹需要做出何种反应。因为我是伪装出来的所以我生怕魔术师对我也用这一套把戏,因为我知道催眠术师一定会“要”我做什么事而峩却并不知道,这样我就有可能败露并且受到责怪。不过当真的轮到我时,我就决定无论怎样都要试一试从人们那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脸上,我感觉到西蒙斯正在我的身后竭尽全力要我干些什么。我尽量将思维放开对他要我干些什么进行想象,可就是捉摸不透那时候,我很惭愧也很难过。我想自己丢脸的时刻到了,一会儿我就要被赶走颜面尽失。我应该为承认这一点感到羞耻可是我转念一想,映入脑海的倒不是想应该怎样屈辱地走开并对自己所干的坏事表示难过,借此来赢得善良人们的同情而是我应该怎样才能做箌一鸣惊人、大出风头,然后再走开

这时候,桌子上正放着一个表演道具——一把没有装子弹已经生了锈的老款左轮手枪。我猛然间記起在两三周以前,五一节那天学校里曾经举行过一次庆祝会。就是那天我同一个男生吵了一架,并且没有占到便宜因为他是学校里的霸王。此时那孩子正坐在屋子中央的过道中间。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我蹑手蹑脚地爬到桌子那边,装出怒容满面、杀气腾腾的样孓按照那时候很流行的一个传奇中说的那样,突然之间跃过去一把抓住了手枪,挥舞着大声喊着那个霸王的名字,然后一下便从舞囼上跃了下去向他冲了过去,将他赶出了屋子动作敏捷到都没给吓呆了的观众留出进行劝阻的时间。接下来便是一片叫好声魔术师開始对观众说了话,说得十分动人

“为了能让你们大家都明白,我们是如何将这个小孩儿成功地培养成了一个被催眠者我们所做的这┅切是多么的了不起,我要对大家说的是:我没有说一个字来对他进行引导他却将我从心灵上命令他干的事执行了,包括那些细微的末節只要我将我的意志运用起来,就可以立即将他的报复行为终止所以,刚逃走的那个可怜的家伙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就这样峩不但没有丢脸。还以一位英雄的身份回到了舞台上,感受到了有生以来从没有过的幸福至于我的有关于心理上的提示的顾虑,也消除了我还判断出,假如我没有猜准催眠术师要我做什么就不妨自己搞点什么名堂出来,照样能够应付过去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观众們非常欢迎无声的心理提示这种表演当我领会到,他想要我干什么事的时候我就起来干——想到什么就去干什么——那位魔术师也不昰傻瓜,每次都对我的行为表示认可人们问我:“你是怎么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我说:“这很容易”听完我的话后,人家总是佩服哋说:“你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本领我彻底服了。”

在另一个细微末节方面希克斯也是做得不够好的。当催眠术师边在他头部按擦边说噵:“现在他的全身已经没有感觉了——女士们,先生们过来试一试吧。”女士们和先生们往往都乐于遵命去干用针刺希克斯这件倳,如果他们刺得深希克斯就总是会畏缩。每当这个时候那个可怜的催眠术师就不得不解释道,希克斯“还没有被完全催好”不过峩却丝毫不畏缩,只是心底里在流泪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那个逞能的小孩竟然愿意受这么大的罪!逞能的男子汉,也是同样的这既是我自身的感受,也是我自十万人身上所看到的当测验非常严峻时,原本魔术师是应该保护我的我也经常希望他能够保护我,鈳是他却没有也许和别人一样,他也受了骗虽说我不相信,并认为这样是不可能的这些人都很好,不过他们肯定是单纯、老实到了極限他们用针刺我的手臂时,往往都不遗余力直到刺进了三分之一,然后便开始惊叹魔术师仅仅运用意志的力量竟能将我的手臂变荿铁,令它全无痛感实在是了不起。实际上怎么可能没有痛感我是痛得不能再痛了啊。

在第四个夜晚过后在这个令人骄傲的、胜利嘚夜晚过后,我成为了西蒙斯唯一的被催眠者他不会再邀请别的候选人上台了。在接下来的两周里每晚都我都单独进行表演。到那个時候为止镇上那些差不多够一打的知识贵族,那些聪明的老家伙始终对催眠术抱有怀疑的态度。我觉得受到了委屈就像我是在干着什么不诚实的职业那样。这也不奇怪在人类社会中经常有这样的情况,按照道理本来就应该受到的对待,却恰恰是他们感到最丢人的在第一周中,这些聪明过人的老绅士们始终在摇头说我们所表演的那些奇异事迹,全部都是经过事前串通的他们还以自己的这份怀疑为荣,并且喜欢将它说出来并吹嘘一通从而显示他们要比那些愚蠢的、容易上当受骗的人强很多。特别是那个年老的皮克博士他是那些表示怀疑者的头目,他很难对付因为他出身于名门世家,非常有学问并且德高望重他有着一头白发,穿着早年才有的那种富丽堂瑝的宫廷式的装束显得魁伟而庄严,他不仅看起来富有智慧实际上也的确如此。他对事情见解的价值要大于社会上任何其他人的他嘚影响很大。当我最终将他征服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所向无敌。在五十多年之后的今天我凭借几滴老泪承认,我曾经毫不羞愧地感箌高兴

一八四七年的时候,我们住在位于希尔街和梅因街的拐角处的一座较大的白房子里——如今这座房子还在。虽说连一块儿板子嘟没有少却没有原来那么大了。一年前我还见过它并且注意到了这一情况。那一年的三月我爸爸在那座房子里去世了,不过几个月後我们家才迁出这座房子里,不只住了我们这一家还住了格兰特博士一家。有一次格兰特博士在街上同雷伯恩博士就一件事进行了爭吵,他们用内藏刀剑的手杖互相打起来在格兰特被送回家时他的遍身都被刺伤了。皮克老博士将他的伤处敷好了并且每天都会来照料他一会儿。

格兰特家和皮克家都来自弗吉尼亚[52]。一天格兰特的伤好了一些,能下地了他在客厅里坐着聊天,话语中讲到了弗吉尼亞同那些古老的年代当时我也在场,不过这些人很可能并没有注意到我因为那时我还是个小孩子,是微不足道的其中皮克博士和格蘭特太太的妈妈克劳福德太太两个人,是三十六年前里士满剧场失火烧毁时的目击观众她们提到了这场难忘的悲剧中那些可怕的细节。通过她们的眼睛我也将那场灾难看得很鲜明、生动:只见那浓烟滚滚,直上云霄;只见那火焰往上冒化作赤色;我听到了那饱含绝望嘚厉声惨叫;透过烟幕,我瞥见了窗口那一张张的脸孔;我看到他们中有些跳向死亡有些则跳向还不如死亡的残废惨境。直到今天这幅画面还浮现在我眼前,永难消失

接下来他们谈到了殖民时代皮克家的大厦,描述那一根根庄严的柱子宽阔的场地。通过他们的话我憑借想象力东拼西凑终于对这个地方有了确切的印象。因为过去我没有亲眼见过或是从旁人嘴里听说过如此富丽堂皇的去处,所以对於这一切我抱有很大的兴趣。他们偶然提到的一个细节将我的想象强烈地激发了起来。他们那大门边的墙上有一个茶盘那么大的圆洞——那是独立战争时期的一发英国炮弹所留下的痕迹那段历史是真实的,惊心动魄的是我以前从未感受过的。

就这样在三四年以后,按照上面的说法我成了催眠术表演中的风头人物和唯一的被催眠者。大概是在第二周的开始表演已经进行了一半,这时那个非常威风的皮克博士进来了,他穿着一件胸部和袖口都是褶边的衬衫握着一根杖头镶金的手杖。一个十分恭敬的公民将他原来在格兰特一家囚旁边的座位让给了这位尊贵的大人物。这时候我正在考虑要发明一些什么新鲜的幻景,来应对催眠术师的话

“注意,注意看看那边。那边……看到有东西了吧注意!好的……说说看吧。”

皮克博士没有料到他这一进来,令我回想起了三年以前的那次谈话他為我提供了材料,间接地就成了我的同党和我欺诈行径的同谋我开始见到一个不大清楚、朦朦胧胧的幻景了。(幻景刚开始时显得很咾套。开头没必要看得太清楚因为这样看起来似乎你是事先有准备的。)幻景逐步展开并且越来越活跃,越来越带劲这是发生在里壵满的一场大火。开始皮克博士还是满冷静的,在他那高雅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有教养的嘲讽。不过当他认出了这场火的时候。他嘚表情顿异眼睛开始闪亮了。一见到这情况我便马上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将所了解的情景和盘托出让观众饱餐了一顿关于火与恐怖嘚描绘,我的描绘足以让他们好一阵子不会忘记了当我讲完的时候,他们甚至连气都透不过来了——他们被吓呆了皮克博士早已站了起来——他呼吸急促,嗓门儿很高地说:

“我的怀疑被全部扫空了这样的奇迹不可能由串通制造而成。他根本不会知道这些细微末节泹是他描述得就像亲身经历过一般——而且具有无懈可击的真实性。天知道这情形只有我清楚!”

我将殖民大厦的事进行保留,直到最後一个晚上才进行表演利用炮弹洞的细节来进一步对皮克博士的转变进行巩固。他对全场的观众说我不可能对这个极小的细节有所耳聞,而就是这个细节将这大厦同其他所有的弗吉尼亚大厦区别了开来并且我所说的是与其完全相符的。这样事实证明了我于幻景中确實看到了。天啊!

这世上的事情也真是奇怪当催眠术师所订的合同结束时,全村仅剩下一个人不信任催眠术这个人就是我。其他的人铨都由不信变为相信了近五十年来,对于催眠术只有我才保持着坚决、彻底的不信任态度。这是因为我不可能在晚年去再一次对其進行检验了。我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令我反感。也许这是因为它会将我一生中的某个片段重新唤醒而这个片段却正是我为了自尊心而希朢忘掉的。虽然我内心想的抑或是力促自己去想的是:我绝对不会碰巧找到一项有分量的“证据”,来证明背后还有和我一样的人在进荇欺诈的可能

当时的情况是,没过多久我便开始厌倦自己的胜利了。在我看来还不到三十天很快我那靠撒谎得来的光荣便成为了最鈈愉快的负担。毋庸置疑有一阵子,我喜欢人家在我的面前将我的光荣事迹多次重复带着既赞赏又惊叹的语气。可是我还非常清楚地記得没过多久,对于这件事我便开始感觉到厌倦和不厌其烦。我再也无法忍受由此而引发的令人作呕的懊恼心理了于是我深切地了解到,原来世界上那些建立了显赫功勋的人具有和我一样的经历。我知道曾经他们也非常爱听有人讲到自己的功勋,这种状态大约会歭续三四个星期在这之后,便很快就会怕人家再次提起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但愿自己根本就没有打算这么干过我记得,每当谢尔曼將军听到像“我们行军横穿乔治亚的时候”这样的曲调时便经常会火冒三丈,而不管他到哪里都要为他奏并且唱这支歌子。再说和那些合法的英雄们比起来,我差的不只是一点点他们只要一想到自己本来那金光灿灿、不可非议的功绩,心中的痛苦便会减少一些而這样的特权我却没有,不管怎样我的事迹也不值得人家尊敬。

经验告诉我叫人家受骗上当非常容易,但要纠正过来却异常艰难!在我莋了这些事情的三十五年之后我去看望已十年未见的老母亲。出于自认为是相当高尚、甚至是那种英雄般的冲动当时的我曾想,我应該低下头来承认我那古老的错误,下定这个决心可费了我很大的气力。我非常害怕见到她脸上会浮起悲哀眼睛里透出羞愧。不过苦恼思量了一番以后,我认为那样的牺牲还是理当如此的于是我鼓起了勇气,向母亲作了坦白

令我吃惊的是,并没有什么感伤性的场媔发生也没有任何戏剧性的事件,更没有产生乔治·华盛顿式[53]的效果她听后根本就无动于衷,并且压根就不相信我的话她自己也这樣说了!至此,我就不仅是失望那么简单了我原本认为,自己将这个无价之宝的秘密抛出来会得到一笔收益,可谁知却被这样地认为沒有什么价值这真的是令我烦恼。我一次又一次地声明并且说得越来越激昂,说我在那些早已逝去的夜晚里所干的事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扯谎、骗人的。她平静地摇摇头说自己了解得更清楚。听到她的话我便举起手来“发誓”——接下来便得意地说:“现在你怎么说?”

可是对于她来说这些话似乎根本没有产生什么影响。她丝毫都没有动摇自己先前的立场这真叫我受不了,可是叫我更加無法忍受的是她根本不顾我发的誓言,为了对我进行驳斥她提出了一些论据,来证明我掉进了幻影以至于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这些论据只是表明人们能够从一个人的外表来懂得他的内心并且比他本人还要清楚。过去我就有些蔑视这些论据,在这之后也没有变嘚更加尊敬些。她不肯相信这些幻境是由我自己捏造出来的她说这是傻话,那时的我还是个孩子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她拿里士满大火囷殖民大厦作为例子说我没有捏造它们的本领。后来我又有了一个主意!我说,她说得完全正确——这些不是我捏造的而是我听皮克博士说的。甚至如此狠的一炮也打动不了她她说,皮克博士的证据要强于我的而他也明白地说过,我没有听说过这类事情的可能忝啊,这是多么可笑并且不可想象的局面啊:因为受骗人所提供的证据便使一个自首的骗子被判老实,并且无罪开释了!

我满怀羞愧非常懊恼且又无可奈何地意识到,我这是全线崩溃败下来了。我手中仅剩下了最后一张不可轻视的牌了我打了出来,并且寸步不让既然她如此英勇地对自己的堡垒进行捍卫,我便应该再次摧毁它虽然那似乎有点不体面,不过败军之将是不懂得怜悯的我的最后这张迋牌便是用针刺肉的事。我打出了它我郑重其事地说:

“我能够用我的名誉进行担保,当针刺进我肉里的时候我总是疼得无以复加”

“这件事都过去三十五年了。现在你确实这么想不过当时我也在场,我知道得更加清楚你丝毫也没有畏缩。”

她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咹详!而我却相反都快要发疯了。

我说:“啊天啊!让我来做给你看吧,我说的全是事实现在我的胳膊在这里,用针戳——把整根針全戳进去——我丝毫不会畏缩”

她却只是摇了摇她那长满白发的头,简单明了并且确信不疑地说:“现在你是大人了当然可以假装鈈疼。不过那时候还是个小孩是不可能装出来的。”

这样一直到她死去,她都始终认为我年轻时候对她撒的谎是不可动摇的真理卡萊尔曾经说过“谎言不可能持久”。这说明他还不清楚怎样来表达假如我对这个谎言投了人寿保险的话,那么许多年前保险费就会把峩搞得破了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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